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裡所有東西,樣樣都刻有籐家家微,這是籐方域早認定不會再見到的熟悉景物。幽幽醒轉後,她震驚看著周邊一切。
她回到渴弋了?竟已過了十四天?即使神智昏沉,她仍再自然不過的奔回她最熟悉的地方啊!
縱使她沒印象這些日子她如何維生,也不記得回來的路線,可是……她還活著,千真萬確。這是籐家營帳,她在籐家的守護下。
“再怎麼說,族長終歸是個女人。還請穆元帥您大人大量。”
營門外傳來熟悉的籐家長老聲音,籐方域難以置信的下了炕,步向門邊。
她曾經為了自己的戀情,自私的想拋下她肩負的家 族重責,然而不知情的族人卻為了她向穆沖雲求情——也真是不配作籐家族長!
有如此信任她、維護她的族人,她怎麼還會一時昏了頭,意亂情迷的想跟隨奚斯韓過一生?恨他的欺騙,想到他只覺痛心,但……下不了手卻是事實。
她的任務……終歸沒成功……現在,她得出面向所有族人以及元老會全員告罪她失敗的事實。
雖然身上舊傷在西驪差不多調養好了,可她剛流失了孩子,又迷糊昏沉十四天,身子正虛,身手大不如前;若是不服元老會決議,她勢必沒有辦法拿武藝與辛少瑜和穆沖雲兩人相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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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會失去元帥地位,拼了性命,她也要還報族人們的信任,保護籐家! “現在咱們確實將族長找回來了,還望穆元帥信守承諾啊!”一聽到她籐家長老再度開口,她不禁呆然、停下腳步。他那句“信守承諾”是什麼意思?
“穆元帥……族長性格火烈,行事沖動,往後還請您多擔待些。可別因為不中意她就忘了您允過的。只要咱們將族長送到您手中,籐家上下就受您保護,今後將衣食無缺。不過,她是渴弋第一美人,單就這點,您該還滿意吧?”
“我不會忘記。我曾說過,若兩家聯姻,合她與我之力,這渴弋就是我們兩人稱霸,那辛少瑜再不成威脅。諸位邀我來此,將她交給我是對的。今後籐家人就是穆家人,我將一視同仁賞賜我所掠奪的戰利品。”
穆沖雲不疾不徐,仿佛將一切事物算計好了的笑語飄進她耳裡。
“沒辦法,顯然她沒能完成與元老會的約定,若就這麼讓她現身渴弋,絕對會被元老會裁定奪去她元帥一職。而她如在返回渴弋前,先宣告成了我的女人,元老會多少忌憚我,不敢動她;那麼,不但保住了薛家權位,也能壯大我的聲勢,她此次挫敗,我也會壓下;要立功,我日後再給她機會就是。”
晴天霹靂,讓籐方域震驚的無法言語。蒼白的姣美瞼蛋血色盡失。她聽到了什麼?她的族人,居然將她獻給穆沖雲?猛然掀開營門簾,她悲憤交加,氣得連話都說不完整。
“你們、你們竟然……將我交給他?”他們怎能如此對她?
雖然聲息微弱,她的氣勢依舊壓倒在場數名籐家長老,驚的他們連退數步。“這是因為族長您、您早沒能力保護我們,我們當然得要自保啊!加入穆家,也許不像以前您在的時候威風八面,可是、可是至少能不再挨餓受凍……您遠行的這段期間,沒人為咱們掠奪,咱們吃不飽。穿不暖,很難熬啊。”
就為了這理由?她自小吃盡苦頭、努力習藝,出生入死、征戰沙場,當上三大元帥,為的不過是守住籐家,保護族人;而他們,卻因為一時溫飽,就這麼輕而易舉的出賣了她?
她原以為即使身為女人,靠努力也能在渴弋主宰自己命運的,誰知道,她最後仍得要成為任何人的附庸嗎?為了籐家而前往西驪獵殺奚斯韓,不僅身心受到重創,最終,就連最親信的族人也背叛了她!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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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付出的還不夠多嗎?為何她信任的人全要背棄她?奚斯韓如此,籐家如此,她的存在,還有什麼意義?到底有誰,能讓她毫不保留的真心信任?這次,她徹底的絕望了……心如火焚,化為灰燼,曾經執拗如她;再也不想掙扎……她的命運,就是如此嗎?意識到穆沖雲向她靠近時,她依然警覺的往後跳開。
“你想做什麼!”糟糕,她竟疏忽大意回到了營帳中!斜睨從營門簾帷細縫瞧見,籐家長老早作鳥獸散,往四方逃竄!留她獨力應付穆沖雲!
“男人與女人,你認為能做什麼?”他伸手便擒住她微顫的嬌軀。
“你收買我的族人,要打倒我,你成功了!要殺我就快動手!”她已沒什麼好失去的。曾經以為擁有的愛戀。親情、權位,什麼都不剩……心已冷。
“我不能動手殺了渴弋迅雷元帥;但也不能讓你擋了我一統渴弋的路!你太固執,視界太狹隘,總是沖動行事,如不能收服你,將會壞了我大計。”
穆沖雲譏諷笑了,一把捏住她姣美下顎。“你生氣的時候,比平日更美。單就這點,我不介意讓你做我的詩妾。勸你別反抗我,否則,要滅絕現在的籐家,再容易不過。或是你願意讓那群可憐無知的愚民饑寒死去,也行。”
她的族人全背叛了她,她又何必替他們想?何況她怎能用自己作為交換?她的自尊不許!她倘若真這麼做,教她以後怎麼見奚斯韓——他怎麼還會在乎她?即使她死了,即使她屬於別人的……他對她,可會有半分不捨?
見到她停下掙扎,穆沖雲只是露出他那邪美的魅惑笑容,伸手挽住靜止的她。“你身上的南開奇毒,沒有解藥是解不開的。要想活命,你別無選擇。”
雙眼渙散,就連籐方域自己也不明白,為何無法再抗拒穆沖雲的欺近?
奚斯韓不愛她,族人也不要她,她變成如何又有何差別?她的驕傲為她換來的僅是眾叛親離而已。隨便吧,她怎樣都無所謂了……累了……她閉上雙目,什麼都不願再去想……一瞬間,所有知覺都離她好遠,好遠……
輕輕的將失去抵抗之意的籐方域帶上了炕,穆沖雲解開她的腰帶,揭開了她的衣襟,“你終是落在我手裡,方域。我還真想知道,明日聽聞此事,辛少瑜會是怎樣的表情?不過,我更想知道,你原先該殺的西驪水衡都尉奚斯韓,又作何表情?你在西驪鬧的風風雨雨,不會以為渴弋完全沒有風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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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心灰意冷的籐方域,猛然睜開眼睛,只因穆沖雲突然提起那名字。她不訝異三大元帥中最擅長收集情報的穆沖雲會知道這些,可她卻訝異自己竟想辯駁。“我與他沒關系……奚斯韓是我該殺的人,可我失手,如此而已。”
“是嗎?對我而言,怎樣都行。”穆沖雲雙手扶上她姣美豐盈,略顯意外的看著她胸前開繡柄襠。探至她肩頭,扯開繩結。
“他不愛你,也與我無關。可他若愛你,我就更要得到你,挫挫他銳氣,教他心疼他女人被人占去!早晚,我會擊敗奚斯韓,奪下西驪!”
不能讓穆沖雲以她傷害奚斯韓!這是籐方域腦中最直接的反應。就在穆沖雲正要揭開她胸前遮蔽時,她卻突然出手成爪就往他喉間擒去!
只可惜穆沖雲像是早料到這一切,輕輕一閃,同時硬是截下她突襲.大掌擒住她纖細手腕猛力折下——
緊咬的櫻唇淒艷流下鮮血,籐方域不由得渾身戰栗,並非因為傳自右腕上的劇痛,卻是因為穆沖雲緊握住了她的手。
難以言喻的屈辱、忿恨、厭惡、惡心突然沉寂籠罩降下,將她整個人層層束縛住。她怎會天真的以為即使不愛奚斯韓,也能容許別的男人碰觸自己?籐方域美眸盈淚,臉色蒼白,寒毛倒豎,只因她的身子受穆沖雲褻瀆,不再清白!
不要!除奚斯韓外,她不要任何人碰她!即使會死,她也不要,想提氣再度發動攻擊.卻發現自己真氣在本內混亂四竄,無力對抗。
他嘲弄的松開手,見她痛得僵住不動,只是冷笑起來。“那個南開奇毒,在你體內時日越久,越會一步步封住你內力,教你無法再施展武藝……你越逼自己,只會教真氣在你體內互相狂亂沖擊,徒然傷了你自己五髒六腑
“卑鄙小人——嗚!”一口鮮血就這麼湧上籐方域喉間,她痛苦狼狽的看著自己胸前沾染了一片驚心艷麗。她早該猜中,穆沖雲奸詐較儈,怎會只得到她就罷休?他打一開始根本就是要徹底毀掉迅雷元帥籐方域!
“執拗的女人雖然引不起我興趣,但,今天若得不到你,早晚會給辛少瑜可趁之機。”他毫不憐香惜玉的將籐方域再次壓制身下,眼看,他就要強吻上她。
“穆元帥!”跌跌撞撞的士兵沖進營門打斷一切。“大事不妙!”
“怎麼了?”只因過於專注對付籐方域,穆沖雲這才聽出營外那逼近的騷動聲非比尋常!“該死!不會是——讓開!”他跳下炕,匆匆推開士兵——
那道軍情呈報幾乎成了慘叫。“穆元帥!西驪大軍突然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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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穆沖雲丟下她離去的當口,籐方域失神茫然地重新縛緊衣袋,拖著虛弱傷痛的身子,歪歪斜斜跌出營帳。
下意識地她轉頭朝向西方,淚眼婆裟,看不清周遭刀光劍影,聽不見身邊廝殺吶喊;只有眼中清楚映出領頭那道一身火紅戰甲、圍繞著金光閃爍的剽悍身影——是他——這次為誰而來?
閃電神速、勢如狂雷,揮刀沒有一絲猶豫,獨身一人輕易舉地破了渴弋陣仗,銳不可擋,會選擇和他作對、自找死路的人,無疑是天下第一愚者。
當那赤甲戰士疾風般策馬向她直奔而來時,她染血櫻唇揚起了絕美笑容;是領悟,是釋然。然後不由自主緩緩舉起未受傷的左手。
她,等的是……
赤色頭盔下,墨綠眼瞳燃燒著熊熊火光,在通過她身旁的霎時,他彎身下腰,有力臂膀一攬,不許任何反抗的將她掠奪上馬,奚斯韓強勢向她宣告:“我奪到你了,籐方域!這輩子也好,下輩子也罷,你是我的人,生生世世!”
緊緊靠在他溫暖而令她安心的胸膛前,任憑他將她帶往何處,她不想追問。還要裝傻嗎?這一生她再躲不開、逃不開。她,受他俘虜……卻甘心臣服。
“別想逃!”穆沖雲換上戰甲,手持長槍從旁劈下,雖讓他們驚險躲過,但成功攔下他們兩人去路。“籐方域!你竟背叛渴弋私通外人,饒你不得!”
感受身後奚斯韓摟緊她的無言支持她做下唯一決定。
“穆沖雲!你設計我赴險、誘我服毒,唆使籐家上下出賣我,企圖奪我權位與貞節;今天又與我兵戎相見——你既要追我步入絕境,我籐方域,就此離開渴弋,再不回頭!”
決裂宣言既出……籐方域一生,勢將成為渴弋叛徒,被討伐至死!就為了他,渴弋再也不是她的家……感傷落寞重重戳痛她心窩,宛如千把利刃!
籐家已捨棄她這個族長,此刻,她世上唯一珍愛,只有奚斯韓,無論如何,她不願再失去僅有的他!她要永遠與他廝守,不許任何人阻饒!
“要走可以!看你有沒有那本事打倒我!否則,就將你的賤命留下!”烈焰狂燒,穆沖雲飛身而出,銳利長槍直搗她胸口!
一手緊擁籐方域,奚斯韓縱身一躍閃開攻擊,棄馬而下,另一手拔出長劍直指穆沖雲。“域兒是我的妻子!我要帶她回西驪,誰也擋不了我!”
穆沖雲一愣,隨即臉上浮起詭橘笑意。“她身中南開奇毒,縱使帶走她,你以為她能活多久?給她的解藥僅存三枚,不出一個月,你等著為她收屍!”
松開懷中嬌柔,奚斯韓將她輕輕推到一旁,心痛的看著她染血裳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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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上奇毒確實難解.這陣子他日夜不休為她煉藥卻毫無進展,雖說露兒擅自前往南開為她求藥,但至今毫無訊息……要救她性命,最快的方法是——
奚斯韓揮劍沖出。“那麼我就要你交出真正的奇毒解藥!穆沖雲!”
“沒那個必要!”籐方域阻止心愛的他,不願讓他為她赴險單挑那奸詐狡猾的穆沖雲。“解藥——打一開始就不存在!”
“域兒!你不肯與自己同胞動手,但我無此顧慮!”
“不是這樣!”籐方域銳利視線掃過穆沖雲,苦澀回望奚斯韓深情綠眸。“我已想通,穆沖雲自最初就想毀了我,根本不會有解藥救我性命!”
“你到現在才發現真相啊?沒錯,一開始延靈王根本就不願給藥,而半年前我命人從南開延靈王那兒盜來這奇毒時,解藥原就未練成,我手中自然沒有真正的解藥!籐方域,你就准備等死!這是你背叛了渴弋的代價!”眼見周遭渴弋士兵居於下風,穆沖雲一咬牙,決定放過他們!
“既然籐方域已不成威脅,那麼,我沒有必要和兩個高手周旋下去。”
對穆沖雲而言,渴弋存亡優於一切!執著其他,沒有必要。
穆沖雲倏地原地躍起翻身上馬,旋即冷笑離開,風中只留下他譏諷話語:“籐方域,曾經,我承認你是厲害的對手!卻為了這個男人,你竟失去那份傲氣,連命也不要……無其量,你也不過是沒用的笨女人而已,算我看錯你!”
“笨嗎……”籐方域接受奚斯韓心疼擁抱時,她幽幽低吟苦笑:“可我並不覺得我笨,一點也不覺得……我只是愛上了一個愛不起的人而已……”
奚斯韓無言擁緊她,帶著她旋風縱身上馬,穿過染血草原,往西疾奔……
這一場史上罕見由西驪主動侵襲他國、且在之後被傳誦數十年的復仇雪恥戰,再度打要西驪將軍的威名。只是當時幾乎成為傳說英雄的西驪金發提督為何螫伏將近一年之久,才再度發動對渴弋的報復,也頗耐人尋味
過後,沒人明白當時西驪一萬精兵是采行怎樣的神奇戰術,竟能寂靜神秘且迅速的穿過迷霧林原,出了山谷闖進渴弋境域;只知當渴弋探子發現他們蹤跡時,早已是刀下亡魂。
同樣令後人百思不得其解的謎題是,渴弋三大元帥中的威猛元帥辛少瑜,怎未現身迎敵?而負傷的迅雷元帥籐方域竟無戰意,雖人在當場卻未下達作戰命令?僅存驍勇元帥穆沖雲發號施令?卻因他錯失最佳時機,而沒能在第一時間就將西驪大軍逐出渴弋境內,卻是由西驪大軍主動退兵,才結束這場戰役?
謎題太多太多,當時就無人能找到答案,更遑論是之後的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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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接到侍女通報時,奚斯韓急急停下整頓軍容的工作,回到提督營帳。馬上就要揮軍回西驪,她是怎麼了?
“夫人發瘋的拼命洗刷身子,刷得手臂流血不止.怎麼勸她都聽不見。”
“域兒?”他摒退侍女,一踏進營帳。只見籐方域坐在浴桶中,就是咬牙切齒的以左手爭著粗石磨刷自己胸前、手臂。包扎著的右腕紗布早已染血。
反抗他阻止她瘋狂行徑,她撇過頭;面對他,只是讓她羞慚的無地自容。
她無顏見他!是她一時迷惘,才默許穆沖雲對她放肆,現在後悔莫及。
“不要!我不要!這些讓他碰過的地方,我都不要!”
“你的一切都屬於我,你可以不要你自己,但我要你!”他一把擒住她揮舞雙臂,將她扯出浴桶,無視她的驚慌失措,令她納入自己鋼鐵般懷抱,炙熱的唇覆上她櫻紅雙唇,吸吮著久違的她那芬芳的甜美津液。“……瞧你把自己弄的傷痕累累,是要教我後悔沒能及時來找你嗎?你不會疼,可我心疼啊!”
“韓……你不知道,那個穆沖雲他、他輕薄了我……”籐方域啜泣著,顫抖著水滴未干的赤裸嬌軀,臂上整片紅紫擦傷泌出絲絲血珠,胸前冰肌玉膚紅熱腫脹的厲害,可身上的疼比不過心裡難言創痛。
“我不想知道他做了什麼?現在你沒事就夠了!”向來儒雅如他,難得的專制霸道次次皆因她而起。不甘心的碧綠眼眸燃燒著她熟悉的狂熱欲望。
為她重新包扎折傷的右手,奚斯韓最後再次抱緊她時說了:“不許你再想其他男人!此刻.你的眼中只能有我、心裡只許想我!”
“可我……不,你別……”現下就連奚斯韓的輕柔碰觸,她心中仍將他與穆沖雲的影像交疊,願心難堪的記憶回到腦海。她雙手胡亂遮起退縮的自己。
“忘了他!”看穿她心思,他大喝一聲,再度纏綿的吻進她唇瓣,更為火熱的撩弄她企圖逃避的柔嫩舌尖,直到她幾乎要被他索取到窒息,他才意猶未盡的放過她。“讓我們一切重頭開始;再沒任何人能分開我們。”
他真誠且毫不保留的直勾勾望進她羞怯瞳眸,不知何時早已將她帶至炕上,柔情萬千的撩開遮住她俏臉的濕濡烏發,小心翼翼的握住她雙臂,固定在她頭頂,欺身向她,綿密的愛憐一點一點的圍繞著她越顯動人的豐盈峰頂啃咬出一個個鮮紅記印。
“我知道,你受到驚嚇了……我來教你想起,男女情愛,該是如何讓人歡愉的……你該還記得,是不?”
痛苦、快意在她眼前交互侵襲,她不曾忘記他的寵愛,可對他的內疚讓她仍是遲疑著,不知道該不該就這麼再次接受他?
已經無法再忍住被他挑起的渴望,害怕自己最終沉淪於他的溫柔下,她隨口揀了理由試圖做最後的抵抗。“你的部將還在等著你回去……”
他困難的長喟一聲,撐起身子,下炕離開她身邊,一個轉身定住不動。
就在她打算拉起絨毯遮住自己光裸身子、還沒來得及體會自己心中既是失落又是松了口氣的復雜心情,只見他再轉身,衣裝早已敞開,全數卸落地面。
“你的部將……”瞠目結舌的看著他更顯精壯結實的雄渾體魄,她本以為在這當口他會以軍務優先的,可怎麼他……“你不會是打算……”
“我打算……”他勾起俊美笑容,叫她失神。“讓他們慢、慢、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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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他執意不放的臂彎中,氣息漸緩,籐方域終於鼓起勇氣問了:“這與上次交手時不同,看得出來你是主將無疑。為何不許出西驪的你竟能帶兵?”
在她額間烙下一吻,他將她更拉近自己,感受她香汗淋漓的嬌小身軀與自己緊密貼合的來呢,他欣慰笑了。
“為了搶回你,我與王上交換條件,我繼任西驪左翼提督,並且為西驪找出其他三位四大將軍合適人選。保護西驪不受外侮,這是唯一能得到兵符,出兵奪你回來的方法。王上聽聞我願進攻渴弋,自會讓我出關。”
“你說道,討厭權術,寧可當一個無拘無束的凡夫俗子,游走四海,卻為了我……”她柔柔依靠在他胸膛前,全然信任。“對不起。都是為了我……”
“西驪畢竟是我的家。何況,為了救你出險後。讓你與籐家有棲身之地,我甘心受縛。我說過,只要能見你展顏而笑,我無怨無悔。”只是這麼吸進她發間散開的清幽香氣,竟教他才剛抒發的狂野渴望再度蘇醒,令他苦笑不已。
“那個多羅王,該沒那麼簡單就應允你出兵吧?是否你……非得要成為駙馬不可?你說實話,我……不怪你。”即使她必須退讓,就此離開他,她也不再遺憾。他的心是她的。她該滿足。
“若我因此非得娶回多羅公主為正妻,你又要如何?再次離開我嗎?”他一語猜中她的心意,眼神變得陰鷙黝黑。“你仍然不相信我愛你嗎?”
她將臉頰貼上他的,輕輕廝磨。已經不願又因為自己固執驕傲而一再錯過交心的時刻。再怎麼愛戀他,只有些話不說出口,終是不能讓他明白的。
“我相信你。但若見你與別的女人一起,我一定會瘋掉。我不想讓妒忌再次蒙蔽我雙眼;我怕我會因為太愛你而最終殺了你。我已經痛苦過一次,請你別再為難我。若真如此,我寧願離你而去,好過你我互相折磨!我活不久了,請你成全我的心願。”
“你若痛苦,我比你更痛。別擔心,沒這回事。王上確實提出如此條件,但我已拒絕婚事。無論如何,今生我唯一的妻子,唯一的女人,只有你……籐方域。”貪戀看著她,他忍不住翻身壓下她,吻上因歡愛而更加激灩的紅唇。
受到他溫柔挑逗,她不免嬌喘起來,在陷入激情前,她告訴他:“就算你仍欺騙我,我也無所謂了。我只看你讓我知道的真相。隨你怎麼做,只要別讓我見到那一幕就算你瞞我一輩子,我也甘心受騙!”
訝然長歎,奚斯韓有些無力的啄吻著她。
“你還真是固執。我所說的,就是唯一的事實,別再懷疑。我愛你,也只要你。守護西驪,卻是為換來你的安身之地,是為救你性命。咱們回西驪,我丹房裡還有兩枚丹藥,相信我、再撐下去,我會完成解藥救你性命的。”
“只要能跟你廝守,我別無他求。”她伸手攬緊他頸項。“我身上丹藥只剩這一枚,今晚服下後就沒了,可從這裡回西驪要十四天,來不及的……”
“絕對來得及。七天內,我帶你回西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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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奚斯韓雖然成功的在第七天將一萬大軍帶回西驪,可此時,他對籐方域竟不得不食言,只因西驪多羅王親自擋在關口前,不許籐方域入關。
奚斯韓不免有些焦急起來,神情不再悠然。“域兒的性命,撐不撐得過今日都還是個未知數,王上,請別為難臣!”
“你是西驪第一武將,為防你有叛變之心,我原要將妹妹嫁你,可你卻愛上她!我可以不追究你之前讓王妹顏面盡失之過,但.只有她,對西驪威脅太大,不許你帶她進西驪!你若不娶王妹也行,殺了她,證明你對西驪的忠心!”
籐方域掙扎著脫出奚斯韓的保護懷抱下。“要如何,你才願意接納我?”
她知道自己對西驪確實有過傷害,此時她要爭的,不是自己活命與否,卻是不想讓奚斯韓為難。可在聽到多羅王回答時,縱然勇猛如她,也不禁愣住。
多羅王冷笑著:“哼,你讓西征提督納蘭飛將重傷而亡,繼而光明正大踏進西驪國境,最後令奚斯韓拒絕王妹婚事——你冒瀆西驪這三件梁子不能不付出代價!若受本王三刀後,你還活著,本王迎你進西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