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正濃,更是人們好夢正酣的時候。一陣刺耳的電話鈴聲倏地劃破了四周的寂靜——
風浩天拉高被子蓋住耳朵。吵死了,三更半夜的,哪個沒品沒德的混帳膽敢打電話來擾他清夢?
他才不想接那種無聊的電話,但打電話的人卻不死心地任電話鈴聲響過了十分鐘,正往第十一分鐘邁進。
「可惡!」他低咒一聲,當是被打敗了。
掀開被子,給寒冬中的冷意凍出了一身雞皮疙瘩,風浩天更加不滿地瞪著吵死人的電話。
「看我怎麼整你。」陰陰一笑他伸手接起了電話。「台北市立殯儀館你好,現在是我們的休息時間,若需要我們的服務,請……小風!」怎想得到打電話的人居然是曲風,而且還聽得見曲靈在他身旁哭。「發生什麼事了?怎麼這麼晚打電話給我?你們在哭嗎?」
「風大哥!」電話那頭傳來曲風、曲靈兩兄妹的哭聲。」你快來啊,警察要把大姊捉走了,你快來啊……」
警察要捉曲韻,這是怎麼一回事?風浩天一個箭步跳下床鋪,邊講電話、邊著衣。」別哭,慢慢地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我。」
話筒裡清楚傳來曲風吸鼻子的聲音。「羅光義他媽媽……死了,在公園被殺死了,他們說是大姊殺的……風大哥,大姊不會殺人的,你要救救她啊……」
那個老太婆被殺死了,就在公園裡?是曲家附近那座公園嗎?無緣無故為什麼會被殺死?而懷疑的焦點又為何會對上曲韻?恁多疑點他得一一解開才行。
著好衣,他對著電話傳過去一句安慰的話語。「小風、小靈,別怕,我這就過去,一定會救你們大姊的。」
掛斷電話,他邊走邊打手機,將司辰寰從被窩裡挖起來,得拿到」御皇」或「皇帝」的口諭才能出動「黑暗帚國」的搜查部隊和律師團。
目前「皇帝」因感情糾紛而宣告失蹤中,因此他現在唯一能找的只有「御皇」了。
他相信曲韻不是那種會殺人的女人,她天性裡的直率和善良令她做不出那極殘忍的事,因此他非得將整件罪案查個水落石出,還她一個清白不可。
風浩天馬不停蹄地奔走了一夜,總算小有成果。他得到警方的調查報告,也察探過了犯罪現場。
羅老夫人是在曲家附近的小公園裡被害的,屍身經過了一日夜,才被一名喝醉酒的上班族給發現並報警處理。而因為羅家的家世不凡,警方立刻將之列為重大刑案調查。
在追查的過程中,羅家的親朋好友皆有志一同地說,羅老夫人生前溫婉純良,唯一結下的冤仇只有曲韻,因為她貪圖羅家財產,妄想飛上枝頭做鳳凰,教老夫人給識穿了,兩人從此交惡。
風浩天低啐一聲。那個老太婆見鬼的溫婉純良,她根本是個背信忘義之徒!但有這樣的證言他也不意外,人性本是如此,錦上添花多、雪中送炭無。加之以曲韻家無恆產、又無背景,人人只當她是個修車的,便看低了她的人格,這在現實社會中時常可見。但是,只要有他在,就絕不容許有人欺負曲韻。
清晨八點,「黑暗帝國」裡的律師團已集結完畢,風浩天要求他們先設法將曲韻保釋出來。
至於搜查部隊,他給他們下了一道奇怪的命令——調查三個月前在公園內圍堵曲家三姊弟那群男人的來歷。
他沒有證據可以證明羅老夫人的死與那群男人有關,只是一種直覺,羅老夫人的陳屍處當日那群男人聚集的地點太一致了。
而且根據法醫的驗屍報告,羅老夫人是在十二月三號、星期五傍晚六、七點間被殺身亡的。他記得曲家三姊弟被圍的日期是在九月三日星期五、下午六點半。
兩件事都發生在星期五傍晚六點到七點間,很巧是不?
雖已事隔三月,但風浩天生性多疑,對於任何過於巧合、偶然的事他都非查個一清二楚,否則無法解惑。
將所有的事情都大略處理完畢後,越帶著曲風和曲靈前往警局保人。
「風大哥,大姊真的會沒事嗎?」曲靈紅著眼眶問。儘管在她心中,風浩天是無所不能的,但這是樁殺人案件呢!往常只能在電視新聞看見的東西乍然搬入現實,即便處理者是自己最崇拜的英雄,她還是忍不住心中如火的憂心。
「我不會讓小韻出事的。」沒有多餘的解釋,可風浩天的語氣硬是比鐵石還要堅實。
曲靈低下頭,抽噎兩聲,暗自決定,只要大姊沒事,她再也不妄想倒追風浩天了。
風浩天拍拍她的頭頂。「放心吧!律師告訴我,因為沒有決定性的證據,所以要保小韻出來是沒問題的。」
曲風突然伸手輕扯著他的衣袖。「風大哥,為什麼警局門口圍了這麼多人?」他是男孩子,不該害怕,可一看見警局門口那堆爭先恐後的人群,他背部就禁不住竄過一陣惡寒。
「該死!」風浩天低咒一聲。圍在警局門前的是一群記者,他們該不會是來採訪羅老夫人遇害案件的吧!「小風,小靈,你們先回車上等我。」
「為什麼?我們不能去見大姊嗎?」曲靈又哭了。
當然不能!媒體若有心炒作新聞,什麼狗屁倒灶的事掰不出來?曲風、曲靈都還小,風浩天不希望他們成為下一波謠言的受害者。
「不是,因為那邊太混亂了,我怕人擠人,大夥兒擠散了就麻煩了,所以你們先到車上等,我接了小韻立刻回來。」他胡亂編著安慰人的話。
曲靈安心一笑,她相信了。
但曲風卻偷偷拉著風浩天的手。「那個……不會出事吧?」
風浩天揚起了眉。「我的女人就交給我來操心吧!至於你的妹妹……」
「我會看著小靈。」曲風說完,牽著曲靈走回車裡。
風浩天則邊走向警局、邊撥電話。現在不只得調出一「黑暗帝國」名下所屬的律師團和搜查部隊了,他還需要三名保鑣貼身保護曲家三姊弟,連帶著公關媒體也要出動,想辦法壓下紛擾的流言,希望能將傷害減到最低。
「他媽的!」一句髒話忍不住脫口而出,不是為了事情麻煩難處理,憑他「帝國之宰」的身份,這世上還真沒多少事能難得了他;他氣的是新聞媒體居然來得這麼踴躍、這麼快,一定是有個無聊份子在興風作浪!要讓他揪出那幕後主使者,非將那人剝皮醃罐頭不可!
冷汗像春季的梅雨般落個不停,叫曲韻擦濕了一條又一條的手絹。
一直以為自己夠堅強,怎麼知道防護網卻薄如蟬翼,給外力輕輕一碰便碎成漫天飛舞的彩花了。
一入警局,她的心就不再屬於自己,而是被人無倩地揉捏在手中,揪扯出一陣陣椎心刺肺的刺疼。她不懂,她分明什麼都沒做,為何這些人就是不肯相信她。
冗長的疲累審問摧折了她的心神,一分鐘好像一世紀那麼長,就連風浩天僱請的律師前來保釋她成功,那一道道充滿譴責、輕蔑、唾棄的視線還是不肯放過她地緊隨著。
究竟要到什麼時候寸能擺脫這一切?她覺得好累、好累。
身子像爛泥一樣動彈不得、眼皮重如鉛錘,她整個人都被掏空了,不知何時會崩垮在這當中。
「小韻……」
有人在叫她,是誰呢?困難地抬了下眼,眼前閃過一條白色的身影,有點兒面熟,但她混沌的腦子裡卻已分辨不出來者為何人了。
「曲小姐,保釋手續辦好了,可以走了。」是「黑暗帝國」的專屬律師。
這一晚,曲韻已聽過地的聲音不下百次,每回他都在為她辯解、教導她如何保護自己的權利,他是個好人;她很想照他的話做,站起來,走出警局,可不行,她的腳沒力氣,她甚至連說話的能力都消失了,又怎麼走得動呢?
「小韻……」白色的身影繼續在曲韻面前晃蕩,並且叨叨唸唸地說個不停。她痛苦地閉上眼。為什麼不讓她清靜?為什麼不讓她休息?為什麼她什麼都沒做卻得受這種罪?為什麼……
「曲小姐。」律師欲伸手扶她。
突然——
「小韻!」風浩天終於排開外頭的記者來到曲韻跟前了。
她雙眼眨了眨,迷失的神智在風浩天的嗓音催促中,緩緩回了神。「浩天……」
老天!她怎麼虛弱得像是一朵雨中花?風浩大不由一陣鼻酸。「我來了,別怕,我一定會想辦法還你一個清白的。」
忽然間,她迷茫的視界逐漸清晰了起來。她看到前方的三個男人,一個身著咖啡色西裝,俊俏的五官下藏著嚴謹的氣質,這應該是那位律師先生;至於先前那道白色的身影,會這樣渾身雪白的只有羅光義。
她無助的目光最後定在第三個男人身上——眼皮下蓄積著淡淡的青色,形容疲憊、卻依舊瀟灑不凡的風浩天。
他終於來救她了!「浩天……」她像個孩子似地對他張開了雙臂。
風浩天再也忍不住、心疼地將她摟進懷中。「你受苦了,小韻。」
她哽咽著哭倒在他的胸膛。「我沒有……我沒殺人……他們都不相信我……」
「我知道,我相信,!我一定會查出事情真相,還你一個清白的。」他不停地吻著她臉上的淚,沒發現身後兩道陰冷的目光像蛇義樣狠狠盯住他們不放。
「浩天、浩天、浩天……」彷彿他的名是她的救贖,她不停呼喚著,一遍又一遍。
羅光義憤怒地瞪他們一眼,拂袖而去。
律師拍拍風浩天的肩,暗示他該走了。
風浩天微頷首,牽起曲韻的手。「小風和小靈還在外頭等著呢!其他的事我們回家再說好不好?」
「小風、小靈!」瞬間她露出畏怯的神色。
「別擔心。」他加大了握著她手的勁道,給她一股強而有力的勇氣。「他們都相信你的清白,我們大夥兒都相信你。」
她抿抿唇,用力壓下心頭的苦澀,邁著虛弱的步子與他一同走出警察局。
風浩天疑惑地瞇細了眼。怪了,原先圍在門口的記者群怎麼都不見了?回去了嗎?還是……莫名地心頭一陣不安。
當他們走到停車場,目睹眼前的景象,曲韻終於忍不住地昏倒在風浩天的臂彎中。
因為那群可怕的記者不僅沒走,還團團包圍住了曲風和曲靈,一個個比針還要尖銳的問題不停地刺傷曲家三姊弟的心。
「你們家真的很窮嗎?」
「羅老夫人的死確定只有曲韻一人參與,還是你們姊弟三人都有份兒?」
「你們的大姊為了錢財而殺人,現在你們的心情如?」
風浩天氣得渾身發抖。這是什麼鬼問題?法官都還沒判曲韻有罪,這些記者們就自以為是青天大老爺了?今天他若不給他們一個教訓,他「風浩天」三個字就倒過來寫。
「楊律師,」他招呼身旁」黑暗帝國」的專屬律師。「這些人的話你都聽見了?我決定告他們誹謗,連同他們所屬的媒體,你看著辦吧!」
「私人?」楊律師挑眉問。
「你說呢?」笑意自風浩天臉上褪盡,代之而起的是一股弒血寒氣。「我老婆和她的家人都是自己人,對於妄想挑戰帝國權威的人通常我們都是如何處理,你就比照辦理吧!」話畢,他抱起昏迷的曲韻,不客氣地排開記者群,大張的護衛網同時買向了曲風和曲靈。在他的強勢下,一行四人順利地離開了警局。
留下的殘局就全數交給楊律師,風浩天一點兒都不擔心,因為楊嘯是出了名的冷血無情,只要誰敢把到「黑暗帝國」頭上,最保險的退路是自個兒去買條繩子上吊去,否則生不如死的滋味就有得嘗了。
咬牙忍住心底的激動,曲韻痛心地看著她最寶貝的修車廠被人丟滿了垃圾,扔了一地臭雞蛋。
是誰?是誰幹的好事?為什麼要這樣傷害她?她做錯了什麼?得受到如此多的委屈?
她好想吶喊、好想痛哭,可是……
風浩天安慰性地將她攬進懷裡。「別難過,不會再有第二次了,我保證。」
她全身因為情緒的激烈波動而顫抖,卻仍是強忍著心酸溫言道:「我知道你會幫我,我不會難過的。」她拚命告訴自已,她必須堅強,已經給週遭的人添太多麻煩了,絕不能再繼續依賴下去。
「對,小韻,我勇敢的小韻兒。」他鼓勵的吻輕印上她前額。「我會加緊腳步盡快查出命案真相,好還你一個清白,到時就不會再有這種事發生了。」他指著這些刻意破壞她家園的惡劣行為。
「嗯!」她深吸日氣壓下心頭的淒楚。「不過你查案歸查案,也要好好保重身體,知道嗎?最近你瘦了好多,眼眶也黑了,你好幾天沒睡啦?」
「哪有?我每天都睡得很好呢!」他撇開頭,不讓她看清眼底的血絲。唉!真是年紀大了!想當初,十幾歲的時候初進「黑暗帝國」,常常為了一件任務一熬夜就一、兩個星期,也不見半絲黑眼圈上臉,現在居然只熬三天就被發覺了,簡直遜到沒臉見人了。
她深情款款地拉起他的手。「別為了我累壞自己,我會心疼的。」
「不會、不會……」他顧左右而言他地指著佈滿修車廠的垃圾。「我來幫你掃吧!趕緊收拾一下,我請你吃晚……」一句話未完,他的行動電話尖銳地響了起來。
風浩天回她一抹尷尬的笑容。「對不起,我接一下電話。」他走離她身邊。
曲韻知道那通電話一定不簡單,否則他不會瞞她,不過他做事向有深意,因此她不會多問。
半晌後,風浩天一臉凝重地走回來。「對不起,小韻,公司有些事等著我處理,今天不能陪你吃晚飯了。」想不到命案調查到最後,竟與跨國幫派牽連上關係,他可得小心處理,莫把平常百姓牽扯進去才行。
「沒關係,你忙你的吧!明兒見。」她不想放他走,一個人的感覺好無助、好空虛,但她不能太自私,只能勉強笑著送他出修車廠。
風浩天回身指著修車廠裡滿地的垃圾。「這種事我不會讓它再發生第二次了。」他會讓人看清楚,並徹底解決做出此等惡事的混帳。
「謝謝。」她垂下眼臉,不敢讓他瞧見她眼底的波光。
直到他昂藏的背影完全消失在她的視界內,無助的淚再也忍不住地滑了下來。曲韻兩手環胸,無聲地啜泣了起來。
風浩天是很厲害,近乎無所不能了。直到發生了羅老夫人被殺命案,她才正視到自己交了一位多麼了不起的男朋友。
因為他,警局的人不敢再任意拘提她;因為他,各報章雜誌對這樁殺人案多以一篇小短文帶過,沒人再敢來煩她和她的家人挖新聞;因為他,她就算名列頭號嫌疑犯,還是能安穩地坐在家中,而不需住進看守所。
她承認風浩天確能翻天覆地,她也深信他終有一天能洗清她的罪名,還她一個清白。
但那又如何?他們可以對抗一切,卻避不開「人言可畏」這四個字。
打命案發生後,曲家的人一出門就被人指指點點的。曲風老是帶傷回家,她看得出來他是被打的,因為他有一個殺人嫌疑犯大姊,所以在學校他就算被人欺負了,老師也不幫他。
而曲靈,她已經三天沒上學了,她自個兒的說法是身體不舒服。
但曲韻知道,曲靈不舒服的不是身體而是她的心;在學校她也受到了不比曲風輕的壓力,她一個女孩子承受不住,因此拒絕上學。
這全是她害的!曲韻掩著臉,無聲的淚濕了滿腮,也濕了她的衣襟。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儘管曲風和曲靈都不怪她,但這種日子好難過、好難熬啊!她快崩潰了。
她懷疑自己還能撐多久一天、一個星期,還是一個月?不!她不想撐、也撐不下去了,她無法眼睜睜地看著曲風和曲靈未來漫長的人生盡毀於這場謠言風暴中,可是她能做什麼呢?
「怎麼辦?我到底應該怎麼辦……」她泣喊。
「我來教你該怎麼辦。」一個陰冷的聲音驀地在她背後響起。
曲韻猛然轉過頭去。「羅光義,你來做什麼?」她聽風浩天說過了,最先將羅老夫人的死與她牽扯上關係,並對外發佈八卦新聞的就是羅家人。那他現在又來做什麼?看她好戲嗎?
「我來救你。」羅光義定定地望著她。那一日在警局裡,親眼看見她投進另一個男人懷中,他才驚覺自己有多不甘心失去她!他要奪回她,不擇手段地奪回她,所以他放出了流言;哪怕那姓風的男人有多厲害、只手能遮天,但人力豈能擋得住如濤天巨浪般的流言,曲韻早晚會被擊垮,而不得不回到他身邊尋求庇護。
「救我?」曲韻冷笑。把她害得這麼慘的人會救她?她才不信。
「沒錯。」羅光義用力執起她的手。「只要你嫁給我。」
「你明知我有男朋友了。」她不悅地甩開他的手。」那又如何?你以為發生了這種事,他塚人還會接受你嗎?而你就算嫁了他,謠言還是不會消失,污點將跟隨你和你弟妹一生。你真願意看到這種結果?」
不!她不要這種結果。即便不顧自己,她也得考慮到不能讓曲風和曲靈清白乾淨的人生被染黑。
怎麼辦?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失色的容顏像一朵凋零的花,無助得惹人心憐。
羅光義進一步逼她。「你只能嫁給我,以事實證明我們的交往並未遭受我母親的阻礙,甚至我們的感清亦未曾因此命案而受損,屆時謠言不攻自破,你和你弟妹們也就不會再受苦了。」
「住口,不要再說了。」她掩住耳朵,無助的淚紛下如雨。
「你沒有選擇的餘地,小韻,要嘛你就嫁我,要嘛你就放在曲家毀於一旦!」
「我不要聽,你走開、走開……」
「你想把你弟妹的人生都給毀了嗎?小韻。」
「不——」她哭倒在地,破碎地心再也湊不回原狀。
「只有我能救你了,小韻,你是個聰明人,應該明白。」
她搖著頭,淚水如斷線的珍珠落個不停。她不想嫁羅光義,她根本不愛他;這一生,她唯一想嫁的只有風浩天,可是……她還有得選擇嗎?
也許她可以等命案偵破的那一天,只要殺人兇手被捉到,證明了她的清白,謠言也就自然消散了。
可那還得等多久?她熬得下去嗎?曲風和曲靈撐得住嗎?他們會不會就這樣帶著崩潰的身心離世而無人聞問。
老天!她到底該如何是好?
嗚嗚嗚……泣聲不絕,點點滴滴都是哀怨,她哭碎了心腸、哭飛了神智、也哭去了希望。漫漫天地間僅剩無助層層疊疊包圍住她,彷彿。她被這整個世界給拋棄了……
初春情濃有人說:黑暗總會過去,光明勢必到來。
本來我是不信的,但此刻,在這個生氣勃勃、百花競艷的春日裡,我度過了生命中的寒冬,再次迎接了人生中的溫暖。我不得不信了。
在這個金碧輝煌的結婚禮堂裡,站在我身邊的男人是我心目中最摯愛的他,世上還有什麼能比這更幸福?
我決定不再問為什麼。
因為答案、原因、理由……這些東西再也不能惑亂我的心。
抬頭凝望暖暖的春陽,如今我只在乎一件事——
該如何保護好這份得來不易的幸福,直到永遠。
這將是我今生唯一的課題,而我亦深信,有他伴在我身邊,這一課我將學得很快樂、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