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酥—手”,低沉的聲音從身側傳來,一字一字,似在喉間玩味一番再吐出,接著是一聲低歎,我的手被輕輕執起。
“竟美成這樣”,溫熱濕潤的唇落下,在手背上輕輕滑過,一遍一遍。
我沒有動,甚至沒有恐懼,這一天遲早會來,不管怎樣逃避和自欺。我雖愚笨卻還看得清事實,而天性又膽小懦弱兼懶惰,所以連掙扎都不想。強者不是都喜歡征服嗎?那就讓他征服吧,我不吝於給,在無法保有的情況下。
“說愛我,然”濕滑的唇來到耳邊,霸道的手已撫上胸前的敏感。
“愛你”閉上眼,輕輕勾起嘴角,我不吝於笑,在無法哭的時候。
“我的名字”手懲罰性的一捏,不重,卻很疼,舌尖刷過我的睫毛。
“張開眼”,聲音越見低啞,緊貼著我的身體緊繃起來,哈,誰能抵御我的笑呢?即使冷酷如他。
“嗯—,我愛你,慕誠,”張開已蒙上水霧的眼,睫毛輕顫,聲音也越發甜膩,心頭卻浮上八個字“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笑容不自覺地加大,再加大……。
火熱的身體壓下,好重,我難耐的動了動,換來尖銳的抽氣聲。
“你這個小妖精,真能把人逼瘋。”
耳畔的喘息越來越急,大手一扯,柔軟的碎片飄落床下,殘破如我的明日。
望向他的眼,充滿贊歎、欲望和——殘忍的眼,讓我心驚。他亦緊盯住我的眼,直身,雙眼輕微一瞇,霎那銳利的光芒閃過,腰上的手緊扣到我無法喘息,火熱粗硬的堅挺抵在幽處,引而不發。
“啊,不——”忙斂起嘴角的笑意,睜大的眼瞬間染上驚恐,晶瑩的淚在眼中凝聚,滑過如玉的臉頰,然後,盡力掙扎。該害怕時就要害怕,像我這樣的軟弱的人在這樣的情況下怎能不流淚呢?既然無法逃開,少受些苦也好。
我亦不吝於哭,在需要的時候。何況還有什麼比美人的眼淚更能引人憐惜呢?
“不要,大哥,我——好怕,我會壞掉,會——死掉啊!”
“我可憐的寶貝兒”腰上的手微微放松,抵著我的堅挺稍稍後移。
“看到你的身體我就忍不住了,差點忘記寶貝兒是第一次呢。寶貝兒這裡還干干的,怎麼辦?嗯?”聲音中滿是惡意的調笑。寶貝兒,二哥私下裡這樣叫我的。
“我不知道,求你——求你啊——”閉眼,在劫難逃了啊,二哥,二哥。
“多甜美的聲音,”唇狠狠覆上,舌直接闖入,橫征暴斂,宛轉糾纏,松開時我已全身癱軟,只有喘息的力氣。
“多甜的小嘴,不知另一個如何?”
腿被大力抬起,濕熱的舌舔上。我只覺腦中“轟”的一聲,腰身像被折斷般的痛,所有血液都撞向下體,視線模糊了,聲音遠去了,但神志卻不肯遠去,甚至愈發的清明,靈魂仿佛脫離了肉體,飄在空中,看著,靜靜的,冷冷的。
看著嬌美的少年被翻轉,無情貫穿;看著精壯男人在他身上留下無數青紫的於痕、帶血的齒痕和白色黏稠的液體;看著他嘶聲痛叫,直到無法發聲……這——是我嗎,男人和男人,果然很痛苦,可這是我的宿命,無法抗爭,不是嗎?我只有認了。笑意浮現,黑暗淹沒了一切。月光如水,冷月無聲。
醒來已是一室光亮,咬牙坐起,衣飾完好,身體清爽,顯是清理干淨了。終於過了這一關,心中竟覺放松,自嘲一笑。常被罵作“無恥賤貨”的我確實沒什麼羞恥之心。
我,蘇慕然,落岫山莊莊主、前武林盟主蘇常青的私生子,聽說我娘原是個丫環,引誘主人生下我後,竟下毒加害大夫人,被大夫人趕至荒蕪邊遠的院落,不久既瘋了。二夫人可憐我們母子,讓老奴黃媽照顧我們,母親和黃媽相繼去世後,更將我接到身邊教養,那年我六歲。二哥慕華十歲。一個月後我見到了“家人”。
九年後的今天,我依然清楚地記得,六歲的我出現在大家面前時的情形。
二哥牽著我的手,驕傲的把我帶到大廳。
“爹,弟弟好漂亮的,來弟弟,抬起頭。”
乖乖抬頭,大廳一下子安靜了,我知道是怎麼回事,記事起每個見我的人都是這樣,目瞪口呆。我笑了,小小的我已嘗過人情冷暖,瘋了的娘會打我,越哭打得越狠,只有笑可以讓她停手,所以害怕時笑,緊張時笑,疼痛時笑,不知如何是好時也笑……
六年來,第一次看到父親,只覺他比我想象中好看,沒什麼別的感覺,也沒抱著從此便可獲得父愛的希望。我從容下跪,磕頭,不敢上前,更不敢開口叫“爹”。
“賤種!”,父親身旁美麗的婦人狠狠瞪我,“誰讓他來的?”
“大姐,他畢竟是夫君的骨血。”
二夫人說完,走到父親身旁,在他耳旁說了些什麼,父親點頭。
大夫人憤然離席。二夫人笑了,很甜。
“好,我以後就有兩個兒子了。”語氣中充滿歡欣和慈愛,眼神卻告訴我,她,也同樣討厭我。
三夫人坐在下首,未曾說話。
那天父親認了我,賜名慕然,卻從未親近。幾個姐妹(直到現在還是分不清誰是誰)亦不願理我,二哥說是因為她們嫉妒我的美。
念及二哥,心中一痛,唇邊的笑意卻加深了。
“三少爺,你醒了,太好了。”翠兒進來,手上端著飯菜,我頓覺得饑腸轆轆。
翠兒長我一歲。十歲不再和二哥同住之後,一直是她跟著我。
我向她微笑,想下地,卻差點摔下床。
翠兒忙扶住我,竟哭起來。
“傻丫頭,哭什麼,還不快喂我吃飯,想餓死我呀?”聲音嘶啞,好難聽,又笑。
她反而越發哭得厲害。看著我的笑容痛哭的,翠兒還是第一人呢。這丫頭,真把她寵壞了,無奈搖頭,輕輕靠在她懷裡,看來還要餓一會兒了。可是,嗓子也痛呢,好難受。
“好翠兒,要不先給我口水喝也好,你的眼淚雖然象下雨一樣,可是不能解渴啊。”
哭聲一頓,“少爺,你——都這麼慘了,還有心情說笑。你——你——怎麼能什麼都不在乎呢?”
翠兒猛然站起,可憐把全身力量靠在她身上的我,一下子摔落床下。
一聲痛還未呼出,已被抱起,“啪”的一聲,翠兒被甩出門外,落地。
隨著關門的聲音,我重新被放置在床上,沒有翠兒的動靜,不知她怎樣了。
抬眼對上銳利的眸子。經過昨夜,該怎樣呢,驚恐萬狀?跪地求饒?痛哭失聲?或是尋死覓活?可是我太累、太餓,高難度的表演還是有體力時再說吧?何況,那些做法對冷酷的人恐怕毫無用處,只能讓自己受罪而已。
“大哥,看來只好請你喂我了吃了,先來那碗湯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