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色惡主 第五章
    只是,他方才明明說沒事就好,怎麼不過是一眨眼的工夫,他隨即又這般罰她?

    騙人……

    「二爺,其實我的手還很疼,連筆都握不穩呢……」

    許錦自顧自的說著,然而坐在她對面飲茶的文字征卻置若罔聞,瞧也不瞧她一眼。

    她睇著自個兒努力了一個上午的成果,那些糊成一團的字,令她不禁一歎。

    記得那一日,九娘替她寫了三帖字,不消一刻鐘,而且寫得字體工整;然而她,坐在這兒沒兩個時辰,也該有一個時辰了,卻連一帖都寫不完……她的手又疼又酸,可他偏偏不放過她。

    好狠心的二爺啊!見她手背上的傷結痂又脫落,便認定她的傷好了,非得要地習字不可。

    還她柔情的二爺啊!疼她的二爺不會這般沒人性。

    「二爺,快要晌午了,該不該用膳了?」請容許她再討饒一回吧,隨便找件事來搪塞,只要二爺先放過她。

    「你方才不是吃了幾塊糕餅?」他眼也不抬,逕自賞玩著他最為珍惜的西域茶壺,又拿起另一把薄若蛋殼的瓷壺倒出茶水,心情大好地遞了一杯給她。

    「可我餓了……」她大膽地撒謊,接過他遞來的茶杯。

    其實同二爺待在摘月亭裡品茗別有一番趣味,但是……她不愛習字啊,她就不愛碰文房四寶嘛!

    二爺不讓她管帳、不讓她當跑堂,卻要她學這些,真不知二爺到底有何用意。

    「真的餓了?」他不甚在意地瞅她一眼。

    「思……」她應得有些心虛。

    她不擅撒謊,可二爺的眼又太過銳利,好似他眼一瞟,便能輕易地看出她在想些什麼。

    「待會兒便會送來,你的手不要停,繼續寫。」他又瞅著鑲滿寶石、純粹賞玩用的西域茶壺。

    「二爺……」就這樣哦?

    她當然知道時間一到,不用二爺吩咐,廚房自然會送午膳到這兒來,但她只想偷點時間啊,讓她偷,有什麼關係?非得這樣緊盯著她不可嗎?

    前三天,他將她軟禁在房裡,不准她踏出房門半步,儘管她的腿一點事都沒有;然而古怪的是,二爺居然連著三天都待在水榭,儘管只是陪在她身旁逼她讀書,但已經夠教她驚訝的了。

    打她被二爺買下至今,她從未連著兩天見二爺不出門的,近幾日算是頭一遭,加上今兒個……已經四天了。不知二爺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他是下是發現她正是花滿閣的啞巴花娘……這幾天數二爺軟禁在這兒,哪兒都不能去,九娘又末上門拜訪,不知道九娘會不會替她擔心……下管怎樣,她得想個法子跑一趟花滿閣不可。

    暗自思付著,她拿起茶杯呷茶,孰知漫不經心的她,忘了茶正燙著,一時燙了嘴,握著茶杯的手一鬆,茶水竟濺在她另一隻手上,敦她疼得直跳腳:

    「你這笨丫頭!」

    文字征哪裡管得著手上的西域茶壺,隨便往桌上一扔,便抓著她跑下摘月亭,將她燙著的手浸入摘月亭下的人工湖。

    「茶定是燙的,你會不知道?」他有些哭笑不得。

    真不知道她是不是有什麼毛病,只要一提起習字,她便整個人恍恍惚惚的,就連呷茶都這般漫不經心……

    「我……」怎會不知道?只是……

    「疼嗎?」他直瞅著她泡在人工湖裡、泛紅的手。

    「還好。」說是嚇著了還差不多。

    「舊傷好不容易才好了些,你竟又……」怎會有人笨到這種地步?

    拉起她浸在湖裡的手,稍梢看了下,突地發覺她的指甲泛著漂亮的粉紅色,修剪過的指甲瞧起來既乾淨又漂亮,但……他好似在哪兒瞧過。

    在哪兒?

    「二爺?」見他抓著自個兒的手不放,她不禁湊近他一些。

    聞言,文字征微微抬眼,驀地發覺兩人竟是如此接近,近得可以嗅到彼此的氣味……她向來不愛香料,更不愛熏香,身上有的只是淡淡的花香,是她沐浴後留下的香氣;這股香氣他似乎在哪兒聞過……

    不對!他熟識的女人,倘若不愛香料,便愛極了熏香,甚少有人像她這般清雅樸素,可……這淡淡的香氣,他確實聞過,只是一時之間想不起來。

    「二爺,你到底是怎麼著?」

    見他直瞅著自個兒,大手緊握著她的,硬是不發一語,她不由得有些心驚瞻戰,伯他真的不小心瞧出了什麼端倪。

    他-地回神,睇著她瀲灩的水眸、挺直的俏鼻、鮮嫩欲滴的唇……

    這麼柔嫩的唇,他似乎吻過……他吻過這般誘人的唇嗎?怪了!他怎會不知道錦兒竟是這般好看?

    瀲灩的水眸彷若秋水般澄澈,挺直的鼻、厚薄適中的唇……如此精緻的五官配上她巴掌大的臉,以及細膩如玉、白皙似雪的肌膚……她活脫脫是個美人胚子,為何他壓根兒沒發覺?

    以往以摘月亭為界,確實足為了保護她,但不是怕她那張美顏惹禍……因為她沒有美顏,有的只是素雅清靈的氣質罷了。

    怎麼,不過是一眨眼的工夫,她好似脫了一些稚氣,多了一些姑娘家特有的柔媚氣息;上一回仔細瞧她,是什麼時候?;

    前幾日她受傷時,他只注意到她身上的傷,並沒有想太多;如今一瞧,教他驚為天人、教他心頭猛地顫了下,一種古怪的念頭竄進腦海,敦他有種莫名的罪惡感。

    「二爺?」許錦見他睇著自個兒,不禁有些赧然地垂下螓首。

    二爺長得很好看的……記得以往自個兒老是瞧他瞧得忘神,不解為何天底下會有這般俊美的男人。

    然而這般俊美的男人竟直盯著自個兒瞧……她快要無法呼吸了。

    睇著她羞赧地垂下螓首,嬌媚的神態教他的心猛然一震,立即甩開她的手。

    「二爺?」見他突地站起身,還連退數步,她不禁狐疑地睇著他。

    她白嫩的粉顏在艷陽下更顯柔媚,眉梢眸底有著勾心的光痕,眼波流轉問更帶著姑娘家的羞澀溫婉,數他瞧得冷汗直流、教他心頭怦怦作響,震得他幾欲站不住腳。

    「我出去了,你給我待在這兒。」他落荒而逃。

    「二爺!」

    他快步離開,不過一眨眼的工夫便不見人影。

    這到底是怎麼著?發生什麼事了?

    二爺的臉色不好啊……

    不過二爺一走,倒給了她機會上花滿閣,更可以讓她不再習字,這倒是挺不賴的,只是……她依舊不懂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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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慾念?真是教人不敢相信……

    文字征張大黑眸,直瞪著擺在矮几上頭的好茶和美酒,壓根兒沒有心情享用。

    他滿腦子全是錦兒的影子……動此淫念的他彷若禽獸,簡直是天地不容。

    可他競遏抑不了對她的渴望。

    真不敢相信自個兒竟對她起了慾念,知曉自個兒確實貪戀美色,卻沒想到自個兒竟連她也不打算放過。

    錦兒是他買回來的女孩,是他捧在手心裡疼愛的,就好像是自個兒的妹子;將她從纖弱的女孩,拉拔到現下這般亭亭玉立,他從未有過非分之想,他是打從心底疼愛她的,誰知他竟……唉!

    買她回來,是一時的惻隱之心作祟,不是要她長大後當他的洩慾工具……他怎能對她動歪腦筋?

    是妹子啊!他把她當成妹子般地疼惜,怎能禽獸不如地對她產生慾念?

    難道他真若字凜所說的無藥可救了?

    一杯上等的青將軍,他捧起便一口呷盡,壓根兒不覺口中香醇芬芳,只是斜倚著窗台。

    這麼一來,他往後該怎麼面對她?不習慣與人親近的她,倘若發現了他的邪念,還怕她不嚇得連夜潛逃?

    不過錦兒的性子既迷糊又直爽,有點傻氣,心直口快,應該不會發現他的壞心眼。

    可瞞得過一天、一個月,要如何瞞過一年、十年?

    她再傻,總有一天也是會發現的,是不?

    想當初,剛買回她時,她誰也不睬、誰也不理,天天黏著他,教他哪兒也去不了:七年過去,她的性子變得爽朗,會笑會鬧了,也懂得如何同他要脾氣。

    這感覺,不就像尋常人家的兄妹一般?要他怎麼捨得讓這份情誼就此變質?可先起了邪念、企圖破壞這一切的人不就是自個兒?

    他到底是怎麼搞的?怎會壓抑不了這股莫名的渴望?

    好似這份渴望蟄伏已久,只是在這當頭爆發出來……

    「二爺,我給你帶了個人過來了。」

    門板被推開,夏九娘清脆的嗓音傳來,文字征卻一反常態,沒了興味,逕自倚在窗邊,若有所思。

    「九娘,我說過了,我今兒個想靜一靜。」他沒好氣地道。

    「這就不像二爺的行事作風了。」

    夏九娘壓根兒不理他,拉著身後的女子入內,硬是將她推到他身旁去。

    「要不你認為怎麼做才是我的行事作風?」他乏力地抬眼,見著一旁的女子,

    他不由得一愣,他都快要把這一號人物給忘了。

    「二爺,你可要好生善待咱們文兒喔!」她眨眼示意,隨即退出門外。

    文字征挑高濃眉,不確定夏九娘這一回是打算耍耍弄他,還是玩真的:但不管她打的是什麼主意,他今兒個確實是沒了興味。

    但人都被帶來了,他能怎麼著?難不成要他失禮地趕文兒走?那可真不是他的行事作風了。

    「隨便來首曲子吧。」

    文字征拿起了向來不愛喝的酒,傭懶地躺臥在楊上,呷著又辣又嗆的玉髓酒,眉頭微蹙。

    說不準,酒真能澆愁,要不向來以禮自持的大哥怎會天天醉倒在酒海裡?倘若酒真能解愁,要他再嘗上幾杯也無妨,就怕解不了愁,反倒令他更加難受……

    正思忖著,琵琶聲響起,疾如雷雨,教他不由得朝她睇去。

    他驀地瞇起勾魂的魅眸,直瞅著花滿閣近日來聲名大噪的啞巴花娘,那一日初次見她,便覺得她彈琵琶的技藝已屬一絕,但今兒個不知怎地,竟覺得有些急躁雜亂,哼!怎麼好似在描述他的心情來著?

    不過……把技藝拋到一邊,他突地發覺她和錦兒有幾分相似。

    啊!對了,纖指還透著淡淡的粉紅光痕……

    視線緩緩地往上移,他驀地發現她與許錦連唇瓣都十分相似。

    鮮嫩欲滴得彷若邀人品嚐……

    該死!他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原本便快要壓抑不了,現下又想到這回事,豈不是要逼死自個兒?

    可眼前的啞巴花娘確實像極了錦兒……雖然皮相教面具給遮住了,但她的身形、肩頭,瞧起來好似同錦兒差不了多少;倘若拿她來代替錦兒,是不足就能讓他摒除邪念?

    文字征瞇起黑陣,上下打量著撥弄琵琶的她,瓷杯裡的玉髓酒搖啊晃的,他突地一口飲盡,心裡已有了主意。

    扮成啞巴花娘的許錦,心慌意亂地談完一首曲子,壓根兒不敢抬眼。

    未拾眼,但她卻感覺得到文字征凌厲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老半天,令她冷汗直流,寒意頓起。

    這種目光,她前幾天才在二爺眼中瞧過,記憶猶深……二爺該不會真的在打量她吧?她該不該逃跑?

    早知道會遇著這種事,她今兒個就不會來……

    原本足想同九娘說說近來的事,誰知二爺竟在這兒……九娘說,二爺晌午時便來了,儘管沒要花娘陪伴,他也挑了間閣子待著,神情有些抑鬱寡歡;所以九娘便推著她,要她趕緊上來陪陪他。

    經過上一回的事,天曉得她多想避開二爺幾天,可今兒個卻教九娘硬逼上陣。

    現下二爺的目光這般露骨……她好想逃。

    但,話說回來,清白的身子倒不如給了二爺,也好過他日毀在別人的手裡,這麼一想,她心裡是踏實了些,但身子還是頻頻發抖。

    她當然會發抖啊,因為她伯嘛!

    向來極為疼愛她的二爺,今兒個卻好似豺狼虎豹,要她如何不怕?

    但,他是二爺啊……不伯下伯,二爺不會傷害她的。

    經過一番掙扎,嚥了嚥口水,許錦方抬眼想要對他微笑,卻突地被迎面而來的黑影攫住她的唇……

    文字征將許錦來不及逸出的驚呼聲含入口中,放肆而霸氣的逗弄著她,帶著幾分醉意,狂妄地攻城略地。

    許錦眨了眨水眸,壓根兒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怎、怎麼會這樣?

    她她她現下該怎麼做才對?

    推開他,趕緊逃跑,還是乾脆任他予取予求?

    可就算她真打算要推開他,大概也推不開吧,只因他竟將她抱得如此緊,彷若一點逃跑的機會都不給她……

    文字征追逐著她逃避的丁香小舌,不安分的大手不知道在何時滑進她的衣內,恣意地握住她柔軟的渾圓。

    轉眼問,她已經教他給褪去大半的夾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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