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記得一年級時,教數學的朱老師嗎?”印熾輕輕地挑動眉頭,一副看小孩子的模樣。
“朱老師?那個被調職的朱老師?”文沛儒驚愕極了。
那位行為放蕩的朱老師,不就是因為勾引了校內學生而被強迫轉校的嗎?難道連印熾跟她也有一腿?
“所以說,你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印熾斂下眼眸對住他的,兩人的距離不到一公分。
“是,我什麼都比不上你。”
文沛儒轉開視線,有股郁悶狠狠地揪住他的心,痛得他垂下臉,卻又不知道該如何拂去這痛楚;電視裡的男女主角再如何賣力演出,也吸引不了他的興趣,他現在只想著印熾,只想著他的初體驗竟是那麼地早……難道他真的什麼都贏不了他嗎?不管做什麼事,他總是先他一步,比他早一步拔得頭籌。
不知道自己在難過個什麼勁,但他猜……或許是因為印熾做出了那種事,令他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畢竟,他們已經不再是小孩子了,想做那種事……似乎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心頭那吹不去的郁悶令他更加煩躁。
“說什麼比不比的,連這種事都要比嗎?”印熾無奈地歎口氣瞄望著他,眸色驀地一沉。“你興奮了?”
文沛儒震駭地跳下床,清秀的臉龐紅得像是熟透了的蘋果,雙眼卻仍是倔強地瞪視著印熾。
“喂,興奮就興奮,用不著這麼惱羞成怒吧,我又不是在笑你,這是很正常的反應呀,你瞧我的。”印熾大方地張開雙腿。
文沛儒一見,心驀地漏跳了數拍,隨即移開視線,直視著地面;此時地面如果有洞的話,他一定會立刻、馬上,沒第二句話的跳下去。
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令人羞憤欲死的窘狀?印熾一定在心底嘲笑他,反正他是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孩子,連一點點的反應都不能隨心所欲地控制,只會讓別人看他的笑話……
“沛儒……”印熾走下床,偎在他的身邊。
“走開啦,煩!”文沛儒羞赧地低下臉,不讓他看見他的反應。
“要不要我幫你?”
印熾話一出口,文沛儒隨即抬眼睨著他,驚惶地張大嘴巴,抖了抖唇角卻說不出一句話;他是不是聽錯了?他……到底說了什麼?
“你在跟我開玩笑?”他吶吶地問著,狐疑地凝睇著他,懷疑這是他最近想出來的整人把戲。
“你以為呢?”印熾挑了挑眉,隨即以大手揪住他的後腦勺,熱烈的吻住他驚詫的唇,霸氣而濕熱的舌探入他的口中,追逐著他生澀而不懂反應的舌,挑吻著他深切的感官。
* * *
過了半晌,印熾結束這個纏綿的吻,望著文沛儒呆愣卻又說不出話的表情,不禁勾起一抹笑,伸出濕熱的舌舔吻著文沛儒比他想像中還來得柔軟的唇瓣,這才震回了文沛儒的心神。
“熾,你瘋了不成?!”文沛儒驀地向後退,大手不斷地抹著唇,想要抹去那詭譎的情悻,想要抹去他的氣息,心卻止不住地狂顫。
“你覺得舒服嗎?”印熾毫不理會他的反應,徑自向他逼近,直到文沛儒的背已然抵在衣櫃,他才伸出長臂將他困鎖在他的懷中。
他等這一天已經等好久了,他怎會輕意地放他走?原本是不打算這麼做的,但當他發覺文沛儒已經發現到他目光中隱隱透出的特殊感情,尤其在他明白文沛儒對斐懿有著某種程度的欣賞之後,他便不打算壓抑自己。
一開始,他是打算要維護兩人十七年的友誼,但是他發現這麼做太痛苦了,而且也不符合他的個性;所以……他現在要定他了,因為他發現他對他並不會感到厭惡,這便足夠讓他有更接近他的勇氣。
“印熾,你讀書讀瘋了不成,還敢問我舒不舒服?”文沛儒抬起眼,氣惱地吼著,卻驀地發現他的吻,他非但不感到厭惡,甚至……還真的覺得……挺舒服的……他一定是瘋了,一定是被印熾給傳染了瘋病。
“問問罷了。”印熾不甚在意地挑了挑眉。
他是家中的獨生子,是父母捧在手心裡疼愛的天之驕子,他知道如何贏得父母對他的寵愛,知道如何表現自己最好的一面,向父母索取自己想要的東西,所以,在他眼裡沒有什麼是他得不到的,就連文沛儒也一樣。
“喂,你是哪裡不對勁?”文沛儒羞紅了一張臉,氣息紊亂得控制不了失律的心跳。“你是不是想女人想瘋了?”
發神經了,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在摸他的哪裡呀?
“女人?”印熾灼熱而氤氳的眼眸對上他的驚慌。“不,我目前想要的是你,不過你不用怕,我沒打算第一次就把你給嚇跑,我只是想要幫你的忙而已。”
他的大手倏地覆在他的褲襠,文沛儒驀地放手,只覺得狂熱的氣息在體內流竄,讓他頓失反抗的意識,更是淹沒他理智話上的意念。
印熾的大手隔著他的長褲摩挈著,繼而解開扣子,拉下他的拉鏈,探入他的內褲裡頭,擒住他早已充血而不知如何發洩的欲望。
“喂,不要亂碰我……”文沛儒悶哼一聲,大手推著印熾的胸膛,全身承受不住迷亂的氣息恣流,不停地發顫。
“真的不要我碰?”印熾可不這麼認為。“還是你要我借你浴室,好讓你自我解決?不過,這樣說起來,似乎由我為你服務,感覺上會舒服一點,況且……你知道如何解決嗎?”
“熾,不要這個樣子……”他咬牙說著,嗓音低嗄而飽含受到欲念的折磨。
天,這是怎麼一回事,他該不會是在做夢吧?倘若這是夢的話,那麼這感受未免也太真實了,就連自己難以控制的沖動也太鮮明了,令他無法相信這真的是夢。
但是,如果這不是夢,印熾又為什麼會……
“這樣一定很舒服吧?”印熾俯近他,不知死活地問著。
文沛儒瞇起眼眸,不由分說地掄起拳頭,狠狠地落在印熾那張可惡的俊臉上,毫不留情。
“你做什麼?!”印熾扎實地被他打了一拳,大手撫著有點疼痛的下巴。“難道不舒服嗎!怎麼可能,以前朱老師也這樣幫過我,我知道這樣子是最舒服的,你怎麼可能不舒服?”
他話一出口,文沛儒更是遏止不了胸口幾欲爆發的怒火,快速地扎好衣服,將桌面的書本收一收放入書包便打算離開。
“沛儒?”
“印熾,我們從今天起絕交,你要是再接近我,我就把這件事情告訴印伯伯和印媽媽!”文沛儒走到門口,冷冷地撂下狠話。
“你想說就說,我不會阻止你。”印熾坐在地上,滿不在乎地說著。
文沛儒氣惱地瞇起眼眸瞪視著他過分自信的臉,視線一落在他性感的唇上,清秀的臉不禁一紅,心跳再次亂成一團,不由得憤恨地甩上房門借以洩恨,但……這樣子做,並無法釋去他在他身上所烙下的痕跡,他永遠也無法忘懷他所點燃的欲火……
* * *
翌日
“喂,你們兩個怎麼了,拗什麼?”焦御飛漫不經心地問著,眼瞳掃向身旁的文沛儒,再探向坐在他對面的印熾。
學校每年的寒暑假輔導課,就像是一般的自修課,不過校方希望他們可以到校復習,這樣較有效率,所以座位上的安排,向來是很隨意的,因此一些小團體便會坐在一塊。
他們這五個死黨向來是坐在一塊的,不過……文沛儒向來不曾坐在他的身旁,記憶中一次也沒有;而印熾更是奇怪,今天老是冷著一雙眼盯著他,想要不從裡頭猜出一些端倪,都顯得有點難。
“誰在拗?”斐懿拉著侯沁曄也圍在焦御飛的身邊,拉過椅子,很自然地坐在他的旁邊。
“沒有。”文沛儒心虛地睨了印熾一眼,隨即又將視線轉向書本上,然而心卻懸在他熾熱的眼瞳裡。
該死,他到底想怎麼樣?一直不吭聲,硬是拿著一雙燙人的眸子盯著他瞧,瞧得他渾身不對勁,瞧得他雙手悸顫不已,好似他昨晚詭魅的邪惑依舊蓄積在他的體內,勾引著他。
從他進教室那一刻起,他一直沒開口,只是拿著一雙訴情的眸子瞅著他,瞅得他心亂如麻,瞅得他惶惑不安;可惡,他這樣一直看,豈不是擺明了要讓別人看出他們之間有著不可告人的事?
與他相識十七年了,從沒見過他這模樣,直到現在他仍是搞不懂昨晚只是他的惡作劇,還是……
算了,不管他!管他是什麼意思,反正他已經和他絕交,從今以後,他們兩個互不相干,再也不是朋友了。
“沛儒,你和熾吵架了?”斐懿靠到印熾的身邊,邪氣的眼眸直看著文沛儒,卻發現文沛儒連眼也不抬地直盯著書,便覺得事有蹊蹺;別人他不曉得,不過若是說到沛儒,大伙兒都知道他最厭惡的東西便是書本,而揚言一考上大學便會把書撕掉、燒掉的人也是他,所以依他的個性,他是不可能這麼用功看書的,而今他寧可看書也不願看他一眼,表示他和印熾鐵定是發生什麼事了。
文沛儒雙眼直盯著書本,置若罔聞。
“熾,你對可愛的沛儒做了什麼事,否則他怎會不理你?”斐懿靠在印熾的肩上,輕聲地問著,帶點戲謔的氣息。
“我對他做了我一直想做的事。”印熾撇了撇嘴,毫不客氣地回答。
“哦……”斐懿的尾聲漸淡,卻又突然問:“那我可以知道你一直想做的事是什麼嗎?”
“你可以問他呀!”印熾的雙眸更加炙燙灼人,如地底下的熔漿似的,緩慢卻又帶著絕對的腐蝕性,侵襲著文沛儒脆弱、不懂反擊及羞澀的心理。
斐懿勾著笑,詭邪的眸子睇著仍埋進書裡的文沛儒,見他無意回答,便又將箭頭指向印熾。
“熾,沛儒不想說,那你說吧!”
文沛儒驀地抬眼,澄澈的眸子冷冽地凝視住印熾。
“昨天,我對他……”印熾挑了挑眉,毫不理睬文沛儒警告的眸子,像是刻意似的,特意把話放緩,語氣保留卻又帶點煽情的意味,逼得他握緊雙拳,怒目瞪視著他。
“你不要再說了!”文沛儒登時站起身大喊。
可惡的家伙,難不成他真的打算要把所有的事說出來?
他怒紅了眼眸,咬緊牙關,雙手緊握成拳,卻又倏然發現,教室裡靜默得可怕;他轉眼瞅向四周,發現他成了全班注目的焦點,而斐懿和侯沁曄則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好像他們知道印熾對他做什麼事似的……
不可能吧,他們怎麼可能憑著這麼一點線索,便猜出什麼呢?一定是他多心了……
“熾,你該不會是霸王硬上弓吧?”斐懿輕聲問道,卻足已讓在場的四個人聽得清楚。
“懿,你在胡扯些什麼?”焦御飛不解地說。
“我說他們……”
斐懿見他似乎聽得不是很清楚,俯近他的身邊,好心地想要再說清楚一點,卻被文沛儒打斷。
“斐懿,你不要亂說,我跟他……”文沛儒急得如無頭蒼蠅,想要把話交代清楚,卻沒想到他不提還好,這一提,想賴都賴不掉了。
“沒關系的啦,這種事我理解,你不用怕,我和沁曄會支持你們。”斐懿意味深長地說。
文沛儒傻愣在原地,分不清他是說真的還是在開玩笑……支持?他有什麼事需要他支持?
這是怎麼一回事?老天嫌他的功課壓力不夠大,所以串通他的好友跟他開了一點小玩笑不成?否則他昨天和印熾發生的事,他不說,他們怎麼全都一副了然於心的樣子,難不成……印熾已先行向他們說過了?
文沛儒不悅地瞪著印熾,瞪著他過分可惡的俊臉,下一瞬間便賞了他一拳,隨後便迅速離去,就連書包也不拿了。
“沛儒?”
大伙兒全都愣住了。
“喂,熾,你到底是做了什麼讓沛儒這麼生氣的事?”焦御飛從頭到尾,仍是搞不清楚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