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是艾倫-馬嗎?」
「咦,杜維?怎麼是你?」
「你現在在美國嗎?」
「那當然。老弟,怎麼了?好久沒有你的消息,今天怎麼有空打電話給我?」
「艾倫,我想麻煩你一件事,就是不知道你有沒有空。」
「如果是別人我就要考慮一下,可是如果對象是你的話,當然沒問題!到底是什麼事?」
「我的女朋友——」
「你這小子交女朋友了?上帝,這怎麼可能?你這個眼高於頂的傢伙怎麼找得到女朋友?她該不會是什麼國際巨星世界級的大美人吧?」
「少開我玩笑了,你很快就可以看到她的。我要拜託你的就是這件事,我懷疑她小時候曾經受過心靈創傷,所以想請你幫忙她解開心結,如果能夠讓她記起當年發生的事情,或許她會好得更快,可以嗎?」
「那有什麼問題。」
「太好了,謝謝你,我欠你一次人情。」
「何必這麼客氣?我們兩個是什麼交情,幫你也是應該的。」
「還是要謝謝你。那麼我什麼時候帶她到美國?」
「事實上我這幾天要到台灣參加一個會議,所以我們就在台灣見吧。」
「真的?怎麼這麼巧?」
「我們向來很有緣,你說是不是?」
「好,就這麼說定,你一回來就立刻打電話給我。艾倫,依你看需要多久才能解開她的心結?」
「人類的心理是一門深奧的學問,就算是大師級的人也不敢向你保證究竟會花多少時間讓一個人的心靈創傷完全痊癒。」
「是的,是我太心急了。」
「等我先和她聊過以後再說,這種事說不準,也許只要面談個幾次就可以。放心吧,我會在台灣待一陣子,在這段時間內我會盡力幫助她的。」
「艾倫,你真是我的救星!」
「別客氣,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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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具手法相同的女性屍體再度出現。
整個偵二隊瀰漫著緊張警戒的氣氛,他們幾乎已經過濾掉每一種可能性,無論是仇殺、情殺、財殺,可是一無所獲,卻也讓杜維幾乎可以確定這件案子的走向。
SerialK出現了。
雖然這件案子全權交由偵二隊偵辦,但是杜維也和弟弟研究過這件案子。
因為杜漸到倫敦開會,所以杜豫就自告奮勇當他二哥的軍師,而杜維的確也需要弟弟的專業才能。
驗屍間裡,杜豫初步採集化驗完相關的物事後,眉頭微微蹙起。
「二哥,這個兇手幾乎可以說是完美型的殺人犯。」他吁口氣,神情凝重地道:「他是個高手,非常小心,沒有任何毛髮或皮膚殘存組織甚至於汗漬指紋留下,被害者胃部也沒有迷藥或安眠藥等藥物殘留。這個兇手的動作很快。」
「等等,被害者也沒有明顯的掙扎痕跡?」杜維突然問道。
「嗯,從外表來判斷,是這樣沒錯。」
杜維眸光一亮:「加害者一定是被害者極為熟識,甚至是極為信任的人,所以才能夠趁她不注意的時候下手。」
杜豫點點頭,讚賞道.:「二哥,你越來越了不起。沒錯,這是極有可能的。」
「兇手是被害者極為熟悉的人……」杜維蹙眉思索,「調查兩位被害者有沒有共同的背景、社交圈,或是共同的朋友。」
「我贊成!」杜豫笑著同意。
「小弟,有進一步需要你幫忙的地方,我再麻煩你。」
「你就別客氣了,咱們是自家人,再說我也想早日捉到那個混蛋,現在外頭有那麼多無辜的女孩子成為他的獵物,我光想到就寒毛直豎。」
「沒錯。」杜維沉重地點了點頭,想到了玉梨。
他一定要早日把這個混蛋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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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梨連著休息了三天,本來她媽媽要她辭掉工作待在家裡休息的,可是她一直不能安心,她已經三天沒有去監督巡視工程的進度,工作老是交給別人處理,她也不能放心。
於是她便銷假上班,沒想到甫上班接到的第一件案子就是要和大成公司的高經理搞定一件合作案。
她瞪著經理:「你在開玩笑吧?」
那個混球把她惹毛,又四處放風聲說她壞話,他們兩人也互相得罪光了,現在要他們握手講和,還要共同去擺平新莊的地主?這是不可能的事。
經理略挑一眉:「玉梨,你是我們公司裡最好的人才,處事手腕又極為出色,再說新莊那個地主你熟,這件案子只有你最適合了。」
「經理,我拒絕跟那個高……經理合作。」她差點把「死胖子」這三個字說出來,「這件案子有他就沒有我,有我就沒有他。」
商場果然是個敵友難分明的世界,昨天還為土地競標爭得你死我活,現在又為了共同的利益和對方握手做好朋友。
唉,她的確不適合在商場上打滾。
「玉梨,為了公司利益著想,難道你就不能稍微委屈一下嗎?」
「不行。」她語氣堅決的說:「我有我的原則,要不就請大成公司派別的代表,再不然就是我們公司另派代表,總之我和那個人沒什麼好說的。」
經理板起臉來:「這是命令。」
她依然不懼,「那我辭職。」
經理被她的反應嚇到了,連忙站起來:「玉梨,不要這麼衝動,有什麼話好好說,幹嘛拿辭職來嚇我?」
「經理,我沒有嚇你,我也一直很感激你提拔我,授權給我去處理事情。但是這件事情只能有兩個選擇,我沒有要拿喬的意思,可是我寧可辭職也不願意和高經理共事。」
「可是……」經理為難地道。
「經理,我和高經理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到時候搞砸了事情,不是對公司更交代不過去嗎?」玉梨放軟語氣,「所以為了我們公司著想,你還是派別人去吧!」
「可是……高經理表示既往不咎,歡迎與你共事。」
「那個死胖子有什麼好既往不咎的?今天挑釁的人是他。既往不咎——這句話應該由我來講,他憑什麼跟我既往不咎?」她暴跳如雷。
經理抹著冷汗:「唉,你可不可以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跟他計較?」
「經理,你的面子很大、很好,不需要借給那個死胖子用。」她臉色鐵青的咆哮,「這樣你太不值得了。還有,那個死胖子講的話可以信,母豬都會游泳橫越太平洋了!」
儘管很傷腦筋,經理還是忍不住被她的話給逗笑了。
「哈哈哈哈……」
她呆呆看著他:「經理?」
有什麼好笑的?難道那個死胖子不是這樣的嗎?
他哈哈笑著,拍了拍她的肩頭:「玉梨,聽我說,我瞭解你的情況,那就聽你的。可是你要答應我,事先和那個地主打聲招呼,這樣我們派去的人也比較好說話,是不是?」
她鬆了口氣:「謝謝你,我待會就打。」
「至於高經理……怎麼說呢?現在畢竟是合作夥伴的關係,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太和他計較了,好不好?」
「是……如果他別太過分的話。」她心不甘情不願地道。
他鬆口氣:「你真是我的小天使。」
她笑了。
有看過這麼凶巴巴的天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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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玉梨到工地去巡視,工頭和工人們看見她來,都高興地圍了過來。
「嚴小姐,好幾天沒看到你了。」
「是啊,主任。我們最近都有加緊趕工喔,絕對沒有偷懶,還以為你會過來看看,結果好幾天沒看到你。」
「嗯,你的氣色變得好好,臉色很紅潤,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這句話一冒出來,登時引來眾人的大笑。
玉梨噙著笑意看著他們,平常怎麼沒有察覺到他們這麼關心她呢?
她深深被感動了。
難道是因為杜維的關係,她才開始仔細用心地注意、觀察起週遭人真正的感覺嗎?
沒想到大家都這麼關心她……
她突覺鼻頭酸酸的,可是嘴角有著明顯的笑紋。
「你們這麼想我呀?」她吸了吸鼻子,咧嘴笑道:「好,那今天收工後,我請你們到海漢樓大吃一頓,吃完後我們再到KIV唱個盡興!」
「哇,好耶!」
「贊啦!」
工人們歡呼了起來。
玉梨眼眶濕濕的,心裡卻覺得好快樂、好快樂。
原來快樂是這麼簡單,幾乎是俯拾即得。
她以前怎麼從來沒有發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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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玉梨被母親和李叔挽留下來,在李宅也住了一個多禮拜,從一開始的生疏到現在的漸漸習慣,她甚
至可以在飯桌上講些上班時發生的笑話。
她母親和李叔總是被她逗得捧腹大笑。
這就是幸福的家庭生活嗎?
她不知道,但是她覺得挺溫馨的。
「玉梨?」
她坐在沙發上發呆,聞聲抬頭,看見母親端著兩杯咖啡走了過來。
咖啡放在茶几上,熱騰騰地飄散著濃烈的香氣。
母親在她對面坐了下來,微笑道:「這些日子住得還習慣嗎?」
她點頭,嫣然一笑:「嗯!怎麼沒看到叔叔?」
「他今天在公司加班,有一批電子晶片要趕著出貨。」
「媽,你很幸福嗎?」玉梨問出深藏心中已久的問題。
她母親頓了一頓,有些羞澀地笑笑:「是,很幸福,你李叔叔對我真的很好,我過得很好、很快樂。」
玉梨點點頭:「那我就放心了。」
「你呢?」
玉梨臉一紅,「我也很好啊,能吃能睡,被小豬附身的人都過得比較滿足。」
「嗯哼.,你還跟媽打迷糊,我問的是你和杜維。」
她雙頰酡紅,拿過咖啡杯啜飲了一口,想借此安撫一下騷動如蝴蝶翩飛的心:「呃,我和他……也很好。」
「我看得出來你也很喜歡杜維,他是個好男孩,對你是真心的,媽雖然老了,可是這點眼力還有。」玉梨的母親欣慰地笑道。
「我知道。」她心滿意足地歎著氣,「能夠遇見他是我的福氣。」
「我的女兒也不差呀,要不然怎麼有辦法將他迷得神魂顛倒呢?」
話聲方落,母女倆相視而笑。
不知不覺間,她們的心靈越拉越近。
畢竟是骨肉親情,血濃於水,雖然因為時間與空間的阻隔而稍有隔閡,然而親情是永遠不會變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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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著辦案的杜維,好不容易抽了個空和玉梨一道吃個飯。
「小梨子!」一見到她,他就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若不是考慮到滿餐廳的人都在行注目禮,他還真不想放開呢!
玉梨的臉紅成了蘋果,她連忙推開他,羞窘地道:「快點坐下,大家都在看我們。」
「讓他們看。」他貪婪地凝視著她,老天,他已經有幾千年沒看到她了吧?
她被他看得更害羞,忍不住拉拉他的袖子:「我們先點菜吧!」
他這才如夢初醒:「啊,是。小梨子,你想吃什麼?」
她把臉埋在菜單裡,窘然得不敢看一旁偷笑的侍者:「呃……蒜烤鰭魚,蘑菇沙拉,葡萄汁……」
「只吃這麼一點夠嗎?」杜維不贊成地皺眉,「再給她一個蘋果派和烤牛肉盤。」
「好的,那麼先生呢?」
「黑胡椒沙朗,六分熟,一份肉桂麵包,一個蔬菜沙拉。」他翻閱著菜單,「嗯,一杯熱藍山。」
「好的,兩位請稍候。」
待侍者離去,玉梨羞紅著臉道:「你以後不要在公共場合抱得那麼緊好不好?很丟臉耶。」
「怎麼會?」他咧嘴一笑,「我們抱得很開心,他們也看得很高興。」
「我不像你這麼大方。」她臉上的紅潮略微消褪,忍不住關心地問:「對了,最近那件案子怎麼樣了?」
他微蹙起眉:「吃飯的時候不要說這個,我怕你沒胃口。」
「很棘手對不對?」
他沒有否認:「我們現在已經全面停止休假,大家都想盡快逮到那個喪心病狂的殺人兇手。」
玉梨臉色有些蒼白:「現在婦女們都很危險對不對?」
他點頭,神情凝重地盯著她:「答應我,你要小心一點,知道嗎?」
「我會的。」她心疼地伸手撫平他緊蹙的眉心,「好了,辦案要緊,身體更要緊,你最近有沒有按時吃飯?」
杜維捉住她的手,放在鼻端深深吸了一口氣:「嗯,好香,淡淡檸檬的味道。唉,沒有你陪我吃飯的日子,還真難熬,每天就是啃那些油膩膩的炸雞腿便當或炸排骨便當,我現在聽到這兩個便當的名字都會打哆嗦。」
「太嚴重了吧?」她笑道。
「沒騙你,這兩天我小弟幫我從家裡帶便當來,看到我媽的鹵雞翅,我眼淚差點掉出來。」
「呵呵,我相信伯母的手藝一定很好。」她一想到他那個可愛帥氣的弟弟就覺得好玩。
「你呢?」
「我媽手藝也很好哇!」她以為他問的是她母親。
「我指的是你。」他笑嘻嘻地問:「你的手藝如何?」
玉梨俏皮地微笑,「嗯,上次毒死五隻蟑螂,你說可以打幾分?」
他呆了呆:「呃……」
「騙你的,我的手藝當然不錯。這些年來我都是一個人住,吃了這麼久還沒出什麼大問題,你對我的手藝還有懷疑嗎?」
「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可以吃到你煮的飯。」他一副垂涎的模樣。
「等你這陣子忙完以後吧。」
他精神大振,「好,我非得盡快逮到那個兇手。」
侍者送上他們點的餐,玉梨一邊吃一邊問道:「你那位心理醫師朋友跟你聯絡了嗎?」
杜維切了一塊香嫩的牛肉人口,邊咀嚼邊笑道:「他這個人神龍見首不見尾,可能會突然間出現吧。不過他既然答應了這件事,他就一定會辦到。」
「你是怎麼認識他的?」她有點好奇。
「兩年前我到美國受訓,那時候他還不是警方特聘的犯罪學專家,但是在一次逮捕罪犯的行動中,因為他的分析使得美國警方鎖定了特定對象,及時在他再度,犯案前逮到他。」杜維回憶著,「後來警方就聘請他為罪犯心理學顧問,我也就因此認識了他。說也奇怪,他和我挺投緣的,雖然他是華裔美國人,我們的成長背景也完全不同,不過他是個很不錯的朋友,只是凡事太喜歡用心理分析的方式,經常會鑽牛角尖。」
「聽起來他是個很厲害的人。」玉梨佩服道。
突然,一個想法閃進她腦子裡。
「那你可以請他幫忙分析那個變態兇手的行為啊,說不定他可以找出什麼蛛絲馬跡來。」
杜維愣了一下,驀地笑了:「是呀,我怎麼沒想到?」
果真是人在局中便會看不清局勢,沒想到他也不例外。
「你太忙、太累了。」玉梨體貼地舀了一大匙蘑菇給他,「蘑菇有豐富的氨基酸,多吃點。」
「謝謝。」他感動不已,「你真是我的紅粉知己。」
她嫣然一笑,「不客氣。」
「小梨子。」兩人吃得差不多之後,他突然正色的喚著她。
她抬頭看他,「什麼事?」
「等這些事告一段落後,你嫁給我好嗎?」
她的臉蛋頓飛紅霞,緊張得差點把果汁打翻,「呃……不要突然嚇人好不好?」
「我是認真的。」他深情真摯地道。
她的心裡頓時似有一千隻彩蝶翩翩飛舞,她手心微濕,臉頰緋紅:「我……你這樣太突然了,我們才認沒多久。」
「兩個半月又三十分鐘。」他想也不想的說。
玉梨一怔,心窩泛起絲絲甜蜜溫暖。
「你突然這麼說,我有點措手不及。」她心兒暖洋洋、甜蜜蜜,羞澀地道:「我……考慮一下。」
杜維滿眼笑意地凝視著她:「好,你慢慢考慮,考慮完以後再答應我。」
他這句話裡藏有玄機,可是她太羞澀了,並沒有聽出來。
她點點頭:「好。」
他笑得比她還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