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瑞雪抱著一個紙袋子,戰戰兢兢地走進喬捷大樓,有些羞赧地詢問服務台的小姐,『請問喬先生在嗎?』
『喬先生?請問他是哪個部門的?』甜美的服務台小姐溫柔有禮地問。
『哦,我說的是喬捷人先生。』
服務台小姐略感訝異地看著她,『喬董事長?』
『是的。』
『請您到二十四樓,和董事長的秘書預約時間。』
『還要到二十四樓預約?』瑞雪面有難色。
她當然知道喬捷人財大勢大,要見他一面也沒有那麼簡單容易,但她就是有些畏懼到二十四樓去。
一想到還要抱著這堆『贓款』上樓去交給『原主』,她既羞愧又膽怯。
『需要我幫您聯絡董事長秘書嗎?』
『呃,不用了,我自己上去。』瑞雪緊抱著紙袋,連忙搖了搖頭。『謝謝你。』
『不用客氣。』服務台小姐好奇地看著她往電梯走去,不禁忖度起這名女子的來意。
她居然指名要找董事長,可是看她的打扮,又不像是名門小姐或是女強人,這可就奇了。
瑞雪邊走向電梯,邊打量著這棟設備先進又極富藝術氣息的辦公大樓,深深地被它的氣派震懾住。
難怪人家說喬捷企業是台灣數一數二的大企業,光看這辦公大樓的氣勢就能領會一、二。
瑞雪懷著忐忑的心情走進了電梯,恰巧一群衣著筆挺亮眼的男女也擠進了電梯。
她站在電梯的角落,望著在自己身前笑語喧嘩的男女,不由自主地低下頭來檢視自己的穿著——
藍色格子襯衫配上同色長裙,這是她衣櫥裡最淑女、最見得人的衣服了;但是和電梯內眾女子的各式套裝一比,她就像是中古世紀的標本一樣。
瑞雪緊抱著紙袋更加躲進角落,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唯恐別人發現她的存在。
電梯一直攀升而上,那些男女也陸陸續續地走出了電梯,最後就剩下瑞雪一個人。
瑞雪才想鬆口氣,電梯已然停在二十四樓,她的一顆心又立刻跳上了喉嚨。
她遲疑地走出了電梯,緩緩地走向明亮寬敞的辮公室。
一位優雅動人的女子自電腦前抬起頭來,有些驚訝地問:『請問有什麼事嗎?』
喬捷的員工都是如此的親切有撞貌,逗多多少少緩和了瑞雪緊張的情緒。
『我是來找喬先生的。』她深吸一口氣.
那女子笑問:『請問您有預約嗎?』
『沒有。』瑞雪訕訕地道。
『請間貴姓?』她舉手就要在電腦鍵盤上作業。
『我姓江,江瑞雪。』
『江瑞雪?』女子驚呼出聲,『你就是江瑞雪小姐?』
『怎麼了嗎?』她詫然倒退了一步。
『董事長交代遇,如果你到了就馬上通知他。』
『是這樣啊!我以為』她還以為天下皆知弟弟所闖下的禍事呢!
『董事長現在在開會,請你在會客室裡頭休息一下。』
『謝謝你。』
瑞雪在她的指示下走進了一問雅致的房間,在真皮沙發椅上坐了下來,怔怔地看著擺在核桃木桌上的水晶豹。
雖然這樣的擺設能顯示出獨特的氣派,但她還是認為這桌上若放的是一盆美麗的花就好了。
她百般無聊地坐在沙發上,一會兒看看窗外的景色,一會兒看看屋內的擺飾。
在此同時,身在會議室中的捷人正審慎評估一件投資案,突然間,電話鈴聲響起。
捷人面色不善地望向眾人,所有的人皆緊張地查看著自己的行動電話
最後,是捷人的助理接了電話。
『董事長,您的電話,是劉嬸。』他戰戰兢兢地將行動電話遞給了捷人。
捷人眉頭緊蹙,狐疑地接過電話。劉嬸從沒有打電話到公司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喂,我是捷人。』他沉聲道。
『少爺,事情不好了!』劉嬸的聲音既著急又驚惶,好像快哭出來了。
『發生了什麼事?』捷人的心猛然一沉。
『老夫人,老夫人她』劉嬸哽咽得說不下去。
『奶奶怎麼了?』捷人的臉色頓時變得極為難看。
『老夫人昏倒了。』
『奶奶昏倒了?!你有沒有叫醫生?不,我馬上回去送奶奶到醫院去』捷人急切地就要掛電話。
『少爺,醫生已經來過了。』
『什麼?』捷人硬生生地將身形停住。
『醫生已經來過了。』劉嬸對著在身邊的主人眨了眨眼,然後裝出苦兮兮的聲音道:『老夫人現在已經好多了。』
『醫生有沒有說是什麼原因?』捷人這才鬆了口氣。
『醫生說老夫人年紀大了,身體的機能都已經衰退,今天的暈倒是個警訊,或許她的身子有什麼』
『醫生有沒有說要注意些什麼?』他急問。
『這個醫生說最好做個檢查。少爺,你要不要跟老夫人說說話?她現在整個人很沒精神,好像心灰意冷似的,我很擔心她會出什麼事』劉嬸煞有介事地道。
『奶奶呢?』捷人焦急地喊,『我要跟她謊話。』
在電話那頭的劉嬸對著主人一笑,『老夫人,您的電話。』
喬奶奶接過電話,故作有氣無力地道:『捷人嗎?什麼事呀?』
『奶奶,你身體不舒服嗎?』捷人話中的焦急迫切聽在喬奶奶的耳裡既窩心又感動;正因為如此,她才更要『設計』他擁有一個幸福的婚姻。
『唉!我哪有什麼事,你別聽劉嬸胡說八道。』喬奶奶輕咳了一聲,『我好得很。』
捷人摀住聽筒,對著會議室內的眾人沉聲道:『今天的會議先進行到這裡,明天早上十點再繼續討論。』
『是。』眾人站起身,各自收拾好文件後離去。
待會議室裡的人都離開之後,捷人才吁了口氣道:『奶奶,你別像小孩子一樣,明明身體就不舒服!』
『奶奶老了,身子自然大不如前。不過我還死不了,你儘管放心。』喬奶奶說著,又咳了好幾聲。
『奶奶』捷人又急又氣地喊。
『奶奶老了,又一個人守著這樣大的一棟房子,每天就只有發呆、吃飯和睡覺,現在都不覺得活在世上有什麼意義,身子怎樣也無所謂啦!』喬奶奶長吁短歎著。『倒是你,每天忙著公事和應酬,你才該多保重自己的身子。』
『奶奶,都已經是非常時期了,你還在跟我開玩笑。』
『奶奶哪有跟你開玩笑?我現在的精神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哪有力氣和你玩。』
『奶奶,我馬上請一位看護照顧你。』
『有劉嬸就行了,還要什麼看護?』喬奶奶越說越是心事翻湧,原本的三分假裝已經演變成了真實感歎,『我知道你忙著事業,奶奶也從來不敢期望你拋下公事來陪我。我是老了,但是你們年輕人的時代才剛開始呢!』
『奶奶…』捷人聽出奶奶言語裡的孤獨,不由得心一酸,『奶奶,你真的很想要有一個伴嗎?』
『奶奶活到這把年紀了,最想的就是能抱抱曾孫子,可是奶奶也瞭解你不想這麼快就結婚沒關係啦!奶奶這麼老了,還有什麼事情不能想開的呢?』喬奶奶以退為進。
捷人聞言眼眶一熱,衝動地就要安慰奶奶,讓她老人家開心。
他不假思索地衝口說道:『奶奶,我已經有女朋友了,今天就帶回去給你看看。』
喬奶奶興奮得差點昏倒,她緊緊握著話筒叫道:『你說什麼?』
聽到奶奶的反應是這般地喜悅,捷人也顧不得去思考該到哪兒去生一個女朋友出來。
『我等會兒就把我的女朋友帶回家。以前不敢讓您知道,是因為時機選沒成熟,但是現在我覺得應該讓你見見她了』老天,他在講什麼呀!捷人甩了甩頭,又道:『總之,您以後不會再覺得無聊和孤單了。』
『真的?』喬奶奶已經高興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了。
『真的。』捷人硬著頭皮道,同時腦筋飛快地轉著,思索著有誰可以『充當』一下他的女朋友。
這個女人除了聽話之外,還要懂得不做非分之想,不會乘機抓住『喬太太』的頭銜放
『那麼奶奶就讓劉嬸燒幾道好萊,等著你們回來吃晚飯呀!』喬奶奶說完就掛上電話,和劉嬸一起歡呼。
捷人沉吟著收了線,開始傷腦筋。
如果要找個現成女朋友回去讓奶奶安心的話,那麼白卿卿就可以馬上派上用場。
但是奶奶不會喜歡她的,她絕對不合奶奶的脾胃;而且他知道白卿卿向來想坐上喬夫人的位子。
就在他思考的同時,會議室的門被人輕輕地敲了兩下。
『董事長,您現在有空嗎?』秘書的聲音遲疑而謹慎。
『什麼事?』
『江小姐現在正在會客室等您。』
『誰?』他一時之間沒有會意過來。
『江瑞雪小姐,您吩咐過的。』
『好,我馬上過去。』捷人沒來由地笑了;心情陡然放鬆下來。
他知道他的『女朋友』是何許人了。
※※※
怎麼選沒有開完會呢?她都快要睡著了。
瑞雪揉揉睏倦的眼眸,頻頻打著呵欠。為了趕上今早的批花時間,她昨天一整夜都在采收攻瑰,獨自一人將三十大捆的攻瑰截枝裝箱,好搭上隔壁農場牛伯伯的貨車去花市。
整夜沒睡使她的精神十分不濟,她再打了個呵欠,更往沙發內偎去。
睡一下下應當不要緊吧?她這麼想著。
然而瞌睡蟲一下子就擊倒了她,她幾乎是一閉上眼就睡著了。
捷人一走進會客室,見到的就是這一幕。
一個溫柔恬雅的女子靜靜地睡著,緊閉的雙眸像是兩扇合上的窗,暫時將紛擾的外界隔絕。
不知道她此刻夢見了什麼?
捷人望著她唇邊那朵微笑,深深玩味。
『奶奶一定會喜歡你的。』他低語道。
不忍心打擾她的睡眠,捷人在她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點起了一根煙緩緩抽著。
直到中午用餐時間,瑞雪仍沒有清醒過來的跡象。捷人顧慮到她的民生問題,輕輕地把她搖醒。
『江小姐。』
『什麼?』瑞雪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眸中仍有一抹迷濛,彷彿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十二點了,你不餓嗎?』捷人淡淡地道。
瑞雪這時才看清楚了坐在她面前的人,瞬間驚愕地睜大眼,惶然地低嚷:『喬先生?!』
『我有這麼可怕嗎?』他調侃道。
『不不不,只是』她慌亂地解釋,『呀!我剛剛睡著了是不是?對不起,我失態了。不好意思,請你不要見怪。』
『你似乎很怕我?』他緊盯著她。
『我我沒有,只是有點心虛和慚槐。』她低下頭來,訕訕地道。
『為什麼?就因為你弟弟犯的錯?』
『對。除此之外,你的寬宏大量也讓我感到慚愧。如果不是你大發慈悲放過我弟弟的請,他早就被抓起來了。』
『你要因此而感激我一蕈子嗎?』捷人不贊同地挑起劍眉。
瑞雪急急地抬起頭,『當然。你的大恩大德,我永遠也——』
他不經意地一揮手,『不要把我說得那麼高尚。我喬捷人並不是什麼好人,這次只不過是個巧合罷了。』
『你怎麼這麼說你自己呢?你真的是個大好人。』
捷人望著她眼神中的尊崇和熱切,心情陡然煩躁起來。
不!他並不是她所說的那種人。在他的血液裡只有冷硬的冰塊和蜩鐵,他是個功利自私的商人,心狠手辣才是他的本色。
為了證明自己不是她所說的那種人,捷人驀地綻出一抹他向來聞名的『鯊魚笑容』。
『哦?那麼,你想不想報答我呢?』他語氣慵懶,眼神邪氣。
『當然。』瑞雪熱烈地俯身向前,眼中寫著堅決。
捷人彈彈手上的煙灰,慢慢地道:『找記得你曾經答應過,願意為我做任何事。』
『是的。』她重重點頭.
他捻熄手中的煙,開門見山地道:『現在我要你履行你的承諾。』
『現在?』她有些驚愕。
『怎麼,後悔了?』捷人輕佻著眉,似笑非笑地問。
『不是不是,我沒有後悔。你要我做什麼事請儘管吩咐,只要我做得到,我一定照辦。』她不是背信之人。
『好,我要你暫時充當我的女朋友。』他石破天驚地丟下這句話。
這話轟得瑞雪腦袋嗡嗡作響,她只能傻傻地看著他,訥訥地問:『什麼?』
捷人清楚地重複自己方才說過的話。
瑞雪不住地眨著眼,不可思議地嚷:『這這是為什麼?』
『因為我的祖母。她一直希望我早點定下來,可是我是個愛好自由的人,不喜歡被束縛,但是最近我奶奶的身體不太好,我希望讓她老人家安心,因此佯裝有了女朋友,好教她高興。而你,就是我選定的那個女朋友。』捷人毫無感情地說。
『假裝的?』不知道為什麼,她竟然有些失落的感覺
老天,她在想什麼呀!她應該感到榮幸才對,這可是幫了恩人一個大忙呢!
『假裝的。』捷人面色嚴肅地點頭,『所以我希望你能夠以我女朋友的身份,常常去陪我奶奶。』
『但是』瑞雪欲言又止。
捷人詢問地揚高眉。
『但是你奶奶不會揭穿我的身份嗎?遺有,我要假裝到什麼時候?』
捷人邪惡地笑了,『你要一直假裝下去,直到我有了妻子為止。你是個很好的擋箭牌,除了可以安撫奶奶之外,更可以阻絕外面那些野心勃勃想當喬太太的女人。』
『你這麼說,好像有點』他好像對女人沒有什麼好評價。
『有點什麼?』
『你很討厭女人嗎?』她鼓起勇氣問道。
捷人微微一笑,『我不討厭女人,但是我看不起女人。』
瑞雪覺得被小小地侮唇了一下,但是她也不知該如何抗議。
『這跟我們現在討論的事情沒關係。』捷人優閒地蹺起修長的雙腿,『你覺得我的提議如何?』
『為什麼選我?』她嚥了口口水。
『你是我奶奶喜歡的那一類女孩,而且你沒有野心。你儘管放心,在充當我女朋友的這段時間裡,我不會對你做出什麼蝓矩的舉動。』
『那是當然的。你長得那麼英挺俊帥,一定有很多美女投懷送抱,自然不會對我有興趣。』瑞雪天真地道。
他冷冷一笑,『說得也是。你不是我喜歡的型。』
瑞雪突然有股衝動,想要詢問他喜愛的是那種女子,不過這個衝動馬上被她壓了下來。
笨!一定是那種天使臉孔、魔鬼身材,外加有智慧的女人嘛!像那天在他車上看到的一樣。
更何況,這關她什麼事?她只是純粹來報恩的。
瑞雪低頭再想了懋,運疑地間道:『喬先生,你真的覺得我能夠勝任嗎?我很笨拙的,很可能會搞砸你的計畫。』
『我想你不至於笨拙到這種地步。』
『那那我要怎麼跟我弟弟說?』說到此,瑞雪才察覺事情真的根棘手,她開始覺得自己答應得太早了。
『江瑞嵐?你需要跟他解釋什麼嗎?』捷人冷哼一聲。
『他是我的弟弟,我不能不告訴他。還有,如果他們反對的話怎麼辮?』
『他們?』
『我有兩個弟弟。』
捷人皺起眉,但他隨即又鬆開眉頭,果決地道:『我不會讓他們有機會反對的。』
『啊?』瑞雪不懂他的意思。
『和我奶奶一比,其他的因素都不重要。只要她快樂,我可以不擇手段。』他故意說得凶狠。
『那麼,我要怎麼跟他們解釋我們的『合作關係』?』她咬著唇,傻傻地問。
『就說我是你的男朋友。』
『就這樣?他們可能會反對而且如果他們懷疑的話,我該怎麼辦?他們一定沒辦法接受而且,之後怎麼辦?我要怎麼解釋這一切呢?』
『我說過了,你弟弟那邊交給我,你只要盡心盡力地扮演這個角色就好。』
『可是』她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筒單。
『等到這件事情結束後,我會好好的酬謝你,那足夠你舒適地過完下半蕈子。』捷人不屑地說。
瑞雪拚命搖頭,認真地道:『不,我已經說過了,我不要你的錢。』
捷人目光森冷深沉地凝視著她,『哦?莫非你也想巴著這個身份不放?我早該知道女人是貪婪、不可信任的。』
『我才不是這個意思!』她的臉漲紅了。
他捉摸不定的個性教她一時之間摸不著頭緒,真不知該感激他還是畏懼他
『那好,就這麼說定了。等會兒吃過飯後,你和我回家。』捷人揮揮手,站起身來。
『噢。』瑞雪怔怔地回應。
他走向門口,發現她並沒有跟上來,不耐地回頭道:『走。』
『走?』她會意不過來。
『去吃午餐。』
『我跟你?』
『難道你還有看到其他的人嗎?』他嘲弄地說。
瑞雪的臉又紅了,她手忙腳亂地站起身,陡然想到手上的紙袋。
『對了,這是我要還給你的。』她急急地將紙袋塞進他懷中。
捷人皺眉看著懷中的紙袋,『這是什麼?』
『要還給你的八十寓。』她頓丁頓,又補上一句,『我那天已經還給你二十萬了,加起來剛好一百寓,你點收一下。』
捷人隨意地拎著紙袋,挑高眉道:『走吧!』
『好。呃你不把那八十萬收起來嗎?』她怯怯地指著紙袋。
『囉唆!你走是不走?』他雙眼一瞪。
瑞雪嚇得立刻摀住嘴巴,乖乖尾隨他移動。
假如他自個兒把那八十萬弄丟了,可不能『牽拖』到她身上哦!她已經警告過他了。
走出會客室,瑞雪才發現所有的人都外出用餐去了。捷人隨手將沉甸甸的紙袋丟在秘書的桌上,寫下一張紙條交代她將錢轉交給會計部門,然後就走向專用電梯。
『你還在看什麼?進來!』他對著茫茫然的瑞雪低聲一吼。
『噢。』她這才像小媳婦般地踏進電梯。
直到電梯向下降,瑞雪的腦袋才恢復思考的功能,她『真的』要充當人家『假的』女朋友了。
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