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這實在是太愚蠢了。
小辛緊張不安的咬著指甲,在舒適寬敞的淡粉色房間裡來回踱步。
「我不應該住進他家的,如果穿幫了怎ど辦?」她不斷跟逃跑的衝動拔河,唯一阻止她這麼做的原因是,他一定會再把她捉回來。
他對她這麼留心、關懷到近乎霸道的地步,坦白說她是很窩心又高興,但是住在他家裡,她的壓力就會不斷升高。
萬一她被識破了?萬一他後來找到正牌的朱德玉了?萬一她說話或舉止哪裡露餡了?
越在乎他,越害怕失去他,更擔心當他知道她是冒牌貨時,他的怒氣和嫌惡她抵擋得了嗎?
「我該怎麼辦?」小辛坐在沙發上,雙手冰冷,卻怎麼也搓不熱。
茶几上擺著一本存折,這是今天早上至默交給她的,裡頭存入了一百萬,說是要給她添購衣物用的。
一百萬?光是給她買衣服就這麼大手筆,假如她真的成為朱家的千金小姐,那麼她擁有的財富該會有多少?
慘了,她的罪孽深重。
「怎麼辦?怎ど辦?」
她忽然想起這段時間都沒有和雲巧聯絡,她一定很心急。
小辛手發抖的拿起存折。
該拿嗎?這根本不是屬於她的錢。可是如果不拿,巧姊和她肚子裡的孩子又該怎ど辦?
她難過的閉了閉雙眼,毅然決然的抓起存折往外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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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辛,謝謝你、謝謝你……」
雲巧將存折和印章揣在懷裡,淚如雨下,感激不已地緊緊抓住她的手。
在這一剎那,小辛覺得自己背負的罪孽都是值得的了。
無論如何,用一百萬拯救一條生命和一個險些破碎的家庭,不要讓孩子淪落和她一樣的孤兒境地……她只要想到這裡,就覺得自己所做的是有一絲絲意義存在的。
以後,她會拚命努力賺錢,將這一百萬還給他的。
該還的、該給的,她會全部償還清楚。
「巧姊,我知道我現在說的話會比較殘忍,但是我真的希望這筆錢是放在你的身上,如果有需要幫忙他還債,也由你出面還,我不想錢再交到他手裡後,又莫名其妙不見了。」她頓了頓,懇切地道:「為了寶寶的未來著想,你一定要懂得打算,好不好?」
「謝謝你,小辛,我一定會的。」雲巧慚愧的低下頭,心裡又是感激又深深感到羞恥。
一直以來,她給小辛帶來了太多太多的麻煩和壓力,她自己也知道,但往往屈服在命運的擺佈中自怨自憐,現在,當她看著小辛沉重憂傷的眼神時,她突然良心發現。
這是最後一次了,最後一次麻煩這個孤兒院裡的好姊妹,她發誓自己一定要振作起來!為了小辛,也為了寶寶。
「巧姊,只要你和寶寶過得好,我就放心了。」小字的笑容欣慰又有一絲飄忽。
「小辛,對不起,我一直在給你製造麻煩,讓你為我的事情傷神又傷財,可是我跟你保證,我以後絕對會好好為自己和寶寶打算,一定不讓你失望的。」雲巧眸底出現了難得的堅韌光彩。
多希望這會是真的。小辛望著她,心裡不禁喜悅了起來。
她希望巧姊這次真的懂得為自己著想了。
「對了,這幾天我不在家裡,你有好好吃飯嗎?」她關心地問。
「有,不知道為什麼,最近胃口很大。」雲巧有些歉然二把你家的米都快吃光了。」
「胃口這麼好,那太棒了,待會我們再去大賣場扛個幾大袋回來。」她開心地盤算著,「還有買些魚,魚油對胎兒很好,還有蔬菜水果……」
「小辛,你自己呢?」雲巧溫柔的凝視著她。
「我?我吃飽了啊。」她傻呼呼的回答。
「不,我的意思是,你從來不為自己著想,這陣子你過得好嗎?我知道要你冒充別人,對你來說是件違背良心、痛苦的事,你的壓力一定很大吧?」雲巧眼眶又濕了,「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我沒什麼。」她搖搖頭,勉強擠出一抹笑。「真的。其實他們都對我很好,就算現在還不能百分之百相信我的身份。」
「他們還懷疑你嗎?」雲巧心一驚。
「也不能這麼說,只是對於我的身份還是要經過認證確定。」她苦笑,「我覺得我好像什麼冷凍豬肉,等待衛生單位的標籤才能上市。」
「小辛,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雲巧替她著急。
「我知道,你放心,我真的很好、很好。」她用力點頭。
「小辛……」
「好了,我們現在去大賣場吧。」小辛邊說邊背起包包。
雲巧緊緊抓著那本裡頭有鉅款的存折,咬了咬下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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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辛陪著雲巧去大賣場買了很多家用品和吃的,直到把冰箱塞得滿滿,她才依依不捨的和雲巧道別。
「對不起,這陣子我必須住在那邊。」她不敢說得太清楚,「你自己一個人在家可以嗎?」
「我可以叫育民來陪我。」雲巧雙眸裡有掩不住的興奮與激動之情。
小辛遲疑地開口,「你確定嗎?」
「他是我孩子的爸,他來陪我是天經地義的,你放心,不會有問題的。」雲巧猶豫了一下,隨即下定決心道:「我不會讓他知道我身邊有錢的。」
「那好吧,你自己好好保重,有什麼事打手機給我,好不好?」她細細叮囑,總覺得心頭悶悶的,好像會發生什麼事。
也許她應該對人性更有一些信心才是,說不定孩子的父親真的悔改了,也說不定巧姊真的想開了,懂得保護自己。
就在這時,一輛轎車咆哮地由遠駛近,她剛剛關上門,轉身就看到至默怒氣沖沖的朝著她走來。
她吞嚥了口口水,被他鐵青的臉色嚇到。
「呃,你、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她連忙陪笑,試圖轉移話題。「你不用上班嗎?」
「跟我走。」他二話不說,抓著她就往車子方向拖去。
「欸欸欸……」她一路哀哀叫,抗議道:「輕一點啦!」
「你又回來做什麼?」他怒目瞪著她,「我不是讓你乖乖在家裡休息嗎?」
「我只是回來看看家裡……」她忍不住也火大起來。「我又不是犯人,為什麼不能回家?」
「你要記住你現在的身份,你不再是清潔工甄小辛,而是朱氏集團的千金小姐,你的一舉一動關係著朱氏集團的未來,還有臥病在床的老爺子,如果你有個什麼閃失,你讓我如何對他老人家交代?」他用憤怒來掩飾內心深處的恐慌與擔心。
在打電話回家,新聘的管家和傭人都說小姐不在,他立刻丟下公事火速趕回家,在遍尋不著她後,惶急得以為她改變心意,決意回到屬於自己的老舊租屋裡,過著勞累艱苦的生活。
他的心臟直到現在還是驚悸未停,大手冰冷,眸光陰鷙狂亂。
小辛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愧疚尷尬又難過。
「對不起,可是我只是……」
她知道她冒充了朱德玉,又拿了他給的錢,就應該要乖乖配合、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只是……
「跟我回家。」他不由分說將她塞進車子裡,如電般急駛回他的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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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辛怯怯地跟在至默的後頭,提心吊膽地緊擰著雙手。
怎ど辦?他生氣了。
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不過就是回家一趟,值得他氣成這樣嗎?
「方先……呃,方大哥。」她小聲地開口,拉了拉他的西裝下擺。「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他冷冷的不作聲。
他不說話她更心慌,「方大哥?」
「你現在不要跟我說話。」他頭痛、胸痛、胃痛……更可怕的是內心不斷洶湧欲出的劇烈倩感。
一次又一次,強烈到令他的理智盡失。
這樣陌生又強大的感覺狂猛到令他害怕……
「好吧。」她垂頭喪氣的低下頭。「那你餓不餓?現在六點了,你一定餓了,我煮晚餐給你吃好不好?」
「我要吃飯自有管家做。」他慍怒道,氣她但更氣自己。
為什ど情緒要受到她的影響而波動?
他極力告訴自己,這一切的關注都是因為她的身份.只要娶她,就能得到集團龍頭的寶座。
而現在就等老爺子清醒相認……
小辛強忍著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吸吸鼻子點點頭。
無論如何,這一切都是她活該,所以現在承受他的怒氣也是天經地義。
她的心頭絲絲揪疼,一想到今天把他給的一百萬花光了,她就內疚到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還如何敢反抗呢?
小辛曼頭酸楚起來,她好討厭這樣的自己。
至默陷在自己矛盾掙扎的情緒裡,絲毫未曾注意到她的反應,冷冷的大步走向樓梯。
她不敢看管家和傭人們關心卻愛莫能助的神情,羞愧的低著頭,也回到自己的房間。
為什麼會這樣呢?
在溫哥華的時候,他對她是那麼溫柔啊……
在沙發上蜷縮成一團,她雙臂抱膝,無助的望著落地窗外冷冷的夜色。
這就是她以後每一天所過的日子嗎?
就像華麗籠子裡的金絲鳥,到最後速飛翔和歌唱的本能都將逐漸消失?
門上響起了兩聲剝啄聲,她有氣無力的開口,「請進。」
會是他嗎?
「小姐,請用餐了。」是新聘的管家。
她雙眼燃起的一絲希望之火瞬間又黯淡了下來,勉強一笑,「好、好的,那……方先生呢?」
「方先生剛剛出去了,他交代今天晚上不回來。」管家同情的看著她,「小姐,你要不要先吃呢?」
「謝謝,我不餓,你們去吃晚餐吧。」
「可是小姐……」
「我很累,想先睡一會兒。」她擠出一抹笑,「真的,我沒事的,只是想睡覺。」
「如果先生打電話回來問起呢?」管家看得出至默對她深刻的關心,忍不住問道:「小姐,我看你還是先吃過飯再休息,這樣對胃比較好。」
她搖搖頭,澀澀地道:「我真的吃不下。」
「這樣啊,那好吧,我晚一點燉盅雞湯給你喝好嗎?」
「謝謝你。」她推卻不過,只好點頭。
待管家離去後,她頭疼欲裂,捂著腦袋爬上柔軟的大床。
義大利亞麻床單和被褥觸感柔和舒服,但是她卻沒有感覺好過一點。
就算睡在最舒適豪華的床上,吃最美味的食物,穿最好的名牌衣服,仍舊不能消減她內心深重的罪惡感和痛苦。
「以前雖然累,雖然苦,睡得是單人硬床,但是我活得多麼自由自在又踏實安心……」她將臉深深埋入枕頭裡,好想哭。「可是現在呢?」
她覺得喘不過氣來,心裡忐忑難安,更重要的是,她一天比一天更渴望擁有他,卻一天比一天更害怕失去他。
她究竟該怎麼辦?
一切,已經失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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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默凝視著手裡握著的琥珀色酒杯,金黃醇厚的威士忌緩緩搖動著,泛開一抹辛辣甘醇的酒香。
俊美無儔的若雋熟練的調著酒,將雪克杯往空中一拋,呈現完美的弧度後,緩緩落入他的掌、心裡,他將一枚青橄欖放進晶瑩剔透的酒杯裡,然後將雪克杯裡的特調馬丁尼傾入杯中。
若雋的住處位於市中心一棟二十八層樓的頂樓,兩個單位打通成八十坪的空間,除了品味獨特的佈置外,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大片防彈落地窗,站在窗前,眺望出去儘是美麗燦爛、燈火輝煌的夜景。
看著萬家燈火,就像看著大片落入幾間的星海。
每當至默心緒不佳的時候,便會來這裡喝杯威士忌,望著一望無際的璀璨光海沉澱心情。
「我從來沒有看過你這麼生氣的樣子。」若雋啜飲一口馬丁尼,笑吟吟的看著他。
「我現在不想談。」他冷冷開口,目光仍停留在大片夜色光影中,沒有移動。
「是因為那個女孩的原因嗎?」
至默倏地回頭,眸光犀利的瞪奢他,「你知道些什麼?」
「只是知道你可能找到了朱德玉。」若雋臉上笑意未減,輕鬆從容地道:「你應該感到高興、得意才對,為什麼一臉大便呢?」
「在老爺子還末清醒前,這一切還是末定數。」他的態度保留。
若雋的笑容消失了,「你前幾天到溫哥華,醫生是怎麼說的?」
「還是相同的診斷。」至默眼底閃過一抹痛楚,「他全身器官老化耗損得太嚴重,再加上多年的糖尿病、心臟病……」
「為什麼我們以前一直不知道老爺子身體已經變得這麼糟糕?」若雋自責地道。
「你瞭解他的。」
「對,固執、獨裁、自以為是,並且痛恨讓人發現他的脆弱。」若雋喃喃自語。
至默苦澀一笑。
「如果你找到的女孩真的是朱德玉,那麼對老爺子來說會是一大安慰和鼓舞,但是……該死的!我們得先讓他醒來。」
「慶叔服侍老爺子快四十年了,在宣佈老爺子的命令時總是鐵面無私、毫無轉回更改餘地。老爺子堅持不肯進醫院,所以現在派最頂尖專業的醫療團隊進宅邸,已經是我們所能想到最好的方法了。」
「阿翼還在那兒盯著嗎?」
「是的,他怕醫生隨時會謀害老爺子。」至默微微一笑,笑意卻未能到達眼底。
「好了,話題被你帶開了這麼大」圈,你還是不準備告訴我,你和那個女孩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嗎?」若雋黑眸炯炯地盯著她,似笑非笑。
他微微一震,不是滋味的別過頭,「我說過了卜沒有什ど好問的。」
「我從來沒見你這麼煩躁不安過,難道她真的徹底俘虜你了?」
「當然不是!」他反駁得太快,反而令若雋更生疑竇。
「是嗎?」
「如果你吝嗇你的酒,那麼我可以到別的地方去喝。」他倏地站了起來,神情冷峻極了。
「好好好,我不再多問。」若雋連忙伸手按住他的肩膀,「你要不要再來一杯?不如我調個『君無愁』給你喝好了。」
君無愁?
他蹙眉,有些想笑,也有些莫名的心酸。
倘若當真能使君無愁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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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冷戰嗎?
小辛真的好想念以前的日子,就算她只是個清潔工,卻還是能夠偶爾贏得他的一抹笑容。
可是現在呢?
在別墅裡有時匆匆一瞥,他神情陰鬱的大步越過她,不顧她充滿期盼渴望的神情,冷漠得近乎無情。
為什麼?就因為她回家一趟嗎?
「難道他在嫌棄我的出身,我住的老舊房子,還有我過去的一切嗎?」她不想這麼想,卻只能這ど想。
也對,如果他相信她就是朱德玉,那ど他必定會迫不及待想將她渾身的土味和俗氣甩掉,改造她,讓她成為名責相副的千金小姐。
可是她從來不認為自己有什麼感到羞愧的?她自食其力,勤勞工作,她就是靠著過去的自己努力走過來的……
想到這裡,小辛不禁痛恨起現在毫無生氣的自己。
她翻身坐了起來,用力捶了下床面。
「我為什麼要在這裡浪費生命混吃等死?」她眼裡又燃起亮閃閃的戰鬥力。「既然他當我跟空氣一樣,完全沒有注意到我是不是有在這間房子裡,那我為什麼要在這裡自怨自憐?這一點都不像我。」
她迅速抓過手機,撥了組熟悉的電話號碼。
「喂,我是小辛。」
第二天早上,她故意等到至默出門了,才換上輕便的襯衫與牛仔褲,戴了頂棒球帽偷偷摸摸的跑出去。
走出大門,左看看右看看,沒人注意,沖——
她脫逃成功,站在清潔公司的玻璃門外哈哈大笑。
陽光好舒服呀,她雖然跑得一身汗,卻覺得整個人暢快淋漓,彷彿心靈也在這一刻獲得了洗滌。
哈哈哈!她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不再是烏雲籠罩的失意甄小辛了。
「小辛,你終於回來啦!」一身雪白連身制服的老闆在櫃檯後看見她,驚喜的跑出來,滿臉感動。「太好了、太好了,你一請假,我們整個班表亂七八糟,而且再也沒有人有辦法把馬桶刷得那麼乾淨了!」
「老闆,謝謝你。」她受寵若驚,「可是我沒有你說的那麼重要啦,其它同事也很能幹。」
「是嗎?雅文又跟男朋友環島去了,我的人手根本不夠。」他感觸的拍了拍小辛的肩,「少了你這個能幹的員工,實在差太多了,我決定加你薪,每個月多加給你兩千塊!」
「真的嗎?謝謝老闆。」她彎腰致謝,小臉散發光彩。「老闆,我現在就可以上班了,立刻,馬上就能出勤!」
「太好了,朱氏商業大樓下午兩點的班,你就和小謝、傑米還有……」
朱氏商業大樓?不就是方大哥工作的那棟大樓嗎?
「不不不,除了朱氏大樓外,其它都好。」她悚然一驚,連忙擺手,慌亂地道:「拜託拜託!」
「為什麼?」老闆一臉疑惑。
「呃……」她小臉窘迫的一紅,「今天是星期三,我們不是要有人到教會打掃嗎?不如派我一個人去就好,這樣你就有多的人手去支持朱氏商業大樓了。」
「但是你一個人打掃教會,行嗎?」
「我可以,絕對可以。」她拚命點頭。
開玩笑,只要能夠不去朱氏商業大樓,要她倒立著掃完教會的每一寸地板都可以。
「好吧。」老闆有點納悶,但還是聳聳肩,隨她啦。
能夠再憑自己的雙手做事的感覺真是太棒了。
小辛獨力打掃完了佔地約百坪的教會,最後還索性勞力大相送,免費在大太陽底下幫教會外的花圃修剪花草,還澆了花,通了排水溝,就算弄到渾身髒兮兮的,她的小臉還是笑得好開心。
「我早就應該回來工作了,真笨,為什麼等到今天才做呢?」她擦著汗,推著推車,愉快的哼著歌往回公司的方向走。
從教會到清潔公司距離不到一千公尺,她走到半路感覺到口袋裡的手機在震動……咦?
「喂?我是小辛。」
「你現在在哪裡?」至默低沉的嗓音透過手機傳來,她瞬間從腳底麻到頭皮。
「你現在又在哪裡?」她膽戰心驚又不忘警覺的四處張望。
他又派人調查跟蹤她了嗎?
小辛心頭沒來由的一酸,隨即一甜……這表示他還是關心、在意著她的嗎?
她的心怦怦狂跳了起來,屏息等待著他的回答。
「你馬上給我回家,」至默在電話那端氣急敗壞,失控的低吼。
「你幹嘛動不動就要我回家?而且口氣還這麼差!」她也豁出去了,痛吵一頓也比冷戰要好受,索性全部都議開來。「我到底做錯什麼?要你一連七天又十一個小時看都不看我一眼?」
電話那端的人陡然沉默了,隨即不自然的清了清喉嚨,「你在胡說什麼?」
「告訴你,如果你不來跟我說清楚,我是不會跟你回去的。」她激動得雙頰紅撲撲,眼眸發亮。「我不會再浪費生命在當個無所事事的大小姐上,我要繼續去做我認為有意義的事了,再、見!」
「甄、小、辛,你——」
他還來不及反應,她已經關掉手機,並且抬頭環顧四周,意有所指的大叫.
「我不管你們藏在哪裡,儘管去跟他報告我二十四小時的行蹤!我吃飽飯等著他!」
喊完後,她嬌小的身子滿滿氣勢,豪邁的推著車子走了。
她背後的某一處花牆下,一個邊看表邊拿一束花,假裝在等女朋友的年輕男人臉上露出心虛的神情,挖了挖耳朵。
哇……有夠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