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衣香鬢影的宴會內,區家聲一手捧著高腳杯,一邊以優雅閒適的姿態站在宴會的角落,凌厲似豹的目光快速地在人群裡搜尋過一遍。
“又在找獵物啊?”齊巽凱走近好友的身邊,目光朝區家聲注目的方向看過去,視線對上的是他們捷豹集團總裁的特別助理——殷芷傑。
殷芷傑恰巧往他們的方向看過來,目光與齊巽凱相會,
她微微頷首,算是打過了招呼;回頭,她繼續跟她對面的男人交談。
看她那落落大方的舉止,齊巽凱大大的贊歎。
“哇!美女喲,你確定你高攀得上嗎?”
齊巽凱基本上不相信像殷芷傑那樣宜室宜家、看起來就是個大家閨秀的女人會跟家聲這種花心大蘿卜扯上關系。
“那個殷芷傑是個好女孩,你不要摧殘人家了。”齊巽凱是好心勸誡,希望好友能高抬貴手,放過殷芷傑。
“她是不是好女孩你又清楚了!”
在他區家聲的眼裡只有兩種女人,他想上的以及他不想上的;至於好女人、壞女人,在他自詡為風流的生活哲學裡,沒這樣的字眼。更何況——“你沒聽公司上上下下在傳著,她殷芷傑若不是用狐媚手段搭上總裁,以她短短的半年資歷哪能如此輕易就爬上特助的地位,當上總裁身邊的紅人!”
這不是他八卦,而是殷芷傑年紀輕輕就平步青雲地爬上高位,實在是太令人質疑了,且根據他一整晚的觀察,他發現殷芷傑雖有張清秀素淨的臉,言行舉止似也端莊,看起來像是大家閨秀的模樣,但,從她一整個晚上可以周旋在好幾個男人之間,手腕八面玲瓏看來,他不覺得殷芷傑有她外表看起來那麼乖。
“我覺得今天上我就可以搭上她。”
這是他區家聲一貫的自信。對於他想要的女人,他沒有失手過一次。
齊巽凱當然知道好友無遠弗屆的男性魅力,只是——
“這樣好嗎?她可是我們集團裡舉足輕重的重要角色耶,如果你只是想跟她玩男女游戲,不想認真,可殷芷傑卻出乎你意料之外的保守.以為給了房子,就是許下承諾;到那時候,你要是擺脫不了她,那可真有得你頭大了。”
“你以為我真那麼笨,要上她之前,不會先試探一下她的態度嗎?”區家聲揚高驕傲的下巴,“你不要以為有身材、有臉蛋就有資格當花花公子,告訴你,要當花花公子是要做功課的。”不然的話,花花公子跟個專門陪女人上床的牛郎又有什麼兩樣呢?
這個論調,齊巽凱從來沒聽過,所以他拉長耳朵准備洗耳恭聽。
“怎麼樣才叫做功課?”齊巽凱好好奇喲。
“就是要會察言觀色。”
“怎麼察?怎麼觀?”他一點都不會——嗯,是不是這個原因,所以他的女人緣一向比家聲差?
看巽凱一副很受教的模樣,區家聲驕傲不已。
他低聲跟齊巽凱說:“察其言呢,就是聽她說話應對,一個女孩子有沒有教養、輕不輕浮,聽她說話就知道了。”
“那觀其色呢?”
“就是看她的態度了。你想,一個正經的女孩子會隨隨便便就答應一個剛認識不久的男人,跟他上床嗎?”
“可是——如果殷芷傑恰巧在公司裡也注意你很久,對你頗有好感,以為你的勾搭是機會那怎麼辦?”
“如果她真像你說的那樣,那她至少會再吊我幾
次冒口,不會在今晚就給我。”區家聲縱橫情海多年,還沒一次看走眼,所以他很有自信憑他第一眼的感覺,殷芷傑根本不是那種對愛認真的女人。
這種女人用於都會型,對愛情抱持著隨遇而安的態度,性對她們而言可以是一時之歡,可以說是壓力的解放,但就是不可能會是個包袱與承諾。
在外人眼中,他區家聲縱橫情海,似乎很有女人緣。但他心裡比誰都清楚,他不是魅力過人,充其量他只是比較會看人,知道哪些女人屬於良家婦女,哪些女人是可以放縱,不用給承諾的。
而殷芷傑——
他認為她屬於後者,是那種合則來,不合則散的瀟灑女人。
區家聲在侍者走過他身邊時,放下手中空杯,伸手又拿了兩杯香檳之後,轉過頭沖著齊巽凱笑笑,隨即轉身朝殷芷傑的方向走去。
齊巽凱知道家聲那樣的笑代表著什麼涵義,他是打算向殷芷傑出手了。
殷芷傑實在是受夠了這種與人陪笑的生活。
她真不懂大哥掌管公司管得好好的,為什麼硬要拉她進捷豹,讓她置身在爾虞我詐的商場裡。
她不是不喜歡商場,她也覺得每天接受各種挑戰很有趣,只是——她討厭的是人群。
她剛從美國回來,實在很不適應台灣人談生意的方式。拿紅包、收回扣,要交際應酬,還要醇酒美人,這也難怪台灣的離婚率年年升高;有點成就的男人每天泡在燈紅酒綠的花花世界,要他們不心猿意馬也很難。
只是,唉!她真的很累。
才短短的半年時間,她就像是打了好幾年的戰一樣;對外,她不僅得應付國內、國外難纏的客戶;對內,她還得忍受公司同儕對她的惡臉相向。
總裁的地下情人!
呵,她跟大哥耶——怎麼可能!
還沒進公司前,她還以為爹地一手創造的捷豹既然能雄霸美、亞兩洲,擁有十六家分公司,那捷豹集團裡的員工應該有些知識水准,沒想到他們不只眼力不佳、缺乏想像力,他們還沒什麼常識。
拜托,她大哥雖因家裡因素從了母姓,但她與大哥長得還有幾分神似,怎麼會以為他們兩個是奸夫淫婦!
別以為她不知道他們老是在她背後罵她狐狸精,哼!她只是不想跟他們那種見不得別人好、成天又愛拿別人是非去說嘴的人計較罷了。要是真有那麼一天,那些大嘴巴真惹毛了她,她不狠狠裁掉幾個礙跟的,她就不叫殷芷傑。
在心中暗暗發洩掉這幾天的烏龍鳥氣後,殷芷傑快速的變臉,依著陽台,乘著涼風,甜甜的笑又習慣性的浮上她臉龐。
當大集團裡的總裁特助就得有這種能耐,心裡再怎麼不開心,都得隨時變臉,抬頭挺胸的迎接每一張臉扎。
“殷特助。”
一聲低沉沙啞的嗓音闖進殷芷傑的兀自冥想裡,喚回了她的冷靜自若。
殷芷傑回身,迎眼對上的是——
“區副總!”是他們捷豹集團幾個重要高級主管之一。
她進總公司雖才半年的時間,卻聽過不少有關區家聲的傳言。
聽說區家聲是個手腕高超的花花公子哥,經手過的女人有大名氣的名歌星、官夫人,還有小家碧玉的名門千金,以及不入流的三級片女星。
似乎,他滿饑不擇食的。
不過——這也只是聽說啦。這種八卦流言,是公司內茶余飯後的閒聊話題,當成笑話聽聽就好;至於真實度,她沒那個時間精力去計較。畢竟他區家聲人品好壞、操守優劣,只要是與公司業務無關,那麼她便沒那個權利矩去管。
殷芷傑禮貌性的伸出手向他問好?
區家聲先遞上香檳之後,才單手握上。
兩人頷首微笑,隨即放開交握的手。
這只是一種打招呼,一種禮貌,但,單以短時間接觸的握手禮看來,殷芷傑發現區家聲有雙溫柔、厚實的手掌。
那是一雙可以給人安定的大手,
然而這種感覺若說出去,別人鐵當它是個笑話,因為“安定”這兩個字似乎跟區家聲搭不上關系。
“殷特助看起來很累的樣子。”區家聲很敏感的察覺到殷芷傑的笑容中帶著敷衍與倦意。
殷芷傑只是笑,然後依著牆,面向晚宴裡的賓客。
她是累,但她怎麼也不可能會對個陌生的男人說。
她知道她在公司的風評,夫家全當她是個花瓶,靠著美色媚惑年輕總裁才爬上今天這個高位的花瓶。
區家聲是不是也這麼看她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自覺她沒有必要跟個只是同事的陌生人說累。
殷芷傑含笑不語的模樣讓人覺得她高深莫測。
區家聲看著她的側臉,發現殷芷傑的臉蛋比他想像中來得細致,且包裹在紅色小禮服下的身材玲瓏有致。
今晚,殷芷傑將她的長發梳攏於頂,攏上的發根下是纖細的頸子,柔和的線條沿肩到腰部,接著他的視線落於她豐滿的臀部……
雖然此時此刻殷芷傑身上穿著衣服,但區家聲還是覺得口干舌燥,因為——她的曲線是如此的撩人。
區家聲不自在的喝了口香檳,穩住自己不規律的心跳。
他清了清喉嚨,歎了口氣。“本來我還以為我有這個榮幸請殷特助跳支舞的。”
他邀舞的技巧相當高明,讓本來無意再進舞池的殷芷傑覺得自己若是拒絕了他,似乎是件可惜的事。
收回凝望會場的眼神,殷芷傑沖著區家聲嫣然巧笑。
她將手中的香檳放在陽台上,伸出了手,答應他的邀舞。
區家聲訝異她的落落大方,但他將驚訝收藏得好好的。
放下手中的香檳,他的左手握上殷芷傑的右手,右手自然的扶著她的纖腰,殷芷傑的左手則自然的輕放在他的肩上。
左一,右二——
在宴的陽台上,他們依偎著對方,踩著舞步,跳著浪漫的華爾滋。
殷芷傑與男人跳過無數的舞,快的、慢的、激情的、動感的,卻從沒一支舞讓她像此刻這般寧靜。
她的心奇異的在他身旁得到了片刻的安詳。
殷芷傑很自然的將頭依在他左胸前,閉起眼來享受難得的心靈平靜。
自從她回國後,就不曾像現在這樣放松過了。這個區家聲很奇怪,他雖是風流浪子,但他卻有一股魅力,讓人覺得心安。
她的舉動在區家聲眼中看來無疑是一種挑情!
畢竟有哪個正經的女人會像她這樣,才跳沒一分鍾的舞便曖昧的將頭依向男方?
殷芷傑果真是他想找的那種女人!區家聲的嘴角揚起淡淡的笑。
他順勢將她的身子摟得更緊,試探她有沒有抗拒。
果然不出他所料,她沒有拒絕他的摟抱。區家聲知道他的魅力果真是凡人無法抵擋,殷芷傑今晚終究是他的。
他摟著她跳慢舞,心思卻飄到今晚他帶她上床時,兩人在床上是如何的翻雲復雨的情節——
“你心跳得好快!”殷芷傑突然抬起頭,告訴他她的新發現。
她的眼眸清澄而晶亮。有那麼一瞬間,區家聲以為他見.到了“純真”。
純具!?
拜托,這樣的字眼再怎麼樣也不可能出現在殷芷傑的身上。鐵定是他眼花了,不然怎麼會錯得這麼離譜。
然而——
她清澄的眼睛的確是媚惑了他的理智,因為他竟然很感性的低下頭,掠奪她令人垂涎的朱唇。
她的唇好軟、好甜,吻起來好舒服,更重要的是,她的身上沒有討人厭且刺鼻的脂粉味,有的只是淡淡的香水混著新的肥皂香
這女人——他真的不懂,為什麼單從她身上的氣味就覺得她很矛盾,像是混合著天真與艷麗!
不管了,先吻了再說。
區家聲捧著她娟秀小巧的臉,更狂烈的索取她清甜的吻一一
他們是怎麼到他家的,區家聲真的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們兩個吻得狂亂、吻得激情,再回神時,殷芷傑跟他已經回到他家,而且進了他的房裡。
而微醺的她,面容紅嫣更添幾分妖艷風情。
情難自禁的,他的吻再度印上她的唇,兩人緊貼的體熱持續的上升。
區家聲難過的扯掉頸上的領帶,解開束縛人的鈕扣——
他感覺到殷芷傑的手爬進他襯衫裡頭,手指在他胸口劃圈。
她的手冰冰的,卻難滅他心中的欲火。
他等不及她主動寬衣解帶,便邊吻邊伸手拉下她的小禮服。
她裸露的肩膀是種誘惑,區家聲轉移了注意力,輕輕啃咬她光潔細滑的肩膀。循著她的肩一路下滑,他愈吻愈低。
他的吻是種魔咒,讓人沉淪:殷芷傑覺得自己就快沒了呼吸。
怎麼會這樣子!
區家聲這個男人對她而言只是半生不熟的陌生人……抑或者只是同事,但他對她做的事卻逾越了同事之間的情誼。
她該反抗,該拒絕的。
但,她沒有。
她的心狂熱的想貼近他的身體、他的手,他的唇……
早在國中時,她就曉得女孩子初識魚水之歡會痛,只是她沒想到會是這種……這種仿佛被撕裂的感覺。
她伸手想推開他,拒絕這種痛的滋味。
他卻無法在這個時候撤身離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放慢他的動作,輕柔的待她。待她的身體適應他的存在,他才放縱他的欲望,帶領她共赴雲雨。
至於她是不是真的處女——這個問題等激情褪去,他再好好的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