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了兩個禮拜的恩愛夫妻,人前如膠似漆,人後干戈四起,就連在餐桌下都你一腳我一腳的踢來踹去,父母前腳一走,范姜維雍後腳馬上說要去西雅圖出差一周。
「出差一周?那你怎麼沒跟去?」單可薇問。
「我跟去幹麼?他是要去工作-,他現在是公司重點栽培員工,哪能鬆懈。」
「傻姑娘,就是這樣才更要跟去啊!天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在工作?」單可薇身穿Dolce&Gabbana方領白外套、葡萄酒紅裙,手中揮著繡扇。
「這樣好怪……」Celine的黑色套頭毛衣搭七分褲,外披紅色風衣,把崔媛娜的臉蛋襯得白皙,「不行、不行,我們兩個一兜在一塊,就只會吵架。」她搖搖頭。
「有什麼好奇怪的,你是他太太,又不是地下情人,而且吵架有啥關係?」
「老闆,你以為每個女人都像你一樣嗎?牛皮糖。」派翠西亞冷不防的說。
單可薇眼白一翻,「閉嘴,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把這些東西清點好送到離宮去放。」她指派了工作堵住派翠西亞的嘴巴,遂而拉著崔媛娜往外走去。
「對了,你去查證了嗎?」單可薇問。
前天夜裡范姜維雍睡後,崔媛娜接了好幾通自稱是他同事打來的電話,只是打來的時間晚得不像話,對方的口吻一點也不像是要談公事,她遂把心中的狐疑說給單可薇聽,而單可薇當下建議她去查查范姜維雍的通訊錄,順便把通聯紀錄一併調出來盤查盤查。
「只看了他的通訊錄,通聯還沒下來……」她扁起嘴。
她昨晚趁范姜在洗澡的時候,偷偷的查了他的手機通訊錄,不看還好,一看心裡更鬱悶了,而且還差點被他發現,真是有驚無險。
「怎麼樣?有什麼發現沒有?有沒有曖昧的簡訊?」
崔媛娜搖搖頭,「簡訊一定都被他刪光了。可薇姊,你說說,為什麼他電話通訊錄裡有一半以上都是女人的名字?」為此,她耿耿於懷。
天啊,超過一半以上-,這不由得讓她想起從前的他,書包裡的書沒幾本,因為光是情書就把書包塞爆了。
他讓她很沒有安全感,好像隨時他都會撇下她,跟其他的女人遠走高飛。
「一半以上!這麼多……看不出來範姜這傢伙女人緣這麼好。」
「何只是好,以前唸書的時候,我每天得幫他扛好幾公斤的情書回來給他,你說誇不誇張!」她的語氣酸澀。
單可薇瞥她一眼,忍不住努起鼻子嗅呀嗅的,「有一股酸味,好樣有人在吃醋了。」話中儘是調侃。
「可薇姊——」她抗議的漲紅臉,「才沒有,我幹麼吃他的醋?」佯裝鎮定。
「沒有就好,既然沒有就不需要這麼氣呼呼的啦!」單可薇掐掐她的臉蛋。
「我本來就沒有氣呼呼的。」她辯稱。
「好,沒有就沒有,把范姜扔到腦後,這個週末來玩吧!潘芭杜有個小酒會,都是一些熟客,你也可以找幾個要好的同學來參加。」
「真的嗎?好期待喔!」她高興的直拍掌。
「相信我,一定會很好玩的,待會我要帶單璽出去,時間到,你就讓派翠西亞送你回家吧!」
「嗯,我知道。」
當晚,崔媛娜躺在床上,想的是范姜維雍。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常常會不自覺的想起他,學校上課的時候,潘芭杜打工的時候,甚至是只要一空閒下來,她就會掛念他在哪裡?跟誰一起……
抓起電話,她又放了回去,「我這是幹麼,打電話去不就表示我很在意他不在身邊的事情?不行、不行,臭屁范姜一定又會嘲笑我。」須臾她又嘀咕,「這傢伙也真是的,出門就像丟掉的,也不會打通電話回來說一聲,一點都不把我放在眼底。」
突然房間內鈴聲大作,她駭得趕緊翻身抓起電話,連一秒鐘都沒有浪費。
「喂?」口氣是驚嚇後的微喘。
「崔小豬睡了嗎?」是范姜維雍的揶揄聲音。
「臭范姜,你才是豬啦!」嘴巴罵著他,可是心裡卻舒坦了不少。
「哇,這麼精神抖擻的,你不會剛跑完五百公尺吧?」
「幹麼,不會是打電話來消遺我的吧?」
「沒有啊,想說你會不會一個人害怕得哇哇大哭,-,如果一個人在家會怕就說喔,嚇得哇哇大哭也沒關係,用不著逞強,反正你從以前就很愛哭。」
「范姜維雍——」她氣得直跳腳。
「不用指名道姓的,我沒失億症。」
話筒裡不只傳來他的聲音,還有背景聲,音樂很吵雜,但是某些聲音很清楚,像是就靠在他身邊似的,特別是女人的聲音,崔媛娜敏感的蹙起眉。
「你現在在哪裡?跟誰在一起?」她不經意的脫口而出。
「喲,敢問是在查勤?」
她懊惱的咬住下唇,「哼,隨你愛說不說,」想知道又不甘心被他嘲諷。
「好啦、好啦,告訴你,要不然你一定又要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告狀,我現在跟同事在聚餐,就在我下榻的飯店,十分鐘後我就會回房,你若是不放心,十分鐘後可以打電話來房間查勤,我開放熱線給你,可以嗎?崔大小姐、范姜太太?」唔,不錯,范姜太太的稱呼很好聽,范姜維雍兀自猛點頭讚許。
「不用了,誰希罕,不跟你說了,我困了。」她姿態擺得特高。
掛了電話,崔媛娜躺在床上,忽地,她禁不住咧嘴低笑,一高興整個人撲上范姜維雍的床位,嗅著枕頭上殘留的他的味道。
「范姜太太……嘻嘻。」
這廂,范姜維雍盯著話筒微微一笑。
崔媛娜就是這樣,活了二十多年還是那麼做作扭捏,明明很在意,卻要故作大方,明明眼巴巴的等著電話,卻又要裝作厭煩,以前老覺得她不灑脫,現在卻覺得她這驕矜彆扭的性子很好笑,有一種撒嬌的意味,他不討厭,反倒還覺得享受。
收起電話,他喝罄杯中的酒,還沒過完十分鐘,他已經起身回房。
深更半夜的鈴聲大作,崔媛娜痛苦的接起電話,「喂,哪位?」
「范姜太太……」女人的聲音總是喚了她一句,就不吭聲的遲疑。
「我是,哪位?」她覺得好睏。
「我喜歡Frank,雖然你嫁給他,但是我還是有把握把他搶過來,一定……」
電話總是以著宣示的話語,夾雜狂妄的笑聲結束,從范姜出差的第一天開始,凌晨兩點鐘,崔媛娜就會準時接到這樣的電話。
「可薇姊,你說,范姜會不會在外面亂來?」崔媛娜捧著酒杯氣惱的問,身旁一長排的玻璃杯都是她的個人戰績。
「你看我像是鐵口直斷的神算子嗎?」單可薇眼睛偷偷一掃,咋舌於她的酒量。
「不像。」她又飲了一大口。
「那就對了,我又不是范姜肚子裡的蛔蟲,我哪會知道?」
「可是太可惡了,幹麼每天凌晨兩點就來耀武揚威!」害她眼圈黑得像熊貓。
週末的夜晚,潘芭杜裡有個小酒會,一群人群聚在主宮殿的奢華大廳,在水晶燈的映照,和巴洛克建築的烘托下,酒會華麗中帶著溫馨,偏偏崔媛娜一點都不像來玩的,反倒像是來洩恨的。
見她又灌了一杯,單可薇趕緊制止,「好了啦,崔媛娜,我是叫你來玩的,不是叫你來拚酒的,節制一點,你若有疑慮,抓起電話打給范姜,跟他好好問清楚嘛!你是他的妻子,有什麼不能問的?不說就海扁他呀!」她有時候真不懂,崔媛娜何必那麼矜持?
「不行……」她彆扭的直扯裙擺,雙眉懊惱的揪緊。
「為什麼不行?」
「我根本扁不過他,而且范姜巴不得跟我離婚。」
「離婚?為什麼?」單可薇的眼睛瞬間瞪大。
「就是……」崔媛娜把當初的設計鉅細靡遺的說了一遍。
她瞠目結舌,顯然是受到很大的刺激,一想到范姜這個臭屁的傢伙被這麼設計,不免又覺得好笑。
「不許說喔,因為范姜恨死我了。」崔媛娜自怨自艾了起來,酒又喝了一杯。
「娜娜,我叫人送你回去了好不好?」單可薇搖頭看著這為情所困的丫頭,有一種熟稔,還有憐惜。
「嗯,我想回家了,我沒跟范姜說要出來玩。」才站起身,崔媛娜猛然一倒,多虧單可薇拉住她,要不然鐵定栽昏腦袋。
「崔媛娜,你真是……」
這廂,出差歸來的范姜維雍一進門,滿屋子烏漆抹黑的,連盞燈都沒有,他以為崔媛娜睡死了,正想去逗逗她,屋外的車道上卻有車燈亮起,於是他走了出去。
「媛娜,車子還沒停好,先等一下。」湯鎮權還沒停好車,崔媛娜已經打開車門,情急之下,他只得趕緊踩住煞車,跟著打開車門下來,越過車頭一把扶住她。
「呵呵,沒關係的,我自己可以。」她胡亂揮著手,「謝謝你送我回來。」
「媛娜,你小心一點。」
「嗯,對了,要不要進來坐坐?」她赤著腳,鞋子拎在手上猛招,熱情歡迎。
湯鎮權看見門口的男人,臉上的憤怒他很明白,遂而婉拒了邀請,「不了,你快跟他進屋去吧!」
恍神的崔媛娜這才把視線投向門口的范姜維雍,「范姜,你回來啦!呵呵,我也回來了……」她笑得無害,連手上的鞋子掉落都渾然不覺。
范姜維雍站在門前,看著崔媛娜從男人的車上下來,又看她喝得爛醉,當場臉色沉到極點。
隱忍著怒火走上前去,他一把攬過她,「你去哪裡了?」
她鼻子微擰,「我去玩,參加一個小酒會。」感覺渾身暖呼呼的,好開心。
「她去了潘芭杜的酒會,不勝酒力,所以可薇讓我先送她回來。」
「又是單可薇!」范姜維雍眼一凜,打橫抱起崔媛娜,「不送了。」遂而轉身進屋去。
湯鎮權一上車,後座探出一顆頭,「爸,范姜叔叔剛剛看起來好像想殺了你。」
「我覺得他比較想殺了你媽咪。」湯鎮權一哂,駛車離去。
夜深沉,然而,屋裡的風雨才要開始。
「你到底喝了多少酒?」一個女孩子,三更半夜的喝得爛醉,就算是在熟稔的潘芭杜,難道就可以放縱自己嗎?范姜維雍很不高興。
「好多、好多……」她坐在房間的雙獅頭扶手椅子上,好幾次都要歪倒跌落。
他扳正她的頭,怒火中燒,「你知不知道你來美國是要做啥的?唸書,唸書——既然是要唸書,一個學生喝成這樣算什麼體統?」
看到那張Baker雙獅頭扶手椅,又看她喝得爛醉,再想到單可薇,他感覺自己像一座蓄勢待發的火山,隨時要爆發。
「你小聲點,好吵——」她皺起眉,打了他幾拳,忽地,「我想吐了,嘔……」
范姜維雍鐵青著臉,迅速抓過垃圾桶往她面前一放,她果真開始一陣狂吐,五臟六腑都要翻攪過來似的。
「下次再喝成這樣,看我揍不揍你——」他一下一下的拍著她的背。
她沒有安全感,嚴重的缺乏,有時候對范姜恨得牙癢癢的,可是又害怕他會離開,放她一個人在這人生地不熟的鬼地方生活。
「……又要揍我,除了欺負我你還會幹麼……」她委屈的哽咽。
「幹麼哭?不准哭,聽到沒?」
「人家難過不行啊……」一不做二不休,她索性大哭起來。
「又笑又哭,你真是神經病發作。」他用毛巾擦淨她的瞼,「不許哭了。」
「臭范姜……」她趴在他肩上,綿軟的雙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打。
「任性,都幾歲的人了。」范姜維雍反手抱住她,被她的孩子氣惹得忍不住失笑。
「娜娜姊姊,快來呀,娜娜姊姊——」單璽拚命的跑著,越過數座離宮,卻依然不見崔媛娜的身影,遂往後方的運河跑去。
都是媽咪壞,竟然不准她使用遊園車,牽拖什麼年紀小,害得她得這麼辛苦的開「費南多先生的車」——徒步走路,走到腿發軟。
崔媛娜正用崇拜的眼光,看著運河船上的傢俱一件件的被卸下來,聽見單璽的聲音,她這才回過頭揮手。
「小璽兒,我在這兒!」
單璽跑去拉住她的手,「快來,媽咪叫我來喊你過去。」
崔媛娜抹去她臉上的汗,「什麼事?我在幫派翠西亞處理這批剛到的傢俱效。」
「派翠西亞會搞定它的,你快來,范姜叔叔來了。」
「范姜?他怎麼會來?」她眼中難掩一抹欣喜。
單璽壓低聲音,「而且還帶了一個女人,媽咪說她是妖姬,要我快來喊你。」
妖姬!這個臭范姜竟然敢明目張膽的帶個妖姬來潘芭杜耀武揚-,實在太可惡了!好歹她現在還是他名義上的妻子,他怎麼可以一點都不把她放在眼底!
敏感的崔媛娜覺得自己范姜太太的身份地位正在動搖,不由得雙手捏得死緊,「他們在哪裡?我現在就過去。」她感到氣憤難當。
單璽還來不及說什麼,她已經迫不及待一溜眼的跑了。
遠遠的,她一眼就看到范姜維雍,還有她身旁的女人,那女人不時依偎在他身側,不知道在他耳邊嘀咕些什麼,這些親暱的舉動,看得她怒火攻心,恨不得剁下那女人不時碰觸范姜維雍的手。
「我才是,我才是范姜太太,壞女人,拿開你的髒手!」她原地狠狠的跺了幾腳,隨即雷霆萬鈞的衝上前去。
范姜維雍正專注的看著一件件傢俱飾品,有水晶、有貝雕、有精緻牙花、有細膩刻紋、有高貴金箔鑲嵌……潘芭杜的典藏物還真是琳琅滿目。
「Linda,快挑啊,你家裡不是缺了很多東西?」他回頭掃了一眼呆愣一旁的同事。
出於善意,Linda說想要買一些好又便宜的二手傢俱,他二話不說當然推薦潘芭杜,順道送她過來,待會還可以接崔媛娜回家,而且日後還可以對單可薇拿喬,他是這樣打著如意算盤的。
Linda深情的看著他許久,忽地一個箭步上前,單手勾著他的肩膀,「Frank,我愛你。」湊上就是往他的唇一啄。
他蹙起眉,十分嚴肅的說:「Linda,請自重,我結婚了,你該知道的。」他試圖拉下她的手。
「我不在乎。」她雙手像麻花似的攀緊他,旁若無人的大膽示愛,「Frank,我不清楚你為什麼突然在台灣結婚了,但是我依然愛你,就算你有妻子,我還是決定要愛你……我可以等你離婚,我可以等的。」
崔媛娜把這段愛的告白聽得鉅細靡遺,小巧的巴掌臉當場愀然變色。
「范姜維雍!你這混蛋。」她氣憤的喊,雙手緊緊握拳。
「媛娜,我們不是……」他強行扯下Linda的手,試圖要向崔媛娜解釋。
「閃開!」崔媛娜越過他,隨即像發了瘋似的撲向Linda,撲天蓋地的粉拳就這麼綿密的往她身上招呼去。
「Oh!Frank,help——」Linda不斷尖叫,「Frank……」
儘管Linda是位個頭高大的洋妞,可崔媛娜一點也沒放在眼底,拚命的揪扯她的頭髮、衣服,凌厲的攻勢讓她整個人都坐在Linda身上,狠狠把她壓制住。
「媛娜,你在做什麼?快放手。」
「臭范姜,你給我閃開!」胳膊一掃,她頂開他,繼續攻擊Linda,「是你對不對?一定就是你這個壞女人,老是在凌晨打電話騷擾我,我告訴你,我才是范姜太太,你休想侵佔我的位置,警告你,把你的髒手從他身上拿開,要是再讓我看到,我就把你的雙手剁下來餵豬吃——」
這些壞女人,為什麼就愛勾引別人的老公?她們想證明什麼?證明她們比較有魅力嗎?該死的女人!
只見潘芭杜的法式幾何地板上,兩個女人又是拉頭髮又是扯衣服,尖叫辱罵齊飛,聲嘶力竭的互相攻擊,惹來許多顧客的圍觀。
「崔媛娜,你再給我撒潑我就跟你離婚!」范姜維雍威脅著,上前一把拉起衣衫零亂的她。
「嗚嗚,Frank……好疼……」Linda狼狽不堪的倒在地上,臉上都是傷痕,頭髮還被扯下了好幾繒,不斷的委屈啜泣。
「Linda,你沒事吧?」他趕緊攙扶起反攻失敗的Linda。
「最好她有事,要不然我一定揍死她。」崔媛娜殺紅了眼似的咆哮,「看她以後還敢不敢勾引別人老公,看她以後還敢不敢亂打電話騷擾別人!」
范姜維雍轉過身,「崔媛娜,Linda是我的同事,你清醒一點好不好?」
「同事?同事就可以抱著你亂親,說什麼我愛你嗎?她怎麼可以這麼不檢點,還說想要等我們離婚,根本就是狐狸精。」一個氣極,她又失控的想要踹Linda一腳。
「住手!崔媛娜,你把人打傷了,你知不知道?」他攔下她的衝動。
「這是給她的懲罰!」她轉而把矛頭對準他,「臭范姜,你什麼意思?為什麼帶個女人來這裡對我耀武揚威,我要殺了你——」她發狂的捶打他。
總是這樣,他總是在女人堆裡吃得很開,他一定是不甘心被這麼設計結了婚,所以公然在潘芭杜和這女人調情……不安全的感覺強烈的襲擊她的理智-
地,范姜維雍怒不可遏的打了她一巴掌,「鬧夠了吧!你馬上給我回家。」他臉色整個拉沉,對她下了命令之後,隨即攙扶起Linda離開潘芭杜。
那一巴掌火辣辣的燒痛她的臉,崔媛娜被他的喝斥嚇愣的呆在原地許久,腦海中反覆出現背叛的字眼,口中喃喃自語,「范姜,我恨你,我恨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