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最後一晚了,只要他們演完這一場,就可以跟著馬公子回影城了。
阿昭心裡甜津津、暖烘烘的,不只是回想起那一天令人怦然心動的吻,還有馬公子說要帶她回影城賽馬會,雖然她從沒聽過這個地方,可是他說那是他的家,他要帶她回家……
呵,他說的就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他要帶她回家拜見父母,並要相偕終老,相愛一生嗎?
「我會不會想太多了?」她摀住滾燙的臉頰,低笑了起來。
打從認識馬公子之後,她就越來越不像過去那個唯唯諾諾的自己,而變得越來越大膽了。
像現在,這種想法就不知羞,就該打,可是她還是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想錯了,反而一想就窩心極了。
「這一切都是真的嗎?我該不會是在做夢吧?」她捏了捏手臂,想要證實自己並非在夢中。
呀……會痛。
可是會痛並不表示她就不是在做夢,因為以前她曾餓到昏睡過去,在夢中夢見好多好多好吃的食物時,她也都捏了捏自己看看是不是在做夢,每次都會疼啊,接著就會醒過來。
就在她一臉苦悶的同時,邢大娘扭了進來,她今天扮的是媒婆,換上大紅色衣裳,點上一顆大大的黑痣,屁股再這麼扭兩下,活脫脫是個不折不扣的媒婆。
「喲,阿昭,你在發什麼呆呀?該不會是在想心上人吧?」邢大娘故意湊近她,滿意地看著她的小臉迅速發紅。
「才……才不是。」阿昭急急否認,「我在想待會開戲的事,又不是在想馬公子。」
邢大娘笑得更樂了,「嘿,我又沒有指名道姓說出你的心上人是誰,你倒不打自招了。」
「大娘……」阿昭臉紅到不行。
邢大娘在她身邊坐下來,促狹之色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憐惜和祝福,「傻丫頭,這有什麼好不好意思的呢?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更何況馬公子那般出色的男人,可是打著燈籠也沒處找呢,難得你們倆情投意合,大娘看在眼裡真是為你們高興極了。」
阿昭羞澀地環住她的腰,斜倚在她的肩頭歎道;「可是我心頭總是不太踏實,覺得這像一場夢一樣。」
「怎麼會是夢呢?」邢大娘攬著她,微笑了,「你是孤苦太久了,一時之間還不敢相信罷了。大娘跟你說,馬公子看起來就是個正人君子,你要相信大娘這雙眼,至今還沒有看錯人過,所以你大可放心,他絕對是真心的,不會辜負你的。」
「可是他那麼好,我怎麼配得上他呢?」
「誰說我的阿昭配不上人?是他好福氣,可以娶到我們這麼有福氣又這麼善良的阿昭,我要是他呀,恐怕半夜做夢也會笑哩。」
阿昭忍不住被逗笑了,「大娘,你真好。」
「我說丫頭,就別胡思亂想了,好好把今晚這場戲唱個圓滿再說吧。」
阿朝乖乖地點頭,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大娘,如果我真的跟馬公子回去了,那你們也會一直留在影城嗎?你們可不可以不要走了?」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說到這個,邢大娘縱然再爽朗豪邁,也忍不住紅了眼眶。「咱們哪能一輩子都在一起呢?你還年輕,將來是要跟你的夫婿好好過日子的,那才是你真正應該做的。」
「可我要是走了,戲班怎麼辦?就沒有花旦了。」她真的好為難。
「雖然咱們從沒遇過像你這麼出色的花旦,可是你放心,咱們這些時日也攢下不少錢,再加上梅家班功名聲越來越響亮,到時候還怕沒有新的花旦或青衣加人咱們嗎?」頓了頓,邢大娘打趣道:「就怕她們又是來一個病一個,來兩個中邪一雙,那就麻煩了。」
「大娘……」阿昭沒有笑,她是真的很擔心。
「放心,路是人走出來的,到時候總有法子解決的,這你就不用擔心那麼多了。」
「可是……」
梅友用急急地跑了過來,「你們還在這兒閒磕牙?戲都快開鑼了,你們準備好了沒有?」
「好了、好了。」邢大娘拍了拍阿昭,吆喝道:「來了。」
阿昭吐了吐舌,急忙審視臉上的妝,發上的簪花,看看有無遺漏了什麼。
今天公子對她說;一定會在老位子看著她,守著她的,所以她一定不能漏氣。
可是不知道怎的,她今晚的心有點忐忑,而且越近夜深就越惶然,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似的。
她緊緊捂著胸口,好像這樣就可以讓心不再蹦跳得那麼厲害那般不祥感也會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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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燈初上;霜節神態悠然地往百花戲樓的方向漫步而去。
一想到明天阿昭就要跟他回影城,他就覺得胸懷大暢,恨不能躍上城樓大笑三聲,讓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喜悅。
他已經決定了,帶阿昭這個小花且新娘回去,一采唱戲交差,二來帶她拜見爺爺、奶奶和爹娘,互許鴛盟,然後辦一場熱熱鬧鬧盛大的婚禮。
哈,他這個突如其來的決定一定會嚇傻全影城的人。不過這婚禮究竟要在幾時辦,可也要研究研究,倘若屆時他的兩個好兄弟劍會和浙漾尚未回影城,勢必得延後些日子。
劍會和浙漾與他是生死至交,他的婚禮怎麼可以少了他們兩人呢?
話說回來,他幾乎可以算是完成任務了,那他們兩個呢?
是否已經找到屬意的花旦?
不過那兩人的怪病一點也不會稍遜於他,能不能讓女子近身還是一個大問題,就算找到了花旦,能不能成功地合演這一出結合親暱噁心愛情親情倫理大喜劇——賣油郎獨佔花魁——都還說不定呢。
霜節思及此,忍不住為自己的幸運竊笑,也為兩個好弟兄的命運默歎……
他收起唇邊情不自禁漾開的幸災樂禍,朗然一笑,還是先趕到百花戲樓再說吧。
就在這時,他的背後陡然泛起一陣刺人的涼意。
有敵來犯!
他眸底的笑意倏失,殺氣畢露,但他沒有轉身,袖子一揚,閃出了兩道寒芒直射後方。
一聲不敢置信的悶睜響起;隨即是物體重重落地的聲音。
霜節冷冷地回頭,看著一個身穿黑衣韻老頭跌落地面,撫著肩上的兩枚銀針,表情痛苦卻憤怒地瞪著他。
「千手公子果然名不虛傳。」老頭狠狠地瞪著他,心裡不禁有一絲恐懼;「你怎麼知道我在後頭?」
「若我沒記錯,閣下想必就是鼎鼎大名的;無影殺手韓終歲?」
「你知道我?」老頭沒想到會給認出身份。
金馬蔣三家名震天下,但向來神秘,而且聽說影城中人遺世隱居,怎麼會對江湖上的事瞭如指掌?
「躡人無聲、殺人無形的韓老爺誰人不知呢?」霜節爾雅一笑,負著手盯著他,「只不過你的輕功雖然無聲,你的人卻有殺氣,說來我還是遲鈍了些,直到你靠近我三丈才發現,今日若換作是浙漾,恐怕在十里外就把你給嗅出來了。」」你說的可是號稱輕功冠絕天下的蔣公子?」韓終歲臉色一白。
若是輸在輕功獨步天下的蔣浙漾手中,他還沒話說,可是他沒料到以一身詭譎暗器名震江湖的馬霜節,竟然也輕輕鬆鬆在三丈外就察覺到他。
韓終歲險一陣青一陣白,捂著被銀針封住血脈而麻痺的左半部,一時間遲疑起要不要繼續動手。
這小小的寶蜜防跌鎮,怎麼驚動了你這位知名的黑道高手?」霜節緊盯著他,淡淡地問,「究竟是誰要你來殺我?」
韓終歲哼了一聲,「還不知道鹿死誰手呢,你憑什麼以為我會告訴你?」
無論是誰指使你來。回去告訴他,叫他不要再讓人平白無故來送死了,下回我可沒有這麼大的耐心。」他淡然地道。
韓終歲打了個寒顫,依舊硬著聲道;「剛剛是我一時不察,你以為我還會再大意嗎?」
霜節微微挑眉;「哦,那你想怎麼樣呢?」
這時,身後風聲疾然而來,韓終歲眸光一亮,幫手來了!
霜節臉色未變,突然拔身而起,躍上半丈高,躲過了一道飛鏈。
「馬霜節,一個韓終歲不夠看,若是再加上我虛心姥姥呢?」一個怪笑聲響起,猶如黑暗中的夜梟。
連黑道頂尖高手虛心姥姥也來了。
霜節長笑一聲,好整以暇地落在地上,負著手微笑道:「不錯,總算有點意思了。」
韓終歲拔去穴道上的銀針,咬著牙站了起來。
「哼!」他乾癟的臉上總算有了笑意,得意地道:「馬霜節,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唉。」霜節攤攤手,無奈地道:「老先生和老太太不在家裡烤紅薯逗小孫子,為何還要涉足腥風血雨的江湖?豈不是跟自己的老骨頭過不去嗎?」
虛心姥姥氣憤地叫道:「馬霜節,想當年老娘橫行江湖的時候,你還不知在哪裡呢,等會就讓你知道老娘的厲害!」
「年紀一大把,火氣還這麼大,有什麼好值得吹噓的?」他搖搖頭,輕歎了一口氣。
虛心姥姥和韓終歲氣得半死,他們兩人再怎麼說也是黑道知名人物,隨隨便便叫出名號來都能夠嚇死人,偏偏霜節一點都不以為意,還有興致跟那個膽量消遣他們。
「我還有事,如果你們沒其他事的話,請容晚輩先走一步。」他悠然地道,一閃身就要離開。
虛心姥姥和韓終歲就在這一剎那出手,銳利狠毒的飛鏈和彎刀疾飛而來,一上一下直取霜節的咽喉和胸口。
對方來勢快如閃屯,眼見避無可避,霜節眉連動也未動,袖底一振,兩柄飛刀直衝向飛鏈和彎刀,鏗地一聲,火光四閃,飛鏈和彎刀的去勢被阻了一阻,卻依然有勁氣飛擊而來。
霜節輕喟一聲,眼底閃過一抹悲憫之色,大手一彈,兩道長芒直直射入虛心姥姥和韓終歲的胸口。
飛鏈和彎刀尚未靠近他胸口便無力地落了下來,霜節身子完全沒有移動,他靜靜地盯著滿面痛楚的虛心姥姥和韓終歲,「要破你們的鏈和刀,就只有殺你們的人。」他沒有第二個選擇。
虛心姥姥和韓終歲不敢置信地捂著胸口,那兩道長芒是薄如蟬翼的柳葉長刀,直直沒人他們的胸中。
「怎麼……可能……在兩招間……」
韓終歲再也吐不出其他的字,因為他的人已經隨著生命力的消逝而倒在石板地上。
虛心姥姥嘔出一口血,登時也倒了下去。
霜節歎息一聲,轉身離去。
待他離開之後,顏滸才來到大街上。先前虛心姥姥和韓終歲拍胸脯跟他保證,不需要其他人的幫忙,只要他們兩人就足以將馬霜節了結,他坐在家裡左等右等還是覺得不妥當,可是沒想到趕來的時候,就只見到倒在街上的兩具屍體。
顏滸陡然顫抖了起來,他心底湧起無比的驚懼感。
馬霜節究竟是什麼樣可怕的人物,竟然在短短時間內就一連搏殺了兩名黑道的頂尖高手?
看來,果然不能與他正面交鋒,一切還是按照計劃進行方為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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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霜節雇了兩輛大馬車安置梅家班的人和行頭,浩浩蕩蕩地踏上回影城的旅途。
有鑒於昨晚的狙擊,今天霜節特意騎馬跟隨在兩輛馬車旁,盯緊前後馬車的行進,並且觀察週遭動靜。
他並不想驚動與影城交好的各處高手或莊堡,否則他們一知道的話,一定會堅持派高手護送他們回影城,他實在不願意事情變成那樣。
無論是誰,想要在他眼皮子底下進行暗殺,都只是自尋死路。
眼看已近中午,梅友用掀起簾子探出頭來問:「馬公子,近午了,可要歇息一會兒預備吃午飯?我記得前頭有一間野店,裡頭賣了些涼茶和酒飯,我們要不要去那兒吃飯?」
霜節微微沉吟,「也好,不過出門在外一切都要當心,你隨身可有攜帶銀針?」
「咦,帶銀針要做什麼?」梅友用愣了愣。
霜節又好氣又好笑,「難道你們走南闖北,都不怕著了人家的道嗎?」
「應該不會吧,我們窮到快被鬼抓走了,有誰會打我們的主意呢?」梅友用天真地道。
那倒是。
霜節歎了一口氣,策馬靠進他,大手一翻,五根亮晃晃的銀針夾在兩指間。「拿去,喝水吃飯前都先用銀針試過,有備無患。」
梅友用覺得新奇極了,他小心翼翼地接了過來,「馬公子好仔細。」
「防人之心不可無。」他微微一笑,神情卻有些嚴肅。「今後食物在食用前驗毒的工作就交給你了,我們行走江湖不得不防,要記得梅家班如今已闖出名聲來,身上又帶了這麼多賞錢,若有人動邪念而你又毫無防範的話,豈不是白白著了人家的道嗎?」
一番話說得梅友用暗自警惕,連連點頭,「是啊,公子一說我才想到,現在我們可不是窮鬼了,人家說錢財不露白,露白就要人命,這一點我是明白的,我一定格外謹慎。」
「很好。」霜節滿意一笑,「走吧,我們就到野店歇腳用飯。」
很快的,那間野店已在不遠處,從外觀看來顯然是在這兒經營多年了,就連煙囪也給熏成了墨黑色,有隱隱約約的菜香味傳了出來。
野店前繫了幾匹馬,看來已有過路人在此歇息,預備用飯。
兩名馬車伕將馬和馬車安置妥當,車上的梅家班眾人陸陸續續地下了車。
阿昭不待霜節過來相扶,蹦蹦跳跳地躍下馬車,快樂地奔向他。
霜節急急接住她衝過來的小身子,「慢點,慢點,萬一又摔倒了怎麼辦?你的腳傷還未好呢!」
阿昭興奮得紅了小臉,仰頭望著他,「我還沒有坐過這麼大又這麼舒服的馬車呢,好好玩,可是我還是比較想跟你一道騎馬,可以嗎?」
「不行。」他愛憐地揉了揉她的發,偷香了下她的臉頰,攬著她的肩頭慢慢往野店門口走去。「騎馬太累了,你禁不住的,何況我也不放心。」
「我不會有事的。」她懇求地道:「有你陪著我,不會摔馬的,好不好?我從來沒有坐過馬呢。」
「等回到影城,多得是時間可以教你騎馬,可是現在我們在趕路,說什麼也不行。」他環著她走進店裡,眸光先和梅友用一觸,後者對他拍拍胸膛,表示包在他身上後,這才放心地低頭瞅著她,「累不累?想吃點什麼?」
這間野店裡頗寬敞,可能是來來往往的旅人頗多吧,所以店裡也擺設了五六張的桌子,梅家班的人坐了兩桌,還有兩桌坐了幾個商人,正邊剝花生邊喝酒等菜上桌。
霜節和阿昭也坐了下來,不過霜節不著痕跡地瞥了另兩桌的客人一眼,眸中精光一閃,臉上笑意不減。
「老闆,幫我們炒幾個熱萊,再剁兩隻燒雞,沖兩壺好茶來。」梅友用看了霜節一眼,突然變得很大方。
梅家班眾人歡呼了起來,難得小氣的班主肯點這麼多好菜哩。
霜節笑了,低頭深情地看著阿昭,」等會要吃快點,吃飽點。」
「為什麼要吃快點?」阿昭有點微訝。
他抿唇一笑,輕描淡寫地道:「大家都餓壞了,你若不多夾兩筷子多吃一點的話,恐怕好菜會給他們一掃而光的。」
她嫣然一笑,「大家難得吃好菜,就算給他們吃光了有什麼關係呢?何況我一向吃得不多,你不用擔心。」
聞言,他認真的瞅著她,「你又來了,總是把好的東西讓給人,將來你會不會也這樣對待我?把我讓給別人?」
「你是好的東西嗎?」她頑皮地反問。
他笑吟吟,「難道我不是好東西嗎?」
「你是人,又不是東西。」她甜甜地道:「而且你是個大大的好人,我怎麼捨得把你讓給別人呢?」
話一說完,阿昭忍不住臉紅了,霜節看在眼底心中一蕩,不禁笑得好開心。
他的阿昭已經越來越敢表達自己的想法了,有時候還會跟他打趣調笑,逗得他樂不可支。
他真是迫不及待帶她回影城,從此以後,有這麼一個比花解語、比玉生香的心上人陪伴在身邊,就是他最大的幸福了。
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很快的,萊送上來了,就看梅友用搶在大家舉筷進攻前,像趕蒼蠅一樣把大家的筷子趕開,拿著銀針細細試過每一道菜。
菜沒事。
梅友用請示地看了霜節一眼,見他點點頭,總算綻開笑意高興道:「來來來,大伙快吃。」
眾人雖然摸不透他究竟在幹嘛,不過還是很高興地轟然應好,你一筷來我一筷地吃將起來。
霜節體貼地為慢動作的阿昭夾了幾筷子野味,低頭微笑,「趁熱嘗嘗。」
就在大家吃喝得正開心時,掌櫃的端著兩壺香味馥郁的茶走過來。
霜節心中一動,疾彈出一枚鐵彈子飛快地擊落掌櫃手中的盤子。
鏘唧一聲,茶壺跌碎。
異變突起,所有的人聞聲望向地上碎掉的破片,但見一股淡綠色的煙霧騰空而起,而且地上竟嗤嗤有聲,已被劇毒的茶水腐蝕出了一個大洞。
梅家班的人連忙站了起來,紛紛驚叫。
就在這時,隔桌的幾名商人閃電般動手,就像早有計劃一樣,其中兩人抄出兵器攻向霜節,剩餘的人則包圍住梅家班的人。
霜節眸光一冷,將阿昭輕輕運勁一送;將她送到窗外去。
「友用!帶著大伙逃出去!」他大叫一聲,手指急彈,銀光飛擊向幾名包圍住梅家班的男人身上。
暗器直朝致命要穴而來,幾名大漢怒吼一聲,不得不閃開。
梅家班的人雖然不諳武藝,可個個是人精,一覷到空檔,很快地閃的閃、逃的逃。
梅友用領著大家出去後,還想衝回來幫手,卻被霜節匆忙一喝——
「照顧好大家,上馬車快走,我會跟上的!」
他分神說話之餘,鏘鏘鏘聲不絕於耳,原來是八名高手一起攻向他,各式各樣的武器飛擊過來,卻被他的暗器給逼了回去。
馬霜節,就算你逃過了我的蝕骨香,你今日還是難逃死期!」花花毒公子沒料到竟有人能識破他的獨門毒藥,懷恨地攻向霜節。
霜節用一柄飛刀就逼得他狼狽後退,冷冷一笑,「花花毒公子,怪就怪你的毒物香氣太重,露出馬腳。」
突然,一個光頭粗壯男子大吼一聲衝了過來,「馬霜節,別人怕你,我關西鐵和尚可不把你放在眼裡,嘗嘗老子的鐵拳吧!」他揮舞著鐵拳,兇猛地當頭劈下。
霜節只是稍稍移動身形就避開他的掌風,反手一彈,剛柔並濟的指勁不偏不倚地正中鐵和尚手上的脈門。
鐵和尚練得一雙鐵掌,可是最最脆弱的就是掌心下方三寸的命脈穴,他驚吼一聲想要逃開卻已來不及,那一道可以摧金化鐵的指風已經射入他的穴位裡,一縷血箭從他的掌背飆出。
「啊……」
鐵和尚的慘叫聲還沒止歇,其他七大高手又圍攻了上來。
「馬霜節,今日你死定了!」
普天之下,有誰能夠抵擋住這七大高手的聯手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