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後,他們倆分別換上了乾燥暖和的衣服,然後英拓忙著在壁爐前生火取暖,天雲則在小廚房內搜尋有沒有罐頭或任何食物可以烹煮的。
經過一陣翻找,天雲眉開眼笑的捧著一堆罐頭探出頭來,興奮地說:「哇!我們真幸運,屋主竟然儲存這麼多的罐頭在這,這下子咱們不愁沒食物吃了。」
英拓剛穩住自己的心緒,復歸於清明平靜,他微笑道:「看樣子屋主做了一件天大的善事。」
「民以食為天,請你不要再取笑我的含量好不好?」她白了他一眼,自顧自地回到廚房煮東西。
英拓把火點燃了,一面慶幸屋內有足夠的柴火可以燃燒幾夜,否則這場風雨所帶來的寒氣足夠把他們兩個凍到感冒。
一陣撲鼻的香味自廚房傳來,英拓深深的吸了口氣,當下決定自己喜歡這種感覺,溫馨、美麗、寧靜與祥和,是屬於「家」的味道。
他突然有種強烈的感覺,其實結婚,有個甜蜜的家庭和可人的小妻子、一窩小毛頭也不錯,他相信自己會喜歡的。
等等!他為什麼會這麼想呢?女人不是他一向避之唯恐不及的嗎?還有,為什麼當他想到可人的小妻子時,腦子裡出現的居然是天雲的倩影?
英拓被白口己的想法嚇了一大跳。
「幹嘛發呆?過來吃飯了。」天雲捧著一鍋香噴噴的燉牛肉走出來。
「呃,好。」他用力甩甩頭,揮去這個荒誕的想法,並告訴自己這只是錯覺,一個被這氣氛烘托出來的錯覺!
「當當!」她炫耀似的將鍋蓋打開,向他笑道:「我很厲害吧,單單用牛肉罐頭和豆子,再加上蘑菇罐頭就做成這道美味的燉肉。」
「的確很香,不過我想你辣椒醬應該也加了不少吧?」他捏了把冷汗地看著紅通通的肉汁,他可不希望他的胃因此而報銷掉,他向來不吃辣的。
「放心,裡面有大半是西紅柿醬。」
「你為什麼不煮一點正常的食物?」他苦著臉。
天雲拿出兩個盤子用湯匙舀著燉肉,聽到英拓的話,瞪了他一眼,「我沒給你兩顆維他命吃就不錯了,居然還敢挑食。」
他嚥下抗議,接過盤子小心的盯著它瞧,似乎不打算吃它的樣子。
「吃吃看,保證你會愛上它。」她舀起一湯匙,大大吃一口,隨即露出宛如吃到人間美味的表情上雙眼睛都瞇成一條線了。
英拓看了她一眼,小心翼翼的吃了一小口……
「怎麼樣?感覺如何?味道還不錯吧。咦,你的臉怎麼變紅了?」
「水!水!」英拓捂著嘴叫道,一張臉漲成了西紅柿色。
她趕快跑到廚房去倒了杯水,一邊嚷道:「幸好我一開始就習慣性的煮開水,要不然你現在只能喝雨水了。可是話又說回來,你怎麼這麼沒用,連一點辣椒都吃不了。」
「你確定你只放了一點嗎?」他咕嚕咕嚕的灌下水,過了幾分鐘後才勉強出聲。
「兩個匙會很多嗎?」她搔搔頭。
「顯然是夠多了。我發現你可以去刑囚室裡工作,保證所有的犯人只要吃過你做的食物後,一定紛紛搶著說實話以換來不用吃你做的菜。」
她一點都不覺得自尊心受到打擊,反而笑咪咪地向他扮了個鬼臉,「哈!你再怎麼說還是掩蓋不了事實-你對辣椒敏感!」
「那又怎樣?」應該是不怎樣,但是他一看到她奸笑的樣子後又不確定了。
「哈哈!我發現對付你的秘密武器了,下次只要你再笑我食量大,我就讓你『嘗嘗』不一樣的滋味」。」她笑得好高興。
英拓吁了口氣。幸好這種事可以提防,他只要小心別再取笑她的食量,要不然就是多注意她做菜時的「安全」問題就好了。
「既然你不能吃辣,那我還是去做點別的好了。」
「不,我自己來就行了。」他怕她會習慣性的又把辣椒醬放進菜中。
「你會做菜?」天雲稀奇的盯著他,驚詩極了。
他微微一笑,「幸虧我會,為此我得好好感謝一下我的--」
「老婆?」她接口道,心跳快了一拍。
他奇怪的瞅著她,「當然不是,我要感謝的是我以前的管家。」
她不自覺鬆了口氣,「原來如此,那你快去煮吧!免得餓暈了。」
英拓聳肩走進廚房,懶得告訴她「餓暈」這種事只有可能在她身上發生,旁人可沒這種功力。
天雲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再進攻食物了,她該禮貌的等他出來再一起吃。
五分鐘後,她卻感覺像過了五百年,英拓端著一盤青豆玉米通心粉出來。
「開飯開飯!」她已經餓得沒那個精力去批評他的清淡食物了,追不及待地舀起燉肉開始大吃特吃起來。
飯後,英拓自告奮勇要洗盤子,於是天雲樂得輕鬆的坐在窗前「賞雨」,她甚至還把毯子和枕頭墊在木椅內,整個人舒服的窩在那裡面。
「你很喜歡看雨?」英拓洗完盤子,腳步輕盈的走過來,也拿了張椅子在她對面坐下。
「對啊!我在檀香山時最喜歡看雨了,但是檀香山沒有那麼多雨可以讓我看。不過老實說,如果我住在每天都下雨的地方,大概也沒有這麼好的興致了。」她老實道。
「那是無庸置疑的。」英拓笑看著她,覺得她實在坦白得可愛。
「喂!你說我們困在這兒沒辦法出去,會不會把他們跟丟了?」她的視線轉回到他身上,擔憂道。
「我相信他們應該也被這場大雨困住了,短時間內沒辦法行動。」他自信道,「這場暴風雨的範圍很廣,況且我們是往同一個方向,他們甚至會比我們更早遇到暴風雨。」
「我希望這場風雨停留得久一點,這樣子他們就無法去取軍火了。」
「會的,最少都得下個兩天。」他看著窗外厚重的雲層,一副專家的口吻研判道。
「哇!你以前是不是也待過氣象台,為什麼這麼清楚?」她嘖嘖道。
「不要把我講成三頭六臂,像吃過八方飯的人好嗎?」他啼笑皆非,「這只是一般的基本常識,每個熟悉亞歷桑納天氣的人都會知道的事。」
「你以前來過?」
「當初那個軍火集團的總部就設在這兒,也許那棟被炸毀的別墅殘骸還在原處也說不定。」他的眼底閃過了一抹回憶的色彩。
她怕他再想起令人感歎的片段,於是急急改變話題,「我剛剛在廚房的櫃子裡發現一罐咖啡和可可粉,你要不要喝一點?」
「也好,麻煩你了。」
「不用客氣-」地蹦蹦跳跳的跑進廚房,過沒幾分鐘端出兩杯熱騰騰的可可來。
「謝謝。」英拓接過其中一杯。
天雲輕啜著香濃的可可,滿足的吐了一口氣。須臾,她抬頭凝視著他,一副打算長談的樣子,「你是道地的日本人嗎?」
「是的,有什麼問題嗎?」他挑眉。
「沒問題,只是聊聊嘛!又不是要調查你的祖宗八代,不要那麼敏感。」
他微笑,「我並沒有敏感。」
「既然如此,你介不介意談談你自己?反正合著也是閒著,不如找點話題聊一聊。」她輕描淡寫的說著,語氣雖是說不說隨你的樣子,可是她臉上的表情卻是好奇得要命。
「哦?不如你先談談你自己吧!」他笑道。
「你幹嘛那麼小氣,這也要跟人家計較。難不成你做了太多偷雞摸狗、不敢讓人家知道的事?」她故意以懷疑的眼光瞅著他,想刺激他忍不住快快自白。
這個小丫頭真是……還不是普通的奸詐呢!
英拓輕咳了一聲,才開口說:「你想知道些什麼?」
「你今年幾歲?」她衝口而出。
「三十,幹嘛?」
「看起來不像他,你外表年輕多了。」
「三十歲很老嗎?」他簡然笑道。
「也不會啦!」她笑咪咪的揮揮手,怕他自尊心又受到傷害。
他搞不懂地為什麼會突然對他的身家那麼好奇。
「你幹嘛用那種充滿懷疑的眼光看我?你以為我有什麼企圖嗎?」天雲用腳踢踢他,「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你實在很粗魯,還用腳踢人。」他故意咋舌道,「以後有誰還敢娶你。」
「哈哈!我一點都不擔心這個問題,反正沒人要就回家吃老爸的。」她得意道。
「你有父親?」他嚇一跳的脫口而出。
她給他一個大白眼,「廢話,我又不是從土裡自己蹦出來的,我當然有爸爸。不止如此,我還有一個很美麗的媽媽咧!」
「我看你自己一個人開店又獨來獨往的,哪知道你……」他瞪著地,「你為什麼沒跟家裡說一聲就跟著我四處闖蕩?」
她莫名其妙的盯著他看,不懂他幹嘛又突然變臉。「你緊張什麼?我是跟你出來鏟奸除惡的,又不是和你私奔,為什麼一定要跟他們報備。」
「可是--」他一時語塞。
「沒什麼好可是的,如果讓我者爸老媽知道我認識一個男人的話,他們會變得很可怕的。」她一臉不在意的說,講到最後甚至還誇張的打了個冷顫。
「我想你的父母一定很傳統,嚴格又保守。」他若有所悟。
「才不是咧!他們是全天下最古靈精怪的父母了。不敢讓他們知道我認識個男孩子,並不是因為怕他們會生氣或反對。」她又打了個寒顫,「他們兩個巴不得我快點嫁出去。你知道嗎?為了快點得到個女婿,他們兩夫婦可說是無所不用其極,只差沒有為我舉辦一個比武招親或者拋繡球的活動。」
英拓不可思議的盯著她,這種事他還是頭一次聽見。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他的父母親不是早已去世了,現在也一定急著替他娶妻。「我真同情你。」
「所以我哪敢繼續待在家裡吃老米飯?為了避免半夜莫名其妙就被嫁掉,我才自己跑出來住。」她說得好不委屈。「可是沒想到我老爸還為此放鞭炮慶祝呢!」
說到此,她頓了頓,啜了口可可,又繼續道:「哼!他心裡打什麼主意,我還會不知道嗎?他是想我一個女孩子出門在外的,反而有機會認識更多的好男孩,嫁出去的機率也更大。」
英拓搖搖頭,中國的父母已經變得這麼開放了嗎?
幸好他不是中國人,否則只怕會比她更慘。
「喂!說好了是講你的事,怎麼全變成是我在講?」她這才想到。
英拓笑著聳聳肩,「你真的這麼想知道?」
「當然囉!」
他看看腕際的表,一 口將冷掉的可可喝完,「已經不早了,早點休息吧!我的事明天再談。」
「喂!你賴皮。」她氣呼呼地道。
原以為藉著聊天可以多打探一些他的事,沒想到反而糊里糊塗把自己的模事說了出來,真是太笨了。
英拓不理會她的抗議,遞給她一條毯子,然後自顧自在壁爐前乾淨的地板上鋪好毛毯躺下來,把木屋裡唯一的一張床讓給她睡。
天雲還在暗罵他老奸,可是自己完全忘記思考-為什麼她潛意識裡會認為知道他的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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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拓的「神機妙算」又中一次了。
他們第二天起床時,大雨果然還在一直下,而且呼嘯的風還有增強的趨勢,這陣仗使得從來沒遇過這種天氣的天雲提心吊膽。
天雲用麵粉、砂糖和罐裝奶油做了一大盤鬆餅,一邊擔心著風會不會把小木屋給吹倒。
後來當他們喝可可配鬆餅時,她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這麼大的風,屋子不曉得會不會被吹垮?」
「不會的。」他專心享受香味四溢的鬆餅,頭也不抬的回答。
「連續下了這麼久的雨,不知道會不會淹水?」她過沒幾分鐘又問。
「這裡是高地,不會的。」他喝了口可可。
她雙手捂著臉,大聲的歎了口氣。
這一聲歎氣倒引起了他的關注。他輕揚劍眉,「怎麼了?」
「風好大,雨好大,我好無聊。」天雲放下捂著臉的手,嘟著嘴說道。
幸好英拓嘴巴裡剛好沒東西,要不然他一定失禮的噴出來。「搞了半天你是因為無聊才一雙眉頭皺得都快打結了。」
「這-沒有電視、沒有書可看,風又大得嚇人,這種對著窗戶發呆的日子真是可怕,而更慘的是你都不跟我說話!」她抱怨著。
請來講去還是又賴到他身上,英拓實在是拿她沒辦法。「這麼說都是我的錯了?」
「這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有講。」她申明。」他放下叉子,笑著面對她說:「OK,現在是談天時間,隨便你要談些什麼我都奉陪,如何?」
她眼睛一亮,「好哇!」
於是乎,窗外雨聲叮叮咚咚,窗內則是語聲呢呢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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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布利山-嘉伍德大宅-
「雷大哥,快一點,你的動作怎底比我這個小女子還慢?」水藍跑在前頭,對著身後趕來的雷諾大叫。
「小女子?你別忘記你可是身負絕世武功的俠女,動作比我們這些凡夫俗子快一點是正常的。」雷諾不疾不徐的大踏步走向車子。
「我是怕我們太晚去會趕不及看英拓戀愛的『拙』樣。」她嬌聲道。
「來得及的,我新買的飛機性能不錯,保證讓你可以看到『一代宗師武田英拓的愛情記』。再說,不止是你,我也已經等一再天等很久了。」雷諾提到這個便神-飛揚,掩不住滿臉的笑意與期待。
「那我們還等什麼?」水藍大笑,「出發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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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屋內待了三天,英拓還好,天雲卻覺得自己都快發霉了。
不過唯一的收穫就是,他們對彼此的瞭解越加的深刻,而且兩人不自覺間產生了很好的默契。
「你不要用那種眼光看我,我已經把我的族譜都背給你聽了,還有什麼你想知道的?」英拓正取出追蹤器在調查杜卡特他們所在的位置,突然間接收到她的眼神。
「不要把我講得活像成天打探情報的女間諜一樣,人家只是無聊嘛!」她一向是閒不下來的人,每天游手好閒的日子她沒辦法過活。「我想等我老了退休後,沒有事情可做,一定會得老人癡呆症。」
他快被她打敗了。「沒有那麼嚴重吧!」
「才怪,我現在就已經快變成老人癡呆了,將來的前景完全可以預期。」
英拓好笑的搖搖頭,他又發現她另一個有趣的特色,就是她每次開口講話都誇張得教人想不笑也難。
她真的太有意思了。和她相處的這幾天,英拓從沒覺得問過,每天都有說不出來的開懷愉悅,她大大扭轉了他對女子的不良印象。
「你笑什麼?我成為老人癡呆你很高興嗎?幸災樂禍的傢伙。」
英拓被她一再白眼伺候,反而越笑越開心,令天雲不禁要懷疑她是不是給他太多刺激,搞得他精神失常了。
「你沒事吧?」她擔憂的問。
「沒事,我會有什麼事呢?」他微笑道。
天雲吐吐舌,阿彌陀佛,希望他真的沒瘋。
英拓噙著笑,再度將注意力轉回到追蹤器上,突然他的笑意消失了,瞬間浮上眼眸的是謹慎和警覺。
「怎麼了?」天雲意識到他神情的微妙變化,也跟著緊張起來。
「他們移動位置了,看樣子他們已經捺不住性子,打算冒雨前進。」他冷然道,畫地站起來。
「我們要不要也跟著走?」
英拓看了看她嬌小柔弱的身子,搖頭道:「你留在這兒,我自己行動就好。」
「為什麼?」她嚷道。
「雨太大,而且我怕你淋雨後,身子會支撐不住,所以--」
他話還沒說完,天雲馬上大聲抗議,「怎麼會支撐不住?我的身體最好了,你看我每天吃那麼多,也知道我的身體壯得跟牛一樣。」
「吃得多並不代表身體就一定好,何況就算一個身體再好的人也沒有辦法承受冷雨寒氣的侵襲。」他眉頭攢得死緊,堅決不肯讓她跟著。
「我才不管,你之前已經答應我了,君子一言九鼎,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
「但是現在是非常時期。」他苦口婆心的勸著。
天雲則是怎麼樣也不肯妥協,「非常時期就得用非常手段,你讓我跟去也好有個照應。相反的,你如果把我丟在這裡,萬一有什麼野獸或者壞人闖進來,我怎麼辦?雖然跟在你身邊,你也不見得能保護得了我,但至少要死也有個伴嘛!」
「你想得太可怕了。」雖然他正在和她爭執,但還是差點讓她的話逗笑了,幸好他勉強控制住。
「你讓我一起去啦!」她苦苦哀求著,軟硬兼施。
如果換作是別的女孩,英拓早就不耐煩的拂袖離去,可是不知為什麼,對於天雲,他根本就硬不起心腸。
或許是因為她太會要賴了吧!英拓這樣告訴自己。
「姓武田的,你到底答不答應?不答應的話,你就最好一輩子都不要踏上夏威夷的土地,要不然你絕對吃不了兜著走。」
乖乖,她連威脅都使出來了。
有那麼嚴重嗎?英拓本來要這麼問,可是看她一臉正經八百的樣子,馬上又把話給嚥了回去。「呃……好吧!我想我是沒辦法動搖你的決心了,我們現在快找找看屋內有沒有雨衣之類的用具,然後就馬上出發。」
「萬歲!」她贏得勝利,大聲歡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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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利一把抹去臉上的雨水,低聲咒道:「該死!」
他實在搞不懂他那個有點神經質的老大,居然要他們在大雨還在下時就啟程出發,冰冷的雨水一直透過他的雨衣浸濕他的身體,陣陣刺骨的寒意鑽入他肌膚內。
「這該死的天氣!」他大聲的叫罵出來。
杜卡特冷冷的看他一眼,「比利,有點耐心吧!我們只要早一天拿到軍火,就可以早一點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現在淋一點雨又算得了什麼?」
比利驀地住嘴,可是心裡還是忍不住咒罵著,只是他不敢讓杜卡特聽到。
喬開著車,沒有一句怨言,木然的臉上也沒有一絲憤怒不平,他知道咒罵是無濟於事的,徒然浪費時間而已。
「撐著點,我們很快就可以到達山腳,到時候就可以按圖尋找了。」杜卡特揮去滿頭的雨水,「想想我們將從買主手上接過的大把鈔票,你們一定會有力氣的。」
比利首先貪婪的笑出聲。喬臉上雖然還是沒有什麼表情,但是他的眸子也放射出一抹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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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拓和天雲的運氣還算不壞,風雨在他們啟程追蹤時已漸漸停歇,天空又逐漸恢復了原本的萬里無雲。
「真高興看到太陽。」天雲追不及待的脫下雨衣,甩甩被雨水淋濕的頭髮。
「拿條毛巾擦一下吧!」英拓騰出右手自防水袋中取出一條大毛巾遞給她。
「謝謝。」她接過來擦了擦臉和頭髮,轉過身正想對他說些什麼,突然看見他俊美的臉龐上也沾了不少的雨珠。
她想也不想的,拿著毛巾溫柔的替他擦去臉上的雨水。
英拓怔怔的接受她輕柔的擦拭動作,一時之間只覺得心底泛起了一股暖流和陣陣的心動……他不由得凝視著她嬌美的臉龐,那白灰的肌膚被剛出來的太陽暈成一抹嫣紅……他幾乎看呆了。
「小心前面的樹!」天雲雖然被他看得心頭甜滋滋的-可是她仍然沒有忘記路況,眼看著他們快撞上了,急急的驚叫。
英拓這才回過神來,急忙將方向盤猛力一轉,驚險的避過那棵不識相的攔路樹。
「哇!下次在耍特技之前請先通知我一聲,我差點被甩出去也!」她拍拍胸口直喘氣。但一看到他臉紅的樣子,天雲-那間忘記自己還在亂跳的心臟,大聲笑了起來,「我最喜歡看你臉紅了,看起來好像清純的少男喔!」
英拓臉更紅了,狠狠的瞪她一眼道:「世界變了,現在的男人怎麼專門被女孩子取笑。」
「風水輪流轉嘛!你以後自然會習慣的。」她笑得好奸詐,「何況前一陣子每回被欺陵的可都是我呢!現在不過是老天有眼,讓我有機會扳回一城。」
「那是我太有紳士風度了,不然的話……哼哼!」英拓真是越來越沒有形象了。
天雲對他扮個鬼臉,「歡迎你和我過招!」
英拓由衷地笑了,他的日子越過越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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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法蘭西斯料山脈
杜卡特一行人終於到達山腳下,整個森林鬱鬱森森的。
比利擦擦額際的汗水,「這麼大的一座山,我們要怎麼找起?」
杜卡特嫌惡的白了他一眼,「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比利乖乖的住了嘴。
杜卡特取出地圖研究了一下,皺著眉恨聲道:「該死的傑生,幹嘛把貨藏到這麼遠的地方,真是浪費我們的時間。」
傑生是死去的首腦之一 。
比利和喬都沒敢出聲附和,雖然他們心裡也是這麼想的。
杜卡特停止發牢騷,把密碼符號輸人計算機解讀,比利和喬則在一旁屏息的看著他的動作。
等計算機屏幕上出現了地區名稱後,杜卡特興奮的說道:「是在亞薩河旁的白石! 快,我們走!」
比利和喬動作迅速的取出幾把在鳳凰城黑市買來的槍,和一些登山的用具;杜卡特則是提著計算機走在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