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靠著窗邊睡著了,睦羽有股衝動想把他的墨鏡拿下來,把他看個仔細,他只悄悄將墨鏡挪下一點,不敢太驚動他。
單-的皮膚好細緻,他用指腹輕輕地觸摸,此時好想親吻他。
因為他一直斜著頭看單-,以至於一下車睦羽就轉著僵硬的脖子。
「你在幹嘛?你吃了搖頭丸?」
「脖子有點酸痛。」
這個笨蛋!看人看到脖子扭傷,單-看他一會兒後,從包包裡拿出萬金油。
「過來!蹲低一點。」沒事長那麼高幹嘛。
睦羽驚訝於單-會在大街上,幫他醫療脖子,原來他也有溫柔的一面,睦羽心頭湧上一陣暖意。
不過好意外,他小小的提袋裡,竟然有萬金油……讓他不得不起好奇心,想要一窺裡面還裝了什麼?
「小-學長!你的包包裡還有什麼?可不可以借我看?」
「要看拿去看,順便幫我拿著。」單-扔給他。
睦羽接過提袋迫不及待的打開,他傻愣住了,裡面除了感冒藥、胃腸藥……一堆奇奇怪怪的藥品,其它什麼也沒有,他不禁感到奇怪!
「小-學長,你不是說要住兩、三天嗎?」照他的行李看來根本不是這回事,睦羽很期待這次的出遊,心裡難免懷疑他是不是在騙他!
「笨蛋!我寒暑假都會到我阿姨家過,我阿姨家就是我家,所以根本不用帶東西。」
「你早點說嘛,嚇死我了!」睦羽抱緊提袋,把它當成他的主人一樣的抱緊。「你怎麼帶這麼多藥?」
「你忘了,我家賣藥的,那是給我阿姨的。」
單-家開連鎖藥局,據說全省有十幾家之多。
「快點!公車來了!」
睦羽像怕跟丟似的,緊跟在「無物一身輕」的單-後面上車。
***************
「你們一定肚子餓了吧?來吃麵!」
睦羽睨視不發一語的單-,小心地坐在他的旁邊。
他們到嘉義已是傍晚了,現在是吃點心。
「哇!小羽長得好高、人也長得好帥哦!你媽真會生,把你生得這麼好!」
哼!阿姨在講什麼!難道她姊姊就不會生?單-實在受不了,戈敏知對睦羽的恭維、讚美。
「沒有啦!」睦羽很靦腆的笑著,不知說什麼好?
他長得好是事實,可是又不能厚著臉皮大方地承認,因為他見到單-的不屑表情。
「你媽媽都沒回台灣來?」
「已經有十年沒回來了。」
「在忙什麼?」
「也沒忙什麼啦!只是回來不知道要找誰,跟您又失去聯絡!」
在睦羽和他阿姨的談話之中,單-一直未發表意見,他安靜地聽著,想聽他想知道又不好意思問的部分。
「阿姨,我問你,我只比小-小三個月,為什麼低他一年級?」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陸羽。
「是嗎?」
「對呀!他竟然要我叫他學長,我只不過小他三個月……」
「你有什麼不服氣的,多你一天都比你大。」單-生氣了,忍不住地開口說話。
「我不服……」
「不服也得服!」單-踹他一腳,仗著他的年紀大而命令他,「去把辣椒醬拿過來!」
「小-!你怎麼可以欺負他?」
「我哪有欺負他,他現在像只大象,我哪敢欺負他!」
單斬上次說他是熊,這次說他是大象,他真有那麼大嗎?睦羽哀怨地把辣椒醬遞給單。
「小-小時候就喜歡欺負你。」
「對啦!我就是喜歡欺負他。」單-說著氣話。
「阿姨,沒有啦!小-,他沒有……」
「奇怪!每個人都說我欺負你,我到底欺負你什麼?」
「沒有……」
被單-生氣的逼問,睦羽真想直說,你盡量來欺負,沒關係!他也希望如此,因為這樣他就有更多的機會跟他講話。
「少裝可憐!」睦羽從小就這樣,好像他真的很壞,單-怒視他。
真是冤枉,單-!睦羽只能噤口不能再辯解什麼!
「小-!」
戈敏知厲言阻止單-,心裡直怪他壞脾氣的個性老是不改,跟小時候一樣。
可是,對於睦羽的問題,她可要好好想一想。
「阿姨,幼兒園怎麼沒開?」睦羽好奇地問,「就是阿姨沒繼續開,所以才找不到你們。」
「你有來找過?」
「是呀!我、我還找到迷路。」
「呵!」真是笨蛋,竟然會迷路。
戈敏知輕拍一旁冷笑的單-,「就是被你們這些小孩子煩到怕。」
「煩到怕,連帶的不敢結婚生小孩!」單-哈哈大笑。
「小-!」戈敏知怒吼,這小孩子就不會講點好轉的。
睦羽笑看一向冷若冰霜的單-,竟會取笑他的阿姨而開懷大笑,原來單-他是這麼孩子氣,他哥哥說的一點也沒有錯,睦羽也跟著笑了。
***************
「好奇怪!我們回到我們初相遇的地方,並躺在同一張床上,好像時光倒轉,回到我們在幼兒園裡,躺在一起睡午覺的時候……」
他們睡在他阿姨家屬於單-的房間,他阿姨家只有兩間房間,睦羽正暗自高興他的運氣真好。
說也奇怪,跟單-在幼兒園相處短短三個月,是他記億最深的回憶,一點一滴都印在腦海中,他對單-的形象一直停留在矮他一個頭,小小的身影裡。
大白癡!長這麼大了,還在做白日夢,單-不理會他,拉高棉被背對他側臥。
「小-……你睡了嗎?這被子有點冷……」
他很吵耶!他怎麼會認識他,真是不幸。
「我可不可以抱你一下……」
單-憤怒地轉身怒斥!「你很吵耶!」什麼抱一下!他頭殼是不是有問題?
「抱一次,就好!」睦羽誠懇的哀求他,很早以前就有想抱他的衝動,現在正是良好的時機。
他在想什麼?單-怒瞪他,又看他一副可憐的樣子,倔強的不對他說好,直接把他的手抓過來放在他的腰上。
睦羽心悅的把另一手也伸語去,這是難得的機會,他等待了十年,終於等到這一刻。
他全身顫抖的抱緊單-修長的身軀——是喜悅激昂的顫抖,他把他抱得很緊,以至於單-扭動了下,卻讓他以為他要掙脫,抱得更緊,像要把他揉入他的身體裡一樣。
單-身上有淡淡的皂香,聞起來真舒服,冰冷的他,有著溫暖的身體。
睦羽不安分的用鼻尖磨蹭起單-的臉頰。
小-是不是睡著了?他這樣摩挲他,他竟然沒有反抗!而他的皮膚正如他想像的一般滑嫩。
「小-——」睦羽試探的輕聲叫喚他。
「幹什麼?」真是煩人,抱都給他抱了,還在他臉上亂吃豆腐,他還想怎麼樣!
「你睡著了嗎?我……我想吻你……可以嗎?」睦羽低聲問著,心早就按捺不住,打算不管他答不答應都要吻他。
這就是愛上一個人的感覺吧!想要把他抱在懷裡,想要……跟他親熱,睦羽把單-摟得更緊。
「你不要太過分!」
「不會,一下子就好……讓我回味一下,以前在舞台親吻你的感覺……其實我在幼兒園裡,我們睡午覺的時候,我也偷吻過你。」
為了讓單-安心而自暴小時候偷吻的他,除了舞台上的那一次,還有好幾次,確實他都靜靜的觀察等他睡著了,飛快地吻上他的唇。
「色鬼!」
「嘻!」只要親得到你,被你罵什麼都無所謂。
***************
單-瞭解睦羽,在他還是小孩的時候,睦羽就已經開始愛著他。
反正已被吻過,一次跟兩次都沒差,那就……讓他一償宿願,免得他遺憾終生,含恨而死。
單-不好意思對他說好,閉上眼睛對準他的厚唇吻上去,他不動的讓睦羽親著,不知過了多久,他心想這樣大概就夠了吧!正要準備結束……
睦羽一手按住他,一手穿過他的髮梢固定住他的頭,不讓他離開。
他等了十年,這樣怎麼夠,說不定這一吻後又要再等十年,所以現在要連本帶利一起討回來,睦羽不會輕易「鬆口」。
睦羽越吻越深……越投入……
自從吻上後,兩人的唇舌不斷地糾纏,直到兩人虛脫無力,悶哼出聲,氣喘吁吁才分離,睦羽稍微補足氧氣,欲罷不能地繼續吻上還在迷醉中的單-,捨不得放開他。
睦羽激情難耐的掀起單-的衣服,撫上他光滑柔嫩的身軀,繼而動手脫掉他的衣服。
他們在寒冬之下,彼此都體溫上升,身體流著滾燙的熱汗。
他們忘情地親吻著對方,宣洩彼此渴求已久的情愫,直到精疲力盡為止。
睦羽抱著熟睡中的單-,輕撫他紅腫的唇,心裡興奮得睡不著,他把被子掀起一角,偷看單-的裸身,他的身軀好美,雖然瘦卻看不見肋骨。
睦羽再靠近他一點,鼻樑微微的碰觸他緋紅溫熱的臉頰,直視他的臉孔,如果能每天這樣看著他……該有多好!
***************
翌日,單-一睜眼就對上一雙直盯著他看,深遂灰藍色的眼眸,-那間紅了臉。
他害羞難為情的轉身背對他,不敢看睦羽,臉色嫣紅,一直紅到耳朵。
睦羽環上他的腰,磨蹭著他的後頸。
「小-,我愛你!我小時候不懂得說我愛你,現在的我代替六歲的小羽對你說我愛你!」睦羽低語著。
聽到睦羽如此深情的話語,單-想起昨夜他竟會攀上他的頸,狂吻他。
單-會有如此熱情的表現,他自己也嚇了一跳。
單-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陷入他內心的困境裡無法言語。
他感到困惑……困惑他不討厭他……也困惑不討厭他親密的擁吻。
睦羽等不到單-的反應,「小-!我真的很喜歡你,你喜歡我嗎?」
他是不討厭他,只是他……這麼花心……他很在意。
「你有那麼多朋友,才不要讓你喜歡。」
單-怎麼會講出這麼可愛的話,不過這表示他在意,他喜歡。
「我是有很多朋友,可是都只是普通朋友。」
「我看你跟他們都很要好,我才不相信……」說不定他也跟他們親吻過,單-胡思亂想著。
「你在意我跟別人在一起?」
「哼!我才……不在意!」
單-嘴硬的說著不在意,心裡可是在乎得很。
在意他愉快地跟人打球,在意他無故載人回去,更在意他跟一個漂亮的男生在一起,只要跟他有接觸的人他都在意。
「你哥哥說……」睦羽把單-扳正過來,「你在生氣,生氣我跟別人在一起!」
「我才沒有!」哥哥真長舌。
「那你說,你喜不喜歡我?」
喜不喜歡?
在讀幼兒園的時候睦羽就懂得愛單-,單-倒是沒什麼感覺,只覺得好像有一個小嘍囉跟著很好使喚,所以他阿姨就為睦羽抱不平,叫他不要欺負睦羽,可是單-不覺得,好像是很自然地睦羽就是得聽他的。
他們聽到戈敏知喚他們起來吃午飯,兩人才尷尬的起來。
單-也沒有回答他——到底喜不喜歡他?
單-在思考著,要不要讓睦羽喜歡!
***************
吃過晚飯,單-一直待在房間,睦羽又不好意思跟進去,就坐在客廳看電視。
自中午起來後,單-就一直沉默不語。
「來,我給你看你們小時候的照片。」戈敏知從儲藏室搬出他們小時候的照片給他看。
「阿姨!還滿多張的。」
「是呀!因為我覺得你們好可愛,就幫你們拍了好多。」
睦羽一直看著照片裡的單-,他有著小小的臉、小小的鼻,小小的嘴,只有那雙水汪汪的眼睛是大的。
單-好漂亮!他當時才會如此癡迷一直到現在。
他看中意其中的一張,一張他們合照的照片,照片裡兩個小孩各拿一片西瓜,坐著對望,可能是西瓜好吃,單-笑瞇了眼,雖然不是正面也可以感覺到當時單-很開心。
單-笑起來很漂亮!
「阿姨!這張照片可不可以給我?」
戈敏知看了一下照片,「好呀!你喜歡你拿去。」
戈敏如指了一張單-的媽媽的照片給睦羽看,「小-長得像姊姊一樣漂亮,只可惜脾氣像他爸爸一樣的壞!」
睦羽暗自想像單-的爸爸,脾氣到底有多壞?連他的兒子單斐都這麼說,他心裡不禁感到小小的害怕。
睦羽看著照片裡的單媽媽,真的跟單-好像,如果單媽媽還在的話,他們一定會被誤認為是母女而不是母子。
反覆看這些照片時,睦羽發現單-跟他合照的照片都笑得很甜、很開心,-那間,讓他似乎明白了一件事。
他明白小-為什麼笑得如此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