丈夫?她幾時跑出個丈夫而不自知?斯湘感覺腦子裡的疑問積得更多更多了,她滿腹疑問的跟著穗子走了出去。
「小湘、小湘,我終於找到你了,我說我是你的未婚夫,他們還不讓我進去見你。」被金非漢百般阻擋的江國璋放聲大叫。
「金管家,你先放開他。」她轉而對眼前的不速之客問:「國璋,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已經結婚了?」
他三步並作雨步的衝上前來,「小湘,聽我說,我是來跟你解釋的,我不是故意要背叛你,這一切都是白魁奈陷害我的。」
「魁奈?」她不懂,為什麼魁奈要陷害江國璋?
「我是被逼結婚的,我真正喜歡的人是你,都是他們聯合起來欺騙我,我要控訴這些拆散我們的禍首。」
「江國璋,你先冷靜下來好不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兩鬢微微發疼。
同一時間,馬車嚏嚏的抵達城堡,只見眾人紛紛上前迎接,雅特蘭伯爵抿著唇十分神聖的從馬車上走了下來,叫斯湘意外的是,伯爵的身後竟還跟著許久不見的白魁奈。
「哇靠,江國璋,看不出你人胖動作還挺迅速的,竟然已經被你找到這裡來了。」繼而他朝錯愕不已的斯湘揮揮手,「小湘,好久不見了,斯媽媽好想你說。」他咧嘴討好的笑。
「白魁奈,你給我講清楚,你為什麼會在這裡--」斯湘發火的大吼。
他馬上瑟縮的躲到伯爵身後,「糟糕,穿幫了……」
一旁的江國璋連忙搶話,「他作賊心虛不敢說,我來說。」他拉住斯湘的手,「因為你一直不回來,我媽媽又一直催我結婚,我才拜託他說服你回台灣,結果他告訴我說有個好方法,只要我照著辦,你一定會回來的。」
「他出了什麼餿主意?」她捺住性子問。
「他慫恿我對你逼婚,他說只要我寄張喜帖到英國,你看到了一定會馬上趕回台灣阻止婚禮,可是、可是……」江國璋委屈萬分,「可是我不知道他還慫恿我媽媽幫我找了媳婦兒,我以為那只是逼你回去的手段,誰知道我媽媽真的籌備了一場婚禮,而且還包括新娘。斯湘,我根本不愛她,人家喜歡的是你……」
「欸,江國璋你這死胖子,說話憑良心,你不愛人家為什麼還把對方的肚子搞大了,還想賴我!斯湘,別聽他說,他分明是在外面劈腿,現在事跡敗露就把責任推給我,太小人了,我不過是秉持你的理想,絕對不讓負心漢好過,所以才會鼓動他辦婚禮,要不然我理都不想理他。」
「不是、不是,不是這樣,斯湘,你聽我說,我是……」
「閉嘴--」斯湘臉色鐵青的大吼。
她才不管江國璋跟白魁奈那些雞腸鳥肚的恩怨,她現在的目標是打從出現就不發一語的傢伙,他才是真正該說話的人。
他們旁若無人的相互凝視著,久得幾乎有一世紀,他單指挑起她的下顎,淺淺的吻了一記,她沒有抗拒,只是冰冷冷的看著他。
「欸,你這渾蛋,不准你吻我的未婚妻--」江國璋嫉妒得跳腳。
「滾開啦,死胖子!」白魁奈狠狠拐了他一肘,讓他當場疼得說不出話。
「我回來了。」雅特蘭伯爵說。
「是嗎?究竟回來的是誰,我為什麼一點頭緒都沒有?」她的眼淚突然滾落,沾了一臉濕意。
她拿起手中的老相片湊到他面前,「你究竟是誰,這相片到底是怎麼回事?」哀傷的臉色有著微慍。
「小湘,我……」他啞口無言了。
「小湘,你幹麼生氣,他當然是賦-哥啊,要不怎麼會擁有那張相片。」白魁奈搶話。
一記凌厲的白眼睞過去,是面具下的眼,白魁奈趕緊識相的拉著金非漢尋求掩護。
「你是宛賦-?」斯湘聲調顫抖的問,雙眼緊緊閉上,不住的滾出更多淚水,好一會後,她又睜開迷濛的眼。
她怎麼也沒想到,心裡以為早已死去的人,會在這麼多年後站在她面前,以著另一個身份,他讓她一顆心懸空了那麼久,好不容易以為找到另一個安定的元素了,塵埃落定前,卻又給她如此震撼的真相。
「小湘,別哭。」雅蘭特伯爵……或者說,宛賦-抹著她不斷掉落的淚,滿心不捨。
「是你,真的是你嗎?」
他點點頭,默認了一切。
她無聲的哭泣,彷彿自己回到十三歲那年的暑假,萬分寥落。
恨,她真恨他,恨他死了又活,恨他直到今天才願意說出他的身份,也恨他讓她空無的活了那麼久……
宛賦-嚴肅的沉著臉,伸出手想要觸碰她,不意她竟一口咬上他的手臂,狠狠的印上一圈齒痕,然後在眾人錯愕的當下,她堅定又強悍的說:「我恨你--」
隨即回房匆忙收拾行囊,帶著她的留聲機,頭也不回的離開蓋茲。
宛賦-沒有挽留,只是安靜的看著她盛怒離開,任馬車載著她遠去。
「你怎麼不阻止她?!」白魁奈氣得跳腳。
他始終緘默,只是將目光鎖住遠方……
回台灣整整兩個月了,斯湘每天足不出戶的窩在房裡,對誰都是不吭一聲,只有對著留聲機癡望。
「怎麼辦?她成天不說話也不會笑,難道真的中邪了?」
「媽,我就說小湘那台垃圾留聲機一定有問題,說不定有什麼冤魂附在上面,你看,小湘成天望著它動也不動,你說我們要不要找道士驅魔?」斯家大哥心有忌憚的說。
荷米絲嘟著嘴,顯然對他的說詞很不滿意。
「喝,敢說雷米爾送我的留聲機是垃圾?!可惡的人,現在不過是醞釀愛情美麗結局前的掙扎期,有什麼好擔心的,竟然還把責任推托到我身上,若不是我,只怕這兩個可憐人還要天涯各一方的傻等呢!」
她不服氣的將纖手一指,飛快的咒語瞬閃,突然斯家大哥的左腳一陣酸麻,跌坐在地上。
「坐在地上幹啥?還不快起來,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在這兒耍寶!」
「不是啊,媽,我……」斯家大哥對方纔的意外可是百思不得其解。
「別吵,吵得我心煩。」
他無辜的摸摸腳,一旁的荷米絲竊笑不止,誰要他多嘴說留聲機的不是。
這時,一個不速之客加入對話,「斯媽,你們在偷窺什麼?」
「什麼偷窺?」斯家大哥打了這口沒遮攔的傢伙一掌,隨即又說:「白魁奈,你天天來到底有沒有一點用處,小湘還是這樣發愣,你是真的來陪小湘說話,還是純粹貪嘴來吃我家的飯菜?」他懷疑起這傢伙的居心叵測。
「欸,你這是天大的侮辱--」
忽地兩掌分別打上兩個吵鬧的男人,「住口!」
只見斯湘嫌煩的倒在床上,把被子蒙住腦袋,斯媽帶走斯家大哥只留下白魁奈,他一如往常的坐到斯湘床邊說話。
他天天來,對著斯湘長篇大論、反覆的說著,說著當年火災後的一切……
「小湘,你聽我說,賦-哥曾經對我提過,他說當年發生火災,他在睡夢中猝然驚醒,驚恐的趕緊抱著被濃煙嗆昏的賦泰想要逃,可是卻不幸的被著火倒塌的五斗櫃迎面打上,他痛得倒地不起失去意識,瀕臨死亡的他連同賦泰被送到醫院,只是年幼的賦泰早已回天乏術,而他自己也是生死垂危。
「偏巧,一度被醫生判定情況不明朗,隨時都會死亡的他竟福大命大的遇上了來台灣旅遊卻水土不服就醫求診的雅特蘭伯爵夫婦,伯爵夫婦見年少的他歷經一場大火渾身傷痕纍纍,又失去至親,心生憐憫遂表明意願想收養孤苦無依的他,並且不惜動用龐大資源硬是將他從鬼門關前拉了回來。
「失去家園的賦-哥出院後,在善良的伯爵夫婦安排下一同回到蓋茲,足足休養了大半年才好轉,原本伯爵夫婦還安排整形美容手術想要抹去他身上的傷疤,好為他展開不一樣的人生,他卻執意留下記憶的傷痕,因為賦-哥說,那些傷痕包含了至親生命的烙印,他不想忘記。
「康復後的日子該是美好的,然而好心的伯爵卻在此時身染重病不幸辭世,讓原想回到台灣的賦-哥因不忍伯爵夫人的孤單傷心而決定留下,然而老伯爵的猝死卻讓他背負了魔鬼附身的可笑傳說。小湘你說,這些阿兜仔是不是蠢斃了,竟然還信魔鬼這種玩意兒。
「話說膝下無子的伯爵夫人待賦-哥極好,就像親生兒子一樣,可是賦-哥真正的惡夢才正要開始。
「對了,你知道尤里吧?他是城堡前任老管家的兒子,這個取巧狡詐的傢伙為了得到雅特蘭家族龐大的財富,竟然勾引哄騙伯爵夫人疼愛至極的伊-安,並慫恿她不斷竊取金錢供他花用,伯爵夫人得知這些事後十分震怒,屢屢嚴禁兩人往來,並且不惜把老管家辭退,然而這時候伊-安卻傳出已經懷有身孕的消息。這該死的尤里,竟然這麼糟蹋一個年輕的姑娘,我都看不過去了,更何況是賦-哥。
「幾經交涉談判,伯爵夫人決定用托斯卡尼的葡萄園交換伊-安的自由,可是食髓知味的尤里表面上答應了交易,私底下竟又貪婪的向伊-安說是受到逼迫,要她與他私奔。
「咳,愛到卡慘死,被感情蒙騙的伊-安無知的答應尤里,兩人相約在一日深夜竊取大筆財物後遠走高飛,賦-哥知道後趕緊告知伯爵夫人,企圖阻止。得知詳情的伯爵夫人既失望又痛心,當晚與伊-安發生了嚴重的爭執,爭執中,為愛癡狂的伊-安竟然失手殺死了伯爵夫人……
「他們害怕的想逃,賦-哥不甘心敬如母親的伯爵夫人如此慘死,發狂的追上去的阻攔,雙方在通往蓋茲小鎮的山路上發生激烈爭鬥,尤里被一心報仇的賦-哥揍得遍體鱗傷,然而執迷不悟的伊-安卻在這時候二度伸出毒手,將不設防的賦-岢推下面海的殘壁山崖。
「這一次真的幾乎將他徹底害死,要不是第二天被前來應徵管家的金非漢發現咖及時伸出援手,咱們苦命的賦-哥真要在這世上蒸發了,只是這場意外讓原本臉上已經滿佈火災傷痕的賦-哥受到更為嚴重的創傷,不得已他只好開始戴上面具。
「可惡的是,殘暴的尤里逃亡路上還不忘為自己的惡行自圓其說,那些蓋茲愚蠢的鎮民竟也相信,即便一年後在蓋茲森林發現一個叫艾瑞的人的屍骨,他是在那晚恰巧路過,撞見賦-哥跌落山崖的過程,遂被尤里殺人滅口了,只是愚昧的鎮民義將罪行賴給了繼承爵位的賦-哥,他們以訛傳訛,後來竟把賦-哥渲染得像十惡個赦的殺人魔,實在令我氣憤!這些笨蛋殊不知他們口中消失的家人,全都是不堪他們自己家人的凌虐,仁慈的賦-哥只好幫他們遠離家園,開始新生。
「你知道嗎?伊-安和尤里逃到托斯卡尼,在伯爵夫人給予的葡萄園過起荒唐的生活,沒多久便引起許多果農、酒農們的不滿跟抗拒,伊-安也在這時候生下丹庀斯,她以為從此就可以跟尤里長相廝守,不料,尤里露出猙獰的面孔對她百般折磨跟虐待,她後悔莫及,鬱鬱寡歡,在生命終了前,寫信回蓋茲向賦-哥求援並祈求諒解,將年幼的丹尼斯交託給他,最後羞愧的嚥氣死去。
「痊癒後滿腦子復仇念頭的賦-哥,積極的尋求各種方式想要逮住尤里,賦-哥利用聰明才智,並在金管家的協助下順利奪回托斯卡尼的葡萄園,而壞事做盡的尤里背負龐大債務後下落不明……」
這番話,白魁奈幾乎講了整整兩個月,每天都期待著斯湘能有所反應,只是過去的兩個月來,他始終沒有等到,不過他還是不氣餒,每天都講,像錄音機似的不斷重複播放。
聽膩了千篇一律故事的斯湘倏然起身,語調悠悠的問:「你跟他幾時搭上的?」
她很嫉妒,為什麼他寧可跟魁奈聯絡,卻遺忘了她,她可是宛爸親口許諾的媳婦兒欸!他竟這麼忽視她。
口乾舌燥的白魁奈瞠目結舌的愣了半晌,突然精神一振。她說話了,她終於願意說話了--
他趕緊趴到床沿,像哈巴狗似的討好,「記得嗎?大一的時候,我去英國自助旅行。」
「是,還一度失聯。」她臉色的蒼白輕應著。
他抓抓頭髮,「我迷路了,又遇到扒手,沒錢又沒護照,根本回不了台灣,心想大概只能在倫敦過著流離失所的生活,我就是那時候遇上在倫敦念大學的賦-哥,那時我見到一臉傷疤的他壓根兒不敢相信他的鬼話,要不是他對我說了很多很多我們小時候在四四南村的事情,我真不敢相信他是我們以為已經死去多年的那個人。」
「所以你們一直保持聯絡?」
「對啊,我知道他很想念你,所以決定拍照為你作畫,然後寄到蓋茲給他。」
「那他為什麼不跟我聯絡?」她坐起身,難受的把頭埋進手掌心。
「你也知道賦-哥的死性子,那時他臉上的燒傷讓他難免自卑,況且他怕這麼鄉年過去了,你或許有了其它喜歡的人,所以他也不讓我說。之後發生伊-安的事情,他受了很嚴重的傷,我們一度失去聯絡,還是事後金管家幫我們聯繫的呢。」
「可你對我竟也是隻字不提!」
白魁奈搔頭傻笑,「哎喲,別這樣嘛!你要我怎麼說,誰叫你後來跟江國璋談戀愛,那個死胖子真讓人討厭,人笨又醜還老是讓你生氣,所以我就跟賦-哥遊說,慫恿了好久,他克服自己的自卑答應說要聘請你到英國教導丹尼斯,好讓你擺脫江國璋這個蠢子。」
斯湘突然轉過身來,他以為她要踹他,誰知她卻乾嘔了起來,「嘔……」原本宛若遊魂的神色倏的慘白得像張紙。
「欸,小湘,你怎麼了?小湘--」他大驚失色的嚷嚷起來。
「你、你難道沒看見我想吐嗎?嘔、嘔唔……」笨,這幾天她都要被噁心的感覺搞死了,還問!
白魁奈手忙腳亂,「我要怎麼辦?小湘,你別再吐了啦,小湘……」
「你不會送我去醫院啊,嘔……」氣死了,超級笨。
老舊的四四南村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下一樣的改建後的建築物,還有新型態的文化公園。
斯湘穿著藕色的小洋裝,坐在她最熟悉的地方。
小時候,她曾在這兒的巷弄裡奔跑玩耍,那時候有愛板著臉孔的宛賦-、老掛著鼻涕的白魁奈、始終憨笑的宛賦泰,還有好多好多玩伴,他們一同玩耍,一起捍衛打退任何妄想欺負他們四四南村的壞蛋。
她摸摸肚子,感到欣慰,因為一個小生命正在她腹中安睡成長,就像當初四四南村孕育他們那樣。
萬物俱靜的涼風中,突然一陣低沉嗓音念著,「妾發初覆額,折花門前劇。郎騎竹馬來,-床弄青梅。同居四四南,兩小無嫌猜。」
同居四四南?她聽見改編的句子,驀然回過頭去,戴著面具的男人似笑非笑的站在她身後。
她屏住呼吸,鼻頭隨即酸楚了起來。
「十四為君婦,羞顏未嘗開。低頭向暗壁,千喚不一回。十五始展眉,願同塵與灰……」她激動的噙淚念著,腳下的步伐逕自上前靠近,直到撲進宛賦-令人心安的胸膛。
「為什麼女人總是要哭?」他揶揄卻又憐愛的揩去她的眼淚,「唉,我發現你好像比小時候的賦泰還愛哭欸,怎麼辦?」
「因為男人總是習慣欺騙又習慣讓人等待。」她激動啜泣。
「我以為你還在生我的氣,所以先去處理了一點事情,好等你氣消,另一方面也是順便為了迎接我們的孩子、為了好好和許久不見的四四南村的每個人見面做準備,怎麼,你很想念我嗎?」
「才不--」她噙淚賭氣說,不想讓他得意。
「喔,是嗎?」他揶揄斜睨。
「當然是真的。」有點氣弱,卻又不願失了面子,她孩子氣的直跺腳。
「真叫人傷心,那麼有樣東西好像不適合給你,因為這是準備給瘋狂想念我的女人。」他狀似輕鬆的說著。
「什麼東西?」
宛賦-扯著從容的笑,從口袋裡拿出一隻寶藍色的天鵝絨錦盒,他將其開啟,兩枚鑽戒並放其中。
「是哪個該死的鑽石商說什麼狗屁倒灶的鑽石恆久遠?一顆就要人命,偏偏我還買了兩顆。」他取出其中之一,「再給一次機會好了,」食指挑托起斯湘羞紅的臉,「想念我嗎?」他款款深情凝望著她。
她的淚滾了一整臉,咬著唇拚命的點頭,鑽戒緩緩的套進她的手,淚眼迷濛的她取出另一隻,套進了他的手,兩人緊緊擁抱親吻。
一吻方休,「我很高興我們即將擁有第二個孩子。」
「我也是,丹尼斯不再孤單了。」
他再度抱緊這個體貼的小女人,「現在只有你跟我,你不幫我取下面具嗎?」
她溫柔一笑,為他將銀色的面具卸了下來,她看見他的臉,發出一聲驚呼,「你--」
他竟然為了她動了除疤手術!原來他整整兩個月不見蹤影,就是在秘密進行這件事情。
「我不想嚇到斯爸、斯媽,也不想讓丹尼斯以及未出世的寶寶受到驚嚇。怎麼樣,不說幾句來稱讚一下?」他調侃著一臉詫異的她。
「臭美--」
「可是有人明明很愛很愛,卻還要口是心非。」
她耍賴的低下頭問:「你來了,那丹尼斯呢?」
「在你家,跟魁奈挑戰中國象棋。」
斯湘噗哧一笑,「委屈丹尼斯了,竟然跟這麼弱的對手下棋。」
兩人並肩走在充滿記憶的四四南村巷道裡,滿懷著喜悅。
「欸,十四為君婦,我以為我十四歲就會穿上婚紗的,結果竟然拖到現在。」她回頭睞他一眼。
「那麼今天晚上如何?」她真是不改惡習,一輩子巴著他想嫁,想-想瘋了。
「今天晚上--」她震驚的停下腳步。
他捧著她的臉,「對啊,既然你等太久了,而我又等不及想要好好跟你……」
未竟之語,他決定用行動來證明。
「唔,救命……」失聲嬌喊被狂霸的吞沒,老眷村的巷道裡有點激情,還有更多的溫馨。
這廂,空無一人的房間裡,斯湘安放在床頭櫃上的留聲機驀然響起一陣樂音,A Comme Amour,還夾雜著一男一女童音朗念著長干行。
對世間執念極澡的荷米絲,靈透的身體正飄蕩在留聲機上,遙看著獲得幸福愛情的兩人。
「相愛的戀人,摯愛的伴侶,斯湘,你的-哥哥回來了,我的任務也暫告歇止,希望愛情順遂的你們會永遠珍惜,拜拜……」她露出欣慰的笑容。
曲盡詩完,留聲機化作一縷煙……
床頭櫃上空蕩蕩。
【全書完】
荷米絲守候的愛情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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