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敏匆匆忙忙地回到住處,只見到杜詩柔心急如焚地在客廳不停地來回踱步。
「詩柔,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
韓敏不解地望著杜詩柔的舉動。
「姊,你跑去哪兒了?我都快要擔心死了。」杜詩柔將韓敏摟入懷裡。
她真是快要急死了,就怕自己的鬼主意出紕漏,自己怎樣無所謂,就怕害了韓敏出事。
「詩柔,我問你的話,你還沒告訴我,先把我放開。」韓敏受不了杜詩柔熱情的擁抱。雖然知道她因為從小住在外國的關係較開放,但韓敏就是沒和人摟摟抱抱的習慣。
「我太擔心了嘛,你到底跑哪兒去,我都找不到人,只好告假跑回家裡看看你有沒有回來呀。你到底跑哪兒去了?說!」一顆懸在半空中的心總算放了下來,杜詩柔立即展開她的追問。
「我?」韓敏閃避著杜詩柔的咄咄逼人。「也沒有,我……只是到你們的集合點去找你們,找不到人我就回來啦。沒什麼事,你別瞎操心!」她支吾其詞地回答。
「真的?」杜詩柔看著韓敏,似乎真的沒發生什麼事。「那就好,害我差點擔心死。」
韓敏雖然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對詩柔有所隱瞞,但她終究還是沒有對詩柔坦白。
「明天還有一場宴會呢!」杜詩柔整個人癱坐在沙發上。
「什麼宴會?」韓敏心不在焉地問。
「跟今天一樣性質的。」
「又是交際花?」韓敏一聽到和今天一樣性質的工作,不禁瞪向她。
「姊……對不起!」杜詩柔將兩手合掌置於胸前。
「對不起什麼?」
對於詩柔突如其來的舉動,韓敏被搞得一頭霧水。
「其實今天的性質不是交際花,只是一般的招待工作。」
「那你為什麼要跟我說是交際花?」
「因為如果我說是交際花的話,你一定會不放心……然後……」
「然後我就會因為放不下心而跟你一塊兒去!」看著詩柔點頭如搗蒜的樣子,她果真沒猜錯。「我不明白你這麼做的用意是什麼?」
「因為宴會裡招待的都是一些很有背景的人,各方面的條件都非常好,我想……」
「你打算將我和別人送作堆!?」韓敏瞪大眼。「你就這麼急著想把我趕出去?你可以明說,用不著用這麼卑劣的辦法。我走!我現在就走!」
看著韓敏轉身就要走,杜詩柔的心狂跳了好幾下,趕緊從韓敏身後攬住她。「我不是要你走,我從來就沒有要你走。」
韓敏深吸一口氣,轉過身看著杜詩柔。「那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我只是希望能夠轉移你一點注意力,你就不會一天到晚一直想著那個負心漢,我只是希望你能夠快樂一點……」
「你為什麼這麼傻?我對於現在的生活已經很滿足,我不需要再替自己找一個感情麻煩。這樣的生活就是我最喜歡的生活,你不要瞎操心。」韓敏歎了一口氣。韓敏向來最清楚詩柔的善解人意,可是不知道她已經想到這個層面來了。
「我叫你回去找那個負心漢你又不肯,可是你又會一個人傻傻地發呆,所以我才會想利用這一次的機會,順便也讓你散散心。我不喜歡看你那麼落落寡歡的樣子。」說到最後一句,杜詩柔像是一個撒嬌的娃兒般嘟起嘴。
「我……」韓敏從來沒想過,詩柔已經將她看得如此的透徹。
「不過,明天的宴會我一個人去就成了,你不用替我擔心」
「不,我和你一塊去。」韓敏的語氣十分的篤定,讓杜詩柔困惑不已。
韓敏心中所打定的主意,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她打算和辛震天再見一面,想將他的容貌深刻的印入她的腦海之中,不讓自己有遺忘他的機會。
***
「你確定你看到的那個女人就是辛震天的女人?」屈克派韋森淫穢的邊舔著凡妮莎豐滿的胸脯邊說。
凡妮莎嬌吟了一聲,「我確定,我是不會看錯的,那個婊子的臉,我絕對不會忘記,也永遠忘不了!」她語帶憤恨地說。
「不過,我終於知道辛震天那小子為什麼會捨你就她,那個妞十分清純誘人,和你是不同的風韻。不過,我是比較喜歡你這一副騷樣,騷得夠勁、騷得我心癢癢的。」
屈克派韋森一個長驅直入惹得凡妮莎嬌喘連連。
屈克派韋森在心裡盤算:只要讓他撂倒辛震天,他一定也要嘗嘗那個東方女人的味道。
「可是,你可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
雖然是做作的呻吟,但也得要恰如其分,否則要是讓屈克這老頭識出破綻,就什麼也不用談了。
「放心,整垮那個東方小子也是我的心願之一,我的心腹早已潛入他的公司裡,明天應該就可以給我回應一些消息了,你儘管放心。」屈克派韋森腥臭的氣息,全都吐在凡妮莎的臉上。
「是嗎?」
凡妮莎嫌惡的側過頭去。
天啊,她現在多麼想念辛震天年輕結實的身軀,多麼懷念辛震天強而有力的臂膀。
該死,如果不是那個婊子的介入,她何須落得這般的田地?
可悲的是,如果不是辛震天的薄情寡義,她現在又怎會淪落到這個下場?
原來韓敏在飯店房間所撞見的交歡男女,就是凡妮莎和屈克派韋森這兩個老相好。而這一棟飯店原就是屈克派韋森的名下產物,因此他們到此處偷歡,也是天經地義、理所當然的事。
而他們之間之所以這麼情投意合,最主要是因為他們有一個共同的目標——搞垮辛震天。
自從五年前離開辛震天的懷抱,凡妮莎便馬上投入屈克派韋森的懷裡。不為什麼,只為了說服屈克派韋森和她站在同一個陣線。
凡妮莎的魅力和淫蕩輕而易舉便收服屈克派韋森,但另一個原因是,屈克派韋森老早就對辛震天懷恨在心,因為他不能原諒辛震天搶走屬於他的光彩。
為了贏得美人心和爭得那一口氣,他可以不計一切代價。
可是凡妮莎卻不怎麼相信他的計劃。她不是不相信他的能力,而是她太瞭解辛震天的精明幹練,他不可能笨到讓人有機會毀了他的帝國。
以他這幾年的成就,誰敢明目張膽的對他挑釁?
屈克派韋森不打算暗地裡攻擊他,選用一個最差勁的諜對諜方式,只因他想向辛震天炫耀他的財力。
天啊,真是夠愚蠢的了,屈克這個老糊塗難道都沒有發現,辛震天這幾年的才氣縱橫,早已為他打下良好基礎;而且依他現在的財力,怎會把一個美國飯店大王看在眼裡?
他那種爛把戲,連她都騙不過,更何況是辛震天那只精明的狐狸?
早告訴屈克必須要趕緊將辛震天除掉,無奈這個老頭對自己信心十足,一點都沒有將辛震天放在眼裡。
要對付那種完美無缺的人,就得使出殺手鑭;得往他的痛處打,否則就像隔靴搔癢,豈有快感?
***
會場上星光燦爛,衣香鬢影。
今天是屈克派韋森要宣佈新的大型開發案的大好日子。
所有受邀前來的賓客,將會場前的廣場擠得水洩不通。
下車,杜詩柔和韓敏又馬上成為眾人目光的焦點。
今天韓敏故意穿了一襲連時下名模也不敢輕易嘗試的長袍禮服,開釵之高,只要隨意一個小動作,彷彿就要被窺盡所有;而上身的單薄衣料,幾乎只要一個俯身,她那美麗的胸彷彿就要呼之欲出。
為什麼要穿著這一襲撩人惹火的禮服?唉,不過就是為了連戲罷了。
如果辛震天真把她當交際花看,何不就讓他錯到底,過了今夜,他們就真的毫無瓜葛了。
重逢的感覺很好,但是現實不允許她再癡人說夢;他不可能接受她,所以就別再讓自己心有期待。
真糟,一直以為自己已經可以將他忘懷,可是直到現在她才發現,她對他的這一份情,竟然日積月累不曾稍減。
她放任自己周旋在賓客之間,粲笑如花,努力的扮演著交際花的角色,直到她感覺到身後傳來一股灼燙的視線,逼得她不得不回頭尋找來源。
韓敏一回頭,便和辛震天對上眼。
是他!是他一直帶著怒焰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不懂,她真的不懂!為何他看起來那麼怒不可遏?為何他會用那幾乎可以燒死人的火焰,焚燒著每一個圍繞在她身旁的男子?為什麼?
停止!不能再胡思亂想了,她只要扮演好她的角色即可,其餘的就別管了。
韓敏勉強的收回視線,繼續和周圍的人談笑風生。
辛震天緊抿著嘴,看著韓敏放浪的行為。
她真的放浪嗎?只有他才知道。
而一旁不知死活的馬歇爾又不停地聒噪著:「你看,那就是我昨天看到的瓷娃娃,夠美吧,我可是沒騙你哦!」
他眼睛死鎖著韓敏,捨不得離開。
「我知道。」辛震天不悅地瞪視著馬歇爾肆無忌憚的注視著韓敏,活像一隻發情的公狗!「你去準備一下待會要上場的文件。」
「我都準備好了,連聯邦調查員我都已經聯絡好了,就在外頭待命,只等著屈克派韋森上台發表他的最新開發案,就能罪證確鑿的將他逮捕歸案。」
這可是本世紀末最大的醜聞案,他一直很期待那一刻的來臨,因為這是他和震天布下已久的陷阱,他這一次還特別拉震天一起來「觀禮」,怎麼也不能錯過這出滑稽爆笑劇。
不過,現在的他實在沒有辦法移開自己的目光,他的視線已經鎖在四處翩舞的瓷娃娃身上。
辛震天的眼神緊緊鎖著韓敏,看著韓敏若隱若現的軀體展露在大家面前,他帶著怒意的嘴角不經意的抿成一直線,這是他發怒前的最後通告。
該死的女人居然這麼不知恥!早知道就該搭一早的飛機回台灣,免得讓他站在這裡受苦。
受苦?去他媽的受苦!他居然感到一種被拋棄的鬱悶,真是見鬼了!她愛當交際花他也沒辦法,他今天只是來看屈克派韋森的笑話,管她韓敏是怎樣的角色,他幹嘛在意!
可是他就是該死的在意,她是他的老婆,他怎麼可能不在意?
不行,他不能再忍受了!
「你去樓上的套房給我拿件大衣下來。」他氣色不佳的對一旁猛流口水的馬歇爾命令。
「會冷嗎?會場的空調剛剛好……」馬歇爾終於困難的移開視線,對上辛震天的眼,立即感受到他眼中的殺氣。
他不解的看看辛震天,再循著辛震天的視線看向韓敏,心中有著一絲瞭然,二話不說立刻轉身離去。
過了一會兒,馬歇爾拿著一件長外套回到會場,而屈克派韋森也正好要上台發表他的長篇大論,一點也不知道這一份盜取的文件是辛震天故意設下的陷阱。
此時,所有的燈光都已關掉,只剩下一盞照在台上的聚光燈。
「今天很榮幸邀請到各位總裁蒞臨,我手上的這份新開發案,正是聯繫各位的一個結合點,而今的宴會則是為了我們的合作所籌辦的慶功宴……」屈克韋森忘形的說著,殊不知這是一個將置他於死地的陷阱……
趁著大家將所有的焦點放在屈克派韋森的身上時,辛震天一手接住馬歇爾遞來的長外套,逕自往韓敏的方向前進。
「你要做什麼?」
韓敏正在想著這個台上的男人很眼熟時,一轉頭,便看到辛震天霸道的將一件大衣套在她身上。
「我沒打算做什麼,我只想和你談一談。」
辛震天將韓敏打橫抱在他的懷裡。
「我不要,你放我下來!」韓敏驚慌的環顧四周,生怕被人看到他們之間的曖昧行為,卻發現大家都盯著台上那個說得口沫橫飛的人。
「容不得你說不!」當辛震天正要將韓敏帶離會場時,一群聯邦調查員從大會門口闖進,將屈克派韋森和凡妮莎拿下。辛震天正好趁著混亂,神不知鬼不覺地將韓敏擄走。
大樓裡傳來一名女子的叫罵聲。
「你為什麼要帶我來這裡?」原來,這裡是辛震天美國子公司的所在地,他們正在總裁室後面的休息室裡,韓敏則坐在床上對站在她面前的辛震天叫嚷。
「我想跟你談談。」辛震天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柔聲地說。
他從來不知道他的老婆居然會這樣叫囂,叫得他的頭都疼了。嗯,不錯,他又發現她的另一面,這是一個好的開始,畢竟沒有人規定結婚後不能談戀愛。對,他正打算和他可愛的老婆談一場浪漫的戀愛,讓彼此重新開始。
現在最重要的是,他想知道這幾年她到底是怎麼過的,他不相信她真的會淪為交際花。
他想先搞清楚狀況,然後……再綁她回台灣!
「要談什麼?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不是嗎?」韓敏故意板起冷漠的臉龐,冷著聲回答。
這個休息室裡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張床,這代表著什麼?她真的搞不懂他到底想怎樣。
「我知道你這幾年的生活。」
辛震天嘴角的笑,讓韓敏傻了眼。這大概是她第一次在他臉上發現這麼自然的笑,沒有任何的壓力和猜忌,這種感覺很好。
「如果不嫌棄的話,可以敘敘舊。」辛震天很大膽的提出要求。「好嗎?我保證不會對你做出任何不軌的行為,除非你願意,好嗎?」雖然他的保證不具任何的效力。
「好啊!」她懷疑這個耳熟的聲音是出自於她的口?毫不遲疑的答應,真不像自己,她是瘋了嗎?她承認她是很想他,但……
面對韓敏毫不猶豫的允諾,辛震天真是喜悅得快要飛上天了。他沒想到可以在五年後再遇到她,是命運嗎?若真是命運,那麼這次……他絕對不放手了。
在韓敏訴說完這五年來的心路歷程後,她下了一個結論:「我從來沒想過我們真的可以像朋友一般坐在這裡聊天,這種感覺真的很不錯。我想,就算我們當不成夫妻,我們應該也可以當很好的朋友。」她有點口是心非。
她有一種身不由己的感覺,她不是說好要騙他她是一個交際花的嗎?為什麼她會在不知不覺中把自己說的謊給戳破?該不會是他給她下什麼藥吧?為什麼再次遇到他,就急著向他坦白一切?她真的越來越搞不懂自己。唉,或許是因為她的內心深處期待他能給她最想要的東西——他的心。
所以,她不想再醜化自己了……
「何以見得?」他可不這麼認為,不過,如果可以從當朋友開始,也比什麼都不是來得好。
之前急切的想把杜詩柔掐死的衝動,也已經在韓敏的這一番話裡煙消雲散,現在的他,幾乎要痛哭失聲感謝杜詩柔的鼎力相助,否則依韓敏火烈的性子,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
如果不是杜詩柔這五年來對她的潛移默化,使她能夠遺忘舊恨而完全釋懷,他可能無法感受到此刻的幸福。
「因為,我覺得我們的個性都改變了很多,你已經不像以前那麼暴戾狂傲,我也不像以前那麼冷酷無情。我相信,我們應該可以相處得更好。」天啊,他會不會聽出她的弦外之音?
如果感覺更好等於相處更容易,那麼他們之間應該是夫妻,而不是朋友。辛震天狐疑的看著韓敏,心中暗忖著。
他心中對韓敏的思念,每每在睡夢中會將他驚醒,他真的不想再失去她。既然老天注定讓他們再次相遇,不管發生任何事,他都不會再放手,這輩子他已經決定只牽她的手。
那夜夜夢中的寂寥,他一點都不想再經歷了。
「你想念孩子們嗎?」辛震天突然轉換話題。他心想,如果韓敏對他已沒有恨,那麼,孩子必定是他最大的利器。這一次,就算耍盡花招,他也要帶著韓敏回台灣,回他們的家。
「當然,他們過得好嗎?」韓敏沒想到他會突然冒出這樣的話題,孩子的存在,會讓她覺得他們不像朋友。
現在的她,雖然只想和他做個能夠談心的朋友,但實際上,她仍有一點私心,她甚至希望他能夠帶她回台灣,用他強硬的手段逼迫她再一次成為他的妻子。
不過,這些只是她內心深處不見光的念頭,因為她知道,她的冷傲個性絕對沒有辦法再一次面對他的屈辱和譏諷。
「他們好得不得了,像兩個小惡魔,每天盡纏著揚天,搞得他暈頭轉向、生不如死。」辛震天很小心的使用每一個措詞,怕一個不經心便前功盡棄。
「揚天?為什麼會直纏著揚天呢?」韓敏不解的問。
她依稀還記得那兩個小孩的模樣,那圓滾滾的眼珠子溜呀溜的,就好像他們已經知道她即將離去。那一幕,至今仍牢牢的烙印在她的心頭。
「因為那兩個小魔頭一直以為揚天才是他們倆的爹地,對我可是不屑一顧呢。唉,這情形就跟當初的你一模一樣。」
乍聽辛震天語中的不滿和抱怨,讓她感覺到他好像在撒嬌,這令她不禁有些愕然。「孩子還小,當然不能分得很清楚。」這一份認知,不禁又讓韓敏羞紅了臉。
「才不,他們倆分得可清楚,是故意氣我的。」辛震天略帶壓抑而微彎的嘴角,像一隻即將得逞的大野狼,只等著可憐的小紅帽投降。
「為什麼?他們怎麼可能懂得去氣你,他們都還那麼小。」韓敏抬起頭對上他的眼,卻看見他眼中捉摸不定的笑意。
「他們啊——」一陣低柔的嗓音自他的口中逸出,隨著他的話語,他也越來越靠近韓敏。「他們一定是氣我把他們的媽咪給趕跑了。」話一結束,辛震天的薄唇便貼上韓敏的。
「嗯……」這突發狀況,讓韓敏措手不及,只能毫無反抗的任他汲取她口中的芳香。
「乖乖的不要動,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辛震天輕鬆地將韓敏推倒在沙發上,用他的唇沿著她的頸窩、鎖骨,深深的膜拜。
天啊,這般滋味連沉穩內斂的他都無法抗拒,更何況他還背負了五年相思的折磨……
韓敏的思緒像是飄了好幾個世紀,才又回歸到她的靈魂裡。她無法面對這麼劇烈的轉變,前一刻他們不是還很愉快的閒話家常,為什麼這一刻……他們會如此親密的緊貼在一起?
然而,她心中最大的震撼並不是這個,而是她並不想反抗,說過分一點,她甚至有點期待,有點想要和他共赴雲雨。
啊,老天!莫非她真被詩柔改造過了頭?她是愛極了詩柔的大而化之,但這並不代表她會希望自己的個性比詩柔更狂放。
她的心中一直在天人交戰,在懷疑與迷惑之中掙扎著。她感覺不到任何一絲對他的恨意,甚至轉變成……愛!
她喜歡這種溫暖的懷抱,她想要有個人疼她、憐她,就像他現在這樣的溫柔。
以往她總是故意忽視他,將他摒除在自己的心房之外,就怕他會佔滿她的心房。但她的心裡很清楚,他早就佔滿她的心窩,滿滿的、密密的。只是她抗拒,不願意承認,她太害怕失去和別離,但是現在……她想要放縱一次,順著自己內心的慾望走。
她真的好想他,想得心都疼了。
韓敏輕輕的將柔若無骨的手,放在辛震天的肩上,柔柔地撫著他結實的身軀。
正輕吻著韓敏胸部的辛震天,突然感覺到她的反應,他抬起頭看著韓敏,輕輕的握住她的手吻著。
「你真的肯原諒我了嗎?你真的原諒我了嗎?」辛震天激動的吻著韓敏的小手,急切的追討答案。
隨著韓敏羞紅臉的點頭,辛震天的心簡直是一路飄到外太空去了。
難怪她沒任何的掙扎,她真的原諒他了!
這樣巧妙的重逢,這樣深切的寬容……
倘若這樣的結局不是老天的安排,那麼合該是命定如此,讓他所有的願望在這個異鄉里實現。
他緊握著韓敏的手,笑著、說著,硬是不讓淚水滑下來。「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會好好的待你。我們之間的疙瘩,我有自信和你一起解開,我有自信能夠保護你。請你相信我,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沒有恐懼和傷悲的幸福生活,這是我對自己的期許,也是我對你的承諾。」接著他給她深情一吻,代表他的決心。
忠誠的誓言,就在兩人的雲雨交歡中得到證實……
房間裡,私語綿綿。
「我弄痛你了嗎?」辛震天側擁著韓敏,輕聲問著。
他的心在狂跳,作夢也沒想到一趟美國之旅,竟能帶給他這麼多的驚喜。
「沒……有。」辛震天露骨的問話,讓韓敏的臉上佈滿了紅暈。
「這樣抱著你的感覺真好。」辛震天幾乎不相信這樣的好運會降臨在他的身上。
「呃?」韓敏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不敢相信會從辛震天的嘴裡聽到這樣深情的話。
辛震天倏地坐起。「敏,我們一起回台灣好不好?」他是多麼迫切的需要她,他不會再讓她離開他的視線了。
「呃?」韓敏不敢相信的看著辛震天。這個她所深愛的男人,竟然開口要帶她回去?
韓敏的心中大喜,可隨即又冷靜下來。
她怕一切是夢,一切都是假象,怕是自己又在欺騙自己。
最怕的是……她怕又回到那個夢魘……
如果他的心中沒有把握能夠和她一起遺忘那一段往事,只怕……這一切都是幻夢,一切又會再回到原點。
看著韓敏緊鎖著眉頭悶聲不響,辛震天不由得急了。
「難道你還不相信我?我有信心可以和你共度未來,我可以做你的依靠,可以做你的支撐……只要你願意。」
辛震天將韓敏輕輕的擁入懷裡,「你不要怕,我不會再傷害你了。我承認以前的我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壞蛋、是一個豬狗不如的畜生,我只會一味的傷害你、蹂躪你。請你相信我,我只是被妒忌給沖昏頭,我只是太愛你了。我愛你愛得太深,愛到我的心容不下其他的事,眼裡、心裡滿滿的都是你,所以才會愚蠢的在不知不覺中傷害了你……也傷害自己……」辛震天滿腔懊悔地喃喃自語,只希望韓敏能夠相信他。
「我……」這一番告白,讓韓敏不敢置信。
她從來沒想過,原來辛震天對她真是有情的,可眼前的情景又令她不得不相信。
那樣深濃的愛意,如果還要推說感覺不到,豈不是自欺欺人?
她真的能夠得到幸福嗎?
「你知道我為孩子取什麼名字嗎?」
韓敏輕輕的搖頭。
「那一對兄弟,大的叫眷敏,小的叫憶敏。他們的名字代表著我對你的思念,更是我愛你的見證。」辛震天將韓敏拉開一點距離,只為了能夠看清楚她的表情。
「眷敏……憶敏?」韓敏喃喃地念著這兩個名字,重複再重複,彷彿是想要念出這名字的意義,更像是要讀出取名的人對她的思念。
韓敏的大眼已經蓄滿淚水,眼看著就要決堤。
「你真的願意愛我一生不變?」
韓敏的突來一語,讓辛震天稍稍呆愣一下,馬上回答:
「是的,我願意,只要你願意再回到我的身邊,我什麼都願意!」
「那麼我會纏著你一輩子,纏到你不要我為止。」韓敏的淚水失控的沿著臉頰滑下。
她原本不是這麼打算的,她只是想要讓他倆之間能夠留下一個美好的回憶。
她一直沒有想到的是……他對她那一份濃郁深厚的愛意。
如果真是被他所騙,她也認了。
這一輩子,她跟定他了。
「我會很開心一輩子都能擁有你的糾葛,你是個無心的人也好,不愛我也罷,我這一生要定你了!」辛震天定定的看著韓敏。
「我沒有說過嗎?」淚流不止,韓敏啞著聲問。
「什麼?」韓敏的話鋒一轉,讓辛震天摸不著頭緒。
「我以前沒有說過我愛你嗎?」韓敏努力的想扯出一絲笑意。
過了半晌,辛震天才緩慢而艱辛地吐出話語。「你真的愛我嗎?我一直以為那是搪塞我的借口,我也被當時的情況給氣昏頭,所以……我……」天,他是多麼欣喜韓敏也愛他,可是當時他卻像個拗脾氣的小孩,只會不停的責斥她,他……真是太傻了!
看著辛震天生氣的模樣,韓敏的心不禁沉了下來。
「你不喜歡我愛你?」
「不,我怎會不喜歡,我求之不得,怎麼會不喜歡。」辛震天抬起困惑的眼。
「可是,我看你似乎不開心,所以我想你並不是……」說著說著,韓敏已經淚如雨下。
「我……」韓敏不受控制的眼淚,讓辛震天慌了手腳。「我只是想到當初對你的所作所為,所以很氣自己,你不要胡思亂想。」他手忙腳亂的拍著韓敏的背,像是在哄那兩個小惡魔一般。
看著辛震天的動作,讓韓敏不禁破涕為笑。
「我很慶幸,我的孩子們有個好父親。」
「我沒聽錯吧,我怎麼覺得你像是在嘲笑我?」辛震天停止手邊的動作,兩隻手朝著韓敏的胳肢窩進攻。
「啊……不要……」房內傳來韓敏陣陣的尖叫聲。
「求我啊,求我,我就饒了你!」辛震天毫不留情的繼續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