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該忘記,曾經說過的誓言,有限的生命,不足成為阻礙的距離,不管幾生幾世,都是屬於我的人,你答應我的,這是你必須對我償還的命運!」
堅定捧著他的臉喃喃低訴,淡淡哀愁的語調使依色格爾略微不知所措的忸怩:「別別開玩笑你一定是認錯了」
「思佛斯帝爾」俊美而邪魅的臉無奈而深情的凝望著他:「我的銀色之月清輝晶艷的銀色月亮,即使轉世依舊不變的特徵。遙遠的前世裡,我就這樣一次次深深的喚你」頓了一下:「難道你從來不懷疑,我為何能夠叫出你不為人知的親暱小名-」
「啊」依色格爾愣住了,他確實忘記去思考這個疑問,但是、但是,即使是明白了他的小名,那也不代表事情就是如此啊正在他要努力理出頭緒時,卻清楚聽到了撒德拉寇斯拉冷魅的謔聲低笑。
「真是令人傷腦筋啊」聲音裡有強忍的笑意:「思佛斯帝爾,沒想你這麼單純呢!」
「你」撒德拉寇斯拉又是以那種渴欲佔有的目光凝視著他,強硬而霸道──這才是他的真實臉孔,剛剛那好一會都是他的假惺惺做戲!!依色格爾氣自己,竟有短暫的幾秒鐘,去認真考慮對方的可信度了。「你這個你這傢伙的臭嘴!除了胡說八道以外,還會些什麼啊!!」依色格爾的氣憤裡,對自己的生氣所佔比例恐怕還比較多吧
「我馬上教你!」撒德拉寇斯拉狂放低笑,強悍有力的將他摟緊,以指尖挑逗的摩娑玫瑰色澤的飽滿雙唇,依色格爾想扭頭閃避,卻只能徒然的任其輕薄。那張俊美的比什麼都要恐怖的臉逐漸朝他逼下:「其它的用處啊很多呢,包括讓你領略極樂的銷魂滋味」
「唔唔」唇間被蠻橫的壓力橇開,溫熱潮濕的靈滑物直直探入口中,吞噬了他的舌強勢迫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進退不得而發出若困獸的無助哀嚀。
以依色格爾的相貌、才幹和權勢,本來就屬於很容易令女人投懷送抱那一型,早在年紀輕輕的十四、五歲時,他的緋聞就經常成為宮廷內外貴婦人茶餘飯後的閒聊新聞。那種絕世的風姿,即使少年時的風情也令一甘年長的貴婦人動心。
『動心-是對稀奇娃娃的好奇心吧!自動送上門的,不玩白不玩嘛∼∼!我也是個很盡力的情人啊』聖祭院導師對他風流的私生活不以為然,屢次規勸,都換來這種譏諷而大同小異的回答,拿他莫可奈何的大搖其頭。
他被吻過的次數,和他吻過別人的次數一樣,多的數不清。即使在最激情的頂點,也未曾有過如此際的銷魂蝕骨!
啊啊∼∼甜蜜而纏綿,激情的血腥在血管裡奔騰,呼之欲出的無窮快感,使他四肢百骸流竄奇特的滿足興奮。唇上有血的香味∼∼是蜜血之香,如戰場猛烈殺戮之後的縱意情狂,無邊的魂銷魄蕩!
低沈而得意的笑聲拂過耳畔:「思佛斯帝爾,怎麼樣-我可以讓你的血液歌唱,體驗美妙的天堂其它還有更多更多啊,下次再教你吧-還是你迫不及待的等不及-呵呵!!」
「唔啊」銀色的眸子自迷離中匯清了焦聚,倏的睜大眼瞳:「為什麼-我不懂不懂」他該誓死抵抗,該頑強到堅拒,他該怒火高漲的怒罵侵犯者的輕褻玩弄,只是那無法理解的時刻是怎麼回事-他察覺到已為一種不知名的東西深深所迷未知的力量、不可解的玄秘!
「時間太早了,你不需要懂」彷彿瞭解他的困惑,給予深而長的凝望:「現在這一切都是短暫的,等待時機來臨,你會明白的啊,所有的事情都是說好了的!」
「為什麼我要被命運選擇-」依色格爾皺起秀麗的眉:「難道我就不能選擇命運-」
怪異的對話進行著,唯有這一刻,喪失了平時對恃的尖銳,似乎都能理解彼此一般,很平靜。
視線停佇在他身上許久,他看見對方露出淡漠笑容裡竟有懷念的溫暖:「我必須伸明的是,親愛的思佛斯帝爾,是我選擇了你」
他仍是不甘心的說:「你沒有資格主宰我的啊!」
撒德拉寇斯拉迅速換上一貫的冷魅邪笑,撫弄他白皙的臉頰:「就現階段技巧來說,我是掌控你的命運之神啊!好了,『皇帝陛下』,別鬧性子,這稱呼會跟你好一段時間,好好表現你的皇家風範吧。」
「哼!」依色格爾脾氣也上來了:「休想稱心如意,要我投降你──等下輩子都不可能!」氣沖沖的扭頭就大步跨走,撒德拉寇斯拉並沒有留他。
搖搖頭不禁輕笑了:「這句話,你從前就說過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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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投來詫異、好奇尚混雜了曖昧的目光,他絲毫不加理會,一徑高傲的快步穿過一道門,毫不失優雅的步伐姿態穿過長廊。
氣急之下衝出離開,雖然很倔將的掠下了不服輸的話,但是正如撒德拉寇斯拉所強調的,他是沒有選擇餘地的羔羊,宰割權在撒德拉手上,心裡懊惱無比又無能為力。
腳步慢下緩緩踱著,他必須冷靜,如此一團混亂的狀態,徒然氣憤也無濟於事,確認其它人都平安無事之後,得找機會私下到聖祭院與導師會面
長廊的另一頭傳來輕異的聲響,被遮住臉孔的白袍人和身後簇擁三名男子施施然而行。依色格爾誡慎的冷冷看著法爾斯迎面向他走來。
依色格爾高傲的一昂頭,顧盼之間說不出的高貴與華麗氣質自然流露。幾乎是不自覺的,一旦面對厭惡的人,就會擺足王子架式,仔細說起來,是還帶著孩子氣的任性舉動。
畢竟還年輕啊∼看在法爾斯眼裡,不禁暗地莞爾,真是可愛的傢伙!倘若實際上也是如同外表般可愛的孩子就好了。縱然相對自身之下對方的稚嫩可算幼童的年紀,他並沒有輕估的大意,恰當的說,這是法爾斯的謹慎。
「依色格爾皇帝陛下,昨日真是失禮了,請允許敝人致上無限的歉意。」恭謹的鞠躬,完美無瑕到挑不出缺點的禮儀。
銀眸的冷意沒有絲毫融解的跡象,顯然依色格爾並不吃這套,而且毫無掩飾之意,不能說不是他人格上的弱點之一。「是嗎-我看不見你的歉意在哪裡啊!!」
「那是敝人之過,」法爾斯很沉靜的說:「為了得到陛下諒解,任何需要的行動,教皇團在限度內必定全力以赴,請陛下吩咐。」
聽出了法爾斯的示好意味,依色格爾故意挑高半邊眉:「單憑你一人就能代表教皇團嗎-」
「至少此番前來確實是代表教皇團的,若是對陛下承諾,也代表教皇團的承諾,如此就足夠了吧!」
「哦!」
只得到了一聲冷冷的響應,更證實法爾斯的度測,果然是個難對付的傢伙!儘管依色格爾毫不保留的表露他的大喜大怒,卻不是會被一時氣憤沖昏腦筋的人。
若是根據傳聞,亞律希二世比起他的弟弟,似乎是個遜色很多的兄長,雖然接觸亞律希二世也在必要之內,但教皇團拉攏的對象首中意依色格爾。法爾斯輕笑:「陛下應該明白,就目前來說,我們可說是有著相同的敵人目標啊!與其讓聖迦那淪為黑暗的領土,有更多人忠心希望,由依色格爾陛下領導帝國興盛壯大」
「『依色格爾陛下』-真是令人聽了彆扭的稱呼!」依色格爾語帶諷刺的:「怎麼-再過幾天,我不就是『皇帝陛下』了嗎,希望實現的速度很快嘛!我和聖迦納的子民對『某人』真該感激的令人痛哭流涕哪∼∼」
法爾斯故作驚異口吻:「原來陛下與撒德拉陛下『相處』愉快-」
老套的激將法!依色格爾寒凍了臉色,冷哼一聲:「你想比較在惡狼和和毒蛇身邊哪個安全嗎-我若和惡狼合得來,教皇團會傷透腦筋吧!」
「這確實是很傷腦筋的事啊」法爾斯依舊是一派悠悠的口吻:「也許在敝人逗留的期間內,可以扭轉陛下的想法,但願賜予一段時間讓敝人有機會叨擾。」
依色格爾勾起美麗的笑紋,笑意甚至傳不到他的眼中就消失了:「誠意、誠意!想拿出誠意的話,沒有空手拿不出東西的道理吧!我期待能聽到令人心動的提議」
既然對方想利用他,只是單純的被利用就太愚蠢了,至少也得賣出個滿意的價錢。
固然撒德拉寇斯拉對他居心否測,但教皇團也未必就存著什麼好心,牽扯到政治與利益,每一方都是現實主義者。他不會認為法爾斯此番前來,能為自己的國家做出多大付出,不過,在彼此利益交集的範圍內,至少可以換取相安無事的合作。
如果教皇團能提出夠有利的條件,那麼合作是可以考慮的事。依色格爾明白,教皇團想借用他來牽制撒德拉寇斯的勢力。若起兵復國,打著『依色格爾殿下』旗幟,才有名正言順的立場,況且,依色格爾領軍多年,軍功赫赫,在抓攏人心的聲望上,不是已降國的亞律希二世可以望其項背。
閃爍著瞭然的眼神,法爾斯鞠躬告退:「是,務必讓陛下滿意,是吾等的職責所在」
「聖祭司閣下!」
雙方擦肩而過,法爾斯回頭:「請問陛下尚待何指教-」
依色格爾單手叉腰而立,神態鬆懈自然:「忘了更正一件事」
「煩請陛下告知。」
渾身尖刺的小刺蝟收起了他的針-必然是頗不單純啊!肅靜是暴動的前兆哦!法爾斯想這句話,用在這位小雛兒身上再恰當不過了。
「不是陛下!」依色格爾似乎很鄭重的:「我還沒登基。」
只為了如此小事嗎-「啊是敝人失禮『殿下』!!」
「下次注意啊!」依色格爾笑得無邪:「錯誤的稱謂,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誤會,不知情的人聽到了,難免以為登基是既定事實呢!!」
「是,敝人明白。那麼告退了」
「還有」尾音未落,一道急速銀光瞬間當面橫來,法爾斯早有警戒,身體後退一尺,銳利的眼光,盯視驟然發難的敵人,銀眸流光逼人,持著泛著銀藍光的匕首,笑容悠然卻狂野:「這是對你昨天的謝禮,這樣我們就扯平了。」揮揮手,依色格爾瞥了他一眼,逕自轉身而去。
「好傢伙」望著他的背影,法爾捂著面具喃喃而語:「還真不可低估了他」
「法爾斯閣下-」
「您無恙吧-」
法爾斯並無外傷,卻僵立了一陣,三名跟隨者擔心的圍繞在旁。輕撥扶持的手,法爾斯慢慢站直身子,待他們瞧清,不禁驚呼了;白色的面具上那道不算短的裂痕,是原本沒有的,順著面具與臉部的接縫處,滑下少量的鮮紅稠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