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火雪城錯誤的第一次全都是月亮惹的禍。
都怪她不應該在那個時間分心,要是在漫畫書上多停留一秒鍾注意力,就能改寫他們生命的歷史。
“喂,你有沒有發現你胳臂上那只麒麟的顏色變了耶!”
占據偌大的桌子,安靜的書房中只有敲著電腦鍵盤的清脆聲,火雪城旁若無人的打著生物報告,小學六年級的墨夏昨兩腿打開,跨坐在椅背上津津有味的看著漫畫。
瘋狂爆笑的情節令她時而開懷大笑、時而拍腿頓足,桌上一盤手工餅干幾乎都進了她的肚子,就在她摸上空了的瓷盤時,眼睛一瞄,瞧見火雪城金色的刺青轉成熾色的紅。
“有什麼好奇怪的,月圓的時候它都會變。”他臉色臭極。
老天爺就是沒公平過,也不過多她幾歲,功課就多得重死人,瞧她,以監督之名,行看漫畫之實,他是男人必須為未來打拼,女人咧,就沒有這種負擔,男女真不平等。
他不悅的是這樁,對自小就跟著他的麒麟刺青一點興趣也沒有。
“是嗎?你看,這邊照到月亮顏色就比較深,像活的一樣,”丟掉漫畫,墨夏昨把他的手當滑鼠,“月光會改變它呢,真好玩!”
“拜托你,這是我的手,不是玩具!”他抽回手,飛舞的十指在鍵盤上按下Enter,報告完成。
如果這樣就能叫墨夏昨放棄她便不叫墨夏昨了,抱著火雪城的胳臂,她不依的喊,“來啦,你到窗戶旁邊讓我看清楚,這只麒麟太好玩,改天我也來刺一只,就刺在脖子上吧。”
她把他的金色麒麟當反光貼紙玩,左翻右翻都有不同的顏色。
火雪城想拯救自己的手臂,不料高舉的臂膀釉著把他當秋千的小滑頭,她兩手吊著,無辜的眼光直在他的不耐煩裡尋找認同。
看她那副頑皮的模樣,無法解釋的復雜感覺猛然泛過他心底。她細致的指頭摸得他心中一蕩,身體倏然火熱起來,一個丫頭片子居然對他產生超乎尋常的影響力,他的臉悄悄變色了。
“刺刺刺,刺你的大頭啦,那麼愛炫愛漂亮不如先把你的身材整一整。”
“才不要!”她轉轉眼珠子,朝他作鬼臉。“只有色狼一天到晚想的都是腦皮組織外面的東西,就不能勞駕你充斥黃色廢料的腦子想點別的?”
“恐怕沒辦法,我生下來就是風流多情種,我也很苦惱。”火雪城佯裝歎息。
“少嘔了!”
“又沒人非要你來不可,不順眼你大可走人我不在乎。”他巴不得她快走,等等有約,他可不想帶一個“茅房飛利浦”出去。“你給我下來,我的手酸死了。”
“這樣就喊酸?前幾天那個辣妹整個人都掛在你身上,我可沒聽見你叫聲累。”若要人不知,哼哼!
“我的事不用你管。”
墨夏昨受不了的嚷嚷,“你嘛幫幫忙,誰愛管你,我是在聲討我的人權,你知道嗎,昨天干爹、干媽把我叫去問候耶,你不守夫道也就算了,還要我替你背黑鍋,就因為我是你的掛名老婆,我什麼好處都沒拿到,還得每天緊迫盯人,你累,我就輕松啊?”
“其實我也想拿繩子拴住你的腿不讓你出去泡妹妹,但是綁得了人拴不住心,沒用嘛,什麼丈夫是老婆的責任?說的比唱的還好聽,我跟你說,你不是從我肚皮蹦出來的,你的‘茶包’自己收拾!”
火雪城的油條又不是從跟她結婚才開始,憑什麼他的風流帳要扯上她?
人家說妻憑夫貴,貴個屁!
“你想要什麼好處?”不承認這段婚姻的人不只他一個,不過,他才不在乎,別人的想法跟他一點關系也沒有,正如別人也不用在乎他的觀念。
“這句話不是重點!”她甩開火雪城結實的胳臂跳下來。
“我只對這句話有興趣。”他好不好自己最清楚,為了父母,他已經犧牲生涯規劃裡所不包含的婚姻,其余的事,他一概不睬。
“而且誰叫你豬頭,你不去聽訓,他們又能拿你怎樣?”
“你這個沒同情心、冷血的家伙!”
“你這樣說就錯了,人生苦短,不及時行樂對不起自己的,再說,棺材裡裝的可不是只有老頭子,誰哪時候要CKK(死翹翹)都不知道,不要太嚴肅啦,小學究!”他不自覺的摸摸墨夏昨光嫩滑膩的小臉,這一摸卻摸上癮,捨不得一下就松手。
她比冬雪還白潤的臉實在漂亮,比他在外頭認識的任何一個妞都正點,奇怪的是她身上居然有股嬰兒的軟香,令他更想靠近。
“就是因為有你這種過一天算一天的人,社會才亂象不斷,你們到底想把世界搞成什麼樣子才甘願?”頹廢、糜爛、目中無人、胡搞瞎搞,直到世界末日真正到來?啊!她快受不了了。
墨夏昨獨自沉浸在氣憤填膺裡,好一會才發現臉皮發癢,等她看見火雪城不規矩的毛毛手,老實不客氣的抓起來就咬下去。
“哇咧!”他趕緊抽回受突擊的手,牙印已經深陷。
“別對我動手動腳!”
“我偏要!”被墨夏昨的眼光好生伺候過一番,這回火雪城改弦易轍直接傾身封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墨夏昨兩眼圓瞠,身體宛如被雷劈中,花瓣般的唇被他吻到腫脹才驀然驚醒,她捂住麻燙的嘴,體內似乎有某種東西開始呼吸蘇醒,一直缺乏女性意識的她從他吻她的那一刻起,萌生了微妙的男女有別的心理。
火雪城壓根沒有欺負她的念頭,其實他並非傳說中的花心,也不是看見女生就會想入非非的登徒子,萬人迷的外表為的是制造假象,沒有哪個女人願意拿自己一生的幸福跟一個愛拈花惹草的男人賭,不良的風評只會讓真正的好女孩離他遠遠的,這一來,他愛怎麼過日子都沒人管。
沒想到怎麼看都完美無暇的計劃,卻叫她這十二歲的新娘給搞砸了,他的人生一片黑暗!
一半兒負氣、一半兒玩耍,他親了她。
那滋味……居然給了他可以海枯石爛的錯覺。
向前湊去,火雪城再次覆上她的唇,他要確定心裡頭的感覺不是真的,事實證明他錯得離譜,憑著感覺的召喚,他的唇來到她令人心醉的鎖骨,尋到使他銷魂的小巧耳垂。
感情是管不住的,墨夏昨天真的以為只要她能拒絕他肉體的誘惑,就表示兩人不適合在一起,但是她控制不住躍躍欲試的靈魂與意亂情迷的手指,她想探索屬於火雪城陽剛的身體,他的味道和熱力圈住她,這樣撲面而來的感覺令她渾身戰栗。
瑩白的月光,如水的季節,沒有爭執,沒有計較,他把屬於她處女的幽香小心收藏,讓她的芬芳為他徐徐舒放。
輕薄的衣料款款落地,有他還有她的,蕾絲的胸罩疊著他的底褲,長長的衣袖覆著及膝的牛仔裙。
兩個都笨拙的身影在月影掩映的夜裡,一個成了女人,一個已然是男人。
再睜眼,世界已全然不同。
空氣中殘留著一種古老的氣味,“你疼不疼?”
“不。”她輕啟朱唇,又羞又惱。
羞的是拒絕得太遲,惱的是自己的投入。
火雪城把外套鋪在長桌上,攬過墨夏昨因為羞怯想掙脫的身子。“陪我,讓我多享受一下豐盈的幸福感。”
她沒有說話,只知道被他擁抱著的身軀也幸福滿溢。
幸福從來不需要散布,只要簡單的微笑。
墨夏昨看著他溫柔的臉部線條,忍不住合上眼,細細品味。
她仍然不懂愛情是什麼,但是,她滿足的睡著了。
發現自己的月事這個月不來,下個月也不會來,是在暑假過後的校際籃球比賽中。
日光城的貴族有為數不少的人寄讀在普通學院,墨夏昨跟火雪城都是,經過一個夏天,她升上七年級,火雪城熬過惡補還有補考,低空飛過的上了高中,學校裡沒人知道兩人間究竟牽連著什麼關系,守口如瓶的她也把自己當平民百姓,享受著戲鬧青春的生活。
墨夏昨本就是學校的籃球技隊隊長,開學的第一場校際友誼賽打得如火如茶,團體的力量搭配她沖鋒陷陣抄截投籃的功力,表現得亮麗,終場打成平手,變成延長賽。
“老大,我看你別《l入(逞強)了,剛才那個投籃你差點面包,嚇鼠我們大家了。”休息室裡,從洗手間出來的墨夏昨氣色欠佳,身為副隊長的安想霓出自關心,想勸退她。
“真丁u世(丟人),我也許是那個要來了,你的‘蘋果面包’(衛生棉)拿幾塊先借我。”她落坐,眼前的黑線條增多,金星亂冒。
她低下頭想減緩不適的感覺,誰知道這一歪,重心不穩,整個人就這樣摔下,嚇得所有女生花容失色,尖叫四起。
墨夏昨只覺得眼前一片昏黑,胯下一片濕濡,一股她無法控制的熱流沾濕運動短褲,沿著大腿以湧泉的速度竄出來……
等她再度蘇醒,全身酥軟如棉,沒有重量的身體就像躺在棉花糖上似的。
“昨兒……”
墨夏昨緩緩睜開眼,由模糊到清晰的臉是安想霓。
“我在你家?”
“不然咧,你一昏倒差點搞得球隊一票人風雲變色,教官都來探望過幾百次了。”墨夏昨是學校的風雲人物,校長室一大排獎杯她都有份,不提什麼汗馬功勞,就單單她與眾不同的身份,這一摔,也夠學校那些官字輩的人嚇得冷汗直流了。
“你也太小題大做,只要讓我在保健室躺一下就沒事。”
“沒事?”安想霓面色怪異的瞅著她。
“怎麼連衣服都幫我換了?等一下還要上課。”她看見自己已換下運動服裝,穿在裡面的運動胸衣也不見了。
“你的椰子殼(胸罩)是我脫的,醫生說這樣對血液循環比較好。”安想霓體貼的指了指衣服堆裡的白色內衣。
“謝謝你,我舒服多了。”墨夏昨突然想起來的問:“現在都第幾節課了?”
“早放學啦,醫生給你打了營養針眼安胎藥,吩咐你要安靜地睡一天,我媽在樓下熬稀飯。去你的,我生病她都沒對我那麼好過。”
“誰叫你壯得像條牛,伯母想照顧都沒得下手……咦,安胎?我不是大姨媽來嗎?”
安想霓大翻白眼,“老大,你真是天才,天生蠢材,我是沒料到你那麼開放,不過沒用‘小雨衣’也不像你的作風。”她們老大是長得不錯,學校也有許多“油條”(很花的男生)想泡她,可惜老大除了打籃球就是《丫車,既不發情也沒思春的跡象,那麼肚子裡的種是跟誰有的?
“我怎麼知道一次就中獎!”墨夏昨很懊惱。
“老大!你真的先上車?”安想霓原本只是說說而已。
“拜托,我結婚了。”不全盤托出對不起朋友。
安想霓的眼睛睜得比企鵝還大,“騙人!沒聲沒響的,我們同富七年同假的啊啊!”
“我暑假才結的,你瞧!”為了取信朋友,她不得不拿出鉛筆盒裡的戒子。
“是真的?”安想霓覺得不可思議。“你嫁人居然連好朋友都沒通知,太沒人性了。”
“霓霓,我是被逼的,十二歲新娘說出去會笑掉多少人大牙,打死我我也不干!”
說得也是,換作是她被逼婚,老早翻臉了。不過和昨兒同學了七年,她只曉得她身份特別,也搞不清楚不一樣的地方在哪,不乘機要脅一下,有失她浪女的頭銜,嘿嘿!
“昨兒,你一直躺著也無聊,不如咱們聊聊你的家庭狀況。”
“干麼.你又不是班導,要家庭訪問啊?”她仍是忌諱。
“墨夏昨,你好沒良心,虧我挖心掏肺的對你,你究竟有沒有把我當姊妹啊?你要敢說一個不字,我立刻下去把要給你吃的稀飯放蟑螂藥。”
“人家說最毒婦人心,就是指你啦,乘機殺人放火!”也罷!
安想霓露出詭計得逞的笑容,“嘿嘿,順便把你的阿娜答也招出來吧!”
食髓知味的人。墨夏昨知道唬不過去,一五一十的招供了。
“你這個死小孩,把我騙得好慘!”
火雪城原以為會有一場驚天動地的母子認親大戲,想不到,狗血跟煽情都省略了,好吧,反正這也不合乎墨夏昨的風格與個性。
一個超級大拳頭敲在阿奇的腦勺上,接著是令他窒息到差點昏厥的擁抱。
“你為什麼要離家出走?爸爸對你不好嗎?我知道他是個五十九分的爸爸,我以前也常被他氣得差點吐血,不過你既然知道我,為什麼不直接對我說,拐彎抹角來這一套?”勒住阿奇的脖子,她一想到在大雨中撿到阿奇的模樣,心中不自覺一痛,鼻子也酸了起來。
“我要是半路殺出來認媽媽,你不把我當神經病才怪!”哇咧,他快翻白眼了。
“所以,你就演一出苦兒流浪記來試探我?”這種兒子活該掐死。
“那是臨時起意,誰叫你看起來跟老爸講的一模一樣,就是那種外剛內柔,會在路上把流浪狗撿回去的人!”他亂沒義氣的把火雪城拖下水。
“很好,”墨夏昨不笑了。說穿了這出大爛戲裡只有她是唯一的受害者,他們父子倆聯手來整她,就她一個人從頭到尾被蒙在鼓裡,是白癡加三級的笨蛋。“很好!”
她松開手,干笑兩聲。
阿奇跟火雪城相覷一眼,火雪城對他搖搖頭,一副事情大條了的模樣。
阿奇腳底抹油想先溜。
反正都認了人,剩下的以後再說,現在先顧全小命比較重要。
“坐下!”墨夏昨哪肯放過他,一聲令下,阿奇乖馴得像小綿羊似的,他的無力反抗惹得火雪城歡然大笑。
“我就知道總有人治得了你,你這免崽子,害我擔心了一下下!”說畢,涼涼的喝起他的咖啡,准備看三娘教子。
“大姊頭,你看他像做人家爸爸的樣子嗎?我失去母親沒人愛也就算了,我也沒變壞當流氓痞子給你們丟臉,你們都把箭頭指到我這裡來太不公平了,我要變壞!”
“你陷害我?是誰把屎把尿把你養大的?”當父親的人來討人情債了。
“是奶奶。”阿奇理直氣壯的說。
火雪城干瞪眼。他怎麼養出來一個專門忤逆他的渾球?
“喂,你這樣郁卒很容易得內傷,不要憋氣喔。”阿奇不客氣的提醒。
火雪城想宰了他。
“你啊,別給我得寸進尺,我要你等一下把東西收一收跟他回去。”看他們打打鬧鬧相處得那麼融洽,墨夏昨心裡有說不出的惆悵,雖然她輕快的語氣讓人看不出掙扎,蕭索的感覺還是傳遞到火雪城一雙精銳澄澈的眼裡。
“我還不打算回去。”三個人各自分開,三國鼎立,這算什麼家庭?阿奇叛逆的扁著嘴,雙手吊兒郎當的插在褲袋中,表明他的立場。
如果只是為了被找到才回去,他這一趟出走便一點價值也沒有,他要得到他想要的。
“不回去,繼續打混嗎?”墨夏昨有一瞬間的迷思,她該用大姊的立場來規勸還是用媽媽的身份?
阿奇撇了撤嘴,“你跟他要給我一個正常的家庭,要不然說什麼都別想要我回去,我會讓你們都見不到我。”
“死小子!敢威脅我?”墨夏昨太習慣了,一個指節又敲過去。
阿奇連哀鳴都省略,天天被敲,他已經練出竅門來。
他扁起嘴吼道:“這樣也不行,那樣也不行,你們都愛自由不要我,那干麼要把我生下來,我恨你們!”
他這一吼,嚇呆了兩個大人。
見狀,阿奇在心中暗忖,嗯,他再加把勁,也許就能達到想要的目標。
墨夏昨尷尬的搓手,“那……不然這樣好了,你想怎麼樣說出來,我願意配合,至於他……”她瞄向火雪城。“我們也老大不小了,的確是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任。”眼神不經意的交會,她不自覺露出靦腆的表情。
“我沒意見。”火雪城被她如少女的羞澀震得心中一蕩,多少年前擁有她時那種地老天荒的蠢動,現在又浮現他心底。
木舟終泊岸,勞燕也有想休想的時候,在他看著自己的兒子、曾經的妻子時,那股濃濃想停歇下來的感覺更深刻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就四處流浪,浪跡的行腳都以飯店為主,他已經很久很久不知道家的感覺。
“那就這麼說定了,”阿奇一臉稚氣,露出詭計得逞的笑。“我要一個家,有爸爸、媽媽和小孩的家。”
他想三個人住一起?不會吧?
這個提議嚇傻了墨夏昨,她以為阿奇提出的要求頂多是兩邊輪流居住,“現在飛機方便得跟搭捷運沒兩樣,不用這麼大費周章吧?”這麼說會不會像是在推卸責任?
“你想反悔?”阿奇咄咄逼人的睨著她。他知道平常的墨夏昨看起來精明能干,一臉冷霜,但是事情一多起來,她精明的天性就會自動繳械,迷糊取而代之,可愛得不得了。
“不不不,我是說應該有更好的點子可以解決這件事,來日方長,我們慢慢研究。”她的鴕鳥性格在此刻發揮得淋漓盡致,叫人啼笑皆非。
“大姊頭!”阿奇不滿的叫。
墨夏昨心中一痛。他到現在還不肯松口叫她一聲媽咪。
她摸上阿奇的手,有些遲疑跟猶豫,“阿奇,你可不可以叫我一聲螞咪?”說完她立刻臉紅。
阿奇跟火雪城都怔住。
“你跟他連一個稱之為家的窩都沒給我,憑什麼要我乖乖的叫媽咪,我連他都不甩。”阿奇的語氣中有心酸、有氣憤。
沒錯,從頭到尾她沒聽過阿奇喊一聲爸爸,更逞論她這個一點責任都沒盡到的差勁媽媽?
壓下酸楚的心情,墨夏昨下定決心,吸了口氣後,以平穩的聲調說:“我會給你一個家的。”
火雪城看著容光煥發的她,點了點頭。
這無言的承諾是他欠她的,他是男人,不管現在為的是阿奇還是她,他都必須像個父親。
接著,他在墨夏昨瑩亮的淚眼中看見如釋重負的笑靨,他怦然心動,單單這一笑就價值千金,值得他縱身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