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茵,你在做什麼?」練父正納悶女兒怎麼還沒回到家,開門走出來就看見寶貝女兒正在隔壁的門前跟人舞拳踢腿的嗆聲。
這景象讓練父嚇了好大一跳,趕忙衝上前拉起哇哇大叫,又氣憤難平的女兒。
「阿爹……」她委屈的喊。
「怎麼了寶貝,你怎麼哭了。」瞧她狼狽的模樣,著實讓練父不捨。
齊勳一臉無辜的站起身,同樣也是一身的狼狽,但這全敗那正嚎啕大哭的大小姐所賜。
他抓抓頭髮,「伯父,這全是誤會一常」熟悉的腳踏車靠近,「怎麼了,阿勳,你玩騎馬打住啊?」李裔遠遠的就看見家門口的混亂,還有表弟的一身狼狽。
聽見他的聲音,練筱茵又羞又怒的躲到父親懷中放聲大哭。
她這蠢模樣不會是被白馬王子看到了吧?這個該殺千刀的笨蛋,都是他毀了她在裔大哥心目中恬靜可愛的印象。
「伯父,茵茵怎麼在哭?」李裔跳下車把籃球拋給表弟。
「我也不知道,一出來就看見他們兩人打成一團。」
「打成一團?」李裔煞是詫異的提高眉,瞪了表弟一眼。
拜託,又不是幼稚園三、五歲的娃兒,鄧小六了,就快要是小大人了,還可以打成一團?現代小孩的成熟度實在大不如前。
他一把抓過齊勳,「小子,你欺負茵茵啊?都幾歲了,還瞎玩。」
仔細想想,似乎又不大可能,他這表弟從小到現在,和逞兇鬥狠一點邊都扯不上,說他會欺負女生,實在很難令人相信,因為他總是寧願避得遠遠的,也絕不會笨得主動去招惹愛吵愛哭小女生。
要說阿勳有女性恐懼症一點都不為過,因為家學淵源,他實在受不了女生的歇斯底里,還有那使慣了的一哭、二鬧、三上吊。
「我真的不是故意撞到她的,實在是穿這雙直排輪失控,才會撞到她的。」齊勳趕緊解釋他的無奈。
「他把我的奶茶慕斯砸爛了,那是要給阿爹吃的點心。」練筱茵的眼淚再度洶湧的從豐潤的眼角滾出,繞了個大弧度,才在圓潤的下顎彙集滴落。
「真的很抱歉……」齊勳猛抓著自己半長不短的頭髮道著歉。他不喜歡女生,真的不喜歡,她們好像除了哭,就是哭,他娘就是這麼宰治他老爸的。
不過一個慕斯就可以讓她拚死拚活的,也難怪了她的身材。
「沒事,沒受傷就好。」練父回以微笑。
相信這孩子也不是存心的,瞧他無辜的臉上都是抓痕,身上的渾亂更是醒目,想必至是女兒的傑作。
「有,她的嘴巴流血了。」齊勳指出。
他都覺得自己得偷吃爸爸的鐵牛運功散治內傷,她怎可能沒事?
聽見寶貝女兒受了傷,練父急著想察看,「茵茵,阿爹瞧瞧,瞧瞧你哪兒受傷了。」
她死命的背對著李裔,不讓他看見自己的醜陋,只得小心挪移角度抬仰著臉,好讓阿爹端詳。
不知道這一撞她有沒有眼歪嘴斜的,那得花多少整形費才整得回來?到時她不就成了整形美人!
她才不要……誰不知道天然的尚好,她還是相信自然就是美。
「阿爹,這是什麼……」突然她從口中吐出一顆混著血液的硬物,哽咽的問。
「茵茵你的牙齒怕是撞斷了。」
「阿爹……」難怪她覺得疼,「我的牙齒……哇、哇、哇……」齊勳瞠目結舌的看著。瞧她那身材,重力加速度,也難怪牙齒會斷了。
「伯父,我送茵茵去醫院好了,怕是得拔牙了。」李裔順勢敲了表弟一記。
「沒關係,我先帶她回去洗個澡,待會再帶她去牙醫那裡看看,不礙事的。」
「對不起。」齊勳沒料到會這麼嚴重。
「沒關係,你自己也受傷了—要記得擦藥。」練父好心的對著他說。
在李裔與齊勳連聲的道歉後,啼哭的練筱茵便跟著父親回到隔壁,李裔則是看著毛頭小表弟。
「嘖嘖,阿勳,你還真髒,還不趕快洗澡去。」他推了他一把。
「表哥,她好凶喔,我差點被她捶死了。」才來表哥家玩的第一天,他就惹了麻煩,而且還是遇到凶神惡煞的小丫頭。
李裔揉揉小表弟的腦袋,「快進去洗澡,我把茵茵的腳踏車送過去。」
邊看著隔壁的房子,齊勳邊無奈的脫下肇事的直排輪鞋,靜默的回屋裡去。
洗完澡,齊勳繞進廚房倒水,早先在意外中咬破的唇正發腫著,疼得他歪扭著嘴。
「哇,這是什麼?看起來好像不錯吃效。」他對甜食有著難以抗拒的力量,不管是中西方的點心,只要嘗起來甜呼呼的,他就是喜歡。
「阿勳,晚餐想要吃啥?」李裔晃進屋裡來,隨手把鑰匙一擱,「我那不肖媽媽、你的不以同阿姨外加你貪玩的母親說,今天要晚一點才回來,所以晚餐我們兄弟倆自己想辦法。」
「表哥,桌上有個小點心,不知道能不能吃?」長年住在國外當小留學生,他更是想要探知台灣的表哥都吃些什麼東西。
雖然隔著幾步的距離,他還是可以嗅得出濃濃的糖味,想像那甜味在自己口中化開的滿足感。
「怎麼會有個慕斯蛋糕?」李裔問,相較於表弟期待的表情,他顯然沒多大的喜悅。
「不知道是哪個好心的人放在這裡的?真想吃吃看,會不會是阿姨出門前留下的?」
「小子,你難道小時候沒看過白雪公主誤食毒蘋果的故事嗎?小心亂吃東西中了毒,然後就只能被動的等一個笨蛋傢伙來吻醒你。」
「這又不是蘋果,這是蛋糕耶,甜蜜香軟的慕斯蛋糕耶!」他真想直接投降算了。
「可能是我媽買給你吃的,因為我對甜食向來沒多大興趣,你就吃吧,萬一真中毒了,我還可以送你去醫院洗腸胃。」
「表哥,不需要把一個好吃的慕斯蛋糕說得如此可怕吧?」齊勳俊俏的臉莫可奈何的僵祝表哥的心機還更重!骯哈哈哈,原來阿勳你也會怕啊!?
「並沒有,我只是不想讓你的話影響我對甜食的愛好。」
「阿動,我實在不懂這些又甜又膩的食物,你為什麼這麼喜歡,還會露出垂涎三尺的模樣?」
要他吃這種甜品裹腹,他還寧願餓死算了。
「你不覺得那鬆軟入口即化的口感,簡直就是人間美味嗎?」不敢想像,表哥居然無法體會。
「一點也不覺得,不過,下回我倒是可以擠一盤泡沫刮鬍膏給你,讓你好好享受鬆軟綿密的口感。」戲弄這個小留學生表弟向來是他的樂趣。
「省省吧,我寧可吃這個蛋糕,也不敢勞駕表哥如此費心盡力。」
「別這樣,看你是兄弟才特別優待的耶。」李裔從後頭勒住表弟的脖子。
「救命啊!色狼表哥意圖輕薄俊帥表弟,實在是天理不容、人神共憤啊!」齊勳大聲嚷呼著。
「死小孩,不要再鬼叫了,吃完那個噁心巴拉的臭蛋糕,記得替你的臘腸嘴上個藥,很醜。」說完,李裔端著水杯往客廳去。
「知道啦!」
「還有,你明天記得去問候一下茵茵的牙齒,想必那丫頭一定難過到死了。」
「嗯,再說……」他實在不想去招惹女生,她們的恐怖,光看他那任性的阿娘就知道了。
迫不及待的拿起湯匙,齊勳用著一種極為崇敬的心情盯著那小巧的慕斯蛋糕。
「神啊!請原諒我,我實在不忍心剝奪這可貴的生命,但這實在太誘人了,令人忍不住食指大動。」
小心翼翼的用銀湯匙劃下第一道,那柔軟的彈性他強烈感受到了,拋進口中一嘗,奶茶的香濃在口中化開,綿軟的口感令人回味無窮。
「嗯……好吃,真好吃——」
齊勳忘情的陶醉在奶茶慕斯的世界裡,渾然不記得剛剛的廝殺打鬥,他滿足的塞了一嘴都是。
「好吃,真好吃,人間美味,以後如果可以娶個懂得做點心過生活的老婆,那」定很幸福!呵呵……」他突然一愣,並連聲咒罵自己,「別發蠢了,千萬別娶老婆,要不然就會跟老爸一樣可憐兮兮。」
窗外雷電一閃,一陣冷風襲來,吹得齊勳直打哆嗦。
三更半夜,李家一片寧靜。
「好痛……」一個微弱的聲音響起。
不大不小的身影撐起上半身,努力的往廁所爬去。
費盡千辛萬苦坐上馬桶,腸胃一陣絞痛,瞬間的解放,才舒緩了齊勳揪扯的腸胃。
好不容易沖了馬桶往房間爬回去,不過幾分鐘,那感覺又出現了,乾瘦的身子只得冒著冷汗,又重回馬桶發洩去。
「疼,我的肚子好疼、屁股也好疼……」齊勳喃喃的說,感覺天旋地轉。
好不容易回了房,他拉拉一旁睡得像屍體般一動也不動的母親,「媽,我拉肚子,很疼耶……」
「嗯,別吵——」齊母背過身去,打呼聲規律如昔,睡姿也依然豪放,渾然不覺床邊微弱的哀求聲。
「媽,媽——」他扯著母親的睡衣。
「走開,你這死老頭——」齊母斥責。
「媽,是我……」什麼死老頭,娘不會是把他當成老爸了吧?
面對母親的無動於衷,齊勳垮著臉,肚子再度絞痛,無奈之餘又爬回了廁所。
整個晚上,他都在呼喚母親與拉肚子之中拉鋸掙扎,直到天色大白,終於出現了救星。
「阿勳,你在幹嗎?」早起的李裔被在地上爬的身影給嚇了一跳。
「表哥,我一定是中了白雪公主後母的毒,所以一直狂拉肚子……」齊勳虛弱的說,「好痛,我已經拉了一晚上的肚子了。」
「怎麼不叫你媽媽?」這表弟也真是蠢。
「我叫了,媽媽不理人,就說女生最麻煩了,成天吵吵鬧鬧,有正經事就睡得跟豬一樣,爸爸說的真是一點都沒錯。」他以虛弱的聲音叨念著。
李裔眉一皺,大聲嚷著,「媽,阿姨阿勳拉肚子,要去醫院啦!」
他在二樓房間門來回拍打著,只希望有人醒來,結果出來的是他睡眼惺忪的爸爸,而那對被點名的姐妹花依然賴在床上跟豬一樣。
「表哥,以後千萬不要結婚,我爸說結婚是倒霉的開始……」齊勳真的痛暈了過去。
練筱茵顧不得那顆人人稱羨的虎牙已經屍亡骨毀,有件更重要的事情她得親自去確認。
「茵茵,你不吃早餐嗎?」練父喊著。
「我帶在書包裡了,阿爹,再見——」她匆匆一喊,圓潤的身軀飛快的往外奔去,還差點在門口跟只小野貓撞在一塊。
「喵喵,不可以擋路喔。」她煞是認真的訓誡著小貓。
大清早,練被菌可不是要趕著上學,而是在李家外的圍牆等著她暗戀的裔大哥現身,她好一網打經…喔不,是不期而遇……三天前的意外確定了她虎牙的死期,她當場在牙醫診所嚎啕大哭,幾乎把整個診所淹沒成災,要不是練老爹趕緊打電話讓李裔來安撫她,怕是一個禮拜診所都還會是個水鄉澤國。
「不會吧!別告訴我裔大哥今天不用上課?」練筱茵趕緊翻出書包裡的小手冊,仔細的查閱著日期,「今天又不是什麼巧立名目的放假日,所以再等等吧!」
嫣然一笑,她小心翼翼的將小手冊收回書包,因為那記載著李裔生活作息記事欄表,可馬虎不得。
忽爾,門內隱約聽見聲響,練筱茵滿心期待著,「待會兒一定要給裔大哥一個燦爛的笑容。」
繼而翻出鏡子,練被菌拚命的對著自己傻笑,拉扯著豐腴的臉部線條。
門一開,她趕忙衝了上去,咧嘴一笑,「裔大哥早——」綿綿軟軟的聲調,像棉花糖似的甜。
「嚇!早、早、早啊,表哥他……可能還在睡。」我的媽呀,前幾天還哇哇大哭的女生,今天會不會笑得太燦爛了點?
齊勳沒想到一開門就會有個人衝著他傻笑,而且還是三天前對他拳打腳踢的小女生,當下被嚇得傻愣。
「是你,」練筱茵原本眉開眼笑的臉孔瞬間垮了七、八成,眉頭深鎖,睥睨的掃了他一眼,連聲調都從少女變成了老嫗。
「沒錯,是我啊!唉!我聽說你牙拔掉了,而且還哭得很慘。」他隨口問問。
原想像表哥那樣用手摸摸這個可憐的小妹妹的頭,安慰她白白送掉的牙,不過一看到她凶狠的眼睛,齊勳還是選擇縮回了手,女生還是少碰為妙。
聽說她那天可是大鬧牙醫診所,光是要撬開她的嘴巴,一群人就不知道耗費了多少心力,幸虧表哥緊急出馬,她才乖乖張開嘴巴,拔了那顆斷裂的虎牙。
嘖嘖,現在的小丫頭都特難擺平的,他家老媽的狂放算什麼?看來他真的跟不上潮流了。
「廢話,我現在拿大鎯頭敲掉你的牙,看你疼不疼,搞不好還哭爹喊娘咧。」練筱茵咄咄逼人的說著。
一見到他,她新仇舊恨全湧上來。還敢問候她的牙齒,也不想想是誰害的!
當下,齊勳摀住嘴巴往後逼一大步。
這小女生還真兇,明明長得還挺可愛的,怎麼一開口就如此的殺氣騰騰。
「你不是要上學了?那快去啊!」他伸手揮呀趕的,就希望她趕快消失,「要不然趕不及了,我可不會送你去學校。」他記得台灣現在已經開學了,眼前這個小女生不用上學嗎?竟然還有時間在這裡閒晃。
「才不希罕咧!我可不想又貢獻一顆牙在你這倒霉鬼身上。」這回操練筱茵捂著嘴巴捍衛牙齒的往後退去。
什麼鬼東西!還敢管她要不要去上學?看他一副矮不隆冬的樣子,她就是不喜歡這傢伙,誰叫他毀了她準備給阿爹的奶茶慕斯,還害她賠上一顆大家口中可愛的虎牙,這個仇她會牢牢記住的。
就在兩人為了牙齒捍衛對峙的時候,二樓陽台的玻璃門拉開,睡眼朦朧的李裔探出頭來。
「茵茵,你們再討論什麼,這麼熱絡?」哈哈,其實是很吵,也不想想現在才幾點鐘,這兩個小男生、小女生非得一早便扛上嗎?
愛困的李裔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裔大哥,早啊!你早上不用上課嗎?」練筱茵吐著用柔柔嗓音修飾的問候。
見識到雌性動物恐怖的善變,齊勳只得在心裡頭悶著甘拜下風,他沒膽明著挑釁,因為不想被敲掉牙齒,另一方面則想明哲保身。
「晚一點才去,我還困著呢!」他是慣性蹺課的高中生。
「是喔……」計劃被打亂了。
原本她還想說趁機巴著裔大哥,好搭個順風腳蹬車的,看來是沒望了。怎麼都三天了,奶茶慕斯的魔法還沒開始運作嗎?她得好好問問。
「裔大哥,那天的慕斯蛋糕好吃嗎?」
「慕斯蛋糕?」李裔挑挑眉,沒啥記憶的模樣。
「對啊,有著濃濃奶茶風味的慕斯蛋糕,上頭還有小熊巧克力片,你知道嗎?那是充滿魔法的甜點效!」她興味盎然的說著。
「是嗎……」奶茶慕斯,他是沒多大興趣啦,不過現在如果來套燒餅油條,應該是不錯的選擇。
「嗯,是人間美味,不過做點心的師傅是誰很重要。」
一說起濃濃的奶茶風味,原本打算悄悄落跑的齊勳馬上想起三天前品嚐的慕斯蛋糕,讓他幾乎要落下淚來,因為他像是受到詛咒似的,整整拉了一晚上的肚子。
「人間美味?」齊勳的回答讓練筱茵不由自覺的揚高音調。
「對啊,前幾天我吃了一個奶茶口味的慕斯蛋糕,濃濃的奶茶風味,加上慕斯蛋糕特有的綿軟口感,入口即化,天啊!那真的是人間美味,美國都沒有這種口味的慕斯,但是那個東西害我拉了一晚的肚子,所以做點心的師傅是誰很重要。」齊勳說得很中肯。
「你在哪裡吃的?」瞧他形容的,練筱茵的心裡開始冒出不祥的預兆。
「表哥家裡的餐桌上啊!很可口,但是也害慘了我。」
女生只要理智他就願意溝通,一旦抓狂,他就想落跑。現在的練筱茵是處在理智狀態,說的又是他喜歡的甜點,是以他主動回答。
「不會是三天前吧?」她的不祥感氾濫整個腹胃。
「三天前?」他沉吟一下,「是啊,的確是三天前。」
「是不是上面還有小熊巧克力片的裝飾?」她壓低噪音問著,眼神開始氤氳著怒火,準備隨時要燃燒一切。
「小熊巧克力片?」齊勳回想著那個讓他難忘的慕斯蛋糕,渾然不覺眼前的女孩已經用凶狠的目光把他緊緊鎖住,伺機要宰了他。
「到底有沒有——」練筱菌凶狠的問。
「好像有,是有巧克力片啦,但是我不確定是不是小熊圖案的。」聳聳肩。
真麻煩,東西好吃就好,誰會記得是怎樣的裝飾品,而且他都受到教訓了,誰還想記得?
「你吃了它!你竟然吃了它?!那是我要給裔大哥的奶茶慕斯,充滿愛情魔法的甜點……」她語氣顫抖。
大受打擊的練筱茵口中喃喃自語,她怎麼也不敢相信,這充滿神奇魔法的甜點竟然全毀在同一個豬頭身上,而那恰恰是她從未料想過的結果。
原來是她搞的甜點,就說吧!
甜點很好吃,但是師傅是誰很重要,瞧他那晚拉得差點脫肛,就是招惹了這個隨時會抓狂的女生,他現在不閃更待何時。
「表哥,我要出去玩了,拜——」再怎麼陶醉慕斯蛋糕的討論,齊勳也不想繼續面對著個凶狠的小丫頭。
急忙跨上他的腳踏車,準備遠離愛哭的女生,好悠哉的過他返台探親的假期,因為過不了多久,他娘又要送他回美國繼續小留學生的日子了,下一次回台灣都不知道是民國幾年呢!
原來那甜點是丫頭做的,可憐阿勳貪嘴受了苦,一大早上醫院去幫醫生開市。
李裔看著練筱茵發愣的模樣,「茵茵,再不上學會遲到喔!」
這話點醒了她的憤怒,連再見都沒有,便把銳利的仇恨眼光拋向前頭悠哉的傢伙。她那豐腴的雙腿連番的擺動,大有雷霆萬鈞的態勢,準備狙殺那個毀了她魔法的蠢蛋。
活該他拉肚子,誰叫他造孽!
「不要走,給我停下來,我要殺了你——」她對著齊勳的悠閒背影咆哮。
方圓五百公尺,寧靜的別墅全籠罩在練筱茵的憤怒之中。
齊勳正用敬畏的眼神回望著背後宛若獅吼的恐嚇,只見身型圓潤的練筱茵雙眼著火似的瞪著他。
「我?」他停下腳蹬車傻呼呼的用食指指著自己。看來他又無意中得罪了這個火爆的小胖妞。
「對,就是你,不要跑,我今天一定要殺了你洩恨,還我的奶茶慕斯來——」練筱茵激動的渾身發抖,連聲帶都發顫著。
停下來的是白癡,又不是不想活了。
瞧她那疾言厲色的凶狠模樣,齊勳心中警鈴大作,二話不說連忙回過頭,急踩著腳蹬車逃命去。
太可怕了,台北的女生都這麼可怕啊!
早知道他就不回來了,難得的假期,他不想厄運接二連三的纏上他。
「不要跑!有種就不要逃,是男人就停下來,咱門當面的單挑——」齊勳腳下的動作只有更加賣力,不敢有絲毫的鬆懈。反正他本來就不是男人,只是一個小男生,他才不想逞能。俗話說的好:「惹熊惹虎,不要惹到恰查某。」他雖年輕,這種小道理他還是懂的。
「表哥,你要救我,不要讓我橫死街頭——」「我說表弟啊!表哥我正打算要去睡回籠覺,應該是沒啥時間救你了,自己好自為之,多保重,萬一不幸橫死街頭,我會訂口上等的棺送你回美國的。」李裔用雙手圈起的人工聲筒,對著那倉皇逃逸的背影嚷嚷。
「救命藹—」齊勳大喊。
李裔看著那追逐的身影,只覺得好笑。多青春的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