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狄克,你說服她了嗎?」
蓉蘇的話使得緹緹跌破眼鏡,「蓉蘇?!」
「她很固執,這一點我們兩個都說對了。」狄克笑道。
看著他們兩個會心地眨眨眼,緹緹被搞混了。
「門外的暫停營業是怎麼回事?你……蓉蘇,我從不知道你會講英文,還有你們為什麼認識……」她語無倫次地問。
「我們方才談過了。」蓉蘇懇切地握住她的小手,「我認為你誤會了他,而且我也很放心把你交給他。」
「開什麼玩笑!」提緹瞪大眼。
「狄克雖然是國際馳名的巨星,但是比起別的明星,他的私生活頗獲好評,你不用擔心他會花心的。」蓉蘇好言相勸。
「是的,你不用擔心,我不會讓你心傷。」他藍色的眸子如湖水般澄淨,呈現出真情光彩,「相信我。」
「我……」提緹擦腰,堅定地回道:「我——不要。」
她轉身蹬蹬的跳上樓,看得他捏了把冷汗,「當心小Baby!」
蓉蘇一臉同情之色,「或許我再幫你勸勸她。」
「不了,謝謝你。」他微笑,老神在在地看著她,「我有更好的辦法。」
「哦?」她挑高眉。
狄克瀟灑地笑著走上樓「放我下來!」緹緹尖叫著一路捶他的胸膛,「臭男人,放我下來。」
「不可能。」他笑嘻嘻地抱緊了她,硬將她「請」下樓來。
「你休想再故計重施——」她的抗議並沒有效,狄克人高馬大,她的小拳頭落在他身上根本無關痛癢。
蓉蘇看傻了,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蓉蘇,叫警察,打電話給記者,說狄克。屈伏塔綁架!」緹緹拚命大喊。
「蓉蘇,Bye —Bye ,緹緹交給我了。」狄克則拋給她一個感激的笑,「噢!還有,謝謝你把客人打發走了。」
蓉蘇呆呆的看著他們狄克還帶來一名外表冷硬的「司機」替他們開車——坐上轎車呼嘯而去。
「緹緹,祝你好運。」她驀地綻開笑顏,誠摯地細語,「他是愛你的,好好把握。」
若非看出狄克的真心,她豈會幫助他「算計」自己的好姊妹呢?
★★★
寒流夾帶著一波波陣雨侵襲整個台灣,根據氣象報告指出,這一波寒流帶來的最低溫度是攝氏十度,而在山上氣溫則可能會下降到七度左右……
儘管屋外冷風颼颼,屋內寒氣逼人,緹緹還是整個人氣得快燒起來了。
「狄克。屈伏塔,你給我滾出來!」她咚咚地衝下樓大吼。
狄克把她「擄」上陽明山一楝精緻別墅後,就不曉得鑽到哪裡去了。
只有一名外國老婦人和納特在家,而且還硬把她裹得跟粽子一樣。
納特優雅的坐在真皮沙發上,聞聲抬起頭微笑道:「你肚子餓了沒有?我請喬西太太做晚餐。」
「好,晚餐主食是火烤狄克。屈夫塔。」她氣唬唬地叫。
他哈哈大笑,「恐怕喬西太太的手藝再好也做不出這道菜來。」
「他死到哪兒去了?」
「殺到百貨公司去了。放心,他戴了墨鏡,應該沒人認得出來。」
「為什麼不教他順便再戴口罩、帽子或者安全帽到銀行去?」她在納特的協助下小心翼翼地坐進軟綿綿的沙發。
「有什麼特殊用意嗎?」納特不愧知她甚深,一下子就點出問題。
「在台灣搶匪都是穿那樣進銀行的。」她搔搔頭髮,沒好氣地回答。
納特咧嘴一笑,「你太狠了。來杯牛奶如何?」
「謝謝。」發洩過後,緹緹覺得心情好過了一些,她啜飲著牛奶,「你們究竟怎麼找到我的?」
「過程曲折而且驚險。」他微笑陳述,「那天你不合而別後,狄克簡直就像發了狂似的找遍整個泉西鎮,然後我們發動全組工作人員幫忙尋找都沒有結果,
最後是送你到州立機場的飛機飛回來後才曉得。」納特飲了一日冰冽的水,完全不畏時值隆冬。「肯尼放了狄克三天假,讓我們追查你搭機的去向,然後知道你飛回台北。但是人海茫茫,根本無從找起……」
「你們為何不乾脆放棄算了?」她捧著熱牛奶搖頭,水汪汪的大眼看不出喜憂。
「你差點把狄克急死了!」他白了她一眼,「然後我拚命說服他留在德州拍完整部片,並保證我會負責把你找出來。」
「他是一頭頑固的驢子,非常難說服」她插嘴道。
「說得一點都沒錯。」他深邃的眸子漾著笑,「累得半死後,他總算肯讓我全權處理,於是我發動所有的人際關係和特殊管道,最後才找到你,還挺著個大肚子哩!」
「他不用高興,小孩未必是他的。」緹緹故意這麼說。
納特驀地笑出聲,「你以為他真的會相信你的謊言?他百分之兩百確定寶寶的身份。」
「那又怎樣?」緹緹努努嘴,「我不會把寶寶交給他,絕不會。」
納特沒理會她的話,自顧自地說下去,「他在知道你懷孕了之後,高興得差點撞倒肯尼,臉上燦爛的笑簡直可以和太陽爭輝,我都被感動了。」
緹緹不說話,她只是怔怔地看著前方。他真的高興有這個寶寶存在?!
「我們到現在還不明白,為何你會突然不告而別?」他雙眼燜照地盯著她,
正色地問。
緹緹望向他,也嚴肅地回答:「我自有我的理由,我希望你能體諒我。」
「或許我可以體諒,但是我完全不瞭解為什麼你愛他卻又要離開他?」
緹緹搖搖頭,深吸口氣,「這是一種很複雜的心情。基於為寶寶、他、我好的原因,我不得不離開。」
「有人要脅你?」他神情一凜。
「不,沒有。」她真摯地望向他關愛的眼光,「你想我是那種輕易屈服在壓力下的女人嗎?」
「不是,但你把我搞迷糊了。」
「納特,你不用管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的笑脆弱得使他不忍再追問。
「好吧!但是我希望你能讓狄克知道你的憂鬱,你們兩個好好溝通一下。」
他輕歎。
緹緹聳聳肩,怔怔地盯著瓷杯中的牛奶不說話。
今令今
緹緹傻傻地看著搬了大包小包東西回家的狄克。
「你幹嘛?」她剛剛才打算要「溜」出去,可是身無分文,正在氣惱間。「把百貨公司搬回家啦?」
「小東西,你的精神不錯。」他高高興興地喊,摘下墨鏡,湛藍的眸子閃閃發亮,「來,看看我買了什麼?」
「我要回家。」她氣鼓鼓地說。
「我去看看喬西太太做好晚餐了沒。」納特識趣的逃離「戰場」,把場地清出來供他們「對峙」。
「親愛的,納特被你嚇跑了。」狄克氣定神閒地笑道。
「我很懷疑有誰嚇得跑他。」她冷冷地反駁。挺著大肚子雖然一點「威嚴」也沒有,但是她還是努力營造。
面對她——Baby的媽,狄克只有滿腔柔情和愛意,看著她回滾滾的身材和氣唬唬的可愛模樣,他發現再也沒有比她更美的孕婦了。
「你好美。」他由衷地讚歎。
「我……我在講什麼,你又回答成什麼?」她簡直快吐血了,「誰跟你說美不美的問題!」
「Sorry ,面對美如天仙的你,我實在沒有辦法思考別的。」他笑咪咪地。
緹緹無可避免的羞紅了臉,她索性擦腰努力生氣,「我才不要理你。說,你
這是二度綁架我了,有什麼話說?」
「中國有句話,有一就有二,無三不成禮。」他嘻皮笑臉地說,「你看我中文造詣不錯吧?」
「哪有這樣子的!」她啼笑皆非,「你還想再綁架一次?」
算了,不跟他說了,這個人臉皮厚得可以拿去築萬里長城了。
緹緹轉頭便要爬上樓。還是拿這些精神和體力去想想該怎麼逃出去才是。
「等等,你就算不看我幫你買的這幾十套孕婦裝,至少也諂該看這個吧?」
他的柔聲細語打動了她的堅決。
「什麼?」緹緹硬裝出面無表情地轉過身來。
他英俊的面龐凝聚著專注與溫柔,緩緩拿出了一方紅色絨布盒子,「打開來看看。」
她不由自主的被它吸引,好奇地接過並打開。
靜靜躺在紅絲絨上的是一串溫潤的珍珠項鏈,柔和的乳白散發尊貴光華,格外動人。
「這是真的嗎?」她這話一說出口,忍不住吐吐舌頭,「我真是白癡,你怎麼可能會買仿製的假品!依你的收入……。」
「喜歡嗎?,」他沒有笑,卻是屏息等著她的反應。
她瞅著他緊張的臉龐,驀地笑了,「我很喜歡,謝謝,只是太貴重了,下次送些花兒或小東西,我也會很喜歡的。」
還有「下次」?狄克興奮得暈陶陶,「只要你喜歡,我願意把全世界都拿來獻給你。」
「我要全世界幹什麼?」她失笑。
「我幫你戴上項鏈吧。」
她無法拒絕他的溫柔,因此讓他輕柔地將這串晶瑩珠鏈戴上她細緻的頸項。
「謝謝。」
「我希望你永遠戴著別摘下來。」
「你瘋了?」她嘗試使氣氛變得輕鬆些,「戴這個走在路上會被搶的。」
他被她逗笑了,「你試圖破壞我對貴國人民的好印象嗎?」
「才不是。」緹緹跟著他微笑,隨即怔怔地盯著他,「你知道這條項鏈不能改變我的「決定」。」
「我明白,但是你的決定也不能改變我的。」他淺笑道。
看來這場對峙戰可有得耗了。
今令今蓉蘇在小廚房內炒著客人點的菜脯蛋,助手素芬突然掀開簾子喚道:「蓉蘇,有位外國男士找你。」
「誰?」蓉蘇頗覺奇怪。狄克不是已經「抱得美人歸」了,還來幹嘛?
「一臉酷相,你認識這一類的人嗎?」素芬也好奇。
她聳聳肩,「你幫我看著蛋。」
高大冷漠的納特自在地佇立在吧檯前,一身剽悍之氣表露無遺。
「你好,我認得你。」狄克的「司機」嘛!
「你好,狄克讓我來拿緹緹的護照和證件。」他面無表情地說。
「幹嘛?」她本能地問。
「他要帶她回華盛頓。」
「他們兩個都談好了?」
「不,」他搖頭,「還沒有。」
「他想再綁架她一次?」蓉蘇驚訝地挑眉。
「也許。」他言簡意賅。
蓉蘇看了他一眼,突然一陣笑意湧上心頭,她綻開笑,「老天,我以為我的話已經夠少的了;沒想到遇到一個比我更厲害的。」
她實在不得不「惺惺相惜」。
納特情不自禁地微微咧嘴,「是嗎?」
「是的。」她止住笑,友善地說:「你等等,我上去閣樓拿。」
納特望著地優雅的背影,心中驀然升起一份熟悉感——和自已真像,那份氣定神閒的從容。
說不出來什麼滋味,不過有些新奇……
「喏!麻煩替我向緹緹和狄克問好,特別是狄克,我希望他千萬別被緹緹打敗。」
蓉蘇燦爛地笑道,將小背包遞給他。
「我會的。」他沒來由地多看了她一眼。
今今今
緹緹曾經試著想趁他們不在的時候偷溜回去,可是他們三個總是輪番「關切」的盯著地。
她也想過要從二樓爬窗子偷溜,可是挺著大肚子,她又不是在表演特技,因此也只好作罷。
緹緹背著手在房中來回踱步,心裡煩亂極了。
不能再與他相處下去,否則自己會漸漸被他的柔情軟化,以致作不出任何決定的。
偏偏她又無法放縱自已不顧一切的投入他的懷抱,如果這場賭注終究是輸,那她絕對會輸得一無所有且萬劫不復。
帶著寶寶,她沒有辦法承受他激情過後的冷淡。
還不如趁現在斷得清楚。
「該死!他卻又不讓我走。」她恨恨地咒罵。
堅定而沉穩的敲門聲響起,她隨口叫道:「請進。」
狄克穿著一件套頭藍色毛衣和牛仔褲,赤著雙腳,性格又瀟灑的走進來,臉上帶著一貫明朗溫暖的笑,「嗨!我的小寶貝今天好嗎?」
「他在肚子裡當然好。」她沒好氣地回他一句。
「我指的是你。」他微笑,「看來你精神不錯。」
「是嗎?」看著挺拔英俊、修長如玉樹臨風的他,她不禁自怨自艾起自己圓滾滾的身材。
「嗨!小寶貝,你又皺眉了。」狄克愛憐地撫去她眉頭打的結,「開心點,漂亮的小媽媽。」
「我一點都不漂亮。」哪有人懷孕好看的?她嘟起嘴。
「胡說,你美得迷死人了。」他寵愛且欣賞的眼光亳不掩飾地掃瞄過她的身子。
不管怎麼樣,這句話的確使她的心情莫名其妙的好一點了,她盯著他,「你怎麼還留在台灣?你沒別的事了嗎?」
「「追緝」一片已經殺青,我把下兩部戲全推到明年初再開拍,這段期間我要好好的陪你和寶寶。」
「我不需要你陪。」
「你需要的,雷諾也是。」他笑嘻嘻地說。
「等等,誰是雷諾?」
「寶寶呀!可愛的雷諾。屈夫塔或美麗的佩絲。屈夫塔。」他理所當然地為寶寶命名,藍眸充滿興奮與動人的溫暖。
「「我」的寶寶將叫作納蘭瀚或納蘭宣。」她絲毫不退讓地睜大眼睛,擦著腰仰頭盯視他。
「不然這樣吧!約翰或瑪莉如何?」他前些天才搞懂何謂「中庸之道」,因此現在現學現賣。
「俗斃了,你們外國人取名字一點藝術都沒有。」她嗤之以鼻,「不是約翰就是瑪麗,老天!我敢打賭,站在紐的路中央隨口大叫兩聲,保證會有數十個約翰和瑪莉回過頭來說哈羅!」
他被她的話逗得笑聲連連,「虧你想得出來。」
「瀚、宣,這兩個字多美。」她隨手抓過詆筆,「看,很漂亮的名字吧!」
「嗯——那就用這個。瀚。屈伏塔。」他提議中西合璧,也不管好不好念。
「納蘭瀚才對,我的姓可不得了哦!你要知道,我的祖先乃是清朝的貴族,這是百分之一百的貴姓。」
「我的姓也很帥啊!」他靈機一動,「你只要嫁給我,Baby和你全冠上我的姓。好,就這麼辦。」
「誰理你啊?你想得美。」
「拜託你嫁給我啦!」大明星不顧形象地「哀號」。
「不要。」她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求求你啦!」他的可憐相真是爐火純青。
「NO. 」她的鐵石心腸也不遜色。
經過房門日的納特看這情形,忍不住掩日街笑。
★★★
次日午後緹緹全身裹得緊緊的,無聊的漫步在庭園中。
雖說日子過得優閒極了,但是狄克老是不准她做這個、不准她做那個的,唯恐會傷到寶寶的行徑,已經使她煩得快發瘋了。
「千萬別讓我看見你拿個比書本還重的東西!」他是這麼鄭重宣佈的。
「煩——死啦!」緹緹忍不住迎著寒風大叫。
「緹緹,你不舒服嗎?」狄克聞聲衝出來,驚惶急切地問道。
「我快悶死了。」她瞪了他一眼。
「吁——」他鬆口氣,微笑道:「親愛的,別嚇我啊!」
「你帶我出去晃晃好不好?」她想回去看看蓉蘇和紊芬,「去找蓉蘇!」
「這麼冷……」他怕凍著她,「你的身子……」
「你很煩耶!到底要不要?」她厭倦了他老是把她當作易碎物品。
雖然有時他雞婆得令她很窩心,但是有時真的是令人受不了。
「好好好。」他再衝進去抓了墨鏡和一件大衣,「喏!穿上。」
「不用了吧!」愛斯基摩人穿的都不比她多。
「要不要?不要就不載你去羅!」他眨眨眼睛。
這個臭男人!竟然用條件交換。
緹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咕噥道:「超級暴君!」
他毫不在意地咧嘴一笑,體貼地再替她「包」起來。
一路開下陽明山,緹緹有些目瞪口呆地看他熟練地穿梭於巷弄車流中。
「看樣子你很習慣台北的交通嘛!」
就一個外國人來講,他的技術實在好得沒話說要在台北的街道裡鑽,必須要有國際賽車選手級的身手才行。
「一開始我的確被台北的交通嚇到了,不過幸好我拍戲時練就一身的膽子和身手。」他沉穩地掌握著方向盤。
緹緹敬佩地拍手鼓掌,「好呀!」
「怎麼,你很驚訝?」他笑道,「我這麼行,你很意外嗎?」
「凡是能在台北的交通裡優遊開車的,我都崇拜得不得了。」她拍拍他的肩,「你既然那麼行,這麼快就適應了,那你何不再行一點,想想看怎麼改善這種交通?」
「嘎?」
「我可以推舉你出來競選市長,早日剷除交通毒瘤。」
「愈說愈不像話了。」他實在被她打敗,「到了。」
「謝謝。」她的注意力轉回到小咖啡屋上,雀躍地就要開車門衝進屋。
「慢著,」他會被她嚇出心臟病來的,「我幫你開車門。」
她壓根忘記自己是個帶球跑的孕婦了,行動莽莽撞撞的。
狄克溫柔地把地扶下了車,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她走進飄散濃郁咖啡香的小咖啡屋。
緹緹深吸一口氣,歡暢地笑道:「好懷念的味道。」
「緹緹!」蓉蘇一見是她,興奮地衝過來握緊她的手,「怎麼有空回來?」
「我每天都有空,就是這個牢頭不肯帶我出來。」她白了正在輕笑的狄克一眼。
「喝杯咖啡吧?」素芬親切地招呼他們人坐。
「我要咖啡。」狄克含笑點點頭,以中文發音道。
「我也來一杯」緹緹舉起手。
「不行。」狄克閒閒地拉下她的手。
「為什麼不行?」她不服氣地嚷道。
「咖啡因含量太多,孕婦還是不要喝得好。」
「偶爾一杯不會怎樣吧?」
「不行就是不行!」他大搖其頭。
眼看他們小倆口爭執不下,蓉蘇忍不住大笑。
「蓉蘇,你笑什麼?」緹緹俊傻地問。
「她笑你像小孩兒一樣愛鬧。」狄克逗她。
緹緹一拳就捶過去,「狄克。屈夫塔,你皮癢了是不是?」
「不敢,不敢。」他吐吐舌頭。
「別鬧了。」索芬趁他們在吵嘴時早就煮好咖啡了,「緹緹的牛奶,屈夫塔先生的咖啡。」
「索芬,怎底連你也偏向他?」緹緹嚷嚷。
「我是偏向你肚子裡的寶寶。」她笑道,「慢慢喝喲!」
蓉蘇坐在他們對面的小原木椅上,關切地問:「你們兩個的問題都解決了嗎?」
「沒有。」緹緹瞄瞄狄克。
「我們還有什麼問題呢?」狄克微感訝異的看著蓉蘇。
「問題大了。」緹緹啜飲一口,「頭一個問題就是,你別再哄我了,我絕對不會嫁給你的。」
「嘩!我昨天求得半死,沒想到你還是不肯答應。」他又擺出可憐兮兮的模樣,「蓉蘇,你聽到了吧?緹緹多殘忍,她居然還是不願答應嫁給我。」
「這個——」
緹緹搶著回答:「你別想巴結蓉蘇來說服我。」
「你為何不嫁給我?」
「我不是跟你講清楚了!」
蓉蘇傻傻地看著他們一來一往,完全插不上嘴。
素芬施施然走來,拉了她一把低聲說道:「人家情人眼裡是完全沒有別人存在的。」
「的碓!」蓉蘇笑了起來,悄悄地起身。
這一對愛情鳥正鬥嘴鬥得不亦樂乎呢!
魯魯今
「緹緹!」低沉有力的男聲大喊。
她猛然驚醒,述迷糊糊地眨眨眼睛,「才七點?」
樓下的叫喚聲還意叫愈大聲,「緹緹——」
喬西太太做了一大疊鬆餅,煎了一盤培根和蛋,狄克已經迫不及待的高聲吆喝,「恭請」緹緹下樓用餐。
「叫魂哪!」她實在不該嫌他雞婆,但是在早晨七點就把人從被窩裡挖出來——她還是個「需要」睡眠的孕婦耶——也難怪她惡聲惡氣地兒他。她沒好氣的走下褸。
「吃飯羅!」面對她的起床氣,狄克絲毫不以為杵。
「夫人,請用飯。」喬西太太微笑地退下。
「納特呢?」她坐下後忍不住左右觀望。
「他在睡覺。」
「睡覺?」她杏眼圓睜,「我以為大家全起床了,只剩我一個沒爬起來,所
以我才勉強克服瞌睡蟲;沒想到——」
「我們早起用餐,濃情蜜意的,多優閒哪!」他將堆積如小山的松並鏟了一大半放入她的盤子裡,再把蛋、培根和牛奶全堆到她面前。「吃完。」
「你以為我是衣索比亞來的!」她不可思議地叫道。
「千萬要記得,你吃的食物有一半以上是要喂寶寶的,所以絕對別嫌多。」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在喂一支軍隊?!」
「寶寶需要營養。」
「他是需要營善,但是不需要變成一個巨嬰。」
「搞不好你懷的是雙胞胎,一人吃三人補。」他一彈手指,無限想望。
「你自己去生。」雙胞胎?她還一打咧!
「好吧,好吧!」他替她拿起幾片鬆餅,「喏!剩下的吃完。」一副沒得商量的模樣。
七片?!他要脹死她呀?
緹緹望向他故意擺出來的「不二價、不打折」的臉,歎了日氣,「唉!吃就吃。」
她艱難地叉起一小片就要往嘴裡送,突然臉色一變,匆匆地拋下叉子衝進浴室。
「唔——」
「緹緹,你不舒服嗎?」他大驚失色,也連忙衝過去,「我送你到醫院………哪兒不舒服?」
「沒……沒事。」她拿衛生紙擦擦嘴,可憐兮兮地說:「我害喜,所以會晨吐,不要緊的。」
「緹緹,你辛苦了。」他輕輕撫著她的髮絲,替她拍拍背部,「舒服些了嗎?」
「好多了。」
「那早餐……」
「我聞到那類的食物都會吐。」她軟軟地癱進他懷裡。
「怎麼辦?」
「只要給我幾片蘇打餅乾就好了。」
「可是營善……」
「你想看我吐昏嗎?」
「呃——我去拿蘇打餅。」他略一遲疑,馬上跑回餐廳。
緹緹走出浴室,拚命壓抑著爆笑聲,朝他的背影做了個鬼臉。
笨蛋!六個月身孕哪還會晨吐?
早在三個月前她就吐完了。
「哈哈!笨蛋。」她重複笑道,並且朝那些松並擺擺手說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