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桃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竟然會跟一個英俊瀟灑又風趣的公子哥兒相處在一塊兒,而且還不會打起來。
以前在醫院裡對她驚為天人的男人,如果稍有一點點財富或者是稍帶一絲自以為是的驕氣的話,馬上會被她一腳踹飛出去;可是呂頌奇卻不同……
他擁有絕對的自信卻不自傲,溫柔卻不娘娘腔,體貼而不顯佔有……誰當了他的情人一定很幸福,這一點是連她都感受得到的。
只是她不允許自己也成為他愛情的俘虜之一,因為她和他壓根是兩個世界的人,她不會以為自己是灰姑娘,更不想當飛上枝頭的鳳凰。
她有自己的骨氣,用不著拿別人的權勢榮耀來加諸己身。
只是一天兩天的相處下來……她發現要對他板著臉是越來越困難了。
這一天晚上,櫻桃採買了一大堆食物和生活用品,包括他的換洗衣裳回家。
被丟在家裡的頌奇雖然有點兒落寞,不過依舊看卡通影片看得興高采烈。
見她回來,他像個看到媽媽回家的小男孩一樣,高大的身子愉悅地飛撲過去。
他一手替她抓過了所有重物,另外一手則是將她整個人攬入了懷中。
「嗨,我好想你!很抱歉不能幫你的忙,陪你出去買東西。」
她被他抱得臉紅心跳,聲音模糊地從他胸前傳來,「沒關係,反正我也很怕被人看到超市的子彈型內褲自己從架子上飛出來。」
他哈哈大笑,眼睛發亮,「糟糕,我越來越喜歡你了,怎麼辦?」
櫻桃苦笑著咕噥,「看來我們有相同的困擾。」
「什麼?」
「沒事。」她急忙搖頭。「對了,你在看什麼?怎麼笑得那麼大聲?」
他緩緩放開了她,神情快樂,「我在看維尼歷險記。」
「啊?」她下巴差點掉下來。
「迪士尼的卡通做得不錯,」他突然面露思索之色,「未來的發展非常大……或許我可以開始做一些行動了。一
「你該不會想把迪士尼買下來吧?」她吶吶開口。
他爾雅一笑,「有點困難,不過並非不可能。」
她搖搖頭,覺得有點暈眩——老天,他該是多麼有錢呀?
不過……他一點都沒有那種有錢人的傲氣和驕貴,相反的,他還非常好相處。
「對了,我幫你買了換洗的衣服,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尺寸。」她拉拉護士服的前襟,有點疲累地道:「我去洗個澡再煮飯。你要不要先換上衣服看看?」
「謝謝你。」他笑得好像她給了他全世界一樣。
櫻桃努力揮去那種「驚艷」的感覺,走向房間準備拿換洗衣服。
待她洗完熱騰騰、舒舒服服的澡出來後,見到他穿著一套佐丹奴的休閒衣褲,俐落地站在廚房,那姿態簡直比電視上的模特兒還帥。
她怦然心跳,卻也有點兒迷惑地走近他。
「你在做什麼?」
小小的廚房被他高大偉岸的身子一擠,變得更小了;她靠在他身邊,更覺得氣溫陡然升高。
好像……有種親密的感覺自然而生。
「你上了一天的班一定很累了。」他握著一顆蛋,笑吟吟地看著她,「今晚就讓我做飯給你吃吧!」
「啊?你會做?」
「別小看我,我也是有一、兩招的。」
「專門拿來騙女孩子的嗎?」
他咧嘴一笑,「你怎麼知道?」
不知怎的,他的笑就是讓她生不起氣來;畢竟,誰忍心對一個小男孩似的純真笑容生氣呢?
「你坐著休息,這裡就看我了。」他把她推出廚房。
「不要把我的廚房燒掉啊!」她叮嚀著走出廚房,卻還是忍不住坐在離廚房最近的一張椅子上,揪過報紙邊監督。
就看他動作嫻熟地切肉洗菜,直到食材下鍋煎炒起來,她才放下心看起報紙。
報紙上還是有他的消息——關於商場大亨呂頌奇昏迷的消息。
櫻桃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她看著報紙上有些陌生的名字,再看看廚房裡熟悉的身影,心情複雜得不得了。
「今天報紙上還是有你的消息。」她忍不住道。
頌奇盛菜的動作頓了頓,不在意地微笑,「哦?台灣沒有別的新聞好報了嗎?」
「也許是因為你很有名的緣故。」
他有點無奈,「或許。不過我很擔心這樣的情況,我昏迷的消息也許已經傳到美國去了。」
「幹嘛?華爾街股市會因此崩盤嗎?」她戲謔道。
「不,我只是怕我父母擔心。」
「你爸媽在美國?」
他點點頭,手上依舊快速地將一片裡肌肉浸入蛋汁中,神情微帶憂心。「我只怕兩位老人家擔心。」
「放心,他們應該承受得了這個消息,畢竟你人挺健康的,只不過是躺在床上還沒醒來而已。」
「嗯。」她垂下眼睫,微微歉然,「真希望我幫得上你的忙。」
「你已經幫了我很大的忙了。」他柔聲地道。「如果沒有你,我想我此刻一定很慘。」
「這一切都是我害的。」她頭垂得更低了。
他看了好生不捨,「小傻瓜,說過了不關你的事,你何必這樣說呢?」
再說,若不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又怎能深入地認識她?
他總算深切地體驗到什麼叫作「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了。
櫻桃深吸了一口氣,露出美麗的笑靨,「是呀,這一點都不像平常的我。平常的我是很恰北北的,哪有那麼容易跟人道歉?」
「我就喜歡你的恰北北,有性格、有原則。」他笑咪咪。
「這麼會說話!我敢打賭一定有不少女人是因為你這張嘴而愛上你的。」
「我這張嘴的用處並不只於此。」他對她笑得好曖昧。
她臉紅了,啐了一聲,「果然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成天都在想黃色廢料。你這哪叫商場大亨?你應該叫作色狼大亨才對-
他好不無辜,「你想到哪兒去了?我是說我這張嘴還有一個用處,就是拿來品嚐美味的食物……你的思想比我邪惡喔,你究竟想到哪兒去了?」
櫻桃又好氣又好笑,「煮你的飯啦!廢話那麼多。」
「遵命。」他裝出飽受欺壓、迫於淫威的樣子。
櫻桃真不知該捶他好,還是該放聲大笑。
和他在一起,不是笑到腸子痛,就是氣得鼻孔險冒煙,日子過得實在有些兒刺激。
等到頌奇關掉了瓦斯爐,端出了三菜一湯時,櫻桃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吃驚地看著他。
「哇,手藝不錯嘛!只是……這看起來不像中國菜。」她怯怯地指了指托盤上的菜餚。
他笑了,將盤子放置在桌上,極紳士地彎了彎腰道:「請嘗嘗。」
「這是什麼?」她記得她沒有買這麼高貴的食材呀!
他這些食物活像是從法國餐廳裡端出來的一樣,不禁讓她懷疑他這些材料是打哪兒變出來的。
「法國鄉村燉菜,香煎豬排,醬汁蘑菇雞胸。」他得意洋洋地介紹,「還有,這是海鮮白濃湯。」
「哇,這麼高級的菜?」她瞪著桌上的美食,「可是我記得我只買了一塊豬肉、一片雞胸肉、幾把青菜和一些蘑菇而已。」
他攤攤手,「唉,我真是崇拜我自己啊!」
櫻桃被逗笑了,「你少噁心了,會做幾道法國菜就-得二五八萬似的。改天我露一手漂亮的日本料理給你瞧瞧,到時候你就知道我的厲害了。」
他掩不住訝然,「你會做什麼日本料理?懷石還是……」
她眨眨眼,「我說的露一手是指,我可以寫出漂亮的『日本料理』這四個毛筆字,你想到哪裡去了?」
他愕然,「你,這……」
「吃飯吧!」她笑嘻嘻地塞了一粒蘑菇入他口中,自己也迫不及待地向一盤盤好菜進攻。
「我找不到刀叉,只能委屈你用筷子了。」他溫柔地道。
櫻桃哪顧得了這許多,她早就挾起煎得金黃的豬排,一口咬下去了。
「沒關係,我們這是西學為體、中學為用,中西合璧。」她滿意地咀嚼著香嫩又多汁的豬排,吃得小嘴油漬漬的也不管。
他瞅著她的吃相,又好笑又喜歡。
這個小女人永遠能帶給他奇奇怪怪的驚喜……
☆☆☆
幸好老爺和夫人到歐洲去了,一時半刻也無法通曉台灣這兒的消息,要不然她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少爺的身體與額上的傷口己經慢慢癒合,可是卻一直沒有甦醒過來。
這究竟該怎麼辦才好呢?
寬敞雅致的病房內塞滿了眾人送來的鮮花和水果,可花一點一點的謝了,水果也一日復一日地被她送去給全醫院的醫生護士們,少爺還是一直沒有醒過來。
每次看到少爺平靜的躺在病床上,好似世間一切繁華玩樂與他再無關係,她心頭就如針戳刺一樣。
她真恨自己平常為什麼老叨念著他,說他為何還不找個人安定下來……
現在他就這樣無助地躺在那兒,再也不能玩不能笑不能鬧了,她真是越看越心酸。
早知道,她就事事都順著他,別老當他是小孩子似的叮嚀雜念。
「少爺,老陳嫂又來看你了。你快點兒醒過來呀!陳嫂保證以後再也不說你了……」她哀聲歎氣。
雖然少爺的產業和相關事務都有精明能幹的特別助理打理著不必擔心,可是她還是好希望能夠看見他醒過來,她好想再看見他意氣風發、運籌帷幄的出色模樣兒。
「少爺,你究竟幾時才肯醒呢?」
☆☆☆
頌奇陡然醒了過來!
他聽見了耳畔的電話尖叫聲,本能地伸手一撈——
「喂?」
「喂?喂喂?」對方極為不耐煩地叫道:「沈櫻桃,你這個月的錢寄回來沒有?銀行已經在催討了,你知不知道?喂?你不要故意不出聲……J
頌奇一愣,濃眉隨即一擰,「你是誰?」
那頭好似沒有聽見他的問話,還一個勁兒的大聲嚷嚷。
就在這時,一隻玉手越過他搶去了話筒——
「我今天會寄,你凶什麼凶?有本事你去賺錢還債啊,不要動不動就打電話來大小聲,我不吃你這一套!」
頌奇從沒見過她這麼冷冰冰的神情,說話的聲音裡揉合了痛恨和挫敗感,同時還夾雜著無比的憤怒。
電話那頭的吼叫明顯地有一點點氣弱,「你這是什麼態度?這是做女兒應該有的態度嗎?」
「少廢話!你要我有女兒的樣子,那麼請你自己先做出一個父親的樣子來!別老是拿這一層關係來壓我,你知道我根本不在乎你,若不是看在我媽的面子上,我才懶得和你多說一個字。」她低哼了一聲,神情冷峻,「我今天會把錢匯進去!」
她說完便毫不客氣地掛上電話,臉色蒼白。
頌奇盯著她,輕輕道:「你需要坐下來休息。」
他伸出雙手,櫻桃本能地投入他溫暖的懷抱中。
在這一刻,她什麼都顧不得了,她需要他的擁抱與溫暖。
「願意告訴我嗎?」他摟緊了她,將她整個身子納入暖和的被子裡,與他堅實強壯的身軀抵靠著。
櫻桃長長地吁了一口氣,無精打采地道:「說什麼?事情就是這樣。」
「你的父親似乎對你不怎麼友善。」他微蹙眉頭,好像無法想像竟然有人不喜歡她。
尤其那個人又是她的父親。
「如果可以的話,我還真想永遠跟他沒關係。」她打了一個寒顫,「我痛恨和他有所牽連。」
他深深凝視她。
櫻桃更加偎進他的胸膛,眼眸怔忡地望向屋內的某一點。
「他就是我那個不負責任的爸爸,早年在外頭玩女人做生意,根本不管我們母女死活。」她微微一笑,笑容卻毫無溫度。「我媽是他的小老婆,被他騙上手的鄉下純潔女人,為他懷了身孕獨守空閨還無怨無悔……我發誓我絕對不要像我媽一樣當爛好人,太過善良的結果就是縱容犯罪!」
頌奇越發摟緊了她。
「他還有一個正牌的老婆,是個和他門當戶對的千金小姐;可是他們感情很不好,常常吵架。不知道這是不是就是他挑選了我那個溫柔沒脾氣的媽媽外遇的原因。」
雖然她因氣憤而講得片片段段的,但頌奇還是拼出了一些事實與真相。
「總而言之,我那個老爸雖然繼承了一大筆家產卻沒什麼腦力,所以財產就在他的揮霍與胡亂投資下賠光了,不但賠掉了與大太太的婚姻,也賠掉了他當年買給我媽棲身的房子……」她的眼神終於直視他,「所以我現在每個月在繳房子貸款,這也就是你為什麼覺得我一直很窮的原因。」
他緊緊盯著她,眉宇間流露出震撼和心痛。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呢?可憐的櫻桃……」
櫻桃吐了吐舌頭,發洩過後,她的心情己經漸漸變好了,不再為沮喪所擾。「其實我也不怎麼可憐,反正我也不是那種苦命阿信型的人。雖然我現在壓力是重了點,可是同時我也很強悍。現在他和我媽都要靠我養,所以我還敢跟他大小聲。」
「你真是樂天。」他驚歎。
換作旁人早就怨天尤人自悲自歎了,可是她的生命力和熱情完全不輸給別人,在她身上更看不到一絲屈服在命運之下的悲愴色彩。
她像一株堅毅的櫻桃樹,越歷風雪,越見紅艷結實纍纍。
生命的波折與磨難只是在琢磨她的光亮,讓她這顆鑽石益發璀璨動人。
「你幹嘛用那種眼神看我?」櫻桃意識到他的傾慕感動。
「你實在太特別了。」他低歎。
「幹嘛幹嘛?」她被他搞得有點羞澀起來,「一大早就對我灌迷湯,是不是有什麼企圖?」
「我是真心的。」
櫻桃臉蛋兒越紅了,「好,是,我知道了。那你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嗎?我昨晚上小夜班,才睡了幾個鐘頭而已,我要回去補眠了。」
情緒發洩過後,她更覺得疲倦,忍不住頻頻打著呵欠。
頌奇心疼地摟緊她,怎麼也不肯放開。「你就在我懷裡睡吧!我會守著你的。而且這樣不是暖和些嗎?」
櫻桃直覺不妥當,可是她實在太睏了,因此在又打了個呵欠後,便情不自禁地窩在他堅硬溫暖的胸前,一下子又跌入了夢鄉。
凝視著她酣睡的甜美模樣,頌奇心底又是酸楚又是憐惜,多種複雜的情緒塞滿了他的心房。
「我一定要幫助你。」他低沉地、輕輕地道:「我一定要把這擔子從你身上卸下來。」
她值得最珍貴的呵護與愛惜……
☆☆☆
櫻桃將沾滿酒精的棉花團擦過病人的手臂,裝滿藥液的針緩緩壓入血管中,輕輕注入。
注射完畢,她小小心心地抽出,對病人露出一個微笑,「好了。壓好棉花不用揉。」
「小姐,我想跟醫生多要兩天的藥,不知道可不可以?」老阿伯靦腆地問。
櫻桃親切一笑,「沒關係,我幫你跟醫師問一下。」
天氣已入晚秋,氣溫的變化常讓人無法適應,因此總是有不少人會在這個季節裡掛病號。
海軍醫院除了治療軍人外,同時也服務一般老百姓。
忙碌的診療室內,董醫官的眼光卻常常瞟向櫻桃的身影。直到病人看得差不多了,他才起身走向她。
櫻桃正在收拾醫護用具,待會兒便要和另外一位護士交班。
「櫻桃妹妹,中午一起吃飯吧?」董醫官逮著機會,涎著臉問道。
櫻桃看都不看他,「抱歉,我很忙,你找別人去吧!」
「不要這麼不賞臉嘛!你從來沒有和我出去過,也該給我一次機會啊!對不對?這樣一口回絕太傷感情了。」董醫官捧著心,面露憂傷。
「董醫官,不是有很多美眉總是等著你臨幸嗎?我昨天還看到兩個美女相繼過來找你,你艷福可不淺啊!」
他有些狼狽地辯解,「不不不,你誤會了,她們不過是我的乾妹妹罷了。」
「是送禮自用兩相宜的那種吧?」她睨著他,似笑非笑。
「這,這怎麼可能呢?」他連忙轉移話題,「對了,你有沒有去法國屋吃過飯?那裡的法國料理可真是道地,不如咱們今天晚上去嘗嘗吧?」
法國料理?
她何必出去吃,現在家裡成天有個大廚師玩弄廚技變出美食,她只要給他一根臘腸他就能做出一整隻豬的料理,神奇得不得了,外頭的餐廳壓根兒比不上。
以頌奇這樣一個公子哥兒,居然做得一手好菜,這讓她對他又有了另一番認識。
「櫻桃妹妹,你在想什麼?是不是在考慮這個提議?」董醫官欣喜萬分,看著她粉嫩紅潤的臉頰,衝動地就伸出手摸了一把。
果然嫩得像可以掐出水一樣,肌膚的柔順緊致果真好得手指頭都知道!
他早就想這麼做了……
櫻桃臉頰驀然被摸了一把,她從驚愕中醒來,氣唬唬地回「掐」了他兩記——而且是兩手一起。
「還你還你!」她使勁地捏他的兩頰,差點紅腫起來。
董醫官哀哀叫,沒想到她的力道這麼大,「哇……救命!」
甫走進門的護士長看到這情景,忍不住哈哈大笑。
「董醫官,你又對我們的櫻桃妹妹糾糾纏了。」護士長疼愛地看著櫻桃,笑道:「好了好了,櫻桃,就算董醫官偷摸了你一把,你掐這兩記也夠本了。」
櫻桃手指這才鬆開,微訝地看著她,「阿長,你怎麼知道他亂摸我的臉?」
她們總是暱稱護士長為「阿長」。
護士長好笑親愛地擰了擰她的臉蛋,「那是因為你這個小臉嫩得像蘋果一樣,每個人看到都會想要捏一捏。」
櫻桃又好笑又委屈,賴在護士長身旁道:「那我不是好委屈嗎?」
「還好啦,一點點。」護士長笑拍了她屁股一記,望向好生羨慕、在一邊偷偷吞口水的董醫官。「董醫官,你除外。你是男的-,這樣偷摸櫻桃會被人家告的。」
「是呀,軍法如山不容寬貸,我可以去告你性騷擾的。」櫻桃恐嚇他。
董醫官素來是色大膽小怕狗咬的,他聞言臉色微變,卻也為難地道:「是是是,我承認我不該偷摸,不過軍法可沒有限制我不能追求你。」
「追求可以,不要手來腳來就好。」護士長衝著櫻桃笑,「對不對?」
「是。」櫻桃本來還想加上一句「連追都不行」,不過她好歹得給阿長面子。
董醫官苦著臉,不過心裡還是頗為方才能摸到櫻桃的臉而高興。「我明白我明白。」
嘿,今天雖沒能一親芳澤,可是已經算是很大的進展了……櫻桃也掐到他的臉,雖然痛得不得了,可是痛得很欣慰。
以前她是避他如蛇蠍的。
就在這時,一個長得漂漂亮亮、眼神犀利的女孩子走了進來,看到董醫官,她眼睛一亮。
「醫官!」她的聲音甜得可以膩死人。
又是一個迷戀董醫官的護士!
護士長和櫻桃相視一眼,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雞皮疙瘩想要掉下來的衝動。
「阿長。」那護士又恭恭敬敬地和護士長打招呼,卻在看到櫻桃時面色一冷,「我來接班了。」
櫻桃知道這個護士把她視為眼中釘,總怕自己搶了她的光彩和心上人,所以她也只是聳聳肩,「那我下班了。阿長再見。」
「記得明天上大夜喔!」護士長笑道:「我跟你同班,我會帶點心過來……」
「一起喝消夜茶,對不對?」櫻桃歡愉地笑著。「對了,阿長,我明天再帶一種據說是阿爾卑斯山口味的餅乾過來給你吃。」
頌奇世界各國什麼死人骨頭都嘛知道,可見他平常周遊列國吃喝玩樂也不是玩假的。
護士長驚訝道:「真的?那太好了,我一定要吃吃看。你怎麼會有那個?買來的嗎?」
「不是,是朋友親自烘烤的。」
「櫻桃妹妹,那我也要嘗一嘗。」這時候董醫官怎麼可能沒聲音呢?
護士長橫了他一眼,「不好意思喔,這是女人的聚會。再說你明天是早班。」
董醫官為之氣結。
另外一名護士見大家似乎完全把她遺忘了,忍不住揪著董醫官的手撒嬌。
「醫官,我今天帶了草莓軟糖來給你吃哦,這是我媽特地從日本帶回來的。」
董醫官努力想要扳開她的手,可是櫻桃早投給他一個「請服用」的笑容,自顧攬著阿長的手下班去也。
這診療室的春天就留給他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