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賣酒 第九章
    諸葛廣因無聊的撐著腦袋坐在將軍府大門的石階上,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守門士兵交談。

    忽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他疑惑的抬起頭看,倏地眼睛瞇起。那匹馬不是「雷霆」嗎?馬上歪歪倒倒好像要掉下來又死撐著的,不就是廣昊!

    糟!出事了。

    他猛地站起身,衝上前吩咐士兵。「快,去請大夫到將軍府,還有,要人到醉仙人請將軍回府。」

    「雷霆」衝到將軍府前嘶鳴一聲停了下來,馬上的諸葛廣昊歪倒地掉下馬,幸而諸葛廣因已經有所準備,及時接住了他。

    「廣昊!」諸葛廣因焦急的喚他。

    諸葛廣昊呼吸淺促,痛苦的睜開眼睛,看見諸葛廣因之後,奮力的抓住他的手。「吳理……逃了,廣心……救廣……心……」他像是費盡最後力量說著。

    「別說話了、別說話了。」諸葛廣因又慌又急,眼淚開始眼眶裡打轉。

    諸葛廣昊閉上眼陷入昏迷,嘴裡依然囈語著。「救……廣心……」

    諸葛廣因見狀,急忙朝著門裡大喊。「來人,快來人啊!」

    「拜託你,別哭了!」粟巧兒不耐煩的瞪著諸葛廣因,她這輩子還沒見過這麼愛哭的男人。

    「哼!你管我,我的手足一個生死不明,一個重傷昏迷不醒,我才不像你這麼冷血。」諸葛廣因哽咽的說。

    「哭根本無濟於事,你哭就能把生死不明的廣心哭回來嗎?就能把昏迷不醒的廣昊哭醒嗎?就能挽回那幾名被毒死的士兵的生命嗎?現在要想的,是接下來該怎麼辦。」她不客氣的朝他吼。「廣因,你家三爺要處理的事已經夠多了,你就不要再用你煩人的哭聲加重他的負擔好嗎?」

    聞言,他瞪了她一會兒,哭聲漸歇。「我告訴你,我可不是聽你的話,我只是不想讓三爺心煩。」

    「是是是,我知道。」她敷衍的說。

    「不知道廣昊怎樣了?」他緊瞪著房門。

    裡頭大夫正在全力搶救,諸葛尚諭也在裡頭。

    他已經派了十數名精衛先行追蹤而去,在諸葛廣昊清醒過來之前,先去探查出事地點。

    現在已知的消息是,有人下毒劫囚車,數名士兵被毒害,廣心和廣昊也中毒,廣昊拚死回來求救,而廣心目前生死不明。

    忽地房門從裡頭打開,諸葛尚諭、大夫一同走了出來。、粟巧兒和諸葛廣因立即上前。

    「他怎樣了?」粟巧兒關心地問。

    諸葛尚諭抹了抹臉,「廣因,你送大夫出去。」

    「是,三爺。」諸葛廣因旋即領著大夫離開。

    「巧兒……」諸葛尚諭疲累的低喚。

    她上前將他擁進懷裡。「不是你的錯,你別自責。」

    他緊緊的抱住她,想從她身上得到一些溫暖。

    「他們跟在我身邊好久好久了。」

    「我知道、我知道。」

    「巧兒,我必須親自處理這件事,等一會兒我就出發,這裡……」

    「你放心,醉仙人有行一他們我很放心,我會留在將軍府照應著。」

    「不,將軍府佔地廣大,你又不是很熟悉,我想請你把廣昊和廣因帶到醉仙人,那兒是你的地盤,做起事來也方便些,無論要攻要守你都能拿捏得準,你覺得如何?」

    「好,我帶他們回醉仙人。」他說得沒錯,這樣確實比較好。

    「謝謝你,巧兒。」

    她搖頭,「你不用跟我客氣。」

    「巧兒,我猜想那個助吳理脫逃的人,和之前在酒樓井中下毒的人是同一個,那人是鬼幫叛徒,鬼幫幫主也已經發出狙殺的密令,找到他們是遲早的事,我擔心的是,在他們自知難逃一死後,恐怕會做出狗急跳牆之事。所以在抓到他們之前,你們都必須很小心。」

    「我會的,你放心,你該知道我不是弱女子。」

    他歎了口氣,「我怎麼放心得下。吳理過去就一直想得到你,只不過有所顧慮才遲遲沒有動手,可如今他已經沒什麼好顧慮的了,這樣的亡命之徒是最難防範的。」

    「吳理那只軟腳蝦,別說想動我,怕他是連接近都接近不了。」

    「別忘了,有一個擅長使毒的人與他同道。」這就是他放不下心的原因。

    粟巧兒一頓,「你說得沒錯,不過你放心,我會小心的。」

    他憂心忡忡的望著她,「巧兒……」

    「吻我。」她突然要求。

    他微楞了下,旋即,俯首吻住她柔軟的紅唇,熱切得彷彿這是兩人間最後的纏綿。

    一吻結束,她氣息混亂的靠在他胸前,傾聽他快速的心跳。

    「尚諭……」她頓了下才開口。「等你回來之後,我會給你一個答覆。」

    「你是說……」他低頭望著她,神情有絲緊張。

    「嗯,等你回來,我會告訴你。」她微笑著,心底已經有了決定。

    人生無常,與其因過去的陰影煩惱未知的未來而躊躇不前,何不把握當下?

    娘,你也贊同吧!

    快馬急馳一日夜來到出事地點,十數名精衛已等在那兒,一臉凝重。

    諸葛尚諭立即躍下馬,「找到人沒有?」

    「回將軍,此處地形險峻,入夜之後野獸出沒頻繁,幾位士兵的屍體已經殘缺不全,屬下將他們暫時安置在山洞中。」精衛隊長指著前方山壁的一處凹洞。

    「廣心呢?找到了嗎?」

    精衛隊長搖頭。「尚未找到忠武校尉。」

    諸葛尚諭瞇著眼審視著四周,仰望陰晦的天空,沉凝地下令。「留下五名精衛守著山洞,其它人跟我來,務必在雨水沖毀所有蹤跡之前,找到廣心。」

    「是,將軍。」

    眾人沿著可能的形跡追蹤搜尋,在第一滴雨落下時,有一名精衛大喊。「將軍,找到了!」

    諸葛尚諭聞聲立即衝了過去。「在哪裡?」

    順著精衛的手望去,他上前撥開草叢,一張臉倏地刷白。

    「我的天啊!」眾人見狀低喃,掩面不忍再看。

    「廣心……」諸葛尚諭撲上前,顫抖的手撫上已經慘不忍睹的臉。「廣心、廣心……」

    「將軍,請節哀。」精衛隊長低聲安慰。

    「不!」諸葛尚諭不接受,輕輕的將他抱了起來。「廣心,醒來,廣心,我命令你醒過來,醒過來啊……」

    霎時,驟雨狂落。

    風勢增強了,看天候,暴風雨應該快來了。

    楚行一從徐茵茵的房裡出來,就看見粟巧兒。

    「老闆?有事嗎?」

    「茵茵平靜些了?」今天一整天都沒聽見她激動的哭喊。

    「嗯,似乎已經接受事實了。」楚行一點頭。「昨晚我帶她去看李大他們。」

    「咦!她願意去。」粟巧兒感到訝異。

    「我扛她去的,我要她睜大眼睛看清楚,她怨怪的那些人是如何為了活下去而奮戰。」他要她瞭解,當她錦衣玉食的享受她爹搜刮來的民脂民膏時,這些人卻為了活下去易兒而食,老人為了少一張口吃飯不惜自戕。他還帶她去看那一堆堆黃土,每一堆,都是一段血淚,一顆哀傷的父母心。

    她說她沒錯,但是她錯在她的無知,錯在她的不知民間疾苦。

    今天一整天她都沉默不語,他知道,她接受了事實。

    「行一,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你能一眼就認出她?」

    「我想是因為過去被她纏怕了,對她,特別敏感吧!」這是他能想到唯一的理由。

    「是這樣嗎?」粟巧兒沉吟。

    「如果沒事,我要回廚房了。」楚行一轉身準備離開,突然想到一件事。「對了,老闆,從明天開始,不需要再送膳給徐姑娘了,她要用膳就自己出來。」他對粟巧兒說,也是對房裡的徐茵茵說。

    「你決定就好,我沒意見。」粟巧兒點頭,知道他的用意。是該讓徐茵茵走出來了,她必須瞭解她已經不是千金小姐,以後她還會體認到,沒做事就沒飯吃的道理,不過暫時還是一步一步慢慢來吧!

    「謝謝老闆體諒,我回廚房去了。」

    目送楚行一離開,她轉身望著徐茵茵的房門,想進去,最後還是作罷,旋身去探望諸葛廣昊。

    她推門而入,就瞧見諸葛廣因因為疲憊靠著床沿打盹,旋即上前輕輕的搖醒他。

    「廣因、廣因。」

    諸葛廣因受驚,跳了起來。「廣昊?廣昊怎樣?」

    「沒事,他沒事。」她低聲安撫他,「你累了,到隔壁房去休息,我來照顧廣昊。」

    諸葛廣因疲憊的抹了抹臉,又揉了揉眼睛。「粟姑娘,三爺可有消息?」

    「還沒有,你放心,他一定會找到廣心的。」

    他垂頭喪氣的低下頭,坐回床沿,一雙紅通通的眼睛緊盯著昏迷不醒的廣昊。

    「廣因,去休息吧!累垮了也沒好處,是吧?」

    「我還撐得住。你家大廚燉的補湯效果很好,我不累。」他搖頭拒絕。

    她一臉無奈,他除了愛哭之外,還挺固執的,而且……情深義重。

    看情形,就算強迫他回房,他也無心休息吧!

    「這樣好了,我在這裡搭個臨時的床讓你休息,如何?」

    他望著她。「謝謝你,粟姑娘。」

    她搖頭。「別客氣。」

    「回來……」床上的諸葛廣昊突然痛苦的囈語,「別走,回來……廣心……」

    「廣昊?!」諸葛廣因撲到床邊,緊張的壓住他掙扎的四肢。

    粟巧兒站在旁邊,擔憂地想要幫忙。

    「廣心,別走。不許走……」諸葛廣昊大喊,猛地張開眼睛,空洞的望著空氣,劇烈的喘著氣。

    「廣昊、廣昊,你醒了嗎?醒了嗎?」諸葛廣因焦急的俯身在他眼前。

    空洞的眼神漸漸有了焦距,定在諸葛廣因的臉上。

    「廣……因……」

    「嗚嗚,醒了,你終於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沒事了,嗚嗚……」

    「廣心……廣心人呢?」諸葛廣昊困難的問。

    「三爺去找他了,你放心,廣心一定會沒事的。」

    「廣心……跟我道別,我不許……他走,他……只是笑著……」說著,諸葛廣昊閉上眼睛,眼淚從眼角滑落,再次昏睡。

    「廣昊?!」諸葛廣因驚喊。

    「別擔心,他需要休息。大夫說了,只要醒過來就沒問題了。」粟巧兒安慰。

    「他剛剛說廣心跟他道別是什麼意思?」諸葛廣因不安地問。

    粟巧兒沉默不語,眼底充滿憂心望向窗外。風勢似乎更強了,她只希望,大家都平安。

    深夜,暴風雨來襲,粟巧兒在房裡負手踱步,忐忑盈滿心間,他……不會有事吧?

    倏地砰地一聲巨響,房門被用力推開,她猛地轉過身,看見渾身濕透、一身血污的諸葛尚諭。

    「你……」她迎上前,看清楚他的表情後,到口的話嚥下。

    他淒楚哀傷的俊顏讓她的心一揪,瞬間瞭解此次尋人的結果。

    早該猜到的,廣心都已經來與廣昊道別了。

    她飛奔向前偎進他懷裡,不在乎他濕透的身子會將她弄濕,她緊緊的抱住他,輕撫著他的背、他的臉,此刻只想給他安慰。

    「巧兒……」他痛苦的低語著。「巧兒、巧兒……」

    「我在這裡、我在這裡。」她紅了眼。

    「縱橫沙場多年,我應該已經看透生死,可是……」他埋首在她頸窩,低聲嗚咽。「廣心不只是我的屬下,我當他是兄弟、是朋友。」

    「我知道、我知道。」她抱著他輕輕搖晃著,他的傷心讓她的心擰得幾乎碎裂。「我相信廣心一定也知道。」

    「別離開我。」他聲音破碎,仰頭絕望地索求著她的溫暖。

    「不會的,我不會離開你。」她給他保證,毫不吝惜的付出溫暖。

    他像個溺水者抓住了浮木,緊攀著她,深切的吻著她,絕望的渴求著,激烈的愛撫著。

    他們雙雙倒在床上,他低啞著聲音不住的低喚她。「巧兒、巧兒、巧兒……」

    那一夜,狂風驟雨,她為他付出了一切。

    之後,諸葛尚諭全力投入追緝吳理的行動,每天天一亮就不見人影,直到月上西樓才疲累的來到醉仙人,與她同榻而眠。

    「你覺得這樣下去可以嗎?」見粟巧兒因為菜餚的味道而感覺噁心時,楚行一看不過去了。

    顧不了其它,他將客人全送走,把酒樓關了起來,暫停營業。

    「行一,沒有必要關門,我只要休息一下就沒事了。」這是她第一次孕吐。

    「他必須負起責任。」

    「行一,他沒有不負責任,是我還沒告訴他……」

    「早在他要碰你之前,就該先把你娶進門。」

    「吳理還沒抓到,我們哪有心情想那種事。」

    「那他就有心情每天爬上你的床?」

    「楚行一!」粟巧兒惱怒的喊。

    「不管如何,今晚他來的時候,我要找他好好的談一談。」

    「楚行一,我不准你……」

    「粟巧兒,現在的你沒有資格說這種話,我答應過夫人會盡心照顧你,你如果不想我二話不說先揍他一頓的話,就閉上嘴。」

    「楚行一,你愈來愈過分了。」她瞪著他。

    「愈來愈過分的是你。」他吼回去。「是我太縱容你了,如果可以,我一定把你鎖在房裡。」

    「楚行一,別忘了自已的身份。」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

    楚行一聞言臉色一黯,不發一語緊盯著她。

    「對不起,行一,我不是……」

    「您說得沒錯,是我逾矩了,沒資格說話的是我,請見諒。」他沉痛的說,「如果您沒其它事吩咐,我告退了。」

    「行一……」她看著他頭也不回的離去,煩躁的歎了口氣,這張嘴,真該死!「好吧!我回房面壁思過,把自己關起來總可以了吧!」她朝他喊。

    楚行一腳步一頓,一會兒後又邁步離開。

    「什麼嘛,真要我面壁思過啊!」粟巧兒埋怨的噘起唇歎了口氣。不過話都說出口了也不好反悔,只好乖乖的回房面壁思過啦!誰教她這張嘴傷了他的心呢!

    她就知道,他愛的是粟巧兒。

    徐茵茵傷心的站在樹後看著楚行一離去。背對著粟巧兒後,他的表情是那般的哀傷,讓她也跟著徹底死心了。

    早該知道如此不堪的自己,他怎麼可能會看得上……

    突然,一隻粗黑的大掌從後頭掩住她的口鼻,箝制住她的行動。

    「唔、唔唔……」她驚恐的拚命掙扎。

    「安靜,不許動,要不然我就扭斷你的脖子。」

    聞聲,她渾身一僵,是吳理!

    諸葛尚諭在外搜查他的行蹤,而他竟然混進醉仙人。

    糟!難道他想對醉仙人裡的人不利。

    「我現在就放開你,但你最好安靜一點,否則你一定會沒命,知道嗎?」吳理威脅著。

    見她點頭,他緩緩的放開她。

    徐茵茵轉過身一看,除了吳理之外,還有一個形貌異常俊美的男子,她恐懼的退了一步。

    「你、你們想做什麼?」她顫抖的問。那個男人美則美矣,可是眼神邪佞,渾身充斥著陰沉的氣息,宛如地獄來的惡鬼一般讓人害怕。

    男子掌一伸攫住她的下巴,丟了顆藥丸進她的嘴,緊接著在她背後一拍,強逼她嚥下。

    「你……咳咳,你讓我吃什麼?」她驚恐的問。

    「毒藥。你放心,只要你照我的話去做,我就會給你解藥。」說完,吳理得意的笑著。

    「你要我做什麼?」

    「到廚房去,把這一包東西加進晚膳的菜餚裡。」吳理拿出一白色藥包。

    晚膳!晚膳通常是大家一起用的,他打算一次毒死所有的人。

    「這、這是什麼?」徐茵茵明知故問。

    「你不用知道那麼多,只要照我的話去做就行了。」

    她垂下眼,在心中告訴自己不能軟弱,必須想辦法通知其它人吳理的詭計。

    她強迫自己望向那恐怖的男子。「這位公子應該就是鬼幫的人,是嗎?」她曾於無意間聽見醉仙人的人談論有關醉仙人後院的井被下毒之事。

    「你問那麼多做什麼?」男子沒有回答,反倒是吳理開口怒問。

    「如果是的話,我有一事相求。」她強自鎮定

    「什麼事?」男子聲音平板,毫無起伏。

    「據說鬼幫擅長使毒,可以賞我一種毒藥,好讓我報仇嗎?」

    「報仇?」

    「我當然要報仇,要不是諸葛尚諭,我怎會落得家破人亡,這個仇若不報,我就算死也不瞑目。」她一臉怨恨。

    「那正好,這一包就是毒藥,你只要加入晚膳裡,很快就能報仇了。」吳理笑了笑。

    「真的?太好了,我終於可以報仇了!」

    「徐茵茵,你最好少耍花樣,別忘了,你也中毒了。」男子冷沉的警告。

    「我知道,我不會耍什麼花樣,說到底我還要感謝你們幫了我一個大忙。」

    「我就暫時相信你,記住,我們會在暗處監視你。」

    「那我可以走了嗎?」

    「走吧!」

    徐茵茵慢慢的踱離。她現在該怎麼辦?要怎麼通知大家而不被他們發現?

    「她可以相信嗎?」吳理問男子。

    「徐茵茵只是個愚蠢的女人,變不出什麼把戲的,而且我餵了她一顆毒藥,她若想要命,就不敢玩花樣。」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就算萬一她真的不要命,我也已經有所準備,如果徐茵茵沒能毒死所有人,那麼至少會有一個粟巧兒當你的陪葬。一屍兩命,失去了粟巧兒,諸葛尚諭肯定也活不下去了。」

    「你做了什麼?」

    「你不用管那麼多,只管把東西找出來就是。」

    「這是當然,不過……你不能告訴我那錦盒裡到底裝什麼東西嗎?那東西重要到讓你不惜違背幫規,最後成了鬼幫叛徒也要得到?」

    「你沒有必要知道。」男子毫無起伏的嗓音冷冷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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