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驚喜」還沒結束。
才經過大廳,便驚愕地望著從大廳衝出來擋住她去路的人,對釋巧巧來說,這才是最大的驚喜吧!
佟羿樺迅速的擋在她身前,一把利劍也已出鞘,架在來人的頸上。
「你是誰?!」他質問眼前的中年男子。
「巧巧!」釋東華面露恐懼,朝著釋巧巧大喊。
「佟護衛,他是我爹。」釋巧巧抓住佟羿樺的手肘,示意他把劍收起來。
佟羿樺訝異的收劍入鞘,是夫人的爹?
來回望了他們一眼,既是爹親,為什麼夫人見到他卻臉色發白?
「爹,到廳裡坐,有什麼事到裡面再談,好不好?」釋巧巧低聲道,戰戰兢兢的將釋東華請進大廳。
佟羿樺不放心的跟著走進去,不料她卻擋住他。
「佟護衛,麻煩你先下去,好嗎?」她不好意思地說,她不想一定會有的難堪畫面讓人看見。
佟羿樺掃了釋東華一眼,默默的退了下去,堡主正在接見邢堡主,想必邢堡主真有重要的事情要談,那……
回頭望了大廳一眼,釋巧巧朝他微一苦笑,將門給關上。
他該去打擾堡主嗎?
門裡,釋巧巧畏怯地看了一眼充滿怒氣的爹。
「爹,你怎麼會到這裡來?」她囁嚅地問。
「哼!你還有臉問?!」釋東華怒哼,一把扯過她,「你這個死丫頭,是不是打算放我們兩老不管了,嘎?!」
「爹,我沒有啊!」她手肘一陣痛,忙喊。
「還說沒有。」一巴掌從頭心打下。「你自己說,你多久沒有回家了?」話剛落又是一掌。
「可是我都有把薪餉托人帶回家給你們啊!」
「那一點錢有什麼用,你知不知道爹好不容易又找到了幾個願意娶你的人,就等著你一放假回家讓他們看一看,結果大半年過去了,你竟然沒一次出現,你要我的臉往哪裡擱啊?你是存心讓我難看,跟我過不去是不是啊!」每說一句,他就一掌伺候在釋巧巧頭心、後腦。
釋巧巧一手被扯得差點脫了臼,可她還是不敢使力掙脫,怕不小心傷了他,不管怎麼說,他總還是她的爹。
「爹,我沒有啊!我這大半年都有工作要做,沒有休假。」自由的一手抱著頭,可仍被重重的打了好幾下,打得她眼冒金星,頭暈目眩。
「你騙誰啊你!你以為我是這麼好騙的嗎?」他又是一拳。「我警告你,死丫頭,這次這個人不准你再給我搞砸,我是鐵了心,已經收了人家五百兩的聘金,一定要把你給嫁出去,就算綁也要把你綁到陸員外的床上去。」
「什麼?!爹,你收了人家的聘金!」釋巧巧驚恐的大喊,她已經和堡主成親了,怎麼可能再嫁給別人呢?啊!糟了,她根本還沒通知他們。
「對,我今天來就是要把你帶回去的。」
「可是我有工作啊!」
「你又沒有賣身,要走隨時可以走!死丫頭,別再找借口了。」
他用力一扯,喀的一聲,釋巧巧痛呼一聲,右手脫臼了。
「爹……我的手……」她痛苦的低喃,可釋東華根本不理會她。
「死丫頭,今天你不和我回去的話,我就打斷你的腿!誰敢攔我,我就讓他好看。」
「我倒要看看,你要怎麼讓我好看。」
仇令剛推開門,挺拔的身軀站在門口,週身散發出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陰森氣息,冷凝的眼神一見著釋巧巧被拉扯得已經變形的右手,倏地變得暴戾,臉色陰沉到極點的緩緩掃向第一眼就被他的氣勢給嚇傻了的釋東華。
「堡主?!」釋巧巧驚喊,一時忘了答應要改口。他不是和邢堡主……看見門外的佟羿樺,她瞬間理解,原來是他去求救的。
仇令剛身形一閃,他們根本來不及眨眼,他便倏地出現在他們眼前,抬手一攫,釋東華慘叫一聲,便鬆開了拉住釋巧巧的手,痛苦的抱著自己的手退了好幾步,驚恐的瞪著仇令剛。
仇令剛根本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低頭審視釋巧巧的手,發現已經脫臼了。
殘佞的眼神倏地射向釋東華,釋東華恐懼的驚叫一聲,躲到柱子後頭。
「我沒事。」釋巧巧連忙說。
仇令剛瞪向她,都脫臼了還說沒事!這個笨女人!
「忍一忍。」他寒聲道,抓握住她的手一推,她尖叫一聲,痛得差點暈去,不過脫臼的關節已經回到原位。「動一動。」
她聽話的動一動手,咦?
「還痛嗎?」
「不痛了。」她感激地說。「你不是和邢堡主商討事情嗎?怎麼會過來的?」
仇令剛冷冷的掃了釋東華一眼。「我答應過你不讓你單獨面對他們。」
釋巧巧一楞,原來他都記得!
「他是我爹,請不要太為難他,好嗎?」
「他該死!」他殘酷地說。
「不可以。」她揪住他的衣襟,「如果……如果你有一點點喜歡我,就放過我爹。」
他瞪著她好一會兒,冷哼一聲,「你開始懂得利用自己的優勢了。」
哦,什麼意思?
「還不滾!」他冰冷的視線射向釋東華,沉聲吼。
釋東華腿一軟,可是卻仍不甘心。「我……我是她爹,我要帶她回去,她……」
仇令剛冷凝的目光緩緩在他臉上梭巡,倏地讓他噤了聲。
「我爹他……收了陸員外五百兩聘金……」
「羿樺,把他丟出去,連同五百兩銀子。」
「是,堡主。」佟羿樺樂於從命,進來揪著釋東華就走。
「爹,我會找時間回去的……」釋巧巧跟了過去。
「我不准你再回去了。」仇令剛將她扯了回來。
頭一暈,她呻吟一聲靠近他的懷裡。
「怎麼了?!」他急問。
「沒什麼,只是有點頭暈。」不敢跟他說是被爹揍的,否則怕他會衝出去殺了爹。
他二話不說的將她抱起,往水雲榭走去。
「堡主,你還有客人……」
「不重要。」他冷聲打斷她。
「可是這樣不太好吧?人家大老遠的趕過來,事情肯定很重要……」
「沒有什麼事比你重要。」他寒聲道。
她聞言一窒,隨即漾出一抹笑,滿足的靠向他的胸膛。
「堡主,你這樣會寵壞我的。」
「我想看你被寵壞的樣子,不過……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要改口?」
「啊!我一時忘了。」
「從現在開始,你最好記住。」
「對了,還有一件事,我好像忘了讓人通知我爹娘我們成親的事……」
「你這個……」難怪。「算了,我會讓人去告訴他們的。」
「謝謝你來,令剛。」第一次,她喚他的名。
仇令剛一頓,深深的凝視著她,然後低下頭吻住她,良久,才低聲道:「不客氣,夫人,為夫隨時為你效勞。」
「實園」是仇家堡僕人們所居住的地方,園內,以一人造溪流分為三部,分別為單身男僕居住的「崇實院」,單身女僕居住的「知實院」,以及有家眷同住的「行實院」。
趁著兩位堡主埋頭商討不明事宜分不開身之際,釋巧巧偷偷的溜出水雲榭,來到實園。
自己原先住的寢房已經有人搬進去住了,也就是說她在實園已沒有容身之地,連原本和她同寢室的三個女僕一看見她,也都撇開臉垂著頭離去,她納悶不解之餘,只好晃到行實院葦秋玲住的小屋子。
「她們是在嫉妒你。」
葦秋玲倒了一杯茶給她,然後抱著兒子在她對面坐下。今天她剛好休假,本想帶著兒子到街上買點兒東西,誰料飛上枝頭的巧巧竟會出現在實園裡。
「嫉妒我?」釋巧巧一楞,黯然的垂下頭。
她見狀,輕聲一歎。「怎不嫉妒?本是同樣身份、同樣階級,結果呢?你成為堡主夫人了,別說平起平坐,連抬眼兒多瞧你一眼都不行了。」
「可我一樣是巧巧,並沒有變啊!」
「你人是沒變,可身份變了、稱謂變了,地位也不同了。」
「那……那我回來當丫頭,住實園。」
「巧巧,別說這種讓人氣咽的話兒。」葦秋玲輕喝。
她委屈道:「我沒有啊,我說的是真的,我……」
「巧巧,秋玲姊瞭解你,所以不會把你這話兒當一回事,可若你說給別人聽,人家會當你是存心嘔人,知道堡主疼你,拿喬了,盡說些讓人心兒發酸的話惱人。」
「嘎?!」釋巧巧錯愕,怎麼會這樣呢?
「其實,那些人也不全是嫉妒你,她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跟你相處,明明就是工作在一起、睡覺在一起的姊妹,平時傻不楞登的還需要她們關照著,免得你被其它凶悍的丫頭給欺負了還不知道吭聲,可莫名其妙的,變成了高高在上的堡主夫人,她們也是無所適從,不知道該如何適應這種巨大的改變哪!」
「可……人家依然是那個傻不楞登的傻巧巧啊!」她無奈極了。
「傻瓜,給她們一點時間,會適應的。」葦秋玲輕笑,知道巧巧不是傻,她只是不想爭,因為她天生力大,怕不小心傷了人,才會不爭不吵的任人使喚,久而久之,不知情的人就認為她傻了。
「真的嗎?」
「娘,人家要餳餳……餳餳啦!」葦秋玲腿上的男孩兒終於按捺不住的吵了起來。
「小平兒乖,娘跟巧姨說話,等一下再去買餳餳,乖,別吵了。」
「不要不要,小平兒要-腸,要餳餳,要餳餳!」
「小平兒不乖,娘要生氣嘍!」她警告道。
「哇!娘騙人,娘說要買餳餳,娘騙人!小平兒討厭娘!討厭!討厭!」
「小平兒!」葦秋玲無奈的喊。
「秋玲姊,我先回去好了,我不知道你們要上街,對不起。」釋巧巧不好意思的起身準備離去。
「巧巧,你又要回湖園嗎?」葦秋玲抱著兒子忙著跟出來。
她在門口停下,「是啊,令剛說堡裡現在閒雜人太多,要我留在湖園裡別隨便出來。」
「堡主真的很疼你,是不?」葦秋玲輕問。
「是啊!他很疼我。」她漾著幸福的笑。只是有點寂寞,在他忙著的時候。
「這樣好了,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上街?整天關在湖園裡不悶嗎?」
釋巧巧猶豫著。
「哦?是不是不太方便嗎?」葦秋玲察言觀色。
「不是的,秋玲姊。」她連忙搖頭。
「沒關係,巧巧,如果為難的話就當我沒提。」
「沒有沒有,我想跟你們一起去,只是要等我一下,我回去拿個東西。」
「好,那半個時辰後在大門口見,我和小平兒等你。」
她不想再失去秋玲姊這僅剩的朋友了!
匆匆的回到水雲榭,仇令剛還沒回來,肯定還在和那邢堡主周旋吧!
她只知道他們討論的事情與武林大會有關,其它的一概不知,不過她猜想,令剛可能也在考慮要不要參加吧!否則他早就像過去一樣斷然拒絕,然後將邢堡父女倆掃地出門。
算了!令剛什麼都不告訴她,就代表她根本無權過問。
拿了一些銀兩,她轉身離開水雲榭,才剛踏出湖園,便碰上了佟羿樺。
「夫人,你要上哪兒去?」他疑問。
「呀?佟護衛,你回來了?!那堡主……」也回來了。
朝他身後望去,就見到距離大約二十來步,身後還跟著邢小鳳的仇令剛。
「你要出去?」仇令剛走上前,垂頭冷淡地望著她。
「哦,我想上街買些東西,可以嗎?」釋巧巧試著不去看他身邊的邢小鳳,可心裡卻冒出了許多問題,譬如,她為什麼會在這裡?她為什麼會和他在一起?他看起來像是要帶她進湖園?他為什麼沒有像以前一樣對她視而不見離她遠遠的?
「自己一個?」他蹙眉。
「不是,秋玲姊和小平兒也一起。」
「他們是誰?」
佟羿樺立即低聲說明那兩人的身份,邢小鳳也聽到了。
「仇堡主,原來你的夫人是個丫鬟出身啊!」邢小鳳驚呼,恍然大悟般的點頭。「難怪仇堡主一直不敢介紹她跟大家見面,原來是怕丟臉。」
釋巧巧臉色有絲蒼白,看到邢小鳳鄙夷的表情,她難堪的低下頭。
仇令剛臉色一沉,凍人的視線瞪向邢小鳳。「你還在?」
邢小鳳一楞,「我不是說了,我要來參觀湖園嗎?!」他竟然一副忘了她存在的樣子,存心讓她難堪。
「我也說了,湖園不是讓人參觀的地方,『閒雜人等』是不准進入的。邢姑娘,再過去就不是你可以踏進的地方了。」
「仇堡主,別忘了,我可是仇家堡的客人。」邢小鳳惱怒的說,竟然說她是閒雜人等?!
「邢姑娘,別忘了,我可是仇家堡的主人。」仇令剛冷酷的瞪著她。
「可是你欠我一個夫婿,難道不應該賠我嗎?」她刁蠻地說。
「我不記得何時欠你那種東西了。」他冷哼。
「誰叫你不娶我,那就要賠我一個夫婿啊!」她雙手-腰,刁蠻兼耍賴。
「羿樺,把她丟出去!」懶得和這番女廢話,仇令剛直接命令。
「是,堡主。」
「你敢動我一下,我就叫你娶我!」邢小鳳朝佟羿樺怒喊,她特討厭這個武功比她高,對主人唯命是從,然後對她不假辭色的死護衛!
佟羿樺一楞,為難的望向仇令剛。
「堡主,屬下可不可以抗命?」
「你說呢?」仇令剛冷哼,這邢小鳳,刁蠻任性到根本不怕他的冷臉,不知道是任性到不知道害怕,還是仗著邢堡主也在,認為他不敢對她怎樣,若真如此,她可會非常意外,當真惹火他,就算她老子是皇帝,他也不看在眼裡。
「屬下實在不想娶她耶!」佟羿樺歎息。
「佟羿樺,你不要太過分了,本姑娘要嫁給你,可是你的福氣,你不想娶,我就想嫁嗎?我堂堂邢堡的千金可不是你這種癩蛤蟆配得上的。」真是氣死人了。
「是是是,小人的確不敢高攀邢千金,惶恐哪!」佟羿樺嘲弄。
「你!你這個死護衛,死腦筋、死脾氣、死硬嘴,你……你氣死人了!」邢小鳳氣得跳腳。
「你們的恩怨自己解決。」仇令剛冷淡的說,牽著釋巧巧的手,沒有走進湖園,反而往外走。
「令剛,你要去哪?」釋巧巧低聲問,還不時的回頭望那兩個像鬥雞似的人。
「你不是要和葦秋玲上街?」
「是啊。」
「我跟你一起去。」
「咦?可你沒事嗎?」回頭望了一眼仍在對峙的兩人,他剛剛不是要帶邢小鳳進湖園嗎?
「今天沒事了。」
「哦,那邢姑娘……你剛剛不是要帶邢姑娘進湖園嗎?」
斜睨她一眼,「我剛剛不是說了,湖園不准她進嗎?」那邢小鳳雖然刁蠻任性得讓人受不了,可還算是個直率的人,心裡想什麼,表現出來的就是什麼,這種人反而較毋需提防,反倒是那個任純純……
「可是你們都一起到湖園口了……」
「之前不理會她,是因為只要不是禁地,她可以隨意走動,再加上我根本不想跟她廢話,所以就沒有開口叫她不准跟著我。」
哦?就這樣?
「還有問題嗎?」仇令剛問。
「沒有了。」釋巧巧搖頭,這才發現他正在對她解釋耶!
「那你還在意她剛剛說的話嗎?」他停下腳步,抬起她的下巴直視著她。
「是有點在意,只是不是你想的那種在意。我只是突然有點感歎,我到底是誰了。」
「什麼意思?」他蹙眉。
「我本來是個丫鬟,結果莫名其妙得到堡主青睞,成為大家眼中的幸運兒,可是一些朋友不見了,原本的世界容不下我,剛剛邢姑娘那句話又讓我發現,在你的世界,我也是不該存在的,我已經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了。」
「笨蛋!」仇令剛寒惻惻地瞪著她。「你想那麼多做什麼?你就是『釋巧巧』,不管是丫頭,還是堡主夫人,你只要記住自己只是巧巧,做好自己,這樣就夠了。」
不管是丫頭,還是堡主夫人……她就只是釋巧巧?
整個心豁然開朗,她高興的跳起來圈住他的頸子,「謝謝你。」
仇令剛抱住她,微微笑了。
他這笑容可嚇壞了一旁灑掃的僕人們,因為這是他們第一次見到堡主的笑容。
等在大門的葦秋玲牽著小平兒的手,欣慰的望著這「嚇人」的一幕,然後她看見躲在樹後的任純純一臉的陰狠、嫉恨,心下一驚,忍不住握緊拳。
「娘,痛痛!」小平兒吃痛大喊,吸引了釋巧巧他們的注意。
「秋玲姊、小平兒!」釋巧巧朝他們揮手,拉著仇令剛來到他們面前。
葦秋玲朝那樹後瞄去,已不見任純純的蹤影了,心下忐忑,擔心她可能會對巧巧不利。
「秋玲姊?」釋巧巧疑惑的喚。
她回過神來,一看見仇令剛,立即驚慌的垂下頭。「見過堡主。」
「嗯。」仇令剛淡應。
「秋玲姊,不要怕啦!堡主是個好人,他只是長得比較恐怖一點罷了。」釋巧巧笑著。
他瞪她一眼,他長得恐怖?
「巧巧!」葦秋玲低斥,卻惹來仇令剛一記冷眼,嚇得連忙又垂下頭。
「秋玲姊,堡主要陪我們逛街喔!這是不是很棒,有人會付帳,咱們就可以愛買什麼就買什麼了。」
是喔!葦秋玲一個頭兩個大,不知該做何反應。倒是小平兒天真,歡呼一聲。
「巧姨、巧姨,小平兒要餳餳,要糖葫蘆,還要放紙鳶,小平兒要小馬馬,還要小車車,小平兒還要……」
「好好好,只要你喜歡,堡主都買給你。」釋巧巧上前牽著小平兒,兩人率先往外走,高興的宛如兩個小孩子般,將葦秋玲和仇令剛給拋在身後了。
葦秋玲望著他們,搖了搖頭,不經意的偏頭望了仇令剛一眼,看見他表情溫和,用著專注的眼神望著前方的人影,她緩緩的笑了:心下對他的畏懼竟然減輕了。
「堡主很疼愛巧巧。」她微笑道。
仇令剛瞥了她一眼,又將視線轉回釋巧巧身上,沒有回答。
她當他是默認。
「那麼奴婢可以認為,堡主一定會保護巧巧,對吧?」
他眼一瞇。「什麼意思?」
「方纔奴婢看見了任姑娘。」她將自個的顧慮說了出來。
他臉色深沉,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冷冷的開口,「你平時的工作是什麼?」
幹麼突然間到她的工作?「奴婢在洗衣房工作。」
「孩子呢?」
「他會乖乖的在洗衣房外的小院子玩耍。」
「巧巧很怕寂寞,尤其自己一人在湖園的時候。」他突然說。
她一楞,堡主的話題轉得還挺快的。
「她一覺得寂寞、無聊,就會想往外跑。」他繼續道。
「的確。」葦秋玲點頭,可還是不懂堡主為什麼談到這個。
「雖然我會讓羿樺守著,可目前羿樺還要應付邢小鳳,總是會有分身乏術的時候。」
「邢姑娘的確很難應付,真是難為佟護衛了。」她真誠地獻上萬分憐憫,可是堡主到底想要說什麼啊?
「我也不能讓護衛守在湖園門口,巧巧嘴上不說,可心裡會覺得自己被軟禁了。」
「是有這種可能。」
「到時候巧巧如果往外跑,又是自己一個人的話,危險性就更高了。」
「沒錯。」奇怪了,堡主是這麼多話的人嗎?
「如果能讓她不無聊,她就會乖乖待在湖園裡,對吧!」
葦秋玲點頭。
「那……如果我重新分派你的工作,讓你進湖園陪伴她,你的兒子也一起帶進去,你願意嗎?」
她訝異的望向他,終於說到重點了,而且還是讓她錯愕到極點的重點。
「堡主,秋玲姊,你們在幹什麼呀?快一點啊!」釋巧巧發現他們落後了,便停下腳步朝他們喊。
「娘,快點快點!」小平兒也跟著喊。
「來了!」葦秋玲笑著喊回去,然後望向仇令剛。「我非常樂意,堡主。」這種好事,不答應的是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