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既緊張又興奮地站在雪姿的家門口,顫抖地按下了電鈴。
開門的是個衣冠楚楚、風度翩翩的男子。
高手還以為自己按錯門鈴了,但是隨後傳出的聲音卻讓他的心猛地一震。
「任飛?我正在想你也該來了。」雪姿甜美的聲音一如往常,不同的是,她親密地摟住那個開門的男子。
高手跨進屋內,臉色漸漸發白,「嗨,雪姿,你……不是要給我一個機會解釋嗎?」
「是我要向你解釋。」雪姿示意他坐下,姿態依舊魅惑動人,只不過依偎的對象不是高手。
高手頓感口乾舌燥起來,方纔所有的雀躍與欣喜都被眼前這怪異的一幕給沖掉了。
「任飛,我經過了仔細的考慮,覺得我們兩個實在不適合。」
「為什麼?」他不敢置信地低呼。
「你看,你隨時得出任務,而我則希望有個每天都能陪著我的人。一她看了看身旁的男子,甜甜地笑道:「像是建國,他是台北一家公司的總經理,每天都能夠陪我,給我依賴和安全感,這是你不能給我的。」
高手被她指出的這一點擊倒了,他啞口無言,好半天才訥訥地說:「難道你不能夠體諒我一下?畢竟這是我的職業,之前你也不排斥——一
「我當然排斥,只不過那時和你相愛,我就管不了那麼多,但是我慢慢發現這是行不通的,所以……我們分手吧!」雪姿果斷地提出。
高手像被重重槌了一拳般地癱倒在椅背上,俊朗的劍眉緊蹙了起來。
他不敢相信,之前雪姿不是信誓旦旦地認為他們可以永遠相愛在一起的嗎?現在為何轉變如此之大?短短三個星期,一切就變了?
就在他傷心透頂的時候,雪姿又假好心地說:「我覺得瑛秋這個女孩子不錯,而且她又很崇拜你,你可以和她交往呀!」
「不要隨便把瑛秋扯進來。」
「什麼?」雪姿被他倏然變得冷靜嚴肅的聲音給驚懾了一下。
他抬起頭來,沉聲斥道:「你不用幫我做媒,也不要把善良的瑛秋扯進來膛這淌渾水。」
「我是為你好呀!」她有點老羞成怒。
不知怎地,他很不喜歡雪姿這樣隨便把瑛秋當成一個配對的代替品,好像她是個傻里傻氣又沒有價值的女孩。
他深吸了一口氣,把所有難堪和刺痛感都硬生生地埋藏進心底,他知道事已至此,強求亦無用,徒增笑話罷了,因為他在雪姿的眼中已經看不到對他的愛意了。
為什麼?為什麼她可以這麼快就移情別戀了呢?他不明白。
不過他不是個死纏爛打、死皮賴臉的人,他會成全她的。
「好。」他痛苦地擠出這個字,勉強自己瀟灑地站起來走向大門,「祝你和這位建國先生幸福。」
雪姿看他這麼爽快、這麼瀟灑地就答應了,一點都沒有懇求或哀求她回心轉意的樣子,她不禁有些不是滋味起來。
「你這是什麼意思?」她忍不住尖叫道。
高手身形頓了頓,沒有回頭。
「你不是說你愛慘我了?可是你壓根就沒有求我回到你身邊。」她的女性自尊心徹底被打擊了。
她身旁的建國嚇了一跳,擔心地看著她。
高手還是沒有回頭,但心中燃起了一絲希望,「如果我求你,你肯回到我身邊嗎?」
「當然不會,我從來不吃回頭草的。」她衝口而出。
建國因她無情的話語驚跳了一下,突然覺得自己的處境也有點危險。愛上這樣的女子對嗎?她是真心愛我嗎?他心中躍上許多問號。
她衝口而出的話頓時讓高手透徹地領悟了,他覺得就像遭到了當頭棒喝一樣。
擋在他眼前的迷霧終於散去了,他瞬間看清楚了雪姿真正的內心。
她不懂得愛人,只懂得佔有和自私,她根本就不可能會愛上任何人,因為她最愛的人是自己。
一想到這-,高手的腦海突然出現了溫柔婉約又善體人意的瑛秋。
他的內心強烈地撼動著,翻天覆地的湧出一個最真的事實來——
他從頭到尾就不愛雪姿,他只是——地被她的美麗給迷惑了。
他的心此刻清清楚楚地告訴他,他愛的人是那個從一開始就關懷他、體貼他、與他共歡笑、陪他傷心落淚的瑛秋。
高手眼睛陡地亮了起來,再也顧不得和雪姿做口舌之爭或臨別告白,像陣旋風般火速地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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瑛秋睜開眼睛的一剎那,第一個湧入腦海的知覺就是痛。
她的胃好痛。
再來就是在她腦袋裹敲敲打打的酒精,她實在是不能也不會喝酒。
人家說伏特加是世上唯一不會宿醉的烈酒,但是這套說法顯然不適用在她身上。
她覺得全身的每根神經都在隱隱抽痛。
「瑛秋,你醒來啦?」小雀緊緊握住她的手,喜悅地叫道。
「韓姊,你怎麼會在這裹?我現在人在哪裹?」
看來瑛秋還不是很清醒——宿醉的關係吧!
「你嚇死我了,醫生說你的胃部遭烈酒灼傷,他們努力了好一陣子才把你胃裹的酒精沖掉呢!」
「你這麼說好嗯心。」她記起了一切,淒楚地笑道。
「嘿,不錯,還會說笑,那表示你真的酒醒了。」小雀又是關懷又是擔心地問道:「你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怎麼會突然間灌那麼多酒?你自殺呀?」
「說來話長。」更何況她壓根不敢把原因告訴小雀。
「我們現在正在聯絡高手,他或許等一下就會來了。」
瑛秋一震,連忙擺手,「不,不要讓他知道。」
「為什麼?」小雀狐疑地皺起眉頭。
她咬著唇,訥訥地開口:「沒……沒什麼,我是覺得不要麻煩他,我沒事的。」
「你呀!都進了醫院了還說沒事?」
「真的不要叫他來,我求求你。」她著急了起來。
「其中有什麼特殊的內幕嗎?」
瑛秋大眼睛裹充滿著驚惶,她搖著頭,「韓姊,我求你……」
「難道你喝酒是為了高手?」小雀沉吟。
她呻吟了一聲,「我不——」
「這就嚴重了。」小雀臉色嚴肅了起來,「瑛秋,你從實招來,我想你對我不必有所隱瞞吧?」
「韓姊,我怕你會生氣。」瑛秋低歎。
「那麼事情真的很糟糕羅?」
「其實也不算是。」瑛秋勉強笑了笑,「我會灌下一瓶伏特加是因為唯有這樣,潘小姐才肯見任飛一面。」
「什麼?!」小雀怒氣陡生,「她怎麼可以出這樣子的條件?她把你的命當成是無關緊要的小事嗎?這個女人真是太陰狠了,但是你為什麼要這麼傻,答應她這種無理的要求呢?」
「不這樣她不願意見任飛呀!」
「她不見還比較天下太平呢!有什麼了不起的?反正這樣子還落得省事,不用絞盡腦汁地把她趕離高手身邊。」小雀聳了聳肩又說:「這樣不是很好嗎?我們正愁他們兩個不分手呢!你為什麼要這麼-,去受這樣的屈辱?」
「反正她已願意見任飛一面,我這樣做就值得了。」她欣慰地歎息,眼中的淚水緩緩滑下雙頰。
「你呀!」小雀搖頭,真不知道該怎麼說。
瑛秋實在對高手太癡心了,這樣毫無考慮地為他犧牲、為他奉獻……
小雀突然怒氣沖沖地撩起衣袖來,「這小子我非扁他一頓不可,太可惡了,真是個大混蛋。」
瑛秋伸出還軟弱無力的手急急握住小雀的,「不,別怪他,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怨不得別人。」
小雀見她憔悴蒼白的臉還沒有從痛楚中恢復,就已經為了這樣的事情而更加擔憂,以致連唇都緊張得泛白了,不由得心中一陣酸楚。
「你好傻。」她哽咽地說,反手緊握著瑛秋的雙掌,「你怎麼這麼-呢?」
「或許我命中注定要這麼-的吧!」瑛秋淚水無聲地滑落,但是她強自綻出了一個安慰的笑容來,「我沒事的,你別為我傷心。」
「你這是何苦?」小雀幾乎快說不出話來了。
瑛秋閉上了眼睛,搖了搖頭。
或許正如她自己所說的,愛上了他,為他癡、為他迷、為他狂悲、狂喜……都是上天安排好好了的。
這樣的宿命她逃也逃不掉,也不想逃……
「別告訴他。」她最後瘩-地擠出這句話。
她不要他對她感到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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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手興匆匆地飛車來到瑛秋的家門口,卻發現大門深鎖,不但如此,黑毛也一副「相思成災」的樣子。
他蹲了下來,摸著拚命舔他、又叫又跳的黑毛,若有所思地問道:「嘿,你的小女主人到哪-去了?」
「汪汪汪。」黑毛大聲的吠出「不知道」。
奇怪了,瑛秋只要不上班,幾乎都是足不出戶的,莫非她到市區去採買東西了?
就在高手百思不解又心急如焚——他迫不及待要大聲的向她表白——車子引擎的聲音由遠至近地接近了屋子。
高手猛地站起來,發現是再熟悉不過的車子。
「蘇大哥,組長,你們也來找瑛秋的嗎?」他開心地跑向他們,眨了眨眼叫道,「不過瑛秋不在-,你們找她有什麼事嗎?是不是要約她去吃飯?一
小雀不待老公和高手兩位紳士服務,自動打開車門跨出來,面色不善地哼了一聲。
「你呀,你呀!腦袋瓜-面只有吃飯和潘雪姿,你到底還有沒有裝其他的東西呀?」小雀開始炮轟了起來。
儘管瑛鞦韆叮嚀萬交代,要她千萬不能夠怪高手,但是她實在是「忍未條」,這事兒實在太氣人了。
「組長為何發飆呀?」高手一頭霧水,被轟得莫名其妙。
「你自己心裹有數。」她已經氣到快說不出話來了。
高手呻吟了一聲,「我最怕聽到這句話,我心裹有什麼『數』嘛?」
「你呀,你呀……」小雀正待開-,庭鷹連忙摀住她的小嘴。
「你這樣凶他也於事無補,他壓根不知道你在說哪件事。」庭鷹心平氣和地主持公道,「更何況他真的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哪件事跟哪回事呀?」高手覺得腦袋瓜子越來越混亂了,他的劍眉輕蹙起來,「蘇大哥,組長,你們可以講清楚一點嗎?」
「高手,你剛剛是不是到潘小姐家去了?」庭鷹冷靜地問。
「對,不過我到雪姿……呃,不,到潘小姐家是有特別的狀況。」他黯然地笑了笑。
「什麼狀況?」小雀敏感地察覺到他話中的怪異處,她和老公交換了個眼神。
「我和潘小姐分手了,她對我而言從此是過去式。」他歎了口氣。
雖然知道了雪姿的本性是如此涼薄,也看清了她真正的一面,高手對於他這段「初戀」還是無限欷吁。
畢竟他也付出了真誠深重的感情,儘管下場是……
小雀和庭鷹聽到了這個驚天動地的好消息,不禁都震呆了。
半晌,小雀小心翼翼地求證道:「你和她分手了?」
「沒錯。」
「為什麼?」這句話是庭鷹問的。
高手微微牽動嘴角,算是微笑,「她移情別戀了,並且說我不適合她,她要的是能夠每天和她朝夕相處、陪她玩樂的人,我這個時時出任務的人太沒有資格擁有她了。」
「你也認同她的爛論調呀?」小雀突然有股街動想要找潘雪姿單挑,她實在好想把那個怪女人給修理一頓。
高手臉上瞬間泛起光輝,他自傲地拍拍胸脯,「我以我的工作為榮,我才不認為我沒資格、沒水準兼沒衛生呢!」
「對!我們掃黑組的人才沒有興趣對那種垃圾人做垃圾回收的工作呢!分了最好,省得被她給瞧扁了。」小雀嗤鼻道,「像她那種女孩子,一千萬求我們娶她當老婆,我們還得考慮個一百萬年哩!你說對不對?」
「對對對。」高手點頭如搗蒜,此刻內心充滿心有慼慼焉的感觸。
庭鷹看著他們兩個越說越激動,大有當年誓師北伐的精神,不禁笑著拍拍兩人的背,「不要那麼激動,當心嗆到。」
「喂,姓蘇的,我已經忍了你那個世伯的女兒好久了,你不幫忙-也就算了,還制止我們批評她呀?」小雀把炮口轉向一臉無辜的庭鷹,「她那種蓄意玩弄人家感情的女人本來就該-,像她那種女人要是在古代早就被捉起來關豬籠、浸冰河了,搞什麼東西嘛!」
庭鷹皺起了兩道英氣勃勃的劍眉,「你到哪裹去學來這些話的?有點難聽喔!」
「我哪有-她什麼?不要寬枉我喔!」小雀心中依然忿忿不平,「我講的都是實話,才沒有亂講話。」
「我知道,我知道,只是你也犯不著為了她生這麼大的氣,你要記住你現在可是個孕婦,不能太激動。」庭鷹微笑勸道,「我們又何必為了她這樣的人而破壞風度和自己的氣質呢?」
「說得好哇!」小雀和高手吆喝一聲,大聲叫好。
庭鷹真的被他們兩個給打敗了,他又好氣又好笑地問:「我們現在是在比賽-人是不是?」
「對,回到主題。」小雀這才想到可憐的瑛秋。她哼了兩聲,又開始瞪起高手來,「你呀,你呀!你知不知道瑛秋這個可憐的女孩子為你做了多大的犧牲?我一想到這個就替她心酸。」
瑛秋?高手的心猛地驚跳了一下,緊張地問道:「發生什麼事了?瑛秋她……」
「說來說去,還是那個潘大明星搞出來的,她居然跟瑛秋說,如果要她再見你一面,聽你解釋的話,除非瑛秋把一整瓶伏特加給喝完。」
高手大感心痛,又大為震怒,「瑛秋現在在哪裹?她有沒有事?她答應雪姿了嗎?」
小雀點了點頭,「為了你,她當然答應了。」
高手整個心都擰疼了,原本愛笑的臉龐倏地化為痛楚,「她有沒有事?組長,她現在人在哪裹呀?」
「躺在醫院。」
高手動作快似閃電,飛快地街上了他的吉普車,就要發動車子。
「喂,你知道她住哪間醫院嗎?」小雀連忙喊住他。
「我真是個大白癡,居然忘記這個,」他蒼白著臉,乞求似地看向小雀,「她在哪家醫院?」
「等等,我是回來幫她收拾住院用品的,等我收拾好了咱們一起過去。」
高手斷然搖頭,「我不能夠等了,連一分一秒都等不了了。組長,我好擔心她,我現在就想到她身邊去照顧她。」
庭鷹和小雀相覷了一眼,然後不約而同地回道:「在K大醫院五O二號病房。」
高手對他們投以感激不已的一眼,然後就馬上發動車子急駛離開。
看著高手駛離的身影,小雀若有所思地轉過頭來。
「他……應該愛上了瑛秋吧?」
庭鷹點點頭,十分肯定地說:「那是確定的,只不過不知他自己發現了沒有?」
「希望他放聰明了。」
「會的,在愛情的戰場上他已經失敗過一次,聰穎如高手應該不會犯下不該犯的錯誤了。」
「希望如此,要不然瑛秋就太可憐了。」
「有情人會終成眷屬的。」庭鷹擁緊她,微笑道。
「希望。」
他們的談話輕柔地飄蕩在晚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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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手火速地街到了五O二號病房,輕輕地推開門。
躺在床上憔悴、纖弱的女子正如睡美人般地沉入夢境中。
不知她的夢是甜蜜抑或是苦澀?高手輕手輕腳地來到了床沿坐下,仔細地端詳著她。
他覺得一整顆心都快要被撕碎了,見她這副病撅佩又柔弱蒼白的樣子,他真的好想重重地槌自己一拳。
都是他害的,他真該死!
他怎麼可以讓自己心愛的人兒遭受這樣非人的屈辱?怎麼可以讓她嘗這樣的苦?
他深深地凝視著她,淚水隱隱地蒙上眼睛。
她連在夢境中都不快樂!因為她那兩道秀氣的眉正憂鬱地打著結。
高手心裹湧上了萬千種複雜的情緒,既是甜蜜又是難受,有深刻的愛意和無比的憐惜,更有著自責的痛苦……
但是在這樣複雜的情緒中,還是清清楚楚地浮現了一個念頭——
那就是不能失去她!
他愛她,他要好好、好好地珍惜她:水遠不讓她再受到一絲一毫的委屈。
從今以後,他要用他所有的愛來包圍她、呵護她,讓她的眉頭永不再蹙起。
就在高手神魂迷醉地盯著瑛秋時,瑛秋陡然清醒了過來。
她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感覺讓她從疲累中醒來,但是當她一睜開眼睛看到高手時,她不由得大大一震。
「任……任飛?」她結結巴巴地喊,一時之間有種迷惘夢幻的感覺。
她該不會是夢見他了吧?
高手再也無法控制自己強烈巨大的情感波動,他忘情地緊抓住她的小手包裹在掌中,低喊道:「瑛秋,我對不起你!」
她腦筋一時還轉不過來。
「你為我所做的一切,我該如何來彌補和報答你呢?」
瑛秋的第一個直覺就是:他知道了。
「我沒有做什——」
她話還沒有說完,高手就摀住了她的嘴,痦-地說:「我都知道了。」他眸子炙熱如火,「瑛秋,你不知道我有多麼的愛你!」
這句話像在瑛秋的頭頂打了個響雷般,震得她七葷八素起來。
狂喜還沒來得及湧人心中,她的腦子瞬間產生反應——他說的不是真的,這種美夢不可能會成真。再來就是,他知道了她為他喝下一瓶伏特加的事,他一定是被巨大的歉疚感給沖昏了頭才這麼說的。
「你說的不是真的。」她呆呆地瞅著高手。
「我是,這是我心底再真摯不過的話了。」現在他也顧不得羞澀和唐突了,他輕輕地伸出手替她撥開額上垂落的髮絲,心裹有千萬種柔情激盪鼓噪著,「我愛你。」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她陡然地狂叫了起來,重重地搖著頭,好似害怕自己一旦相信了以後,便無法把造句話驅離腦中。
高手雙眸熱切得好似火焰般灼灼燃燒著,「我愛你,請你一定要相信我,這是我……」
「不不不。」她仍拚命地搖著頭不敢聽,「我不相信——」
高手驀地低吼了一聲,閃電般地堵住了她狂亂顫抖的嘴唇。
剎那間,瑛秋整個人都暈了……
這種感覺……就像有一把火炬點燃了她所有的迷醉和神經……這……這樣熟力四射的撼動感就是吻嗎?
瑛秋的感覺是如此,然而對高手而言,他的感動與喜悅更加巨大;她柔軟如薔薇花辦的唇簡直就是最美妙的殿堂,令他神魂俱飛而不知歸返……
這種如同飛上雲端的強烈悸動是他從來不曾體認過的,相較之下,和雪姿在一起的感覺竟是如此的膚淺與微弱。
長長的一吻過後,瑛秋癡癡——地盯著高手的臉龐,她輕輕地、呆呆地撫著自己的唇,彷彿不敢相信剛才那美妙的時刻是真實的,但是當她腦袋慢慢恢復思考時,她驀地驚喘出聲,「你……你剛剛……」
「我愛你。」他眼中的深情如汪洋大海般淹沒了她,隨即他又靦-地說:「抱歉,我剛剛……情不自禁,對不起。」
瑛秋輕呼著,摀住了紅頰低語:「老天,我們……」
「你要相信我,我是愛你的。」他癡癡地重複著這句話,不管會不會被她恥笑。
瑛秋的心又狂跳起來了,但是她勉強把「不理智」的感覺給壓抑下,而用「理智」思考道:「不,你只是對我感到愧疚。」
「我才不會因為愧疚而愛上一個人。」他有種受到侮辱的感覺,但是他甩甩頭,鄭重地宣佈道:「再說,我和雪姿分手了,我發現我從頭到尾就沒有愛過她。」
瑛秋被這樣的消息給嚇-了,她納納地說:「可是她不是答應我要聽你解釋的嗎?」
「她的話我已經不會再相信了。」他自嘲地笑笑,「我真-,我早該看出她愛的不是我,只是一種征服的快感而已,一旦她佔據過了,就馬上可以像丟垃圾一樣一腳踢開。」
「所以說你有沒有可能是基於這個原因才認為你愛我?」她試探地問,不過這句話頭一個傷害到的是自己。
高手也被這句話給刺傷了,他猛烈地搖頭,真摯地低喊:「不!你不能對我這麼不公平,不能這樣寬枉我。」
不公平?瑛秋不由得淒楚地笑了。
「我也很想相信你,可是我沒有辦法,」她低聲呢喃,「你怎麼可能會愛上我呢?」
「我愛你的溫柔、愛你的善解人意、愛你的處處為別人著想,更愛你那顆純潔的心靈。」他執起她的手,情深意重地望著她,「總歸一句話,我愛你,甚至沒有任何原因,我就是愛你。」
「這樣行不通的。」她雖然被他深情的告白給撼動了,但是她還是挫敗地搖著頭。
「為什麼不行?我知道你並不愛我,可是我一定會努力地讓你愛上我的。」他輕聲宣誓,「我真的這麼希望。」
「不是這個問題。」她頭暈腦脹起來,她怎麼會不愛他?她若不是這麼愛他的話,怎麼會心甘情願地為他去求潘雪姿?可是現在不是她愛不愛他的問題啊!
高手蹙起眉頭,不解地問道:「那麼你的意思是說……沒有問題,因為你也愛我?所以就沒有這個問題?」
她低呼了一聲,臉驀然紅若朝霞,「我……我不……」
高手倏然的領悟和喜悅在瞬間消失,他失落地歎道:「我當然知道不可能,我是個大混蛋,你怎麼可能會喜歡我?」
「我也不是這個意思。」她連忙解釋,「你很好,真的,你是我所見過最好、最善良又最親切的男孩子,請你不要把自己說成那樣。」
「我才沒有那麼好,要不然就不會讓潘雪姿耍得團團轉。」他悲哀的聳聳肩,「不過這也不能怪她,是我自己笨。」
「在愛情的領域裹,沒有笨與不笨的。」她輕聲地勸慰著。
「我是大笨蛋沒錯,你不用替我說話了。」他悶著聲音說。
「你不是。」
「我是。」他執拗地指責自己。
就在他們兩個一來一往的爭論這個問題時,小雀和庭鷹正好拎著衣物和食物走了進來。
「你們談得如何?」小雀曖昧地眨眨眼。
瑛秋和高手的臉都紅了起來。
「我們去洗蘋果,你們慢慢聊呀!」小雀丟了個眼神給庭鷹,兩個人歡歡喜喜地走開。
就在小雀和庭鷹忙著張羅食物和水果時,瑛秋逮到了個機會對高手說:「你不是笨蛋,正因為你是如此卓絕出色的人,所以我配不上你。」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高手呆了呆。
瑛秋搖搖頭,表示她心意已決,不願再多說。
他還要再說什麼,小雀和庭鷹已經將水果和食物處理好,端過來給瑛秋吃了。
高手只能閉上嘴巴,乖乖地加入服侍瑛秋的行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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瑛秋這幾天活像是公主一般被人伺候著,那種被呵護的程度連她自己都不好意思起來。
她不只一次的表示,請大家不要對她這麼客氣,但是似乎沒有一個人聽她的。
就連靈狼和電腦都過來探望她,一個帶著一鍋的雞湯,一個則是帶著特別設計的小型電腦遊戲器,讓瑛秋有個消遣。
「你們對我這麼好,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們才好。」瑛秋感動得眼眶都紅了。
「大家都是自己人嘛!」所有的人都異口同聲地這麼說。
瑛秋還能說什麼呢?她已經感動到說不出話來了。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出院後好好地做一桌好菜慰勞他們,讓他們大快朵頤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