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傲是個斯文的男人,笑咪咪的,一副我是好人的表情。
龍楓很漂亮,柳眉鳳目、氣質高貴,標準的美人胚子。
龍興從頭到腳每一寸都寫著「我是花花公子」六個大字,還是很色的那一種。
龍揚長得又高又壯,如果去打NBA,肯定沒人蓋得了他火鍋。
倘若王右森曾經對龍門中人懷抱任何不切實際的幻想,見到他們本人後,他會開始唾棄所有的黑道電影。
龍傲、龍楓、龍興,甚至龍揚,他們沒有一個人穿黑西裝,更沒有一身-悍的殺氣。
他們四個人都很乾淨,就連牙齒也是雪白雪白的,不見絲毫煙垢、檳榔渣。
他們走路抬頭挺胸、笑容宜人,任何人看到他們,都會覺得這是一群受過良好教養的菁英份子。
如果連這樣的人都算黑道人物的話,全世界沒有人稱得上正派了。
龍傲四人很有禮貌地站著,等候王右森這個主人清醒,招呼他們坐下。
龍冰拉拉王右森的袖子,看穿了他的疑惑。
「別懷疑,龍門本來就不是黑道幫派。我們比較像一個社團或者基金會,專門跟各國的當權派打交道,保護遠離家鄉至外地謀生活的華人,不以武力為處理事情的唯一方法,自然不像一般黑社會份子。」
但是,沒有一定的實力,那些當權派為什麼要買龍門的帳?龍門是有它的本事在的,王右森也許不是什麼厲害人物,但也不是笨蛋。
「四位請坐。」別人待他以禮,他也回之以禮。
龍冰給他們倒茶。
龍興長長地吹了聲口哨。「啊。哥哥好感動,想不到小冰兒也懂得給客人倒茶了。」
「你如果想喝鹽酸,我也可以供應。」龍冰淡淡地回刺他一句。
「龍興,不要隨便欺負我們小冰兒。」龍楓整個人撲到龍冰身上,抿唇一笑,嬌媚蝕人心神。
「冤枉啊!」龍興大聲叫屈。「龍揚,你說句公道話。哥哥只是感歎小女孩長大了,終於也學會服侍男人,這算欺負嗎?」
「應該不算。」龍揚一本正經的說。「但任何話由你這張爛嘴說出來,好意也變壞了。」
「哼,我知道,你是嫉妒我比你有女人緣。」龍興裝模作樣地揮揮手。「本大爺大人有大量,不與你這小人物計較。」
王右森看著他們鬥嘴,越瞧,那虛浮的心越是踏實。
不管是再厲害的人物,也是人嘛!所謂無慾則剛,他沒有貪圖他們任何好處,又有什麼好怕的?
他眼底的驚慌漸漸退了,代之而起的是一抹純粹的欣賞。欣賞他們的利嘴、他們之間深厚的感情、那利落的舉止……龍門的人,不簡單啊!
眼前四人各具特色,還是非常吸引人那種。
如果把他們當成婚友社的活招牌……王右森幾乎可以預見鈔票像流水一樣將他淹沒。
王右森在欣賞龍門四人,他們同樣也在觀察他。
當龍傲發現王右森很快地收拾妥自己的情緒,開始理智地分析事情時,他對他也起了一抹欣賞。
難怪龍冰中意他。龍傲心想。
就不知,若龍傲發現王右森有意為他作媒,他會有什麼反應?是直接昏倒呢,或者殺人滅口?
「夠了,遊戲時間結束,該談正事了。」龍傲揮手打斷龍興、龍楓與龍揚的鬥嘴,向龍冰遞了抹眼神。「小冰兒,聽說你失去記憶了,恢復了沒,目前有沒有什麼難處?」
「童年還有龍門的事情我都想起來了,唯一比較模糊的是近一、兩個月的記憶,不過也想得差不多了。」龍冰閉上眼,慢慢地回憶。「我記得當時……美國和意大利的黑手黨準備以聯姻方式取得合作,增強勢力,以吞併亞洲人的地盤。日本黑道找我合作去破壞那場婚禮,我拒絕了。龍門不是黑道幫派,不需要與黑手黨爭地盤,但我也不希望他們兩家合起來整我們冤枉。而且我覺得很奇怪,美國和意大利的黑手黨聯姻。有必要選擇在台灣的飯店舉行婚禮嗎?尤其日本人還特地攪和進來,這完全不合常理。於是我混入婚禮、假扮新娘想探聽虛實,但是……我似乎搞砸了,不知道為什麼被發現……總之,一堆人開始追擊我,我拚命地還手,但人實在太多了,我打不過,所以不顧一切從飯店四樓跳下來。他們可能沒想到我會這樣大膽,一時怔住了,沒有再追。我落地後,很慶幸的沒有摔傷腿,於是就利用這個機會拚命地逃……我跑了好久、好久,身體好難受,連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還活著,然後……我迷迷糊糊的,好像受到天使牽引,進了天堂,但實際上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已記不清了。」她將事情說了個大概,不過有一個很私人的念頭她沒說,因為那無關事實。
她想,她會逃到王右森家才真正放鬆昏倒,是因為王右森有幾分天使的味道、聚集在庭院裡的貓狗散發出一種安詳和平的氣息,感染得連他住的地方都像座天堂。而她這個被追到幾乎絕望的人就在無意識中,奔進了這麼一個讓人有安全感的地方。
結果,她真的安全了。不論身體或心靈,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保護。
「這麼說來,你……沒有結婚嘍?」知道她還是單身,王右森開心得連說話都結巴了。
「王先生、小森森,不管小冰兒有沒有結婚,對你而言都沒有用吧?你不是怕死女人了嗎?」龍興取笑道。得知龍冰在這裡,龍門自然會調查王右森底細。
王右森立刻紅了臉。這的確是個大問題,他怕死女人了,又如何去追求龍冰呢?
「之前怕又不代表以後也會怕。」龍冰替心上人解圍。
「沒錯。」男子漢大丈夫,總不能一輩子怕女人吧?王右森虛度青春三十二年,這才找到一個令他有些心動、渴望能長久相處的女人,說什麼也不願輕易放掉。「就算是癌症也可以做化療,我相信恐女症同樣能夠經過治療而痊癒。」
龍興一改嘲諷的表情,跳過來,一副好哥兒們的樣子摟住王右森的肩膀。「對於你的病,我倒可以提供一個刺激療法,你想不想試試?」
王右森不相信他,總覺得這個人好像一輩子沒說過實話。
不過他也不想太給龍興難看,他畢竟是龍冰的家人,得罪他對他的追求大業沒好處。
王右森還沒想到拒絕的方法,龍傲已經替他解決了問題。
「龍興,要玩遊戲,等正事辦完再玩。」龍傲說完,轉而面向龍冰。「小冰兒,我想這次的事你是上了對方一個大當了。美國、意大利、還有日本,三大黑幫都單方面宣佈你嫁給了他們的當家主子,他們已經對你發出了警告逃妻的公告。」
饒是龍冰這樣冷靜自持的人,聽見如此消息也是嚇了一大跳。
龍興還落井下石。「而且他們連結婚證書都祭出來了喔!三大勢力都強調,非捉住你這個逃妻不可。」
王右森覺得很生氣。他的女人耶,他都還沒碰過一下,就有三個男人爭先恐後要做她老公,那他算什麼?
「這是偽造文書。」
「他們有錢有勢,假的也能變成真的。」龍揚說。
「那些東西你們也都有,何愁不能把真的變成假的。」這一點王右森不擔心,他賭的不過是男人的一口氣。
龍楓噗哧笑了出來。「小冰兒,你的男人不簡單喔!」
對於這個問題,龍冰不予置評。
王右森本來就是個很清楚自己的實力、有自己想法的男人。否則他不會以男性的身份去從事媒人的工作,並且收養這麼多流浪貓狗,還帶她去翻回收中心找二手貨回家用。
他這個人就算穿二手衣、住破屋,照樣活得頂天立地。
他已經選擇了自己想要的,並且無怨無悔。
這樣的男人令她欽佩且著迷。
「大哥,對這個問題有何看法?」龍冰問龍傲。
「你身上有大家都非常想要的東西。」龍傲說。
所以三大勢力才會不擇手段、費盡心機要得到她?龍冰開始思索自己有什麼東西是值得眾人覬覦的?
「我發現你的時候,你身邊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東西。」王右森回想著頭一回見龍冰的情景。「當天,我唯一意外的是,居然有個新娘子倒在我家庭院。」
「我記得混進婚禮那天,我並非做新娘打扮,那件禮服是我在休息室裡發現的,而當時新娘並不在場,可能是上洗手間或者忙其他事去了。所以我換上禮服,戴上頭紗,遮住自己的容貌,以為這樣可以方便我四處走動探聽消息,又不必擔心被人認出我的臉。」龍冰說。
「難道問題出在你那身打扮上?」王右森開口。「不過你身上那些配件及禮服,現在都被扣在警局裡。」
「事不宜遲。」龍傲對龍揚說道:「龍揚,禮服的事就麻煩你了。」
「沒問題,給我一個小時。」
「不要惹麻煩。」龍傲交代。
「知道了,我會讓他們心甘情願將禮服交給我。」龍揚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在不知龍冰身份前,王右森對她的受害設想過許多可能性,她也許所遇非人,或者被騙婚,更有可能是碰到歹徒了。
在知道龍冰其實背後有座很穩的靠山後,他想,她是被捲入黑道的地盤爭奪戰,再不然就是被逼利益聯姻,她誓死反抗,才會落得一身傷。
總之,他想過很多可能性,但結果卻……證實了他王右森是個非常沒有想像力的男人。
龍冰會搞得這麼慘,原因只有一個——她順手牽了一件禮服,假扮成新娘子。
而很不幸的,那場婚禮壓根兒是個騙局。
紐約、意大利和日本黑道會攪在一起布這麼大一個謎團,是因為他們搶了南非的鑽石礦山,弄到一大票贓貨,估計市價在五億美金以上。
不過因為他們搶得太轟轟烈烈了,國際刑警盯得緊,鑽石一時脫不了手,於是他們想出舉行婚禮這一招。
三大幫派找了一個女人充當新娘,然後將所有鑽石縫在新娘禮服上,而當天所有參加婚禮的賓客就是有意要購買的買家。
「賓客」們藉由與新娘子打招呼之際,觀賞並且鑒定鑽石的品質和真偽,再決定要不要下標。
整樁買賣安排得天衣無縫,甚至他們還事先詐騙龍門,確定龍門不想管閒事後,才進行這場騙局。
只可惜龍冰卻出乎意料之外地冒出,還偷了那件天價禮服,那三大幫派還不發狂!
但龍冰的身份畢竟不是一般,他們不能隨便對她發出追殺令,只奸改而公告追緝逃妻。
不過那三大幫派也是各懷異心,人人都想獨吞這一大筆錢,所以情況才會變成現在這樣!一個龍冰,卻出現三名丈夫。
「想不到『罪魁禍首』居然是那件禮服。」看著龍揚的報告,王右森感慨萬千。
「五億美金,我都不知道自己曾經把這麼多錢穿在身上。」難怪這麼多人追她,著實不冤啊!
「早知道救你的時候,我應該順手掰幾顆鑽石下來的。」據說它們最小的也有五克拉啊!
「掰那麼多顆幹麼?把五十克拉那顆掰下來就夠了。」
「五十克拉!」王右森覺得自己的腦漿變成了漿糊。「我實在沒有概念,五十克拉的鑽石到底有多大?」
她想了一下,她親身穿過那件禮服,但是……「沒印象。」
「我們去跟周管區說,把禮服借我們摸一下好不好?」
「消息若洩漏出去,我們可能會被砍死喔!」
「可是五十克拉耶!我可能轉世八輩子都沒機會見到。」他還是覺得好可惜。
她歎了口氣。「那你去找我大哥吧!」
「禮服不是在警局?找你大哥幹什麼?難不成……」龍傲他們不會這麼黑吧?他太吃驚了。
「有這麼好的黑吃黑機會,我大哥是不會放棄的。」
他張大嘴,其實也沒有立場批評龍傲。
五億美金呢!折換成新台幣,堆起來絕對高過101大樓。換成他……應該也不會放過。
根據某個不具名的調查,只要收益超過百分之兩百,多數人都願意冒生命危險去賺那些錢,更何況只是污掉一件新娘禮服。
「不知道龍大哥願不願意把『五億美金』借我摸兩下?」
「他……」龍冰話到一半,突然臉色大變。「該死!」
「怎麼了?」
「除了我們,沒人知道大哥把新娘禮服拿走了。」
「那又如何?」他覺得很正常。除非腦袋有問題,否則誰會敲鑼打鼓通告大眾自己發了大財,怕賊人不曉得上門搶劫嗎?
「連紐約、意大利和日本的幫派都不知道,『五億美金』現在已經落到大哥手上。」她提醒道。
「所以……啊!」他跳起來。「那些人如果要找麻煩,還是會找我們?」
她遺憾地一頷首。
「你看我們是不是該開始逃亡了?」反正他的寶貝貓狗都已經住進獸醫院,有專人照顧。至於這個家……被撞成這樣子也沒什麼好收拾的了,他們盡可以立刻走人。
「你確定要跟我走?」這一去可能就再也回不了頭,她希望他考慮清楚。但是,她在心裡祈禱,他的答案是YES。
他看著她清麗的臉龐,像是一朵水晶雕成的花,眼睛黝暗深沉,就像無盡夜空,即便漆黑,卻有繁星點點。
她個性冷靜、舉止爽俐,還有一把好力氣。
她很美麗,卻頗強悍,有時真是挺傷他男性自尊心的。
總括而言,她並不是一個非常吸引人的女人。
但是,她是他王右森這輩子唯一不排斥、恐懼,甚至有幾分想要親近的女人。
活了三十二年,他從沒想過有一天,他也會想找個女人牽手過一生。
他不太會形容自己的心情,畢竟,長這麼大他也只有躲過女人,從沒追求過她們之中的任何一個。
他現在唯一知道的是,他希望未來的日子裡有她存在,每天睡醒時他就可以看見她,吃飯的時候有她在身旁,上回收中心挑傢俱的時候有她幫忙扛……
上天明鑒,他的心是如此地渴望她。
不過……他該死的身體還沒有辦法完全接受她。
龍興走的時候說過,他有辦法改變他對女人過敏的體質,也許他應該試試,儘管龍興那人一瞧就非善類,徹頭徹尾像個風流鬼。
王右森不需要學會龍興的花心,他只要知道如何去愛一個女人,並且與她相處愉快。
「貓……不,龍冰……嗯,我想,我還是叫你阿冰好了。我們去龍門找龍興如何?」
她一雙眼睛差點瞪得掉出來,不是因為王右森對她的情意,她早知道他對她有意思。她吃驚的是,他竟願意為了她改變目前的生活,與她一同去冒險。
但她更詫異,他居然想去找龍興那個下流混帳?
「那傢伙也許會把你生吞活剝了。」
但是龍興會醫治他怕女人的體質,所以就算龍門是刀山火海,王右森也要闖上一闖。
「我不怕。」
於是,一個大好青年就此落入惡魔掌中。
龍冰帶著王右森,來到龍門在台灣的堂口。
他以為會看到一棟豪華的大樓,再不濟也是座美麗的莊院,甚至是一幢平凡的透天厝都還算好。
但是——
王右森呆看著面前低矮的木屋,屋旁掛著一方破破爛爛的布招牌,就連架著布招牌的竹竿都彎曲得像隨時會斷掉。
那布招牌上寫著五個字:龍家牛肉麵。
「這裡就是龍門的堂口?」王右森不敢置信地回頭跟龍冰確認。
「我大哥他們就坐在裡頭,不是嗎?」事實勝於雄辯。「還有,如果你想移民,學會煮一手牛肉麵的好手藝,是讓移民官答應在你的證件上蓋章的好籌碼。」
就因為龍傲等四人端坐麵店裡,那才更奇怪好嗎?
試想,四個衣著一流、舉止出眾,一看就是經歷不凡的男女,卻坐在一間看起來像違章建築的麵店裡吃麵兼開會,那景像有多麼駭人。
當然,那是因為王右森距離太遠,沒聽清楚龍傲四人正在討論如何獨吞龍冰意外搞來的那五億美金,順便讓欺負龍冰的三大勢力徹底消失;否則,王右森會直接昏進地獄裡。
王右森還在發呆,龍傲他們已經發現他和龍冰。
龍興快樂地跑過來,大臂攬住王右森。「哈哈哈,歡迎加入龍門,我保證你不會後悔,我們薪水好、福利佳,如果你不幸因公殉職,我們還會照顧你的老婆、孩子,保證比公務人員的待遇好上百倍。」
「對不起。」王右森輕輕地揮開他的手,他不習慣與人太親近,尤其是像龍興這樣擺明了對他懷有不良企圖的人。「我很喜歡目前的工作。」
「你是指給人作媒?」對龍興這種花花公子來說,為一棵樹而放棄整座森林是最愚蠢的事,所以媒人等於他的天敵。
但龍興又挺喜歡王右森的,他無法想像這世上居然有男人會對女性過敏,而且,這個男人還喜歡上一個女人了。
對龍興這樣愛玩的人來說,王右森簡直是他夢寐以求的玩具。
「龍興大哥如果有興趣,我也可以給你介紹,不論環肥燕瘦、小家碧玉、名門千金,只要你開出條件,小弟一定幫你找到。」王右森也不是笨蛋,要追龍冰,他就得想辦法找出跟龍門的人相處的方法。
從見識到龍門的厲害後,他一直處在震驚狀態,一言一行難免屈居弱勢。
但這完全不符合王右森的處事方法,他不愛當出頭鳥,可也不喜歡給人耍著玩。
所以現在他開始樹立個人風範了。
「謝謝。」讓他結婚不如給他一槍,龍興飛也似地逃了。
龍冰給他一抹讚賞的眼神。像她這樣的女人其實是很難找到相伴一生的人的,自尊心太高的男人不想高攀她,沒志氣的男人她又看不上,門當戶對的也不一定來電。
在遇見王右森之前,她其實已經有很大的心理準備,她會獨身一輩子。
就算後來對王右森動了心,她也下意識地不去回想自己的過去,她渴望當一輩子「貓咪」,讓他寵愛、讓他照顧。
但她畢竟不是「貓咪」,她是龍冰。
她很不想承認,她的失憶其實有一半是自願遺忘,她拖延著恢復的日子,直到再也拖不下去。
然後,她一下子擔起身為龍冰的責任,不推諉、也不爭執。
上天讓她做了近一個月的「貓咪」已經算很優厚,再貪心下去,她一定會遭天譴。
她做好心理準備離開王右森,回龍門去做應該做的事,王右森將會是她生命中一段最美好的記憶。
可是他卻選擇跟她到龍門,不管她的身份是誰,他都沒有拋棄她。
她感動,心暖得像要化開。她多想像電視連續劇裡那些女主角一樣,抱著她們的屠龍英雄痛哭,親吻他們,告訴他們她愛他。
但她不會,她這輩子可能連「撒嬌」兩個字都不會寫。
她只會用最冷靜的口氣給他分析事情的輕重緩急,告訴他應該怎樣做才會得到比較好的結果。
於是他照她的話做了。他為她妥協、為她改變、為她努力;現在,他甚至想辦法要融入她的生活。
他們或許會在一起很久很久……
「我們也進去吧!」他對她比了個請的手勢。他還是對女人過敏,沒有辦法與她肌膚相觸。
可是光這個邀請的姿勢她已經滿足了,她跟他都還不算成熟,但他們會一起努力。
一起!這真是一個很好的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