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著!水靈靈副我有話要說的堅決模樣。
打一上船,都還沒進入狀況呢,就被狠狠地評頭論足一番,又一缸子亂七八糟的話轟得她的頭直發暈。
她瞪視赫連負劍傲氣又孤冷的眸。他是你兄弟-!海裡有食人鯊,你沒聽海提過嗎
這人一意孤行的毛病又犯了。
這不關你的事,少插手。這小魔女到底知不知道他的心偏向誰啊,還出來窮攪和,真是搞不清楚狀況,令人氣結。
我最討厭你這副驢脾氣,老古董!這男人還是那死脾氣,一點也不可愛。
你最好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她憤怒的聲音震得他耳朵差點失聰,這小魔女精神好得不像話。
彼此,彼此!她反唇相譏。兄弟間本來就要相親相愛,兄友弟恭,這是美德!雖然她和水當當不來那套相親相愛的法則,可一般正常家庭不該全是這樣嗎?總不會蓬萊島上住的也全是些怪人吧?
在場的人好像聽見連篇鬼話,個個目瞪口呆,很明顯,赫連負劍在這場戰役中是屈居下風的一方。
可想而知,你的人際關係一定很破,你怎能用那種沒溫度的方式和自己的兄弟說話?你這大哥很失敗!水靈靈一副孺子不可教,糞土之牆不可污,爛材不可燒的不以為然。
感情內斂雖不是壞事,可悶久了卻容易得內傷,那太划不來了。
你廢話太多了。赫連負劍低聲咆哮,生怕再一下,火舌就要從口中噴出。
兩個人正大眼瞪小眼的僵持不下,傅小沉卻從錯愕中回過神來,繼而噗哧大笑。踏破鐵鞋無覓處,大哥這次是棋逢敵手!栽定了。
他大哥是黃金城首主,掌東西南北中五城,等於是一島島主,雖非冷酷無情得難以親近,但平常一板一眼,大小原則,生活教條戒律分明,言出必行的賞罰,錯對從無人情可言,簡直就是個鋼鐵般的冷血男人。破天荒的,一個清純如仙女的小姑娘竟敢和他唇槍舌劍,你來我往,而且把他們視若神明的大哥逼得露出窘態。怎不教傅小沉大懷士為知己者死的感慨。
他喜歡這看似大膽、正義感十足的小姑娘。
傅小沉笑嘻嘻地漠視赫連負劍那似乎要擰成鹹菜乾的五官。他雖然一副要殺人的模樣,但是傅小沉明白那是他大哥木訥的外表下難得流露的情感。
據他所知,想激怒他大哥,就連毗天闕中那各自割地為後的四大美人都沒此能耐。
大嫂,歡迎回家。這是他最真誠的歡迎詞了。
水靈靈可不領情,哼,誰要嫁給這老古董誰倒霉!
她用那叫赫連負劍為之氣結,辱沒了她的撇肖語氣:我寧可你叫我靈靈。
傅小沉對她的好感又上一層樓,殊不知蓬萊島黃金城城主的財富勢力足以和當今皇帝朱元璋二足鼎立,天下為了攀權附貴的富賈名紳無不各自鑽破腦袋,無所不用其極地想把自己的女兒送進黃金城,飛上枝頭成鳳凰,只可惜黃金城地處縹緲仙山,除非黃金城的高級首腦們自動出示廬山真面目或引人入島,否則絕無可能一窺究竟。
看來天下女子非巴著他大哥不嫁的人還是有喔!
靈靈,這是老六,你叫她紅竺就成了。傅小沉含笑介紹了那頗具暴力傾向的黃綢衫少女。
紀紅竺維持她那異於常人的沉默,唯一可叫人確認的是她眼中盈逸的笑,水靈靈才不敢以為自己是不受歡迎的。
大哥,我們把大嫂借走嘍!傅小沉看慣紀紅竺的安靜,也不以為忤,自說自話,而且固執地在水靈靈的身上印上大嫂的正字標記。
赫連負劍大皺其眉。他怕那只不母老虎聽不慣傅小沉的花俏話語又伸爪子張牙舞爪一番,不過他的顧慮純屬多餘,因為水靈靈早已和紀紅竺手拉手下船艙去了。但反過來說,嫁他為妻真是那麼痛苦的事嗎?
小沉,讓著她一些。換言之就是:不准欺負她。
嘖嘖,傅小沉瞪大眼,半真半假地調侃。大哥,我和六妹的臉上有寫'惡人'兩字嗎?
欺負他未來的大嫂?在他大哥已經到了拉警報的年紀和一個他們好不容易看上眼的女性之後?他幾乎要一言斷定他大哥對這嫂嫂的感覺鐵定和臉上如木雕的感覺完全不同。
不准嬉皮笑臉。赫連負劍忍不住端起架子訓他。
是,大哥。他仍然笑著。
把牙齒關起來,大嘴閉上。這小子真教人愈看愈不順眼,好似水靈靈一從他眼簾消失,心便不知為何地浮躁起來。
是,大哥。他樂在其中地咧嘴笑。
還有……
大哥,不曉得我該不該給你一個忠告?
你想說什麼?最好不要是廢話連篇,我沒耐性聽你瞎扯。
我想你大概忘記了一件大事。
赫連負劍瞇起眼,半帶威脅地瞪他。
你忘了你的毗天闕里還住著一堆'毒草',你把大嫂這般水噹噹的姑娘帶回去,這不是羊入虎口嗎?
一想到家中那些個由父執輩或人情無法推卻而送來的新娘,赫連負劍便老大不高興。
我出來這兩、三年,她們怎麼還在?
所以我才甘冒大不諱提醒你啊!傅小沉自吹自擂,把自己捧得像忠臣。
多此一舉,那小魔婦可不是肯逆來順受的角色,你小看她了。連他都毫無所懼了,她哪會把那些矯揉造作的女人們放在眼裡。
你要放她單打獨鬥?傅小沉簡直不敢相信。
老五,你關心得太過火了。赫連負劍冷冷切斷傅小沉的話。
但是……他大哥也太小覷女人爭風吃醋的殺傷力了吧?他家中有十二個醋桶,他幾乎都快成為愛情咨詢專家了。
赫連大哥,你快下來,這裡有好多有趣的東西……由底艙偉來的叫聲打斷傅小沉的苦口婆心。
赫連負劍遲疑了一下。
赫連大哥——
他的臉色更添了一抹不自在,彷彿正在猶豫該不該走開。
赫——
這下,他不再拖泥帶水,人倒彈也似地鑽進船中,留下笑容大到無法收拾的傅小沉。
他根本白操心嘛!
一葉孤舟在茫茫大海中行駛了五天。
船一開始往北走,又向東,呈Z字型航行,而天氣也愈發冷洌。
這些天,赫連負劍心生度日如年的感覺。
打從船啟航的第一天起,水靈靈便和傅小沉、紀紅竺混了個特熟,三人一見如故,不管吃飯睡覺聊天玩耍全在一起,反倒把他冷落一旁。
剛開始少了水靈靈那喳喳呼呼的笑語,他心想耳根終於可清靜一下了,但不久,他發覺自己開始坐立不安,動不動便側耳傾聽船艙底下那如珠笑語裡他想念的聲音。
他居然想念她——那小魔女的聲音,他到底怎麼啦?
赫連大哥!
他是不是思念過度,有了錯覺?
你為什麼不下來陪我們一起玩?一件小氅外套覆上他的膝,溫暖立刻由腳底蔓延上他的四肢。
水靈靈正嬌吟吟地站在他身邊。
你上來做什麼?風那麼大,找死啊!他看見她不尋常的白臉。
我好幾天沒陪你聊天談心了。她很想他。
她的暈船症愈來愈嚴重,而且半夜一直發冷,她怕又是寒毒要發作的前兆。
赫連負劍一把抓起他膝蓋上的毛氅,並將水靈靈包裹了個密密實實。進艙去quot;
我要你陪我。她細細聲堅持要求。
他歎了口氣,溫柔地把水靈靈抱上自己的大腿,試圖用自己的體溫染紅她白玉般的雙頰。
小東西,你知不知道你有多教人擔心?
他似乎是離不開她了,因為在接觸到她隔著大氅傳出來的柔軟身軀時,他那顆放浪不羈的心突然安頓了下來,覺得無比心寧。
他一直在尋覓這樣的感覺。
他的世界一直是顛沛流離、分崩離析的,他欠缺一份妥妥貼貼的安全感。
如今他居然在她的身上找到他遍尋不著的東西,赫連負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麼做了。
他要把她據為己有。
水靈靈把身子縮了縮,強烈的感受到又由骨子裡泛起的冰寒。
你不舒服?他輕觸她的小手,見她眼神渙散,額頭盡冒冷汗,臉白唇青,小手冷得像冰塊。
她虛弱地點頭,牙齒打顫。我冷……
該死!身體不舒服為何不早說,你以為自己本錢雄厚嗎?別忘了你只是只病貓……他情急如火,口不擇言地數落,一面像捧寶物似的抱住她,星火燎急地往船艙衝去。
他把她安置在海豹皮的毛毯上,翻箱倒櫃地找尋水靈靈帶出來的藥。
藥呢?小東西,你的藥!
那冷,由心臟深處冒泛出來,擴散到四肢,她咬著唇,拚命抵擋變成狂痛的寒意,她只覺四肢百骸劇痛。
藥……吃完了……她氣若游絲。
見鬼!你把自己的身體當做什麼?為何不早說!他丟掉小包袱,惡劣的心情在看見她拚命把青唇咬出印來的同時化成大駭。
他用力撬開水靈靈的牙關。
我不許你傷害自己!
他自己的食指送進她的嘴。
水靈靈無法言語,使勁地咬,痛楚排山倒海淹沒了她。
赫連負劍無視自己的食指已流下血來,他滿眼滿懷只有水靈靈。
小東西!他飽含痛楚,細膩又溫柔的低語,生怕她有一點點差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覺醒的情愫像巨浪狂濤,淹沒著他的心。
水靈靈知道自己被攬進一個寬闊又舒適的懷抱,那懷抱裡跳動著強烈而規律的心跳。
在她昏過去之前,她的眼角滑下一顆斗大的淚珠,那不是痛,而是徜徉在夢幻幸福中的喜悅。
她確定自己身在天堂——
在赫連負劍鋼鐵般的指令下,舵工和全船的水手終於趕在夕陽落入大海之前靠近陸地。
赫連負劍抱著被層層包裹的水靈靈佇立在甲板上,只見四目所極處皆是草木青蔥的大島,島上峻嶺奇峰,巖洞四布。船靠近時,更可發現島上四周滿是暗礁伏流,船隻只要一個大意就有船毀人亡之虞。
座船吃飽風,半頓飯光景就泊近港灣。
不等船泊好,赫連負劍雙足一頓,身形一晃,如箭矢突發斜斜打船舷飄落,然後腳不沾塵,盡檢不為人知的密道小徑往林蔭深處而去。
他一口氣奔出半里,在林蔭盡頭轉過兩個山拗,才見豁然開朗,山壁夾峙,形成一個天然的山谷。
越過一堵青綠礬石刻砌而成的壁雕,五座呈放射狀的巨型建築物便在眼前。
入正門,又分五院,他穿過松崗、山島、曲水、竹塢,飛身直往藥泉所在的後山走去。
他行色匆匆、身影極快,諸多守衛根本看不清來人是誰就被他一一點倒。
因為毗天闕的地下藏有豐富的硫磺,使得這座溫泉一年四季湧泉不盡。
赫連負劍顧不及男女避嫌那一套,迅速剝除水靈靈身上的衣物,直到只剩下一件猩紅色的小肚兜。
他抱住她直往溫泉裡走。
他專注地端詳懷抱中的女孩,氤氳的霧氣蒸暈了她的髮絲,凝視她逐漸恢復健康顏色的雙頰和額際凝聚的汗珠……
這樣的凝視,一生一世都看不夠……
一陣雜沓的腳步和搖蔚幕鳶巡滌埃倏地喚回赫連負劍的冷漠面貌br 到此為止,誰都不許再走近一步。
他的命令無人敢違抗,一群人全遠遠地釘在幾丈外。
領頭的總管一聽到警鈴聲響馬上趕來抓賊,沒想到禁地的藥泉裡竟是他們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主人。
水情和春情來了沒?他的聲音輕輕送出,幾丈外的人卻如同跟他面對面似聽得一字不誤。
主人!兩個清脆的女聲躬身應道。
馬上到'浣花草堂'請紫薇郎過府來。他背朝眾人,唯恐水靈靈的玉體被任何一個人瞧見。另外,封管事,我要你將'花萼樓'整理出來,不相干的人一律遣開。
是……但是……花萼樓原是替未來城主夫人準備的……封作嘯是不貳臣,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萬萬不敢忘。
這件事還要你來囉嗦!他冷幽幽的聲調犀利得沁人心扉。
封作嘯全身為之一顫,馬上噤若寒蟬地退下,連帶一干衛士和婢女也消失得乾乾淨淨。
待人走光,赫連負劍發現自己正以一種強而佔有的姿勢將水靈靈鑲嵌在胸膛。
他輕觸她的唇,告訴自己只要一下下就好。但唇印才烙下,感情的反應立即凌越理智,他雙臂頓時化成鐵鉗,輕嘗轉眼變成火熱的封緘。
輾轉的吻遽成悱惻……吻漸深,糾結,漸纏綿……
他失去重心,兩個契合的身體遂沉入透明無人的水世界中……
唔……唔……嚶嚀的嬌啼驟然喚起赫連負劍已瓦解的理智。
他痛苦地站直身子,在她尚未真正清醒之前輕撫去她滿臉的水漬。
水靈靈緩緩撐開扇葉般的睫毛,眼底儘是濛濛水霧,她掙扎了幾下。
別動。他嚥著猶然熾熱的慾望,眼底的熱情狼狽又不捨。
她轉動頭顱,意識好一會兒才清晰起來,皮膚溫燙的觸覺和載沉載浮的漂泊感使她遽時回復清明。啊!我們失足落水了?海裡有食人鯊呀!
她念念不忘那素未謀面的大鯊魚。
瞪著她紅艷艷的唇,赫連負劍嗄啞的低吼:閉嘴!我沒打算再見到你昏倒的樣子。
人家怕水呀!她雙腳拚命拍水,雙臂死死地環住他的脖子,她是一滴水都沾不得的旱鴨子啊!
有我在,不用怕。他順勢低頭,性感的唇又堪堪擦過她的。
水靈靈一凜,驚愕竄上她俏紅的臉,她方才在夢中也有這種似曾相識的觸感,自己的唇瓣彷彿還殘留著那激越的甜蜜。我……我們在這裡做什麼?
她的眸盈滿流動的霧氣,貼近的呼吸令她渾身發熱,赫連負劍情不自禁地擄住她的唇,囈語不清的低歎。做……這個……
她睜大眼珠,臉蛋火燒成一片,而且持續蔓延中,她確定自己快變成一隻燒烤的魚了,他根本不是吻她,而是入侵,是肆虐,是甜蜜的沉淪……
甜蜜!啊!癱軟期一過,她的理智回復,怒氣也隨之水漲船高。大色鬼!罵完,手跟著往他的寬肩捶去。
赫連負劍不閃不躲地任她攻擊,被小貓抓傷充其量也只是幾條不起眼的抓痕,有什麼可怕的。你現在才反應過來,不嫌太晚了些?
剛才……原來是真的?你這乘人之危的卑鄙小人quot;他竟然偷走她寶貝了十幾年的初吻,這混蛋!落井下石的小人!放我下來。
他從善如流地把手一鬆。遵命!似笑非笑地看她因氣憤而起伏的胸部。
水靈靈擰著眉。他的眼光讓她緊張,果不其然,她尖叫了一聲,雙手交叉護住自己的前胸,下意識地尋求排斥,遂往下蹲去。
溫泉的水一直淹到她的鼻端下,她才停止下滑。
赫連負劍啼笑皆非地去摸她那浮在水面上的長髮。
色鬼,不許碰。好燙的水,她費力吹開飄來蕩去的花瓣。(藥泉在室外,池內自是免不了落英繽紛。)
小東西,別鬧彆扭了,你不是怕水嗎?再待下去我可不敢保證藥泉裡會多個女水鬼喔quot;他輕鬆地倚在岸邊,聲音帶笑。
水靈靈聞方,本來就不夠長的腳立刻打滑了下,她吃了口直嗆腦門的水,淚馬上就凝在眼眶。不要!
嗚……連初吻,不!二度初吻也被偷走了,她真恨不得宰了他!
看她屈居劣勢的表情真是千金難買,可是她那紅成熟蝦子的臉和身子是不是熱過頭了?
過來。
你去死啦!她含糊不清地回答,頭暈暈的視野也越來越模糊。
你不過來,那我去抓你。他伸出手打算強制執行。她在水裡泡太久了。
好啦。她昏昏欲睡,四肢像躺在棉絮上。
赫連負劍不等她採取任何行動,游移的手立刻接管了她剛得片刻自由的腰肢。
水靈靈反抗詛咒的話還來不及出口,非常不幸地又暈了過去;當然,這次是熱昏的。
赫連負劍才把水靈靈送到花萼樓,還來不及幫她換下濕透的肚兜和貼身緞褲,一陣禮貌的敲門聲已經響起。
他飛快用織金壓銀線鄉鸞鳳和鳴的錦被覆上她的身子,沉聲低吼:哪個該死的——進來。
我好像來的不是時候,不過是你十萬火急找我來的。一個玄衣方巾,舉止溫文儒雅,玉樹臨風的男子慢吞吞走進來。
你到現在才來!真要等他治病倒不如自備一捆麻繩自盡見閻王來得快。
有大哥坐鎮,什麼病人會需要我?所以他才敢在聽到召喚時繼續將沏到一半的茶泡好,接著雙品茗完畢,才安步當車地過來。
雖如是說,他也治山忽略了躺在花梨木床上的水靈靈。
你什麼時候學來一嘴油腔滑調了?面目可憎!
你是因她而怪我?事情好像不是普通嚴重,他那杯茶似乎喝得不是時候。
你以為呢?赫連負劍罕見的怒氣猙獰又可怕。
屈不容開始後悔喝了那杯茶,因為它全化成了汗,他勉為其難地微微一笑。大哥,她身上有寒毒,而且浸到骨子裡頭去了,我哪有法子。根本是存心刁難人嘛,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回天乏術的事,他又不是吃飽撐著,找這種症頭來砸自己的招牌。
你不救她,我就砸了你浣花草堂的招牌。這小子八成活得不耐煩了,推三阻四的,他不過要他一帖藥方。
他大哥外表像沒溫沒度的石頭、感情卻藏得很深,即便他們久居黃金城,也極少見到他多一分溫情,大家心知他骨子裡比誰都拗。
他絕少要求什麼,但只要中意的,拚了性命也非得到不可,而且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這裡是花萼樓,依照祖宗留下的規矩,這幢樓宇乃替未來的城主夫人準備的,這麼說來——屈不容又瞥了眼床上絕色的美人,這小女孩極有可能坐上城主夫人的位置。
悶騷客你還懷疑啊!就是她沒錯啦,我們未來的嫂子-!繞了一大圈路才趕到的傅小沉又來湊熱鬧。
他對赫連負劍表明不歡迎的態度視而不見。他見識過水靈靈對他大哥的影響力,既然有靠山就皮皮給它混啦!
紫薇郎屈不容挑眉。
她要有個三長兩短、死翹翹,你小心大哥頭一個找你開刀。他們是他肝膽相照的弟兄,見到赫連負劍都還難免心驚膽跳,她竟完全不當一回事,傅小沉除了佩服還是佩服。
這麼大反應?這簡直是前所未聞的奇聞。屈不容態度立變,自視甚高的眼瞳居然抿上一層親切。我來替她查一下脈象。
不需要,你把藥方箴單留下,就全滾出去quot;赫連負劍沒好氣地喊,這兩人招之不來,揮之不去,比煩人的蒼蠅更討厭。
大哥!
不要讓我重複兩遍同樣的話。他的毗天逆耳什麼時候變成了有事沒事都可來湊一腳的菜市場?
唉!三哥,咱們還是摸著鼻子出去啦,我還年輕,不想太早死。傅小沉避開赫連負劍那深沉的鷹眼,準備打退堂鼓。
在他心目中的嫂子還不能為他們替天行道、仗義執言的這段期間,還是不要太囂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