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龜慢慢爬 第二章
    好強的冷氣!

    步小-摸了摸無袖的肩頭,早知道應該把小外套帶進來的。

    好大的辦公室,好大的……眼珠子,像要把她拆解開來看看她是不是外星人空降地球。

    好大的茶杯,杯中的熱氣裊裊而升,她卻只敢坐得筆直,即便背後強大的空調吹得她手腳冰冷,也沒膽子喝口熱茶暖暖身體。

    「聽說……我被錄取了?」

    「正取、備取都是你,沒有別人。」阿霹越看她越覺得有趣,現在滿街都是臉皮厚得可以擋子彈的女人,這麼害羞的女生很久不見了。

    像面對一隻可愛的小兔子,叫人手癢的想逗她。

    不過,那個暴君幹麼指名要她?

    他那個人防衛意識很強,眼中只裝得下他認為重要的人事物,其它,一概不管,要是不識相惹他,下場會很難看,這可是他多年踩地雷踩出來的心得,有心者應該作為殷鑒。

    「啊?」

    「你認識我家黑心總裁?」也許可以套點什麼獨家消息出來。

    「啊?」

    「沒有任何特別的交情?」

    「他……是誰?」

    「黑璽集團你總聽過吧?」

    「聽過呀。」不就這裡嗎,公司大門有好大的門牌,為什麼要多此一舉問她一遍?

    就算真的不熟,要來的路上聽姊姊們翻來覆去的講也快倒背如流。總之,是個有錢到不行的老闆就是了。

    反正如果她來上班,那個人就是她的頂頭上司啦。

    「你沒跟他見過面?吃飯?還是某種……關係?」像很遠很遠的親戚關係啊,或是指腹為婚之類的關係。

    說實話,不是他阿霹要以貌取人,而是看她的履歷真的不怎樣,普通大學畢業,畢業後一直閒賦在家,沒有任何的就業經驗,他這裡可不是就業輔導中心,菜鳥的溫床ㄟ。

    但是,黑歙指名要她。

    「我再問你一次,你真的不認識黑歙?」不死心是他阿霹的座右銘。

    這次步小-把頭微微抬起來,正視他,不安的輕聲細語,「我不認識你說的那個人。」

    她只是緩慢溫吞,並不笨。

    她知道所有的人總是把笨跟慢扯在一起,這是人之常情,誰叫她的反應就是比別人慢。

    不只講話慢、反應慢,她吃飯慢、讀書更慢,幾段戀情都因為她的遲鈍告吹,找工作每次都在面試那關被刷下來,她知道他們都拿「她是智障兒」的表情面對她,但她明明不是。

    「這樣子啊。」阿霹挖不到新聞,可惜寫在臉上。但根據他干保全最可靠的直覺,這兩人一定有點什麼的!

    他用指頭點著下巴。狗仔挖不到新聞還能叫狗仔嗎?

    「為什麼我一定認識總裁呢?」

    「好奇嘛,我這人就是好奇心重,你別見怪啊。」要是她去告御狀,黑歙一定去買狗嘴套封了他的嘴。

    「不會的。」這人真好,雖然表面看起來橫眉豎眼,凶神惡煞的,尤其是那眉毛往上掀的時候會讓人想到三國的梟雄曹操,卻是少數沒有嫌棄她溫吞癡呆的人。

    「那就這樣,星期一開始上班,有問題嗎?」

    「你們真的要我?」她還有些身在夢中的不真實感。

    「確定,一千一萬個確定!」老大聖旨都親自頒布了,無庸置疑。

    步小-跳起來抓住阿霹的雙手,神情快樂激動,一改剛才的蒼白,她誠摯的說:「謝謝你。」

    阿霹感覺到她柔軟得像白棉花的手,心中一蕩。

    仔細看,她長得還真不錯,紅如花瓣的小嘴真是誘人。

    他的春天會不會來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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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例,晾完衣服,步小-伸長脖子件籬笆的那邊瞧。

    奇怪耶,今天怎麼不見他?

    她已經借口晾衣服好幾次,就連一向不管她的大媽也快起疑了。

    最早當然是爸爸、大媽、二媽、大姊、二姊每天換下來的衣服,後來她又把腳墊換來洗,剛剛連廚房的抹布也已經被她洗得乾淨白潔,足足忙了兩、三個小時就是看不見昨天那個看起來驕傲又溫柔的人。

    只是見過一次面的人有什麼好說的?

    可她就是想告訴他自己找到工作的快樂。

    他是唯一她想分享的人,那種感覺強烈又突然,從昨天持續著。

    也許她不應該有這種期待,她連對方的名字都不曉得,怎麼就對他有了感情?這樣太奇怪了。

    也許……是她寂寞太久,別人隨便給了她善意的微笑,她就錯以為那是永恆的光。

    難怪別人都笑她傻笨。

    望了依舊寂靜的隔壁最後一眼,她端起臉盆,打開紗門,然後闔上,闔上屋外一片陽光,也關上心裡悄悄的期盼。

    有時候呢,步小-其實是慶幸的,大媽、二媽的注意力分分秒秒都懸掛在父親身上,沒空搭理她,無形中讓她的生活好過很多。她只要順著兩個姊姊的毛摸,通常也能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姊姊們愛在嘴巴上佔便宜,也幸好她反應慢,等想到人家說的是什麼意思,通常時效性早就過了,也因為這項「優點」微妙的維持著三姊妹間的平衡。

    對於她得到工作這件事,她幾經思量,決定把嘴巴閉得比蚌殼還要緊,單是用想的也知道,要是讓兩個姊姊知道雀屏中選的是她這個最沒有殺傷力的人,她們肯定會把她轟到北極去做一隻極地烏龜。

    於是她偷偷摸摸開始了上班的生涯。

    「步小姐?」

    步小-一跨進寬敞明亮的天寰保全,辦公室僅有的一朵紅花,頭髮削得比男人遠短,英氣颯颯的端紫硯過來招呼她。

    「我是。」

    「總裁吩咐你來上班要我帶你過去。」

    「謝謝。」

    「用不著客氣。」端紫硯抬抬眉。

    走了兩步路端紫硯就發現必須停下來等這位甫上任的助理。

    新來的嘛,那她也不好太過嚇唬人,於是她收攏自己比男人還要大的步伐,順便瞄瞄其它同事小磁鐵上的相片打發時間。

    她這一「等」,隨手把卷宗打開,隨手看完,隨手簽名,然後,再下一份……又一份,她竟然把從業務部帶上來的工作做完了,她怔了下,不敢置信的將文件闔上,眼睛往後拋。

    迎上的是步小-那張水靈清秀的娃娃臉。

    「不好意思喔,讓你久等了。」

    「不會……」端紫硯違背良心的說,腦門邊的用力抽搐卻清晰可見。

    「那我們繼續走吧。」

    步小-的口氣像長途跋涉,橫渡沙漠那種彼此打氣鼓勵的話。本來舉手之勞的工作……呃……變得挑戰性十足。

    兩人繼續往遙遙無期的總裁室大門前進。

    「其實,我本來以為這次考察總裁會帶我去。」這不算下馬威吧。畢竟,去那種地方她是不貳人選。

    「我……搶了你的工作?」

    「沒有所謂的搶不搶,我只是不明白為什麼是你。」幾千人中脫穎而出的應該是最優秀的,就算素質達不到像樣的標準……也不可能錄取這個動作奇慢如太空漫步的女生。

    她實在不敢對她抱多大的希望啊!

    「啊?」好複雜的說辭。

    「你不要停下來啊。」端紫硯發現可怕的事實,天下怕地不怕的她看著總裁大門就在幾步之遙,偏偏,有人不肯動了。

    步小-笑得靦腆羞澀。「對不起,我不管做什麼只能一心一用,一次只能想一件事情或是做一件事。」要她又想又走路,她沒辦法耶。

    端紫硯掉了下巴,不--會--吧!

    他們又不是請人來養老的。

    她艱辛的吞了下口水。「你當我剛才說的都是屁話,我想總裁應該等得很不耐煩了。」

    她已經浪費了半小時又四十五秒,她好想哭。

    「哦,好。」步小-溫柔的點頭。

    十分鐘後端紫硯總算將她送進了總裁辦公室,從來都是高高在上一派從容的她面無表情的闔上大門之後,整個人虛脫的貼在門板上,眼神茫然,俐落的套裝領口滑向一邊,像是被誰打敗了一樣。

    「唷,我怎麼看到不該看的地方……」阿霹簡直是算好時間的從壁角摸出來,又大又亮的賊眼恰恰從端小姐的胸部給她瞄過去。

    端紫硯趕緊立正站好,順手撈好差點要春光外洩的衣領。「小老闆。」雲鬢也順手撫了撫。

    「別這樣,那傢伙一來你就自動把我降級,小老闆,多難聽,好像我的職位是混來的。」多年的革命感情他是欣賞端紫硯這夥伴的,只不過,她那比男人還要男人的個性叫人敬謝不敏,女人啊,就是要有女人味才叫女人,不然他去變性當人妖就好了。

    她才不理阿霹的抱怨,「我去忙了。」她是人傢伙計的命,等她哪天出師自己當老闆再光明正大的摸魚吧。

    「你把那只慢吞吞的小烏龜送進虎口了啊?」要不是隔著門板,他好想看看黑歙是怎麼應付那隻小烏龜的。

    「你知道……」本來喀喀喀往前走的高跟鞋旋轉了回來,一臉被雷劈到的表情。

    「人是我應徵進來的啊。」

    「你頭殼壞了?」

    「是總裁大人御手欽點的,他要的人我哪有置喙的餘地?」

    兩人面面相覷,再覷,「你確定?」

    「我承認我的腦袋偶爾會秀逗一下,但是這回從頭到尾我都在場。」

    呃……總裁好像要了個不得了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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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可愛白皙的指頭才舉起來指向某張寬大桌子後面的人物,那人就開口了。

    「沒錯,是我,坐下。」順便要她也把手指頭收起來,免得扭到。一道命令簡單扼要,那種降了Key的音調像奏鳴曲還是迷人得要命。

    步小-坐進了他指定的位置。

    黑歙明確簡單的發號施令對她來說很容易懂。

    但是,她可愛的小屁屁才沾上椅子,霍地又彈跳了上來,一步、兩步、三步……往後倒退的離開他那張權威性十足的桌子。

    但是,她畏懼的到底是桌子,還是人?黑歙看她都快要撞到放在室內的大花盆。

    花盆的價錢姑且不論,可摔下去,很難看的。

    「別動!停在那!」

    步小-聽是聽見了,可是她錯在不該住後去看,這一瞧,橡樹葉子正好呈放大狀從她脖子兩端輻射出去,異樣的感覺,冷冰冰的觸感,攪翻了她本來就七上八下的心,她重心不穩的往前趴,情急之下捉住整棵樹的綠葉子,眼看,她就要把印度人親吻上地的那一套在黑歙面前完整演出……

    咦咦咦,不痛耶!

    真要說,就一點癢。

    會癢,是因為橡樹肥厚的葉子正巧搔著了她下巴,摔不痛不是她身懷什麼絕世武功,是有個不得不挺身而出的肉墊恰恰被她壓在底下。

    「咦?」

    「你……幹麼要逃?」他的聲音摻雜痛苦,他的腰對折卡在沙發的扶手跟步小-的中間。

    看起來是個很高難度的動作。

    原來他人在下頭。「你常運動喔,你的腰柔軟度好夠。」

    「現在不是談論我的腰力的時候,你……要不要起來?」

    「哦,對不起!」七手八腳的把障礙物撥開,聲聲慢的人這次卻是很有毅力的以很快的速度站起來,她拍拍裙子,歉疚的絞著手。

    黑歙像老頭子敲啊敲著他犧牲重大的腰桿。「腰力是男人給女人幸福的源頭,腰要是毀了,我的一生就完了。」

    「啊?」

    可以想見,小烏龜完全不懂他的弦外之音。

    好吧!算他白搭。

    「你沒有受傷吧?」

    「謝謝你的關心,我很好。」她一臉崇拜的看著他。

    但這樣被人崇拜,黑歙一點都高興不起來。他好像找了個專門來浪費他寶貴時間的女人。

    他恐怕要因為自己一時的仁慈而自食惡果了。

    回到座位,「我們來談談你的工作。」總要快點進入正題吧,要不然今天……不會吧!他腕上的表很準確的指著十字頭。

    什麼都還沒談到,竟然已經花掉一個多小時。對注重效率的他來說不只是破天荒,也是絕無僅有。

    他俊美的臉整個ㄇㄠ掉了。

    「是。」這次步小-坐定,不再移動;她專心的瞅著黑歙,那神情像是隨時會把他的話當聖旨。

    「公司這次應徵助理的工作並不輕鬆,因為你要跟著我東奔西跑,也極有可能必須出國。」

    她點頭,心無城府的允諾。「我沒問題。」

    「你很有自信?」黑歙微笑。

    對一個女子來說,這份工作是辛苦的,二十四小時待命,私人時間等於沒有,最重要的是他不要一個看到Motel就肖想爬上床的女人。

    沒錯,黑璽集團要進軍汽車旅館市場。

    台灣的汽車旅館市場一枝獨秀,他要將這邊的經驗移植,然後加上日本的,將兩處的優點合併搬到海峽那邊。

    在那邊,汽車旅館業還是處女地,值得投資開發。

    這也是他回台灣來最主要的目的。

    「不是我自誇,我不怕吃苦,這就交給我吧!」

    「我還要確定一件事,你不會三更半夜爬上我的床?」

    「我可以打地鋪。」

    黑歙的微笑中斷,像被人掐住脖子。

    她大概不知道他所指為何?需要對她講白嗎?看起來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了。

    另外。「我看過你的學歷,你……普通科系畢業的,英文程度可以嗎?』其實他並沒有對她抱太大希望,她要是真的不行,真要用上外語的地方只好他自己來了。

    「平常對話沒問題。」

    「我們這種外商公司有很多專業英文,有空我讓端紫硯多教教你。」

    「呃,好,不過……」

    「下個月我們會去日本。」

    「我會!」

    「呃……日語嗎?」他愕然。

    她點頭,悄悄扳起可愛的指頭數了數。「英文、日文、德文、意大利語、印度話,大陸的區域性語言我也會一點。」她反應是慢了些,但也因為慢,沉迷一件事情的時候總比別人專注,語文就是這樣學來的。

    很久……「你得到這份工作了。」

    像花瓣一樣的笑意從步小-可愛的唇邊綻放,她不敢相信的眨了眨怯生生的眼睛,然後又有點疑問。「我不是昨天就得到這份工作了喔?」拍拍胸口,「還好……」

    「還好什麼?」

    她笑容可掬,「還好我今天早上沒找到你,我本來想把自己錄取的事情跟你分享的說,還好我沒說,說了就糗了。」

    「今天要上班,所以我很早就出門了。」她竟然這麼信賴他!

    「也對喔,想不到你是個大老闆呢。」

    「你覺得意外嗎?」

    「不會。」

    「為什麼?」

    步小-笑得有點羞澀,「因為你看起來就是那種很偉大的人。」

    唉,很偉大的人通常都是死翹翹很久的那種「偉人」,他該不該把她的讚美虛心接受下來?

    「我臉上有寫字嗎?」

    「是氣質。你的氣質很特別,我最喜歡你微麥色的頭髮,看起來好溫柔。」

    這樣也能形容他的特別?

    「通常,我的朋友們不會用溫柔來形容我。」有限表情的撲克臉,冰霜蓋頭的XX○○……他們比較善用這些糟蹋人的名詞。

    他們哪知道天天跟一群雄性動物鬼混哪需要什麼可看度高的表情,不結面腔給他們看就已經很給面子了。

    「你有很多朋友嗎?」她的臉突然出現羨慕的渴切。

    「嗯。」怎麼了?

    「我好希望像你這樣……」從小被排擠,她根本沒有朋友,因為慢如蝸牛的個性行為被認為是後天遲緩兒,還差點被送進特殊學校去讀書。

    求學的過程對她來說是一本血淚史。

    當年,當她好不容易擠進大學窄門的時候並沒有得到應該的祝福。

    兩個姊姊,一個把高中拿來當四專念,一個更扯,因為談戀愛變成了遺臭萬年的五專生,破了該學校有史以來的紀錄,因為這樣的不幸,三人同時從高中畢業,同時參加大學聯考。

    成績公佈,她上國立大學,兩個姊姊卻慘遭滑鐵盧,連最爛的私立大學車尾都沒吊上。

    事情這樣就完了嗎?當然不是。

    大媽、二媽一致決定她們兩個心肝寶貝既然沒有學校可以讀,憑什麼她這拖油瓶可以去上學?

    不念,大家一起不要念!

    就在家裡每天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因為兩張技術學院寄來的通知單,愁雲慘霧頓時以八隻腳的速度離開他們家屋頂。

    雖然是備取,但在台灣,只要有錢就有門路,不怕沒書可以讀。

    步柏邑最多的就是CoCo,更何況……他叫底下人舉牌抗議,撒油潑糞的基本技能更能叫人傻眼。

    於是,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也就是大學開學日,一串長到拖地的鞭炮吵得左右鄰居不得安寧,步家兩位公主考上了南部某家私立技術學院,可喜可賀啊!

    兩個討債鬼去了南部,步小-鬆了一口氣,少了兩個姊姊的家她只要專心伺候大媽、二媽就好了。

    當然,寒暑假的時候她依舊過得水深火熱,不過,用四個月的天堂生活換兩個月的地獄塗炭怎麼算都划得來。

    「你在想什麼?」敢在他面前發呆,而且一發不可收拾,完全沒有回魂跡象的人真的很少,看起來這隻小烏龜一點都沒有把他當成可怕的上司。

    這樣可不行,但是,他又不想她怕他。

    媽的!這是什麼該死的矛盾心理?

    「步小-,你給我醒過來!」

    「哦……」她一臉受驚。

    「你的辦公桌在外面,所有的工作細節端紫硯會告訴你。」

    兩個小時,一百二十分鐘,就簡單的面談,他居然用了這麼多時間--

    「總裁,我可以問問題嗎?」像小學生的單純發問。

    「還有事?」

    「嗯。」

    「說吧。」看起來早上半天時間通通要賣給她了。他有些頭痛,卻也想知道她到底要問什麼?

    「剛才端小姐帶我進來的時候說我的工作原本是她的,為什麼?」雖然說能得到這份工作比中樂透還要讓人高興,但她並不希望奪人所好。

    「哦,她這樣說?」

    步小-用力的點點頭。

    「你不必介意她說什麼,她是阿霹手下的人,她的辦事能力無可挑剔,但是能有自己的人我就不借將。」他喜歡一項歸一項,不管公私都這樣,這就是他的行事作風。

    而端紫硯肯定誤會了什麼。

    「哦?」她對集團的內部情況還是一知半解。

    「不管任何事情,你只要相信我的話就對了!」

    「可是,我不想因為我讓任何人不愉快。」

    「端紫硯有說她不愉快嗎?」

    「好像沒有耶。」

    「那不就得了!」

    「瞭解。」她眉開眼笑。

    「你下去吧,我要辦公了。」

    跟她在一起總免不了浪費時間,可是,他竟然有些喜歡這樣的浪費。

    「好。」她溫溫柔柔的點頭。

    她的動作是慢了些……好吧,他承認比老牛拖破車還要慢,但是性情溫順,出自那樣的家庭家教卻是一等一的好,歹竹出好筍這話用在步家真是貼切極了。

    步柏邑啊,你可知道你擁有著什麼樣的寶貝?

    說要辦公支開步小-的老闆大人足足又花了快半個小時的時間才開始連上網絡,然而,午休放飯時間好像到了唷!

    他想把步小-放在身邊,可能要有革命性的決心。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習慣那個丫頭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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