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溫柔打電話給馬不鑫,邀他出來聊聊溫欣的個性、她適合的對象;還有他二人間那幾乎可以噴出熔岩的火爆關係時,他很快樂地拒絕了。
經驗告訴馬不鑫,與客戶及其家人太過親近是一種危險的行為,那可能導致巨大的利益損失,或者公司的名譽破壞。
而且,他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與溫柔太過親近,會讓他的人生掀起濤天巨浪。
也許他得承認一件事,這一年多以來,他在面對溫柔的時候,確實有更惡化自己的懶性三分。
他似乎有些蓄意挑釁她的耐性,這真是一種怪異的行為。
他說不清自己到底想幹什麼?索性多安排一些工作,務求他沒有更多的時間去與她糾纏。
溫柔……不知道為什麼,她令他很不安。
他很勤快地躲避她,這輩子第一次這麼勤快。
他甚至沒有偷懶睡覺,以防給她逮到他空閒的時候,硬逼著他一起聊天。
但沐少磊和王右森都罵他白癡,溫柔才不是那種懂得放棄的人,她的血管裡流著的是某一種叫做「執著」的東西。
可馬不鑫能怎麼辦?他不敢趕她、不敢罵她、甚至打不過她。
而且,他完全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有一點點在意她的心情。
他一向是個懶散的人,按著自己的步調慢悠地生活著,他不在乎別人的看法,自己過得快樂就好,管其他人怎麼想。
但是溫柔不容許他縮進龜殼裡。他幾乎敢拿腦袋來打賭,如果他退縮,她會拿起一百磅的大鐵錘,砰地一聲,砸碎他的殼。
所以他只要避開她就好,用最委婉的方法躲她。
他已經躲了三天,效果還不錯,他向上天祈禱,日子久了,她會自動放棄追緝他。
可他忽略了溫柔的攻擊性。就某方面來說,她是挺強悍的。
溫柔沒去婚友社找他,沒有干擾到他一絲工作,但她奇異地找到了他的公寓,並且在那裡等了一整晚。
馬不鑫看到她的時候,整個人都呆了。
「你……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尤其現在是凌晨四點啊!任何正常人都不會在這種時間出門拜訪朋友。就不知道在她心裡,他構不構得上朋友的等級?
「要找到你家並不難。」溫柔一口喝乾從便利商店裡買來已經冷掉變苦的咖啡。「你介紹了很多學長、學弟和朋友給小欣,他們對你都很瞭解,而且他們都很喜歡小欣,非常樂意為小欣的大姊我,解決一些小問題。」
簡而言之,他被那些朋友、同學出賣了。
「唉!」馬不鑫低喟口氣。「而從現在的時間看來,你一定等很久了。」
她聳肩。「無所謂,好像從認識開始,我就一直在等待。」儘管他從來沒有失約或遲到過,但他的慢悠卻讓她十足心急,於是,等待的情緒便一直累積。
他覺得背脊滑過一絲冰涼,苦笑。「好吧!」有一種被逼到盡頭的無奈。他掏出鑰匙打開門,請她進去。
她溜眼環顧他舒適的公寓,一堆抱枕、長毛地毯、純棉墊子……是個可以隨處翻滾、窩下來睡覺的地方。
裡頭沒有沙發,電視也放在地上。她猜,他很喜歡趴臥著看電視,甚至是吃飯、看書。
他的字典裡絕對沒有「合宜的舉止」這五個字。
但這裡同樣讓她覺得放鬆,好像幹什麼事都無所謂。
「請坐。」他把鑰匙往地毯上一丟,整個人就像攤泥一樣倒了下來。「隨意吧!或者你也可以躺下來,在我家沒有『規矩』這兩個字。」
她在心裡暗暗給自己鼓掌一下,她幾乎全猜中了他的個性。
可說實話,她並不習慣這樣的隨興,於是,她盤腿坐下來。
當她靠近的時候。他覺得氣溫上升了幾度,有點悶,他不自在地扭動一下身子,瞥一眼她嚴肅的側臉。
她是個嚴謹而執著的女人,跟他完全相反。
過去,馬不鑫也不是沒遇過類似的人,他們都很討厭他的悠哉。
但有什麼關係?人生在世,不可能滿足全世界的要求。
這天底下總有人與你磁場契合,也有人天生就是不對盤。
可能他和溫柔就是屬於不對盤的那種,每回在她身邊,他就覺得壓力好大。
好比現在,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她也不開口,放任整個氣氛濃稠而凝滯。
他忍不住懷疑這空氣是不是凝結成固體了,否則為何不管他如何呼吸,都得不到想要的氧?
好半晌,溫柔兩隻晶亮的眼睛對準他,那帶著慍怒、煩躁,與鬱悶的視線筆直射穿他的靈魂。
他忍不住打個哆嗉,有一種預感,他要倒霉了。
她一直到瞪夠了他才開口。「介意說說你為什麼現在才回家嗎?」
「唔!」他並不想說,但她太執著了,把他給困住了。他居然沒有辦法在她面前完全發揮自己痞懶的個性。「我在辦公室裡睡著了,剛剛才醒來,我是回來收拾行李的,天一亮,我要帶著二十名男女上北投聯誼。」
「意思是說,你沒有太多時間,我如果要問話,最好快一些?」
唉,她實在是很聰明。難怪他翻不出她的五指山。
她低著頭想了一會兒。「那好吧!我今天只問一個問題,其他的留待日後再說。希望你可以誠實回答我。」
他能反對嗎?才怪,她不會給他提出異議的時間。
不過他猜得出她的問題是什麼。「你想知道我為什麼不給欣小姐介紹憨厚老實的男人?」
「你是個聰明人。」她點頭,事實上,她一直認為他很能幹,雖然某些習性令她非常無法忍受。但這並不能抵銷他的能力。
可正因為馬不鑫聰明,溫柔更無法理解,他為什麼一直給溫欣介紹那些厲害的男人,他難道看不出來溫欣需要被保護,無法應付太過複雜的事?
馬不鑫搖頭。「我不認為自己夠聰明,但我做的是婚友社的工作,看過很多想要結婚的男女,讓我發現一件事!最好的對象不一定是最合適的對象。」
「不懂。每個人都想挑好對象。」
他沉吟片刻。「我這麼說吧!在溫小姐眼裡,欣小姐是個什麼樣的女孩子?」
「小欣嬌柔怯弱、天真無邪,是個需要人保護的女孩子。」
「我贊成其中一部分,至於欣小姐是否嬌柔怯弱?見仁見智吧!起碼在我個人看來,溫小姐比欣小姐更加需要人保護。」
溫柔柳葉般的黛眉深深地蹙了起來。
馬不鑫看著她的臉色由白轉紅、再變青,慌忙高舉雙手做投降狀。
「輕鬆點,別這麼緊張。你可以相信我,我絕對沒有污辱你的意思。」
溫柔深吸幾口氣,平撫一下波動的心緒。「我沒說你污辱我。但是,你的話讓我感覺,你是在暗示小欣表裡不一。她是我唯一的妹妹,我從小看著她長大,難道我會不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
「我相信溫小姐瞭解欣小姐……」
溫柔揮手打斷他的話。「你可以叫我阿柔,喊我妹小欣,別再溫小姐、欣小姐的叫了,聽了很彆扭。」
「OK!」反正他也對那些拘謹的禮儀沒興趣。「我不認為欣……小欣表裡不一,相反地,我認為她非常天真無邪,就像時下很多年輕女孩子一樣,有點貪玩、滿腦子夢想,喜歡新鮮事,也渴望著冒險。」
她的眼珠子突出眼眶,起碼有半公分那麼多。「你確定你說的是小欣,我那個三步不出閨房、膽小嬌弱的妹妹?」
「不出門不代表她腦子裡沒有想法,安安靜靜也不能證明她沒有意見、膽小矯弱。」
溫柔還是無法相信。
他繼續解釋。「你不妨回想一下,我幫小欣安排的第一個對象,一個……任誰來看都會說他忠厚老實的男人。」
「如果你的忠厚老實與沉悶無趣畫上等號的話。」她朝天翻了個白眼。「拜託,那傢伙臉上就寫著一個『悶』好嗎?那個晚上從頭到尾就只有你和我在提問題,他除了點頭、搖頭外,什麼也不會。跟他聊天就像是一場災難。」
馬不鑫抿唇笑了一下。「但他保證忠厚老實。不抽煙、不喝酒,走路靠右邊。沒有一絲壞習慣。他除了每天上下班之外,回到家就是看電視、睡覺,沒有上過妓院或是賭過一毛錢,他賺的每一分錢都交給母親,並允諾將來會把薪水袋原封不動地交給老婆,這不是很符合你的要求?」
「這樣說也對,但是……」她用力搔著頭髮。「結婚是要相處一輩子的,倘若兩個人連一個字都聊不來,那要怎麼過一輩子?」
「沒錯。」他輕輕一擊掌。「這是你的想法,但我得提醒你,你覺得那個男人不好,卻有人認為他棒呆了。上個月,那男人結婚了,媒人也是我做的,新娘是我一個遠房表妹,她一見那男人就瘋狂地愛上,交往兩個星期,她主動向那男人求婚,兩個人從認識到步入禮堂不到一個月,現在兩人快快樂樂度蜜月去了。」
溫柔悄悄地吐了吐舌,咕噥道:「一樣米養百樣人。」
「的確,每個人對於未來另一半的想法都不同,所以小欣也有她自己的願望。第一回相親的晚上,我看到小欣背對著我的表妹夫打呵欠,她對忠厚老實的男人沒興趣,相反地,她的目光整晚都在追逐餐廳裡那些西裝筆挺、高談闊論的男人。那樣的人才能吸引她,你明白嗎?」
「明白。」他說得這麼清楚,她怎還會不瞭解,只是心裡有些不舒服。「不過照你的說法,我們姊妹倒挺膚淺的,一味地追逐新奇,卻忘了在婚姻中,可靠才是最重要的。」畢竟溫欣的男朋友都是溫柔先過目,OK了,才准溫欣交往的。
所以說,溫欣喜歡有趣的男人都是她造成的,因為她專挑那種男人給妹妹……呃,她想尖叫,怎麼會這樣?
「那也不一定。根據我經營婚友社多年的經驗,婚姻是無法用根本的道理來解釋它的。有時候,很相配的一對卻不一定能白頭偕老,反而突兀的搭配可以長久相處。我比較相信一句話——找一個適合的對象,並且努力去經營彼此的關係,婚姻自然能夠永久。」
「所以你後來就專給小欣介紹那種很會說話的男人,你覺得那種男人才適合小欣?」
「我希望能找到可以勾起小欣的興趣,讓她願意付出心力與時間去嘗試交往的男孩子。」
「但是我怕小欣受傷啊!或許她的個性正如你所言地渴望冒險,可她沒有很多社會經驗,讓她跟那些老油條似的男人來往,她很可能吃大虧的。」
「我想你說的是華文峰吧?」
她懊惱地咬了下指甲。「這件事我也有錯,我居然會被華文峰那種壞蛋欺騙,還認為他適合小欣,我實在是太蠢了。」
馬不鑫突然揚眉輕笑起來。「這樣吧!阿柔,天也亮了,我得帶人上北投聯誼,再不出門就趕不上車子了。有關華文峰的問題先擱著,我三天後會回來,這段時間,你不妨好好盯著小欣,多跟她聊聊,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大收穫。」他說完就準備進房收拾行李。
「喂!」可她一向性急,怎麼受得了好奇心被吊起,又放著不管?「無別走,你知道什麼事對不對?告訴我。」
他頓了下腳步。「其實事情到底怎麼樣我也不清楚,但前天,我看到小欣跟華文峰在一起逛街。」話落,他走了。
溫柔呆若木雞。溫欣跟華文峰?一樁好好的婚事最後以那種鬧劇收場,她以為那兩個人該勢同水火才是,但他們兩人……一起逛街?
「天哪,小欣該不會被騙了吧?」她緊張地衝回家,找妹妹去。
清晨六點半,溫柔急如星火地衝進溫欣房間。
溫欣正在講電話,一臉春上眉梢的樣子,看見溫柔時嚇一跳,但很快冷靜下來,對著姊姊抿唇一笑。
溫柔心裡重重打了個問號。溫欣……她以為純潔無邪、膽小柔弱的妹妹,似乎沒有那麼容易受到驚嚇?
她仔細凝視溫欣清純的俏臉,出塵的氣質就好像仙女下凡一樣。
溫欣可以勾起所有人的保護欲,所以他們一家人都把她捧得像一尊珍貴的瓷娃娃……嗯。好像也不太對,至少馬不鑫就不太受溫欣的嬌柔外貌影響,他很肯定溫欣是個愛幻想、渴望冒險的女孩子。
不!溫柔下意識搖頭。她和小欣做了二十多年的姊妹,難道還不瞭解她?
「小欣。」溫柔深吸口氣,走近妹妹的床鋪。
溫欣對她點點頭,又講了幾句話才掛斷,然後對姊姊露出一抹晨露也似的清爽笑容。
溫柔突然覺得晦暗的心情像被清風吹過,一下子變得好舒服。
她微微一笑。「小欣,這麼早跟誰講電話?」
「蔣豪啊!」溫欣的聲音軟軟的,像小孩子一樣憐人。
「蔣豪!」溫柔跳起來。「他一大早打電話給你做什麼?」
「姊,蔣豪不是早上打來的,他昨天晚上十一點就打電話給我了。」
溫柔差點一腦袋撞牆去。「你們從昨晚講電話到現在?」天啊,哪這麼多話題好聊?
「對啊!蔣豪去過很多地方、見過很多人,他跟我講了好多有趣的事呢!」溫欣一雙眼亮晶晶的。
「小欣。」溫柔心頭一陣不妙。「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喜歡上蔣豪了?」
溫欣天真地歪著頭。「喜歡嗎?不知道耶!可是他說話好有趣,怎麼都聽不膩。」
要死了!溫柔抱著腦袋哀嚎,已經忘了初始來找溫欣的目的。
「小欣……那個……蔣豪喜歡你,你曉得吧?」
「他說過很多次啦!他還說要娶我呢!」
「那你想嫁給他嗎?」
「可是姊姊,我們才認識一個星期,現在就論及婚嫁太早了吧?」
「我知道,我只是要你想像,你願意嫁給他嗎?」
溫欣猶豫了很久,怯生生開口。「姊姊,說實話我不太想嫁人耶!」
「啊?」這話又把溫柔給打呆了。「你不想嫁人,我怎麼從沒聽你說過?」
「你們又沒問我。」溫欣委屈地嘟著嘴。
溫柔突然覺得自己變成了天上地下第一大壞蛋。「那……你準備做什麼呢?我是說,你要單身一輩子,總要有個工作。」
溫欣從畢業後就沒有外出工作過,原因有二。
第一,她首次去應徵就被人性騷擾,幸虧那天是溫柔陪她去;溫柔在外頭枯等了四個小時不見妹妹出來,疑惑地衝進那家法律事務所細查究竟,這才及時救了溫欣。
第二,景氣不好,溫欣找了一整年的工作,也沒個著落,溫家父母和溫柔心疼她,反正家裡也不差她一個人吃飯,也就勸她放棄工作的念頭,乾脆重回校園讀書去吧!
然後溫欣準備考研究所,連考了兩年,現在還在應考中。
也因為如此,溫家人才會想給溫欣找個好老公,她給人的感覺就是適合讓男人嬌寵的少奶奶嘛!
只是天曉得,溫欣根本另有打算。
「我找到工作啦!」她笑得好天真。
「真的?」溫柔大驚。「什麼工作?公司在哪裡?」
「我要去日本當AV女優,就像飯島愛一樣,我要紅遍全世界。」
砰地!溫柔仰頭栽倒。
溫柔看著妹妹天真無邪的臉龐,良久、良久,她驚叫一聲。「天哪!」然後,她轉身跑了出去。
「姊——」留下溫欣在後面一頭霧水地喊著。
e
馬不鑫帶了二十名男女上北投泡溫泉兼聯誼。
嘗種集體性的交友活動在「冤家」婚友社頗受好評,很多未婚男女搶著報名參加,而且成效很好。可能是人們在遊玩的時候容易放鬆心神,讓另一個人進入自己的內心吧!
他們才過來一天,二十人就基本分成了五個小團體,各自找到興趣相合的人一起玩樂去也。
「照這樣看來,也許可以將自由活動的時問提前一些。」媒人要會抓准出現和消失的時機,過與不及都會妨礙一段好姻緣的進行。
馬不鑫打個呵欠。當然,提前自由活動對他最大的收穫就是,他可以偷懶睡覺去。
天曉得他多討厭郊遊、踏青、運動……這類需要耗費體力的遊戲。
人生最大的享受就是躺在一張軟綿綿的床上,手裡端著一杯紅酒,悠閒地看看電視,發發呆。
等吧!頂多再一天,他就解放了。
「啊!多美好的遠景!」他一邊瞇眼打瞌睡、一邊快樂地想著。
「馬不鑫!」突然,一個劇烈衝擊打進他心坎。
該不會是溫柔找來了吧?他渾身一顫。整個人倏然清醒。
「誰叫我?」他緊張地問著。
「馬先生,你怎麼了?臉色不太好。」一個同行的女孩子關心地走過來。
哦噢!馬不鑫心裡暗叫聲糟,媒人的第二個忌諱:成為相親場中的焦點。
媒人是陪襯、是綠葉,絕不能搶了主角的風采,否則……那些男人們還不打死也。
「我沒事。」馬不鑫趕緊後退一大步。「啊!」但他偏偏撞進了另一個女孩子的懷裡。「對不起,你沒事吧?」他伸手扶了女孩子一把,邊在心裡罵自己笨蛋,平時他都挺懶散的,根本不知道「緊張」兩個字怎麼寫,怎地一碰到與溫柔有關的事,那往常的行為就脫序了?
那可愛的女孩俏臉一下子紅了。
然後,馬不鑫清楚發現到場中起碼六道尖銳的視線射向他的身體。
他喉嚨發苦,這次的聯誼是怎麼了?被詛咒了嗎?明明他外表就不出眾,身材太瘦、五官平凡得上街一捉就是一把。
過去,從來沒有女孩子主動對他表現過興趣。
當然,這不代表他行情差。高中、大學的時候,他可也是交過不少女朋友。
馬不鑫身上自有一股慵懶的氣質,帶著點頹廢,大異於時下流行的帥哥與酷男,反而引人注目。
有些品味特殊的女孩子偏偏就喜歡他這閒散的調子,只要他稍微表現出一些興趣,她們很樂意接受他的追求。
據那些女孩子說,跟在他身邊很舒服,好像天塌下來都不用擔心,是很好的紓解壓力良方。
但是,馬不鑫從來不想將他這份天賦應用在工作上。
「馬先生……」又一個女孩子準備接近他。
馬不鑫頭痛得要炸了。
「馬不鑫!」突然,剛才那個嚇得他從睡夢中驚醒過來的聲音再度響起。
馬不鑫眉一聳,這回他可聽清楚了,真的有人在叫他,而且那人還是——溫柔。他可以不應嗎?恐怕小命不保,還是認命吧!而且他現在需要她幫忙解套,再繼續任由幾個女孩子對他拋媚眼,場中男性絕對會將他扁成豬頭一顆。
「阿柔,我在這裡。」他提高聲音說。
不多時,溫柔像一道狂風也似地捲至。
馬不鑫從來沒有這麼高興看到她過,先前,他是避她唯恐不及的。
溫柔的急性子常常惹得他快發瘋,自從認識她後,他睡懶覺的機會大大減少,就差沒過勞死了。
不過今天,她卻大大地救了他一命。
「阿柔,你找我?」他特意表現親近。果然,現場起碼有三個女孩子眼底出現失望的光芒。
而溫柔也沒發現馬不鑫異常的舉動。她的腦袋已被溫欣所欲從事的工作嚇得當機了。
「完蛋了……這件事要被爸媽知道,非嚇死他們不可。怎麼辦?馬不鑫,怎麼辦?」她已經語無倫次。
馬不鑫自然聽不懂她的話,只能不停安撫她。
「阿柔,你冷靜一點,慢慢說,我聽著就是。」注意,他可沒說要負責解決喔!事不關己,他傻了才會自攬責任,有時間他還不如睡覺去。
「我……小欣……她說要去做AV女優啊!」
一句話,好像在場中投下一顆巨型炸彈,霎時驚呼聲紛紛響起。
倒是馬不鑫愣了一下,忽爾仰頭大笑。
溫柔已經夠慌亂了,又被他莫名其妙嘲笑一通,火氣一起,就給他狠狠來上一記過肩摔。
馬不鑫雖然被遠遠摔飛出去,卻不怎麼痛,估計是她手下留了晴。
想來她也是發現了他體力之糟,經不起折騰。
所以他還有力氣笑,呼呼哈哈笑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