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舞揚的攝影個展十分成功,每個人皆讚美他卓越的攝影技巧及善於表達情感;連個展會場上的花束佈置都受到讚美,報章雜誌裡還提到蕭風音的名字,稱讚他優美典雅富有創意的插花技巧。對這意外的收穫,兩人都不覺得高興。
蕭風音不喜歡別人注意他,也討厭花店裡的客人變多,那讓他無法完善照顧到每個客人;而段舞揚之所以不高興,是因為他的風音突然變成眾人注目的焦點,破壞了他獨佔的心情。
這一天,花店裡的花在下午兩點就已經賣光,這讓蕭風音鬆了一口氣,趕緊將門口的牌子翻面休息,早早結束營業時間。送走工讀生後,他將今天的收入清楚的記在帳簿上,並做清點的工作。
驀地,一道高大的人影在門口停住,隔著玻璃門看見店裡正工作著的蕭風音後,唇角揚起一抹邪笑。
坐在桌前的蕭風音突然覺得背脊發涼,感覺有道目光盯著自己看,馬上抬起頭朝店門口看去。在看清那人的臉後,血色瞬間自他的臉上退去。
有困難的時候,別忘記我們就在你的身邊。
腦海倏地竄過那句話,他站起身,快速地拿起電話,直撥樓上的號碼,店門也在同一時間被打開。
「好久不見了,風音。」英俊的臉勾起弔詭的笑容,看見風音手中的電話。「怎麼一看見我就想叫警察,還是叫人來幫忙?沒用的,你忘記自己根本就不會說話嗎?」他又朝蕭風音靠近一步。
蕭風音不知道電話接通了沒,見他上前一步,他不自覺地跟著退後,忘記自己剛剛是坐在椅子上,這一退正好絆到椅子狠狠地往後摔倒,發出巨大的聲響。
那人見蕭風音驚懼的模樣,忍不住發出得意的笑。「就這麼怕我?」他快速上前抓住他的手,環顧四周後,就扛著他往裡頭的休息室走。
蕭風音死命掙扎,隨手拿起東西就往他身上砸。
「嘖!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凶悍了?記得珍還活著的時候你是多麼乖巧。若不是在報紙上看見你的名字,還真想不到憑你也能住在第五大道這種昂貴的地方,害我在皇后區及曼哈頓區找了你整整兩年。你說,你要怎麼補償我的損失……」一個較重的筆架往他頭上砸,立刻破皮流血。「他媽的!」
眼看一個巴掌就要往蕭風音臉上打下去。
一道身影衝了過來,長腳一伸,將他的人給遠遠端到角落。
蕭風音見著來人,立刻流下淚水,安心地從地上掙扎起身,躲到段舞揚懷裡。
「沒事了,看我把他給接扁。」段舞揚拍拍他的背安慰著。
他剛剛在樓上接起電話,對方卻沒說話,他才看見電話上的來電顯示,就知道事情不對勁,風音有事找他會到樓上,根本不會打電話給他,樓下這支電話是給工讀生用的。接下來從電話裡傳出的重物落地聲響及驚呼聲,讓他立刻丟下話筒趕下樓。沒想到讓他瞧見一個變態強拉著風音要到休息室去。
他是常打架,也非常會打架的人。笨蛋才會在情急之時用比較短的手去擋那一巴掌,直接長腿一端,危機立刻解除,那個噁心的變態立即摔倒在地。
「你是誰?」那人馬上從地上爬起來,整個人已摔得七葷八素。
「我才想問你是誰呢!」段舞揚冷笑,心裡已經想著是要將他打個半死丟出去,還是直接灌水泥丟到海裡。
他就是那個人。蕭風音顫抖的比著,他過去的痛苦全部都是眼前這個人造成的,長時間累積的恐懼無論如何也無法消除。
一看清楚他的意思,段舞揚頓時雙眼冒火,危險的殺機越來越濃厚。
好啊!他們還沒找到的人,自己卻跑來送死。
他拿出隨身的手機撥號,第一響就接通。
「阿,你知道我找到了什麼?」
(聽你的語氣,好像老鷹看到獵物一樣的興奮。)
段舞揚大笑出聲,「不愧是多年的朋友,你實在太瞭解我了。」
那人在一旁聽得是毛骨悚然。
(你到底找到什麼了?)
「送你一個謎題,誰是你在遇到音之後最想殺的人?」
(呵呵,呵呵呵呵!)
話筒中傳來非常興奮響亮的笑聲,語調聽起來跟段舞揚剛剛的那一聲大笑差不多。
(別太超過啊!留一點給我。)
「這個我可不敢保證,你最好快一點。」他已經忍不住要將這人給碎屍萬段。「音,幫我把店的鐵門拉下來可以嗎?」他在轉頭看蕭風音的一瞬間,陰沉的臉又變得溫柔。
蕭風音知道他想做什麼,一點阻止的意思都沒有。在他心裡,對這個人早已恨之人骨。若不是自己沒有能力,那第一個動手的人絕對不會是舞揚,而是他自己。
你小心點。蕭風音擔心的比著。兩個人都是高頭大馬型,在身高上是舞揚比較高,但在重量上是那個人比較壯,他擔心舞揚會受傷。
「放心,你忘了,我除了當攝影師跟在公司工作外,其他的時間是做什麼的?」說起打架,除了艾華那傢伙之外,還沒有人可以贏得了他。他們兩人可是幫裡的兩大幫主兼打手。
他一提起,蕭風音這才想起他的另一個身份,不過,他的氣質不太像是黑幫老大。
還是要小心點。
「知道了。」才說著,一道拳風掃了過來。
段舞揚搖頭,歎了口氣。
不是他愛說,西洋人跟東方人比起來實在是沒有打架的天分,除了出拳之外,他們好似忘了自己有兩條比手長很多的腿。
他輕輕鬆鬆的抬起腿,一個旋轉,腿比那道拳頭還快,再次將那人給踢飛出去。
蕭風音很快地走到店外頭,將平常很少用到的鐵門拉下來遮住玻璃窗,已經有人開始注意到店裡的情形,看著一個個擺在店裡當作裝飾的大小花盆被撞碎,心裡開始想著有哪家店可以再買到類似的裝飾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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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龍很快地趕過來時,馬上將奄奄一息的那個人給帶走,還因為段舞揚幾乎下手不留餘地,讓他英雄無用武之地,他轉而在段舞揚的唇上親了一下以示報復。
他的舉動當場惹得段舞揚破口大罵,還因此三天不跟龍說話。
至於那個人的下場,段舞揚只告訴蕭風音一句,以後再也不可能看見這個人了。
蕭風音真心的笑了。這是第一次他馬上就想到有人可以幫助他,沒想到困擾他多年的夢饜,會如此輕而易舉的消失無蹤。他也終於明瞭,很多事不是他一個人做得來的,能學會向別人求助,事情會變得簡單容易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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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下旬的某一天,段舞揚拉著蕭風音的手跑到中央公園,說是要曬太陽。
九月下旬曬太陽?拜託,天氣冷得只差沒下雪而已,哪裡有太陽可曬啊?
蕭風音心裡這麼想,人還是乖乖地陪他到中央公園的草坪上躺著「曬太陽」,兩個人身體緊密靠著,好方便看到兩人之間的比畫。
這是哪裡的天空?
他的問話有點莫名其妙,蕭風音受不了地問笑。
紐約的天空。
段舞揚很快地比了一個哭泣的動作。你好沒有情調喔!再說一個。
蕭風音又忍俊不住。中央公園的天空。
這麼爛的答案,我要處罰。這次段舞揚直接翻身壓在他的身上,狠狠吻住他雙唇,毫不忌諱公園裡慢跑、遛狗的人的注目。「再說一個。」
蕭風音注視著他的臉,此刻的幸福好似夢幻,一點都不像是真的。我們的天空,舞揚跟風音的天空。從小他就有很多的幻想,可是不論是哪一個幻想,都沒有此刻來得快樂、來得真實。
「勉勉強強通過,給你獎賞。」又是深吻一個。
大家都在看。一吻過後,蕭風音也注意到四周張望的人群。
「讓他們看,就是要他們妒忌。」
蕭風音幸福地微笑,柔柔地撫著他微帶刺感的下巴,喜歡他如此無所顧忌、自由自在的個性。你有事情要告訴我對不對?
就像他的心事瞞不過舞揚一樣,舞揚的心事同樣瞞不了他。
段舞揚點點頭,拉他起身,讓他坐在他的大腿上,像抱娃娃一樣的抱著他。
「我很少在一個地方待很久。」他不是個能定下來的人,面對同樣的一個城市,很快便會感到厭倦。因此二十八年的生活,除了孩提時期,他總是在世界各地停停走走。
我知道,你想離開了對不對?這他早就明白,在見到他第一面的時候就已經明白。
風,本來就不會停留在任何地方。
他的諒解讓段舞揚心生愧疚。「音……」
別說對不起的話,我認識的舞揚像風一樣,這就是你。沒有道歉的必要。當初他就沒想過要留下他,現在更不想因為自己而限制了他的生活。
「我……」段舞揚難得的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你喜歡我嗎?
「當然。」他怎麼可能會不喜歡音。
我很愛你。蕭風音柔柔地笑著,非常非常愛你,風音的一生只愛舞揚一人。他愛的是像風一樣的舞揚。
只要他是喜歡自己的,那就夠了,不要求他做出同等回饋的愛情。所以風音會在這裡等你,等到四處各地遊蕩的風再度飛回來,即使只有一下子也沒關係。只要在你還喜歡我的時候,記得偶爾回來看看我……他溫柔的大眼裡盈滿淚水,眼裡是無怨無悔。
「那不公平。」他捨不得為了自己想要自由自在的個性,就讓他孤孤單單一個人。
沒有什麼好不公平的,傻瓜。蕭風音親親他緊抿的雙唇。喜歡的方式有很多種,誰說一定要時時刻刻都動在一起。
「可是,這是適合我們的方式嗎?」
我不知道,但總要試試對不對?蕭風音拍拍他有點憂鬱的臉。
段舞揚歎了一口氣。
你還要繼續曬太陽嗎?老實說,這樣暗沉的天氣想要看到太陽已經很困難了,更別提要曬太陽。
「我想抱著你進行光合作用。」
神經,又不是植物,起來回家吧!午餐時間快到了,再不準備中午就要餓肚子了。
他不說還好,一說便又讓段舞揚想起,等他離開這裡到四處去旅行後,到哪裡去找手藝跟他一樣棒的廚師?已經吃慣了他所做的美食佳餚,他恐怕會對其他手藝差強人意的餐廳反冒。
「音……」
一個超級大號的男人在蕭風音的懷裡撒起嬌來,不禁讓他對著懷裡的人哭笑不得。
他小力地拍拍段舞揚的腦袋,努力將他的臉給推開,好不容易才抬起那張悶著氣的俊瞼,小嘴也同時被吻個正著。
激烈的熱吻中,遠處突然一道閃光亮起,蕭風音只覺得奇怪,但也沒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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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段舞揚離開紐約、再次到世界各地去流浪後,有一家頗具知名度的雜誌爆出驚人的八卦消息。
世界知名攝影師舞揚,愛人是同性!
看著那大大的標題及影像清晰的照片,龍瞇起雙眼。
「是我們最近消失太久,沒有驚人的舉動了嗎?」夠膽,誰不惹居然惹到他們頭上來了。
「這家雜誌社剛開辦三年,大概是沒聽過在他們業界裡的傳說吧!」這次連沈凌都露出陰狠的笑容。
他們五個人最討厭的一件事,就是有人拿他們的私事大作文章。這就是這麼多年來連邵奕君的風流事跡都不曾上報、上雜誌的原因,就是因為以前有一家頗有銷售量的報社報導了他們的私生活,結果在一個月之內就莫名其妙的倒閉。從此以後,各報章雜誌都知道市長的貪污可以報導,總統的排聞可以報導,就是他們五個人的私事不能上報。
「舞揚知道了嗎?」
「據瞭解該雜誌在英國的分社,昨天晚上被恐怖份子炸毀,你說他是知道了,還是不知道?」千萬別因為他們斯文有理的外表,就忘了他們可是貨真價實的黑道份子,體內缺乏善良因子。
「換句話說,我們也可以開始玩了?」龍血液裡殘忍無情的因子又開始蠢蠢欲動。
「這次最好再製造一個可以讓人永生難忘的傳說,免得時常有人會忘記惹禍上身是什麼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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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世界實在很亂,到處都有恐怖份子在活動。」指著報紙上的頭條新聞,花店工讀生查理嘴裡嘖嘖有聲。
發生了什麼事嗎?蕭鳳音替花兒灑完水後回到收銀台旁,就看見查理拚命搖頭。
「喏,你看,才兩天的時間而已,居然全世界共有七個地方發生類似的爆炸活動,連咱們紐約的名雜誌社都受到波及。」查理指著報紙給蕭風音瞧。
蕭風音只是稍微看了一眼,他對新聞沒什麼興趣,訂報紙只看休閒文化的版面而已。反正不關我們的事。
「說的也是。風音,你最近常常心不在焉喔!」
有嗎?我本來就常常心不在焉的,不是嗎?這應該不是最近一兩天的事吧!
「不一樣,以前你是什麼都不想地在發呆,現在則是像想著一件事發呆,那不一樣。」
蕭風音被人瞧破心事,尷尬地微笑。
他的確是在想著一個人,腦袋只要一空閒下來,就會想到段舞揚。
他離開紐約也有十天了,之前給他的傳真是從英國傳來的,現在他還在英國嗎?
查理瞧他的心思又往遠處飛,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
此時花店的玻璃門被打開,一對外表看來高員無比的中年夫婦走了進來。
「你們兩個誰是蕭風音?」婦人美麗猶存的臉上是一片鄙夷的神色。
蕭風音仍對著電腦發呆,查理則理都不想理這種傲慢的人,他最討慶那種仗勢欺人、以為有錢就比別人了不起的人。
頭一次被人這麼嚴重忽視,婦人的臉色立即轉為鐵青。
中年男子向前跨一步。「我們有事要找蕭風音這個人,請問他在哪裡?」
雖然加了個請字,但聽起來也沒有比較禮貌;不過既然是找風音的,總不能不提醒風音一聲吧。於是查理伸手拍拍蕭風音的肩膀。一雙茫然的海藍色大眼看向查理。
「有人找你。」
順著查理手指的方向,蕭風音望向門口。
他拿起一旁的黑筆跟空白筆記。兩位好,我是風音,請問找我有事嗎?
中年夫婦同時瞪向他。雜誌上的照片沒將他的臉照清楚,原來那不要臉的男人長得這副模樣。除了看起來纖細清秀、楚楚動人之外,也不見得漂亮到哪裡去。
「明明有嘴,做什麼不用嘴說,裝啞巴嗎?」以為蕭風音故意整他們,夫妻兩人的臉色更加難看。查理皺眉,拿起旁邊的電話就開始撥。
蕭風音仍好脾氣地掛著微笑。我的耳朵聽不見,所以沒辦法說話,兩位找我有事。從他們兩個人的神情,他可以猜到絕對不是好事。唉!最近的事還真是接二連三的發生,他的心臟因此而變得強壯許多,性子也磨得不若以往那般柔弱。
「天啊!不但是個男人,而且還是個殘障,到底還有什麼事是我們不知道的?」婦人誇張地高喊,那刺耳的聲音讓查理覺得自己的耳朵被荼毒了。
中年男子同樣一副很生氣的模樣。「舞揚這孩子到底是在做什麼?離家這麼多年,到底是過著什麼樣荒唐的日子,他有沒有顧慮到我們段家的面子?」
兩個人刻薄的話語讓他的心情變得很不好,因為他們不但罵了他,連舞揚都一起罵進去,他不喜歡別人批評舞揚,即使是長輩也不例外。
請問你們到底有什麼事?他懶得對他們露出笑容。
「我們是段舞揚的父母,也是國際有名的段氏企業負責人,之所以來這裡的目的,相信你一定很清楚。」婦人以一副纖尊降貴、高傲自私的語氣說著。
八成是來要他離開舞揚,跟上次莎蘭那一樣說他配不上舞揚之類的。蕭風音在心裡這麼想著。「請你離開舞揚,以你的身份根本沒有資格跟我兒子在一起。」
果然!蕭風音暗歎一口氣,他就知道又是這些話。
也許是上一次有過經驗的關係,或者是他們的態度實在令人厭惡,不管是哪種原因,反正蕭風音這一次對他們所說的話沒什麼特殊感覺。
這些話你們跟我說沒有用,這裡是我的家,我一直都在這裡經營我的花店,沒招誰惹誰。要我別跟舞揚在一起的話,你們自己去跟舞揚說,他若願意自然不會再來找我。
蕭風音完全是用對一個剛認識的人的語氣跟他們交談,別說西洋的長幼尊卑觀念本來就沒東方人強,他又是個孤兒,父母這個名詞對他來說完全不構成威脅。他不過是認為今天他們以什麼樣的態度對他,他就以什麼樣的方式回敬。
兩個加起來年紀超過一百歲的段氏夫婦,差點為他的話給氣瘋。
「我就說嘛!別看他那一張臉很無辜可憐的樣子,那顆心比誰都還要刁鑽狡猾,狐狸精一個!怪不得我們家舞揚會被他給迷住。」想到雜誌照片上兒子吻男人的情形,她的身體立刻反感地打了一陣哆嗦。
蕭風音覺得他們把舞揚說得像是個沒大腦的白癡,怪不得舞揚每次提起父母的時候都是一臉嫌惡,還告訴他有父母不見得比較好,原來是他的親身經歷。如果將他丟棄的父母也是這副德行,那他的確是寧願過孤兒的生活。
不買花的話,就請離開,別打擾我做生意好嗎?想到舞揚小時候必須在他們的壓迫下過生活,蕭風音就生氣。
「你……你居然敢這麼囂張!好,不過是一家花店而已,我看你怎麼跟段氏對抗。」他們期待放狠話後能見到他驚慌失措的模樣,只見他一臉無懼坦然的模樣,他們是失望了。
蕭風音根本就不擔心他們會對花店做出什麼不利的事,他雖然是這家店的老闆,可是最大的股東卻是龍跟剛加入的段舞揚。他可不認為段氏能對他們兩人產生什麼威脅作用。
「我們走,到時候他就知道,不知死活!」他們離開的方式只差沒跟古人一樣,甩袖離去以示不屑。
「走啦?我還以為會發生什麼有趣的事哪!」查理無聊地看著兩人離開。虧他還特地打了電話叫哥過來看情況。
蕭風音瞪了查理一眼,他看見了他剛剛的叨念。
你啊!惟恐天下不亂。他故意寫中文給他看。「你寫那個我看不懂啦!跟畫畫一樣!」查理抗議。
蕭風音懶得搭理他。我上樓休息去了,有急事再叫我。都是舞揚在的時候老是拖他一起睡午覺,害他現在習慣了,一時還真改不過來。現在時間一到,他的眼皮就開始抗議。
「等一下哥他們要來耶,你不等……」話才說一半,蕭風音已經離開了,留下查理看著筆記本裡的那行字發呆。
那到底是什麼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