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爹爹三個娃(下) 第4章
    回到客棧,席炎逼著我喝了一碗粥,吩咐席願好好守著我,自己去找巫朝宗想辦法,小紀、齊齊和福伯也一直在外面尋找小天。  

    我因為著急,又有點發燒,席願不許我下床,拿冷毛巾敷在我額前,低聲安慰。  

    「小天會跑到哪裡去呢?都怪我不小心,為什麼要吩咐他去借花啊……」  

    「爹,你別急,小天又不是第一次丟,哪次不是丟個兩三天就好好地找回來的?你放心,這次一定也沒事。」  

    「真的?」  

    「當然是真的。小天一向傻人有傻福。出事有人幫,低頭就揀錢,在集市上被擠散了七八次,總會遇到熟人送他回來,上次綁架他的那個匪徒,還沒走上二里路,就一頭掉進一個廢了的井坑裡,還是小天去找人把他救上來的呢。你閉上眼睛睡一覺,說不定一醒過來,小天已經找到了。」  

    我想想他說的也對,趕緊閉上眼睛,早睡早點醒,小天也可以早點找到。  

    傍晚時分醒來,身旁守護的人換了福伯,環視整個屋子,仍然不見小天的蹤影,急忙跳下床來,福伯將厚厚的裘衣給我披上。  

    「有什麼消息嗎?」  

    「打聽到了,有人看到是一群口音古怪的人帶走小天的,大爺二爺已經追查去了。」  

    「口音古怪的人?知道可能是什麼地方來的嗎?」  

    「好像是吐蕃。」  

    「吐蕃人為什麼要帶走小天?難不成他跟小願一樣,會是吐蕃王爺的私生子?」  

    「照您揀人的一般規律來看這也說不準。太爺,你到底是在什麼地方揀到小天的?怎麼揀到的?」  

    「其實他不是我揀回來的。」  

    「不是揀的?難道會是你生的?」  

    「我是說不是『我』揀的!!」  

    「那是誰揀的?」  

    「小炎。」  

    「大爺?不可能吧!」  

    「為什麼不可能?那是十六年前,在合州的一個小鎮上,那一天是小炎的生日,我到水果鋪子裡買蘋果給他吃,叫他帶著小願站在街上,等我出來的時候,他的手裡就抱著小天了,說是有人托他幫著抱一會兒的。我們三個在原地等了兩天,沒有人來認領,追兵又來了,我就只好帶著他一起跑啦。」  

    「合州?合州和吐蕃也隔的太遠了點吧,就算要扔孩子,也不至於辛辛苦苦跑到合州來扔啊。何況一般的吐蕃百姓是不會離開雪域的,除非是吐蕃王室的使者或王族進貢,才會到中原來啊……」福伯皺眉細想。  

    「福伯,十六年前,吐蕃王室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呢?」  

    「老奴不知道。」  

    「不知道?!我問的是王室耶,你居然會不知道?」  

    「老奴目前還沒有開始收集有關外邦番國的情報,實在慚愧,以後一定注意改正。」  

    「福伯你真讓我失望,最近你退步了好多知道嗎?都沒挖到什麼好聽的……」  

    「太爺責備的是。」  

    正在這時,門匡啷一聲被撞開,齊齊一頭衝進來,大聲叫道:「找到啦找到啦,席大哥叫我快來告訴你,免得心急。」  

    我大喜過望,一把捉住齊齊的手:「在哪裡?快帶我去。」  

    「不用去,他們馬上就到了。席伯伯,席大哥沒有說你可以下床吧,快上床去坐著,要不席大哥看到又要罰你了。」  

    我一面手忙腳亂爬回到床上躺著,一面在心裡哀歎,齊齊才來我家多久啊,居然也學會管我了!!  

    過了約半盞茶的功夫,我聽到好幾個人的腳步聲快速接近,立即坐了起來張望。  

    福伯剛打開門,席天就登登登跑進來,撲進了我的懷裡。  

    「小天……爹的寶貝兒子……」我捧起闊別了…呃…一天……之久的小兒子的臉,狠狠擰了一爪,「痛不痛?」  

    「好痛……」  

    「痛就好,說明不是做夢啊。小天,你沒事吧?是怎麼被人家捉走的?捉去幹什麼?賣麼?」  

    「開玩笑,」隨後跟進來的席願聳聳肩,「他能賣幾個錢?」  

    「別插嘴,讓小天說。」席炎敲敲他的頭。  

    席天偎坐在我身邊,喝了一口福伯遞給他的茶,清了清嗓子,環視一下周圍。可能是從來沒有這麼多人同時聽他講話,還沒開口臉先紅了。  

    「不怕,快說啊。」我拍拍他的胸,「說清楚一點,越清楚越好。」  

    「是。昨天爹叫我去右邊的隔壁借花,我就去了,裡面坐著一堆人,不過到底有多少個人我沒數,他們全都在很認真地聽齊齊唱歌,還不停的鼓掌,大部分人都沒理我,只有一個人問我什麼事,我就問他可不可以借幾枝絹花,結果……」  

    「他們就把你抓起來了?」齊齊問道。  

    「不是,他說他們也沒有花了。」  

    「>ˍ<………」  

    「於是我就到隔壁的隔壁去問,可那裡的人也沒有了,我就再到隔壁的隔壁的隔壁去問,還是沒有,我只好再到隔壁的隔……」  

    「小天!」齊齊揉揉太陽穴,「你到底問了幾家?」  

    「七家。」  

    「那你直接說走到第八家不就行了,這麼囉嗦幹什麼?」  

    「爹叫我說清楚一點啊。」  

    「>ˍ<………」  

    「小天,你走進第八家,然後怎麼樣?」我問。  

    「我走進去,沒人理我,可我剛問了一句『有花嗎?』,那棚子裡的人馬上全都站起來,一個人問我『什麼花?』,我說『花就是花啊,有沒有?』結果,他們就好激動的樣子,向我撲過來……」  

    「要抓你?」齊齊睜大了眼睛。  

    「……不是,他們全部跪到我面前,有一個還揪著我衣服的下擺,想啃我的腳。」  

    「有沒有被啃到?快把鞋脫了爹給你檢查一下。」  

    「沒有沒有,他用嘴唇碰了一下,可能是覺得味道不太好,就沒有啃下去。」  

    「喔,這就好。」  

    「然後又有一個人,拿了個亮晶晶像是金子打的東西給我看,問我那是什麼,我說不知道,他們就好難過的樣子,湊在一起嘰嘰咕咕說了幾句,有一個人就對我說,只要跟他們一起去什麼靈湖洗個澡,就一定可以開靈光,通靈性,自然也就認得那亮晶晶的是什麼東西了。爹,他們為什麼也要我去開靈光呢?難道他們跟二哥一樣,也覺得我笨?」  

    「小天才不笨呢,別理你二哥。然後呢?」  

    「然後我跟他們說爹還在等我,不能跟他們去靈湖洗澡,他們聽了很著急,噴了一口煙在我臉上,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醒過來的時候躺在馬車裡,聽到大哥在叫我的名字,我掀開車簾一看,大哥二哥都攔在馬車前面,我好高興,叫了一聲大哥。那群人出來跟大哥說話,我也沒聽清在說什麼,後來二哥跟他們打了起來,他們打不過,我就跟著大哥二哥回來了。」  

    「回來了就好,這個事情總算完了,你餓不餓?我們一起吃飯,吃飯!」  

    「席伯伯,這個事情怎麼能算完呢?那些吐蕃人為什麼要抓小天,他們還會有什麼樣的行動,種種的內情都還沒問清楚呢!」  

    「小天,你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抓你,接下來還會有什麼行動嗎?」  

    「不知道。」  

    「齊齊你看,小天都不知道,問了也白問,吃飯吧!」  

    齊齊又氣又急的樣子,跺跺腳拉住席願的手,問道:「你們總知道吧,快說出來大家討論討論啊。」  

    席願小心眼地哼了一聲,甩開他的手,擺明還在生氣。席炎坐到我的床邊,伸出手指彈了彈小天的額頭,微微一笑道:「那些吐蕃人,說小天是他們的活佛轉世,想要迎他回藏,沐聖湖之水,開天賜靈光。」  

    「活……活佛?!」我、齊齊、福伯三人一齊驚叫,「開玩笑的吧?!」  

    席願揉揉小天的頭,道:「我也覺得像是個笑話。如果說小天是個活寶我還信,可活佛?打死也不信。」  

    「吐蕃的活佛,為什麼會轉世到中原來?他們又怎麼認定小天是那個轉世呢?」齊齊問。  

    「這個我也不知道,可能要問問他們了。」席炎說著,手一揚,窗欞啪地被震開,幾個身影出現在庭內。  

    「他們武功不怎麼樣,但追蹤的功夫卻是一流的,這麼快就追上了。」席願打開門,揚聲道,「各位請進來細談如何?」  

    約八個穿黃色僧袍的喇嘛魚貫而入,一進來就撲到小天腳下,嚇得他叫了一聲爹,跳上床,把腳藏進我的被中,生怕他們萬一沒吃晚飯餓極了,會顧不得味道不好啃下去。  

    「幾位大師,我家小弟自幼資質魯鈍,毫無佛骨,恐怕諸位尋錯了方向吧?」席炎道。  

    幾個僧人對視一眼,其中彷彿為首的那人用生硬的漢語道:「吾師為我寺上任活佛,他圓寂之時,曾留下偈語指示將來轉世之地,偈云:靈珠至東,仙樂盛隆,聰眉穎目,是我靈童,笑問拈花,是非從容,花即是花,妙語玲瓏。這字字句句,明明白白就是指的這位小施主。」  

    我自認理解能力不差,又是認認真真地在聽,但聽到最後,也不知道哪一點指准了是我家小天,只好抓抓頭,虛心請教:「大師能不能解一解給我們聽?」  

    「吾師是這個意思,他來生要轉世在東方,要我們一直向東走……」  

    「從吐蕃走到這裡,你們走得也太東邊一點了吧?」  

    「東邊仙樂盛隆之地,指的就是這個賽歌會。」  

    「不一定,南京秦淮河也有賽歌會哩。」  

    「在這個地方我們會遇到一個眉目聰穎之人,便是轉世的靈童。」  

    席願看了看小天,嘀咕道:「說的真對,這個寶寶倒真的眉目聰穎,可是……也只有眉目還比較聰穎而已……」  

    「佛祖當初拈花一笑,以示眾生,這個靈童出現在我們面前時,自然會問花,佛雲,花即是花,花亦非花,靈童妙語機鋒,我們一聽就知道是與不是。」  

    我摸摸小兒子的頭,這孩子不過是受我之命去借幾枝絹花而已,關佛祖和機鋒什麼事?  

    「大師,  」席炎淡淡一笑,「貴寺活佛是何時圓寂的?」  

    「十六年前。」  

    席願與他大哥心有靈犀,立即接口道:「這就不對了,我家小少爺今年已經十七歲了,不可能是活佛的轉世的。」  

    「怎麼會?」那個喇嘛大吃一驚,「小施主如此面嫩,分明未超過十六歲……」  

    「小天,你下來。」  

    席天乖乖跳下床。  

    「大師看看他的個子,已經很高了,十六歲的人怎麼可能這麼高?至於面相,主要是因為他比較像家父,你看家父今年三十有七,容貌上一點也看不出來吧?」席炎又指了指我。  

    那幾個喇嘛剛剛的確聽見小天叫我爹爹,此時端詳了我一陣,面面相覷,都有點不知所措。  

    「尋找活佛轉世,是何等要緊的事,一定要拿的准,若是誤認為我家小少爺就是靈童,千里迢迢帶他去雪域靈湖沐浴,到時候卻發現他怎麼洗都開不了靈光,這一來一回路途花費時間甚多,豈不是誤了大事?」席願遊說道。  

    喇嘛們看看小天,再看看席炎兄弟倆,顯然十分地難下判斷。  

    「我看各位不如抓緊時間,再向東找一找……」席炎建議道。  

    「再向東就快到海裡了……」我小聲提醒。  

    「海的那邊也還有幾個島哩,島上的人據說都很愛奏樂唱歌,找一兩個年齡相符,模樣聰明又喜歡花的孩子,應該一點也不難。」席願道。  

    「這位小施主,當真十七歲了?」為首的喇嘛想確認一下。  

    「的的確確十七歲了,若他真是靈童,我們全家與有榮焉,高興還來不及,豈會隱瞞?」  

    幾個喇嘛沮喪地歎口氣,跺跺腳,向我們合掌為禮,垂頭喪氣地出去了。  

    「席大哥,小天明明只有十六歲,你們這樣騙他們,不怕佛祖生氣啊?」齊齊看他們走遠了,吐著舌頭問。  

    「小天既然已經訂給了樓京淮,怎麼可能讓他被帶到那麼遠的地方去當和尚?」小願不在意地揮揮手,好似剛才那個說假話跟吃白菜一樣的人不是他。  

    「對啊,佛祖也說過,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嘛。」福伯道。  

    「這句話真是佛祖說的?」  

    「大概是……」  

    我半跪在床上比了比小天的個頭,吃驚地道:「小天居然半個月就長高了這麼多,照這樣長下去樓京淮很危險了!小紀那個增高樂的藥蠻有效嘛,等會兒我也找他要一副吃吃,不用太高,再長個半個頭就好了。」  

    「爹,您老人家什麼歲數了?還想長?」席願兜頭一瓢涼水潑來,席炎瞪了他一眼。  

    「不過那群光頭伯伯也真可憐,走那麼遠的路找人,也不知道找不找得到……」小天歎一口氣。  

    我腦中靈光一閃,叫道:「我知道那個轉世是誰了!」  

    大家一齊看向我。  

    「一定是咱們家以前的小廝阿發!」  

    「為什麼?」齊齊迷惑地問。  

    「你們想啊,那個活佛明明是藏域的活佛,轉一個世居然轉到了中原,說明什麼?」  

    「什麼?」  

    「說明他是個路癡!一不小心,就走丟了,投胎到了這麼遠的地方。」  

    「-ˍ-…………」  

    「那個阿發啊,簡直就是那個路癡活佛的翻版,一個人出門沒有一次不丟的,其實我們可以叫那群喇嘛看看他到底是不是,也省得人家再東奔西跑……」  

    「爹,閉嘴!」戶主忍無可忍地命令道。  

    「對了,小紀到哪裡去了?」福伯問。  

    「找到小天的時候他還和我們一起的,不過回來的路上遇到卓大盟主,被人家一激兩激,跑去打賭了。」席願哈哈一笑。  

    「賭什麼?」  

    「賭在萬花坊坐三個時辰,看誰吸引到的女孩子多。」  

    「真有趣!我要去看,小天,你和我一起去吧。」齊齊興奮地拍手道。  

    「好啊!」席天高高興興地點頭。  

    「小天,」席炎沉聲道,「齊齊我管不了,可你要是小小年紀就敢去萬花坊,我就打斷你的腿。」  

    席天嚇了一跳,回頭看看我:「爹,為什麼我不可以去萬花坊?」  

    「……」  

    「萬花坊是什麼地方啊?」  

    「……」  

    「賣花的嗎?」  

    「……」  

    「爹你為什麼不說話?」  

    「……」  

    「爹!!!」  

    「……」  

    席炎察覺有異,過來摸摸我的頭,問:「怎麼啦,頭痛?胸口痛?不舒服?不高興?」  

    我搖頭,搖頭,再搖頭。  

    「沒有不舒服就說話啊。」  

    我粉委屈地看著當家的:「明明是你叫我閉嘴的啊!!!!」  

    「-ˍ-………」  

    這時院中砰的一聲,大家扭頭一看,小紀面沉似水,摔門踢腳地走進來,一看臉色就知道是怎麼回事。齊齊忙迎上去火上澆油:「小紀你輸了是不是,輸的慘不慘?到底輸的是什麼東西?有沒有把自己輸給他?」  

    小紀氣得狠狠瞪他一眼,也不說話,理也不理我們,逕直就回房把門碰的一聲關上拴住。  

    「真是的,告訴我們一聲會少塊肉啊,我偏要問!」齊齊正要上前拍門,我忙拉住他,勸道:「他正生氣呢,你何苦這時候去鬧他?」  

    「可是我想知道當時的情形嘛。」  

    「會知道的。」我笑著回頭看了一眼剛剛福伯站著的地方,那裡現在空空如也,「等一會兒福伯就打聽回來了,保管說的比小紀本人自述的精彩。」  

    席願出去吩咐店小二準備了一些酒菜和粥飯,大家坐下來剛吃了一小會兒,福伯就披星戴月、神采奕奕地出現在屋內。  

    「怎麼樣?怎麼樣?」齊齊興奮地問。  

    福伯得意洋洋地道:「都打聽清楚了。當時小紀和卓公子一起進去,分別到東西兩廳,按約定告訴老鴇是喝清酒,不要姑娘,之後就獨自坐下等。沒一會兒的功夫,就有兩個姑娘跑來卓公子身邊敬酒,卓公子剛一喝,立即就來了一大群………」  

    「真厲害!」  

    「整整三個時辰,卓公子身邊鶯圍燕繞,人一直沒斷過,最多的時候有十來個人一齊擠在他身旁。而小紀這邊就可憐了……」  

    「沒人?」  

    「不是。」  

    「只有兩三個人?」  

    「也不是。」  

    「那是什麼?」  

    「小紀身邊的人,倒也一直不比卓公子少……」  

    「啊?那為什麼他會輸?」  

    「因為全都不是姑娘啊。」  

    「什麼?!」  

    「圍在小紀身邊勸酒的,全都是到萬花坊尋歡作樂的公子哥兒,打走一波又來一波,最後氣得小紀提前認輸,跑回來了。」  

    席願噴飯,齊齊笑倒在地,席炎也忍不住笑出聲來,連我乘機偷拿了一塊蜂蜜桃片都沒看見,只有小天跟著嘿嘿兩聲,但表情茫茫然的,大概一時沒反應過來好笑的地方在哪裡。  

    「小紀以前在一品堂時就常這樣了,可能他有吸引男人的特質吧。」席願笑著感慨道。  

    席炎彎著嘴角回頭看了我一眼,我拚命想快點把鼓在腮幫兩邊的桃片糕嚥下去。  

    「小心噎著。」席炎拍拍我的背,端了鮮筍湯餵我,「咦,你碗裡飯怎麼沒見少?剛才吃的什麼那麼大口?」  

    「我……我端錯了碗,剛剛吃的是小天碗裡的飯,你看,他的碗都被我吃空了!」  

    席炎沒有深究,又挾了一些菜放在我碗中,道:「再吃一些。」  

    小天起身又添了滿滿一碗飯,吃了幾口後,便咽的有些艱難。  

    「笨寶寶,你吃不下就不要再吃了!」席願敲他一下。  

    「奇怪,我平時一餐飯都要吃兩碗的,為什麼今天吃不下了?」小天睜著烏溜溜的眼睛。  

    「你這已經是第三碗了!當然吃不下。」  

    「我也記得好像已經吃了兩碗,可……爹爹說第二碗是他吃的啊,所以……」  

    「笨!爹爹亂說的,你也信?」  

    「大哥都信了,我當然信嘛。」  

    「大哥那是疼愛爹爹,所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假裝相信的!」  

    我狠狠地瞪著二兒子,席炎輕輕失笑,拍拍我的頭,柔聲道:「別管他,乖乖吃飯。」  

    用完晚餐,福伯端了一盤點心放在小紀門口,敲敲門道:「小紀,吃的東西放在外面了,你餓了就出來自己拿,別生氣了,想個法子贏回來就好了嘛。」  

    屋裡傳來砸東西和噴火的聲音。  

    大家哈哈笑了一陣,才各自回房安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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