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新娘學校不是人待的,什麼坐要挺直腰桿,每天泡茶當作功課,講究得好像隨時要出國去比賽。
見人就是九十度的鞠躬禮,不管何時都是,是、是、是。
微笑不夠看,還要笑得好像一朵燦爛的花,但是絕對不可以露出牙齒來。
新娘學校,她總算知道為什麼管仲倫說這裡很可怕了。
才幾天,她瘦了一大圈,甚至有了想逃的衝動。
不過,她想到管仲倫,想到兒子,最後她忍下來了。
重來一次。這句話她聽了不下十回,泡茶泡到快要起水泡真的很誇張,但這是事實,她欲哭無淚,只能繼續努力。
如果在走道上,大家一定都是大家閨秀,但是一離開老師的視線,許多女人就變了樣,例如女人天地的廁所,那些原本講話輕聲細語的女人,音量也不自覺地提高,甚至還原形畢露。
「花子,你知道紫織小姐去哪裡嗎?」有個女人問。
呂英華並不是故意要偷聽,而是她本來就在廁所裡面,現在出去反而怪怪的,只好繼續蹲馬桶。
另一個女人則說:「你不知道嗎?」
「知道什麼啊?」
「紫織小姐去了台灣。」
聽到台灣,呂英華突然好想家,好想爸媽,好想管仲倫,也好想呂續仲。
「去台灣做什麼?台灣又不好玩。」
「人家紫織小姐才不是去玩,她是去相親的。」
「相親?和誰?」問問題的音量揚高了好幾分貝,惟恐天下不知她有多訝異似的。
「和仲揚企業集團的二少東。」
呂英華在心底一再強調自己不喜歡偷聽,但是扯上管仲倫,她就非聽不可了。
「哇!條件很好耶!」
「所以也要條件好的女人才會那麼幸運啊。」女人回答的語氣有點酸。
另一個又接說:「我們可就沒那麼好的命,頂多只能嫁給一個小企業的小開,跟人家紫織小姐不能比較的。」
紫織、紫織,那個紫織到底是何方神聖?
呂英華沉不住氣了,推門走出廁所,順便抓了個女人追問:「你們所說的那位紫織小姐到底是誰?」
「你又是誰?」
「我是仲揚企業集團二少東的未婚妻。」雖然沒有經過老太婆同意,但是管仲倫已經私底下在她的手指上套上了鑽戒,所以算數了。
「你開玩笑的吧?」
「一定是的。」另一個笑說:「白日夢我們也想作,但是沒那個福氣的啦。」
「請告訴我那位紫織到底是誰?」
「紫織小姐就是這所學校理事長的孫女,也是鈴木集團的大小姐。」
好個門當戶對,這恐怕是老太婆的主意,難怪她一再的想要把她送到這裡來,只要她離開台灣,那裡就可以如她所願地進行她的計劃。
「真是陰險狡猾的老太婆!」她自言自語。
「你說誰?」
「沒事。」呂英華笑了笑,對眾人道謝,「謝謝你們。」
她為什麼道謝?除了她本身以外,沒有半個人知道。
* * *
休學離開日本,飛離東京回台灣,僅僅只需要兩個多小時,她不需要像當初自英國回來時那樣睡醒了又睡,睡到昏頭轉向。
這次還沒入睡,飛機就已經抵達台灣。
是雷焰來接機。
「謝謝你來接我。」
「怎麼不先通知管仲倫?」雷焰不解地問。
呂英華平靜地說:「我要弄清楚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那麼嚴重?」他擔憂地問。「你這樣自己跑回來,老奶奶可能不會太高興喔。」
「她當然不會高興,因為我回來會破壞了她的計劃。」
「計劃?」
「麻煩送我去管家。」
「去管家?現在?」
「對。」
「好像很嚴重。」雷焰看情況不對,便問:「難道你發現了什麼?」
「發現了老太婆的計謀。」她一臉誠懇地請求他,「我可能需要你和唐皓民幫我的忙。」
「你說,做得到我會幫到底。」
呂英華平靜的告知,「可能得要和老太婆作對,你會不會怕?」
「怕倒不至於,只是……」
「不好意思得罪老人家?」
「嗯。」
「她哪裡是老人家,根本就是變態老太婆,」呂英華終於受不了地怒吼,「她故意把我調去日本學禮儀,然後從那裡找個名門閨秀來和管仲倫相親,你知道這件事嗎?」
雷焰感到訝異極了,「真有這種事情?」
「我親耳聽來的消息。」
「好。」雷焰點頭應允,「如果真是那樣,我一定會拉唐皓民一起當你的後盾。」
「可是這樣可能會得罪老太婆喔。」她不忘提醒他。
「安啦,如果只是永旭可能會兩敗俱傷,可是多了唐氏集團,恐怕怕的人會是老太婆了。」
呂英華聽得非常感動,撲上前,給了他一個擁抱,「謝謝你。」
雷焰尷尬地拉開她說:「拜託,雖然我們都覺得這樣的感激擁抱沒啥,可是要是被管仲倫看見,我會被他給殺了的。」
「那時候我會阻止。」
「男人的嫉妒心是很可怕的,所以能避免就避免吧。」
「是避賺吧?」呂英華笑著反問。
「隨便啦,知道就好。」
「那麼我可要開始反擊了喔。」
「隨時等候差遣。」雷焰決定挺她到底,因為他覺得管吳菊這次真的做得太過火了。
* * *
管仲倫才抵達餐廳,看到一群人圍繞著餐桌,他就知道自己被算計了,這根本不是什麼家族聚餐,而是奶奶安排的相親宴,他氣得當場想要掉頭走人。
「管仲倫,你今天要是走出那道門,就別想再見到呂英華。」管吳菊冷冷地威脅他。
他無可奈何,只好留下。
「但是他不能見我,我可以來見他啊。」
誰也沒有料到呂英華會出現,尤其是管吳菊,她現在最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呂英華,因為她的存在會破壞她的計劃。
「你不是該在日本?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如果在日本,怎麼有法子阻止您的陰謀呢?」呂英華笑臉以對,如此看來,倒像她已經勝券在握了。
「你那是什麼態度?」管吳菊氣壞地吼她。
「我原本想很尊敬您的,但是您的所作所為太讓人心寒了,我不會讓您心想事成。」呂英華筆直走向管仲倫身邊,笑著對他身旁看起來溫柔婉約的鈴木紫織說:「很抱歉讓你白跑一趟,我手上戴著的是他替我挑選的訂婚戒,我們的兒子已經五歲半了。」
鈴木紫織看起來溫柔,但卻是訓練有素的厲害女人,她大老遠從日本而來,當然是誓在必得。
「那些事情管奶奶都告訴過我了,但是我以為,訂婚並不是結婚,況且,結婚都可以離婚了,訂婚不算什麼,我們鈴木家可以補償你的損失,你可以開個價。」
這個女人頭殼怎麼和老太婆那麼相似咧?
呂英華搖頭歎氣地道:「我真的很同情你們,更懷疑你們到底明不明白這世界上還有金錢買不到的東西呢?」
管仲倫起身,拉著呂英華說:「別和她們說那麼多,只是浪費口舌罷了。」
「仲倫,你要是跟她走了,就不要怪奶奶不顧及親情。」
「耶,我正要說,您不要欺人太甚,否則就不要怪我手段下流。」呂英華笑得詭譎。
別說管吳菊和鈴木紫織看起來有些膽戰,連管仲倫都覺得寒毛豎立了起來。
他最瞭解她的,除非她心腸放軟,否則是軟硬皆不吃。
「沒錯,我們是同一條陣線的。」管仲倫也揚言威脅起來,「如果奶奶執意要把事情做絕,那麼我只好和管家脫離關係。」
管吳菊不認為他能夠舍下繼承管家的大筆財富,更不可能捨得放下未來的大好江山,「你別傻了,我不認為你會為了個女人放棄你的未來。」
「未來?」呂英華冷哼著氣重複:「有能力不怕沒未來,倒是我要提醒您,您已經年邁,能和我們斗多久呢?」「你……」管吳菊最恨人家說她老,呂英華的一番話氣得她險些昏厥過去。
「對不起喔,我這人心直口快,不太會說好聽的話,但是,您一再的苦苦相逼,那我也只好得罪了。」
「夠了!既然你們選擇一無所有,那我就成全你們。」
戰爭終於引爆,管吳菊認定自己是最大贏家,但是呂英華卻另有底牌,所以,鹿死誰手還有得瞧哩!
* * *
離開餐廳,管仲倫終於提出自己心中的疑問。「你知道自己剛做了什麼嗎?」
「我當然明白。」
管仲倫不以為然地搖頭,「我不認為你知道,得罪了我奶奶,不僅你我會不得安寧,恐怕還會牽連到你們一家,我覺得有點對不起你父母。」
「怎麼?你是對我沒信心,還是不信我的能力能夠贏你奶奶?」呂英華假意不滿地質問。
對她,他當然信心十足,但是管家可是世界排行有名的富豪,光是錢就可以砸死人,和管家鬥,就好像拿著雞蛋去丟石頭,穩輸沒贏的份。
「如果你後悔了,要回去也可以。」
「我不知道後悔兩個字怎麼寫,尤其是為了你,即使一無所有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我擔心的是你。」
兩人情意深濃,看得一旁的雷焰和唐皓民羨慕得要命。
「好了啦,要卿卿我我麻煩請回家之後再開始,我們還有其他事情待解決呢。」雷焰一邊揶揄一邊向呂英華報告,「我已經和日日刊的社長談妥了。」
唐皓民則說:「我和各大新聞媒體、報業,還有雜誌社也談成了。」
「那就太好了。」
管仲倫聽得一頭霧水,忙問:「你們到底在說什麼,為什麼我完全聽不懂?找日日刊做什麼?那不是八卦傳媒嗎?」
「你們在裡面不是和老奶奶宣戰了嗎?」
「是啊。」
「既然宣戰了,就要全力反擊嘍,難不成你想靜靜的讓你奶奶把你們炮轟成灰?」雷焰問。
管仲倫搖頭說:「我當然不會讓我奶奶有機會傷害我身邊的人。」
「那就對了。」
「那和日日刊到底有什麼關係?」他還是不懂。
呂英華笑說:「還是我來解釋吧。」
「那就交給你了,這裡沒我們的事情了。」唐皓民扯著還打算湊熱鬧的雷焰離開現場。
「我等你說明,老婆。」
「ㄟ,我還沒過門喔,」呂英華斜睨著他笑道。
「那我給那個鈴木什麼的一個機會好了……」
她一把扯住他,大喝,「你敢!」
「不敢,我最膽小了,所以你不要說不嫁給我啦!」
她瞪了他一眼,喔道:「別鬧了,你到底要不要聽正事?」
「當然要。」管仲倫正經八百地點頭。
「你奶奶最愛面子對不對?」
「對啊。」
「那我就拿她最愛的面子當靶子。」
「日日刊?」他有些明白了。
她點頭,「好聰明喔,不愧是我選的老公。」
「呵,這回是你自己承認的喔,不能反悔了。」他一把摟住她的腰,興奮地親了她一記。
她心底雖樂,但還是推開他笑罵,「你不要鬧了,這裡又不是家裡。」
「哪裡都一樣。」管仲倫一改剛才的孩子氣,霸道地說:「誰敢管我和我老婆親熱,我就和他翻臉。」
「只怕到時候你會先被以妨害風化罪名關起來。」
他朗聲笑說:「不好意思喔,接吻不犯法。」
他總是有理,呂英華說不過他,又白了他一記,「也許我真的該重新好好的考慮……」
「啥也不必考慮了,我們現在就去見日日刊的記者。」
管家的二少東其實是個雙面人,還當起一個女人的情夫,這可是八卦新聞最愛,而他們有絕對的把握可以讓管吳菊低頭妥協。
「要鬥就來嘛,壹週刊不夠看的,每天給她醜聞加醜聞,我照三餐攻得她疲勞轟炸,就不信會輸給她。」
要鬥,來吧,她可是誰也不會怕的。
* * *
才一天而已,管吳菊就派人找上了呂英華。
代表律師公式化地說:「管老夫人要我代表她向呂小姐詢問,到底要多少,你才願意放過管家大小一馬。」「喝!老奶奶還是沒有搞清楚狀況,是她為難我們,不是我去為難她,請你回去告訴她,這事情我幫不上忙,還有,不要再對我說錢的事情,否則我會讓事情變得更加複雜。」
啥都沒得說了,律師也看得出來,這情況絕對是管吳菊輸,因為呂英華有雷、唐兩家當後盾,還因為日日刊八卦新聞招來許多為她支持打氣的民眾,要是不妥協,那麼管家的事業恐怕也要宣告完蛋了。
「清楚了嗎?」
「是的,我會回去轉告管老夫人。」
「麻煩你要說得清楚一點,她老人家年紀大了,有些思想轉不過來,但是我相信王律師你是理性的人。」
「是,我會勸勸老夫人,要她不要意氣用事。」
識時務者為俊傑,現在很明顯的是管仲倫和呂英華佔了上風,有了雷、唐兩家的集團當後盾,加上管仲倫本身從他祖父那兒繼承來的股份,就算管老夫人再有能耐,也是雙手難敵眾拳。
不過因為她畢竟是奶奶,管仲倫不方便出面與之為敵,只是照實地向記者回答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其餘的,他全權交給呂英華去打理,自己則是專心的和兒子培養感情,還有繼續悠哉地當他的知名牙醫。
只是名聲滿天下,每天他的牙醫診所總是擠滿了想一睹他廬山真面目的人潮,當然又是女人居多。
呂英華和律師談判之後就轉過來接呂續仲,正巧看到一個美女在對管仲倫糾纏不休。
「老公,你很不安分喔,我才不在一下下,你就和美女打情罵俏,這樣我很沒有安全感,」跟著,她又歎氣又埋怨,「看來我也去招蜂引蝶好了,以我的條件,應該不難找到好男人。」
別說笑了,他是她專屬的情夫,那麼她自然就是他專屬的情婦,他可不打算讓她有機會去勾引男人。
他當著女病人的面摟住她的腰,笑說:「你有我就夠了,我會對你負所有的責任的。」
美女病人知道自己無望,只好摸著鼻子打退堂鼓。
「我聽雷焰說奶奶派律師找你談判,怎麼樣?」
「她還是想用錢打發我。」
「你怎麼選擇呢?」
呂英華壞心地說:「本來我是想要選擇錢的,因為比較管用嘛,不像某人,總是趁著我不在就和女人打情罵俏,你的黑框眼鏡呢?」
「在這兒呢。」管仲倫馬上從口袋中拿出眼鏡戴上,「這樣你應該可以放心了吧?」
「要能放心就好了。」挑了個各方面條件都是一流的男人當老公,她怎麼可能會放心得下。
「安啦,六年都變不了節了,再也沒有什麼能夠改變我對你的愛。」
「惡……」
「喂,你很過分喔,要懲罰!」一記親吻可不夠,他總是需索得更多。
有個嗆媽和一個風騷老爸,呂續仲可說是青出於藍,小小年紀就把整個診所的病人還有護士收伏得妥妥當當,當他看見剛剛對自己老爸猛拋媚眼的美女一臉失望地走出診療室,就說:「不要失望喔,還有我喔,等你把自己的牙齒照顧好了,再來找我吧。」
呂英華突然從他後頭捏住他的小耳朵,「你好的不學,卻給我學你老爸那風騷樣,跟我回家。」
「不要啦,我要幫老爸看病人。」
「你少窮攪和了,要看病人,等你當醫生之後再說吧,至於現在……」她略一頓,接口又說:「跟我回家去煮飯。」
老媽下令,呂續仲不敢再有怨言。
「老爸!」
管仲倫探頭出來問:「什麼事啊?」
「要記得回家吃晚飯啊!」要不然他就慘了,自己小小的胃還得要代替他老爸硬ㄍ抹澹太可憐了。
「我知道,記得把雞腿留給我。」
「再說再研究啦!」呂續仲敷衍了事地說。
雞腿,甭想了,那可是他的最愛ㄋㄟ,就算是老爸,也是沒得商量的。
* * *
老少鬥法,老的輸得很慘,自以為是的管吳菊以為以她和雷、唐兩家的交情,他們斷然不可能幫助呂英華那無名無地位的小女人。
但她真的錯得離譜了。
所有人都幫呂英華,雷焰的父親說:「我已經不管事情了,現在是年輕人的天下,還是看開點,早點享福吧。」
「老夫人,兒孫自有兒孫福,您要他們照您的方法過日子可能困難點,倒是時代在變,我們不能老是故步自封,要跟上潮流。」唐皓民的父親也勸管吳菊。
最後管吳菊只得暫時退讓,並派了管柏仲當起和事佬。
「大哥今天代替奶奶來的?」管仲倫知道他大哥其實很為難,要幫他也不是,不幫他也不對,幫了傷奶奶,不幫傷兄弟,不管怎麼做,都是裡外不是人。
所以,他可一點都不怪他大哥。
「大哥直截了當的說無妨,我們有夠強的心臟可以接受任何的打擊。」呂英華的看法和管仲倫是一致的,她不會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她有意見的是老夫人,而管家其他人對她的好,她都一一記在心裡頭了。
管柏仲相當疼愛呂續仲,把他當成自己的兒子般看待,管家父母更是把呂續仲當成了寶,每天總要一通電話才能安心睡覺。
當然一切都是瞞著老奶奶進行的。
「好了,你們可要好好聽清楚了喔。」管柏仲一臉肅穆地交代。
「嗯。」兩人同時點頭,準備好要一起面對現實。
「奶奶妥協了。」
「嗯?」兩人一臉木然,誰也聽不懂那句話的意思。
管柏仲再度重申,「奶奶已經同意讓你們結婚了。」
兩人依然愣愣的沒有回應。
「怎麼,很意外奶奶那麼快就投降?」
「的確是不怎麼信。」管仲倫點頭。
「我也不怎麼信,但是奶奶找過唐、雷兩家的世伯,他們已經擺明了不管事,而雷焰和皓民又都倒向你們,奶奶不妥協也不成。」
「她老人家要真能瞭解就好了。」
「你還擔心什麼呢?」管柏仲不明就裡地問。「能夠得到奶奶的應允,不必再有爭執不是很好?」
「那是當然的,可是我總覺得事情落幕得太簡單了,一點都不像奶奶的個性,她是個就算是輸也不會肯承認自己失敗的人。」管仲倫分析道。
「也許你是對的。」管柏仲點頭同意他的看法。
「你是不是還有什麼隱瞞著我?」
「嗯,事實上奶奶還有個要求……」管柏仲不太好意思開口。
「什麼要求?」
呂英華不怎麼開心地說:「輸的人還提條件,真是輸不起的老奶奶。」
「沒錯,奶奶年紀大了,個性多少會有點像小孩。」管柏仲不好意思地點頭承認。
「好吧,說吧。」管仲倫說。「反正正面衝突我們都做過了,沒有什麼好怕的了。」
「嗯,我贊成仲倫的話,大哥就說吧。」
杵了好久,管柏仲才拿出自己帶來的一個牛皮紙袋。
「什麼?」
「奶奶說,如果你們真的不想看到她有個不測,又希望得到她誠心的祝福,那就一起去印度經營這家即將倒閉的公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