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才剛清醒過來,眼睛都還來不及睜開,畢天曦便感覺一陣痛在腦袋肆虐,讓他忍不住低低的呻吟一聲。
緊接著,他立即感覺到有人快速的接近他。
「是我,天曦,別攻擊我。」喬爾似乎察覺到他緊繃的肢體動作,立即出聲表明身份,因為就算是受傷中的畢天曦,他拳腳的威力也不容小覷。
緊繃的情緒逐漸鬆懈下來,畢天曦緩緩的睜開翡翠般的綠眸。
「喬爾?」他因自己沙啞難聽的嗓音而蹙眉。
「當然是我,除了我,還會有誰有能力追蹤你?」喬爾在床沿坐下,遞了一杯溫熱的開水給他。「真是的,在衛星監視器上突然看見你的訊號,真是把我給嚇死了,幸好我人也在英國,否則看你怎麼死喔!」
他忍著頭上的痛,喝下那杯水,將空杯還給他,望了望四周,一成不變的裝潢設備,立刻知道這裡是喬爾的某個「基地」。
「如果不是知道你也在附近,我幹麼把『追蹤器』打開?」
「你又知道我在英國了?」奇怪,他又沒說,這傢伙怎麼會知道的?
「我在這裡,你當然也會在。」
「說得好像我是你的跟屁蟲似的。」喬爾可不滿了。
「你的確是,只要我的母親是畢寶琳。」他調侃道。
「你……」喬爾漲紅了臉。可惡,這傢伙什麼時候知道的?!
「你真奇怪,她已經是個老太婆了耶!」畢天曦斜睨著他,實在很難去想像有一天他可能得叫這個長他五歲的好友一聲繼父。不過這個可能性太小了一點,他那有張騙死人不償命的娃娃臉母親到目前為止並沒有將喬爾當成一個男人看待,在她眼裡,喬爾只是兒子的朋友,一個「孩子」罷了。當然,喬爾到目前為止,也還不敢透露一絲一毫的愛慕情愫。
「她才不是老太婆。」喬爾反駁。他知道她年齡大他許多,可是十五歲的差距無法阻止他愛上她。
「是,她不是老太婆,她只是你好朋友的母親。喬爾,你該不會真的想要我叫你一聲繼父吧?」
喬爾又漲紅了臉,「就算……就算我和琳琳真有結果,你也不用真的叫我繼父啊!當然啦,你如果堅持的話,我也不反對。」
「你少佔我便宜了!」畢天曦嗤笑,還琳琳咧,肉麻當有趣。
「我的事就別提了,你呢?還好吧?」喬爾擔心的問,如果畢天曦有個什麼意外的話,他可沒臉見琳琳了。
「我沒事……」突然想到那只不知死活的小花貓。「她呢?」
「她?誰?」喬爾挑眉。
「你找到我的時候,沒有看見一個東方女孩嗎?」他疑問,以她近乎愚蠢的固執,應該不會在他昏迷時反而離開了吧?
「我趕到的時候只看見『奄奄一息』的你,沒有發現什麼女孩,倒是有幾個流浪漢正伺機而動。」如果他再晚點到的話,找到的可能是一個被扒得光溜溜的畢天曦。
他蹙眉,難道她遇到什麼麻煩了?或者這一切根本就是他的幻覺?
「啊,對了,本來我想丟掉的,可是發現上頭還繡了兩個中文字,也許是你的某樣紀念品,所以就留下來了,上頭沾的血我已經叫人洗乾淨了。」喬爾突然想起,從一旁床頭櫃拿起一條手帕交給他。
畢天曦接過,這是那女孩綁在他額頭上的手帕!這下他能確定,那個女孩並不是他的幻覺了。
「怎麼?真的是某件紀念品嗎?」喬爾語帶調侃。
畢天曦沒有回他,打開手帕,看見手帕的角落繡著「沁伊」兩個中文字。
捏緊手中的手帕,他眼神銳利的瞪著喬爾。哈拉過了,也該談正事了。
「你老實說,這次的委託人是什麼身份?」
「哦,這個……對方說要絕對保密……」
「喬爾!」他沉聲冷喝。
「好好好,我說、我說,你別生氣。」舉起雙手討饒,他脆弱的心臟可承受不起這種恐怖的恫嚇。「是FBI啦!」
「Shit!」畢天曦聞言,脫口罵了一聲。「你明知道我不愛跟官方扯上關係,結果你竟然……」氣得說不下去,只能連連詛咒。
喬爾瑟縮了一下,「我只是認為這是小事一樁,沒什麼大不了的,任務看起來很簡單……」
「小事?!簡單?!」畢天曦揚高聲量,引發一陣頭痛,讓他忍不住又低咒了一聲。「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對不對?FBI說什麼,你就信了?你腦袋是退化了還是年紀大,老年癡呆了?你不知道那些傢伙最會睜著眼睛說瞎話嗎?用你的屁眼想也知道,如果只是小事一樁,他們需要花那麼多錢請我嗎?」
「對不起,是我疏忽了。」喬爾承認自己的錯誤,還因此讓好友差點送命,他罪不可恕。
他歎了口氣,「我看你是中我媽的毒太深了,一看見任務地點是英國,就迫不及待的傳給我,希望我接下,想要趁機見面,對吧!」
喬爾一臉愧疚,他的確是這樣想的,只是沒料到這次的案子竟然會讓天曦受傷。
「對不起。」不管理由是什麼,他都不應該讓私人的感情問題影響到工作。
「算了,這次的任務我還是會完成,不過酬勞加一倍。」
「一倍?!」啊咧!他竟然敢跟FBI坐地起價!喬爾傻眼了,他記得這次的酬勞是二十萬英鎊,加一倍不就四十萬?!
「哼,光是他們隱瞞了事情的危險性、燙手性和影響性,一倍還便宜他們了。」畢天曦冷哼。
「說到這個,天曦,你怎麼會受傷的?就算任務危險,可以你的能力不可能……」
畢天曦白了他一眼,「你對一個迷了路,哭得好可憐的七歲小女孩會有提防嗎?」
「嗄?」喬爾有些迷惑。「你的意思是對方利用七歲的小女孩為誘餌,然後偷襲你?」
他沒好氣的說:「我的意思是,動手的人就是那個小女孩。」
喬爾傻眼,錯愕的瞪著他,良久才終於恢復神智。
「你……你是說……對方的殺手是一個七歲小女孩?!」太可怕了,那到底是什麼組織啊?
「沒錯,完全感覺不到殺氣,前一秒還可憐得讓人忍不住掬一把同情之淚,下一秒就掏出一把袖珍型的手槍朝我開槍,若不是我反應快,子彈早就直接穿透腦袋,你現在找到的就是一具屍體了。」
「我的天啊!對方到底是哪一路的,怎麼會……」喬爾太過震驚了,在這行這麼混久,能讓他這般錯愕的事還真是不多。
「喬爾,不管對方是哪一路的,你只要知道一個原則,凡事若扯上FBI,準沒好事。」所以他向來不接官方的任務,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尤其如果這暗箭是由「自己人」所發,就更防不勝防了,而FBI就常幹這種事。
「是我不好,現在呢?」喬爾問。
畢天曦沉吟了一會兒,「你聽過X組織嗎?」
喬爾楞了楞。「你指的該不會是那個神秘的國際犯罪組織X吧?」
「沒錯,我指的就是它。根據我的調查,那個東西是X組織研發出來,後來因為不明原因,研發者帶著東西逃離X組織,目前X組織正全力追緝,想要將東西拿回。而FBI為了殲滅這個犯罪組織,也派出大批的探員臥底,還花大把的鈔票請人--譬如我來協助,想要早一步拿到東西,我想我一定是威脅到X組織,所以才會引來殺機。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把東西找到。」
「到底是什麼東西這麼搶手?」喬爾蹙眉。
畢天曦睨了他一眼,緩緩地開口,「一種無色無味的新型毒品,純度高,讓吸食者更容易上癮,且毒癮不容易根除,最近已成為毒品交易界炙手可熱的新寵--天堂。」
「天啊!竟然是天堂!」
「天堂的研發者帶著配方逃離組織,而FBI和X組織要的,就是天堂的配方,我費了一番工夫才查到其研發者姓桑田,X組織都稱他為桑田博士,可是卻找不到任何桑田博士的照片,現在X組織所擁有的優勢,在於他們知道桑田博士的長桐,至於其他的條件,雙方算是勢均力敵。」
喬爾忍不住低咒一聲,「Shit!一倍太少了,我要他們吐出十倍!」
「如果你行的話。」畢天曦翻身坐了起來,準備下床。
「喂!你給我等一等,你想幹什麼?」喬爾立即阻止他。
「我要離開。」他忍著痛,撐過一波暈眩,咬牙說道。
「你給我躺回去!」喬爾二話不說,用他熊一般壯碩的身體擋住他的不知死活。「派恩說,普通人受這種傷至少要臥床五天以上,至於你,他知道你不可能安份,但是拜託你,至少要躺個三天,否則會留下後遺症的,你也不想往後動不動就頭痛發暈,甚至有可能造成一些短暫的失憶、健忘等等的症狀,對吧?」
「派恩那個庸醫說的話你也當聖旨,他是故意要整我的。」
「不不不,派恩可是世界著名的腦科權威耶,所以我寧可信其有。雖然你只是插花性質,脾性又難搞得要命,高興才接案子,就算接了案子,一不高興還會坐地起價,甚至整得客戶叫苦連天、悔不當初,可是你仍然是我偵探社裡的一員大將,出不得差錯的。」
「喬爾。」他喚得不疾不徐,卻讓喬爾倒退了三大步。
「干……幹麼?」
「你這是在抱怨嗎?」微瞇著眼,畢天曦非常溫和地問。
「我哪是在抱怨,你別多心了。」喬爾趕緊說,呵呵的直傻笑,看能不能混過去。
「是嗎?」他聲音微微揚高。
「本來就是,天曦,你不用威脅我了,這次說什麼我也不會理會你的要脅,你都不知道你足足昏迷了三天耶!我甚至懷疑你是不是醒不過來,擔心如果你有三長兩短,我要怎麼向琳琳交代。」喬爾義正辭嚴的說。
「我昏迷三天了?」畢天曦挑眉。
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這種傷或許需要臥床三天,但是絕對不可能讓他昏迷這麼久,絕對是那個庸醫知道他不會安份的休息,硬是讓他昏了三天才醒。
「就是,現在你知道有多嚴重了吧!」喬爾猛點頭。
「既然我已經昏迷三天,也就是說依照派恩的意思,我已經躺在床上三天了,很好,我可以離開了。」
「嗄?」喬爾楞了楞,一時不知如何反駁。
畢天曦抬手掃開呆楞的大熊,忍著腦袋的刺痛,兀自下床慢慢走進盥洗室。
這筆「醫藥費」,他會慢慢跟他算的。
*** 雲台書屋獨家製作 *** bbscn ***
砰砰砰!
唐沁伊倏地睜開眼,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床頭櫃上的鬧鐘。凌晨三點?
「喵……」馬庫斯低低的叫了一聲,似乎也是被捶門聲吵醒的。
「馬庫斯,吵醒你啦!」她趴在床沿,溫柔的撫著窩在床下地毯上的貓。
馬庫斯跳上她的床,找了一個舒適的位置,蜷縮起來繼續睡覺。
她笑了笑,準備躺下繼續睡覺。
砰砰砰砰!
敲門聲更加急促的響起,聽起來好像是樓下傳來的,三更半夜的上門來,肯定有什麼緊急事件吧!
她蹙眉,安撫了一下馬庫斯,走下床。她該開門瞧瞧嗎?
正當她還在猶豫的時候,她聽到開門聲,然後是薇妮莎和某個女人的談話聲。她們說話的速度極快,又因為隔著門板和距離,她根本聽不清楚她們說了什麼,只感覺到那女客人似乎很驚慌,不時有拔尖的音調出現,而薇妮莎……
此刻她反而不確定那是不是薇妮莎的聲音了,因為這一個禮拜以來,她從沒聽過薇妮莎用這麼冷漠的聲音說話。
好一會兒,聲音消失了,唐沁伊不放心的打開房門,悄悄的下樓,沒有看到什麼訪客,只看見薇妮莎坐在沙發上,一旁,西歐保特躺在她大腿邊的沙發上,她一手拿著一杯褐色的液體,慢慢的喝著,一手輕輕的撫著貓,它瞇著眼,舒服的發出咕噥聲。
「安西雅?」薇妮莎發現她,有點訝異的挑眉,連西歐保特都抬起頭來。「糟糕,是電視聲把你給吵醒了,對嗎?」
「電視?」唐沁伊疑惑的望向電視,電視是關著的。
「對啊,我剛剛在看以前拍的電影,快結束的時候,西歐保特不小心按到音量鍵,聲音突然變大聲,連我都嚇了一跳呢。」薇妮莎微笑,拿起遙控器退出影帶,關掉錄放影機。
原來是電影?
「你以前拍過電影啊?」唐沁伊興奮的上前,在她身邊坐下。
「是啊,拍過幾部,不是什麼重要角色,後來因為一些個人因素就息影了。」薇妮莎拿起酒瓶。「要喝一杯嗎?」
她搖頭。「我不敢喝酒。」
「為什麼?」薇妮莎似乎頗為訝異。
「因為我只要一吃到沾有酒精的東西就會一直吐,還會過敏起疹子,所以我不敢喝。」唐沁伊可愛的吐吐舌,皺了皺鼻子。
「真可惜,你錯失了很多好東西呢。」薇妮莎惋惜的說,擱下酒杯,超身將酒放回酒櫃。「好晚了,你趕緊去睡吧,我也要去休息了。」她彎身招呼西歐保特進房,它立即跳下沙發,走進薇妮莎的房間。
唐沁伊本想向她借影片來看的,因為她很好奇,可是薇妮莎都這麼說了,她也不好意思再開口。
算了,她還要在這裡侍上一個月又三個禮拜呢,以後有得是時間,不急於一時。
「啊,對了,安西雅!」薇妮莎站在房門口,叫住正要上樓的唐沁伊。「你昨天不是把錢都搞丟了,準備找打工賺生活費嗎?」
「是啊,我打算明天下課後就去找。」
「你要不要乾脆幫我的忙,我算工資給你,好不好?」
「薇妮莎,你需要我做什麼直接說就行了,不用算工資啦!」她連忙搖手。
「不,我本來就打算找人的,既然你需要,也符合我『愛貓』的條件,正好。」
「愛貓?薇妮莎,你說的工作是什麼?」
「就是幫我照顧馬庫斯和西歐保特,我接下來的日子會很忙,沒時間照顧它們,你也知道照顧貓咪要注意很多事,尤其它們又都是長毛貓,光是梳毛就得花很多時間,更何況該注意的事情不只如此,與其找陌生人,不知道他們是不是真愛貓咪,會不會盡心照顧,不如拜託已經跟它們熟悉了的你更好,不是嗎?」
「我可以義務幫你……」
「不行,安西雅。」薇妮莎堅持地打斷她的話。「你需要打工的收入,而我需要你,我們是各取所需,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以後你下課之後就負責幫我照顧兩隻貓咪,這件事就這麼說定了。」誇張的打了個呵欠,薇妮莎道了聲晚安,不等她有任何反應,就把門關上了。
唐沁伊好感動,她知道薇妮莎是想幫她,所以才會這麼提議。她真的真的好感謝她,也深覺自己是多麼的幸運,遇到這麼好的人。
「安西雅!」隔壁房的洛莉打開門,輕聲的叫著她。
「洛莉。」唐沁伊立在她門口。「抱歉,把你吵醒了嗎?」她不好意思的說。
洛莉搖頭,臉色似乎有點蒼白。「沒有,其實我剛剛才回來。」比了比她臥房對外的窗戶。「從那裡爬進來的。」
「咦?可是你晚餐的時候不是說身體不舒服,要早點上床休息,叫我們不要打擾你……」
「拜託,那當然是騙人的,不這麼說,如果你們有人來找我,不就穿幫了?」
「喔!」唉!騙人還說得這麼理所當然,她自歎弗如。
「唉!看在我們是室友的份上,我勸你最好離她遠一點,剛剛我回來的時候看見……」洛莉一頓,臉色突然變得更蒼白,垂下頭,匆匆的走進門。「我要睡了,晚安。」
「耶?等一下,你剛剛……」「砰」一聲,房門關了起來。
奇怪,洛莉怎麼了?好像在害怕什麼似的?她說的「她」是指誰?她剛剛又看見什麼了?
下意識的回頭望向樓下,沒有看到什麼啊,為什麼洛莉突然一副見鬼的樣子?
狐疑的抓抓頭,唐沁伊想不出所以然的聳了聳肩,走進自己的房間。
對了,不知道薇妮莎以前的藝名是什麼呢?
*** 雲台書屋獨家製作 *** bbscn ***
時間快速平順的過了三個禮拜,這段期間,洛莉因為家裡有事,提前結束遊學趕回義大利去了,走得非常突然,連道再見的機會都沒有。
唐沁伊的遊學生活,除了語言中心的課程之外,就是幫薇妮莎照顧兩隻貓咪,因為這樣,讓她有充份正當的理由婉拒和那幫拿著父母錢財,以遊學之名行吃喝玩樂之實的同學們交際,老實說,她實在不喜歡和他們混在一起。
當然,並不是所有人都是這樣的,真正來學習的人也不少,但是相對的,這種人就不會上課把馬子、釣凱子,下課泡PUB了。
今天照例的,一下課,唐沁伊便背上背包,快速的走出教室,忽地,身後傳來一聲呼喊--
「等一下,安西雅!」
她腳步一頓,回過頭來,哇嗚!是語言中心的帥哥老師伊凡,也是他們這一班的導師。他有著金色的鬈發,藍眼珠中帶著些許的綠,身高足足有一百八十五公分,身材好得像個運動員,卻也有雖掩的書卷氣息。她知道語言中心裡很多遊學生都把他視為夢中情人,尤其當他用那種令人陶醉、經過修飾的英文發音說話時,那真的是會讓人腿軟的。
「伊凡老師,有什麼事嗎?」嗚……好可怕喔,她都能感覺到其他女同學刺人的眼光在她身上戳上千瘡百孔了。
「這個禮拜五,我們班上要校外教學,好像只有你還沒繳回調查表吧?」伊凡翻了翻手中的一迭調查表。
「啊,對不起,我忘了。」唐沁伊立即翻找背包,拿出一張已經被她弄得有點縐的調查表,恭恭敬敬的交給他。一個月的時間很快就要接近尾聲,禮拜五的校外教學也算是成果評量吧!
「安西雅,這三個多禮拜來,你覺得自己還能適應嗎?課程對你來說難不難?」
「我覺得很好,老師的教學方式讓我吸收很多,我的英文比起一開始,應該進步不少吧?」她調皮的一笑。
「那就好,下一個階段的課程會愈來愈難,不過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得很好,對吧?」他也微笑的說。
「我會盡力而為。」她說得有點心虛。
「對了,聽說你現在在打工?是為什麼呢?」
「因為我把我的生活費搞丟了。」她不好意思的皺皺鼻子。
「怎麼會弄丟的?」
「哦,我不小心把錢包掉了,來不及撿回來,就被一些流浪漢給搶走了。」
「這樣啊!」伊凡若有所思。
「老師不用擔心,薇妮莎小姐提供我很好的工作,我做得很愉快。」
「是嗎?那就好。」他點頭。「禮拜五的校外教學你沒問題吧?」
「當然沒問題,我一定會全力以赴的。」
他突然拍了拍她的頭,在她呆楞住的時候,微微一笑,道了聲再見,轉身離開。
「哇!安西雅,伊凡老師跟你說什麼?」老師前腳剛走,幾名女同學就衝了過來,將她團團包圍。
猶在發楞的唐沁伊被她們嚇了一大跳,「沒……沒有啊,只是問我還能不能適應而已。」她趕緊澄清,免得成為語言中心眾女性的公敵。
「真的?」有人用頗為懷疑的口氣問:「那他為什麼還摸你的頭?」
唐沁伊臉色發白,嗚嗚……可敬的伊凡老師啊,你把我給害慘了。
「我……我也不知道啊,不過這個動作就像……長輩一樣,我爸爸以前也常常這樣--」
「嗯?」揚高的語調頗有除之後快的打算。「那為什麼他不摸我們的頭?」
這個問題應該去問他吧,她哪知道啊!
「我……我還要打工,所以先走了,再見!」她覷了一個空隙拔腿開溜。
「安西雅,溜得了一時,溜不了一世,明天你要給我們一個交代。」好幾個人追著她喊。
她趕緊跨上腳踏車飛快的溜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說,說不定這段時間帥哥伊凡又去摸別人的頭,轉移了那些狼女們對她的注意力。
誰知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她才騎出校門,轉角處突然出現一道人影,正好走上她的行進路線。
「哇啊--」尖叫一聲,根本反應不及,她只能龍頭一歪直接去撞牆,然後又是一屁股摔跌在地上。
小屁屁的疼痛讓她忍不住悲從中來,嗚嗚……她今年一定犯太歲,否則怎麼會一路從台灣倒楣到英國來?
回台灣之後,她一定要去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