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雲逐日 第一章
    2月14日是什麼日子?

    呵,自然是全世界未遭西方文化「污染」的「世外桃源」除外,所有癡情男女最最喜愛的節日——情人節。

    所以——

    「學長,這是給你的。」懷春少女紅暈滿面,羞怯地低垂螓首,雙手捧著一盒代表濃濃情意的精美巧克力,只等自己暗戀已久的學長接過。

    董羿日面無表情,劍眉自覺向眉心靠攏,雙手未有行動,只是不耐地看著面前突然出現在校道攔他路的女孩,眸光冷冷,寒氣逼人,直逼得女孩臉上紅暈退去,身子止不住微顫,但仍是堅持著:「學……學長……給……」

    話未完,不耐煩的男孩早已繞過「擋路石」,不留情地揚長而去,俊臉仍是酷如冰雕,哪管身後佳人芳心破碎,傷心欲絕,淚流滿面——「哇, 嗚嗚……」

    「你哭什麼啊?不是早告訴過你,羿日學長是不會理你的,你還硬要親自送,自討苦吃嘛。」女孩的朋友自暗處出來。

    「可是……嗚……這是我的心意嘛……嗚。」

    「心意?拜託,羿日學長魅力無窮,只要是女生誰不想送他心意,可誰成功過?不過……」

    「不過什麼?」

    「這次可能會成功哦,聽說好多女生都是托人送的,連校花安莉也是。」

    「托人?托誰?」少女停止哭泣,淚汪汪的眼中滿是對被托者的崇拜。

    「叫駱……對了,駱雲兒,跟羿日學長同班,一星期前被派遣向學長送禮物。」

    聞此言,少女的眸光一暗,「原來如此,她能行嗎?駱雲兒,聽都沒聽說過,這樣的小人物怎麼能讓董羿日這個超級校草破例?!」

    「置之死地而後生嘛,如果駱雲兒不成功的話,就要打掃全校男女廁所一學期。」

    「啊?!」

    天!這個駱雲兒真倒霉啊!驚訝的少女暗自同情。

    林陰道上,靜謚、安寧、自在,無喧嘩無匆忙,偶有淒淒輕風游過,沙沙作響的樹葉更添了份愜意,空氣中瀰漫著清新自然的舒適,是個獨處的好場所。

    此時,一個頎長冷郁的身影在這條道上緩緩行走著,享受這份遠離嘈雜人群的難得悠閒,至少沒有了無理的糾纏和緊迫的壓力,短暫的寂靜時光讓他得以舒緩緊繃的神經。

    董羿日行走著,那張冷峻的臉上仍是充滿足以讓無數少女尖叫不止的魅力,身為大少爺的他,本應有司機接送,但在一次偶爾中發現這塊隱蔽的天地後,於是每月總有幾天,他會支開司機,獨自一人走回家——這是他的秘密,為人所不知的,豈不料……

    「哈,終於讓我逮到你了!」一樣是個女孩、一樣突然竄出、一樣突然攔住他,卻遠比方才在學校時給董羿日帶來的震撼要大得多。

    俊臉佈滿驚懼,他一貫的冷漠慘遭瓦解, 「你……你是誰?」

    來者卻不作答,只一味解下身上一個大得離譜的背包,蹲下身,扯開拉鏈,露出一大堆炫目的精美禮盒,方才抬起頭,迎著陽光。

    董羿日看清了她的臉,短髮,五官並不出色,但單眼皮的雙眸灼灼發光,晶亮靈活,皮膚白皙卻不病態,兩頰因運動而染上淡淡的紅,好一個健康開朗的女孩……

    嗯,自己在幹什麼?頭一次看人差點發了呆,清醒後的董羿日有些懊惱,「我好像認識你,你叫什麼雲的。」驚奇慢慢被消弭,他再度成了酷哥。

    什麼什麼雲的?駱雲兒只覺額上出現小丸子式的幾條粗粗的黑線,「駱雲兒啦。」真想免費大送特送衛生球,但為了完成任務,對這個校園超級無敵大酷哥還是不要太放肆呵,正所謂,天降大任於斯人也,任重而道遠啊。

    「同班『才』半年,你都對我有如此印象,謝謝哦。」

    「不用……咳,你怎麼會在這兒?」冷眸穿心,叫人寒毛直豎,全身發冷。

    駱雲兒悄悄撫著雞皮疙瘩,心中連叫慘,老天,自己怎麼會這麼衰,早知就不要貪吃再賭那一局,唉,這下可好,深街小道,四下無人,怎麼死都不知道。

    不管怎樣,願賭服輸,駱雲兒只有硬拚到底,決心充分發揮不怕犧牲排除萬難的無畏精神,不成功便成鬼——替死鬼。

    「嘿嘿,這說明咱們有緣啦,又同學又同路的,呵,好有緣啊!」駱雲兒兀自乾笑,心虛不已。

    天知道這緣分是哪來的,一個向東一個向西根本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之所以出現在這兒,完全是經過明察暗訪以及艱苦卓絕的調查研究後,秉持著七分靠天三分靠人的信念,終於在2月14日堵到了他。

    「要不,」駱雲兒努力地堆起滿臉的燦爛笑容,「咱們就在這兒聊聊,聊完了我好回家,你也好圖個安寧不是?」

    董羿日沒有發話,再一次使出招牌寒冰眼瞪視「天外來客」,後者不甘示弱,強自硬撐與他對上眼,兩人就這麼相互對視著。

    夕陽西下,蕭風瑟瑟。

    就在駱雲兒差點以為自己會凍僵成冰雕,打算舉白旗時,董羿日撇開了眼,移步繞開「障礙物」,打算繼續向前行。

    這怎麼行?駱雲兒回過神,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潛逃者」,「喂,你怎麼可以一走了之?好歹咱們也做了半年的同學,沒有感情也有人情,沒有人情也有緣分,沒有緣分也有……」

    「放手!」

    「嗄?」呱呱不斷的駱雲兒猛地住口,杏眼睜得大大,一眨一眨地閃著不解。

    「放手。」冷冷的聲音透著不易察覺的慌亂。

    「不要!」駱雲兒反應過來,反而將扯著的衣袖捏得更緊,說什麼也不放,跟打掃廁所這種不體面失尊嚴又耗力的事比起來,她寧願拚死一搏。

    董羿日眉頭皺緊,用勁扯動手臂,以圖掙脫。

    男生天生比女生力氣大,眼見著輸贏在此一著,駱雲兒急了,什麼也顧不得,兩手一張,一圈,緊抱住董羿日的腰,時間,在這一刻幾近休止。

    事發突然,駱雲兒感到董羿日停止了反抗,良久,他似乎才找著聲音:「你……放開我。」

    如果駱雲兒不是太震驚於自己的行為,她一定會發覺所抱之人全身微顫,極為不安,若再仔細些,還能聽到其心臟的加速跳動……可惜她現在只感覺到自己的心中像揣個小兔子似的,畢竟,這是她第一次與男生如此親密,還是她主動的。天!她真不是普通的衰呢,這下子更不能就此退卻,不然她不白犧牲了?

    「我說了,不放就是不放,除非你答應我!」緊抱著,她臉紅如火,不敢抬頭,看不見董羿日臉上難得一見的慌亂與羞澀,也聽不出頭上聲音中的微微異常。

    「答應你什麼?」

    「不是跟你說了……」話語猛然卡住,對哦,都說了半天,她駱大小姐連正題都沒扯上,「我……我要你接受情人節的巧克力,並且還要作證說你收下了,寫紙條或親自說都行,隨便你。」

    「好,我答應,」董羿日無奈應承,「這下你可以放開我了。」

    「你答應了?太好了。」駱雲兒驚喜抬頭,眼皮晶亮,隨又黯淡,「真的假的?」不信似的又低下頭,想想只覺不對,「我若放了你,你反悔怎麼辦?得好好想想。」

    她駱大小姐在一旁想得艱難,卻不知董羿日更是度日如年。不,度秒如年。頭一次與女生親密接觸,他完全感受到女性那獨有的溫香軟玉,柔柔的香香的……董羿日深吸一口氣,努力平靜心中的騷動,他不自覺地放柔嗓音,妥協道:「其實你可以威脅我。」

    「威脅你?」她再次抬頭,杏眼睜大,清澈透明。

    董羿日有點神迷其中,平靜的心湖激起漣漪,他甩甩頭,盡量使自己清醒,「對,只要我不照你說的去做,你就將這條小道的秘密大白,讓我不得安寧,怎麼樣?」還有比他更傻的傢伙嗎,自己想法子威脅自己?他暗自苦笑。

    「對耶。」駱雲兒眼一亮,手一鬆,其高興勁不可言喻,只差沒大聲歡呼,「我怎麼沒想到,好,就這樣!你今天好好記住這一大袋巧克力的各自主人,然後明天一個個給我道謝,不然的話,嘿嘿,你就慘了……」

    「耶!」她忽然大叫,一副發現新大陸的驚奇樣,「你臉紅了耶。」

    這一叫可不得了,他原本慢慢消退的紅又再次瀰漫到耳根,還有那總是散發寒光的眼眸中,竟然潛藏著——羞怯。

    「啊。」駱雲兒嘴大得可塞進鴨蛋,這就是那群花癡「只敢遠觀不敢褻玩」的冰山帥哥?今天的太陽是不是從西邊升起來的?要不……除非……她噙起一抹邪笑,仿如大灰狼見著小紅帽。

    「呵呵!」大灰狼賊笑,「原來你根本就不是什麼大酷哥,裝樣子而已,嘿,這個秘密可值錢得多噢。」

    「你想怎麼樣?」小紅帽乖乖地低頭,在心中哀歎自己時運不濟。

    「不怎麼樣,想保住秘密就封住我的嘴。」駱雲兒將地上的大背包緊擁在懷中,高昂著頭,「這是我的。」

    「你想要就拿去吧。」本來就不想要。

    「可是,你明天還得作證明。」見本加利。

    「好。」

    「哇!」駱雲兒一聲歡呼,抱著大背包撒腿就跑,跑了幾步又似想起什麼,停步、回頭,對著正發愣的小紅帽調皮地做鬼臉,「記住哦,你的秘密——我知道,哈哈!」說完再次向前衝。

    林陰小道上,男孩看著女孩的背影漸行漸遠,冷峻的臉似帶著深思的沉鬱。

    突然,「啊」的一聲驚亂林中鳥兒的尖叫驀然響起,男孩的前方身影如火箭炮般又衝了回來,「我走錯方向了!」

    ……

    我和你,男和女,第一次相識第一份緣分,感謝青春之神。

    白馬王子的定義為:多金、英俊、博學,性格應該是溫柔體貼專情浪漫,能夠在你生病時焦急如焚,也能在你生日時來份昂貴的大驚喜,如果可以,每日送上九百九十九朵紅玫瑰外附滿滿的甜言蜜語,那就更是好上加好了。

    以上,是每位懷春少女夢中那個「他」的典範,花季少女正處多夢好時節,相信A中那些家世學識皆一流的千金小姐們也不例外。

    沒想到,一位高二轉校生的到來掀起了狂風巨浪,徹底顛覆A中女生的審美觀,對白馬王子的標準重新改觀:溫柔體貼有何用,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冷酷無情才是絕佳的魅力武器;專情浪漫太老套,深情款款為做作,玫瑰花香聞多了也會過敏,唯有倔強冷郁的男人最可愛。

    如此一來,轉校生的魅力幾無抵擋,足以媲美一顆美式炸彈,引爆全校。花癡病毒由此大肆氾濫,傳染者愛意滿滿,奮勇衝鋒,前赴後繼,死傷慘重也在所不惜……

    當然,之所以能讓千金小姐們如此奮不顧身,還源於那四面八方紛紛灑灑而來的「據說」:據說他的背景複雜,祖父是雷格諾跨國公司的總裁,母親是哈佛的終身教授;據說他聰明絕頂,在美時曾多次獲得總統親自頒發的獎章,也曾數次前往白宮赴宴;據說他已接到劍橋的入學邀請只是並未就讀;據說……

    這麼多的據說,讓聞者不心跳加速熱血沸騰也難。能得到這樣一個極品白馬王子的青睞該是件多麼美妙幸福的事情啊。但是神女們有心,襄王卻是無夢,酷,雖是現下的流行,但酷到極致卻只能讓小姐們又愛又恨,那滋味如同一盒鮮美冰淇淋擺在眼前,竟不知如何下口。

    送情書,他不是不接,就是看也不看,隨手往紙簍裡一扔,將少女的滿紙情意視為無物,倒是學校垃圾筒內多了幾堆各式各樣的精美信箋。若有心,裝訂一本《少女情書大全》綽綽有餘。送禮物吧,直接送,他繞人而行;間接送,他順手就往旁邊一塞,便宜了那些口水直流的傢伙們。那麼當面表白?怎麼敢?!剛近前,就被凍得五臟六腑都結了冰,哪還有膽子敢說半句!

    近水樓台卻無法得月,任誰誰也會心有不甘,俗話說得好:沒有做不到的,只有想不到的。眾花癡們絞盡腦汁勇撞冰山,一場前無古人後有追者的A中選「媒」大賽熱熱鬧鬧展開。糖衣鋪好的陷阱,只等不知情的人兒靠過來。就在情人節前半個月,一個姓駱名雲兒的女孩就這麼傻傻地中了招,被迫接受任務:2月14日送出多盒愛情巧克力,否則打掃全校男女廁所一學期。

    重壓之下必有勇婦,靠著艱苦卓絕的努力外加無與倫比的幸運,她,駱雲兒,終於完成任務了,「哈哈……」一手伸天,一手撫胸,駱雲兒做出蠟筆小新的招牌大笑動作,得意心情有如偷吃蜜糖的狗熊。

    不過,人生起伏著實快哉,大起大落大喜大悲不禁令人噓歎。

    「唉——」駱雲兒兩臂下垂,彎眉撇嘴,又顯愁容。

    自駱雲兒成功後,日子每天便在連番轟炸夾槍帶棍的熱鬧中度過,無非是些拷問秘訣的癡情少女。想當然,駱雲兒自然不會告之實情,她也怕死了寒冰眼的追殺。安全第一,安全第一!只得告知眾花癡:在她拿刀子以死相逼之下,董大酷哥偶爾善心大發,答應了請求。

    以死相逼?如此爛理由沒想到所有人都信以為真,說她勇氣可嘉。

    「為什麼沒人認為董羿日是看上我了,為了討好我才答應請求呢? 」駱雲兒喃喃自語,邊說邊忍不住打寒戰,天,好肉麻,說出來別說別人連自己也不信吶。

    遭人追問拷擊早在她意料之中,她倒能夠應付,問題是——意料之外的——她看著手中的塑料袋皺眉不已。

    「唉!」駱雲兒歎出今天的第一百口氣。

    因為有任務在身,此時她正二次身處在那條林陰小道上,環境仍是安靜祥和,只是人的心情有點異樣,她不時偷瞧前方頎長的背影,又趕忙低下頭,心裡打著小鼓,不住企盼著。快發現我、快發現我,事情辦完我好回家……

    「啊!」一不留神,駱雲兒撞上了大樹,奇怪的是,此大樹雖硬硬的倒也蠻柔和舒服,不錯不錯……咦?不對,是人。

    呆呆望著背對她的董羿日,駱雲兒腦子一片空白,張著嘴發不出半絲聲音。

    「你跟著我做什麼?」董羿日沒有轉身,語氣淡漠卻並未滲有寒冷。

    「我……呵呵……」乾笑似乎是駱雲兒掩飾緊張的慣常手段,該怎麼說呢?捏緊塑料繩袋的手心微微沁出汗。

    她微閉眼,深吸一口氣後,心中默數一、二、三——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繞到董羿日面前,抬眼望著那雙沒有溫度的眸子,快速道:「為了感謝你,請你吃桔子。」

    「感謝我?」董羿日帥帥挑眉,看著面前伸過來的一袋桔子。沒有接的打算,但有點好奇。

    「是啊。」駱雲兒使勁點頭,「上次我把那袋巧克力搬回家,老媽念了我幾天,說我不該隨便拿人家的東西,得禮尚往來一下。」說到這,她滿臉羞紅,慚愧到要死。真服了自己的老媽,那一大袋巧克力盒盒都是精品,少說也得值上千,豈是區區十幾塊錢的桔子可比。她承認白拿別人東西不對,但要禮尚往來也得送點上檯面的吧……

    低頭自怨自艾老半天,忽發覺手中一輕,她驚訝地看看空著的手,再望望接手的主人,杏眼眨眨又眨眨,懷疑自己是否有眼花,怎麼她老覺得自己在那千年不變的冰雕俊臉上竟看到曇花一現的微笑。

    微笑?My

    God,自己一定有輕度幻想症,她搖搖頭,確定自己恢復正常後,才開口:「對不起,我知道這桔子很……嗯,寒酸,有機會,我是說有機會的話,我一定送你更好的禮物。當然我也不知道什麼才算更好,不過我一定……咦?」

    駱雲兒傻瞪著憑空出現在手中的一盒巧克力,哇,是德芙的,好好吃哦——不對,怎麼還有巧克力?她疑惑地看向董羿日。

    「放學時在置物櫃中發現的,來不及扔。」董羿日淡淡地解釋。

    「那麼——」駱雲兒的杏眼盛載濃濃喜悅,「是給我的?」

    董羿日微點頭,其實他在路上就打算扔掉,發現了身後的她,就沒有扔。

    「嗚哇,萬歲。」駱雲兒高興得一蹦三尺高,「真是太好了,上次的巧克力被那伙小饞蟲蠶食一空,這回我可要獨享啦。」

    看著手舞足蹈的駱雲兒,董羿日忽然插話:「你和別人一起吃的嗎?」她應該是最愛巧克力的吧?猶記得她看到巧克力時閃閃放光的眼眸。

    「對啊,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好歹那些小饞蟲們也尊稱我一聲姐姐,不給他們吃就太不仗義了,再說吃太多巧克力會胖成豬的,我已經夠胖的了。」最後一句才是重點吧。

    從不管別人閒事的董羿日很不尋常地再次問了一句:「你家有幾個孩子?」

    「幾個?」駱雲兒被問傻了,忽然恍然大笑道,「哈,有我一個就夠了。那群小饞蟲是與我家同一幢樓的小弟弟小妹妹們,他們可喜歡我這個姐姐了。呵,誰說同住一幢樓對門不相識呢?在我和我老媽的雞婆下,不……熱心下,我們結交了好多好多鄰居呢,我跟你說啊……」

    董羿日蟾旁趺匆蠶氬壞劍一句問話成為她打開話匣子的鑰匙,但他冷漠的臉上卻沒有不耐的表情,應該並非不高興吧?br>    那一天,女孩快樂地說了好多好多的話。風輕輕地吹、葉沙沙作響,彷彿一幅美妙的春景圖。

    那一天,駱雲兒發覺天之驕子並非高高在上,至少願意傾聽她平凡的快樂。

    那一天,董羿日發覺女生的多話並不煩人,至少駱雲兒為他提供了快樂的音符。

    快樂啊,才是青春的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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