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於信宏集團和政界大老之間的利益互惠和財務糾紛,本台在新聞過後將會成立專題分析。今天的晚間新聞最後,一起來欣賞北國雪景,感謝您的收看,我是尉庭摩,再會!"
尉庭摩笑容可掬地點了點頭,坐在主播台前,勾魂的魅眸直視著攝影機,直到聽見導播傳來的聲音,他隨即卸下只會在主播台上出現的專業笑容,斂眼睞著仍放在主播台上的新聞稿。
"今天一樣很成功哩。"導播輕拍著他的背,笑得合不攏嘴。
莫怪他笑得如此,因為托尉庭摩的鴻福,整個新聞組已經第三次奪得了金鐘獎,不但整個組士氣大振,連上級也對此事看重有加,大夥兒的荷包裡飽飽的,今年肯定可以拿到可觀的年終獎金。
呵,基於這一點,他怎麼能不感謝他?
"是大夥兒的努力。"他淡淡地道,似乎沒有和他攀談的意願。
"那是當然的,不過若不是你專於尋找新聞題材,分析新聞重點,怕是我們再努力也沒有用的。"導播未察覺有異,仍舊努力地想與他攀關係,畢竟他的表現這麼優異,哪日要是升上總監也絕對不是件難事,趁現在多和他拉上一點關係,自然方便往後好做事。
"本來就沒有用,若不是有我在這裡坐鎮,憑你們也想入圍金鐘獎?"他輕勾起笑,俊美無儔的臉上滿是嘲諷。
"嗄?"下巴掉了。
"這份專題的內容太過偏頗,根本沒有把我想要表現出來的意境給設定出來,如此一來,這個專題就顯得沒有意義了,你知道嗎?"話題一轉,從他口中逸出的言語更是一字比一字狠。
"是,那我就叫人再重新撰稿。"導播的地位一下子落到打雜送文件的小弟。
"是你的頭啊,幹嘛改?"他不禁翻了翻白眼。"既然是些微偏頗的內容,何不乾脆轉變成深入追蹤?我不是拿到許多資料了嗎?把那些東西全都轟到檯面上去,把所有牽扯到的面全都交代清楚,這樣不是比較精采?"
他們到底是不是新聞人?連這麼一點小事情也要他教嗎?那何不乾脆把所有的事都交給他算了?
"但這件事還牽扯到許多政治界的名人和一些商場大老,他們跟我們董事長都有那麼一點交情,做做新聞倒還可以,如果真的讓這些事都曝光的話,那……"事情就大條了。
"觀眾有知的權利,更何況這件事己侵佔到民脂民膏,你認為不該讓大家知道他們手中的一票到底讓自己的權利受損多少嗎?"冷哼了聲,尉庭摩隨即把滿桌子的新聞稿推到一邊去。
以他的個性,他是絕對不會想把事情搞得這麼複雜的,但是他只要一想到當他手上的機密文件都在深入追蹤時曝光,他們的臉會變得多好笑,他就很想不顧一切地投注其中。
"可是,今天預定的時間只有三十分鐘,時間可能不夠……"不只是播報的時間不夠,就連主持人準備的時間也不夠。
"不會改成六十分鐘嗎?以下的節目順延不就好了?"他又輕哼了聲,隨即站起身,霸氣的魅眸凌瞪著他。"如果主持人無法勝任的話,那就是他的自我管理做得不夠好,沒有辦法做出立即的應變,這種主持人不如換掉。"
"你要接手嗎?"導播急忙問道。
"別作夢了,你以為我有那個閒功夫嗎?你以為我和其他主播只要穩穩地坐在主播台上便有頭條新聞跑進來嗎?"他優雅地勾唇笑道,滿嘴的諷刺。"我很忙的,我只是一個小小的新聞主播罷了,你另請高明。"
"庭摩,你總不能把所有事情都推給導播去做吧?"其中一名工作人員因看不下去挺身而出。
尉庭摩雖是首屈一指的新聞主播,但是聽說他總是用不良的手段騙取機密,挖掘出許多不為人知的頭條新聞,也就是因為如此,他才能輕易地坐上主播台,甚至擁有直接對導播發號司令的權力。
不過,能夠興起一陣熱潮,也是因為他有張迷惑人心的臉龐和絕不妥協的霸氣,才能成為名聞遐跡的主播吧!
說實話,整個新聞組員的是因為有他的加入才聲名大噪的。
"你是誰啊?"尉庭摩冷冷地抬眼。
"嗄?"不會吧?"我跟你共事三年了,你居然不認識我?"
嗚,真是太傷人了。
"沒有辦法讓我記住你,這是你自己的問題.是你沒有明顯的進步和亮眼的表現,令我對你沒有印象,你必須好好地檢討自己。"尉庭摩不留情面的話語甚至夾帶了點輕柔,讓眾人錯愕不已。
嗚,他什麼都好,不管是口才、素養、颱風、專業……可他這一張嘴偏是這麼苛薄,讓人望而卻步。
"好了,我沒時間了,要怎麼做,你們自己決定,不關我的事。"抬手睇著名表,聽著眾人的驚呼聲,望著眾人詫異的神情,他不禁勾起一抹蠱惑的笑。"如果有一天,你們的表現可以像我這麼好,這麼一點小東西不過是手到擒來。"
眾人恨恨地盯著他,簡直是對他又愛又恨。
他笑得勾魂,向前走了兩步又突地回頭道:"不過,先決條件,你們必須先回去念個幾年書,如果可以的話順便整容,免得坐上主播台會嚇到人。
話落,他隨即離開攝影棚,壓根兒不管身後的導播用多麼惡狠的目光瞪視著他,更不管棚裡的工作同仁是用什麼樣的眼光看待他。
反正他就是他,他的性子就是如此,他從來不曾想過要改變自己。
至少,只要他待在攝影棚裡,他就是一個專業主播,是個為了自己所好而挖掘頭條的新聞主播,其他的私事還輪不到他們置嗦。
"咦,庭摩你要走了?"
還沒踏出攝影棚,電視台總監迎面走來,徐娘半老加上大權在握,尉庭摩隨即勾出醉人的笑迎上前去。
"寶珍。"
身為電視台的總監,她手中握有所有人的生殺大權,再加上一流的一線新聞,他自然無法對她板起面孔。
"你看起來很累,臉色不太好。"她抬手輕觸著他俊美的臉龐,春心蕩漾。
"不累。"他笑得魅眼微彎,散發出攝人的魔力。"看到你來探班了,我怎麼會累?倒是你今天怎麼會過來?"
會特地到攝影棚來找他,表示一定有什麼第一手資料供他調查。
"當然是有事啊。"徐寶珍輕聲笑著。
仿入無人之地似的,她吻上他的唇,絲毫不在意攝影棚裡的工作人員早已錯愕得快要斷氣了。
"該不會跟我想的是同一樁吧?"輕舔過她的唇,他不禁啞聲笑著。"是西聖集團嗎?"
就他的分析,足以讓她親自出馬的事,唯有西聖集團亞洲區更換執行總裁一事,因為它足以撼動整個商界和政治圈,更是所有媒體爭相搶奪的頭條。但是天才和凡人的腦部構造是不一樣的,他要的新聞不只是權力轉移之事,更是在背後推動的幕後黑手,包括所有被掩蓋在事實之下的醜聞,這些才是重點。
"沒錯,不過我現在要說的事,你鐵定不知道。"她嬌聲道。
"醜聞?"
"不能算是醜聞,而是十年前一樁被西聖集團強迫壓下的綁架事件,而被綁架的人是至今不曾露過面的小女兒鍾離梵。"修長的指輕拂過他結實的胸膛。"十年前這新聞被壓下,知道這件事的人多已不在新聞界,所以這樁事就目前而言,只有你知我知。"
"我倒是沒聽過這樁事。"他斂眉思忖著。
果真是挺具誘惑力的頭條,十年前的鍾離梵該是個小孩子。這一次的權力轉移,不知道她是不是也是人選之一?當年到底是誰綁架她,而她又是怎麼逃出來的?
十年前啊,這事可有得研究了,不過也好,省得他無聊得找不到事情打發。
"電視台裡有間新聞資料室,裡頭多少會記載這一件事情。"她寓意深遠地道,媚眼輕勾著。"不知道你今天晚上是不是有空呢?要不要我陪你一起找資料?兩個人一起辦事效率較高。"
尉庭摩挑起勾魂的笑,魅眼低睨著她。
如此露骨的邀約他豈會不懂?他該要赴約的,但是……
"我想要先找其他的資料。"他已經和西聖集團的總裁秘書有約,光是她那份資料就有得他研究了。
"可琪那丫頭?"徐寶珍挑輕起柳眉。
她當然知道有太多女人願意為他付出一切,哪怕是竊取自己公司的最高機密,那群笨女孩們亦是樂此不疲。
他可真是個罪人,但那群女孩仍是自甘墮落地追隨著令人難以抗拒的他,為了吸引他的目光,個個像是卑微的乞兒般乞求他的憐憫,明知道得不到他的心,卻仍是如飛峨撲火。
倘若不是她見過的人多了,歷練較她們多些,難保她不會栽在他的手中。
"不是。"他是不知道她們是怎麼認識的,但是沒必要的話他也不會提。
女人之於他是最佳的利器,但他從來不脅迫更不強求。
"那會是誰呢?"不告訴她?她偏要問。"是林立委的女兒林慧?還是藝人潘婉莘?劉少宣?"
據她所知,這些都是和他有長期合作的女人,至於短期合作,或是新合作關係的,那可真是不勝枚舉。
"你怎麼把我的底都掀光了?"他低低地笑著。
"關心你啊,看你老是在海上逗留,一船踏過一船,哪天要是暈船而掉落海的話,我可是會心疼的。"哼!
"放心吧,我在船上飄泊這麼多年,豈會這麼容易暈船?"他從來沒有暈過船,現在更是不可能會暈船;對於她的影射,他最終只能一笑置之,畢竟她可是提拔他的恩師,就算她把狠話說盡,他一樣感激她。
"我真想看你暈船的模樣,很想看你淹死在大海的樣子。
"很遺憾,你可能看不見。"
愛情啊,離他很遠,就像是存在於另一個國度裡的虛幻情愫。
※※※
夜色深沉得教人迷醉!襯托出曖昧呢喃。
"我還以為你這一陣子都會很忙呢!"仿若是激情烈愛之後的淺細耳語。
"再怎麼忙,也要空出時間看你啊。"尉庭摩輕擁著她,低柔的嗓音有著教人臣服的魔力。
剛解決了一件事情,他自然要稍稍稿賞一下自己,是不?
"騙人,這句話是你第幾次跟女人說的?而我又是編號第幾個?"羅可琪突地坐起身子,嬌俏的面容上有點微怒卻又像是在嬌嗔,在昏黃的燈光之下更添一分曖昧氣息。"別人或許是不僅你尉庭摩是什麼樣的人,但我可是一清二楚的,別拿那些騙人的謊言唬我。"
羅可琪緩緩地站起身子,曼妙的胴體因暈黃的光線更襯出其珍瓏有致的身段,然只是一瞬間,胴體便被包覆在純白的浴袍下,原來暈黃的四周亦被光亮所取代。
"好狠的女人,居然不相信我的話。"
尉庭摩低低地笑著,卻也不怎麼反駁,在通亮的燈光之下,似乎更能顯現他俊臉上的魔魅惑人。
"很難教人相信。"也最好不要相信。
沒有人是輸得起的,尤其在這種起跑點不同的愛情上,假使真的對他著迷了,恐怕只是徒增煩惱罷了。
她很清楚自己的魅力,卻更清楚他的玩世不恭。
"要不然你以為我是為了什麼而來的?"
尉庭摩坐直了身子,讓羽被滑落至他的腰際,露出他傲人的體魄,徐緩優雅地像是個貴族般輕叼著煙。
"不可能是因為我的肉體,因為你不缺女人,當然也不可能是因為想念我,因為你不可能想念任何人。"羅可琪走回他的身邊,搶過他叼在嘴上的煙。"若我沒猜錯的話,你是為了新接任的西聖集團亞洲區執行總裁一事而來。"
她不是很聰明,但她也不笨,至少她還知道怎麼盤算別人的想法,儘管那個人是她極想要駕馭的男人。
尉庭摩輕笑著,自惑人的唇瓣流瀉出攝魂的笑聲。"你還是精明得教我害怕。"
"你千萬別告訴我,你是因為這樣才不肯接受我。"倘若只要她改變這一點,他便願意洗心革面、痛改前非的待在她身邊,那麼她會很樂意為他改變,然而事情卻不是這樣,她很清楚。
"不,我是因為你這精明的腦袋,才願意不定時的來拜訪你。"他輕吻著她的唇,隨即奪回燃了一半的煙。
他是個專業的新聞主播,而且是新聞界破天荒陞遷最快的新聞工作者。
不可否認,好看的皮相為他帶來許多利多的消息,但除去這一點,他的能力和努力亦是不可抹滅的,而讓他穩坐在主播台上的主因,更是因為他的專業判斷和足智多謀,讓他挖掘到許多不為人知的秘辛。
遂他不但可以穩坐主播台,更擁有許多特權。
"說得倒好聽,其實還不是為了我們公司的總裁。"羅可琪冷哼了一聲。
"不盡然,最主要的還是因為我想見你。"他輕揚著勾魂的笑,嘴上說盡不負責任的風流絮語。
女人嘛,就是要用高壓懷柔並進,否則她們怎會甘心地為他做事?
既然要玩,就得玩得起,還要玩得好,讓她心服口服,不但要懂得如何拿捏她的心思,在她需要的時候,更得糖和毒齊進口
"哼,其甜。"
羅可琪明眸睞著他輕吐著煙絲,想要自己別太在意他的一言一行,但……很難。
"說的是肺腑之言,當然甜。"他免費奉送向來只有在主播台上才看得見的溫柔笑靨。
"算了,說吧,你到底想要知道什麼?"她真是不得不舉白旗投降。
再這樣下去,她定會拜倒在他的腿邊,他像是妖美的撒旦,用他的眼、他的語言駕控人心,即使心裡自知他的可怕,卻仍是會在不知不覺中傾倒在他腳下,人心是脆弱的,尤其是在異鄉的夜裡,體溫是一種教人自甘墮落的誘惑,一旦沾染上,只怕是一輩子都逃不了了。
"你啊……"他一把將她摟進懷裡,狠狠地吻著她。"雖說我是很想知道剛接任亞洲區執行總裁位置的年輕人是誰,但我也是很想你的,你為何不信呢?"
瞧他說得多哀怨!她是唯一一個已被他征服卻不願臣服在他腳下的女人。
"唉,我是怕自己會在不知不覺中把公司給出賣了,連帶著也把自己給賣了。"身為西聖跨國集團亞洲區執行總裁的機動秘書,她的前景相當看好,她可是一點也不想誤了自己的前程;然而自她認識他這個惡魔之後,她便接二連三地洩露對公司不利的商業機密,她對自己的未來真是愈來愈擔心了。
"怎麼會呢?"他點到為止地笑問著。
他不會給予不必要的安慰,更不會給予承諾的,即使只是逢場作戲,他也絕對不會給予任何承諾,算是他僅剩的一點點道德良知使然。
"哼。"大家心知肚明的,是不?
大家都知道的事,只是沒有人明說;在他心中,她不過是一顆棋子罷了,在她知道和不知道的地方,還有一群女人正等著他浪子回頭;可她們卻壓根兒不懂他的遊戲人間並非源自於曾經心傷,相反的,是個性使然,純粹因為好玩,是因為有利用價值。她早就看透了這一點,卻還沒學會如何放開手。
"明天晚上七點有一場商業界的商談宴會,總裁也會去的。"她索性直接言明,犯不著再由他費心地引導她開口。
"那麼你也會去?"
"不,明天的宴會將由執行總裁的特別助理陪同。"所以她才不想告訴他這個消息,因為她明天晚上會有很長的一段時間可以陪他。
"特別助理?"他輕佻起跋屜傲氣的肩。"怎麼沒聽你提起這號人物?"
"天曉得,是總裁自己提起的,八成是自個兒內定的人選吧!"這種事情見怪不怪,也沒什麼好驚訝的。
"那麼明天若是可以早點回來的話,你要等我。"他說得輕淡,卻有種讓人抗拒不了的蠱惑。
當然,不只是因為她向來可以提供他準確又富挑戰性的訊息,更因為他現在對西聖集團更有興趣了,只因為一樁當年被強壓下的頭條新聞。他很想知道西聖集團到底還藏了多少秘密,更想把這一切公諸於世。
生活總是要有點變化,否則不是太無趣了,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