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討厭星巴克。
但是當他站在星巴克的櫃台前,看著香好嬌小的身影以顫抖卻-亮威風的聲音點著一堆咖啡和點心時,卻覺得他以後對星巴克的印象絕對會很糟糕。
「我要兩杯熱拿鐵,啊,不對不對,兩杯瑪其雅朵好了,嗯……冰的,不不、還是熱的……等一下,還是冰的好了。」要做個有自信的,讓人眼睛一亮印象深刻的女人。於是香好壓抑下內心脆弱的顫抖,以她所能想象到的最囂張語氣點餐。「然後兩份提拉米蘇……等一下,提拉米蘇新鮮嗎?是現仿的嗎……不是?那我要培果好了,不不,培果太干了,那我要黑森林蛋糕,還有一個雞肉派。」
可憐她為了要試試變身的模樣,從早上到下午都還沒吃半口食物,餓到頭暈眼花……但是當她看到齊大哥驚艷--香好不知道其實是驚愕--的表情時,就覺得一切都值得了。
感謝老天,怎麼那樣巧?就讓齊大哥在她變身完的今天來到田僑裡,這表示他倆真是太有緣了嗎?
千裡姻緣一線牽,千裡姻緣一線牽啊!
終於,她搞定了點餐的部分,緊張又興奮到沒注意到身後已經大排長龍,後頭的客人都喃喃抱怨了。
香好轉過身來,仰頭對他道:「我們找位子坐吧。」
「好。」齊翼的腦子還處在震驚的狀態中,只能緩緩地跟著她走向窗邊的藍色沙發座。
將修長高大的身子塞入小巧的單人圓形沙發椅後,齊翼神情復雜地凝視著她雀躍的小臉。
「香好,為什麼要化妝?」他終於開口。
他覺得她素淨著粉嫩小臉時,是最美麗的。
「名媛都化妝,富家女更要化妝。」她陡然湊近他,神秘兮兮地道:「跟你說一個秘密,我爸爸變成有錢人了。」
「哦?」他訝異,但不為所動。「這就是你變成現在這模樣的原因?」
香好實在太遲鈍了,如果她稍懂人情世故,就會明白浮現在齊翼眼底的是震驚和不贊同。
「是呀。」她高高興興地道:「我變成這樣,你喜不喜歡?」
「我--」他正要坦白以告。
「二十八號!」櫃台那頭的服務生大叫,推出了放著咖啡和食物的托盤。
香好眼睛一亮,馬上跳了起來。「我去拿東西。」
「等等,我來。」縱然心情沉重憂郁,他還是紳士地要起身。
「你坐你坐。」她不由分說就跑向櫃台。
齊翼揉著糾結的眉心,感覺一顆心不斷往下沉。
他知道權力會腐蝕人心,金錢會改變人性,但是他不願相信淳樸單純的香好也會這樣。
「為什麼不可能?」他神情陰郁,低低自問。「而且你並沒有自己以為的那樣了解她。」
該死的!他不願承認那美好的,兩天兩夜永遠過去了,那個他深深喜歡思念的純真女孩也消失了。
也許這只是過渡時期。
「看起來真好喝。」香好開心地捧著食物和咖啡過來,然後將托盤放在桌上後,輕輕地翹起蓮花指,攪拌著冰瑪其雅朵咖啡。
他盯著她造作的動作,感覺多別扭就有多別扭。
「事情是怎麼發生的?」他強自擠出一抹笑,試圖輕松地問。
「什麼事情?」她喝了一口苦濃冰冽的咖啡,拚了小命才沒有苦到吐出來。「哦,你是說我們家怎麼變有錢的嗎?就是最近有個大企業來買田僑裡東邊的田,要拿來蓋科技園區,所以我們田僑裡都發了……不過阿春姨除外,唉,她幾年前就把田賣掉了,一甲的地只賣兩萬元,現在就差沒吐血。」
是他的心理作用還是怎的?香好的語氣裡出現的是一絲同情還是一絲幸災樂禍?
「原來如此。」他歎了一口氣,心情很復雜。
又一個農村走入現代,也許對當地人來說,生活得到了極大的補助和保障,但是一旦田地蓋上了公司廠房,象征一大片金黃色的自然稻田又消失了。
就像原本清新單純的香好,現在忽然變得世故時髦了起來。但是她的改變又不完全是好的,反而像是……暴發戶,迫不及待將「有錢」刻在臉上、掛在身上。
他的大掌倏然握緊,又緩緩松了開來。
時間……要給彼此時間。
他不能忘記原來的香好是如此的天真、善良美好,她只是一時沖擊過度,相信過一段時間就會恢復原狀了。
「你怎麼了?好像心情不好的樣子。」香好怯怯地問,捏緊杯把的手指微微變白了。
她以為他會很高興見到她,畢竟他來了,不是嗎?
可是從剛剛到現在--
她終於發覺了他怪怪的,他沒有笑,只是緊緊皺著眉頭,在凝視著她時,深邃的黑眸裡沒有溫柔,沒有笑意,只是疏離冷淡的觀察。
為什麼?
她變得不夠好,或者是……衣服買得不夠高級,臉上的妝不夠優雅嗎?老天,如果她知道他今天會來,就算要她內心滴血地買下最昂貴的衣服,化最難以呼吸的厚妝,甚至是再忍耐三個小時刺鼻藥水味的染發……
她好不容易建築堆積出來的小小自信全面臨上崩瓦解的邊緣。
「也許我有點累。」齊翼凝望著她脆弱的小臉,不禁心又軟了下來,伸手輕輕撫摸著她上了粉的頰邊。「開了五個多小時的車,我累了。抱歉,我趕著想要來見你,卻從剛剛到現在還沒能好好看看你,和你說說話。」
他浪費了太多精神在震驚和揣度她為什麼變成這個模樣上,但是方才短暫的-那間,他卻在她臉上看見了熟悉的靦腆與怯柔。
沒有誇張的言辭,囂張的氣焰,就只是她自己。
他心動的那個女孩。
「我在這兒呀。」她忘了要保持自信名媛的形象,癡癡地望著他,鼻頭發熱。「我也忘了告訴你,我……很高興你來了。我真的有點怕……怕你忘記我了。」
他吁了一口氣,總算發自真心地笑了起來,「你不應該對我沒信心的。」
「是呀,對不起。」她不好意思地道:「你開了五個小時的車,太辛苦了,為什麼不坐火車呢?」
「火車沒有我的車快。」而且他迫不及待想見到她,所以也可以算是「歸心似前」吧。
「傻瓜,你中途都沒有休息嗎?這樣太危險了。」她憂心忡忡地道:「齊大哥,求求你以後別做這麼危險的事,我會擔心的。」
他心底一陣溫暖,在層層誇張俗麗的脂粉底下,她還是他熟悉的那個小香好。
「我沒事。」他溫和地道,「你想吃黑森林蛋糕還是雞肉派?」
「雞肉派!」她臉紅了起來,「我是說,如果你想吃雞肉派的話。」
「我比較喜歡看你吃。」他摸摸她的頭,將雞肉派遞給她。「餓了吧?我看得出來你一直盯著它。」
「謝謝你。」她努力想要保持淑女的好形象,可是餓過頭令她的腦筋變遲鈍,無法再思及「名媛」通常都是怎麼做的。她接過雞肉派,食指大動地用塑膠餐具切著派,迫不及待塞了一口。
唔,真好吃。
一份六十五元總算花得值得。
想到花錢……她今天就花了以前五個月的薪水,付帳的時候連手都在抖。
可是為了將來,為了他,為了蛻變成一個令人激賞的名媛……她說服自己,每分錢都花得應該。
齊翼近乎著迷地盯著她快樂的吃相,粉紅色的舌尖舔著美好的嘴唇,他的小腹一陣陣灼熱騷動。
他想吻去她唇瓣上礙事的口紅,徹底品嘗她的滋味。
「等一下你需要先好好睡慣覺。」她忽然停住動作,忐忑不安地望著他。「你明天就要回台北了嗎?」
「不,我有一個星期的假。」他修長的指尖輕輕替她拭掉沾在唇邊的派渣,「不過你說得對,我是需要先睡一覺。」
「我幫你訂全台南最大的五星級飯店!」她熱切地道。
「不是住在你家嗎?」他故意眨了眨眼,壞壞地笑。「啊,我以為南部人是很好客的。」
「我……我家?不行!」她緊張地大叫一聲,連忙又捂住嘴巴四下張望。天啊,有沒有人在看?她這是哪門子名媛,一下子就露出馬腳了。
他當然不能住在她家,要是給阿爸知道,一定熱情地打探他的身家背景祖宗八代,恐怕連嫁妝多少錢都直接攤在桌上,問他什麼時候要來下聘了。
淳樸好脾氣的阿爸常常說,家裡不管多窮,如果她要結婚了,他一定會賣田賣地辦得風風光光,並且給她嫁妝一牛車。
現在阿爸成了暴發戶,這個承諾實現起來更是輕而易舉。
她不希望阿爸的過度熱情嚇走了他。
他是斯文的都市人,也許不是很能接受這種赤裸裸的熱情和關愛,她不要他討厭她的俗氣。
「你傷了我的心。」他捧著胸口歎氣。
「不、不是啦,我當然歡迎你住我們家,如果你只是我朋友或同學的話,但是你……」她說不下去了,因為實在不知道他目前究竟是如何定義他倆的關系。
是情人嗎?好像又沒那麼熟,是朋友嗎?他們可是親吻過的。
哎呀,她覺得心好亂。
「嗯?」他笑吟吟地看著她,「我怎樣?」
她不敢說他們還不太熟,怕他又像那天在台北一樣,在眾目睽睽之下突然吻她。
這裡不是台北,可是民風保守的台南。
她不知道怎麼回答,索性用雞肉派把自己的嘴巴塞滿滿。
齊翼笑了起來,整個人被強烈的釋然與喜悅沖刷而過。
終於,她又是他所熟悉的那個女孩了。
「好吧,我想第一次就住你家也太冒昧了。」他微笑開口,不忍心再捉弄她。「我已經訂了台南的麗致酒店,你待會方便告訴我方向嗎?」
香好睜大了滾圓的眼睛,可愛得令他真想俯過身再偷吻她一記,但是上頭濃濃的粉紅色眼影實在令人好不習慣。
「你很壞耶。」
「謝謝,我正想塑造新形象。」他啜飲著冰瑪其雅朵,暗暗一笑。
「你……」她干脆賭氣的端過他動也未動的黑森林蛋糕,大大舀了一口塞進嘴裡以示報復。
看來想改變新形象的不只是她一個人嘛。
但是他就連開玩笑的時候,都迷人得不得了。真是不公平,怎麼可以這樣?
唉,但願她時時刻刻都有他的自信和天生魅力好了。
嘴裡甜甜香軟的蛋糕忽然化成了重重的鉛塊壓在香好的胃裡,-那間,她真的覺得茫然不知所措。
新改變是對的嗎?
齊翼必須承認,和一個打扮俗麗又過度穿金戴銀的香好穿梭在古色古香的台南城,並不是他當初所想象的情景。
但因為她是她,所以他還是覺得震驚之外有一些些甘之如飴。
「你要回飯店休息了嗎?」香好依依不捨地抬頭望著他。
他雙手穩定地掌控著方向盤,溫和地道:「我去補個眠,要不要和我一起?」
她的小臉瞬間炸紅了,訥訥地道:「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不是說我要跟你一起睡覺,當、當然我聽說飯店的床都好大好軟好舒服,但是……我、我沒有要跟你……」
他開心地笑了起來,拍拍她的頭。「唉,我真想念你結巴的樣子。」
又來了,像在拍一只寵物狗的寵溺模樣--雖然說這種滋味很不賴,但是她希望自己的地位能夠稍稍提升一點,讓他最起碼把她當成一個有自信又美麗,而且令他贊賞的女孩吧?
香好總疑心自己會不會想太多了,可是她以前的毛病就是想太少,常常因為這樣被眾人罵。
「我感動到快哭出來了。」她沒精打彩地道。
「哈哈哈。」他只是笑得更高興了。
唉,她改變自己想要得到的是與眾不同的效果,而不是與眾不同的「笑果」。
可是偏偏她想的跟做出來的,結果往往差了十萬八千裡。
「那你回飯店睡一下,我在這裡下車了。」她強自鎮定心神,徑自伸手去開車門。
可是她忘記悍馬車距離地面有多高了,門一開,她整個人便往下摔去。
「啊……」
「我的天!」齊翼臉色大變,驚慌地伸臂將她撈了回來,心髒險險跳出胸膛。「你以為你在做什麼?」
她心兒怦怦狂跳,余悸猶存地偎在他懷裡,發軟虛癱地無法動彈。
她剛剛差點就害死了自己--
事實再次證明她是個白癡。
綠燈已亮,他摟著她欺身過去關好那頭車門,鐵臂緊緊箍著她,就這樣重重地踩下油門,用單手靈活俐落地操控著方向盤。
「你要不要先放開我,這樣比較好開車一點?」她小小聲地提議。
他在生氣,一定是在生氣--她臉頰貼靠著那堅硬有力的胸膛時,可以感覺到狂烈跳動的心跳,他的心髒跳得好急又好猛,而且他在深呼吸--
好像就要開罵了。
她瑟縮了起來,忽然泫然欲泣。
為什麼她總是有搞砸一切的天分?好不容易才比較像淑女,有一點點自信的說。
「你跟我回飯店。」他咬牙切齒地命令。
否則這個小妮子又不知道半路會做出什麼跌斷自己脖子之類的危險事情來。
他第一次發現自己的心髒不太強壯,禁不起她這樣一嚇再嚇。
麗致飯店典雅美麗得像座皇宮一樣,香好拚命想要把嘴巴合起來,可是強烈的驚奇和震撼令她難以控制自己。
住在這種皇宮裡面,居移體養移氣,會不會她就自動變成了一個有氣質又時尚的名媛美人了?
就像林志玲一樣。
「我在騙誰啊,光是這雙短腿就輸給志玲姊姊一大截了,更別說我的臉、我的身材……」她怕痛,又怕以後歷代列祖列宗不會原諒她,否則還可以去整型救救自己。
齊翼訂了間大套房,裡頭有花廳和小咖啡吧,他希望能夠再喝到她親手做的東西,就算只是杯開水也好。
香好心髒亂跳,卜通卜通簡直就像在打鼓,她真懷疑整座電梯裡應該都聽到了吧?
跟男人開房間……啊,不對,是跟男人進飯店,在她的教養與認知中,這都是敗壞道德和極為糜爛頹廢的一種行為。
可是現在她站在高大的齊大哥身邊,小手被他溫暖有力的手掌牽著,這一切又彷佛是那麼樣地自然而然。
一種天生就該如此的契合感。
名媛面對這種情況,都會怎麼表現的?
是羞人答答,還是大大方方,甚至是主動挑逗--
她豁出去了。
「我真是迫不及待想要瞧瞧你最雄偉的地方。」一句不知哪裡看來的電影台詞驀然出現在她腦袋裡,不對,從他駭然的表情看來,她是脫口說出這句話了。
香好猛然捂住嘴巴,害怕地望著他。
慘了慘了慘了……
「香好?」齊翼的黑眸異常的發亮,卻又帶著一絲震驚和顫抖。「你……剛剛真的說了我以為我聽到的那句話?」
老天,他的身體被那句話迅速撩撥得亢奮起來,但是理智卻又驚駭地重重敲擊了他--
他的香好怎麼會說出這種大膽挑逗的話?
「剛剛……太陽黑子磁爆突然襲擊地球……我的大腦忽然失控當機……」要命了,她完全不能控制自己越解釋越糟糕的胡言亂語。「哈、哈……我是不是很適合去參加冷笑話比賽?我一定會是冠軍。」
「天哪。」他緊緊捂著額頭,寬肩微微在抖動。
她小臉煞白地仰望著他,不知道他是不是被自己氣瘋了?
「你真令我頭痛。」他的手終於放下來,咬著牙忍住狂笑的沖動。
「我想也是。」她垂頭喪氣地道:「我也令我自己頭痛。」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的?她非但不像名媛,也不像原來的自己,倒像個不折不扣的瘋婆子。
「跟我走。」他拉著她走出電梯,來到一扇紅木門前刷了房卡,推開大門。
「嘩--」一看到眼前的美景,香好瞬間忘記了方才的尷尬丟臉。
雅致的米色系色調,柔軟的地毯,花廳裡有中國式的紅木長椅,襯著米色燙金邊的厚軟墊,原木小吧台,然後古色古香的五斗櫃後是一張大床,看起來軟綿綿的令人想要撲上去,讓全身深深地埋入其中。
大床再過去一點是一張單人的長沙發椅,很適合坐在上頭抽煙斗的那種,然後是落地窗--
窗外是她熟悉的台南市街景,還有遠處隱隱的青山。
二十五坪的大套房果然不一樣。
「你要先喝杯飲料,還是要直接欣賞我『最雄偉』的地方了?」他雙眸熠熠發亮,促狹的笑意和似真似假的欲望閃動著。
香好被盯得全身發熱,害臊羞窘地低下頭,「我去倒水。」
「噢。」他大大歎了口氣,很失望的樣子。
香好倒了一杯冰開水,連忙遞給他。「消消火……啊,不是不是,是消消氣。」
「我的確需要。」齊翼忍住笑,仰頸喝了一大口冰涼的水。但願能澆熄他胸口和下腹熾熱灼烈的火焰。
他雖然很想要她,卻不能這麼沖動。
他不希望嚇跑了她。
舒服涼爽的室內空調讓他緊繃疲憊的全身肌肉漸漸松弛下來,他緩緩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呵欠。
「陪我睡一下。」他倦意濃重地攬住她,將臉龐深深埋入她幽香柔軟的頸項間。
聞言,香好的臉蛋瞬間紅得跟煮熟的蝦子一樣。
「我我我……」
「只是單純的睡一覺,好嗎?」他低沉沙啞地在她耳畔吹氣,害她陣陣麻酥感自後頸竄下背脊遍布全身。「我想抱著你,不想放開。」
是這一句話讓她所有的緊張和防備-那間瓦解了。
「好……」她軟軟地道,覺得整顆心整個人也都融化了。
他一把將她抱了起來,香好驚呼著連忙環緊他的頸項,「齊大哥,放我下來,我、我太重了。」
「一點也不會。」他輕笑著將她緩緩放落在大床上,大掌托住她的腳踝,輕柔地替她脫去了高跟鞋。
露出小小雪白可愛的腳趾頭,一粒粒像貝殼般小巧精致。
他強忍著俯下身去吻她可愛的腳尖的沖動,替她脫掉了另一只高跟鞋,然後欺身而上,長臂摟住了她的腰肢,臉龐偎在她的頭頂發端……他喜歡她原本洗發精淡淡的蘋果味,不喜歡現在嗆香的染發劑香味。
但是沒關系,此刻她柔軟嬌嫩的身子就在他懷裡,為此,他可以忍受其他外在的改變。
他一定要找一天告訴她,其實她本來的模樣就很好,而且是最美好的……
齊翼心滿意足地擁著她,沉沉睡去。
香好原本緊張到全身緊繃,可是他溫暖又結實的懷抱是那麼有安全感,而且她身體的曲線貼著他堅實有力的肌肉線條時,卻又是那樣地契合愉悅舒服,如果撇開陣陣電流般的麻癢和怦然悸熱感不算--它總是讓她很想要扭動身子,興奮又渴望地感受到他強壯結實的身體變化--其實躺在他懷裡是很美妙的感覺。
她這樣算不算是個壞女孩?
她不由自主也打了個呵欠,將身子更蜷縮進他懷裡。
那個都不重要了……
在他的懷裡,已是置身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