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破壞的雷諾爾 第四章
    梁杉在隔壁包廂吃飯,戴欣怡則另外安排了一間包廂,準備和寶哥、齊鳳好好談談。

    一進包廂,她默默地坐在兩人身前,筆直地看著他們。

    這兩人在事業上都算大有成就,卻甘心困在梁杉身邊團團轉,瞧來梁杉真是挺有魅力的。

    而現在,他們把她也拖進來了。

    想到這件事真讓人洩氣,往常被這樣整了,她都會迫不及待討回來的,現在,她竟只想弄清楚,梁杉身上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該死,她越來越關心他了。

    「你們應該有些話想告訴我吧?」半晌後,她開口打破沉默。

    寶哥和齊鳳對看一眼,同時-笑。

    「不想說?」戴欣怡眸底瞬間冰冷。

    「喝!」兩個社會歷練已久的男女,在她冷漠的目光下,居然有些抵擋不住。

    「也沒有什麼想不想說的,事實上……」寶哥望了齊鳳一眼。「對於小梁的過去我們也不是很清楚。」

    齊鳳點頭。「我只知道他小時候跟父母、妹妹一起搭車旅行,後來發生車禍,父母雙亡,只有他一個人活下來。」

    「因為那時候他還小,無法自力更生,所以就在親戚輪流照顧下長大。」寶哥接著說。

    「小梁有時候會流露出一種無依無靠的脆弱模樣,所以我們猜,他的成長過程應該不會太愉快。」說到這事,齊鳳真的有些心疼。

    沒辦法,梁杉就是那種天生會勾起他人保護欲的人。

    寶哥跟著解釋。「他現在還算好了,以前讀書的時候我跟他同班,他更文弱,好像風一吹就會散掉。」也因此,班上同學和教授都很自然地會多照顧他一點。

    「簡而言之。」戴欣怡做下結論。「你們認為他會有如此多變的面目是因為成長期不愉快所導致。」

    「我們也猜過,那些親戚是不是虐待過他?」寶哥說。

    「他們可能常常不給他飯吃,所以小梁長大後才會對於用餐如此執著。」齊鳳跟著開口,眼角依稀還有一點水光在閃爍。

    戴欣怡只是很用力、很用力地吐了口長氣。「為什麼你們的想像力會這麼豐富  ?一她倒以為,就是這些「善心人士」拚命寵梁杉,才會把他的性子寵得如此變態。

    「這天底下雖然有很多壞人,但也有很多好人。相信我,梁杉絕對沒有受過虐待,頂多是衣食不豐而已。」

    多年來的認知被一席話摧毀,寶哥和齊鳳怎肯相信?

    「你怎麼知道?小梁跟你談過?」寶哥問。

    「因為我被他狠狠糾纏過,你們沒有。」那簡直是場噩夢啊!「會養出那樣惡劣的性子,梁杉過去絕對是備受呵護。」

    齊鳳還想提出質疑,一個悠閒的男性嗓音兜頭砸過來。

    「這倒是實話。」

    「小梁!」寶哥和齊鳳不約而同地抬頭望去。「呃……你吃飽了?」

    梁杉點頭,像只傭懶的波斯貓,姿態高貴地踱到戴欣怡身邊坐下,一半的身子還理所當然地靠著她,吃定了她不會反對。

    戴欣怡很想一腳踹他下地,但眼角瞥到他臉上兩團腫脹,心頭一軟,終是順了他。

    梁杉倚在她懷裡,似睡似醒地休憩了片刻,輕吐口氣。「我爸媽雖然早死,不過我從小到大可從沒被欺負過。」說著,他唇角彎起一抹淡淡的笑。「事實上,我那些姑婆姨嬸對我都還滿好的。」

    因為憐惜梁杉幼失雙親,一班親戚總是盡可能地寵著他,對他的要求幾乎無一不照辦,這也是養成他日後任性妄為的主因。

    「但可惜,我們家的親戚都不太富有,因此雖能供應我衣食無缺,卻無法更進一步地調養我的身體,加上那場車禍造成的後遺症,使我從小就因低血壓所苦。」梁杉這番話已說明他挨不得餓、還有早上爬不起來的原因。

    這事實雖與寶哥和齊鳳原先的猜測大相逕庭,可他童年遭遇的悲慘事故仍令兩人心疼。

    「沒關係啦!身體不好也不是你願意的,你只要好好照顧自己,其他的我們會幫你。」齊鳳年近四十仍未生育,梁杉雖然僅與她相差七、八歲,但偶爾流露出來的天真與脆弱還是令她母性本能大大震動。

    寶哥跟著點頭,他是沒有母性本能,不過他從讀大學時就受教授所托照顧梁杉,已經習慣成自然了。

    獨戴欣怡不以為然地哼了聲,俯近梁杉耳邊低語。「你可真賊。」

    「這叫魅力,你嫉妒嗎?」他邪笑。

    戴欣怡的回答是一腳踹開他,起身走出包廂,吃飯去也。

    如果戴欣怡曾經相信梁杉還有一點點紳上風度的話,她真是大錯特錯了。

    梁杉雖然表示他請齊鳳來是為了陪伴戴欣怡,但事實上,這一路上包括睡覺,他都拖著她一起行動,簡直把她當成貼在身上的藥膏了。

    戴欣怡忍不住問他。「既然你早就打定主意日夜不停黏著我,又何必花大錢請鳳姊作陪?」弄得現在,他們每晚訂飯店都要訂三間房,一間雙人房、兩間單人房。

    當然,那雙人房就是梁杉和戴欣怡兩人的鬥智世界了。

    「我本來是打算讓鳳姊跟你睡,我跟寶哥睡一間的。」

    「為何又改變主意?」

    「我發現用一般討好女孩子的方法對你是沒用的。」他笑嘻嘻地望著她。

    戴欣怡輕揚起眉。

    「經過多日來的相處,我看得出你是個眼見為憑的女孩子,對於一些流言蜚語、拍捧吹哄都不放在心上。」他說。

    「這有什麼不對?」

    他悄悄地靠近她,一雙黝黑瞳眸鎖住她。「所以我想借助鳳姊的嘴,讓你對我固有的印象改觀,進而產生好感的想法就無法成功啦!」

    「所以你就自暴自棄,軟的不行乾脆來硬的?」她笑得就像寒流來襲那樣冰冷。

    「那只是一半原因。」他低下頭,兩人間的距離一寸一寸地縮短,直近到他可以感覺到她的喘息時,他開口:「另一半的原因是,我相信自己的魅力。」

    好個自大狂。戴欣怡瞇細了眼,一絲寒光在眸底流竄。

    「如果我不吃你這套呢?」

    「你會的。」他嘟起嘴,正想乘機偷個香。

    戴欣怡隨手抓起飯店的簡介DM堵住他。

    「很遺憾,我確實不欣賞你那自以為是的魅力。」說完,她一把推開他,走到門邊,打開行李箱整理起來。

    梁杉可不會這麼容易洩氣。「我不信,你對我的態度明明已漸趨溫和。」

    「倘若你仔細觀察,會發現我的溫和只用在閣下半睡半醒的時候。」她對他揚眉一笑。「你迷迷糊糊、不玩弄心機的時候確實很可愛。」

    聞言,梁杉只覺得一口氣堵住了胸口。

    從小,週遭的親朋好友就常對他說,他半睡半醒時迷迷糊糊的樣子很吸引人。

    他真的很好奇,一張愛困的臉到底有什麼好看的?

    因此,他也試著觀察起親人、表兄弟、甚至當年T大校花的睡顏,但只覺得十分普通。

    尤其,某些清醒時姿態高貴的人,一旦睡迷糊就儀態盡失,那真是要說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他著實不信這世上有人睡迷糊時反而可愛,再加上這種魅力又不是他可以自由運用的,更令他又嘔又氣。

    「難道我清醒時就毫無魅力?」

    她竟真的點頭。

    梁杉一時氣得臉都紅了。

    「沒有人喜歡看一張別具心機的笑臉。」她說。「每一個人都會隨著年歲的增長而喪失童心,睡著時也許什麼都不想,可一旦清醒,愛恨憎欲各種念頭又會盤據心中,那笑容自然不會好看。」

    「你的意思是說,我平時慾念太重,所以笑起來很醜?」他咬牙,打定主意她要敢點頭,絕不與她干休。

    也幸好,戴欣怡搖頭了。

    「你平常的笑容就跟多數人一樣,有時會掩飾、有時會心口不一,沒什麼特別的。但睡醒時的瞬間卻正好相反,你會笑得好像一個天真的孩童,只是單純地為活著而感到喜悅,那樣的笑容真的非常迷人。加上你低血壓,這樣的時刻較一般人多上一些,因此大家才會被你半睡半醒時的模樣所迷。」

    梁杉聽得一愣一愣的。

    戴欣怡做下最後一句結論。「當然,我也不例外。」

    意思是說,她同樣喜歡他睡迷糊時的樣子嘍?梁杉猛然會意過來,一陣欣喜沖上心頭。

    「我知道了,你喜歡我半睡半醒的樣……」他說到一半,心頭閃過一抹疑惑。「那我完全清醒時的模樣呢?你覺得如何?」

    「你說呢?」她笑得好冷、好冷。

    該死,他只想大叫。面對一個只喜歡他睡著的女人,他還有什麼搞頭?

    「欣怡,你……」他還想再說,她已經抱著一堆衣服往外走。「等一下,你要去哪裡?」

    「泡溫泉。」她說。

    「房裡不就有了,幹麼去跟一堆人擠大浴場?」他追出房間。

    「房裡的留給你。」她走得很快。

    「我一個人又泡……」話到一半,他雙眼倏地睜大。「欣怡!」他大吼。

    戴欣怡聽見他的叫聲,同時感到一股勁風襲向後背,好像有什麼東西撞了過來。

    她應該往前滾的,但她擔心身後毫無防身底子的梁杉。

    因此,戴欣怡做了畢生最沒理智的決定,她往後撲。

    梁杉瞧見她撲過來,整個人都呆了。

    接著,他看見一隻花瓶,約有一人高那麼大,朝他二人飛過來。

    「還不閃,看什麼?」戴欣怡撲倒他。

    梁杉可以看見那個花瓶正一寸一寸地靠近,砸在身上一定很痛,可是他們距離它太近了,幾乎不可能完全避開。

    然後,他也做了今生第一個衝動的舉動。他抱著她,猛力將她壓下,讓自己的身體代她去承受那劇烈的撞擊。

    砰!花瓶終於砸下——

    據說,那只一人高的蟠龍花瓶是飯店特地仿造廣告裡唐先生打破的花瓶,訂製用來哄客人開心的。

    據說,那花瓶重達十五公斤,當初是由兩個大男人抬上來的。

    據說,它擺放在飯店的長廊上已經一年,從未發生任何意外,是非常安全的擺飾。

    據說……

    不管有多少據說,戴欣怡和梁杉被那只花瓶砸傷都是事實。

    花瓶毫髮無傷,這得歸功於飯店裡柔軟的長毛地毯。

    但戴欣怡和梁杉一人扭傷了手、一個卻胳臂脫臼。

    沒有說的是,梁杉的脫臼是車禍留下來的後遺症之一,只要碰撞得大力一點,它就會脫臼。

    梁杉已經很習慣,也早學會一旦脫臼了,就自己將它推回去。

    不過這回,他一直沒有去做這個動作。

    因為他氣瘋了,忘記自己會簡單的治療。

    「我不是叫你閃了,你又回來幹麼?」看著戴欣怡手腕上的紅腫,他理智都飛光了。

    「也許你沒發現,不過那只花瓶是朝著我們兩個人砸過來的。」她特地強調「兩個人」。她若自己閃開了,他呆站在那裡,還不是一樣要倒楣。

    而他的確沒注意到花瓶攻擊的目標,不過……「我看見它了,我自然會躲,不必你逞英雄轉回來。」

    她搖頭。「你沒有防身的底子,是躲不過的。」

    他有這麼孬嗎?「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該回來,一個人受傷總比兩個人好。」

    「我本來計算好了,我撲過來的力量可以把我們兩個一起推離花瓶的攻擊範圍,沒想到你會突然抱著我翻滾,這才減了前衝之勢。」

    他咬牙切齒。「你的意思是說,我多管閒事,我根本不應該怕你受傷,好心替你挨那一下?」

    說這話的時候,他全身都在顫抖,那脫臼的臂在袖子裡晃呀晃的,瞧得戴欣怡眉都皺起來了。

    「事實便是如此。」

    「戴欣怡——」他一個箭步衝到她身邊。「你真是個不知好歹的女人。」這話罵得是有些難聽了。

    她卻不在意,仍是蹙眉望著他的臂。

    「你要不要去醫院?」

    她冷淡的樣子讓他一把心火燒得幾乎爆開來。

    「我在跟你說正經事,你別顧左右而言他。」

    「我是不知好歹的女人這件事很正經?」她的口氣依然淡得像水。

    他覺得這輩子從來沒有像這會兒如此暴怒過,簡直連血管裡的血液都要沸騰了。

    「我真是瘋了,我為什麼要跟你講道理,我應該揍你一頓,讓你瞭解一下什麼叫事有輕重緩急。」

    「不可能。」她很肯定地搖頭。「且不說你根本打不過我,事實上,你也不是會動手打女人的混帳。」

    這是在讚美他嗎?他有一點點開心。

    「還有,你到底要不要去醫院?」但,她下一句話又將他打回地獄。「既然你要談事有輕重緩急的問題,我想先告訴你一聲,你的手臂脫臼了,那比任何事都要緊。」

    這個女人具有氣死人不償命的天賦。

    梁杉恨恨地瞪著她。「我的手臂不勞你擔心。」說著,他右手扳住左臂,一個用力,喀嚓,手臂被推回了原位。

    「原來你知道如何治療脫臼。」

    「這是習慣性的,十天半個月就來一次,想不會都很難。」

    「既然如此,剛受傷的時候你為什麼不做?」

    因為他被她氣到喪失理智了。

    「很顯然,你分辨事情輕重的能力很差。」她做出結論。

    梁杉眼睛紅了。

    今天,如果他不小心砍了她,那絕對不是他的錯,因為,他已經被她氣得連自己姓什麼都忘記啦!

    最後是寶哥和齊鳳過來,阻止了梁杉和戴欣怡拿刀互砍的慘劇。

    他們剛剛才跟飯店經理理論完有關住客安全的問題。

    如果人人走在走廊上,隨時得擔心身旁的擺設倒下來砸傷人,那還得了?

    飯店雖然極力反駁,那麼大的擺設,若非蓄意推擠,哪這麼容易倒下?

    但寶哥和齊鳳都不是普通人,他們的口才可是商界一流的,爭執了十分鐘,飯店經理大敗,決定這一次他們的食宿費用全部由飯店負責。

    他們等於是賺到一趟免費旅行了。

    不過寶哥和齊鳳真正要求的是飯店嚴格的安全管理。

    這次的事不管是意外或是人為,大家都不希望下次再發生。

    飯店保證會派人檢修全部擺飾,也會派出保全人員加強巡邏,事情算是獲得了圓滿的解決。

    當寶哥和齊鳳來到梁杉和戴欣怡的房間,準備向梁杉報告意外處理結果時,就聽見那兩人在房內吵得屋頂都快要塌下來。

    寶哥和齊鳳聽得差點笑死。

    「追根究柢,他們只是在吵以後發生事情要由誰保護誰。但意外發生的時候總是教人措手不及,他們現在討論這種事有用嗎?」寶哥朝天翻了個白眼。

    「戀愛中的人都是盲目的嘛!」齊鳳笑。「不過這還是我第一次瞧見小梁這麼掛懷一個女人。」

    寶哥撇撇嘴。「他的眼光有問題。」他還在記恨初相識時,戴欣怡給他的難堪。

    「欣怡不錯啊!」

    「人長得是挺漂亮的,可惜性格有問題。」

    「有關這點,小梁也不遑多讓。」

    「好吧!」寶哥歎口氣。「什麼鍋配什麼蓋,他們也算怪人兩名,剛好速配了。」

    「嘻……」齊鳳輕笑一會兒,突然發現房裡安靜了下來,落針可聞。「糟糕。」她臉色一變。

    「小梁氣瘋了。」寶哥趕緊推門走進去。

    不知道這算不算缺點,梁杉情緒激動到頂點時,會生出一股-勁,什麼蠢事都幹得出來。

    但幸好他的是非觀念還不錯,殺人放火這類違法的事他是不會做的,不過……寶哥記得當年新兵訓練時,幾個老兵專以欺負新兵為樂,梁杉雖不在被欺負者的行列中,但有一回,那些老兵實在幹得太過分,竟把一個新兵的手都打斷了。

    梁杉火一起,直接告到連長那兒,一堆老兵被整得半死。

    當然,事後梁杉的越級上告也被警戒了。

    可那件事卻讓長官對梁杉記憶深刻,特意提拔他到自己身邊做文書,免了很多辛苦的操練,讓寶哥羨慕極了。

    齊鳳的記憶則在她與梁杉初遇的那天,她被幾個喝醉酒的客戶糾纏,堅持要她陪酒兼陪吻,才要跟她做生意。

    這事本來跟梁杉無關,可那些人越吵越大聲、漸失儀態,連後來進pub的梁杉都被牽連,給潑了一身酒。

    那晚,梁杉才因被開除而滿腹鬱悶,又被幾個色胚弄得心火旺盛,不管三七二十一,用現金卡去借了幾十萬。

    然後,他回到pub裡揮舞著鈔票,對場中所有客人說,誰肯幫忙脫下那幾個色胚的衣服,一件就賞一萬塊。

    大夥兒以為他在開玩笑,本不以為意,誰知他兜頭就灑了十萬塊,讓pub裡的客人們搶錢搶瘋了。

    最後的結果當然是,那幾個色胚在梁杉的重賞之下,給人剝個精光,丟出pub。

    粱杉後來花了一年的時間賺錢還債。

    而這還只是他豐功偉業中的兩件小事,所以寶哥和齊鳳都很怕他抓狂。

    他們一起衝進去,正準備聯手阻止梁杉再現惡形。

    「呃!」可房裡的景象卻讓他二人同時一驚。

    梁杉正以雙手圈住戴欣怡的腰,狠狠地吻著她。

    從寶哥和齊鳳的角度可以很清楚地看見戴欣怡眼底的驚訝,那是好像看到天塌下來的表情。

    這是當然的。因為在梁杉撲過來的同時,戴欣怡已搶先一拳揍上他的小腹。

    她以為他應該吃痛退縮的,畢竟挨了一拳後,他額上立刻冒出大量的汗珠,可見那一拳帶給他多大的痛楚。

    可他卻咬緊牙關撐住,一副死也要吻到她的表情。

    戴欣怡自然不可能輕易如他所願。

    她又接著賞了他小腹兩拳、小腿好幾腳。

    他照樣打死不退,就算痛得臉都發青了,他還是緊緊抱著她。

    她的拳頭不知不覺軟了下來。「你真不怕死?」

    「死也要吻到你。」他痛苦地低哼。

    「那……」她想了一下。「好吧!」結果她主動吻了他。

    他滿足地輕哼一聲,好像生命至此已無所憾。

    戴欣怡看到他眼底一抹亮光閃過,光輝得像是正午的日陽那麼火熱、璀璨。

    她心頭猛一動,情不自禁伸出手環住他的腰,同時感到臂上一沉。

    梁杉昏過去了。

    戴欣怡嚇了一大跳。這個傢伙……算不算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她忍不住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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