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一次之後,伊籐風介就真的乖乖去上學了,下了課,他也沒有亂跑的準時回家等我煮飯;不僅如此,我甚至覺得他整個人好像變得比以前更加開朗活潑,任何時間看到他都是精神奕奕、面帶微笑的。
難道做愛真的會讓人改變這麼多嗎?我不知道。
不過不管怎樣,我的「獻身」算是有代價了。
看著窗外人來人往的群眾,我沒有焦點的游移著視線。
「喂!發什麼呆呀?」織田千惠在我的面前揮了揮筆桿,試圖喚醒神遊中的我。「你可別大白天的做一些不該做的夢喔!」
她還是這麼喜歡虧人家。不理她,我拿起桌上的咖啡啜飲著。
「喂,後來到底怎麼樣了嘛?」她一臉興奮的表情,好像期待這個答案已久。
「哪有什麼後來,還不就是那個樣子。」我面無表情的回答。
雖說是她大力促成的,但這種丟臉的事有誰會整天掛在嘴邊呀!更何況是兩個大男人,外加叔侄的複雜關係……
我拿起咖啡又喝了一口,企圖掩飾我的不安。
「什麼嘛,原來做了呀!」
噗!剛滑進嘴裡但還沒吞下的咖啡被我噴了出來。
「哎喲!小心點嘛,你看你嗆到了吧!」她拿起面紙幫我擦拭著桌面。「還好沒弄到衣服,不然可是不好洗掉呢!」她親切的對著我笑,不過在我看來,那似乎是不懷好意的笑容。
「你!」我岔了氣的指著她。
「我?我幹嘛?你是不是要問,我為什麼會知道啊?」
我沒出聲,等著她說下去。
「以後叫你侄子小心一點,千萬別把草莓種在這麼顯眼的地方。」
「草莓?」什麼草莓?「我們家沒種草莓啊。」
「嘻!你真單純。」她笑著從皮包裡拿出鏡子。「喏,你自己看看你脖子上有什麼東西。」
「脖子上?」我狐疑的接過鏡子照。「哪會有什麼東……這是!」
放下鏡子,我羞紅著臉的趕緊拉高衣領擋住。
不會吧?那是……吻痕嗎?
好丟人!有多少人看見了?大家都在背後笑我嗎?真是丟臉死了!
看著我的窘態,她倒是出聲安慰我:「別這麼緊張,那痕跡已經淡掉了,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
是嗎?可是之前呢?之前痕跡還很明顯的時候,有誰發現到了嗎?我努力的回想前幾天的情景,穿了什麼衣服,和什麼人說過話,去了哪些地方,可偏偏在此時腦子就是一片空白。
怎麼辦?我都快哭出來了!
「好了啦!過去就算了,下次叫你侄子小心點就是了。」
哪還有下次!不會再有下一次了!絕對不會再有下一次!
他居然讓我這麼丟臉……可惡!
就在我把所有會的罵人詞語全用在伊籐風介身上時,又聽到她說:
「未來你有什麼打算沒有?你們都已經有這麼親密的關係了。」
她一隻手支住下頷,另一隻手用湯匙攪動著咖啡。
「我又不是自願的。」我低頭皺眉。「為什麼要說得好像是我心甘情願的。」
「但兩人發生關係總是事實吧?年輕人精力旺盛,而且你們又同住在一個屋簷下,只怕次數會有增無減喔!」她斷然的道。
「什麼次數?」我不懂的問。
「啊?就是『那個』的次數呀!」她像是暗示的指了指我的脖子。
「那個是哪個啊?」我還是不懂。
「咳!算了!」她無力的把身體往後癱。「我說你呀,再不改改那遲鈍的個性,總有一天被人賣了都還在幫人數鈔票!」
「呵!」我被她的話逗笑了。「太誇張了吧?」
「如果是你,就一點兒也不誇張。」她激動的強調。
「是、是!」我連聲應著。「我承認我很遲鈍行了吧!那麼我們可以開始討論閣下的大作了嗎?織田千惠小姐。」聽完我的話,她往前的坐正身體,還不忘賣弄一下揶揄的本性。
「我求之不得,正恭候著呢!編輯大人!」
「哈哈哈!」我們倆都被對方的話給惹笑了。最近只要一回到家,我的心就不受控制的狂跳著。原因就在於伊籐風介一定已經在客廳迎接我了。
雖然我和他是叔侄關係並不會改變,但在心境上,我卻有了很大的轉變。
想想也是理所當然。我和他又不是夫妻,卻做了違反常理的事,任誰都會萬分尷尬吧!再加上我原本就保守,對於和自己的親侄子發生性行為這件事,是說什麼也不能釋懷的。
「咳!」歎了一口氣後,我走進客廳。「我回來了。」習慣性的打了聲招呼,可是屋內卻沒有半點響應。
咦?風介不在家嗎?我四處繞了繞,屋內真的沒半個人。
不會吧?他真的不在!好難得。不過這樣也好,免得我又渾身不自在。
就在要回房時,我望見餐桌上有一張便條紙,便隨手拿起來看。上面只寫了四個字!
外出風介
他出去啦?該不會又是到街上釣女孩子了?
安分了幾天,最後還是忍不住了是嗎?
大概是和我做完愛後,才明白的體悟到還是和女孩子做比較舒服;畢竟我一個大男人,在生理構造上和女人完全不同,而且我又不會撒嬌、不會柔聲細語。無論從哪一點來看,我都是不如女人的……
不對不對!我用力的甩頭。我到底在想什麼啊?怎麼變得這麼自怨自艾呢?說得自己好像被人丟棄似的……
丟棄?被誰?風介嗎?
為什麼我的心突然覺得好痛?
「我回來了!耶?小渡?怎麼啦?你怎麼在哭呢?」
伊籐風介突地開門進來,嚇了我一跳;但更讓我驚訝的是,我居然流淚了!
「沒、沒什麼!」我趕緊用手背擦掉眼淚。「只是眼睛稍微有點痛而已。」
「是嗎?」伊籐風介懷疑的看著我,當然也看到我手上的便條紙。「你該不會是以為我又去找女人,而在傷心難過吧?」
「才、才不是!」我因為被說中心事而紅了臉。
「你在嫉妒?」
「我才沒有!」怕他繼續問下去,我趕緊轉個話題:「你到哪兒去了?」
只見他提高手上的塑料袋,然後說:「去對街的便利商店買飲料喝呀!沒想到卻看見了你不為人知的一面,太好了!」
「什麼不為人知的一面?少亂講。」我躲避他的目光,急急轉身。「我要回房了,等一下再煮飯給你吃。」
「先別急著走嘛!」伊籐風介把飲料放至一旁,從後面攬住我。「嗯,小渡,今晚讓我做吧!」
「做什麼?」我扭動身體想掙開他,卻徒勞無功。
「當然是做愛!難不成還做飯啊?」說著,他就在我的脖子上親了下,這讓我想起他幹的好事。
「別碰我!」我防備的用手擋住脖子。「我先前就說過,僅此一次下不為例!所以,從現在起你不准碰我!」
「什麼僅此一次下不為例?那是你說的,我可沒答應。」
「你少賴皮!」我氣怒的回答。「我都已經……跟你做過了,你還想怎樣?」
「一次怎麼夠,你不知道我每天都精力充沛的嗎?」說完,他又俯頭親了我的臉頰。
「誰管你!請自行解決!」
「別這樣嘛,你又不是不喜歡我。」
「什麼?」
他輕笑的抓下我護住脖子的手,將我反轉面對他。「你喜歡我的,不是嗎?」
「誰、誰喜歡你?」我撇過頭。
「你就老實承認吧!如果不是喜歡我,怎麼會跟我做愛?」
「那是因為!你威脅我!」沒錯,是他威脅我!
「哦?我威脅你?」他用手指敲打臉頰回想著。「嗯……好像是有那麼一回事吧!」
什麼好像?那根本是事實!
「不過依你的個性,如果對方是你不喜歡的人,就算是威脅,你是死也不會讓他抱你的,不是嗎?」他抬起我的下巴,自信滿滿的說道。
他的口氣真大,可倒也沒講錯,我的個性的確是如此。但,那不代表我就是喜歡他。無關討厭與否,我想,如果那個人是風介的話,我就可以忍耐。
至於為什麼會這樣想,連我自己也不知道,只是直覺罷了!
雖然他講的沒錯,但不服輸的我就是不想樣樣事情都被他料中。
不經意的,我漾起一抹微笑。「是嗎?那可不一定。」
只見他聞言色變。「你說什麼?」
伊籐風介被我激怒了。為此我小小的得意了一下,不過就只有那麼一下下,因為他接下來的話,讓我對自己剛才的逞強後悔。
「那好,看來我是非得把你訓練成只愛戀我的身體不可。」
嗯?那是什麼意思?看著他的臉,我竟莫名的害怕起來。
「風、風介,我!」
「到房間去!」才想跟他道歉,卻被他不由分說的拉扯進房。「我會讓你瞭解不該逞強時卻硬是要逞強的後果!」「不要……」我緊抓住身上惟一一件還可遮蔽身體的襯衫,後退的閃躲著伊籐風介的魔掌。
可是,他手一伸就抓到我了,而且毫不客氣的撕破襯衫,隨手扔至一旁。
「為了怕你受傷,所以我才忍了這麼多天沒做,也好久未曾紓解。沒想到你又用話激我,讓我更加的熱血沸騰!你最好有心理準備,今晚我是不會讓你睡了!」
不、不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