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寢丫環 第六章
    恭親王府

    “王爺回來了,太福晉,王爺平安回來了……”燕總管興奮地奔進大廳稟告。

    廳內一名雖打扮得雍容華貴卻因憂愁而顯得有幾分憔悴的婦人,聽到這消息,不由得喜出望外,自紫檀木椅上站起來。

    多羅仲軒如光風霽月、英姿颯颯地跨進門檻。

    “額娘,孩兒回來了。”

    “仲軒,你再不回來,額娘的眼淚都快哭干了。”太福晉老淚縱橫,握住孩兒的手。

    日前靖國將軍到王府把經過說了一遍,太福晉悲慟地昏了過去,醒來之後,就立刻向祖先牌位祈求保佑。

    “孩兒讓額娘擔心了。”多羅仲軒歉疚地道。

    “以後皇上若再派這種危險的差事給你,額娘說什麼也不許你再去。”太福晉心有余悸。

    “額娘,皇上是信任孩兒的能力,才托以重負,孩兒這次也不負使命。”

    “可是你一去就是半年,怎能不教額娘擔心受怕?”

    太福晉對這惟一的兒子甚為關愛,自從老王爺去世後,她仰靠的就是這個文武出眾的兒子。

    君熙兒一直默默杵在一邊,當她進入王府,知道他的身份是恭親王,本名多羅仲軒後,她震驚不已。自己真是狗眼看人低,有眼不識泰山,把堂堂的一位王爺誤以為是山土匪。如今兩人的身份相比,更有如雲比泥,她只是一名小小的丫環,根本配不上他,難怪他三番兩次在緊要關頭就停下動作,她想她還是識相一點,早點離開的好。

    正當熙轉身欲走,多羅仲軒喚住了她。

    “熙兒!”

    她緩緩回過頭,一雙黑晶玉般的水眸,難得地閃著怯懦的光芒,看得多羅仲軒驀地一陣心疼。

    太福晉這才發現這名美貌的姑娘,驚愕地問:

    “仲軒,她是誰?”

    “額娘,她叫熙兒,原本是刑部尚書君大人府裡的丫環,淪落到山寨,我看她可憐,想收容她到王府。”

    太福晉明了地點點頭,反正王府也不怕多添一名丫環。

    “既然是你帶回來的,那我會叫燕總管給她安排一份差事。”

    “謝謝額娘。”多羅仲軒道。

    “熙兒謝過太福晉。”君熙兒盈盈蹲身施禮。

    太福晉仔細端詳她姣美的五官,發出驚歎。

    “聽人家說尚書府出美人,想不到連丫環都長得這麼美。”

    “太福晉褒獎了。”熙兒又欠身。

    “尚書府調教出來的丫環,應該也是知書達禮的,熙兒,你識字嗎?”太福晉問。

    “熙兒識得。”

    太福晉大為欣喜。“那你就到我房裡當差吧!常嬤嬤年紀大了,做事愈來愈不利落,你年輕貌美,擺在房裡,看了也賞心悅目。”

    多羅仲軒見額娘如此喜愛她,高興地道:

    “熙兒,你要好好侍侯太福晉,知道嗎?”

    “是,王爺。”這一聲“王爺”喚得好別扭,雖然侍候太福晉,比起其他丫環的職位是高尚了些,也輕松得多,但是終究和他是主僕之分。

    熙兒明白自己是不能再癡心妄想了,那情竇初開的心該收回來了。

    多羅仲軒一早就進宮去了,立了大功,封賞是免不了的。

    乾隆龍心大悅,把玩著失而復得的九龍玉杯。

    “說吧!你想要有什麼賞賜?”

    “臣不敢居功。”多羅仲軒謙讓地拱揖。

    “你已是恭親王了,加官封爵也不需要,依朕看,你就只缺個賢德的福晉,朕有意把馨宜格格許給你,你看如何?”乾隆想招他為額駙。

    多羅仲軒嚇出一身冷汗,連忙推辭。

    “皇上的美意臣心領了,可是微臣尚無成親的打算……”

    乾隆打斷他的話。“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額娘不也急著抱孫嗎?”

    “皇上,感情的事也要兩情相悅才行,臣怕辜負了馨宜格格。”多羅仲軒斗膽進言。

    “你不喜歡朕的皇格格?”乾隆挑眉問道。

    “馨宜格格是天之驕女,是臣配不上她。”多羅仲軒垂首稟道,不敢直視皇上灼人的目光。

    “朕覺得你是個理想的人選,至於馨宜……對你也頗有好感,你們兩個可以說是才子佳人,天造地設的一對。”乾隆很滿意這門親事。

    聽皇上這麼說,多羅仲軒心中更不安,他一向視馨宜格格像妹妹般,如今馨宜格格卻對他產生愛慕之意,他該如何拒絕這門親事?偏偏又是皇上開的口。

    見他面露難色,乾隆豁達地道:“你不用現在回答朕,朕也不喜歡為難人家,你多和馨宜相處,也許會日久生情。”

    “皇上……”

    “不用多說了,朕會給你時間。”

    多羅仲軒的心跌到了谷底,皇上這會兒是擺明了,他遲早都得迎娶馨宜格格。

    聖命難違,他只有啞吧吃黃蓮。

    出了御書房,馨宜格格居然在後廊上等著他,身後跟著宮女秋兒。

    “王爺。”馨宜格格戴著珠翠瓔珞垂飾的旗頭,一襲桃紅色鑲金邊的華麗旗裝,秋波含情地睇地睇著他。

    她是乾隆皇帝的第六個女兒,擁有高貴的皇室血統,氣質尊貴,照理說,能娶到她是福氣,可感情的事就是沒個緣由,他實在難以接受她。

    既然遇上了,多羅仲軒只有硬著頭皮面對。

    “格格吉祥。”

    “王爺此次剿匪一路辛苦了。”盡管心中萬分欣喜,馨宜格格仍擺出一副大家閨秀的規范,合乎禮儀地問侯。

    “皇上重托,臣只是盡力完成。”

    “你……”馨宜格格欲言又止,壓仰著心中的情愫,含蓄地問:“你這次回來有什麼打算?”

    多羅仲軒愕然。“打算?男兒志在四方,將來有機會,再報效朝廷。”

    宮女秋兒忍不住插嘴。“王爺,咱們格格不是問你這個,是問你有沒有成家的打算?”

    “秋兒!”馨宜格格難為情地輕叱一聲。

    多羅仲軒也不知如何回答,尷尬地道:

    “臣尚無成家的打算。”

    “什麼?”宮女秋兒激動地道:“王爺您不能這麼自私,女人的青春是有限的。”

    “秋兒,你太無禮了!”馨宜雖然失望,但也不好當面逼婚,著急地扯著秋兒的衣袖。

    多羅仲軒故作不解風情,拱揖告退。

    “格格,若沒別的事,臣告退了。”

    他不想和她再耗下去,倉促地離宮。

    馨宜格格望著他頗長挺拔的身影,落寞寡歡地道:

    “秋兒,恭親王是不是不喜歡我?”

    “怎麼會呢?格格論家世、才貌都是舉世無雙的,是恭親王太不識抬舉了。”秋兒自然是護著主子的。

    “可他是王爺,眼光自然是高人一等。”馨宜格格輕喟道。

    “放心好了,格格,一切有皇上會替你作主,恭親王他跑不掉的。”

    恭親王府  太福晉房裡

    熙兒蹲著身,打水為太福晉洗腳。

    太福晉一腳泡在熱水盆裡,一腳由熙兒抬在手上用熱毛巾包敷揉捏,舒服極了。

    “想不到你的手這麼巧。”太福晉滿意地稱贊。

    “是太福晉不嫌棄。”熙兒微笑著。

    “熙兒你多大了?”太福晉慈愛地問。

    “十七。”

    “十七?那也到了花嫁的年齡。”太福晉若有所思。

    “熙兒沒打算嫁人。”她苦澀地回答。

    “為什麼?如果府裡有合適的小廝、長工,我會替你留意的。”

    是啊!她就只能配給小廝、長工!可她又不甘嫁予拙夫,她寧可不嫁。

    熙兒兩天沒見到他了,不知他在忙些什麼?

    太福晉穿上了盆底鞋,燕總管急急忙忙進來稟告。

    “太福晉,齊貝勒和帳房先生起了沖突,齊貝勒強行索取五百兩銀子,可是沒有您的批准……”

    “這兔崽子真是個敗家子,咱們走,帶我去瞧瞧。”太福晉動了怒。

    熙兒也好奇地尾隨在後面,那個齊貝勒究竟是什麼人?

    到帳房,多羅仲齊正和管帳先生拉拉扯扯。

    “給我!”

    “不行啊!齊貝勒,太福晉交代過……”

    “仲齊!”太福晉喝叱一聲,兩人頓時驚慌分開。

    “太福晉。”管帳先生恭敬地福了福身。

    多羅仲齊一臉桀傲不馴,仿佛不把太福晉看在眼裡,太福晉更火了。

    “仲齊,你堂堂一個貝勒,像什麼樣。”太福晉怒道。

    “我這個貝勒比不上您寶貝兒子的一根汗毛。”多羅仲齊悻悻然地道。

    “你花錢也要有個節制,不要老當火山孝子。”太福晉早有耳聞,齊貝勒喜歡往花叢裡鑽,常把大把的銀子花在青樓女子身上。

    多羅仲齊輕哼了聲,眼角瞥到了站在太福晉身後的熙兒,對她的美貌,有幾分驚艷,頓時轉移了話題。

    “額娘,咱們府裡什麼時候新來了一個這麼標致的丫環?”他色瞇瞇的一雙眼睛,直繞著熙兒打轉。

    君熙兒白了他一眼,自恃甚高。

    太福晉不悅地訓斥。“不准你打熙兒的歪腦筋,她是你大哥帶回來的丫環,在身邊侍候我的。”“真是可惜呀!這麼漂亮的丫環該收作小妾的。”多羅仲齊笑了笑。

    熙兒對他產生厭惡,這個齊貝勒應該是他的弟弟,怎麼兄弟倆差這麼多?

    太福晉對老王爺這個庶出的兒子,真不知該如何管教,仲齊的親娘原是她的貼身丫環,比老王爺還要先走幾年,現在無父無母,又無所事事,成天只會給她惹麻煩。

    “仲齊,你老大不小了,做事要有分寸。”太福晉無奈地道。

    “我懂,額娘。”多羅仲齊不耐地敷衍。

    “唉!”太福晉歎了口氣,搖搖頭,便領著熙兒踏出帳房。

    熙兒衣袂翩翩地挪步走在後頭,那裊娜的姿態,更令多羅仲齊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打他從出生到現在,還沒見過那麼美的姑娘,醉月閣裡的姑娘和一比,就相形遜色多了。

    多羅仲軒一回來就聽見額娘在數落弟弟的不是,但他懶得理弟弟的事,他都那麼大的人了,管得動嗎?別出大紕漏就是了。

    他踱到園子裡,看到熙兒嬌憨地蹲嗅一朵花香,幾乎忘我。

    “熙兒,在賞花嗎?”他跨步向前。

    “王爺。”熙兒驚喜地喚道。

    “別這麼生疏,住進王府還習慣吧!”他關心地詢問。

    “嗯。”熙兒微微頷首,望進他黑湛深邃的眸底,她又羞澀地垂首。

    “有什麼需要盡量告訴我。”

    “嗯,多謝王爺。”

    多羅仲軒心底升起一種異常的感覺,他不習慣她這麼疏遠的稱呼他,可在王府,他是主子,她是奴婢,他們不能僭越。

    “我總覺得你變了,和在山寨時判若兩人。”他嘎啞地道。

    熙兒怔忡半響,囁嚅地道:

    “以前……在山寨不知您是王爺,對你……比較沒大沒小……”

    “可我喜歡你那時候的樣子。”他脫口而出,連自己也感到訝異。

    她的心撲通撲通跳著。“你……不覺得我那時對你大凶了嗎?”

    “怎麼會呢?你自然不做作,很難能可貴,我還一度誤會你是侍妾出身,所以對你比較冷漠,希望你不要介意。”他解釋道。

    她笑燦如花,妍麗動人。

    “我怎麼會介意呢?”

    “我額娘很稱贊你。”

    “熙兒願一輩子待在王府服侍太福晉。”

    “你不嫁人了嗎?”他錯愕地問,但對於她願意永遠留在王府,又有說不出的高興。

    熙兒神色黯淡地搖頭道:“我從未想過嫁人的事。”

    “可是……女人的青春有限。”腦海中著驀然響起宮女秋兒的話,未經深思,話已脫口而出。

    “王爺要我嫁誰好呢?”她故意反問,試探他。

    “這……當然是你心裡喜歡的人。”其實他也不想她嫁人的,下意識他無法容忍任何一個男人吻她、碰她。

    熙兒心裡充滿苦澀,他還是不明白她的情愫。

    “我喜歡的人注定和我有緣無分。”她無限悲淒。

    “他是誰?”多羅仲軒一股醋意直竄腦門,想不到她有心上人了,是在尚書府時候的事嗎?

    “他……”熙兒怎麼說的出口呢?她想告訴他“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可是她還是藏住了心裡的話,免得日後相見尷尬。

    多羅仲軒的眸子變得又黑又沉

    無可否認的,他是在乎她的,所以才帶她回府。

    可是身份的差別不免令他卻步,他若要了她,勢必引起一場大抗爭,不僅額娘不會同意,皇上更會暴跳如雷。

    他原以為只要能天天看見她就心滿意足,卻忽略了她也有嫁人的一天。

    矛盾的心情糾結著他,他已控制不了自己。

    太福晉在佛堂裡念經,熙兒總算得以清閒。

    她在自己的房裡繡花,拿著繡圈一針一線地由下往上縫。

    多羅仲齊摸到她的房間,見四下無人,便大膽闖入。

    “啊!齊貝勒你怎麼進來了?”君熙兒大吃一驚。

    “我來和你聊聊。”多羅仲齊坐在她身旁,毫無預警地攫住她的小手。

    “齊貝勒,請你出去,不然我喊人了。”她燃怒於胸,迅速抽回了手,怎麼男人見了她,都喜歡毛手毛腳?

    “熙兒,你若肯嫁我,我便把夫人的位子留給你,你也可以飛上枝頭做鳳凰了。”他以地位引誘。“我不希罕做你的夫人,你請回吧!否則我告訴太福晉。”

    “你這賤女人真是不知好歹!難道你要做一輩子的丫環嗎?”

    “做丫環就做丫環,反正我沒那個福分。”

    “齊貝勒想要的女人沒要不到的……”他冷笑著,猙獰的面孔在她眼前放大、扭曲。

    “你想做什麼?”熙兒心中惶恐,一步步接近門口,想奪門而逃。

    他猿臂長伸,攔住她,將她反壓在桌上,施以暴力,欲強行侵占她。

    “不要,救命——”她努力抗拒,卻斗不過他蠻力。

    卓一刀的陰影重新籠罩她,她無比恐懼,卻死也不肯屈服,慌亂中捉起桌上的利剪,往他身上胡亂一揮。

    剪刀傷到他的手腕,他吃痛地看著傷勢,咒罵了一聲。“臭婊子,你居然敢傷我?”

    “你再過來,我就刺死你。”她揮舞著手上的利剪,凶巴巴地嚇唬他。

    “你敬酒不吃吃罰酒,別怪我不會憐香惜玉了。”多羅仲齊更加粗暴地撕裂她的衣裳,孔武有力地控制住她持剪的手腕,她根本無法攻擊他。

    “救命啊!救命啊!”她聲淚俱下呼聲求救。

    路過的多羅仲軒聽見熙兒慘烈的叫聲,驚得破門而入,看到仲齊這個禽獸居然想強暴熙兒,他氣得揮以飽拳,痛毆了弟弟一頓。

    多羅仲齊慘叫連連,熙兒衣不蔽體地瑟縮在一旁。

    “你再敢欺負熙兒,就給我滾出王府。”多羅仲軒目光凌厲,痛恨指責。

    “不過是個丫環,我要不得嗎?”多羅仲齊心有不甘,嘴角有一抹血絲。

    “熙兒是我的人,你聽清楚沒有?”多羅仲軒大吼。

    “原來大哥用過了,那借我玩玩又如何?”多羅仲齊抹抹嘴角,輕蔑道。

    “你還要我再說一次嗎?給我滾——”他怒不遏。

    多羅仲齊只妤摸摸鼻子走人。

    多羅仲軒轉身看熙兒,她已嚇得六神無主,敞開的衣裳可見到她的雲臂及呼之欲出的胸脯。

    “熙兒,別怕,有我在,我不准任何人欺負你。”他柔聲安撫她。

    她“哇”一聲哭出來,摟住他,顫抖著的身子。

    “仲軒,還會不會有下一次?我好怕……”

    “不會了,別怕,我會保護你。”聽到她總算直呼他的名,他再也管不住自己的情感。

    在情感宣洩的這一刻,他捧起她梨花帶淚的小臉,吻住她的唇,舌尖深入她的貝齒。

    此時無聲勝有聲,她合上眼,縱容他的深吻,發出羞怯的淺吟。

    她明白自己已不可自拔地愛上他,除了他,她容不下第二個男人碰她。

    卓一刀、齊貝勒意圖侵占她,她視為毒蛇猛獸,害怕不已,可是換成了他,她卻是心甘情願,心境大不相同。

    當她還沉溺在感官的世界裡,多羅仲軒驟然離開她的唇,推開她的身子,神情矛盾、復雜……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明天我就離開……”熙兒想起兩人身份上的差距。

    “不,熙兒,讓我想想……”雙握手住她香肩,不願放她離去。

    她的眼角聚起淚光,偎在他的懷裡,柔情似水。

    他捨不得放掉她,想要把她揉進心坎裡。

    但是一想到皇上要他娶馨宜格格,他的眉頭就皺起來,心情更亂了。

    自從那次互吐愛意,熙兒有時會發呆、傻笑,連太福晉都看了出來。

    “熙兒,你在想什麼?”太福晉笑問。

    “沒……沒有啊!”熙兒正在整理一盆花卉,回頭焉然一笑。

    “你是愈來愈漂亮了,俗語說:‘女眷似花,佳兒似草,花不過載,草可三冬。’你在王府沒有賣身契,若是有喜歡的對象,隨時可以嫁人去。”

    熙兒心中有些不安,不知太福晉會不會認同她,因此她什麼也不敢說。

    “怎麼?我猜錯了嗎?”太福晉瞧了瞧她的神色。

    正當熙兒不知如何回答,燕總管進來稟報,福身道:

    “太福晉,馨宜格格來了。”

    “馨宜格格來了?快請她進來。”太福晉高興地道。

    “是。”燕總管退下後,馨宜格格便領著宮女秋兒和兩名太監進來。

    太監留在門口侯著,宮女秋兒隨身侍候。

    太福晉連忙起身迎接,熙兒也跟著蹲身行禮。

    “老身見過格格,格格吉祥。”

    “太福晉不用多禮。”馨宜格格穿著華麗,舉止優雅。

    熙兒雖本在君家當差,卻不曾見過皇格格,如今見著了,真是驚懾於皇格格的儀態萬千,皇上的女兒果然不同凡響。

    馨宜格格和太福晉並坐在紫檀兒兩側,墊著明黃軟袱面的座椅,熙兒前去沏茶,恭敬地奉上。

    她的容顏,立即引起馨宜格格的側目,一個小小的丫環居然長得如此美貌,比她這個皇格格更勝三分。

    女人的心都的妒忌的,馨宜格格敏感地察覺警訊。

    “太福晉,這丫環是新來的吧!以前我怎麼沒見過?”她問。

    “她才進府一個月,叫熙兒。”太福晉答道。

    熙兒微微欠了身,覺得馨宜格格似乎對她有敵意。

    馨宜格格是客人,總是不便多說什麼,環顧四周之後,又問:“王爺人呢?”這是她此行的主要目的。

    “燕總管,去請王爺過來。”太福晉交代道。

    待燕總管領命退下後,馨宜格格和太福晉話家常,身為皇格格,出宮實屬不易,她把握這難得的機會,故意拉攏這位未來的婆婆。

    熙兒隨侍在一旁,有股不詳的預感。

    這位皇格格是專程來找他的,他們之間是什麼關系呢?

    格格匹配王爺,門當戶對,她的心揪得好緊,為什麼他從沒說過關於馨宜格格的事?

    不久,多羅仲軒進來了,一臉凝肅,穿著金帶玉圍的明黃軟綢,依舊英氣逼人。

    馨宜格格難掩興奮的神色,一時竟忘了禮教而喚著他名字。“仲軒。”

    多羅仲軒不為所動,太福晉知曉格格的心意,也有意促成,便對兒子道:

    “格格難得來王府玩,你就陪格格到花園走走。”

    “額娘,孩兒……”多羅仲軒直覺地想拒絕。

    太福晉立刻打斷他的話。“去吧!聽額娘的話。”

    多羅仲軒明白額娘十分希望馨宜格格做她的兒媳婦,可是他心裡千百般的不願意,瞥見熙兒不諒解的眼神,他更猶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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