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奴魯魯神色沉重地踏進鎖魂殿大堂,昨夜一番豪飲的結果,就是換得今日遲到與宿醉的痛苦代價,而最令他擔憂的是,當他回到無情居時,卻發現狂電已帶著梁鳳如到再生教育樓層探視梁綾娟,再一思及昨日他所下達的命令,他就忍不住想痛扁自己一頓,甚麼不醉不歸?現在可好,睡到日上三竿,這狂電八成已將梁鳳如給送回凡界,而他還得先交代過冷風才能親自去凡界將他認定的新娘給帶回來,唉!莫怪古人云,酒能誤事,這句話可一點都沒錯,瞧瞧他又替自己惹來一樁本不該有的麻煩。
「將軍。」站在鎖魂殿大堂中已等候多時的狂電,一看見火奴魯魯的身影即恭敬地道。總算來了,天可憐見他為了等候將軍,不惜犧牲掉自己的午膳呀,當然,犧牲的另一個原因是他亦擔心得毫無食慾。
「狂電,怎麼?這回你動作倒挺快的。」一瞧見狂電一副恭候多時的模樣,火奴魯魯的心情頓時壞得不能再壞,想不到這狂電已將梁鳳如給送回凡界,而魂魄一旦回到驅殼,要再帶領回來可得費上一番工夫,好個狂電,平時有這麼迅速地完成任務,死之領域的績效又哪會每況愈下?
「是的,啟稟將軍,那個梁鳳如她——」熟悉的諷刺話語和稍顯鐵青的臉色令狂電渾身一震,而不得不硬著頭皮開口。天!將軍似乎又恢復往日的模樣,而他的皮又繃緊一點,識相的,此刻就該閉上嘴巴保持沉默,可偏偏他已答應幫梁鳳如開口,唉!他豈能言而無信?
「行了,送回去就算了,你幫我找冷風過來。」火奴魯魯冷冷地截斷狂電的話而吩咐道,此時此刻,他哪還有心情聽他報告過程,交代完冷風後他得趕緊趕到凡界去。
「不是的,將軍,那個梁鳳如我還——」狂電緊張地吞了一下口水道。唉!事情總是要面對,更何況這梁鳳如人正在大堂後等候他的好消息,無論如何,他一定得將梁鳳如的要求傳達給將軍。
「我叫你別說了你是聽不懂嗎?還不快去將冷風給找來,我有重要的事要交代他。」火奴魯魯沒好氣地沉聲道,宿醉的痛苦和將違例收回梁鳳如的魂魄,使得他火氣不住地上升,若非昨日已深深自我反省,相信他又已失控地咆哮大堂。可話說回來。這狂電也未免太不會看他臉色了,還一再地想激怒他似的,若換做是另三人,早就識相地照他吩咐去做。
「將軍請息怒,屬下有重要的事要稟告,請將軍先聽完後,屬下立刻去通知冷風。」狂電忙單膝跪地並爭取道,事實上,他怎麼會不識相?奈何男子漢大丈夫,豈能言而無信?所以就算會被將軍一怒之下給扔去禁區黃泉,他……也只有認了!
「重要的事?好,我就聽聽你有多重要的事。」瞧狂電一副壯士斷腕的神情,火奴魯魯一挑眉並一字一字地說。好一個重要的事,他倒要聽聽是有多重要的事,讓他不惜冒著進禁區的痛苦而暫緩執行他的吩咐。
「啟稟將軍,屬下尚未將梁鳳如給送回幾界,因為她急著想見將軍您一面。」狂電一鼓作氣地報告完畢,頭則不由自主地和地面呈垂直狀態。雖然不知作過多少的心理準備,但一想到要承受將軍即將爆發的怒火,他的頭皮就直發麻,一顆心更是控制不住而上下來回地狂跳著。
「甚麼?你還沒將鳳如給送回去?」火奴魯魯一呆,這個答案遠在他意料之外,而隨即認知過來,喜悅狂猛地席捲全身。太好了!
敢情梁鳳如尚未被送回凡界,如此一來他就不用去凡界。
「屬下知錯,請將軍責罰。」男子漢應敢做敢當,狂電微挺起胸膛並勇敢地抬起頭道。
但視線一觸及到火奴魯魯不怒反笑的面容,一顆心頓時深深地沉到谷底,嘎!笑!將軍居然在笑!這意謂著甚麼?難道將軍又再度受到刺激而精神異常?老天!那他豈非罪孽深重?等等,說不定是他眼花而一時看錯了,畢竟他有近二十年沒見過將軍的笑容不錯!他應該是看花眼了。
「你說她要見我,那她此刻人在何處?」抑制不住滿腔的喜悅,火奴魯魯喜形於色地急問道。
「她人在大堂後。」望著將軍越見明朗的笑容,表示他的眼睛的確沒有任何毛病,狂電霎時面色如土地回道。天!果然是他的一再犯錯,才害得將軍再度精神異常,這要他如何面對死之領域的弟兄們?
「大堂後……嗯,狂電,你不用去找冷風,先帶她過來吧。」火奴魯魯略一思索後下達命令。
「將軍,你……要見她嗎?」沉浸在極度自責的思緒中,狂電有點反應不過來地問道。
「你不是說她要見我嗎?」火奴魯魯好笑地瞅著一臉茫然的狂電,虧他還是他得力的愛將之一,結果他的表現與臨場反應……
唉!可話說回來,這回他還得感謝他的表現,否則他就得上凡界一起,嗯,還算是不幸中之大幸。
「是的,她是想要見將軍,所以——」
「所以你現在可以去帶她過來。」火奴魯魯截斷他的活並再度下達旨令後,一揮手,一個狗頭型的皮製面具就出現在他手中。
「將軍,你要帶著面具見她啊?」
狂電鍺愕地凝視著火奴魯魯戴上狗頭面具,一向只在審理各界魂魄時才會戴著面具的將軍,如今為見梁鳳如竟刻意戴上面具,看來將軍是不想讓梁鳳如知曉他的真實身份,換句話說,那梁鳳如雖見過將軍卻不知他是誰,一個送飯者?改天若梁鳳如發現了將軍所隱瞞的真相,那結果將會是如何?似乎有好戲看了。
「需要我提醒一下你的身份和任務嗎?」火奴魯魯沒好氣地冷聲道。
這個狂電真是愈來愈不像話,非但沒完成他所交代的任務,還不知死活地詢問他,哼!他這冥界大將軍的威嚴何時變得容下屬來質疑?儘管他已自我反省,可這並不代表可以讓下屬爬到他頭上來。
「屬下知錯,請將軍恕罪!」狂電渾身一震,老天!他是吃錯藥了嗎?將軍要用何種身份面目見梁鳳如是他的自由,他不過是他的下屬,還老是做錯事,又憑甚麼來過問?天!他真是嫌命太長了。
「哼!」
回答的是一聲相當熟悉的冷哼,狂電暗鬆一口氣地站起身就往大堂後跑去,從現在開始,他的眼睛最好是放亮點,當然更得謹記禍從口出這句名言並確切執行,否則哪天連怎麼死的都不曉得。
另一方面,在大堂後等候的梁鳳如,一探視過母親後,她的思緒一直停留在母親那面黃肌瘦且憔悴不堪的模樣上。當時她只覺得腦海一片空白,完全無法言語地任淚幕然落下,而母親再三催促要她返回凡界的話語,則令她的心就好似萬箭鑽心般的痛苦與難受。子欲養而親不在的遺憾仍留在心中,如今又親眼看見母親如她夢境般在此受盡折磨,試問她怎能甚麼都不做的就返回凡界?
那她活在世上還有甚麼意義?她必須見到火奴魯魯將軍,否則她乾脆死了算了。
「梁小姐。」狂電邊跑邊道,
「狂電特使,怎樣?將軍肯見我嗎?」一聽到喚聲.梁鳳如忙不迭地追問道,她必須救母親於水火中,而唯一的希望全放在狂電的回答上。
「嗯,將軍願意見你,不過他今天的心情不能算是很好,所以你在說話上最好是多注意一點。」狂電頗為梁鳳如擔憂而提醒道。
「我會的,狂電特使;你真是一個大好人,鳳如——」一聽到希望的答案,梁鳳如難掩欣喜地向狂電表達由衷的感激。哦!上天對她何其憐寵,事實上自來到冥界後,她的境遇實屬幸運,當然,那個法克除外。
「老天,別再說了,我可沒幫上你甚麼忙,你還是好自為之吧。」
狂電頭疼地忙阻止梁鳳如繼續往下說,說實在的,他還真有點受不了梁鳳如動不動就大恩大德地說,因為他的幫忙不過是順便一提,故此大恩大德他哪當的起。再說他的又犯錯致使將軍此刻的神志可說是不太穩定,所以他還真擔心梁鳳如和將軍的會面呢,希望不會被他所連累。
「狂電特——」
「我們快走吧,遲了將軍可是會發脾氣。」狂電不容分說地拉著梁鳳如就往大堂跑去,他可不想再聽梁鳳如的感激話語,而最重要的一點是石在這裡待下去,將軍不發火才怪!
「好的。」梁鳳如尚未來得及有所反應,人已拉至大堂內。
當視線一觸及一張兇猛的狗臉,毫無心理準備的她不禁驚呼出聲,呆怔在原地傻了——究竟是怎麼回事?這狗頭人身的男子難不成就是死之領域的龍頭老大——火奴魯魯大將軍嗎?但這幾天裡她所見到的冥界人,都有一張和凡界男子元區別的臉,為甚麼火奴魯魯將軍的長相卻異於眾人?事實上,這樣一張臉該算是駭人,而駭人……咦!先前狂電似乎曾暗示過將軍的長相,莫非這真是火奴魯魯將軍的真面目?若她此刻的結論是真的,那就難怪四大特使們要將她呈獻給他,畢竟這麼一張極度抱歉的臉,的確很難會使女子心儀,而她……真不知是該同情他的長相,還是同情自己的命運?總而言之,為了母親,她將不惜一切。
「大膽!看見將軍還不下跪。」一旁站立的護衛們忙大聲怒斥,姑且不論這幾界女魂的呼聲,單是她一進人大堂即肆無忌憚地直視將軍,就足夠令他們將她給拖出去修理一頓。
「啊!對不起,我……不知道,請將軍恕罪。」梁鳳如聞言驚慌失措地忙雙腳跪倒在地,並惶恐地說道。糟糕!她居然忘了要見火奴魯魯將軍,畢竟電視上都是這麼演的,而她的失禮不知是否會影響到將軍對她的印象?
「將軍,梁——」
狂電自責地亦單膝跪倒在地,糟糕!剛才淨顧著將梁鳳如給快速帶至大堂,卻忘記告訴她面見將軍應有的規矩,唉!他真是太糟糕了,為何最近他的表現總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呢?原以為碰到與莉莉安娜公主貌相似的梁鳳如,將軍就會重拾春天,結果春天雖有望,他們的違規行為仍得照規定來走,梁鳳如還是得送回凡界並待壽命終結,而他們徒白忙一場不說,還害將軍很可能會受王責罰,更慘的是將軍的心智……唉!他們當時究竟是吃錯了甚麼藥?
一番用心本希望對將軍有所幫助,結果……
「你們都下去吧!」
不待狂電說完,火奴魯魯沉聲下達命令,事實上,看到梁鳳如猶如驚弓之鳥般誠惶誠恐地跪在他面前,他就心疼得不得了,再加上大堂護衛們對她那嚴厲的口吻,他就有股衝動想將他們統統扔至禁區去,當然,那只是想而已,畢竟他們是在維護他的威嚴,所以他哪能責罰他們對梁鳳如的「大聲」?
「將軍……」護衛們一陣愕然,這樣莫名其妙地被請出去所為何來?
「統統都下去吧,我不想再說第三遍。」人權魯魯正色地環視在場眾人一眼道。
「是的將軍。」儘管眾人心中有再多的疑問,他們仍是不敢質疑將軍的威嚴,所以只能相互交換納悶、不解的視線後離開大堂。
「狂電你還跪在這邊做甚麼?還不快走!」望著文風未動而仍跪在梁鳳如身身的狂電,火奴魯魯沒好氣地說道。他真是快被他給打敗了,當初在挑選四大特的時侯,他就不該向王薦言,瞧瞧他給自己帶來多大麻煩,工作頻出狀況不說,此刻就連耳朵似乎都有點問題。
「將軍我也要出去嗎?」狂電錯愕地問道。
火奴魯魯僅是拋給他一個冷冽的眼神,心想,少根筋的渾小子還不快滾,哼!難不成真要讓他發火?
「將軍,那屬下就在大堂外等候。」不容錯辨的眼神,清楚地令狂電再無疑問地慌忙站起,而在起身的同時,他輕聲對梁鳳如道:「好自為之。」即匆匆離開大堂。
「哼!」火奴魯魯冷哼一聲,瞪著狂電臨走時對梁鳳如的竊竊私語,該死的臭小子!等處理好梁鳳如的事,他非得好好地修理他一頓,好自為之……嘖!這句話說的好像他有多可怕似的,若讓梁鳳如對他有所誤會,他非剝了他的皮不可!「梁鳳如,你不是有事要見我?現在這裡只剩我跟你二人,你有甚麼話就快說吧。」
「啟稟將軍,我……」梁鳳如低著頭並恭敬地說。
「抬起頭說,我想我應該沒有這麼……嚇人。」火奴魯魯自嘲道,一直看著梁鳳如的頭殼令他不悅,當然最重要的一點,他希望和梁鳳如面對面的說話,最好是毫無距離。
「將軍我……」
既然火奴魯魯都這麼說了,梁鳳如不得不抬起頭,當視線一迎上一雙熟悉的眼眸,她不禁愣了一下,天!這眼眸多神似那法克,可法克只是一個送飯者,當然他的臉和火奴魯魯將軍的臉亦完全不同,但那雙眸子……
「梁鳳如!你有話就快說吧!我可沒那麼多時間和你蘑菇下去。」瞧梁鳳如一臉迷惆之色,火奴魯魯心悸地忙大聲喝道。
她認出他來了嗎?可能嗎?他戴著宛若皮膚般的狗頭面具,照理說她應該是認不出他就是那調戲她的送飯者,莫非是狂電這渾小子和她說了甚麼?可無論如何,此時此地他都不能讓她發現他的真實身份。
「對不起,請將軍恕罪,鳳如求見將軍是希望——」
梁鳳如如遭電擊地移轉開視線並惶恐地欲說明來意,上帝呀!
她究竟是怎座了?如此難能可貴的機會,差一點就毀在她自己手中,此時此刻她竟胡思亂想些甚麼?可憐的母親還在承受著非人的折磨,她……真是太糟糕了!她必須將來意盡快讓他明白。
「希望甚麼?希望做我的女人,好改善你母親在再生教育所受的罪刑嗎?」火奴魯魯無奈地截斷梁鳳如的話道。
事實上他早就明白她求見他的原因,當然,對她的希望他的確也有這個能力完成,但一想到她竟為此而甘心做一個男人的禁孺,而這個男人還有一張驚世駭俗的臉時,他就非常生氣。雖說這男人就是他,而這張驚世駭俗的臉亦不過是一張假面具,但他還是難以克制地生氣,因為……因為她並不是愛上他才願意做他的女人。
「是的,請將軍成全。」梁鳳如一怔並恭敬地說。想不到火奴魯魯一眼就看穿了她所有的心思,但話說回來,掌管死之領域的龍頭老大是該有此本事,否則他要如何審判各界亡魂?
「成全?梁鳳如,你真的想做我的女人嗎?」一個想法猛然竄入腦海,火奴魯魯沉聲問道,或許他可借由這個機會來探知她對另一個身份的他的真正心意,畢竟,她對他幾番的親呢行為並無太大的厭惡與排斥,事實上她的反應在他看來還有點嬌情的意味。
「是的,還望將軍成全。」
梁鳳如堅定地點點頭,若不願做他的女人,她又豈會硬拜託狂電替她傳達?而拜託的同時,她早將自身的情感給拋至一邊,當然,幸好她尚未對某男子傾心過,否則……可為甚麼她的腦海總是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張剛正堅毅的男性臉龐……
「我想你該明白一件事,我不容許我的女人給我綠帽子戴,所以我再問一次,你是真的想做我的女人嗎?」
火奴魯魯嚴肅地望向梁鳳如,那清澈的美眸雖有著些許的迷惘卻仍相當堅定地直視著他,而內心霍然泛起的欣喜中竟閃過一絲心痛,欣喜她的堅定,又痛苦她對另一個他毫無感覺。
「當然,不遇我不懂將軍你為甚麼會認為我會讓將軍戴綠帽子呢?」梁鳳如困惑地問道。綠帽子?為何他對她的感覺是如此的嚴重?
「為甚麼?哈哈哈……為甚麼?你不覺得你問的很可笑嗎?
事實非常明顯,我這一張臉足以說明一切。」火奴魯魯諷刺地笑道,當初選擇這張凶狠的狗臉面具,就是要讓各界魂魄懼他,以達到公平審判的目的,所以有著這麼一張臉。試問有哪個女子會是真心地想做他的女人,還不都是有目的,當目的達成恐怕就會將他踢到一邊,若不就是背著他偷漢子。
「臉……將軍,你說這話對我並不公平,風如並不是那種以貌取人的人,或許我是有目的,但我卻非那種不知廉恥、不知感恩的人,只要我一天是你的女人,我就不會做出對不起你的事。」梁鳳如相當氣忿地為自己伸訴,因為火奴魯魯的語意分明就是在指稱她是那種自私自利且不甘寂寞的女子,而她梁鳳如豈是那種會紅杏出牆的人?以前不會,現在更不會!
「說的倒好聽,可據我所知,你並非像你自己所說般如此忠貞節烈。」
火奴魯魯嘲諷地回道旭視線一觸及梁鳳如宛若噴火狀的美目,他的心不禁往下一沉,他該不會弄巧成拙了吧?為試探而一再地誣蔑她,待真相大白後她很可能會不原諒他今日的所作所為。
話說回來,他和她甚至是另一個身份的他均僅是短暫的接觸,若要期望她會有感覺,或是指控她有啥越軌的行為,證據似都稍嫌薄弱,嘖!看來他最好是就此打住,否則事情將會是無法收拾。
「將軍,我不明白你這句話是甚麼意思?」梁鳳如難以置信地詢問道。火奴魯魯的意思顯然是他已充分地掌握住她曾做出啥傷風敗俗的行為,可一件連她自己都不曾有過的記憶,這火奴魯魯為何要這麼說?難道她真的有做過任何「非禮」的事情嗎?莫非……
「你若不明白那就算了,反正事情都已經過去,再提起也沒甚麼意思。」火奴魯魯一聳肩準備結束話題,再探究下去可想見以後的結果,既然她已心甘情願地做他的女人那就夠了,等回到無情居他也該向她表明身份,再怎麼說,欺騙與隱瞞總非良策。
「不,將軍,我希望你能明白地告訴我究竟是甚麼時候、甚麼地點,我曾做過你所指非貞節烈女的行為?」梁鳳如正色地請求,正所謂孰可忍、孰不可忍,女子最重要的就是名節,著她真有他所說的行為,那她哪還有顏面來要求做他的女人?若不,她就要他還給她應有的公平對待。
「你是在質問我嗎?別忘記你的身份,現在是你有求於我,並不是我在請求你,你最好弄清楚這一點。」
火奴魯魯微蹩眉地盯著梁鳳如一臉興師問罪的神情,糟糕!
事情似乎被他給搞糟了,而他該如何來整理善後?若再讓她知道他隱瞞了他的真實身份,這……他實在是無法想像她會有何反應。
「將軍,雖然是我有求於你,那也不代表你可以隨意地侮辱我。」梁鳳如猛然一抬頭並正色聲明,或許她是有求於他,可那並不代表她的名節可以任他隨意誣蔑。
「是嗎?那你的希望不早就已經侮辱了你自己。」火奴魯魯溫柔地指出。
想不到這梁鳳如看似溫柔體貼,當然她的確也是如外表般溫柔禮體貼,可溫柔體貼下也有剛強的性格,瞧她此刻的神情……這哪像是有求於人的模樣?或許是他的確侮辱了她,可有求於人的人若連一點侮辱都承受不了的話,那還想能得到他人的幫助嗎?
不遇,不可否認的,她的控訴令他激賞,不知有多久沒人敢這樣對他大聲說話,尤其是個女人,還是個有求於他而他喜歡的女孩。
「將軍,我並沒有侮辱我自己,或許我用我的身體來換得母親的舒適,在你眼中我可能和青樓女子毫無分別,但最起碼我不偷不搶,我只是用以物換物的方法來達到我的希望,你願意要就要,不願意也沒關係,那只不遇是代表我們的交易沒成立,請問我這樣算是侮辱我自己?至於你……將軍,你的自卑感已蒙蔽你對自己的成就與魅力。」
梁鳳如這一番慷慨激昂地說明,直視著火奴魯魯的臉卻赫然有了新的體驗,他雖然是死之領域的龍頭老大,一手掌握著各界魂晚的命運,可上天卻何其殘忍地給了他一張不算是正常的臉,難怪四大特使曾說也心愛的莉莉安娜公主嫁給了別人,或許這就是造成他今日對自己的外貌如此在意的原因吧!
「自卑感?你說我自卑?小丫頭,你甚麼都不瞭解。好吧!就算我自卑,你所說的成就我能理解,請問這魅力是甚麼意思?你是在諷刺我嗎?」
火奴魯魯暗暗歎了一口氣,看來梁鳳如完全曲解了他失戀的原因而誤會了莉莉安娜,不遇這得怪他此刻臉上所戴著的狗頭面具所給她的錯覺,自卑感?唉!話說回來,他若真是這樣的一張臉,恐怕真會如她所說的是自卑感作祟哪!
「不,將軍,你又誤會我了,我怎麼會諷刺你?我所說的魅力是你的成就所帶給你的自信和權勢,它可以彌補你外表之不足,你可以明白我的意思嗎?」
梁鳳如娓娓解釋,而心裡對火奴魯魯的同情又更添幾分。她太瞭解他對長相所產生的自卑感,畢竟她的病人中像是顏面傷殘者抑或被火紋身……諸如此類,治癒後幾乎都要接受長時間的心理治療,而他面對天生的狗頭人身,再加上後天的愛人琵琶別抱的事實,相信接受心理治療的時間會更長久。可惜這冥界應是沒有心理治療這一科,要不然火奴魯魯將軍也不至於會變成今日這種情況,他先前對她的誣蔑之辭亦情有可原。
「我非常明白你的意思,那我請問你,你有感受到我的魅力嗎?」火奴魯魯一挑眉地沉聲問道,魅力?一個狗頭人身的人就算有再多的權勢與成就,仍改變不了醜陋的事實,而女人不都是愛英俊瀟灑的男人嗎?
「我……」梁鳳如一怔,憑良心說,她尚未感受到他的魁力卻對他相當同情,但話說回來,適才不算愉悅的話題,實在很難讓她感受到他的魁力,若換一個情況的話,她能感受到他的魁力嗎?她…… 不知道!
「哈哈哈……你也是感受不到我的魁力,梁小姐,好聽的話人人會說,一旦面臨就做不到,你剛剛那一番話,說的的確是很動聽,卻是自欺欺人,有誰會喜歡有著狗臉的我,即使我是一個大將軍,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火奴魯魯自嘲地笑道,同時則慶幸自己並非真是跟前這副德性,要不然他可能真會——沒人愛哦!「不是這樣的,我雖沒感受到你的扭力,但那是因為你剛剛說那一番話讓我非常生氣,請問在那種情況下,我能感受到你的魁力嗎?」梁鳳如極力為自己辯白,老實說她也不明白自己為甚麼要急著替自己澄清,但,不知怎地,她就是不希望讓他誤會她,同時她也不想因她的話而使他受到傷害。
「梁小姐,我不得不佩服你的反應相當敏捷,而你的聰明伶俐更是令我望塵莫及,你真會說話,更懂得反將我一軍,讓我無話可說。好吧!我可以答應你的要求,不過我有一個條件,若你願意的話,我們的交易才算完成。」火奴魯魯思索了一會才緩緩說道。
「甚麼條件?」此時此刻別說是一個條件,只要她能力所及,個、百個她都會答應,不過,她實在不明白,在冥界可算是一無所有的她,又有甚麼會是火奴魯魯所希冀?
「不管我曾做了甚麼事,我都希望你能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
火奴魯魯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後才沉聲說道,他很明白她的心中在想些甚麼,不過待會她就會明白這個條件的原因,而他則由衷希望她會聽他的解釋。
「甚麼?」
梁鳳如聞言一愣,這是甚麼條件?聽似簡單,可隱隱約約中她又覺得有點奇怪,因為他的語氣就彷彿他真的曾做過甚麼事一般,可那該是不可能啊。
「我在等待你的回答,梁小姐。」火奴魯魯忙問道,他必須替自己的欺騙先找個退路,而此刻他可不能給她有任何懷疑與猜測的時間。
「將軍,你該明白我的回答。」
「或許,可是我更希望從你口中親耳聽到。」
火奴魯魯嘴角不禁抿著一絲苦澀的笑容,當整件事情完全亂了譜時,他就開始後侮自己當初為何會冒用一個送飯者的名義來接近她,千算萬算.就是未算到今日會來擔憂欺騙她的後果。唉!
只希望那後果並非如他此刻所預料。
「當然,將軍,我願意。」雖仍覺得奇怪,但她毫無選擇,梁鳳如微點一下頭道,而在回答的同時,她只覺得一股奇異的感覺緩緩地湧上心頭。
「很好,那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火奴魯魯的女人,當然,我希望你別忘記剛剛你所說過的話和答應我的條件。」火奴魯魯暗吁一口氣道。
「我不會忘記的,請將軍放心。」
「狂電,進來。」火魯魯相當滿意地望了梁鳳如一眼,對著大堂外道,不一會兒,狂電像風一般衝進大堂內正欲恭敬地回答,火奴魯魯已接著往下交代。「狂電,帶梁鳳如回無情居,並立刻叫無心來見我。」
「是的,將軍。」
狂電二話不說,馬上帶領著梁鳳如離開大堂。在大堂外提心吊膽地等候時,他已經再三再地告戒自己——說多錯多,所以能不說話,他絕對絕對盡量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