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愛迷情 第一章
——    「我們分手吧。」漂亮的女人輕輕地笑著,朦朧地望著面前英俊的男人。

    男人皺了皺眉:「為什麼?」

    女人笑得更深了:「我要結婚了。」

    男人點了點頭,溫柔地在女人的額頭,印下一個輕柔的吻:「恭喜。什麼時候擺酒,記得通知我一聲,我一定到場。」

    女人靜默了一會,輕輕地應了一聲。然後,男人轉身,準備離開。女人忽地,叫住了男人:「知道我為什麼要和你分手嗎?」

    男人回身,望著女人。

    「你從來沒有愛過我……」女人的笑,有些悲傷,有些酸澀,「所以,在我愛你並不深的時候,我決定嫁給別人。家澄,別再遊戲人間,真心去愛一個人吧。別再傷害愛你的心……」

    男人愣了愣,笑容淺淺地揚在豐厚的唇邊,然後,頭也不回地消失在黑夜裡。凌晨兩點,林家澄從衣袋裡掏出鑰匙,正準備開門時,門忽地打開了。只穿著一件襯衣的美麗少年站在門口。林家澄看著手腕上的表:「幾點了,還沒睡?」

    少年揉了揉大眼睛,神色裡是掩不住的疲憊:「我睡不著……」

    林家澄踏進門,脫下外套,然後伸手揉了揉弟弟烏亮的短髮:「怎麼了會睡不著?晚上喝了咖啡?」

    「沒有……」家喻掩不住地打了一個哈欠。

    「看你,明明很想睡了,快去睡吧。」林家澄脫下外套,披在少年身上,「這麼冷的天氣,你還只穿一件襯衫,一不小心又要感冒了,你的身體一向不好,可別又讓我被在天堂的爸媽念了。」

    攏起林家澄的大衣,林家喻清麗的臉閃過一絲羞澀:「嗯,哥,我去睡了。」

    林家澄關上門,在玄關換好鞋子:「家喻,以後別再拿我襯衫穿了,你穿著太大了。」

    輕輕地應了一聲,美麗的眼眸看著哥哥片刻,忽地頑皮地吐了吐舌頭:「哥的衣服穿起來舒服嘛!」

    「臭小子,好幾千塊一件的襯衫,穿著能不舒服嘛!你倒好,給我拿來當睡衣了。我說我的衣服怎麼老是不見呢!」林家澄瞪了一眼弟弟,後者則是衝著林家澄吐了一個鬼臉,一溜煙地衝進了房間。

    看著那抹纖瘦的身影,林家澄笑著搖了搖頭,真是那家喻沒辦法。這個長得像母親的弟弟一直以來都很黏自己呢,或許是因為雙親在年少的時候雙雙亡故,而自己又是家喻唯一最親近的親人吧。

    推開自己的房門,生怕驚動了睡在隔壁的家喻,雖然他知道那孩子沒有這麼快入睡。走進浴室對著鏡子鬆開領帶,長長的劉海遮住了眼睛,鏡子裡的男人看上去危險而又頹廢。

    輕吐了口氣,他坐在床上瞪著鏡子裡的男人,想起了剛才的情景嘴角不由地泛起了一抹笑意,交往了半年的女友跟他提出了分手,而且還說自己從來沒有愛過她?

    真奇怪?他很認真的愛啊,他也想安定下來呢。不愛她……人真的愛一個人嗎?

    輕輕地擰開水龍頭,林家澄笑得有些模糊,愛得人太多了,反倒沒有愛了……

    洗完澡,用毛巾擦拭著濕淋淋的頭髮,林家澄了無睡意地瞪著牆上的鐘,已經凌晨三點了,再過幾個小時又要開始忙碌的一天了。走到廚房,打開冰箱,從裡面拿出一瓶罐裝的啤酒。

    在深夜裡,一點點的動作都顯得特別響亮。他頓了頓,打開了隔壁的房門,躡手躡腳地走進床邊,林家澄看著那熟睡的清麗容顏,泛開一抹寵溺的笑容。

    還說睡不著,明明就很好睡嘛……鳳起中學,三年六班。

    「家喻,你的黑眼圈很明顯哦,昨晚幹什麼去了?老實交待!」坐在林家喻前面的女孩叫吳瑩瑩,是他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

    林家喻白了一眼吳瑩瑩:「我知道你腦袋裡想什麼東西,跟你說,不是!」

    歎了口氣,吳瑩瑩晶亮的眸子閃過一絲挫敗:「你啊,長得這麼漂亮,就不能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嗎?真不夠朋友!」

    「你的好奇心!」林家喻冷笑一聲,「可是你的好奇心非常的過分,我不是同性戀!」

    吳瑩瑩笑了笑:「我知道你不是,可是,你長得那麼出色,家喻……」

    拖得長長的尾音,讓林家喻有些微的不自在。出色嗎?他這叫什麼出色?不過是長得好看而已,真正出色的人……

    「瑩瑩,這是我爸媽生給我的。」林家喻低下頭,埋頭做起作業,「你沒看過我哥,那才是真正的出色呢。」

    吳瑩瑩瞪著林家喻片刻之後,忽地興奮起來:「我知道,你都說過N次了!時下流行禁忌加不倫戀哦,你和你個正合適呢……」

    「瑩瑩!」林家喻猛地抬起頭,「就快上課了,你的功課做好了沒有?待會要交的……」

    「啊,掃興!」吳瑩瑩轉過身,整理起自己課桌上的東西,因此沒有看見林家喻漂亮的臉上所泛起的苦澀。林家喻放下書包,提著菜走到廚房將圍裙繫好,漂亮的嘴角泛起一抹柔和的笑意。今天中午他打過電話給家澄,他說晚上沒事會回家吃飯。

    哥已經很久沒回家吃晚飯了呢。

    「嗯……哥最喜歡吃麻辣豆腐、糖醋蓮藕,再來個冬瓜火腿湯好了……」淺淺的笑意,襯得那美麗的臉龐動人無比。

    「鈴……」電話鈴響了,林家喻放下手中的菜,漂亮的眉微微一皺,在這個時候會打電話來的只有一個人,嘴角的笑意斂去,他固執的站在流理台邊不肯去接電話,想也知道不是什麼令人覺得愉快的消息。

    但,打電話的人似乎更固執,電話鈴一直響個不停。咬了咬下唇,林家喻還是鬥不過打電話的人,跑出廚房去接電話。

    「喂……是我……」和意料中的一樣,是他打來的。

    「我聽到電話升了,不過剛才在忙……」林家喻漂亮的眼睛看著自己雪白的纖細的手,紅色的電話繩纏繞在雪白的手指上,份外的鮮艷奪目。

    「嗯,不回來吃晚飯了?晚上有重要的宴會嗎?嗯……我知道了……」林家喻機械地說著,「嗯,我知道了,沒事了嗎?那我掛了……」

    不等對方回答就急急忙忙掛上電話,雪白的手按在聽筒上一雙眼愣愣地盯著紅色話機,直到一滴滾燙的淚水滴落在手背上,林家喻才發現自己哭了……搖搖頭,慌張地抹去眼淚:「真笨,你哭什麼,這不是常有的事情嗎?你應該已經習慣了財時,真是沒用……」

    愛上一個不該愛得人,感覺真的好苦澀。

    木然地靠在廚房的門邊上,眼睛看著流理台上整理好的菜,淚水怎麼也止不住,從小,他就知道自己與別人不一樣,他的眼光總是追隨者英俊高大的男人,天知道今天他對吳瑩瑩說出我不是同性戀這句話,需要多大的忍耐力。

    他愛的是男人。更可悲的是,他愛上一個不該愛的男人。

    深深的悲哀湧上心頭。真的是一個不能愛得人啊……因為,他的哥哥只愛女人,而這是他愛上哥哥所必須承受得痛……

    身體的深處,突然湧上一股鈍痛,林家喻躬下身捂著腹部,好痛!難道說心理上的疼痛也會造成身體上的疼痛嗎?是吃壞了肚子嗎,可是晚飯都還沒有吃呢……好痛。

    劇烈的痛楚讓他感到一陣暈眩,剛打開房門,劇烈的痛楚便令他失去了意識……眼前一片黑暗,看不見任何的東西,也看不見未來……林家喻再次醒來時,房間裡已是一片昏暗。

    「嗯……」茫然地張開眼四下張望,發覺自己躺在房門口動也不能動,發生什麼事了?

    眼睛對上對著房門的鏡子,鏡子裡那個看上去有些面熟的女人是誰?不認識,要了搖頭,但鏡子裡的女人也跟著搖頭……心,猛地一緊,林家喻看著鏡子裡的那個女人,臉色也變得蒼白……

    他顫抖抖地解開褲子,將手伸了進去,忽地,他笑了,笑得無比悲涼。

    開什麼玩笑,他變成了女人了……變成了女人了……是誰讓他變成女人的?這怎麼可能?

    這是什麼狀況?天方夜譚嗎?無力地靠在門框上,看著鏡子裡的女人,那張臉,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看著看著,他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

    「哈哈哈……」笑著笑著,眼淚卻流了下來……變成女人是他一直以來的願望,可是,真正變成女人後,不知道為什麼心卻是那般的悲涼。看著那舞池中相擁而舞的男女,林家澄笑了笑,前女友的訂婚酒宴……新郎看起來就是個事業有成的男人,雖然不太帥,但看上去對她倒是挺體貼的,希望她能得到幸福。

    林家澄放下手中的酒杯,不著痕跡地從一旁的通道離開了宴會場地。

    站在星空下,他吐了口氣,仰頭看著夜色裡的星空,嘈雜的城市在這一刻顯得相當的寧靜。

    「這麼美的星空,還真是難得一見呢。」看著夜空片刻,林家澄將外套扔進自己那輛二手車,「不知道家喻有沒有為我留晚飯……」推開門,林家澄沒有像往常一樣看到那張漂亮的臉,有些意外,看了看手錶,晚上十點半了。

    「怎麼回事?這麼晚了,家喻去哪裡了?」皺了皺眉,這種情況倒是很少見,提高嗓音叫了聲,「家喻!」

    回答他的是冷冷的回音,眉頭皺得更加厲害了,推開臥室的門,房間裡整整齊齊地看不到一絲的凌亂,家喻這孩子與一般的男孩子不同,特別愛乾淨。關上門,他打開了書房的門,裡面同樣是整潔地令人驚歎的一絲不苟。

    「奇怪,去哪裡了啊?」想起了什麼,林家澄走到廚房,不出所料,流理台上整齊地擺放著一些料理了一半的蔬菜,這說明家喻回來過。

    「這小子,真是讓人擔心!」林家澄嘟噥了一聲,「打個電話問下他的同學吧……」

    走到電話旁,林家澄舉起電話,忽地停住手,自嘲地笑了笑,今天他才發現他對這個比自己小十歲的弟弟瞭解地非常少,連他平常交些什麼朋友都不知道。

    歎了口氣,家喻今年就要滿十八歲了呢,是不是到了一般男孩子反叛的年齡了呢?自己十八歲的的時候是個什麼模樣呢?那個時候的自己,可是瘋狂的很呢……可以說,一般男孩子十八歲的時候會做的事,他都做過了,抽煙、喝酒、打架、泡妹妹……

    坐在沙發上,眼睛看著沙發上的背包,這個弟弟平日太過乖巧,乖巧到幾乎讓人忘了他的存在。

    「鈴……」刺耳的電話鈴響起,在這臨近半夜的時間份外刺耳。或許是家喻打來的?這樣一想,他急忙抓過電話鈴:「喂……家……姑姑啊……」

    「……」

    「有個應酬,剛回來,」林家澄瞪了眼昏暗的燈光,姑姑是他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家喻小時候就是姑姑帶大的。「您打很久了?沒人接?當然了,家喻和我一起出去了……我知道家喻海嘯,我會看牢他的,別擔心……」

    「……」

    「嗯……嗯……我知道了,嗯……嗯……家喻累了,我讓他先去睡了……要他來接電話?不用,那明天我叫他打電話給您……嗯,沒什麼事了嗎?那就先這樣,晚安。」

    掛上電話,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他認命地拎起沙發上的外套,準備出門去找家喻,手才按上門把,就感覺到門把被旋轉的動靜,林家澄看著推門而進的人。

    「咦……」顯然是被站在門口的林家澄嚇了一跳,張了張嘴後,林家喻不自然地捏了捏領子,像是在掩飾什麼,眼睛轉了轉,看見家澄手上拿著外套,「哥,這麼晚了還要出去嗎?」

    掃視了林家喻片刻,看不出有些什麼異樣,林家澄擺擺手:「這麼晚了,見你不在家,我正準備出門找你。」

    嘴唇輕輕地動了動,林家喻的眼眶有些濕潤:「噢……」

    奇怪,家喻的聲音一向都很好聽的,今天是怎麼回事?像是可以裝出來的沙啞一樣,怎麼了?

    「家喻,感冒了嗎?」家澄湊上前,摸著那光潔的額頭,然後再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沒什麼,差不多啊……

    別開頭,躲避著哥哥寬大的手掌,林家喻有幾分慌亂:「早上有點受涼,剛才去了趟醫院,好像是扁桃體腺發炎,吃點消炎藥就沒事了。」

    「噢,那吃藥了嗎?」林家澄深感自己對弟弟關心不夠,竟然連他病了都不知道,真是一個失職的哥哥,要是讓遠在千里之外的姑姑知道,肯定不放心把家喻放在自己身邊讀書了

    「吃了……」家喻蹲下身,脫下球鞋,換上拖鞋,「只是喉嚨有點痛……哥,今天回來得這麼早啊?不是說有重要的宴會嗎?」

    林家澄放下外套,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今天的宴會非常無聊,也沒什麼重要的事,就早些回來了。」

    想起了什麼,林家喻輕咬著下唇:「哥,晚飯吃過沒?」

    林家澄點點頭:「算是吃過了,宴會上的自助餐還挺豐盛的,不過味道不是很好。啊,對了,我看廚房裡的菜都沒有動,你吃過了嗎?」

    「在外面吃了一點,」林家喻在沙發邊站了一會,一雙黑亮的眼眸眨了眨,「哥,我先睡了,明天還有測驗呢……」

    林家澄打開電視,把音量調小了一些:「你先睡吧,我看會電視。」

    「嗯。」林家喻匆匆地走向自己的臥室。

    眼睛看著電視,林家澄顯得心不在焉,家喻在說謊。剛才靠近家喻的時候,問到一股很好聞的淡淡的香味,似乎是女孩子用的沐浴露的味道。是去約會了嗎?他這個年紀交交女朋友也很正常啊,只是,為什麼要瞞著自己呢?

    林家喻鎖上門,靠在門上,聽著客廳裡傳來的電視聲輕吐了口氣,想不到哥今天會這麼早回來。看了看床頭的螢光鬧鐘,快十一點了。

    十一點並不算早,可對於天天都是凌晨才進家門的家澄來說,這還是算早的。

    確定了門已經上鎖後才脫下外套,正對著門的穿衣鏡裡,一個漂亮的少女穿著簡便,普普通通的妝扮卻因玲瓏的身段而散發出逼人的青春氣息,令人目眩神迷。

    呆呆地看著鏡子裡的人,林家喻無力地滑坐在地板上。世界上的事情真是無奇不有,男人也會變成女人,而且不是通過手術,是自然地轉變……抓抓頭髮,家喻歎了口氣,剛才他跑去理髮,他的頭髮就像是他突然變成女人一樣,不可思議地變長了許多。記起剛才理髮師有些遺憾的表情,家喻想笑,可是笑聲出了喉嚨卻變成了幾不可聞的抽泣。

    哥似乎沒有發現發生在自己弟弟身上的怪事,還好……

    真奇怪,明明是因為他,所以自己才想變成一個女人,可是真得變成了女人卻害怕被他發現……這是什麼心理呢?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真的就這般痛苦嗎?

    從褲袋裡拿出一隻打火機,火焰忽明忽暗,就像他的心情一樣陰晴不定。

    這是哥最喜歡的一隻打火機,當他把它作為自己的收藏時,哥還找了很久……想著想著,他突然笑了起來,命運之神還真是會作弄人。到現在他還不相信自己真的變成了女人了。

    脫去毛衣,除去褲子,低下頭看著全然陌生的身體,或許,變成女人是一件好事吧……起碼,他可以光明正大的接近自己心愛的人……哥愛的女人,那就讓他愛上女人吧。清晨,林家喻呆呆地坐在床上,看著自己扁平的胸部,他有些哭笑不得,上天在和他開什麼玩笑?昨天那個玲瓏有致的身體是在做夢嗎?難道是他太想變成女人而引起的幻覺嗎?搖搖頭,下了床寒意馬上裹住了他,好冷。

    撿起衣服,林家喻飛快地穿好,他可不想真的感冒了。匆匆地打開門,出乎他的意料,哥早就坐在了餐廳裡。

    「家喻,起來了?」林家澄放下手上買來的早點,「正好,我買了早點,你快去洗臉刷牙吃早飯。」

    呆了呆,家喻還是反應不過來,真稀奇,哥雖然是個上班族,可是一般不到八點,是不會起床的呢,今天是怎麼了?

    「哥,你今天……」家喻指了指掛鐘,真是奇怪,為什麼所有的事情都變得那麼奇怪?先是自己變成女人,然後又變成男人,接著是向來不會早起的哥哥竟然起了一個大早,還買了早點……

    「你不是說你今天還有測驗嗎?」林家澄笑了笑,拉過家喻,將他送進洗手間,奇怪,家喻身上還是有那股淡淡的,卻又非常好聞的香味,「家喻,你擦什麼了?這麼香?」

    家喻拿著家澄遞給他的牙刷,正在發愣,哥今天真的很奇怪耶。聽到家澄的問題,反射性地低下頭,聞了聞身上:「香?沒有啊!」

    「沒有?」家澄有點奇怪,就自己聞到嗎?他低下頭,再次湊近了家喻,嗅著,還是那種淡淡的幽香。非常好聞。「真奇怪,你真的聞不到?」

    瞪著眼前比自己矮了一個頭的漂亮少年,印象中的那個安靜的男孩子不覺間已出落地清麗無比,彎彎的眉,大大的眼,挺直的鼻,紅艷小巧的唇,粉嫩的肌膚,閉了閉眼,家澄忍住伸手去撫摸的慾望,輕柔地笑了:「家喻,你在用什麼護膚品嗎?看起來皮膚真好……」

    「哥!我哪有在用護膚品!」家喻覺得今天的大哥真的是太奇怪了,他不安地退後兩步,「哥,我要洗臉刷牙了……」

    「噢……」家澄抓了抓頭,退了開來,「你快點,吃完早飯我送你去學校。」

    家喻看著那個瀟灑的男人抓著頭的憨傻模樣,艷麗的唇角忽地浮起一抹笑,原來哥也有這麼可愛的時候呢……「哥,再見!」家喻開心地對著坐在駕駛座上的男人擺擺手,看著那白色的二手車拋下一道尾氣,消失在自己眼睛裡,才笑著轉過身,忽地就被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漂亮女孩嚇了一跳,「瑩瑩,你什麼時候成了聶小倩?走路沒聲沒息的,你想嚇死我啊?」

    吳瑩瑩笑著擺動著長長的馬尾辮:「在看什麼看得這麼如神哪?」

    「哪有!」林家喻舉起手,在吳瑩瑩的頭上輕輕敲了一下,「你別胡思亂想了。」

    「我可是看見了哦,好帥的一個帥哥耶!」吳瑩瑩的眼睛裡有著掩不住的興奮。

    「蟋蟀的蟀!」林家喻面無表情,林家澄已經夠受女人的歡迎了,他可不希望再多一個情敵。

    「家喻,你有點奇怪哦!」吳瑩瑩擺了擺手指,表情是促狹的,「老實交待那個帥哥是誰?看你這麼緊張,難道……」

    長長的尾音,讓林家喻感到害怕:「怕了你了,他是我哥啦!」

    「耶!」吳瑩瑩踮起腳,看向遠處,可惜早就沒了車影了,「真可惜,沒有看到你哥長啥模樣呢。」

    「你說什麼?」林家喻停下往學校裡走的腳步,「你沒看見?」

    「是啊,我沒看見!」吳瑩瑩無辜地眨了眨眼睛,「人家哪像你,有專車接送。我跑到學校門口,就看見你對著空氣露出白癡一樣的笑。唉,美人就是美人,與眾不同啊,哪像我醜小雅一隻,理都沒人理。」

    「噗嗤」一笑,林家喻白了一眼唱作俱佳的人,「你走不走,早自習快開始了,再不走可就要遲到了哦!」

    吳瑩瑩抱著課本,邊跑邊笑:「家喻,說,你和你哥是啥關係?看你戀戀不捨的模樣,以我同人女的知覺,這其中肯定不簡單……家喻……」

    聽著小麻雀在耳邊嘰嘰喳喳叫個不停,林家喻的好心情一點都沒有受到影響,畢竟今天是哥,不,是家澄。在心裡輕輕地念著那個熟悉的名字。真好!一切真好!林家澄再一次歎了口氣,已經是他今天第X次歎氣。而眼眸無意識地在舞池裡轉動,忽地,林家澄的呼吸停頓了。他坐直了半躺在椅子上的身子,瞪著舞池裡的某處。不可能,家喻怎麼到這兒來了?

    不對,不是家喻。林家澄停住欲邁向舞池的腳步,那是一個和家喻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子。女孩有著一頭非常漂亮的長髮……

    不知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曾經聽什麼人說過一句什麼話,原話他不記得了,只是隱隱約約記得那句話的意思。似乎是,世界上,每三個人都會擁有同一張相同的面孔,也就是說,有三個人是長得一模一樣的……

    如果說,家喻是第一個,那麼,舞池裡的女孩就是第二個了……喧囂的音樂,在響了足有兩個小時之後才停住。燈光漸暗,音樂也變得輕柔起來,那個女孩好像要離開了。林家澄有些著急,猛地衝進舞池。在那個女孩面前匆匆站定。女孩素淨的容顏掩在一頭長長的黑髮中,顯得小巧而秀氣。

    「小姐,跳個舞怎麼樣?」林家澄微喘著氣,站在女孩的面前。

    女孩抬起頭,一雙清亮的眼眸,盯著林家澄,半天沒有說話。

    在那樣的眼神下,林家澄直覺得心跳加速、手腳發冷。怎麼回事?不就是女孩子嗎?對於十七歲就與女孩子交往的自己來說,應該是小菜一碟啊,怎麼會這麼緊張?

    女孩看著林家澄:「你很緊張嗎?」

    甜甜的語音柔軟而溫和,奇異地舒緩了林家澄緊張的心情,他尷尬的笑了笑:「是有點。」

    女孩笑了起來,清脆而動聽:「你還真坦白。跳舞是嗎?可是我不會跳慢舞耶。」

    「你也很坦白啊!」他笑了起來,「沒關係,我教你!」

    「那好吧!」女孩側著頭,想了想,再次笑了起來,林家澄看見女孩的臉上有一朵甜甜的酒窩,「不過,只有一支舞哦!」

    「好!」他微俯下身做出了邀請的姿勢。女孩笑著將手放在林家澄寬大的手掌心中。

    摟著女孩的柔軟的身體,林家澄與女孩滑入了舞池,隨著音樂翩翩起舞。而一種似曾相識的香味,讓他有些疑惑。淡淡的、幽雅的香味……

    一曲終了,女孩有禮貌地向林家澄笑了笑:「一支舞跳完了哦!」

    林家澄禮貌地放開了女孩的手,輕輕地笑著:「是!」

    女孩輕快地走出舞池,一眨眼就消失不見,當林家澄再次看見她時,她手上拿著一件黑色的短大衣,還向自己搖手表示再見。

    林家澄向女孩輕輕地擺擺手,說著無聲的再見。看這女孩走出舞池,他也慢慢地走出了pub,而眼眸裡還帶著笑意。他有種預感,還會再見到那個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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