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聖栽跟斗 第二章
    「周先生,也許我沒有把話說清楚,我再解釋一遍,劉筱莉小姐一直在等你,你們的寶寶再過幾個月就要出生了,劉小姐最近很害怕,情緒大起大落,這對母體和胎兒都不好。你是寶寶的爸爸,也是劉小姐的男朋友,能不能請你抽空去安撫一下她,讓她可以靜下心來待產?」這已經是宣-第三次找周又貴了。

    劉筱莉是宣-的病患,一個十九歲的未婚媽媽,還很糊塗,懷孕三個多月也沒發覺,只以為自己發胖了,還跟朋友去飆車、衝浪、通宵玩樂,直到上個月因為玩得太過火,下體出血不止被送到醫院,經宣-一檢查,證實她懷孕。

    宣-費了好大一番工夫才保住小寶寶,卻想不到劉筱莉因為周又貴避不見面,成天在醫院又哭又鬧、尋死覓活。

    宣-身為劉筱莉的主治醫生,看她情緒這麼不穩定,擔心哪天突然爆發造成悲劇,於是透過劉筱莉家人,輾轉找到周又貴,發現他不是個值得托付終生的男人,也不指望他負起責任,只希望他能有點良心,去探望一下女朋友,勸劉筱莉好好把孩子生下來。

    奈何——

    周又貴呸了一聲。「我說你這個醫生是不是頭殼壞了,憑什麼說劉筱莉肚子裡的種是我的?劉筱莉跟多少男人睡過,說不定是他們經的手呢!拜託你別再騷擾老子做生意了,否則別怪老子對你不客氣。」

    宣-還想再勸周又貴,哪怕他不認孩子,總否認不了曾和劉筱莉有過一段情吧!就算現在情已盡,大家還是朋友,就當做好事,救一條人命,難道這樣也不行?

    可她還來不及開口,一個怒氣橫溢的聲音突然插進來。「周又貴,你竟敢把我的警告當成耳邊風,仍舊在這裡做生意?」

    原來是江少則瞪著一雙利眸,右手揪住了周又貴的後領。

    「江……江先生……」大異於面對宣-的囂張,周又貴一看到江少則就像老鼠見到貓,渾身直發抖。「我沒做生意,我今天只是跟朋友來喝兩杯,真的,請你相信我。」

    周又貴不知道江少則的真實身份,只知道江少則很討厭藥頭在這間PUB裡出沒,一見藥頭,必定警告,第一次是口頭,第二次……通常就會讓人痛不欲生了。

    周又貴就曾經嘗過一次江少則的手段,也不知他是做什麼的,揍起人來,專往那不傷筋動骨,卻最疼痛的地方招呼,讓人痛入骨髓,又喊不出來。事後他連作三天噩夢,精神差點崩潰。

    「只是單純地喝兩杯?」江少則神情不馴,彷彿一頭正準備擇人而噬的野獸。「那麼我剛才聽到做生意……這話應該不是你說的吧?」

    「沒有沒有。」周又貴一顆頭搖得快要掉下去了。「我絕對不敢違背江先生的意思,不然我立刻走,這就離開……」他邊說,邊腳底抹油往PUB大門跑去。

    「周先生……」宣-想追。

    「站住。」江少則一把拉住她。

    「你放手啊!他……」該死,這麼一耽擱,周又貴已溜得不見人影了。「看你做的好事!」

    「我做的當然是好事。」江少則把宣-拖到牆角,避免兩人的爭吵引起店裡客人的注意。「你知道那個姓周的是做什麼的嗎?你敢招惹他,你是嫌日子過得太舒服,還是活膩了?」

    「我不管周又貴在做什麼,他是我病人的男朋友,我的病人為了他成天鬧自殺;我一定要說服他去勸慰我的病人,讓病人安心待產,這樣你能明白嗎?江醫生。」經過白天那場爭執,宣-深深地反省了自己,發現自己的確是對江少則不太公平,僅以些許謠言就定了他死罪,完全沒有聽他辯解。

    當然,她還是不欣賞江少則為人處事的方法,但她還是盡量壓下心底對他的不滿,以處理公事的態度對他。

    倒是江少則被她突然的轉變嚇了一跳。「嘖,你現在可比白天講理多了。」

    宣-深吸口氣,壓下心底的怒火。「我很認真地想過了你白天時說的話,OK,我承認對你有先入為主的惡劣印象,我道歉,但現在你妨礙了我的工作,是不是該有所表示?」

    這麼直爽的女子,江少則還是頭一回碰見,不免對她另眼相看。

    「宣醫生好氣魄、好EQ,不愧是友愛醫院最具潛力的新人,不過我還是要阻止你跟周又貴有更進一步的接觸。」

    宣-咬緊牙,壓下一拳揮上他鼻子的衝動。「江醫生,你聽不懂嗎?我必須說服周又貴去探望我的病人,否則很可能會發生一屍兩命的悲劇,我身為一名醫生,在我的能力範圍內,我希望、也有責任盡可能救更多的人。」

    「但是你沒有義務為了一個病人而置自己的安危於不顧。」身為醫生,江少則佩服她崇高的信念,但身為她的上司兼同事,他認為她太理想化了。「周又貴是個藥頭,專門在各酒店、PUB兜售像搖頭丸、安非他命之類的違禁藥品,你毫無戒心地接近他,說不定等你發現的時候,你已經被幾個男人壓在地上,甚至染了藥癮,那後果你想過嗎?」

    宣-大吃一驚,劉筱莉怎麼會跟這種垃圾男人在一起?難怪周又貴做了又不認帳,連自己女朋友和孩子的安危都不管,根本是……人渣。

    但是……

    「你似乎對周又貴的背景很清楚?」而且是瞭解太深入了,讓宣-不免又懷疑起江少則也是沉溺於靡爛夜生活中的一員。

    「麻煩收起你的懷疑,我認識周又貴,是因為我兩次在這家店發現他向客人兜售藥丸,第一次我口頭阻止他,第二次我讓他在床上躺了三天,就這麼簡單。」他臉上難道寫著「罪惡」兩個宇嗎?每次說沒兩句話,她就以質疑的態度對他,他很冤好不好!

    「你似乎非常關心這家店的情況。」她也不是故意懷疑他,實在是有關他的負面傳聞太多,她日也聽,夜也聞,久了,便很難真正的信任他。

    「這家店是我的,我當然關心它。」

    「你搞兼職?」

    「我出資,別人經營,醫院沒有規定醫生不能投資別項事業吧?」

    好吧!是她誤會他了。「SORRY,看來我還是太固執於先入為主的成見了,我以後會時時提醒自己改進。」

    「你沒有必要這麼認真,宣醫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情緒和對人事物的不同看法,這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這個女人真的很特別,是非完全分明,世界裡非黑即白,沒有絲毫的灰色地帶。他不禁對她產生了一點興趣。

    「我不這麼認為,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就好像是否要告知癌症病患本身的病情,一派認為不要說,以免影響病人情緒;一派認為要說,只有讓病人瞭解自己的身體狀況,才能與醫生配合密切,發揮最大的治療效果。個人認為後者的觀念才是正確的,隱瞞絕不會帶來任何的好結果。」

    「我倒覺得要看人,堅強的人可以告知,至於那些本身就很膽小的,你一告訴病人得了癌症,他自己就先嚇死了,還談什麼後續治療?」他輕聳肩,微瞇的眼裡閃著精光,只覺得跟宣-辯論讓他好興奮,這種迷醉感絕對比一些下三濫藥丸所能帶來的快樂更強上百倍。

    宣-依舊是一張嚴肅的素顏,抿緊的紅唇絲毫沒洩出心底半點驚濤駭浪。

    她曾經誤以為江少則是一個沒有操守的大色狼,但他那番緋聞、事實與八卦的提醒讓她反省了自己的行為。

    不過她還是不認同他的專業素養,她認為他那種做事方法和態度,根本褻瀆了醫生這個職業。

    直到剛才,他那番駁斥又引起她另一層思考,他也許只是一個另類的醫生,誰規定醫生一定都要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他說的似乎有一點點道理,不過……

    「醫生是人不是神,我們只要盡力治癒病人的病痛,沒有理由、也沒有立場去干涉病人的人生。癌症是否接受治療、要接受什麼樣的治療,都應該由病患本身自己去決定,而不是醫生說了算。」

    江少則拉鬆了領帶,難得找到這樣一個勢均力敵的對手,能辯論得如此愉快。一來一往中,自有絲絲閃電在半空中辟啪作響,激盪得他熱血沸騰,心跳加速。

    很多人看他晚晚換女伴,以為他夜生活過得多麼精采,只有天知道,那些女人多數是朋友、同學、親戚、過去的病患;只有少數是他的交往對象,而且維持的時間都很短,根本無法進入他的心。

    至於非交往對象的女性們找他,雖然點綴得他夜生活璀璨輝煌,但她們的目的只有一個,向他傾倒她們的情緒垃圾。

    在那夜復一夜,讓旁人嫉妒又羨慕的迷亂中,他扮演的始終是個傾聽者的角色,鼓盡他三寸不爛之舌,哄得她們開開心心,重新回到她們原本的生活中。

    至於他自己……那看似燦爛的夜生活帶給他的只有壓力,一層又一層,累積到比海還要深沉的壓力。

    偏偏他又是個不擅抱怨的人,每次找許未出來喝酒吐苦水,總是要吐一半、隱瞞一半,就怕被人看穿了真實的自我,然後一次又一次受到失去或被背叛的傷害。

    結果,別人對他抱怨可以減輕壓力,他卻是越吐苦水,壓力越大。直到剛才跟宣-一番辯論,他發現心底那厚如城牆,硬如鋼板的壓力層居然有鬆動的跡象。當醫生多年來,頭一回嘗到如此輕鬆快活的滋味,怎不讓他又驚又喜?

    「既然你認為醫生沒有資格干涉病患的人生,那麼你就應該尊重劉筱莉的心願,讓她自己去選擇是否要把孩子生下來,再考慮接下來的問題。」

    不公平,他這種針對性的回話大大違反了辯論法則,她無法接受。況且……「劉筱莉才十九歲,對於人生還有很多不理解的地方,身邊的人給她一點適當的引導是正常的事,這與干涉無關。」

    江少則挽起袖子,興奮得額上冒出點點汗珠。

    「十九歲已經是個成年人,該學會為自己的人生負責了。」他打定主意今晚要跟她辯個痛快,甚至連遠處被他拖出來喝酒解悶的許未離去前揮手示意,他都只回以一記眼神就將人打發,全副注意力都放在宣-身上。

    「在法律上她也許已經成年,但她人生經驗不足,做錯事本來就很正常,只要能及時省悟,為什麼不幫助她再得到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兩朵紅雲棲上她白皙的頰,很顯然,她強裝出來的冷靜已快壓不下心頭的熱血沸騰。

    她嚴肅的面具開始龜裂,晶亮的光芒在雙眼裡閃爍,但透出來的不是怒火,而是同江少則一般的興奮。她跟他一樣都很享受這一番口舌之爭。

    「你不是劉筱莉,怎麼知道她心裡真正的想法?可能她只是單純地追求她想過的生活,沒有考慮到是非對錯的問題。」

    這是子非魚,焉知魚之樂的辯論了。很好,江少則不愧是個好對手,宣-伸手解開襯衫上第一顆鈕扣,她也要全力出招了。

    「你也不是劉筱莉,怎麼知道她真心想要的是什麼?」

    「就因為我們都不知道她心裡真正的想法,為了避免越幫越忙,何不乾脆不要插手?」

    「這樣太沒有責任感了,治療病人是醫生應盡之義務。」

    「醫生應該治療的是那些願意接受醫治的病人,這種東西難道還能強迫?」

    於是,這一晚,友愛醫院裡兩個出了名的死對頭在PUB裡辯論……或許剛開始時是辯論,但最後卻成了抬槓,一來一往,「聊」得無比暢快,直到凌晨四點,PUB要打烊了,他們被請出店外,還無法罷休。

    最後,他們乾脆坐在PUB門口繼續「聊」,在那火星四濺、閃電橫飛的交談中,天光隱隱透亮,太陽逐漸東昇,他們依依不捨,但上班時間快到了,再「聊」下去就要遲到了。

    「哼!」不約而同的,他們用一句哼聲結束這愉快的一夜。

    兩人分兩頭走,儘管他們的目的地是一樣的——友愛醫院。但他們寧可繞遠路,就是不想跟對方同道。

    可是他們離去時那輕快的腳步,卻又顯露出兩人心底的滿足和愉悅,以至於那一聲「哼」,淪落成三歲小孩在鬥氣,既幼稚又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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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頭好暈、喉嚨好痛。宣-到三樓的咖啡廳買了一杯果汁,一邊喝、一邊咒罵江少則沒事找事,無故跟她槓了一晚,累得她快趴下了。

    「該死的!」她原本清脆若風鈴的聲音變得沙啞無比。

    「誰該死啊?」隨著一個輕佻的聲音落下,同時放在宣-面前的還有一包彭大海,那是用來治喉痛聲啞的絕佳妙藥。

    宣-抬頭,看到江少則正端著一杯用彭大海沖泡的熱茶,像一隻驕傲的孔雀一樣,高高地昂起頭……兩人同樣一式醫生袍,這沒什麼好展示的,他驕傲的是,一晚的抬槓,他的聲音依舊迷人,她卻憔悴若昨日黃花,光彩盡斂了。

    一看到他,她心底濃濃的戰意就不斷鼓噪。明明她不是個衝動的人啊!奈何他就是有辦法讓她無法保持冷靜,引得她心潮翻湧。

    「誰廢話,誰該死。」要戰就來,她怕過誰啊?

    「什麼?你說什麼?」江少則示威地坐到她面前,掏掏耳朵。「再說一遍。」

    「我說,誰廢話,誰該死!」這次,八個字都是從牙縫裡硬擠出來的。

    「喂,我記得你口齒很清晰的,什麼時候講話變得這樣含含糊糊,像嘴裡塞著一顆蛋,這樣誰聽得懂?」他拐彎抹角在諷刺她聲音嗄啞難辨。

    宣-氣得把一整杯冰涼的果汁灌個精光,涼意滲透喉嚨,終於帶來一絲清爽。「我這是正常反應,任誰累了一晚,都會有些身體不適,除非是變態,才一點感覺都沒有。」這次說話比較清楚了。

    「只有虛弱無力的人才會連一個通宵都熬不住。」他悠閒吹涼杯裡的熱茶,輕啜一口。「想我當年實習的時候,連熬一星期照樣面不改色。」

    變態、妖怪、簡直不是人。宣-瞪他一眼。「究竟是誰虛弱無力,結論還沒有出來呢,現在笑的人不見得能夠笑到最後。」

    「連現在都笑不出來的人,更不可能在最後笑啦!」他拿過她已喝光的果汁杯,然後倒了半杯彭大海進去。「教你個乖,要讓喉嚨盡快恢復,冰涼的飲料治標不治本,溫溫的彭大海才是正道。」

    不早說,他一定是故意的,哼,小人一個。宣-撇撇嘴,卻也不拒絕他的好意,端過那杯摻著果汁味的彭大海,邊吹邊喝。

    「聰明的人不會給自己製造敵人,顯然你的腦袋不太靈活。」等她恢復了戰力,他就走著瞧吧!

    「太過遜腳的敵人應對起來多無趣?只有勢均力敵的時候,這仗打起來才有意思。」

    「你很自大。」

    「這叫自信。」

    「自大跟自信不過是一線之隔,小心不要踩過線了。」到時候看她怎麼打得他落花流水。

    「放心,以我的能力,絕不可能犯下這一點點、幾乎可以忽略不記的小錯誤。」他舉杯,給了她一個挑釁的眼神。

    「或許我應該做做好事,提醒你一聲,你已經踩到線了,就快越過自信,變自大了。」

    「或許我應該恭喜你,在我的教導與鞭策下,你已經快達到與我並肩的敵人程度了。」

    「哈,顯然這已大大超出自信,完全成為自大了。」

    「是自信或自大,不是我們兩個說了算,何不找個公正人為我們評斷一番?」而江少則已經看到他想找的目標了,許未,他正帶著一臉疲憊踏進咖啡廳,應該也是來休息喘口氣的。

    但上帝有時候是很喜歡開玩笑的,總喜歡在一帆風順時添加點風浪,權充人生的調味料。

    於是,內科醫生劉裕隆站在宣-身後,突然插嘴。「兩位如果不介意,我很樂意當這個公正人。」

    原來他一直坐在宣-身後的位子上,將江少則與宣-的對話一絲不漏聽了進去。

    宣-好奇回過頭,迎上一張清朗中帶著三分英偉的男性面龐,有點熟悉,最近似乎常常看到,但她一直沒放在心上,也搞不太清楚這位同事為何想介入她和江少則無聊的抬槓中,一般人都不喜歡沒事找事做。

    劉裕隆的視線與她的對上,目光一亮,流露出一股興奮。

    江少則敏銳地察覺出劉裕隆對宣-的好感,看樣子今天這場辯論他是輸定了。讓一個別有私心的人當公正人,別把他損得太難看就不錯了,想贏,作白日夢去吧!

    宣-眉一揚,白皙素顏上的嚴肅被一抹俏皮沖淡,像一道陽光穿透深厚的烏雲,直射下來,霎時光彩奪目。

    江少則和劉裕隆同時眼睛一亮。但江少則的表情是欣賞,他喜歡宣-直爽、敢做敢當的個性,而且現在才發覺,原來她長得不錯。

    劉裕隆則是看紅了眼,盯著宣-的目光就像想一把摟住她,狠狠吻上一回似的。

    他迫不及待開口:「江醫生,這麼說對你也許有些不好意思,不過我還是得說,你的言行真的不像紳士,對於一個美麗的女性,你應該要尊重她們,而不是冷嘲熱諷。」

    江少則聳聳肩。「好吧!既然公正人都這麼說了,OK,這場算我輸。」其實他哪裡在乎輸贏,他迷戀的是與宣-抬槓所帶來的興奮與舒壓的快感。

    宣-卻是皺起了秀眉,嚴肅面具繃得更加緊密。「這是很單純的道理辯論,與性別有何關係?」她不喜歡大男人,但也討厭被當成小女人。在她眼裡,男女完全平等。論道理,只有對與錯,沒有性別之分。

    劉裕隆哪裡知道馬屁會拍到馬腿上,尷尬得一張臉又紅又青。

    江少則不禁為他感到可憐,居然會想追宣-這個怪女人,注定他有一段苦日子好過。

    不忍心繼續看著這個可憐的男人出糗,江少則選擇告辭離開,也算是給劉裕隆一個機會,就看他機不機靈,能否迅速挽回宣-對他的惡劣印象?

    但誰知道江少則一走,宣-跟著就要離開,迫不得已,劉裕隆只好採取緊迫盯人的方法,亦步亦趨跟著宣。

    宣-感到很疑惑。「劉醫生,你跟著我做什麼?」她要回婦產科,而劉裕隆是內科醫生,又不在同一層樓,他幹麼跟她一起進電梯?還跟著她到六樓。「我記得內科在五樓不是嗎?」

    「我只是想跟你說對不起。」

    「幹麼說對不起?」

    「剛才我似乎說了令你不悅的話,所以……不好意思。」

    「如果你指的是剛剛的那番評斷,我雖然不喜歡你的論點,但也不代表你是錯的,只是剛好我不喜歡而已,你不必道歉的。」

    「但做為一個男人、做為一個紳士,我不應該惹你生氣。」

    宣-忍不住覺得好笑,這是什麼道理啊?就因為她是女人,所以她說的、做的就一定是對的?男人如果觸怒了女人,那絕對是男人的錯?

    她想起江少則,這傢伙雖然一口甜言蜜語,老哄得女人團團轉,但也很有自己的堅持,跟她抬起槓來,寸步不讓,令她熱血沸騰。

    也因此,只要她一跟江少則槓上,就會鬥得情緒高昂,如坐雲霄飛車,三百六十度快速翻騰中,豈是「刺激」二字可以形容?唯一的感覺就是……過癮!

    相比起來劉裕隆就太溫吞,完全激不起她的快感了。

    「我沒有生氣,所以你也不需要道歉,就這樣了,拜拜。」她無意多言,隨便揮了下手,快步走了。

    劉裕隆沒弄清楚宣-的個性,她是熱愛挑戰的人,與其完全順從她,不如跟她一來一往的對戰,她會更高興點。

    劉裕隆第一次出招是敗得可惜又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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