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竇至中穿上西裝還是有幾分文明的氣息,配上他原本就極為有型的外表,身旁站著一個氣質型美女,畫面看起來是很搭。
陸茗君看起來約莫二十七、八歲,頭髮盤起來,只別了支水鑽簪子,瓜子臉,配上精緻的五官,果然如員工們所說的,是個氣質型女人。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當這一對男女朝她走過來時,童乃茜的嘴卻抿著,嘴邊的線條越來越僵硬。
「你去哪裡?沒人帶你去包廂坐嗎?」竇至中一看見她就開口喊。
童乃茜嘟起嘴,橫了他一眼。「我正要離開。」
哼,沒事把她找來,就是來見他的新女友嗎?就算是個美女,就算這個比他以前曾有過的女人都要有質感,那也不關她童乃茜的事吧?
「離開你的頭啦!不准動。」他直接拋下命令,就轉身領著陸茗君往出口走。「那肉品的事情就麻煩你了,至於上次你提的案子,我會再看看,我們再約時間談。」
看著竇至中伴著美女走下樓,一路還低頭跟她低聲討論,那熱絡的模樣居然讓童乃茜感覺到胸口有口氣喘不上來。她忽然有個衝動,想上前去一腳踢翻他,讓他在美女面前跌個狗吃屎。
不過幻想歸幻想,衝動歸衝動,她可沒膽真的蠻幹。竇至中這人是很恐怖的,屆時不知道會怎樣報復她呢!他老爸到底有什麼毛病?為什麼給他取了個名字叫「至中」,他這人根本就是「至不中」,完全極端的性格,哪裡配得上「中」這個字,更別說搭上了「至」這個字。完全是胡扯!
可是話說回來,他叫她不准動她就不動嗎?
不管怎樣,她總得表達自己被他胡亂叫來的抗議,所以她現在應該要走人。思及此,童乃茜起身,挺起肩膀直直往樓下走去。
當她走到樓下時,竇至中正好送走了陸茗君,站在門口遠遠朝人家揮著手,童乃茜朝他後腦扮了個鬼臉,隨即從他身邊的縫鑽了出去,直接沿著街道往前走。
她大跨步地走著,好像這動作可以發洩怨氣似的。反正她決定了,她再也不要屈服於竇至中的淫威,絕對不再服從他的命令了。想吃飯?自己煮!想找人處理雜事?自己請個助理吧!
正當她想得很得意,覺得自己個子都快跟著志氣長高時,一個雷吼聲打斷了她嘴角的笑——
「馬的,你在搞什麼鬼?到處亂跑,要跑去哪裡?!」
竇至中幾乎是貼著她的耳朵吼叫,把她嚇得差點整個人彈了起來。
「我……你……」他什麼時候來的?童乃茜皺著眉頭、苦著臉看著那個凶神惡煞。
「我剛剛不是叫你別動嗎?連聽話這種簡單的事情也做不來嗎?虧你還是大學生。」他吼著,一把攢住她就往回走。
「我……」童乃茜呆了一下,這才回過神來。「大學又沒教這個!你以為我上的是奴隸大學嗎?專門教人家怎麼當奴隸的嗎?」
誰想到他忽然停下腳步,讓她筆直撞上他。
「唉呀,人高馬大的,要停也不說一聲。」她捶了他一下,反而換來了手掌的疼痛。
「你倒是牙尖嘴利的,好像很有體力,一點都不餓嘛?」他瞇著眼湊近她臉前,害她直覺地往後退了一步,但是她的手還被他牢牢握住,退也退不遠。
「我哪有?」她被他的氣勢給震懾住了,聲音小了不少。
奇怪了,她又沒做錯事,幹麼讓他這樣吼,好像她是個小孩子似的。
「沒有最好,跟我走。」他惡聲惡氣地拖著她回到店裡。
不知道為什麼,當她的手被他粗魯地握在手裡,即使動作是那樣毫無修飾,甚至還抓痛了她,但她心裡剛剛梗在胸口的那抹氣似乎消散了不少。
竇至中也不管沿路員工的反應,好像他抓了一個女人拖上樓是很自然發生的事情似的,半點都不會感到不自在。可是童乃茜可不像他那麼沒有神經,員工們拉長脖子、睜大眼睛的模樣,她很難當做沒看到。
「唉呀,我自己會走,幹麼拖著我?」她甩開他的箝制。
此時兩人已經回到樓上走廊尾端的包廂,他將她塞進座位中,然後下了道聖旨。「坐著,別動。」
「我……」
童乃茜連一句話都沒能說完整,就見他隨手抓了個服務人員。
「你,看住她,如果她跑了,我就劈了你。」竇至中對著一個年輕力壯的男服務生說,也不管人家有沒有在忙別的。
童乃茜聽了趴在桌上,真想把自己埋起來算了。他居然替她找了個牢頭,真是夠了!
也搞不清楚竇至中把她硬抓過來是要做什麼,而他離開座位又是去哪,於是她只好對著她的牢頭苦笑一下,然後拿起筷子,吃著剛剛沒吃完的一堆開胃小菜。折騰了半天,肚子真的餓了,滿屋子的燒烤香味,誰忍得住啊?
吃了幾樣小菜之後,竇至中終於去而復返。他手上端了個大盤子,裡面鋪滿了各色的肉品。
見他始終不開口說話,她也索性不開口問他找她來的目的了。於是只見他挾起一片片的肉,放到網子上面去烤。他專注地翻動著肉片,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接著肉一片接一片烤好,她伸出筷子想去挾,卻被他用烤肉夾給隔開,還敲了她手背一下。
「喂!姓竇的,你耍我啊?叫我來就是來看你表演烤肉技巧嗎?」她的修養馬上破了功,朝他抗議著。
誰想到他只是看了她一眼,用筷子挾起一片稍涼了的肉,一把塞進她嘴裡。
「嗚……你干……臭竇至……」她一邊咬著肉還要一邊罵他,實在有點忙。那肉汁的原始甜味在她嘴邊散開,對她飢腸轅轅的狀況來說,簡直是太大的誘惑。所以她最後乾脆不罵人,專心地吃起肉來。
接著他手沒停,不停地烤肉、餵她,所以她的嘴也沒停。他每挾一片肉就換不同的沾醬,一次一種,接著餵進她嘴裡。
「嗯,這個不錯,很提味。這什麼香料?」她邊嚼著肉邊問,桌上好多種香料跟沾醬,有的她認得,有的她猜都猜不到是什麼。
「地中海的香料,辣嗎?」他那雙手靈活地在烤網上動作,跟他平日粗魯的形象不大符合。
「不辣,挺好吃。」她說著喝了口水,好迎接下一種口味的烤肉。
「嗯,我在考慮把這個放進菜單。」他隨口提起。
「在這家店?這沾料好像不大韓式……」她很自然地說。
「是新開的店,弄好了你再來吃。」他回答。
「就是你這次去日本搞的玩意兒?你是想要當燒肉大王喔?不過真的挺好吃的,這肉品都很不錯。還有,你幹麼不讓我自己吃,硬要喂,這樣……很奇怪耶!」她這時才想到,兩人這種舉動會不會變成員工下一個八卦焦點?
他掀起眼皮,睨了她一眼。「你不懂,每一種沾醬的份量是有講究的,我不能讓你的無知破壞我的招牌。」
「我……我的無知?」童乃茜瞇起眼。為什麼她才開始覺得這傢伙也有可愛的一面時,他就又說出那種讓她想用筷子戳瞎他的話。「最好是新店開的時候你忙得過來,一桌一桌的喂客人吃飯,你一餐是要做幾桌生意?」她開口譏諷。
「我不會分次給沾醬,控制客人能取得的量嗎?虧你還是大學生。」他說著還猛搖頭。
啊!童乃茜真的真的很想戳瞎他。
那他剛剛幹麼硬要餵她吃呀?明明前腳才送走紅粉知己,後腳就喂另外一個女人吃東西。嗯,等等,她才不是什麼「另一個女人」呢!她不過是個倒楣被抓來當白老鼠的小奴隸。
「剛剛那個……聽說是你的新女朋友?」她想起員工們的八卦。
「你說茗君喔?她是隆國食品老闆的千金,現在是隆國的副總。」他看似不以為意地瞄了她一眼。「怎麼?對她有興趣?」
「她……跟你以前往來的女人不大一樣。」她聲音又悶了。
都是鄭尹菁啦,說什麼那個包包可能是他特意送她的,讓她產生些奇怪的想法。如果他真的是特意為她買的,怎麼又跟陸茗君看起來那麼親暱?不過想到他過往的精采女人史,這倒也不足為奇。不過她對於當竇先生的女友團成員不感興趣,所以決定不要想太多,最好是盡力跟他劃清界線。
「唔,茗君是個優秀的女人,又會做生意,人又挺有氣質。你覺得呢?」他把球丟回給她。
「我覺得配你太浪費了。」她撇撇嘴,站了起來。「沒事了吧?我要走了。」她隨手抓了兩張面紙,從起床到現在,她老是流鼻水,搞不好因為昨天睡在客廳,著涼了也說不定。
「你感冒了?」他微瞇著眼問。
「還不都你害的。以後不要三更半夜把人叫去煮宵夜,結果居然一口都沒吃。」她說著還瞪了他一眼。
「你乾脆搬來我家住,這樣方便一點。」他脫口而出。
「方便什麼?方便你奴役我?我又不是笨蛋。」她朝他吐了吐舌頭,拎起包包轉身就閃人。
竇至中追了上去。「你回家待著別亂跑。」
「我要回去做報告了,如果我一次被連當兩科,都你害的。」她擺了擺手,用面紙捂著鼻子走了出去。
望著她遠去的身影,竇至中壓抑著想要追上去的衝動。
唉,他到底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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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午,童乃茜的報告打不到一個小時,人就掛了。大約真的是著涼了,鼻水流不停,整顆頭昏昏沉沉的,弄得腦筋無法清晰,更別說是做報告了。奮戰了一個小時後,任她再有意志力也敵不過睡神的呼喚。
這一睡,睡掉了一個下午。
趴在床上昏睡著的她,隱約間有聽到門鈴的聲音,但是實在太愛困了,她只微微掀起眼皮一秒鐘,隨即又睡了回去。
直到臥室的燈被打開,黃色的燈光喚醒了她。一雙大手按上她的額頭,那熟悉的感覺讓她並沒有第一時間醒過來,反而還打盹了一下。
「還好沒發燒,喝點熱的,發了汗就沒事了,起來吧!」
那熟悉的嗓音終於穿透她層層的知覺,喚醒了她。
「竇……竇至中?」她眨了眨眼,懷疑地看著眼前的人,彷彿多眨幾下幻覺就會消失。
「嗯,傻呼呼的,真像個傻妞。剛睡醒的你比平常可愛多了。」他笑嘻嘻地評論道。
「你怎麼會在這裡?」童乃茜拍開他的手,從床上跳了起來。左右看了看,這確實是她房間沒錯啊!「你怎麼進來的?」她一把揪住他領口,居高臨下地質問。
沒想到她手底下被箝制住的犯人絲毫不緊張,任她扯緊了他的領口,彷彿不痛不癢似的。「自己開門進來的。」
她瞇起眼,扯住他領口的手用力想將他提高一點,怎奈這傢伙人高馬大,她居然拉他不動。於是就形成了一個好笑的畫面——他坐在床沿,而她站在他旁邊彎身扯住他領口,看來雖然她佔上風,但是她卻扯不動他。
「竇至中,這一點都不好笑,快點說!」她惱怒地拳打腳踢,盡往他身上招呼去。
「喂,你輕點!」他原本無所謂地任她朝他身上招呼拳腳,但是當她下手越來越狠的時候,他終於開口警告了。
沒想到他的警告讓她越發起勁,手來腳來更密集、更勤奮了。然而用力過度的結果是人有失手,乃茜有失蹄,一個拳頭落了空,她直往床下栽去——
「啊……」她跌落床下的時候尖叫著,直覺地伸手去拉他。
如果他繼續被動地坐著,她也不可能扯得動他。但是竇至中看到她摔下床,直覺地也伸手去抓她,重心一改變,整個人反而被她扯下床,雙雙跌落地板。
童乃茜被壯碩的竇至中密密實實地壓在身子底下,連胸口最後一口氣都被擠了出來,有好幾十秒鐘,她連喘氣都困難。
「唉……嗚……」細碎地呻吟著,她連去推動他的力氣都沒有。
「摔傷了嗎?」竇至中趕緊伸出手去摸了摸她,大掌從臉一直往下檢查。他為了檢查她而移開身體重心,減輕了壓在她身上的重量,她終於喘了口氣。
可惜一口氣才喘過來,當他的手摸到她T恤底下的柔軟隆起時,她隨即倒抽了口氣。
頓時間他懸在她身上僵住了。
兩人對看一眼,隨即一同往下看,目光同時落在他覆蓋在她胸前的那隻大手。
她衣服底下連內衣也沒有,因為她剛剛在睡覺。而他的手是那樣寬大,剛好覆蓋住她的柔軟,他無法不發現到這一點。
她的臉爆紅的同時,血液也衝往他的下半身,毫不留情地暴露出男人脆弱的慾望。
「竇至中,放開我!」她紅著臉掙扎著,在他的壓制下奮力地來回扭動。
只見他咬牙,低咒了一串髒話,然後她就僵住了。
她感覺到他那不可忽視的變化,那逐漸膨脹的某部分讓她明顯地體會到了。這種從未有過的經驗,讓她心跳快得像要跳出喉嚨了。他的體溫燙著她,讓她覺得自己大約也被傳染了熱病,否則怎會渾身都發著熱?
竇至中終於移開身子,翻身仰躺在地板上,他的額頭冒著汗,彷彿受著痛苦。
她抓起床上的枕頭往他身上扔,他抓過枕頭,正好放在自己的下半身,遮掩著自己無法消退的改變。
她的目光隨著他的動作往下移,接著忽然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臉整個迅速充血。她簡直想殺了自己,吼叫一聲之後,她衝進了浴室。
躺在地上努力平復呼吸的竇至中,被她那惱怒的吼叫聲給吼出了幽默感。他的嘴緩緩咧開,然後震動胸膛的笑聲翻滾而出——
「哈哈哈……」
想到她剛剛那表情,他笑不可抑。能把這女人搞得這樣無助,嚇得說不出話來,還真是少有的經驗。
「竇至中,你這不要臉的傢伙!」他的笑聲果然惹怒了浴室裡的人,隔著門板對他叫罵。
他無所謂地繼續笑著,笑到過癮了才停下來。
「換好衣服出來客廳,我帶了東西給你。」他朝浴室朗聲說著,隨即拿起枕頭站了起來。在把枕頭扔回床上前,他低頭嗅了嗅枕頭,聞到了她頭髮慣有的花香味,嘴角還勾起一抹笑。
童乃茜這丫頭大約嚇壞了。她大概不知道,他想要她的程度比今日無意間展現的要多上許多倍。
他的眸色變黯,嘴角的笑意也斂去。然後他才走出臥室,留給她一點空間跟隱私。
竇至中走到陽台去,掏出煙來點上,然後怡然地吞雲吐霧起來。藉著煙霧的吸進吐出,他逐漸冷靜下來。唉,擁抱她的滋味果然很美好,美好到有短暫的時間他根本想誘惑她算了。
但是無論如何,他們之間確實橫著八歲的年齡差距。雖然她已經成年,但是畢竟還是個學生,連社會都還沒踏進,他這樣跟誘拐小孩又有什麼兩樣?
心裡的這些複雜想法,若被他的好朋友們知道,恐怕會笑到全身無力。他,竇至中,交往過的女人算都算不清,面對一顆青澀的果子,居然不敢咬上一口?說來真的是……丟臉。所以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說出自己對這小丫頭的心動。
甚至連對自己,他都不怎麼願意承認。不管怎樣,他也是個閱人無數的成熟男子,怎麼會被一個粗魯的小丫頭牽動心裡不曾顫動過的神經呢?只是不知怎地,當他不情不願地替老同學來關照一下妹妹,一次、兩次,他居然喜歡上了有她在身邊的感覺。當他察覺時,這種「中毒」的情況已經滿嚴重了,想戒都戒不掉。
記得當時童乃茜的老哥,也就是他那不知道在想什麼的笨蛋同學童乃聞,臨出國前交代他幫忙照顧唯一留在台灣的妹妹。他根本來不及拒絕,那傢伙就走了。氣得跳腳的竇至中決定轉身就把這件事忘了,一直拖了三個月,他那尚未死絕的良心才督促他去看一下這個需要照顧的小奶娃。
誰想到童乃茜根本就不是他想像中的那種小女生。她的模樣出乎意外的好看,那雙圓圓的眼睛看起來又聰明又有自己的魅力,他第一眼看到她時,有種胸口被撞到的感覺。狼狽的他滿臉的酷樣,只丟下一句「有事再找我」,人就閃了。這句話翻譯出來就是——沒事千萬別去麻煩他。
而這一閃又是三個月過去。直到他接到童乃聞的關切電話,他才意思意思去看一看童乃茜。這次他原本也是想露個臉就閃人,誰想到……一切都該怪滷肉飯!
當時童乃茜自己煮了飯,淋上自己鹵得香噴噴的滷肉,炒了兩樣青菜,正準備吃飯,而他則迎上了飯菜香。他不大記得自己是怎麼留下來吃飯的,總之原本還打算耍酷的他,被一碗滷肉飯征服了。接下去他的造訪就一趟比一趟密集,最後根本把她當成了隨call隨到的小女傭了。
而客廳這一頭,拖拉了十幾分鐘的童乃茜,終於還是換好衣服從浴室出來了。她知道想把自己關在裡面,等他自動離開,無異是奢求。反正竇至中也不可能如她所願,自此消失在她生活中,那她早晚也是得面對他的。
再說起反應的人又不是她,她幹麼尷尬?
「你剛剛說什麼要給我?」童乃茜站在自家客廳,朝陽台的傢伙喊。
竇至中吸了最後一口煙,按熄手裡的煙,將煙蒂一彈。「在桌上。還有,煙灰缸滿了。」
他舉起陽台上擺放著的煙灰缸,朝她示意。
她不抽煙,但她家陽台卻擺煙灰缸,原因就是他。這傢伙每次來她家,就會去陽台抽煙,抽了煙煙蒂還亂扔,倒楣的人總是她。所以她索性買了個煙灰缸,放在陽台。誰想到他連煙灰缸滿了都要指使她去倒?
「滿了你不會倒嗎?是我弄滿的嗎?煙我抽的嗎?」她不滿地說,拿起桌上的保溫瓶,好奇地打開。
「不倒就不倒,你還真囉唆。」他聳了聳肩,將煙頭隨手扔在陽台的地上。
他的行為全被她看在眼裡,猛翻白眼,又拿他無可奈何。
他走了進來,伸手又蓋住了她額頭,試探她的體溫。她知道他在檢查她是否發燒,但當他溫熱的掌心貼到她額頭,她腦中隨即閃現另外一個畫面,然後臉就暈紅了。
「沒發燒啦!」她格開他的手,以不耐煩掩飾臉上的熱氣。
竇至中沒說話,瞄了她一眼,人就走進廚房,拿了個大馬克杯出來,然後將保溫瓶裡的東西倒出來,倒了滿滿一杯,接著塞進她手裡。
「喝掉。」又是命令。
她看著手裡冒煙的姜茶,詫異地問:「你也會煮姜茶?天要下紅雨了嗎?」
其實她心裡是有些感動的,沒想到他惦記著她流鼻水的事情,還特地弄了壺姜茶來給她。
「餐廳師傅煮的。」他在她身邊的位子坐下。
「我就知道。師傅一定覺得自己很可憐,誰想到在燒烤餐廳上班還要煮姜茶?」她捧著杯子,笑著說。
他面無表情,好像額外要求人家做事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一樣。童乃茜無奈地搖了搖頭。
茶是喝了,身子是熱了,她這才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等等,你還沒說你怎麼進來的。」她一手拉住他的手臂問。
「用這個。」他從褲子的口袋掏出一串鑰匙。
她瞪大了眼睛,發現鑰匙圈上有好幾支鑰匙,看起來跟她皮包裡面那串很像,事實上根本就是她家樓下、大門跟木門的鑰匙。就連鑰匙圈都是她的!這個土匪!
「你怎麼有我家鑰匙?還有,這個鑰匙圈我找好久了,原本我兩隻娃娃串在一起,結果一隻不見了,搞半天是你偷了?!」她看著那串鑰匙上面的可愛娃娃,原本跟她的鑰匙圈是一對的,她還以為搞丟了一隻,誰想到居然是在他手裡。
「什麼偷不偷的,我只是借用。你幾歲了,還喜歡這種幼稚的娃娃,為了避免你幼稚還被人恥笑,所以我幫你保管這鑰匙圈。至於鑰匙,是我從你的鑰匙備份來的,以備不時之需。」他很大方地坦承犯行。
「你……」她簡直被他的大言不慚搞到說不出話來。「我拿幼稚,你拿就不幼稚了嗎?還有,你憑什麼複製我家鑰匙?」
他是什麼時候複製的?一定是趁她去他家當小女傭時,從她包包拿去複製的。這傢伙還真是厚臉皮……
「我這人自信夠,不怕別人的批評。」他說著把那串鑰匙塞回去口袋,一點也不覺得大男人拿個娃娃鑰匙圈丟臉。「至於我憑什麼複製你的鑰匙,那是為了照顧你。別忘了你大哥出國前拜託我的,雖然我是很勉強,但我既然答應了,一定會做到的。男人的承諾嘛!」
「照顧我?」她聲音拔高。「三不五時叫我去煮飯給你吃是照顧我?連請鐘點傭人都要我去,是照顧我?來我家抽煙,把我家陽台搞髒,叫做照顧我?奴役我做東做西,你照顧得還真起勁?!」她氣呼呼地數落他的罪狀。
她不知道自己的大哥是腦筋哪裡秀逗了,居然會拜託他這樣一個愛指使人的傢伙來照顧她。
照顧?哈!他根本是來給她照顧的。
她不想要這個「榮幸」還不行呢!照顧個頭啦!
「脾氣不要這麼大。如果我開口跟你大哥說,你大哥應該也會打一副給我的,我只是不想勞師動眾,還讓他從加拿大寄回來。你想想,要是你今天生病了,發燒了,人昏死在家裡了,我要來看你,來照顧你,有鑰匙不是省了很多麻煩?不然還要去找鎖匠,要花多少時間?」
「問題是我沒有發燒,人也沒昏死,我只是——睡、著、了!」她瞪著他,不讓他矇混過關。
「我有按電鈴。」他信誓旦旦地說。「但你都沒來開門,我怕你昏死了,就自己開門進來了。」
「我很好。」她再度強調。「鑰匙交出來。」
他看著她,然後又是聳了聳肩。「你知道在哪裡。」
隨著他暗示的目光往下,她看了看他口袋的位置,還有他那褲子合身的程度。想到稍早發生的那一幕,她還真的沒勇氣伸手去掏他口袋呢!萬一掏到不該掏的東西,那可怎麼辦?
窘紅了一張臉,她啐了一口:「下流!」
某人被罵得不痛不癢,還湊過臉來。「既然你的傷風好了,那幫我做件事吧?」
她看著他臉上的笑容,只給了他兩個字——
「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