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雲!」楊朔行有些激動地抱住風水雲,他從不知道那麼簡單的三個字從她口中說出來,竟能如此激盪他的心!
依偎在他的胸口,風水雲深深地吸入專屬於他的男性氣息……
昨夜,他的告白真的讓她好驚訝,當時她腦中一片空白,任由他將她帶回房;當她恢復意識時,她人已經坐在床上,那時她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傷了他的心。
對於他的表白,她竟不做任何反應,只是像個呆子一樣地站著!
但那句話真的是太震撼了,震得她的心也想跟著回應。她整個夜裡毫無睡意,只因為心中的話語正沸騰著,它們期待著能夠被釋放出來!他的告白給了她勇氣,她要讓他知道她的感情!
對他說出了藏在心中大半夜的話,她並沒有感到全然的輕鬆;除了一夜未眠使得她頭腦昏沉外,她還有一股深沉的絕望,因為她必須讓他知道那件事!
她害怕當他知道後,他會以厭惡以及恐懼的表情看著她;可縱使如此,她還是要說,因為這總比當兩人愛得更深時才知道事實來得好,這該算是長痛不如短痛吧!
「朔行,」風水雲輕輕地推開他,「我……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
「還有什麼事,你說吧。」楊朔行臉上漾著溫柔的笑,然而在瞧見風水雲臉上並沒有任何歡喜的神色時,他漸漸地收斂了笑容,這時才發現她的臉色比剛進來時更蒼白了。「水雲,你不舒服嗎?」
風水雲搖搖頭,她不敢看他擔憂的眼神,她怕自己會沒有勇氣說出口。
「你……還記得我被人稱為『妖女』的事吧?」
「你該不會想在這時候告訴我你真的是『妖女』吧?」楊朔行失笑。
「如果我真的是呢?」風水雲反問。
楊朔行一臉深思地看著她,「證明給我看。」
「證明?」
「嗯,我很想知道為何旗口鎮的人會叫你妖女。」他本來就對這件事很好奇,現在她主動提起,他當然不會放過知道答案的機會。
通常被稱為妖女的人,都是一些行事很詭異的女人──由於世俗的人覺得她們的行為不合常理,也不合乎道德,因此就替她們冠上了「妖女」的稱號。但這幾天的相處下來,他並不覺得水雲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你仔細看著。」風水雲輕輕地說。她先是眷戀地看了楊朔行一眼,然後面對著房中的圓桌。
她一凝神,只見一道金光從她眼中閃過,頓時桌上的五個茶杯同時飛了起來,它們在她的指示中狂亂地飛舞,就如同她此刻的心境般……
好一會兒,她才讓那些杯子安然回到桌上。
結束之後,風水雲不敢轉過頭看楊朔行,她怕在他眼中看到她不想看到的東西;但她不能退縮,該面對的事……不容她逃避。
她慢慢轉向楊朔行,縱使她心中企盼他能以平常的眼神看著她,但……她的夢想終究還是破滅了。只見楊朔行臉上滿是驚異之色,眼中的不能置信猶如一把利刃狠狠刺入她的心,痛得她難以承受!
「這……就是所謂的……妖法……」風水雲抖著聲音說道。
淚水漸漸在她眼中凝聚,她不想在他面前流淚,於是她硬撐著搖搖晃晃的身體想離開楊朔行的房間。但她才走了一步,便覺雙腿虛軟無力,一片黑暗突然籠罩了她,她整個人便往前倒去──
「水雲!」
她感覺到自己落入一個熟悉的懷抱,他呼喚她的聲音似乎充滿了焦急……這不是出自她的想像吧?
希望不是,她希望不是啊……
☆ ☆ ☆
「大夫,請。」關韻紅打開房門,準備送走大夫。
「多謝關總管。」大夫說了句客套話後,便先行踏出房門。
待關韻紅和大夫離開之後,仍站在房中的齊推雪搖搖頭,臉上滿是戲謔的笑,「朔行,沒想到一個小小的風寒竟然會讓你這樣大驚小怪啊!」
今早天還沒亮,朔行就神色焦急地跑去大廳大呼小叫,硬抓著他要人去找大夫。他和朔行一塊兒長大,從未曾見過他如此驚慌失措,於是他吩咐人去請了大夫後,便跟著過來「悠情閣」看戲,沒想到朔行的反常行為只是因為風水雲病倒了,而且還是那種微不足道的小風寒。
「哼,小病若不好好醫治,也會成為大病的。」楊朔行一臉認真地說。他坐在床沿細心地替風水雲蓋好棉被,愛憐地看著她蒼白的臉。
齊推雪觀察著楊朔行的神情,「你喜歡她?」
「更正確地說,我已經愛上她了。」
「那她呢?」
「你需要懷疑我的魅力嗎?」楊朔行自豪地說,眼中閃爍著滿足的光芒。
「自大狂。」齊推雪不敢苟同。
「多謝你的恭維。」楊朔行滿臉笑容地接下了他的「誇讚」。
「現在你們連孩子都有了,看來就只差個成親的儀式了。」齊推雪想到那個叫千淨的小女孩,不但生得嬌美可愛,嘴巴又甜,尤其是那對墨綠色的眼珠,在她高興時還會閃著耀眼的光芒,看得他覺得好玩又喜歡。他試著和楊朔行打商量,「朔行,你要不要考慮另外生一個,然後把千淨讓給我?」
楊朔行本來盯著風水雲的雙眼突然怒轉向他,面色兇惡地說:「她是我的女兒,你休想對她動歪腦筋,不然我肯定要你好看!」
齊推雪立刻舉起雙手做出投降的動作,「你別衝動,我只是開玩笑。」
他如果不趕快澄清這件事,朔行恐怕真的會衝過來和他拚命吧?!
這時房門突然被推開,只見慕容千淨小小的身影走了進來,「爹爹。」
「千淨睡醒啦。」楊朔行迅速換上一張笑臉看著慕容千淨。
「爹爹,娘不見了。」慕容千淨嘴角下垂,一臉的難過與疑惑。她每天起床時都一定會看見娘的,可是她今天起床後在床上坐了好久,都沒有看到娘的蹤影。娘跑到哪裡去了呢?
「傻千淨,娘在這裡。」楊朔行指了指床上的人。
慕容千淨走到床邊,果然看見娘躺在床上。「原來娘跑來跟爹爹睡覺呀!」
楊朔行和齊推雪兩人聞言一愣,接著齊推雪忍不住笑了出來;這小女孩講話真是妙啊!
楊朔行雖沒有笑出聲,但嘴角的笑意仍是藏不住;他想,若是水雲聽到千淨剛才所說的話,不知會是什麼反應?
「叔叔也在呀,叔叔早!」慕容千淨在聽見齊推雪的笑聲時,才注意到他的存在。
「千淨早。千淨昨晚睡得好不好呢?」齊推雪問。
「千淨睡得好好喔,這次那個壞人沒有來找我了。」慕容千淨一臉高興地說。
「壞人?」齊推雪不解地看向楊朔行。
「她作的噩夢。」楊朔行解釋。
「爹爹,娘怎麼還沒起床呀?」
「娘生病了,所以要多睡一會兒。」楊朔行抓回慕容千淨要摸向風水雲臉頰的小手,不想她驚醒了床上的人。
慕容千淨的眼眶裡突然淚水急聚,楊朔行見狀還懷疑是不是自己抓得太大力,把她給抓疼了。
「爹爹……娘會不會像娘娘一樣,一直睡一直睡呀……」慕容千淨的眼淚已經一顆顆滴了下來,「嗚……千淨要娘醒過來啦……嗚嗚……」
「千淨,不是那樣的,乖,你先別哭了。」楊朔行心疼地將她抱起來放在腿上,輕聲細語地哄著她。她待會兒要真大聲地哭出來,這長樂王府恐怕就會非常「樂鬧」了!
「千淨,你娘只是要多睡一下子,待會兒就會醒過來了,她不會像娘娘一樣的,你放心。」楊朔行安撫著女兒。
慕容千淨用手背擦了一下臉上的淚水,「爹爹,真的嗎?」
「爹什麼時候騙過你?」楊朔行裝出一副不滿的樣子。
「嘻,太好了!」慕容千淨聞言馬上笑開了,她這種模樣任誰都不相信她剛才曾傷心地哭過。
齊推雪驚歎地看著慕容千淨,這女娃兒要是再經朔行稍加訓練幾年,肯定會是武林中的變臉奇葩!
敲門聲響起,只見送走大夫的關韻紅又走了回來;她歪著頭皺著臉看向齊推雪。
「韻紅,你怎麼了?該不會扭到脖子了吧?」齊推雪笑問。
「推雪,你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嗎?」關韻紅反問他。
齊推雪看了下天色,推算了下時辰,然後神色一變。
慘了,他忘了上早朝了!
「看來你已經想起來了。」關韻紅無奈地搖著頭。
「臉色怎麼這麼差呀?推雪大人。」楊朔行在一旁已猜出了原因,有些壞心地笑著。
「嘖,還不都是因為你。」齊推雪瞪了楊朔行一眼。
「干我什麼事?」
「要不是因為你一臉慌張的模樣,我也不會擔心地跟來悠情閣。」齊推雪替自己找了個理由。
「擔心?我看你是來看熱鬧的吧!」楊朔行揚起一道眉,一點都不相信他所說的借口。
「你不相信就算了。」齊推雪裝傻。
「會相信的人才奇怪。」楊朔行才不吃他這一套。
「你們別再說了!」關韻紅輕聲打住兩人的對話,不滿地看著他們,「你們兩個男人到底有沒有腦筋,難道你們不知道要讓病人多休息嗎?竟然還在床邊吱吱喳喳地說個不停!」
關韻紅一說,楊朔行才注意到這件事;瞧風水雲一對柳眉微蹙,想必他們的說話聲真的吵到她了。
楊朔行抱著慕容千淨站起身,看她身上還穿著睡覺時的衣服,於是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們都出去,別吵到娘休息。」
「可是……」慕容千淨不想離開,朝著床的方向揮動小手。
「千淨,讓娘好好睡覺,這樣她才會醒得快。爹帶你回房換衣服,嗯?」楊朔行勸道。
慕容千淨依依不捨地看著風水雲,然後才心不甘情不願地點頭。
四人無聲地離開房間,將寧靜留給了床上熟睡的人。
☆ ☆ ☆
不知過了多久,床上的人兒不安地搖晃著頭,汗水漸漸地凝聚成形。風水雲的雙眉緊緊地糾結在一塊兒,灰暗的夢魘無情地纏繞著她……
「妖女!她是妖女啊!大家快拿石頭砸她!」一個尖細的聲音起頭,隨即有無數個人聲附和著。
風水雲絕望地看著那群人,虛弱地說:「我不是妖女……」
「大家快來抓妖女!」
「那個女人會用妖法,快點打死她!」
無情的聲音此起彼落,風水雲沒命地往前跑,但不管她怎麼跑,那些聲音總是清清楚楚在她耳邊圍繞,像是說話的人就在她身邊。她悲痛地哭叫著:「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誰教你用妖法傷了人!」一個陌生的聲音回答。
「是他們做錯在先啊!為什麼沒有人要替我說話?」風水雲忿忿不平地喊。
「哼!這我們不管,我們只知道你會用妖法,若現在不除掉你,改天說不定你也會以妖法來害我們!」
「不,不會的!我為什麼要害你們?」
「哪天你突然凶性大發,說不定會把我們全殺了!」
「我才不會那麼做!」她大聲反駁。
「你以為我們會相信你說的話嗎?」
「為什麼你們不相信?我說的是事實啊……」風水雲覺得好難過,為什麼都沒人相信她說的話呢?
「反正妖女的話是不能聽的!為了避免有一天你會來害我們,我們只好先下手為強!」
「是呀!先殺了妖女再說!」
「殺了她!」
混雜的人聲轟隆隆地鼓噪著,風水雲跑著跑著,發現自己已流不出任何的淚水了;她現在只知道要逃,她絕不能落入他們手中!
突然,嘈雜聲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一陣開朗的笑聲;這個熟悉的聲音令她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
「水雲。」那人柔聲喚道。
是楊朔行的聲音!
一陣洶湧的愛意淹沒了她,她循聲前去,一步步走向前方有些模糊的身影……
終於,她看清楚他了!
「朔行……」
「水雲,怎麼跑得這麼喘呢?」楊朔行溫柔地問。
「朔行,你是來救我的嗎?」
「救你?」楊朔行仍是一張笑臉。
「是呀,我被好多好多人追殺,好可怕……」風水雲見到楊朔行後,所有的不安都離她而去,她知道他會保護她,這是他承諾過的!
「別怕。」他將她摟進懷中,低著頭問:「他們為什麼要追殺你呢?」
「他們說我會妖法,是一個妖女,所以他們……」風水雲感覺到淚水又從眼眶中湧了出來。
「你是妖女?哈哈哈……」楊朔行開懷地笑著,抬起手愛憐地撫著她的臉頰,「真是的……」
風水雲本已沉醉在他的愛撫中,但背後一陣強烈的刺痛卻令她睜大了眼睛,她不敢置信地看著笑容滿面的楊朔行,「你……」
「妖女怎麼可以活在這世上呢?」楊朔行笑道,將刺入她背上的刀子抽了出來,輕舔著上面的血跡。
「你……你太可怕了……」楊朔行此刻閒適的模樣,看在她眼中卻猶如地獄中的惡鬼一般凶殘。
「不,可怕的人是你。」他將刀子高高地舉起,然後低頭吻住她,她嘗到了屬於自己的血腥味。「再見……」
只見刀芒一閃,楊朔行無情地將利刃刺向她的心──
「啊──」風水雲倏然從噩夢中驚醒。
她駭然地坐起身,一手捂著胸口急促地喘息著,待呼吸稍微平穩,她才環顧著四周,看見這裡是楊朔行的房間,這時才知道剛剛自己作了噩夢。她抹去佈滿臉頰的汗水,一切的記憶也回到她腦海中。
她告訴他了……她告訴他那件事了!
她猶記得他那驚異的眼神,他是不是對她感到害怕了?
呵,這也沒什麼嘛,依她從小到大所得的經驗,知道這件事的人有誰不怕呢,多他一個人也沒什麼差別呀……
只是,為什麼她的心好痛好痛?
臉上的汗水才乾,淚水又灑落,她環抱著雙臂低聲喊著:「朔行……」
房門被輕輕地推開,關韻紅走進門見她已經醒來,高興地說:「水雲,你醒了呀!那正好,快把這碗藥喝了吧。」
風水雲轉過頭看著她,關韻紅一瞧見她臉上的淚水,緊張地問:「水雲,你怎麼了?是不是很不舒服?」
關韻紅親切的問候讓風水雲的淚水更難止住,她搖了搖頭。
「不是?那……該不會是朔行欺負了你吧?」她就說嘛,為什麼水雲天還沒亮會昏倒在朔行的房間,想必是昨天夜裡朔行那傢伙霸王硬上弓把她給「欺負」了去,水雲悲憤交加,才會昏了過去!
「不是……」風水雲還是搖頭。
「也不是呀?」關韻紅很是失望,「那你到底為什麼哭呀,快點告訴我吧!朔行出門之前千交代萬交代要我好好照顧你,要是他回來後見你這副模樣,他肯定會剝了我的皮。」
風水雲停止了哭泣,「朔行……交代你照顧我?」
「是呀!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好笑,他看你昏倒了,一大早就衝到大廳像個瘋子一樣亂叫,要人去找大夫,結果大夫看了病之後,說你只是身體有些虛,感染了風寒,休息一下吃個藥就沒事了。」
「他很擔心?」風水雲不確定地問。
「當然囉!我和推雪從小和他一塊兒長大的,他這樣慌張的模樣可是我們從沒見過的……看來朔行是愛慘你了。」關韻紅高興地下了結論。
他還是愛著她?對於她特殊的能力,他難道一點都不害怕嗎?
「韻紅姊,你剛才說他出去了,那他去哪裡呢?」
「推雪帶著他和千淨一同進宮去見皇上。」
「見皇上?」
「是呀,他們那群人可是從小到大的好朋友,這回進宮也是皇上下的旨意呢。」
風水雲突然覺得楊朔行這個人很陌生,她根本不知道他是何來歷,只知道他有父母兄弟,他武藝高超,而且他除了救過她和千淨之外,還曾救過好多人……以他和長樂王及皇上是好友這點看來,他的身份定是尊貴不已,像她這種平民百姓是怎麼也攀不上關係的……
「水雲?」關韻紅的手在風水雲面前揮動著,「水雲,你快點回神吧!」
風水雲的眼睛快速地眨了幾下,滿臉歉意地說:「韻紅姊,真是抱歉。」
「沒關係,現在的重點是……」關韻紅看著手中捧著的藥碗,「你快點把這碗藥給喝了,這可是我親手熬的喔。」
「嗯。」風水雲不想讓關韻紅的辛苦白費,於是便將藥接過手,一口一口地把藥喝完。
「哇,你喝得真乾淨。」關韻紅對她佩服萬分;像她自己對於藥物是能躲則躲、能閃則閃,因為她實在討厭極了藥的味道!
風水雲聞言淡淡一笑,接著拉開棉被準備下床,關韻紅見狀急忙阻止。
「水雲,你下床做什麼?」
「我想回我的房間休息。」這床是楊朔行的,她總不能一直睡在這兒。
「不行啦,現在外面有些冷,你這一出房門要是又受寒了怎麼辦?」
「可是這是朔行的房間……」
「沒關係啦,悠情閣的房間多得很,最多叫他去睡另外一間房就好了。」
「這……」
關韻紅揮手打斷她的話,「別這呀那的,就這麼決定了,你快躺回去好好休息。」
風水雲半推半就地被關韻紅壓回枕上,關韻紅還替她蓋上了棉被。「府中還有事要做,我就不打擾你了。」
「韻紅姊,謝謝你。」風水雲真誠地說;關韻紅待她如對待親人般的態度讓她覺得好溫暖。
關韻紅聽了只是微微一笑,拿著空藥碗離開。
☆ ☆ ☆
當風水雲再次醒來時,只聽得屋外沙沙作響;是下雨了嗎?
她慢慢地睜開雙眸,當她看清楚坐在床尾的人之後,她一雙眼睛頓時張得老大。
「你醒了。」楊朔行輕聲道。
「你……」風水雲坐起身子,「你坐在這裡多久了?」
「半個時辰。」
「對不起,我佔了你的床。」
楊朔行聞言笑了笑,「沒關係。」
「你是不是要休息了?我馬上下床。」風水雲作勢要離開。
「水雲。」楊朔行上前制止了她的動作,看她臉色不再那麼蒼白,他才感到心安。「我剛才己經休息過了,你還是好好待著吧。」
「喔。」
「還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沒有。」除了頭還有些微昏沉外,她並沒有任何不適的地方。「對了,千淨呢?」
「韻紅把她帶在身邊。」
「喔。」
沉默在兩人之中蔓延著,風水雲扭絞著雙手,心裡想著:他為何什麼都不表示呢?在看過她那人稱「妖法」的能力後,他應該不會默不吭聲的呀。
「你很擔心?」楊朔行突然問。
風水雲被他問得一愣,「什麼?」
「你擔心我會討厭你,或者……怕你?」
沒錯,她的確是這麼想,於是她默默地點頭。
「傻水雲!」楊朔行心疼地將她摟進懷中。韻紅說她一醒來就在哭,想必也是因為這件事吧。
「你真的不怕我?」雖然由楊朔行的行為她已明白了答案,但她仍忍不住要問。
「我早說過我不怕了。」他指的是在前往京城的第一天時,兩人在馬車上的對話。
「當時是因為你還不知道,而且今天早上你的眼神……」
「我的眼神怎樣?」楊朔行好奇地問。
風水雲慢慢地低下頭,輕聲道:「你……看起來好像被我嚇到了……」
楊朔行聽了立刻翻了個白眼,心中暗叫冤枉;他將她的頭抬起,「水雲,你想想看,五個茶杯沒有任何預警、也沒有任何助力地就在空中飛來飛去,在那種情況下,任誰看了都會嚇一跳。我反應過來後還打算幫你鼓鼓掌,沒想到你竟然就昏倒了。」
「鼓掌?」風水雲吶吶地問。
「是呀!你難道不覺得你很厲害嗎?」
風水雲搖頭,她只有小時候這麼認為過,但自從被人家稱為妖法後,她就不再這麼想了。「我曾經用它傷害過好多人……」
「你若不是被逼到絕處,也不會用它來傷人的,對吧?」楊朔行柔聲道。
風水雲並沒有點頭,只是顫抖地說:「可是大家知道後都好怕我,還會拿石頭砸我……」
楊朔行心中暗罵著,那群人真該死,竟敢那樣對待他的水雲!
「那是因為你擁有他們所沒有的能力,他們除了嫉妒之外,也害怕你身上那股未知的力量會對向他們。」
「可是我不會呀。」
「但他們並不這麼想。」見風水雲蹙起雙眉,楊朔行趕緊伸出手將它撫平。「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思及做法,並不是所有的人都和你之前遇過的一樣。你想想看,如果是千淨知道了這件事,她會有什麼反應?」
風水雲想了想,「她會要我表演給她看。」
楊朔行笑著,「沒錯。那如果是韻紅呢?」
「韻紅姊……」風水雲試著揣想她的反應,最後說道:「她一定會很興奮。」
「不只呢,她還會到處向人宣傳。」楊朔行補充。「不過這事可不能讓推雪知道。」
「為什麼?」她有些緊張地問。
「免得他把你帶進皇宮,要你表演給皇上看哪!到時你不就成了雜技團的了?我楊朔行未來的妻子怎麼可以讓人隨意欣賞呢!」
風水雲忍不住輕笑出聲,他在胡說八道什麼呀,還把她說成是耍雜技的。
「終於又看到你的笑容了。」楊朔行一臉滿足地說。
「啊……」風水雲被他這麼一說,突然斂起了笑容。
「怎麼不笑了?」楊朔行皺起眉頭。
「我……被你一說,我就笑不出來了……」
「這怎麼可以,看你笑可是一種享受呢!我不管,你要補償我。」楊朔行有些霸道地要求。
風水雲看著他那副耍賴的模樣,不覺失笑。他到底在玩什麼花樣?
「那你想要我怎麼補償你?」
楊朔行溫柔一笑,眼中閃動著萬種柔情,接著,他的唇覆上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