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是你命定的女人?」在花襲人快步跑開之後,思鏤塵左思右想了一會兒,下定決心地詢問。
鏡如水挑眉環睇三位好友,妖詭地笑著,「怎麼?你們不相信?」
雖說他亦覺得命盤上所出現的那一顆星和他想像的女人有所出人,但見過她之後,他的想法就改變了。
她像是火、熾熱灼燙的火、耀眼絢爛的火,足以燙進他冰冷心頭的火。
「她……」言吹影思忖了一會兒,想出最為妥當的形容詞、「倘若是在街上隨便抓一把,我想都可以找到一個比她還好的女人。」
這樣的說法,一點都不為過。
「不可能的,你們絕對不可能在這世間上,再找出一個花襲人。」鏡如水慵懶地笑著,幽邃的眼眸嵌在深刻的輪廓上,映襯著搖晃的燭火,他的面容似乎不太像是漢人。
「是啊,怎麼可能找得到像她這麼粗俗又滿嘴穢語的女子?放眼整個大明,儘管是大內禁宮的公主也沒她的刁查和放肆,見到咱們幾個人也不懂得問候招呼,實在是……」 花見月對她也沒啥好評價。
「這一點倒也不能怪她,只因她還不習慣這種生活。」鏡如水擔憂地看著她方才離開的方向。
「有什麼不能習慣的?你是在什麼地方找到她的?」
真是的,他近來說的話是愈來愈深奧了,每每教人有聽沒懂,絕大部分只能用猜的。
「金陵城內的賈府。」
鏡如水索性站起身,迎著秋香色的帷幔,睇著昏暗的小徑。
「賈府?」言吹影忍不住驚叫一聲,「那可是咱們金陵城的首富耶!規矩多得令人喘不過氣,在那個地方長大的姑娘,就算是個卑下的奴婢也知分寸。
懂進退,怎麼可能會適應不了你所謂的生活?」
「她不是在那裡長大的。」鏡如水答得輕描淡寫,一顆心全都懸在花襲人的身上,除了她,再沒有人能夠干擾他的思緒。
「但至少也算是賈府的人吧!」 「她不是。」
「那她是哪裡來的人?」從空氣裡冒出來的?
「未來。」鏡如水漫不經心地回答著,晦暗的眸子仍是直視著遠方,等待方才離去的那抹身影歸來。
「嗄?」三人驚詫不已地睇著他,同時走到他的身旁。
「我說如水,你這一陣子該不會又在修習什麼奇怪的巫術,搞得走入火魔了?」言吹影憂心地道。
「我好得很,你們毋需瞎猜。」鏡如水挑高眉頭望向他們,不由得笑歎一聲,「難不成我方才施的那個法術,你們都沒有看清楚嗎?你們都沒有感到什麼古怪的地方嗎?」
「你是說方才水鏡裡浮現的景象?」其實,方才也只有言吹影瞄見一點點罷了。「無怪乎我覺得很詭異。」
「那兒便是她的故鄉,遂她無法融人咱們的生活倒也是情有可原;不過,我很快便可以讓她適應,只消再給我幾天的時間。」見著一抹淺影自小徑的遠處出現,鏡如水勾在唇角的笑意更濃。
「倘若你真是如此認定,咱們倒也無話可說。」
橫豎是他要娶入府的妻子,又不是他們要娶的,他們自然無權干涉,只是奇怪他怎會在千挑萬選之中找到一個如此不同凡響的女人,而那個女人看起來像是永遠都不會傾心於他的樣子。
是兄弟才擔心他,是怕他著了那個女人的道。
然而,依他的能耐,別人不著他的道便成,想要他著別人的道,實在是有些困難。
「多謝。」
看著她的身影愈來愈靠近,鏡如水勾在唇上的笑,更容易讓人看穿他對她的用心和愛意。
「喂,你該不會真的對她動情了吧?」思鏤塵覺得古怪,你……」
他在兩個月前才說冒出一個他命定的女人,怎麼今兒個便一副已愛戀極深的模樣,彷彿與她相戀已久……不,或許該說是他自己一頭熱。
「嗯?」
「不,沒事。」不曾見如水動心,倘若他真的動心,兄弟們也只能盼望他的情路順遂……
「鏡如水、鏡如水……」
遠遠的,傳來花襲人氣喘吁吁且淒厲駭人的喊叫聲,在場的眾人除了鏡如水外,皆無奈地搖了搖頭。
「怎麼著?」鏡如水壓根兒不以為意,彷彿還挺享受她陣陣的呼叫聲。
「我……」要她怎麼說呢?花襲人抬眼睞著他身後的人,不禁又怒斂起眉,「你們這些人很沒有禮貌耶,看見我們在說話,還不知道要自動閃遠一點嗎?」
真是一群混蛋,沒見到她跑得氣喘如牛,定是有要事嗎?
言吹影三人見狀,挑了挑眉,為了兄弟也只能摸摸鼻子,很自動地退到水月塢一隅去。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先不論她方才氣焰高漲的姿態,他想要先瞭解到底是發生什麼事,讓她如此的驚惶失措,「你是不是有哪裡不對勁?」
「嗯……」花襲人重重地點了點頭,卻不知道要打哪裡說起。
「是怎麼了?」
花襲人抬眼見他擔憂的表情,不禁古怪地睞著他,心底也漾起一絲絲難以釐清的溫暖;只是,她到底要怎麼說呢?
「到底是怎麼了?你大可以同我說,我相信我都可以理解。」他以為她是因為用語上的不同而有所顧忌。
「你……你幹嗎一副很擔心我的樣子?」她不自覺地問出口。
她長這麼大,除了她老媽,還沒遇過在相識這麼短的時間內,便待她這麼好的人。他的擔憂表露在臉上,是毫無保留且真切的;如果他是演戲的話,那他的演技也真是精湛得教她甘拜下風,教她甘願受騙。
可他為何要對她這麼好?她對他的態度並不好,他不可能感受不到的;既是如此,他又為何要對她好?
「因為我愛你啊!」鏡如水笑得很柔。
「愛?」花襲人挑高眉,掏了掏耳朵,見他仍是笑著,深邃的黑眸彷彿還隱隱滲了抹笑意,「你愛我?」
他是神經病嗎?
對了,她怎麼會忘了他是一個瘋子?而且還是一個可能可以幫助她回到二十一世紀的瘋子。唉,好無力。
「倘若不是愛你,我又何必千方百計地尋找你,甚至還把你拐回府來?」鏡如水湊近她的眼前大方示愛。「你的氣色不太好,是不是身體哪裡不適?我懂醫、卜方術之技,可以讓我替你把脈。」
「我……」她的氣色真的不好嗎?
然而,氣色不好是應該的,因為她真的很不舒服,可是要她開口對一個男人講這種事情,倒也是挺羞的;雖說她的個性一直是大而化之,但是這麼私密的事情要叫她開口,還是需要那麼一點點勇氣的。
「說啊!」鏡如水憂心地緊盯著她略顯蒼白的粉頰。
「我……」花襲人低低切切地說著。
「什麼?」他豎起耳朵,卻是聽不真切。
「我生理期……」如果她不會游泳的話,她會選擇立即跳進水裡,乾脆把自己淹死算了。
「嗄?」
「你是耳背啊?」混蛋,一定要她說得那麼明白嗎?「我生理期,我要衛生棉!」
隨便給她一點可以應付的東西,並不是非要什麼X自在、X滿意,只要可以用的,厚度不限,薄一點的更為受用,反正別讓她在這一群男人面前出盡洋相就可以了。
「嗄?」鏡如水蹙緊眉頭,完全不瞭解。
他上通天文、下知地理、觀古論今、掐算未來,不管是西域還是大明,幾乎沒有他不解之事, 可她說的他真是不懂;他知道她來自於未來的年 代,但他沒想到未來竟會是如此地複雜深奧。
好極了,她讓他感覺自己像是個平凡的人了, 至少一點也不像他人口中的鬼怪。
「你不懂?」花襲人瞪大了眼。
他不是精得跟個鬼沒兩樣,不管她說什麼他都懂的嗎?怎麼這會兒如此迫切需要他幫助的時候,他卻顯得如此茫然?
「什麼是生理期?什麼是衛生棉?」他虛心請教著。
「那是……」他會不會是在耍她啊?很丟臉耶,「鏡如水,你真的不懂嗎?」
拜託,他不是很聰明的嗎?怎會在這當頭失效?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在一旁遠觀的三人瞧見鏡如水的異態,不禁趨上前來。
「告訴你們也沒用!」倘若鏡如水都不懂了,又有誰會懂呢?
「見月,你聽說過什麼是生理期嗎?」鏡如水側過臉去,一臉正經地詢問花見月,心裡猜想或許領著一班梨園子弟的他會知曉其義。
「沒聽過,你聽過嗎?」」花見月轉問言吹影。
「你呢?」言吹影問向思鏤塵。
花襲人瞇起晶燦的杏眸,瞪視眼前四個大男人一臉蠢樣地討論女人的秘密,心裡有一股衝動想要手刃這四個大男人。
「白癡啊你們!連這種事情都不懂!」只差手上沒刀,要不然她真要嘗嘗殺人的滋味了,「你們男人就是這樣,根本不懂女孩子的生理期,但是卻很清楚如何讓女孩子懷孕!」
真是快要氣死她了,自己怎麼會倒霉地來到這個時代,然後又莫名其妙地被拐到這個地方來,適巧遇上了生理期。
來到古代之後,這是第一次「大姑媽」拜訪,她還以為陶像是不會有生理期的,想不到……
唉!或許是因為心安定下來的關係吧!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廣言吹影蹙眉問道。
雖說他不太懂得她話中的意思,但他可以感覺得到她的粗俗。
「月經啦!夠不夠淺顯易懂?」她豁出去了。
肚子痛到快不行了,冷汗沿著背脊不斷地滑落,再加上她沒有防護措施……老天啊,可憐可憐她,千萬別再折磨她了!
「那是什麼東西?是吃的還是用的?」思鏤塵很努力地表現友善。
花襲人瞪大水眸,大有一頭撞死的快意,「吃的?你要是夠本事的話你就吞吧,吃死你!」
天啊,「大姑媽」的古語到底要怎麼說……她是學歷史的,而且是歷史系的才女,但她現下卻發現自己像極了歷史白癡。好像來到這個時代之後,什麼都記不得了,只隱隱約約記得是癸什麼的,還是什麼癸的……
去他的,為什麼鏡花居裡只有男人?隨便找一個女人給她吧,好讓她可以盡情地和對方溝通。
一直低頭思忖的鏡如水突地走到她的身旁,用她才聽得見的聲音道:「襲人,你的意思是不是說……天癸?」
「啊?」他懂了!「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天啊!謝天謝地!」
對嘛,就說他聰明得跟鬼沒兩樣,果真是如此。
鏡如水柔柔地笑著,隨即喚了聲:「掠雨,招呼襲人姑娘到鏡紋樓偏院休息。」而後他又對著花襲人道:「你把你的情況告訴掠雨,她會告訴你該怎麼做,我待會兒再上去看你。」
花襲人驀地一愣,感覺到他吹拂出的氣息彷彿充塞在她的耳廓似的,有種難喻的曖昧,自耳朵往身體裡躥,隨即有點尷尬地垂下螓首。
「謝謝你。」她很小聲地說道。
她一直是討厭男人的,或許是因為老媽是個未婚媽媽的關係;但是她發覺他和一般的男人不一樣,至少和她以往遇見的不一樣。
他的溫柔像是蜜,有一種濃稠又透著甜味的氣息,且像風一般的吹進她的心坎,又像是水般流至她的心湖;甩不掉、拂不去,就像是一種毒,沿著血液隨著呼吸,蝕骨銷魂……
咦?這是怎麼一回事?鬼壓床嗎?
花襲人瞪大了眼,原是想要起身的,卻發覺自個兒的身體動不了,像是被綁住了;正確一點的說法是——靈魂被綁住了。
天啊,怎麼會這個樣子呢?
她該不會是和這個地方犯沖吧?先是不來的東西來了,如今又像極了當初她被吸進美女陶像裡的感覺,會不會是鏡如水那個傢伙對她做了什麼事?
畢竟她之前在賈府時,還未曾遇過這種事情,如今踏進鏡花居不過是一天的光景,卻接二連三地發生一堆古怪的事情;他老是說他愛她,說自個兒要想回去二十一世紀便得答應他的條件,要愛他……
他該不會是個偏執狂吧?
或許以往他曾在賈府見過她,而對她一見鍾情,所以千方百計地設計她;可是他的樣子看來很正常,儘管感覺上有點神神秘秘的,卻一點都不像是會耍弄心機的人……不對,就算他真是個壞人,也不可能把壞人兩字刻在自己的臉上,不是嗎?
可他眸底的愛意是恁地沉潛而內斂,彷彿像是戀了她許久似的;她不是瞎子,她當然看得見他毫不掩飾的柔情,但是……
氣死她了,腦袋亂成一堆,而她卻動彈不得!
煩死了,她根本不打算想這些問題,她只想離開這個鬼年代,只想回到自己的家裡,聽著老媽的叨念,喝著摩卡,坐在沙發上,蹺起二郎腿看著無聊又千篇一律的電視節B。
她想回家,她還年輕,她不想老死在這種鬼地方,她還有好多事情沒有做,甚至連大學都沒有畢業,還沒創出一番作為,讓老媽可以在眾親戚面前抬頭挺胸以她為榮……對了,她還有一份報告未交。
完蛋了,這將會是她人生惟一的缺憾!
可惡,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為什麼會掉進歷史之中?她讀的是歷史,但不代表她想要身歷其境啊!
問題是,她現下的處境很怪,讓她根本摸不著頭緒,不知道要用什麼辦法讓自己的身體恢復正常的運作?她努力地轉動眼珠子,確定自己仍是原本的軀體,而非被封在美人陶像之前的模樣,可是這 種感覺就跟被封在陶像裡的感覺是一樣的!
可惡,她為什麼會遇上這種事?
鏡如水、鏡如水!混蛋!
可惡的鏡如水為什麼還不來,她在心裡都已經 不知道怒罵幾次了,他為什麼還不來?他不是說過 只要她呼喚他,他便會來的嗎?
為什麼至今還……啊,來了,他真的來了!難不成她在心底咒罵的,他全都聽見了?
花襲人仿若見到救星似的,直想要給他一個擁抱,可惜她身不由己。
不過,他在做什麼?
她瞪大眼看著他不疾不徐地靠近她,而後坐在她的床榻上,解開她的衣襟,甚至還……
不會吧!他居然褪下她的祆衣,還打算脫掉她裡頭的袍子?
他是個人面獸心的禽獸嗎?他明知道她是生理期,竟還想要碰她,他簡直是個畜生,他根本就不能算是個人;如今她明白了她的身體不能動,有可能是他對她使了什麼邪術,因為他本來就是個鬼嘛!
一個人精成這種地步,難道不能算是個鬼嗎?
可惡,她真是鬼迷心竅才會著了他的道,把自己逼進這種生不如死的地步裡!無奈自己無力反擊,像極了電視劇中自以為聰明、卻聰明反被聰明誤的笨蛋女主角,如果真的發生了什麼事,也是她咎由自取的。
可儘管是她自己笨,他也不能如此狠心欺負她吧!天啊,他是什麼時候褪掉她身上的衣服了?
住手!她生氣了!再碰她的話……
他最好保佑她不會回到二十一世紀,否則她一回到二十一世紀,一定會想辦法找出他的後代子孫,定會想盡辦法將其凌遲至死,而這一件事情將會是支撐她活下去的強力支柱。
她會報復,一定會讓他的後代子孫生不如死……啊!他不但脫掉她的肚兜,甚至脫去他自己 的中衣,把他赤裸又結實的胸膛貼在她未著寸縷的 胸前……這意圖太明顯了,連三歲的小女孩也懂得 什麼叫作性侵害!
哼,他壓在她的身上,可真是名副其實的鬼壓床啊!可惡,如果她能動的話,她一定會殺了他!
「刷」的一聲,她彷彿被什麼巨大的力量往外拖,張眼一看,卻見到他正拉著她走出一個黑暗的地方;而當她再次張開眼時,她又回到了房裡,他正對著她笑,方纔那一瞬間的黑暗彷彿不過是錯覺,而眼前的性侵害才是真實的。
啪的一聲,她毫不留情地甩了一巴掌,不偏不倚地落在他俊逸的臉上。
「你不要臉!」她毫不遲疑地趕緊拉攏身上的衣衫。
可惜手上沒有刀,否則她會讓他知道什麼叫作「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身體能動了?」鏡如水倒也不怒,只是輕拂著燒燙的臉頰,仍舊帶著一抹淡如水的笑意。
「你這個混蛋居然趁我身體不能動的時候對我意圖不軌,還好我現在能動了,我……」耶,她真的可以動了!他怎麼知道她剛才不能動?「你知道我剛剛不能動嗎?」
「你不是在呼喚我嗎?」鏡如水刻意拉開兩人的距離,免得一個不小心自己又遭殃,「我猜想你的身體發生了變化,所以一聽見你在喚我,我便趕緊上來瞧你,卻見你被封在這尚未完全變好的肉體裡;為了把你拉出來,用赤裸的身體接觸是最為快速的方法,冒犯你了。」
花襲人聽著他溫文儒雅的解釋,一副好像很怕她誤會他似的,壓根兒不覺得好笑,卻有一股莫名的、詭異的暖意沁在心底。
「喂,我問你,你愛我嗎?」如果不是的話,有哪一個男人在英雄救美之後被賞了記鍋貼,還要努力解釋自己逼不得已的行為?
「當然。」鏡如水始終噙著勾魂的笑,「你像是一把野烈的火,吸引我這只迷途飛蛾衝向你的身旁。」
花襲人一愣,粉顏微微漲紅,挑起柳眉,不自在地道:「你不怕被燒死嗎?」古代人都這麼熱情, 這麼明目張膽地示愛,甚至毫不掩飾的嗎?這跟她 所學的歷史大有出入。果然歷史是不能全部相信 的。
「飛蛾死在熾烈火裡是一種命運。」他說得斬釘截鐵,仿若她真的燒死他,他也甘之如飴。
「那是生物本能,不是命運!」三歲小孩子都懂。
她真是受夠了他所謂的命運說,難道他不能主控自己的命運嗎?難道他得用占卜來看自己的命運不可,他無法做命運的主人嗎?難不成他發現自己一個時辰之後會死,他真要待在那裡等著一個時辰後死去嗎?
瘋子,占卜的命運僅是用來參考的,真正的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或許正如你所說的,我靠近你是一種生物本能,而這一種生物本能造就了我引頸期盼的命運。」
這麼說也成!「而我正等待著你的命運與我糾纏。」
看著她啞口無言的模樣,他不禁笑得更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