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母親接聽電話,皆川凜一直在思量著如何拒絕與鷹宮集團的千金見面,另一方面則在想,這一來一往到底是哪裡出了錯?
梁舒則專注在皆川櫻子接電話的臉部表情,瞧她從電話之初的納悶狐疑,漸漸的露出早先的欣慰,一會兒卻又轉成銘感五內的無言凝涕,然後再恢復到鎮定,像洗三溫暖似的情緒起伏。
「喂,遙嗎?」皆川櫻子喚著。
「媽媽,現在我說什麼,你只需要應聲,不用說話,知道嗎?」遠在台灣的黑崎遙躲在浴室,名為泡澡,實則是跟母親打小報告。
皆川櫻子雖納悶,還是應了聲,「嗯。」
「見到凜高興嗎?我把他騙回日本,趁著父親不在,你跟他好好聚聚。這個驚喜當作是給你的生日禮物。」
「嗯。」皆川櫻子欣慰一笑。
「媽媽,你見過凜未來的媳婦兒了嗎?聽說很相愛,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黑崎遙口氣酸酸的,「對了,關於鷹宮集團的事情,我騙凜說他得負責跟鷹宮小姐相親,我想他心裡一急,一定會求媽媽說情,好免去這事,媽你可先別答應他。我想捉弄他,誰叫他已經不把我放在心上。」
「嗯。」身為母親,她知道遙一直對身為哥哥的凜有種尊敬與獨享的霸道。
「鷹宮小姐明日會到我們家去,總之你別答應凜幫他回絕相親一事,我故意讓他去緊張、緊張,順便讓梁舒跳跳腳,看看他們是否真相愛,屆時媽媽也就可以放心凜有人照顧。」
「嗯。」對於小兒子的舉動,皆川櫻子銘感五內。
「好了,不能多說,這幾天你跟凜聚聚,父親這兒有我頂著,先掛電話了。」
掛上電話,皆川櫻子力求鎮定的坐回位子上,忍不住又多看了眼面前的壁人。
須臾,皆川凜鼓起勇氣說:「夫人,有件事想請您幫忙。」
「你說。」夫人,尊貴的稱呼卻是出自兒子之口,若不是強迫自己習慣,她真要傷心落淚,不過剛剛小兒子做了件貼心的事,讓她很高興,彌補了這失落。
「凜少爺,這裡沒旁人。」春子提醒著。
知道夫人是顧及少爺處境不得不如此,可夫人每每聽兒子喚她夫人,還是忍不住傷心,自己若不提醒少爺,夫人恐怕又要哭上一晚。
「對不起。」皆川凜亦是不捨,「關於鷹宮集團的事,想麻煩母親代為婉拒,恕凜無法照辦。」
想起遙的叮嚀,皆川櫻子婉轉地說:「鷹宮小姐明日會到黑崎家小住幾日,關於這件事,我沒能干涉,不過鷹宮小姐的確是一個不錯的對象,你不妨試試看,或真會喜歡上她也說不定。」
話落,她用眼角偷偷覷著梁舒跟兒子,果然兩人臉色都凝著,她低低笑著,雖然明白兩人的心意,可她也忍不住想跟遙一起捉弄他們一番。
偷握了梁舒的手,皆川凜眼中聚著擔憂,雖有些難以啟口,還是不得不問:「對了,請問少主是否有說明,老爺明明前去台灣,為何又命我歸日?」
「好像是宮澤傳達錯誤,沒關係,趁老爺不在,你們正好陪我說說話。」難得母子有這樣不受干擾的夜晚,這次不把握,下一次面對面的相聚不知又是幾時。
目光交會,皆川櫻子眼中有著淚光,只是皆川凜還是覺得許多事情透著詭異,這種思緒延續至離開主屋的路上。
「你有多久沒跟你母親這樣說話了?」
「很久吧?不記得。」真的不記得了,感覺他們之間彷彿一直存在著一條大鴻溝,今晚,他真的很滿足。
「怎麼,你在想什麼?你現在應該覺得很高興才對。」
「是很高興,但是感覺有點不真實,總覺得這次回日本很怪,剛剛母親跟遙講完電話後的樣子也很怪。」
「我也覺得。」思念一轉,梁舒岔開話題,「明日鷹宮小姐就要來了。」大家似乎都對鷹宮小姐有著不錯的評價,但是她梁舒也很好啊!胃泛酸。
「嗯。」皆川凜等著她的未竟之語。
梁舒一個箭步跨到他的面前,「總有一天,我也要帶著你私奔,我不會讓你娶鷹宮小姐的。」
「梁舒……」他哭笑不得的揉揉她的頭髮,有時候她也真是孩子氣。
「吻我。」她命令道。
皆川凜原不想從命,不過,月光下,她的唇實在誘人,他還是情不自禁的吻了她,纏綿絕倫。
雖是氣喘吁吁,梁舒還是急著宣示主權的完整性,「就算鷹宮小姐美若天仙,有一見傾心、再見傾城的魔力,你還是我一個人的。」
皆川凜魅惑一笑,攬腰抱起她。女人果然都需要男人用行動宣示忠心,今晚,他會好好對這女人輸誠。
主屋的窗台前,皆川櫻子與春子並肩而站,兩人都欣慰得想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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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黑崎遙?」鷹官集團的千金對著黑崎家唯一符合適婚年齡的男人問。
「我不是。」皆川凜愣地看著眼前,約莫十一、二歲的女孩,推測著她的身份。
「你不是?怎麼可能。」鷹宮不相信,狂傲的訓問,「你叫什麼名字?」
父親不是說整個黑崎家只有一個適婚男人?而他現在應該在黑崎家恭候著她的蒞臨,如果他不是黑崎遙,那誰是黑崎遙?
「凜,這個小妹妹是誰?」梁舒從屋子跑了出來,手中正抓著兩罐汽水。
鷹宮眼中閃過凌厲的抗議目光,「放肆,不許叫我小妹妹,你是哪來的野丫頭?」
喲,說她是野丫頭呢!她長這麼大,還沒這種小丫頭片子羞辱過。
基於女性愛爭鬥的天性,梁舒揚揚手中的飲料,拋了一瓶給皆川凜,然後逕自面對盛氣凌人的鷹宮,臉上泛著一朵狡詐的笑容。
她不著痕跡的搖晃著鋁罐,下一秒抓起瓶身朝女孩拉開拉環,沖湧的液體噗的噴灑了驕縱的鷹宮一臉。
「啊!走開——」鷹宮驚聲尖叫。
梁舒從容遞上手絹,「既然不是小妹妹,就要懂得說話的禮貌,來,跟我叫一聲,姐姐。」
被拱在手掌上的千金幾時這麼被對待過。鷹宮怒視著她。
「還有,你說你不是小妹妹,為什麼把我的汽水喝掉大半罐?」她戲謔的搖晃著僅剩半瓶容量的鋁罐。
「我哪有……」
「還說沒有,瞧你一臉都是汽水,還狡辯、」梁舒晃著瓶身,將它交到她手上,「好吧;姐姐也不是愛欺負人,你喜歡喝,就送給你喝嘍!下回不要不承認。」
鷹宮氣鼓著臉,憤憤甩下鋁罐,「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喝,我又不是戶政人員,幹嘛知道你是誰?那你知不知道姐姐我是誰?」
「我是鷹宮集團的千金。」鷹宮傲氣凜然的公佈自己尊貴的身份。
梁舒上下的掃了幾眼。原來她的情敵是這位小女生,難道集團的千金都是這麼目中無人嗎?不過……
梁舒與皆川凜對看一眼。為什麼聯姻的女主角只是個十一、二歲的小少女?會不會太小了點?根本還未成年呢!
梁舒優雅的招招手,「歡迎來黑崎家作客,不過呢,你的未婚夫黑崎遙不在。」
「他去哪裡了?難道他不知道我要來作客?」
「少主人在台灣。」瞧她那一臉狼狽,於心不忍,皆川凜把自己的手絹也貢獻出去了。
梁舒故作無辜狀,「你還知道你是來作客的啊?那還這麼凶的,你以為這是你家的後花園啊!算黑崎遙有腦子,知道要溜,要不然誰娶了你誰倒霉。」隨即她又裝出一臉害怕的惶恐樣。
「你——」可惡的黑崎遙,竟然敢溜,她一定要跟父親告狀!
「舒,別逗她,她還小,況且是來作客。」瞧鷹宮臉青得快要爆炸,皆川凜趕緊制止好玩的梁舒。
「你還沒回答你是誰?」鷹宮瞅著他。
「我是皆川凜。」
「好,既然黑崎遙不重視我,那我要嫁給你。」宣示後,她昂首走去,這才感覺自己扳回一城。
梁舒冷冷的瞅著一臉錯愕的皆川凜,再瞥著那個眼睛長在頭頂上的鷹宮集團千金。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黑崎家的人個個高傲,正好挑個一樣自視甚高的千金小姐。不過,這個小姐看來比較適合傳說中黑崎明那個老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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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園一處,皆川凜正與梁舒並肩說著話,不知說到啥有趣的事,兩人臉上不約而同的漾著情人的甜笑。
鷹宮極其傲慢的走來,「皆川,我命令你從現在開始跟我約會,截至晚餐前的時間,你只屬於我,其他閒雜人等不可以打擾我們。」說完她瞟了梁舒一眼。
「約會?」皆川凜蹙眉看著這早熟的女孩。
他曾經渴望有個妹妹,但是,見識到她的驕縱跋扈後,他發現遙真是個可愛的弟弟,雖然三不五時賞他爛攤子,這次還設計他回日本,不過算客氣了。
「對,所以梁舒,我命令你,可以走了。」
梁舒掩嘴低低笑著,「呵呵,大小姐,你總算知道我的名字了,但是,你知道我是從事什麼工作嗎?」
「與我何干,了不起是領著一份死薪水的蠢婦。」她口氣狂妄的說。
「呵呵,這倒也是,不過有件事情我得跟大小姐說說,請求你通通融。」
「說,通不通融看我高興。」請求的字眼果然順耳多了。
「我呢,是個小記者,這一次是你的未婚夫黑崎遙邀請我來這的,好為黑崎家寫篇不一樣的採訪內容,現在我正在為皆川先生做貼身採訪,所以呢,即便你要約會,我還是不可怠忽職守。」梁舒隨口胡謅,說得煞有其事。
「好,也別說我不識大體,你可以跟著,一會兒倒要看看你採訪出什麼東西。」
就這樣,三個人在花園裡走走停停。
皆川凜禮貌的與鷹宮保持著距離,可年輕的她則行事大膽的勾著他的手,雖然都被他不著痕跡的避開,她還是不放棄。
「你跟黑崎遙是什麼關係?」
「我只是明集團的員工。」
「我很喜歡你,你長得很俊。」她坦白表露欣賞。
皆川凜臉色平靜無波,一旁的梁舒則似笑非笑的緊跟著兩人,還不時伸出頭橫亙在兩之間,聽大小姐說出什麼驚天動地的甜言蜜語。
趁機又勾住皆川凜的手,鷹宮眺望著遠處,情真意切的說:「雖然我還小,但是我就欣賞你這樣的男人,不管你是不是黑崎遙、有沒有錢,只要我跟爸爸說我喜歡你,你的人生將會開始不一樣,唯一的條件只要你愛我、娶我。」
說完愛慕的話語,鷹宮原以為轉過頭看到的會是皆川俊逸的臉孔,孰料,又是梁舒那討厭的嘴臉。
「等等,你在幹什麼?我們兩個在約會,你安安靜靜的在旁邊就好,幹嘛偷聽我們說話?」鷹宮生氣的抗議。
梁舒一臉無辜的掩嘴低笑,「很難得的採訪機會,況且你們說話這麼小聲,我當然要貼近,才能聽清楚,也才不會誤寫採訪的內容啊!」
「可是你這樣緊跟不放,分明是在干擾我們,我跟皆川在談情說愛,你幹嘛非要在場不可?走開。」
「呵呵,大小姐,既然是談情說愛,你應該把注意力放在皆川身上,幹嘛在意我做什麼?還是說……你有其他嗜好?」
「你……你不要太過分!」鷹宮氣得跺腳。
「我沒有過份啊!又沒打擾你,你可以繼續啊!可是你可能不知道,他已經是我的男人了,你晚了一步,小妹妹……」她露出狡黠的笑。
鷹宮狠狠一瞪,準備不再委屈自己,「閃開!」
不只黑崎遙輕視她的尊貴,跑得不見人影,皆川凜一樣不把她看在眼底,面對她的欣賞,冷漠已對,還有那個小記者,竟然三番兩次的嘲笑她。
相親!相啥鬼親,黑崎家上下休想從她身上得到任何好處,她一定要跟父親說,終止跟明集團的合作,讓黑崎遙有一天跪著求她點頭下嫁。
「我今天就要回家了,你告訴黑崎遙,叫他給我小心。」頭一別,她氣呼呼的離開。
「好個盛氣凌人的千金小姐,搞得花園烏煙瘴氣的。」梁舒煞有其事的揮擺著空氣。
黑崎遙絕對沒有打聽清楚到他的相親對象是個未成年的女孩,而且是個被寵慣了的,不過就是手段低了點,自己才逗弄個沒幾回,她就氣呼呼的走人了,根本沒有想像中的刺激。
皆川凜一如往常的平和,「怎麼辦?」
「什麼?」她不懂他的意思。
「你把我約會的對象氣跑了。」
「很好啊!圖個清靜。」她眼沒一轉,「怎麼,你覺得可惜?」
「是啊!拉你來遞補好了。」他深情的凝視著她。
一時間盛載不住他眼中太多的濃情,梁舒捶了他一記,雙眼像沉重的花朵,連忙低垂下來。
嘖嘖,這個皆川凜,越來越會挑弄女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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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川櫻子的胃病早上發疼,春子趕來喚走皆川凜,床邊沒有他的溫度,梁舒索性也起了個大早,準備上主屋探視皆川櫻子去。
「梁舒小姐,你來了。」
「春子早,夫人現在怎麼樣?」
「沒事,夫人只要一緊張,就會胃疼,現在凜少爺在陪她用早餐。」
「緊張,發生什麼事情讓夫人緊張?」
春子蹙著眉,壓低音量說:「是這樣的,早上宮澤打電話回來說,老爺早上一登上回日本的飛機,遙少爺就在機場失蹤了,他們動員所有人手,還是聯絡不上他。」
「失蹤?好端端的人怎麼會失蹤?」
黑崎遙那傢伙鬧哪門子的失蹤?她還想回台灣好好地跟他算算賬呢!害她以為鷹宮小姐是什麼深具威脅的名門閨秀咧,結果竟然是個未成年的小女孩!真是瞎說一通,害自已擔心一場。
「就是啊!偏偏老爺已經上了飛機,宮澤說台灣那邊的工作沒有人接洽不行的,而且萬一讓老爺知道遙少爺失蹤一定會勃然大怒,遙少爺鐵定會很慘的。」春子一臉的擔憂。
「那怎麼辦?」
「所以宮澤打電話拜託夫人,讓凜少爺在老爺抵達日本之前,趕緊搭上前往台灣的飛機,好讓兩人錯開。凜少爺對集團內部的工作很清楚,短時間內有凜少爺坐鎮,宮澤他們才能去尋人。」
梁舒輕敲著房門走進去,就見皆川凜坐在床沿,伺候著他母親進食。
「夫人,你身體還好吧?」
「遙實在任性,老是這樣撇下事情不管。」皆川櫻子蹙起峨眉。
「母親,沒事的,我今天就回台灣去,工作有我幫忙處理,我相信宮澤他們會盡快找到人的。」
「希望如此。」她伸手招來梁舒,「梁舒,你來,我有話要跟你說。」
「夫人,」梁舒捧握著她的手。
「梁舒,這一次來日本,凜的家庭狀況,你可都清楚?」
「大致瞭解。」
「他痛苦的人生,還有他的右手,都是我這個母親很愧疚的地方。」皆川櫻子眼眶噙著淚。
「母親……」其實,他真的已經不在意,尤其是遇到梁舒之後。
「他右手可好了,可以插花、可以寫書法,發狠的時候還可以用力拽我的手,夫人甭為他擔心,該擔心的人是我。」梁舒一派輕鬆的說。
皆川凜睨了她一眼,指控她捏造他傷害她的事實。
「梁舒,從現在起,我把凜交給你,以前他吃了不少苦,我希望他以後跟你在一起,可以甜甜蜜蜜的生活。」
「夫人……」
「我很高興凜找到喜歡的人,雖然短期之內,老爺依然不會改變態度,但是,只要你們好好的,我就很高興。」
皆川櫻子攬抱著皆川凜跟梁舒。相處的時間雖然短暫,但這已是她今年最好的生日禮物,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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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園中正機場
失蹤的黑崎遙買了機票,然後寫張紙條交給VIP室的櫃檯小姐,請她幫他傳真至日本給皆川凜。
寫什麼?他哪有寫什麼?只不過是告訴凜——
這回我幫了你一個大忙,台灣的工作你好好接任著,當作是回報兄弟我的恩情,在台灣悶太久,我得去解放快活嘍!
另一頭,找人心切的羅閩笙一買到飛往日本的機票,就趕緊打電話給加籐。
「誰?吵什麼吵?」加籐從棉被掙扎起身。
羅閩笙扯著嗓門咆哮,「死加籐,我問你,你到底把我家梁舒拐去哪裡了?一去日本好幾天沒跟我聯絡,也不知道有沒有發生意外!」
「我怎麼知道她去哪裡?」
「不知道,虧你說得出口,你們不是在合作什麼採訪的工作?當初我就勸梁舒不要跟你攪和在一起,她不聽,結果這下可好了,人都失蹤了,你這個夥伴卻是毫不要緊……」他滔滔不絕的罵著。
加籐愈想愈悶。工作夥伴一愛上皆川凜,什麼採訪都不理了,根本就是去貼身戀愛,還說什麼貼身採訪,眼見白花花的收入轉眼成空,該嘔的人是他吧!
「你叫,我也生不出另一個梁舒還你——」受不了羅閩笙的長舌,加籐還以顏色的咆哮。
「喲,你還敢凶,每次梁舒一碰上你就沒有好事,我告訴你,我現在馬上搭飛機去日本,有種你就不要躲,看老子怎麼幫梁舒的爸媽好好修理你這個混蛋、死日本鬼子——」他的聲音驟然拔尖。
他邊走邊嚷,突然砰的一聲——
「啊!對不起、對不起……」羅閩笙連聲道歉。
「沒關係、沒關係。」正準備登機的黑崎遙摸摸後腦勺,原想教訓他一頓,可又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壞了形象,只得一笑而過。
「都怪那個日本豬頭,我用電話跟他大吵,所以才撞到你,真抱歉。」
「沒關係、沒關係。」黑崎遙的臉上有著尷尬,什麼日本豬頭,說他不成?
羅閩笙怔怔的看著他,「先生,你長得不錯,要不要考慮到我的公司來當模特兒?你很有潛力。」這人有著驚為天人的氣質。
「呃,不用了,謝謝。」黑崎遙敬謝不敏,臉沉了大半,賣笑的工作他不幹。
「唉,不要害羞,你可以的。」閩笙追上前滔滔不絕的遊說,「只要我們合作,相信以我的能耐,你一定可以成為超級名模,而且比……」
被惹煩了,黑崎遙大嚷,「不要!」
「好啦!」羅閩笙依然鍥而不捨,「就當作是在伸展台上散步,你真的很優。」
「你很煩耶!」黑崎遙再也顧不得形象,拔腿就跑。
「不要跑,聽我說啦,你真的不錯……」腿短的羅閩笙追不上,只得望而興歎。
偏偏一登機,坐在黑崎遙隔壁的傢伙,就是這個吵鬧不休的羅閩笙。
「你好,我們真有緣……」
黑崎遙臉一綠,就這麼不得安寧的被一路騷擾到名古屋機場。
「早知道就不要裝低調,搭什麼經濟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