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那些什麼跳舞噴水池、魔幻城堡,墨夏昨都只是草草看過,她喜愛的是驚險刺激的三百六十度雲霄飛車、獨木舟、魔術地毯這種讓人尖叫的娛樂,火雪城倒也配合,陪著她把遊樂區的遊戲都玩遍,就剩下鬼影幢幢的鬼屋探險。
「天黑了,鬼屋沒什麼好玩的,我們找個地方吃飯,然後也該回家了。」大半天沒想到自己的衣著,火雪城發現這一玩下來他身上的衣服皺了,鞋子也沾了泥沙,整個人都不自在起來。
他需要盥洗,好好改頭換面一下。
墨夏昨堅持的說:「不管,我要去。」要玩,就要玩得有始有終。
拗不過墨夏昨的固執,火雪城只好再陪她去闖鬼屋。
鬼屋中,用燈光、音效還有幾可亂真的機械所製造出來的氣氛非常逼真,膽大如墨夏昨也常在轉彎處被突如其來的青面撩牙厲鬼給嚇了一跳。
「好好玩!」愈嚇她的膽子愈大,玩出癮頭來了。
她感到開心,火雪城卻隱隱覺得不對。
「這是什麼?」墨夏昨腳下顛了頒。「好眼熟的東西……」
她低頭仔細一看,絆到的是一隻草綠色的靴子。
她放眼眺去,閃著光亮的盡頭還有許多不應該屬於鬼屋的東西,譬如說還沾著人氣的簇新外套、隱約有血跡的耳環……
「阿奇!」墨夏昨放聲大叫。
「先別慌。」火雪城必須先穩住如暴馬的她。「他一定出事了。」她急得團團轉,偏偏這時候,黑暗中有一雙不規矩的手朝她伸過來,手上還抓著噴了藥的帕子。
「王八蛋,你把我的兒子還來!」墨夏昨手一伸,給對方一個過肩摔,摔得來人頭昏眼花,這下別說迷昏人,自身都難保了。
她一腳踩上對方的胸膛。
「你這個出門沒帶眼珠子的人渣,我的心肝寶貝呢?」
來人被她嚇得不輕。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裝蒜?好,看我不給你一頓粗飽,你還嘴硬!」墨夏昨揮拳就是一陣毆打。心情已經夠糟了,這個滾下十八層地獄的痞子還來招惹她,給他死!
「昨兒,夠了,別鬧出人命來。」眼看那個人被她的拳頭打得鼻青臉腫,自己要是不出聲,恐怕還要替他買棺材。
「砰!」墨夏昨把來人當垃圾一扔,「有話快說、有屁快放,不然,我的拳頭還有得你吃。」
哇咧,這是女人應該說的話嗎?本來想一舉邀功的嘍囉甲睜著只剩一條縫的眼睛,大歎自己真是被蛤肉糊了眼,貪心的想把這個女人一起帶回,結果,虎當不成……變做狗。
「快說,別給祖奶奶我裝聾作啞!」她的佛山無影腳又要踹下。
火雪城又擔心又想笑,她真是粗魯得叫人啼笑皆非。
「我說、我說。」生怕她勁道十足的腳丫子踢斷自己的骨頭,嘍囉甲只有招供一途。」
「我家老闆要的是打開日光城寶庫的鎖匙,他要我來傳話,說……十六月圓潮漲日要是火總裁沒有如期到達日光城,就要宰了那不知天高地厚……哎喲,你又踢我……」
「誰叫你亂罵我兒子!死德行!」墨夏昨容不得人家說阿奇一個壞字,接連又賞他鐵砂掌。
「哎呀呀,是我錯……」
「快說!」火雪城厲聲一喝,輕易嚇倒了嘍囉甲,連忙把知道的事情吐出來。
「反正,我家老闆不知道從哪裡聽說你……你手臂上那只什麼東東能開啟地下城的鎖,火總裁,那個什麼城的真的有數不盡的財寶嗎?」
好一張人為財死的嘴臉。
「你說呢?」火雪城笑得讓人背脊發涼。
就算瞭解他如墨夏昨也沒看過他這種貓戲老鼠的笑法,她的心頭不由得爬上戰慄。
為了寶貝兒子,火雪城與墨夏昨回到久違的日光城。
從空中遠眺日光城這座浮島,虛無縹緲的綠霧宛如一塊最上等的綠寶石,鑲在碧藍如洗的大海上,周圍的暗礁、海漩渦為它造就天然的屏障,又因為與眾不同的氣候型態,光線折射角度的不同,在華麗大海中,它的存在就像是海市蜃樓,難以接近的結果,形成紛壇的傳說。
「哇拷!今天刮的是什麼風啊,居然有人知道要回家。」話中帶刺的是火家老三火觴。
他好幾晚沒睡了,為了海岸線的緝私行動累哈哈的,一早回來交差看見百年難得一見的畫面——餐桌上居然客滿,每個人都神清氣爽的又吃又喝,他忍不住發起牢騷,順便指桑駕槐一下。
「老三,你的火氣很大,應該找個地方舒筋。」火雪城好整以暇的將龍蝦肉放進墨夏昨的餐盒裡,對火觴的熊貓眼雖然抱以無限同情,卻不忘填飽自己和老婆的肚皮。
「講那什麼鬼話,八百年都不知道要回家的人。怪了,你身邊這個美女愈看愈眼熟耶……」能上火家餐桌吃飯的人扳指頭就能數出來,這美女的氣質很可疑喔,尤其她那對飛鳳眼。
「火三哥,是我啦,昨兒。」墨夏昨食不下嚥,她一心掛著行蹤不明的阿奇,但是,能見到小時候對她疼愛有加的哥哥們心裡還是很開心。
「昨兒,哇咧,我記得很多年沒有你的消息,怎麼,你還是沒眼光的跟我家阿城一掛喔?」人家說女大十八變,果然!
「你這笨蛋,到現在還沒搞清楚,昨兒跟老四早就生了一個阿奇,你這叔叔當假的啊!」火訣受不了回家很久卻還沒進入情況的老三。
火家有五個孩子,老大行蹤不明,火決老二,火觴老三,火雪城是老四,老么為火安琪,他們這奇特的家庭因為許多錯綜複雜的原因,有很多年兄弟四處分散。
火觴是最近幾個月才回到日光城,長期守在日光城的火決基於「愛護手足」的因素,假公濟私的把很多工作統統推到他頭上,害他已經連續好幾晚見不到心愛的妻子。
「什麼?那個放話要是不找他娘回來就要跟老四切斷父子關係的小子!」的確,皇宮裡是有這麼一號人物,只是,有一段時間不見了。
「他要不用這招激將法,老四恐怕到老死都不會把昨兒找回來。」火決是存心要陷害自己的弟弟。
果然,他話一出口,火雪城變了臉色。
「二哥,我哪裡得罪你,你這麼陷害我。」他暗自喊苦。
怪異的是性情一向激烈的墨夏昨僅垂著頭,失魂落魄,把火決的挑撥離間當耳邊風。
「能把你們兩個重新湊在一起,不簡單,那小子有兩把刷子。」不知道火決吃錯了什麼藥,一再把火雪城推到懸崖。
看見兩個兄長捉弄自己的弟弟,火安琪依舊安之若素,他只是奉命到這裡坐著,什麼都不關他的事。
「我已經開始後悔回來找你們商量救阿奇的事了。」失去所有的優雅,火雪城唾棄這群落井下石的兄弟們。
火決最先回過神。「出了什麼事?」
「還不都是這只麒麟惹的禍。」經年穿著長袖衣服的他回到日光城,再也不忌諱的換上輕便衣衫,就算火麒麟裸露在外也不以為意。
「有人知道這只麒麟的秘密?」火觴問道。
「他們綁走了阿奇,要我打開地下城。」他臂上的麒麟其實就是地下城的入城鑰匙。
王胡亂華的年代裡,在朝為官的黃、洪兩家受昭宣帝李稅所托,帶著唐朝的開國三大神器、鎮國寶物及不計其數的金銀珠寶逃過胡人追殺,散居全世界各個地方,相傳這些不能現世的財寶都藏在日光城的另一個地下城裡。
而地下城的建造是這群逃避戰亂兵災的祖先們為了後代而創造的,鑰匙的所有人並不曾特別指定,因為每一代的子孫中一定會出現帶有麒麟胎記的人,這個人就是地下城的守護者。
火家這一代的守護者恰巧輪到火雪城。
這也是為什麼他對自己手臂上這只麒麟忌諱莫深的緣故。
「那些人頭殼壞去了啊,這年頭要真的有金銀財寶還輪得到他?蠢蛋加三級!」火觴嗤之以鼻。
「誰說裡頭沒有貴重的東西?」火決抱著全然不同的態度。
「什麼,是真的?!」一桌的人全睜大了眼。
當然,最殺風景的火安琪還是不包括在內,他有些睏,眼皮甚至垂下來了。
墨夏昨眼中浮現一抹憐憫,她悄悄走向火安琪。
「別在這裡打盹,容易著涼。」
她離開日光城許多年,壓根沒見過火安琪,但是他那惹人憐愛的模樣讓她堆積在胸口的母愛瘋狂氾濫。
她又想起她的阿奇,嗚……
火安琪靜默的瞅著墨夏昨看,眼中靜溢得宛如一潮秋水。好一會他才站起來,無聲無息的離開。
「他……」也太安靜了吧,墨夏昨覺得怪異。
「不要緊,安琪本來就不多話。」火雪城淡淡帶過。
「他是啞巴,你怎能要求一個啞巴說話?」火觴的粗枝大葉在在表現在他那張不饒人的嘴。
「火觴!」人神共憤了!
「好嘛好嘛,我們言歸正傳。」他只是不想讓氣氛擰了,哪裡有錯?
「寶物的價值因人而異。」火決說得含蓄。
「我不管它裡頭是什麼玩意,最近海防吃緊原來都是那些人搞的鬼,他們讓我不好過,又膽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哼,我一定要讓他們嘗嘗進得來出不去的滋味!」
「你先別莽撞,老四會把這件事提出來講他心裡頭一定有譜,我們先聽聽他怎麼說。」火羅的王者風範果然不是西貝貨,隨便什麼事都攬來身上的難成氣候,有時四兩撥千斤才見高明。
「二哥聖明,」火雪城不由得大笑出來,他仍把眼光投注在沒精神的墨夏昨身上,看起來不速戰速決不行了。「我是這麼想的……」
接下來,餐桌上有很長一段時間沒人動筷,大家都專心的聽著,只有徐徐的微風吹進來,四處漫遊……
一切超乎安德列想像,以為會千辛萬苦的過程平順得叫人懷疑,他帶著手下不費吹灰之力就來到地下城的門口。
以山為屏障,洞口隱沒在烏漆抹黑的礁巖群中,要是沒有熟知門路的人帶領,恐怕在下一波潮汐漲潮以前巖洞又要被淹沒。
「快點開門,我就要得到一生都花不完的財寶,富可敵國的錢了,哈哈哈……」雙腳踩在濕漉漉的沙灘上,舉槍的安德列得意忘形。神色帶著瘋狂。
「你也太心急了吧,時間還沒到,你那麼想過去,我建議你用頭去拉開比較快。」就算在這種緊要關頭,火雪城還是一身路易威登的輕質橙色夏裝,西班牙羅威鞋,神態怡然自得,見不到一絲受人要協的窘迫。
「呸,你當我笨蛋?我要有那能耐還用得者跟你在這裡磨來磨去嗎?什麼時間還沒到,媽的,你要是搞怪,那小傢伙就別想見到明天的太陽,告訴你,這地下城的寶物我誓在必得!」他眼中透露出猙獰。
「我生出來的小孩要那麼不中用我也沒話說,但是,安德列,阿奇要是有個什麼損傷,你會死得很難看,我保證!還有,要我家祖先的東西就要照著我的遊戲規則來,我說要看時間開門就是這樣,別囉嗦個沒完,很吵你知道嗎?」火雪城美麗的眼瞳中毫無笑意。
安德列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不過財寶還未到手,他暫時還要用到火雪城,就讓他多囂張一下,無妨,他可以忍。
「哼,其實告訴你也無妨,我的祖先們曾經參加過寶物的運送,可是那死老頭怎麼也不肯透露確切的藏寶地點,說什麼要忠心於皇帝,我呸,還說什麼血統不許混亂,經過好幾代,不也讓我知道了。」
「你們中國人不是說人無橫財不富?你能創造芮海納情色王國靠的也是那些寶物吧,從現在起,呼風喚雨的人是我安德列-昆了,哈哈哈。」
「鬼迷心竅!」火雪城歎息。
芮海納王國的創造是他沒日沒夜工作,鴨子划水的成果,一步一腳印,天下沒有不勞而獲的事情,這麼簡單的道理,為什麼就是有人不明白?
等了又等,槍托不客氣的敲上火雪城的下巴,安德列的耐心實在有限,他目中無人的叫囂,「到底還要我等到什麼時候?最近這海防嚴得跟什麼似的,你沒有通風報情吧?你最好識相點,我可是世界未來的主宰,還有,我不管你什麼時間不時間,馬上給我開門,不然,有你吃不完的苦頭。」
抹掉嘴角的血,火雪城脾氣好得出奇,他不計較自己的待遇,望著黑絲絨的天空烏雲漸退,瑩亮的月光慢慢散發出柔美的光線,他抬高自己胳臂上的麒麟。
時間終於到了。
本來略顯呆板的麒麟承受澄澈的光波照射,奇跡似的搖頭擺尾起來,彷彿要凌空飛出,它身上的光芒折射到地下城佈滿青苔的門環上,一瞬間,巨石造的門轟隆作響,石屑和被扯斷的植物四散紛飛,石塊交磨的聲音在靜默的夜晚創造出世界末日的驚驚感覺。
安德列跟他的手下個個面面相覷,不敢置信的臉閃過層層複雜的神色,直到看見石門洞開,歡喜的神色再也難掩,爭先恐後的想進去。
「慢著,別忘記誰是老子!」用槍抵著火雪城,安德列要他帶頭進去。「麒麟鑰匙原來是這回事,太神奇了。」
就算粗鄙如他們也感受到中國老祖先巧妙的智慧,長長的甬道原來一片漆黑,經過空氣對流起了作用,插在石壁上的火炬迸出火花,霎時點亮了整個通道。
「傳說是真的,哇塞!這整片開鑿過的山壁都是寶石。」安德列喃喃自語,對穿插在石壁上的綠寶石嘖嘖稱奇,動手就要去挖。
「那些東西最好別碰。」火雪城面對貪婪的面孔,心中生出的除了厭煩還是厭煩。「如果你不想被裡頭的機關困住永遠都出不去的話。」
他後面的話成功的遏住安德列還有他的手下們。
「你唬弄我?」
「你不會自己瞧瞧石縫裡閃著亮光的金屬是什麼?」人笨還要當壞人,真是受不了!
「那是什麼?」有人大叫。
「蠢貨,是精工打造的監牢,只要誰碰了那些玩意,它就會掉下來把你困到老死為止,裡面的寶藏比較重要,這些回頭再拿。」原來安德列沒死心,算盤打得更仔細。
可惜的聲浪喧嘩響起。
其中有個大個子不信邪,趁眾人拐彎的時候挖了塊綠寶石,霎時,被不知從哪來的箭簇給一箭穿心。
安德列親眼目睹,一絲憐憫也不見的抬頭看著剩下的手下。「我警告你們,誰再給我亂來,我就先剁了他。」
平白損失一塊價值不菲的寶石,可惡!
不知是他的警告生效還是同夥死相太過驚人,好幾個人放下蠢動的手,安分的往前走。
火雪城冷冷一曬。
貓哭耗子雖然惺惺做態,起碼不會冷血如這些人。
錢財,可以成舟也可以覆舟啊。
曲折的道路終止在甬道的盡頭,從盡頭處朝下眺望,一座無法用筆墨形容,只有在歷史洪流中才得以窺見的城池傲然聳立在眾人面前。
「去,這什麼玩意,金銀珠寶在哪裡?」安德列打破火雪城的驕傲,他對這種破爛的廢物沒興趣,他要的是金幣……金光閃閃的金幣啊。
足音敲著清脆的青石板,火雪城感到厭煩,不想再跟這些貪心鬼周旋,他把眾人帶到另一個洞窟裡。
所有的人都被眼前的東西嚇呆,這……也太離譜了……
「姓火的,你他XX的玩我,這是什麼玩意?一堆爛谷子!」尖山似的稻穀堆成好幾簇,金黃色的谷穗經過好幾百年的細心呵護,依舊閃爍著米粒的獨特芳香。
「寶藏。」火雪城驕傲的宣示。
「寶你的頭,我要的是金幣珠寶還有數不玩的古董字畫,這些東西一文不值,耍我?你找死!」安德列用力踢著靜靜伏躺在地上不知多少歲月的糧食,心中又氣又怒。
「我的國家自古以農立國,稻麥是民生不可缺乏的糧食,價值不是黃金能比擬的,是你自己要想歪,把這些當作無聊的財寶。」
「我一定要讓你後悔這麼對待我!」他拿出通訊器就要吩咐待在另一個秘密地點看守著阿奇的手下下毒手。
火雪城臉上一點驚慌也沒有。
「毒蛇,我要你馬上把那小鬼宰了丟到河裡餵魚去!」
「老闆……可能不行……」含糊的聲音很清楚的從通訊器裡傳出來。
他怒吼,「為什麼?」
「因為我不能做主……」那聲音清晰得就像跟在他身邊似的。
安德列還要吼叫,猛然發現有暗影朝著他靠來,抬頭望去,他口中應該留守在秘密地點的毒蛇在許多人的環繞下苦著臉走來,該是人質肉票的阿奇也在其中。
「你搞什麼鬼?」
「尋寶遊戲結束了。」火雪城對著摸不清狀況的安德列說。
安德列看著眼前大批的人馬終於意識到大勢已去。
臨被日光城保安隊帶走前他不服氣的轉過頭來對火雪城說:「要我坐牢可以,但是要回答我一個問題。」
「說。」
「到底有沒有所謂的日光城寶藏?」
對著他那滿是希冀的臉,火雪城淡淡的解開他心裡的疑問。
「對飽受戰亂流離的以前人來說,一個能夠安居樂業、平安生活的地方比什麼都重要。」
他說得夠明白了,希望安德列能聽懂。
安德列滿臉失望,垂頭喪氣走了。
「你還好吧?」火雪城笑問自己的兒子。看他處變不驚的模樣,還不錯嘛!
「好得不得了。」阿奇打出V字手勢。
一家子又團圓的笑靨在墨夏昨臉上沒有停留多久。
那種發現自己毫無用處的感覺更深刻了。
火雪城單獨的王宮在日光城近郊,裡頭專司的人才比比皆是,就連柱子角落也有去除污垢的人,墨夏昨那三腳貓的廚娘功夫別說沒發揮的地方,也沒人敢叫她做一件不該的事。
家事她不行,沒話說的讓賢,有人代勞她也樂得清閒,但是,享受玩弄兒子的樂趣要是也被剝奪可就不好玩了。
阿奇回到日光城之後,如魚得水,這裡是他從小到大住慣的環境,小至園丁,大至家庭教師,還有伺候他更衣睡覺的小侍女,壓根不必用到墨夏昨一根小指頭,她只要扮著傻笑,遠遠瞧著就好。
兒子沒她的份,那老公呢?
別提了,火雪城是何等身份,他比阿奇更雍容華貴,得到的伺候更舒適。
她真的變成英英美代子了,吃飽睡、睡飽吃,比豬還頹廢。
有一天,她逛完御花園,又睡過午覺,看著藍得像要滴出水來的天空,下定決心。
換掉原來喜歡的中性打扮,她回娘家去了。
家裡的傭人沒人敢攔阻,放任她揚長而去。
也幸好管家不算笨得太厲害,轉身趕緊通知一回來就被扣留在日光城出不來的主人。
夫人都跑了,有什麼天大的事比這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