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國花藝設計大賽於昨日隆重展開,由劍先生的「天長地久」榮獲第一名首獎,現場評審、參賽者莫不嘖嘖稱奇些作品的前衛創意,不僅充分將花的美揮灑得淋漓盡致,且配合現今流行趨勢,全盤帶給觀者一種宛如沐浴在大自然的空間裡,狂放飄逸。
據側面消息來源,劍乃倫敦皇家音樂學院極為優異的鋼琴家,返國接受大學任職,不過無心插柳卻在花藝世界開立獨創風格,備受看好。
他即將代表我國參加國際花都藝術節花展比賽,後勢如何,有待日後事實證明。但看照片中羅莎琳小姐的笑意洋溢幸福,想必他們佳期不遠了。
根據羅莎琳小姐的說法,他們是在倫敦相識結緣的,這段郎才女貌的姻緣相信很快會譜下快樂的結婚進行曲。大家拭目以待祝福這對全人。
「哇……」於純純哭得好不淒慘。
齊洛可以為發生什麼慘案了,進來一看才發現她是在對著數份報紙痛哭流涕。
「捨不得就去找他回來啊,在這邊哭給誰聽?」
「不要。」於純純很有骨氣地擦掉眼淚。
「真的不要?」
「哼!我要去跳舞了,從今以後不要跟我提起這個人的名字。」
「你早上不是才練過?」
「我有舞蹈室的鑰匙,隨時可以去練得更純熟,等登台的時候一鳴驚人。」
「隨便你。不過這麼晚了,怎麼還沒見到劍人呢?」齊洛可陪她回家等好久,中餐沒吃,晚飯剛用過,於純純這個沒神經的人,邊傷心難過還可以吃三大碗飯,真受不了。
「我哭餓了。」她說。「管他去哪裡,一定是羅莎琳又找他去賞夜景、吃消夜……」
「說得也對,也許章老師他們太開心,一群人去慶祝了。」
「章老師年紀這麼大,怎麼有體力玩到這麼晚!現在幾點了,你知不知道!」
齊洛可依照當時他緊張的程度判斷:「不過,劍最好是陪大家去慶祝了,否則他到現在還沒回來,可能發生什麼事了……」
「會發生什麼事?還不就是最難消受美人恩嘛。」於純純一火就拿著東西猛吃猛啃。「他要是害我登台時胖得太離譜,我跟他的仇就結深了。」
「無聊。」她自己生悶氣暴飲暴食,關人家什麼事?
結果齊洛可陪了她一整夜,聽她一直嘀咕。
「你看,天都亮了,他還是沒回來,我說對了吧?」於純純難過在心裡,故意裝得很理直氣壯。
齊洛可拍拍她肩頭,她就一發不可收拾,抱住人哭得唏哩嘩啦。
? ? ?
鄉下一處別墅,位處相當隱密,附近幾乎看不到什麼鄰居。
「Aries,對不起啦,沒想到車子會突然拋錨。」羅莎琳氣餒地摔車門下車。「我們只好先暫時待在這裡了。」
「可是其他人呢?」
「大概很快就會來了吧,這裡是我家的產業,路況我比較熟,所以開得快些。好了啦,既來之、則安之,難道你怕我會吃了你不成?」
劍只好跟著進別墅稍坐。
「你別這麼坐立不安好不好?這邊還是我家裡的人花了很多心思請名家設計裝潼的,住起來很舒服,而且外面的風景也不差,輕鬆點,當成是慰勞這段時間來的忙碌吧。」
「謝謝你的好意,不過等他們到時,我就要回去了,純純會擔心。」
「你又不是小孩子,有什麼好擔心的?」
劍不想多做討論,久坐無聊就欣賞牆壁上收集的名畫,但時間卻一分一秒過去,也不見任何人到來。
「真糟糕,他們怎麼回事,該不會是臨時想放我們鴿子吧?」羅莎琳見狀抱怨道:「反正我們等也是要等,不如我帶你到處參觀一下,順便以你的美學觀點給一些建議吧?」
「這樣已經很好了……」
羅莎琳硬是軟聲纏著他:「走啦、走啦。」
別墅再大也有逛完的時候,劍還是一心想走,她也黔驢技窮了。沒想到他這麼不通氣,這別墅就他們兩個人,他對她竟然一點遐想也沒有,會不會是她太沒魅力了?
「Aries,我問你,這次你代表參加國際花都藝術節花展比賽,有沒有想好將以誰的名義送交報名表?」
「這些事我不太清楚,都是齊洛可在處理的。」
羅莎琳跟著接口道:「何必麻煩別人呢?讓我來幫你好了。」
「沒關係……」
「既然沒關係,拜託不相干的人,還不如交由你熟識的朋友不是比較好嗎?」
「應該無所謂吧,我問問純純……」
「不用了啦,這一點小事也要問她。我們交往這麼久,難道你信不過我,怕我會把你賣掉嗎?」
我沒有這個意思。羅莎琳,你確定其他人都會來這裡開Party嗎?」
她看看他,小心地回答:「對啊,我畫了地圖,而且也請其中一位順便帶外賣過來。」
「有沒有可能是迷路了!你這地方那麼偏僻,路又不好找,我看我們走出去看看好了。」
「不可能啊,我畫得很詳細,他們應該不至於會找不到,而且要是我們現在出去找人,他們反倒來了,可能又誤以為沒人在就開車回去,這樣豈不是更慘?」
羅莎琳說的或許有道理,可是他真的不放心。天色慢慢暗了,萬一晚上又趕不及回去,純純本來就已經在生氣了,這樣一來……
「你留在這裡等人,我原路走出去。」他突然從沙發上站起來,把她嚇一跳。
「可是這一路上都沒有住戶耶,要用走的起碼得花上幾個鐘頭。」
「沒關係。」
「可是我有關係……」羅莎琳盡一切可能想挽留。「就留我一個人在這裡,萬一有什麼壞人闖入怎麼辦!而且這四周都是山野樹林,呼呼的風聲、黑影,很嚇人的耶。」
「所以我出去後,你就馬上把所有門窗都鎖上,除非確定是你認識的人再開門,這樣應該就
沒問題了。」
「還是不行啦,我真的會怕!」羅莎琳幾乎瑟縮成一團,緊抱著他不肯放手。
「羅莎琳……」
之前羅莎琳一直是個很都會的獨立女性,很難想像她和現在判若兩人的差距,劍歸心似箭,但也不能因此就撇下她不管。
「你先放開我,我們再等等好了。」現在他只能寄望章老師那群人會趕緊出現。
? ? ?
天地很快拉下黑幕,從窗戶一眼望去,沒有任何車燈的影子。
「看樣子是不會有人來了。」
劍無奈地想道,記者會散後,大家提議要慶祝,羅莎琳則提供場地,隨眾人愛玩多久都不怕影響別人安寧,早知道他就不要因為盛情難卻而答應參加了。
「這裡要等到週六才有清潔工來打掃,如果他們真的不來了,那起碼後天我們才有車可以回市區。」
「明天天亮,我就走路去找人幫忙。」他另有打算。
「這附近不是觀光地區,不會有人的。」
沉靜許久,羅莎琳試著打開話題,不過大部分是她在說話比較多,他的個性多數時候像是在自己的一方世界,那裡面恬靜悠然。
「你在于小姐面前似乎活潑許多?」
劍因為回想於純純而甜蜜。「她讓我有種幸福快樂的感覺。」
「其他人都不能給你相同的感覺嗎?」
「對不起。」
「有時候一句『對不起』,其實也很傷人。」羅莎琳有些出神:「我真希望我是那個人……」
在倫敦音樂學院校園,劍以一個東方人風靡所有老師、同學,但他卻不太參加各種社團活動,常可以瞥見他一人丰采獨具,坐看藍天白雲,遙望冥思,或逛遍附近田園花市。
「為什麼你不能喜歡我呢?」她突然轉頭,真摯熾熱地直視他。
「關於過去,我很抱歉,現在已錯開的音符,便該各自譜出不同的樂章。」
「太可惜了……」她原有不同期望的。事情有時一旦起了頭,就有它命定的方向,誰也改變不了。
「你仍可以擁有以後美麗的人生,無須可惜。」
羅莎琳笑笑,沒說什麼,但整個姿態是封閉的。
「對了!」過了些時候,她又振奮起來:「我們剛剛說到你要出國參加花展的事宜,只要你簽個字授權委託,一切就沒問題了,你盡可以安心地構思你的創作。」
「那你以後打算做什麼?」
「當你的經紀人嘍,情侶做不成,換個角色也不錯,說不定沒多久就可以碰上條件比你更優秀的白馬王子。」
「我祝福你。時間不早了,我該睡哪裡?」
「就在樓上轉角。」真遺憾……
上樓時,羅莎琳不小心高跟鞋拐到腳,慌張之間,重量全擠向他……
劍滾了兩圈,跌落……
? ? ?
劍舯天在她家門口等她。
「借過!你擋到我家門口了。」於純純一點都不想跟他打交道。
「劍不見了。」
「那你應該是去問他女朋友羅莎琳小姐,在這裡幹麼?」劍家的人是故意的不是?明知故問嘛。想到就氣!
「他們一起失蹤了。」
她氣急敗壞吼道:「那請問你還來找我有何貴幹?」
「你沒有聽懂我的意思嗎?失蹤就是我們失去劍的下落了,我的人跟丟了他,所以只能來找你。」劍舯天一字一句耐心講完。
「你們家的人都莫名其妙,人家不讓你們找到就表示想要有點隱私,情侶度假要你們礙手礙腳當跟屁蟲幹嘛?簡直殺風景嘛!」她已經很難過了,他沒看到嗎?還一直問個不停……嗚……
「於純純!」他真懷疑她有沒有大腦。
但或許就是她這種直條形的個性,才會和很「阿沙力」的母親大人臭氣相投,愛恨分明,有點任性小脾氣,卻不失真誠率性。
「你們劍幫看起來不是很神嗎?以後他的事不要來找我啦,我已經跟他絕交了。」
「要是他死了,也不要通知你?」
「呸呸呸,烏鴉嘴!沒事你幹麼咒你自己弟弟。」
劍舯天百般無賴地盯著她:「現在要不要冷靜聽我說了?」
她臉微紅,有點不甘願。剛剛一緊張就露餡了,人家高高興興去和女朋友遊山玩水,她真沒出息,還猛為他擔心。
「說啦說啦,煩死人了。」詐包、陰險鬼。
「羅莎琳其實不是劍的女朋友,所以你不用浪費力氣吃醋——」
「我才沒有吃醋!」
「你認真聽我講完,現在不是爭風吃醋的時候,劍可能會有危險,所以一定要隨時掌握到他的行蹤。」
於純純根本不信,一副「你少唬弄我」的樣子。
「如果不是我媽喜歡你,我更想一把掐死你。」
「你是認真的?」她這才從他嚴肅的態度意識到劍真的有危險。「可是他既沒有混幫派,也不涉及什麼商業機密、保密防諜的大事,插插花、彈彈鋼琴能跟什麼人結仇?」
「事情我們還在調查,現在先找到他要緊。」
「可是我根本不知道他會上哪兒去呀,怎麼辦?」急得團團轉,她扯著他追問。「我們先找羅莎琳啊,洛可有提到章老師說他是搭羅莎琳的車,原本有一票人全都要到她家別墅慶祝,可是地圖畫得不是很清楚,所以大家都掉頭各自回家。」
「這我會去查證。你要是一看到他呢,不要再鬧彆扭趕他出門了。」
「我已經說了我不曉得……」
劍舯天命令道:「如果他沒事,即使哪裡都不知道,也沒方向感,可是一定會來找你的。四周多注意一點,有消息隨時和家裡邊的人聯絡。」
說得那麼篤定,是真是假?劍都有羅莎琳了……
「伯母好嗎?」還是只有伯母比較親切。
「你們去PUB醉得不省人事,送回去就被她丈夫罰禁足了。」
「那天……」原來她們是這樣回家的喔?
劍舯天可惡地揚聲訕笑。
真糗!於純純氣惱時突然想到,劍舯天為什麼要交代她一看見劍就跟家裡人聯絡?
曾奶奶他們又還不認識劍……
? ? ?
「劍舯天真的這麼說!」於純純一五一十告訴齊洛可時,她表情很曖昧唷。
「你聽出什麼?」
「上次是他媽,現在連他二哥也是,他們根本把你視為劍家未來的准媳婦了。開心了吧?」
「我也不確定,說不定是我們亂猜的。現在他人都不知道在哪裡了,而且他身邊有個羅莎琳,你別忘了。」
「劍舯天不是說羅莎琳不是劍的女朋友嗎?」
「以前不是,不代表現在和未來不會是啊。」
「你想太多了。」
「要不是有好感,他就不會老陪著她。」
「我說他待在你身邊的時間比較多才是吧。」愛計較的女人。
「唉,我不曉得啦,快兩天沒他的消息了,萬一像劍舯天講的發生危險,他又沒有人在旁邊幫忙……」光是想像那畫面,於純純已經沒辦法睡好覺了,連練舞也心神不寧。
「空擔心也沒用,你不要杞人憂天啦。」
於純純認真發誓:「要是他安然無恙,我絕對不會再亂發脾氣了!也不會隨便說要跟他絕交。」
齊洛可從沒看過愛笑、堅強的她如此脆弱過,這或許也是他們之間很好的轉捩點,讓純純有機會去正視彼此在生命中的重要性。
「純純,你快看!」
「什麼?」她無精打采,齊洛可乾脆拉她往門外跑。
「奇怪,我明明看到有人?」
「真的?是他嗎?」
「很像……」
? ? ?
「純純,我好餓。」他趁機摟她親她。純純己經好久不讓他這麼做了……好久、太久了。
「肚子餓了?他竟然就只有這句話。」餵飽像蝗蟲的劍,趁他去洗澡時,於純純邊抱怨邊通知劍家的人。
他猛然又摟又親的時候,害她還以為他當她是雞腿咬咧。
「我看他好像走好遠的路回來的,你最好問清楚。我回去了,不當電燈泡了。」齊洛可從玫瑰花園送他們回家,沒下車就直接掉頭回店裡去了。
劍從浴室出來,就忙著找她……
「你腳受傷了?坐下來我看看。」驚呼,隨即是心疼地拿來醫藥箱。
「不嚴重。在樓梯上不小心跌倒,腳踝稍微有扭到,隔天又穿皮鞋走了一段遠路……這大概是摩擦的挫傷吧。」
「是和羅莎琳在一起?」
雖然她低著頭擦藥,不過他仍是緊張地將她早知道的事情解釋一遍。
「休息一晚,隔天一早我就到外面省道找修車廠去拖吊,然後自己就先回來了。」
「那腳還會走成這樣?」
「我錢不夠坐車回來……」
「笨蛋,下次就叫計程車坐到家或是玫瑰花園,讓司機找我;要是我不在,就拜託洛可付錢。」
其實他擔心的是她又要趕他走,所以遲著不敢回來。
「純純,那你不生氣了?」劍悄悄挪移位置,頭枕在她肩上問。
「才怪!」看他臉色一黯,她補道:「你要是再突然讓人找不到,我就不要理你了。」
他這才又轉憂為喜,找傷口讓她照顧:「手上這邊也有……」
嗅著芳香甜美的味道,劍親親她脖子,幸福甜蜜地笑了。
可是快樂時光有時殘忍地短暫……
於純純縮開肩膀,手溫柔地幫他消毒傷處,心裡卻氣憤難平。「你不是挺喜歡羅莎琳的,何必那麼辛苦自己走出來?兩個人與世隔絕沒人打攪,豈不幸福快樂?」
「她只是以前的一個朋友。」
「我覺得不像耶,連報紙上都登了,你們好事將近,我還要好好恭喜你們白頭——」
他幾乎嚇呆了:「沒有!沒有這種事!我最喜歡的人是純純,他們誤會了。怎麼可以這樣亂寫呢?怎麼可以?」
「我看就不覺得是誤會,大騙子。嘴巴說是只愛我,要和我結婚過一輩子,然後呢?她找你上哪兒你就去,兩個人神神秘秘的也不曉得在哪裡,你們還一起過夜!」
「那是不小心、不得已的,我不知道……」
「你什麼也不知道。」於純純最氣他這一點,幹麼對別的女人也這麼體貼、這麼好?
他完全不知如何應對,既氣餒又焦慮……
看得她也沒轍了,好氣又好笑,乾脆放他一馬。
「你發誓。」
劍像是大大鬆口氣。
「我發誓。」她一個指令,他一個動作。
「好吧,這次我就大人大量原諒你了,下不為例。」
「沒有下次。」他這回倒是很聰明。
「算你識相。好啦,你二哥來找過你,說是羅莎琳騙人,說不定別墅慶祝也是她故意製造的,好有機會和你獨處的。」
劍頭枕回他喜歡的老位置,她眼睛一瞥。
「你早知道了?」
「我忘記好多事情了,記得嗎?」他顯然厚道,不願多加議論,頗幽默地自我調侃。
她捏捏他臉。「要忘怎麼不忘得徹底些?」最好一點也不要記得羅莎琳這個人,於純純小器地想道。「然後我再去找個新的男朋友……」
「純純!」他大聲抗議。
「哼,叫什麼叫?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今天罰你睡地板。」
劍大喜過望:「純純,真的嗎?」
他可以回純純房間睡了!
「假的啦。」
「不管不管,我聽到了,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那我五馬就追回來了。」哈……
? ? ?
台中一家花店。
送走∴擄胩觳怕蛞皇一百二十元康乃馨的顧客,高儀平怒氣沖沖拉著等候已久的姐姐到裡邊說話。
「你說沒拿到代理權是什麼意思?」
「我想盡辦法遊說他簽委託書,可是那麼多天過去仍然沒有消息,我想應該是不可能了。」
「該死!他失去記憶了!隨便你說什麼他都會相信,怎麼可能他不簽?一定是你辦事不力。」
「我已經盡力了,你不能這樣一味地指責我。」
「我好不容易才想到的辦法,難道是為我自己嗎?是因為爸爸無能,生意破產了!我是為了我們一家人,為了挽救爸爸的心血。有了獨家發售的天然香精油專利,不但能將公司起死回生,還有無數你難以想像的巨大財富,那是一筆Big money!你弄懂了沒?我養尊處優的大姐!」
「我……我知道,但是我已經盡力了……」
「那還不夠!事情都已經走到這個地步,我們毫無退路可言。除非你想眼睜睜看我們家四分五裂,讓爸媽傷心欲絕,擔心後半輩子還要為三餐奔波,看我被送進監獄……」
「不會,或許會有轉機的,Aries是很善良的男人,只要我們真心誠意地找他商量,一切……」
「一切什麼!一切都會沒事!你是還活在童話世界嗎!」高儀平讓所有接連而來的債務搞得面目猙獰,邪惡的心早已扭曲不堪。「是我開車撞了他,害他跌落橋下,合理幾乎死掉!是哦,他會高高興興捧著合約書好心幫我們解困,並且祝福我們賺大錢!親愛的姐姐,你說是不是?」
即使人已被逼得無法面對現實,高儀平還是不斷用尖利的言辭刺破她瑰麗的保護膜。
「那還能怎麼辦?你要我怎麼做?」如果她是於純純的話,不僅這一切有可能,Aries更會全心保護她不讓外面的醜惡風暴折損……
為什麼自己不是於純純呢?忌妒一日日堆積成怨恨……
高儀平歎口氣,摟著姐姐:「現在只有我們姐妹倆能相依為命了,我知道他是很好的對象,第一次見面時我就喜歡上他了。但是魚與熊掌不能兼得,只好有所取捨了。」不消說,取什麼而捨誰,已經很清楚了。「他失憶了,他不會曉得……」
「難保他有天突然想起來。」
若到最後關頭,仍無法騙取授權,自保是惟一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