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不平看完一遍,已經是滿身大汗,他略加調息,即飛身躍上睡、醒二丐原先藏身的那株大樹,停身在最頂端的一根細枝上,因為那裡枝繁葉茂,誰也不命運想到這種地方藏著人。
但尤不平停身在這裡,並不是為躲避人,而是因為他發現這一指禪心指法太地深奧,內層才是精髓,他把心法記熟後,居然連個起手式都是找不出來。
於是他靈機一動,尺身躍上樹頂,同時也是想起了莊子的兩句話: 「以生死為一條,以可為一物兩面,而可和不可,就是是非善惡。」
就宇宙整體來說,應該是沒有可和不可區別的,換名話說,也就是世間的事物更同有絕對的……
他想著想著,在不知不覺間抬手往空中發出了一指,但六七丈外的一支習不鳥,況然應指而落。
尤不平左手一招,已反那才能受傷的鳥接在原來,原來是一支水鴨。
但事實上這一招正是禪心指的入門功夫,用在刀上就是刀法,用在劍上就是劍法,更蘊藏著佛門正宗罡氣。
所以這一招雖未能發出全力,但天龍和尚手才伸出一招,已感到不對,慌忙又退回兩丈。
他是個出色的殺手,一刀逼退天龍和尚後,並不戀戰,也趕忙收刀退回,和沈長賓靠在一起。
天龍和尚經過交手兩招,心中對二人的刀法路子,多少已有個概念,突然發出一陣陰沉的長笑,人也緩緩地朝眾人身前欺進。
他的笑聲,剛開始還沒有什麼感覺;可是卻越來越高,也更顯得陰沉,使人聽了有一種恍恍惚惚的感受,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他的笑聲越來越高了人也走得越近,眼看距離司馬丹青等人已不及一丈,就在這時,突然飄落一條人影。硬擋在他面前三尺之處。
這個人是尤不平,由於他出現太突然,天龍和尚反而一怔。
可是三尺距離舉手可得,他豈肯放過難得的機會,笑聲未停,右手疾伸,掌風業已逼近尤不平的胸前。
而尤不平幾乎在這同時發出一聲長嘯,在嘯聲中,左手疾出,並指遠點天龍和尚的掌心。
他點出的指風,不但輕描淡寫,更不帶絲毫勁道,無風無息的根本不像是和敵人動手搏命,而他的嘯聲也不帶任何殺氣。
但天龍和尚乍聞嘯聲,卻全身驟然一驚,尤其是當他的背心和尤不平的指風接觸剎那,竟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一條右臂立時萎縮得又細又短,連半尺都不到。
司馬青丹等人經尤不平那一聲長嘯,已立時清醒過來,天龍和尚這時卻低垂著雙臂,雙目緊盯著尤不平道:「你就是鏢客吧?」
尤不平點點頭,道: 「不錯,你是出家人,不但未能理守出家人戒規。反而練這種歹毒的陰陽掌和天龍唱,我剛才出手時並沒有想傷你,只是在阻止你殺人。」
天龍和尚怒聲道:「你以為洒家是好傷的,他們這批自命不凡的中原武林高手,在洒家看來根本不值一提。」
尤不平道: 「那是他們事先不知道你們西域的解體大法,假如是我出的手,把你整條左臂都絞碎了,你還能接得上嗎?」
天龍和尚臉色一變,道;「你怎麼知道解體大法?」
尤不平道: 「我在八道溝就見了不少懂得解體大法的人,他們也都是來自三三會,只是他們沒有你運氣好。都死在我劍下了。」
天龍和尚道:「你所見到的不過是一些三流角色,他們豈能跟咱們相比。」
尤不平道; 「這以要看從哪一方面說起了,他們的邪功練得也許不如你;但他們正宗功夫,心法基礎卻比你打得結實多了。」
天龍和尚冷笑道:「什麼叫做正宗功夫?你所練的禪心指算是哪一門功夫?」尤不平微怔道: 「你知道禪心指?」天龍和尚道:「豈止知道,咱家這次遠到中原來,就是為了找見那個老禿子。」尤不平見他一口就指出禪心指的淵源,暗中雖驚,表面仍不動聲色,道:「你連我都打不過,找到了見性大師又能怎樣?」天龍和尚道: 「洒家是因為事先不知道你練過禪心指!所以才未加預防。」
尤不平道: 「你用不著預防只要你心中不存殺人之意,我根本就傷不了你……」
天龍和尚厲聲道「放屁!天龍會遠在西域,門下弟子除了練功外,從不殺人,但見性卻於六十年前起赴西域,以禪心指法硬逼著天龍會解散,並且還以卑鄙的手段傷了一聖三龍。」
尤不平道:「你大概就是三龍之一了,但一聖又是誰?」
天龍和尚獰聲道:「你還沒有資格問那麼多,你只要告訴見性,就說西域的一聖二龍都已到了中原,他光躲著並不是辦法,還是早點出面解決問題。」
尤不平道:「如果我找不到他呢?」
天龍和尚道:「很簡單,你找不到他,咱家就先殺你!」
尤不平道:「你現在連一個普通人都殺不了,憑什麼還想殺我?」
天龍和尚道:「那可很難說,今天晚上殺不了你,還有明天,明天殺不了你,還有後天,反正咱家是認定你了,這也是天龍會的傳統,從今晚起,除見性而外天龍會又多了一個仇人。」
尤不平道:「假如我現在先殺了你呢?」
天龍和尚道:「咱家既然已經知道你會禪心指,就不會讓你有機會殺敵。」
尤不平冷聲道:「你好像是很有把握,但傷應該聽說道鏢客殺人的手段。」
天龍和尚道:「洒家當然知道,而且我在一個月前就把你的劍路摸請了。」
尤不平道:「一個月前連我自己都記不清楚在哪裡,你又如何能知道?」
天龍和尚道:「洒家不知道,但有人知道。」
尤不平道:「見到我的人很少有活著回去的機會,這個人是誰?」
天龍和尚道:「這個人很例外,而且他昨天還見過你。」
尤不平想了一下道:「你說的這個人大概是鬼手郎中趙鴻諾?」
大龍和尚道:「他除了跟咱家學醫叔,還學會了不少西域法術。」
尤不平笑笑道;「這樣說,他已經是你們天龍會門下的弟子了。」
天龍和尚道:「洒家現在是五台派的長老,天龍會在中原還沒有正式成立。」
尤不平道;「可是你們在關外已經成立了三三會,你所說的一聖大概就是三三會的首腦吧!」
天龍和尚臉色變了一下,但並沒否認。尤不平又道:
「我不管你是三三會或五台派的長老,但你收的徒弟應該屬哪一派?」
天龍和尚道;「這是洒家個人的事,沒有理由告訴你。」
尤不平拉下臉道: 「可是我卻有理由問問清楚。 鬼手郎中可是三三會的人?他的行為自然有三三會和他個人負責,假如是屬於五台派的,我可以告訴你,五台派將田此面除名江湖……」
只是一聲佛號,打斷他的話道: 「小施主,你好大的口氣!」
話聲中,由暗影處已分別走出三個老和尚,這三個人年齡都已近百, 白鬚飄胸,除了眉目中隱現殺機外,倒不像是壞人。
尤不平冷冷的道:「三位大師已經來了很久,為什麼到現在才現身?」
為首的和尚合掌道: 「老衲叫悟渡,這兩位是老衲師弟,悟法和悟能……」
尤不平淡談接口道:「原來是少林三慈.在下倒是失敬了,怪不得天龍和尚敢在中原無惡不作,大概就是少林派在背後替他們撐腰吧!」
悟渡道:「五台乃少林分支,江湖上誰都知道少林,五台是一家,天龍上人既然身為五台派長老,老衲就有義務維護同門。」
尤不平冷聲道:「天龍和尚每夜都要糟蹋一名良家少女,大概也是你們少林派在暗中支持的?」
悟渡邪聲道:「施主年紀輕輕,怎可血口噴人,天龍糟蹋良家少女練功,施主可有證據?」
尤不平道:「三位長若是要人證,還是要物證?」
悟渡道:「證據當然是越齊越好,施主可不能捏造事實!」
尤不平道:「鏢客就是靠著金字招牌起家,我的話江湖朋友大概都還信得過,假如我找出證據,大師敢不用你們少林派的招牌作賭注?」
悟渡一怔,道:「老衲以私人身份向施主負責。」
尤不平冷笑道:「少林三老如果夠資格負責,你們來了一大堆人又何必偷偷摸摸的躲在一旁不敢見人。」
悟渡老臉一紅,正待開口,四周陪影處已先後走出三四十人,武當、崆峒、崑崙、五台、華山等各大門派都來了,只有峨嵋還沒有人出面。
在這些人之中,特別引起尤不平注意的,是一個用簫和一個用笛的老人、這兩個人他雖不認識。但從他們裝金打扮上,他已猜出來人身份。而且又是兩個難惹人物。
用簫的叫魔簫石勒,用笛的叫鬼笛仲虺,這兩個人都是黑道上首屈一指的頂尖人物,現在竟然也和九大門派的人走一起。
另外還有三個人,即是鬼手郎中趙鴻緒,三寸丁梅藻昆和獨臂梅婆。
尤不平暗中向司馬丹青使個眼色,他擔心獨臂梅婆認出朱總兵的身份。
司馬丹青會意的點了下頭,其實他早已用帽子,將朱總兵臉部遮去三分之二。
因為朱鵠天著了天龍和尚的一招陰陽掌,除了左臂折斷外,內腑也受了相當重的傷勢,司馬丹青雖然餵他服下兩粒丹丸,人卻一直昏迷不醒。
這時呂絕秋和袁不器分別站在司馬丹青兩側,沈宋賓兄弟則握著無刃刀擋在他前面,程露寒雙手分握飛刀,背對司馬丹青而立。
群俠中只有林飛抱著酒罈子, 自己喝幾口,又送給袁不器喝上兩口,這樣來來回回的,反而顯得特別忙。
尤不平面對那麼多的高手,他的神色仍是顯得很輕鬆,朝四周掃了一眼,道:「各位是為銀子來的,還是為了替天龍和尚助陣來的?」
崆峒掌門李斯首先接口道:「兩樣都有,小子,你最好少說廢話!本派兩位高手都遭了你的毒手,咱們今晚如不能除去你,崆峒派將從此除名江湖。」
尤不平道:「崆峒派的存亡全在你一念間,你既然身為崆峒掌門人,應該知道聞非群師徒所犯的罪行。」
李斯怒聲道:「不管他們犯下多大的罪,自有本派幫規處置,也輪不到你殺。」
龍不平淡濃地道:「難怪崆峒派出了那麼多淫賊,原來你這掌門也不是個東西……」
李斯未等他說完,已是一聲大喝,飛身出招一連三掌,居然都拍中尤不平前腳。
尤不平仍然是面色輕鬆,硬挨三掌,竟像沒事人一樣。
李斯反而一怔。正待揮掌冉攻時,站在尤不平身後一丈外的獨臂梅婆卻突然大叫一聲,狂噴一口鮮血。人已倒地不醒。
李斯號稱奔雷手,不但出招快,而掌風也是則猛路子,硬碰硬的三掌擊在尤不平前胸上,沒能將他打倒,獨臂梅婆卻反而莫名其妙的重傷不起。
他身為一派掌門當然識貨,微一定神,業已看出這三掌的功力被尤不平施展佛門的無相神功,引到獨臂梅婆身上去了。
也就等於是獨臂梅婆在間接的硬挨了奔雷手李斯的三掌重擊。
他抱起獨臂梅婆,餵她服下了一粒藥丸,退出三丈外,卻不再說什麼。
這一來,李斯站在原地卻下不了台;他雙臂暗運真力,正待再次出手,但悟渡已把他攔住道:「掌門人請先退回;老衲有話問他!」
李斯正好借執下台,道:「大師,這小子好像是學過你們少林派的無相神功」
悟渡道:「老衲也是想問問這件事。」
尤不平冷聲道: 「用不著問,我學過的功夫太多了,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是哪一門哪一派的,我想到了那一招就用哪招。」
悟渡道:「施主的令師是哪一位高人?」
尤不平道: 「傳授在下武功的有十位高人,除了先父外,我都不知道他們名字,而且就算知道,你也不夠資格問。」
悟渡怒聲道:「施主如執意不肯說出令師大名,老衲只好得罪了。」
尤不平道:「不得罪,你是為什麼來的?」
悟渡一怔,道:「老衲不是說過了嗎?」
尤不平道: 「你們來的目的就是殺人劫財,還有什麼得罪不得罪的。」 悟渡冷聲道:「施主倒是快人快語,你既然學會本派的無相神功,就請接老衲一掌!」
他說著話,袍袖輕揮,雙掌已平推而出。
這一招看似輕描談寫。其實悟渡已用上了九成真力。
少林派的無相神功為佛門一絕,悟渡一出手就用上九成真力,不由引起尤不平的殺機,他左掌一立,硬接悟渡的雙掌,而右手卻快如電光石火般,掌風已按上悟渡的小腹。
雙方出手用的都是少林派的無相神功,但威力比起來卻一掌更震散了他全身武功。
悟渡一連團滾出兩三丈,才勉強坐了起來,一臉獰色瞪著尤不平,道:「你的無相神功是跟誰學的?」
尤不平沉下臉道: 「我已經說過你不夠資格問,你身為少林派的長老,卻不能遵守少林的門規,這一掌已算是最輕的懲罰。」
悟渡厲聲道;「老衲哪裡違反門規?」
尤不平道: 「你當初開始學習無相神功時;在少林派祖父像前,有沒有立下重誓?」
悟渡道:「當然有,無相神功乃少林寺的三種『絕招』之一,僅次於達摩三式,凡少林弟子學這種功夫必須先立重誓。」
尤不平道:「當初所立下的重誓,你還記得嗎?」
悟渡臉色一變,道:「那是少林派的事,你有什麼權過問……」
尤不平冷笑道:「你違背了誓言,我就有權過問,你既然不敢說,還是我替你說出來吧!
你當年在少林祖師像前所言誓言,是不得濫殺無辜,不得持強打劫,就憑這兩條你已犯了死罪。」
悟渡厲聲道:「老衲到現在沒出手殺人或搶劫,你憑什麼讓我加上這兩條罪名?」
尤不平道:「我和你們無冤無仇,你出手第一招放暗將無相神功運集九成,如換了別人恐怕早已當場死去,同時你還聯合這麼多江湖人,強行想逼我交出官府的銀子,這不是打劫是什麼?」
悟渡道:「老衲等只是受了五台派之邀,協助天龍上人除去一批江湖敗類,咱們可不知道誰是官府的人。」
尤不平道:「在下就是總兵府的特使,我所保的官銀乃是為了救濟黃河兩岸災民用的,你身為少林長者,一出手就規置我於死地,這又怎麼說?」
悟渡厲聲道: 「你偷學少林絕學,老衲有權廢了你的武功。」
尤不平冷笑道:「感如我的無相神功是偷來的,你為什麼勝不了我?反而被我破了你的功夫?」
悟渡道:「少林派的無相神功連俗家弟子都不傳,怎麼會傳給你這江湖敗類,除非你是從別處偷來的……」
尤不平臉色一沉道:「悟渡,在下尊敬的是少林派,那以我雖廢了你的武功,但並未說出任何對少林不敬的話,我希望你也能尊重你自己,我自出道以來,江湖上不論是黑白兩道的朋友或是敵人,從沒人罵過我是江湖的敗類,而這番話出自你們少林三老之口,我倒希望你解釋清楚點,否則你就自取其辱了。」
悟渡在他炯炯逼人的目光下,他愧得低下了頭,一句話也不敢說。
天龍和尚深恐少林三老就此撒手,趕忙走到他身前,道:「大師,少林既然正式出面了。
你可不能半途撒手了。」
悟渡神情冷漠地道:「老衲武功已失。兩位師弟聯手恐非鏢客之敵。」
天龍和尚道;「調令師弟和各大門派聯手,對付其他敵人就可以了,尤不平交給洒家。」
悟渡道:「上人的神功不是也被他破了嗎?」
天龍和尚道:「他的七指似乎沒那麼濃的殺氣,而洒家見機行事,所以只被這小子破去三成左右功力。」
悟渡面容憂色地道;「老衲雖未見過禪心指但是知此指本門正宗心法,越是修力深厚,越是不露玄機……」
天龍和尚冷聲道:「沒打就一溜,這小子總共只有這麼大點歲數。他再強也強不過見性和尚!」
悟渡沉思一下。道:「一人的左手功力如何?」
天龍和尚將聲音壓得更低地道:「不瞞大師說、百隅之內洒家左手不能出招,但我所練的武功與中土門派武功不同,我可以把左掌的功方轉移到尤不平,採取這種轉移大法,可以使增加功力,增強到三倍以上。」
悟渡道:「一人戰好還是小心點,他們這批人中,無一才是武林頂尖高手,老衲師兄弟此次前來,完全是以私人身份應上人之邀,本派門人並不知道這件事。」
聖手華陀司馬丹青在江湖中聲望遠超過九大門派掌門,可是由於他很少在江湖上露面,武林中也不過僅聞其名;未見其人,所以他坐在朱鵠天身邊那麼久,竟然沒有一個人認識他的。
塞上飛林風一向是獨來獨往,黑白兩道也都是僅聞其名,因此他也未引起人注意。
倒是袁不器和程露寒此時反而成了眾所矚目的焦點人物。
呂艷秋女扮男裝,以劍客身份行道江湖,曾經轟動一時,但她此時換了女裝,反倒不怎麼引人注意。
至於沈宋賓兄弟倆,刀法雖然精奇,但他們在天龍和尚手下一招毀刀,再加上二人年輕,也沒有人去注意。
而尤不平在這段時間裡,雖然是檢視朱鵠大的傷勢,似暗中卻已運起天聽大法,所以天龍和尚悟渡等人的談話,他聽得清清楚楚,表面上不動聲色,暗中已對司馬丹青等人做了安排。
同時他走到魯山五英的老二砍山刀崔機身邊低聲道:「四位請再忍耐些時,我現在如放了你們,天龍和尚必定全派人追殺,你這把刀暫時先借用一下。」
他說著已從崔機手中拿過砍山刀,丟給沈長賓道:「兄弟,這把刀和你的刀重量差不多,今天晚上這一戰,是你……」
林飛瞪著司馬丹青,道: 「老兒,你不快點動手,還奪什麼?他們兄弟等下還要出戰。」
司馬丹青給二人服下兩粒藥丸後,又從懷中摸出兩塊樹皮,道:「你把他們的衣服先解開,老夫替他們貼上膏藥,調息一陣就好了。」
林飛卻從沈宋賓手中拿過無刃刀,把二人衣服挑了開來,司馬丹青也很快地替二人貼好膏藥,並交代二人按照尤不平教他們的心法調息。
但他剛剛講完,崑崙掌門鐵劍先生,西門若虛走過來道:「閣下原來就是聖手華佗司馬大俠。老朽倒是失敬了……」
他說著,並拱了拱手。
雙方相距還有一丈左右。司馬丹青已感到一股無形潛勁疾湧過來。
他暗中哼了一聲,右手依然是抱著朱鵠天,卻輕抬左手道:「不敢當,老朽乃江湖草莽之人,怎敢當閣下一派掌門之禮。」
抬手說話,輕描談寫之間,西門若虛所發出的八成真力,竟被硬逼回來,他雖然沒有受傷,腳下卻連退五步。
這個鐵劍先生西門若虛不管是內功修為或劍術造詣,都比李斯高明的多,而他的為人也較李斯陰險狡詐。
雙方雖沒有正式交手,但他已試出自己遠非司馬丹青之敵,當下眼珠一轉,故意打個哈哈道:「聖手華佗果然名不虛傳,這兩個青年剛用的像是三絕刀法,他們可是三絕老人傳人嗎?」
司馬丹青冷聲道:「老夫和他們認識總共還不到三天,他們是誰的門下,若夫就不清楚了。」
西門若虛道:「你們不是一路同行嗎?怎會不知道他們是何人門下?」
司馬丹青怒聲道:「老夫從不喜歡打聽別人出身,但也更不喜歡別人跟我多說廢話。」
西門若虛臉色一沉,道:「老夫有幾句話可以問問這兩個年輕人嗎?」
司馬丹青不同地道:「你可是見他們受了傷想撿個便宜?」
西門若虛也冷聲道:「他們一出場就指名向九大門派挑戰,老夫怎能算是撿便宜?」
司馬丹青目中驟然間閃現出駭人殺氣,語聲也變得冷冰冰地道:「老夫現在也向你鐵劍先生挑戰。」
西門若虛似是沒想到他有此一著,微微一怔,道:「司馬兄一向不問江湖閒事……」
司馬丹青冷聲道:「此一時彼一時,老夫已經捲入之場是非,想不問行嗎?」
西門若虛趕忙接口道:「行,只要司馬兄留下朱鵠天,就此退出,保證沒人阻攔!」
司馬丹青冷聲道:「貪生怕死,臨陣脫逃,也只有你這崑崙掌門才做得出,老夫仍然是以一支左手出招,你可以拔劍了!」
西門若虛獰聲道:「司馬兄大概認為是吃定老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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