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離開雖然半開放卻保有隱密性且精心設計的包廂,也退離男女夾雜調笑聲的唐思琪,在吧檯角落找到一塊淨土,點了杯波本輕啜著。
用金錢換取的讚美沒有真心,為什麼她們樂此不疲?從帶路下屬的肢體語言中,她讀出她們並不是第一次來牛郎店。
把探春丟在那裡是不妥,但此刻她想一個人啜飲自己的心傷,只好相信年輕又能力出聚的小秘書有自衛的本事。
混合情傷入口,微甜的波本也變得苦辣。
他竟然刻意選中她午休的時間,帶著新女友像示威般地經過她公司,以製造「巧合」?!
這男人──她為什麼會愛上這樣的男人?
心傷混合積累一天下來的難堪,她想哭也想笑──哀痛自己的情傷、嘲笑自己的識人不清。
「像你這麼漂亮的女人不該有傷心的表情。」一離開大老闆的辦公室回到店裡,可法-雷就發現一株躲在角落的小花,非常特別。
一般來到Tender Men的女人,臉上都寫著「本姑娘(或本大娘)有錢,要的男人到我面前集合」這類傲慢囂張的訊息,擺明就是要拿金錢換取在外頭得不到的青睞。是以經過他一個月來的觀察,沒有女客會挑角落坐,每個人都巴不得自己身邊俊男成群的畫面讓其他女客看見。
可好笑的是,她們又害怕警察掃黃的雷厲風行,不時探問這裡會不會成為掃黃的目標,詢問時就像個做壞事怕被發現的小女孩。
女人,真是奇怪的動物,他從沒搞懂過。
「走開,我想一個人。」
「讓女客一個人落單,就是敝店失禮了。」客套話搬上檯面,但這句話非常難得說出口。「你到這裡就是不想一個人,不是嗎?」
唐思琪移目,來不及說話,對方已搶下話頭:「你好面熟。」
「這是貴店搭訕女客的伎倆?」真老套。
「不不,你是真的面熟;老實說,我不太記女人的臉,但是你很面熟──傑,給我一杯水。」
酒保依言送上,可法-雷用吸管吸出幾滴,沒有預警地點上唐思琪的臉頰。
此舉來得突然,讓她來不及防範,只能怒瞪眼前嘻皮笑臉的陌生男人。
「果然,我認識你。」那天在遮雨篷下相遇的小姐。「記得嗎?上次下雨天你蹲在咖啡店外頭哭,我跑去躲雨結果被你拉住、還受了不少路人白眼。」
「閣下恢復記憶的方法令人不敢恭維。」細指成弓抹去兩頰濕意,她一雙眼冷凝著寒氣,如果具有殺傷力,可法-雷現在不是冰雕也是冰柱一根了。
只可惜看在可法-雷眼裡,只要沒練到萬能事務所內那位冰山魔的等級,都是小CASE,不怕。
「沒辦法,我只看過你哭泣的臉。」不能怪他。「但女人還是不要哭的好,會讓男人心疼。」
心疼?唐思琪嗤笑一聲,不以為然。「貴店的服務果然訓練有素,很會說好聽話哄女人開心。」
「能開心是好事,可為何你還是一臉傷心欲絕的模樣?」
他的反問問得她啞口無言。
「足以顯見,我所受的訓練還不足以讓小姐開懷?」哼哼,這只是客套話,他可法-雷還需要訓練嗎?天賦異稟的他,初來乍到就已經掀起不少蝶亂蜂喧,哪還需要訓練。
口如甜蜜、眼神如電!啥人甲我比!可法-雷自負地想。
那帶笑審視的目光,讓唐思琪自覺彷彿俎上肉。
可令她詫異的是,這名男子的眼光竟不帶一絲淫穢慾念;相反的,在這堪稱濁流的環境下,他一雙眼清澈得像是在窺探她的傷心。
這令她不快。「如果我付小費,可否請你──」
「不不不,敝店堅守三純政策!純招待、純聊天、純交友。」他就說吧,哪個女人不是灌蜜就醉的?其實女人很好哄的,是現在的男人太口拙才老是撞壁。「恕不做其他服務。」
「你誤會了,我──」
「不不不,小姐你美麗大方、氣質出眾,儼然就是出身高貴、位居上流社會的人,像我這樣歷盡滄桑的男公關只能仰之彌高、遠觀你的美麗出聚,雖然有點傷心配不上你,但能做個朋友已是我畢生的榮幸,我己經心滿──」
她柔荑一揮,擋去滔滔江水般、不知道何時才會停下來的碎言。「讓我說完一句話行嗎?」冷凝的俏臉寫著「不准說不」。
輸在氣勢上,他拱手一讓。「請。」
「我付你小費,請你──」
「怎樣?」
「不、要、打、擾、我。」
「嘎?」
「沒聽懂嗎?」唐思琪招來服務生,說了小費金額令其記帳,才又面對身邊失神的男子。「我給你小費,只要你還我一個安靜,多謝。」端起杯子向他致敬輕啜,看見對方下不了台的困窘──
不知怎的,不悅的情緒遠-,心裡突地輕鬆起來。
原來,遷怒的感覺如此過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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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頹中帶有一分詭譎淒涼氛圍的老舊公寓建築,倚偎在美輪美奐的新穎高樓大廈旁,在現代與落後、生機與凋零之間呈現突兀的對比。
照理說,這樣的地方是不會住人的,但只要你小心翼翼爬上二樓,你會發現一塊「萬能事務所」字樣的招牌。
因為這家事務所是以打雜、幫人代班為性質,所以什麼工作都接;而黎老頭生前即是因為不放心這一票擁有特殊能力、卻不為外人所見容的怪孩子和自己的女兒,所以便收容他們以相互照應。
而人說臭味相投,這話一點也沒錯,住在這棟危樓裡的人各個身世特異、血統特殊,彼此的關係,是朋友兼同事還兼同居人。
所以嘍,一票怪人住在一起,對於彼此異於常人的行徑也就見怪不怪了。
而這恍如鬼屋的危樓,頹廢殘破未到不堪,也不是經過修繕就能回復當初的完好,矛盾的折舊程度和建築所代表的回憶,讓所有人無法說拆就拆,所以也就這麼拖著,賺些微薄的租金。
只是,這棟鮮明的老建築在光亮亮的白日下,仍然不減其讓人打背脊發涼的弔詭氣氛。
尤其大白天的,還傳出陣陣哀歎聲,更是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唉……」
他的長相差勁嗎?
不不,他很帥啊。可法-雷手執從雨朵那摸來的鏡子東照西照,就是照不出相貌上一丁點的瑕疵,鏡中人的臉依舊像之前的每一天那麼俊美。
可是昨天那位小姐的態度大大傷了他的自信,竟然花錢要他離開?!
從來沒有人這樣對他,從來沒有!
難道他的魅力不再?
不不不,從昨天晚上到今天凌晨,他的點台數依然一路領先,服務的對象一個接一個沒有停過,一掃之前被那個二度相見的女人輕忽所帶來的陰霾。
初次的相遇,他窺知她的心碎,可惜之後她即匆匆逃開,讓他沒有機會記住她的臉;第二次再見,她還是一臉憂鬱,唉……有股沉悶的情緒梗在心頭難受,從來不記女人的臉的他,昨夜花了不少時間牢記吧檯角落獨坐的女子面容!
細緻的眉眼、緊抿的唇瓣、小巧的玉鼻……她整個人散發著微弱的白光,很是耀眼,卻不會太刺目。
她端酒杯的蔥指泛著乳白色的柔光,薄唇輕貼在杯緣,傾注一口黃金般的酒液──他還注意到有一滴酒沫滑出她的唇角,沿著仰直的白玉頸項蜿蜓直下,很魅惑……
等等!魅惑?他一直以為這兩個字只能用在自己身上。
而且,她還是視他如無物的女人。
視他如無物──「唉……哎喲!」悲秋傷春的詩情畫意,被飛來的一腳踐踏於無形。
「誰踩我!」
「別擋路。」冷冷的視線往下掃過,黎忘恩冷冷地朝辦公桌走去。
跟在後頭的村上憐一隻好代自己的情人苦笑致歉。
面對老闆,可法-雷只能吃下暗虧,繼續傷感哀歎的大業。「唉……」
「哎呀!」一個踉蹌外加細柔的驚呼再度中斷他,差點跌倒的雨朵被身後大掌及時勾住纖腰,免遭於難,愛嬌地向情人頻送秋波致謝。
而雨朵身後的村上隆史則在邁開步伐的同時,踩了地上「障礙物」一腳,以報害女友差點受傷之仇。
「哎喲!啊!」就在可法-雷瞪大眼、來不及叫囂之際,天外不知哪個方界又飛來一隻大腳丫,以雷霆萬鈞之勢殺下來──這回正中他引以為傲的俊臉。
「冰山女,你不要以為我真的會乖乖任你擺──」咦?剛才踩到什麼鬼東西?魚步雲緩住腳步,回頭俯看來時路。「你沒事躺在這裡幹嘛?」說完,他兀自往前找人理論去。
被藐視到這種程度,不生氣就不是人了!
可法-雷坐起身,以下迎上大聲叫嚷:「你們太過分了!我──」
叩!正中後腦勺的一記,恰好敲昏了清晨才從Tender Men下班的可法-雷,送他去和周公下棋。
胸前抱著一塊人立般高木板走進來的是聶-,聽見這清脆一響,停了下來,但木板擋住視線,看不見前方發生什麼事。
咦?他遲疑地怔了神,思索片刻。
「有東西?」後知後覺的結論。
左轉右轉,木板也接連叩叩敲響兩聲之後,聶-終於發現躺在地上兩眼狂冒金星的可法-雷,他不解地望向眾人,「他睡在這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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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聶-!
如果不是看在他幫自己修好房間電燈,污來一台免費冷氣還包管維修的份上,他絕對不會讓他好過。
竟然在他完美的頭型上用拙得可以的木板敲出三顆小籠包!破壞他天生的完美!
可法-雷長指輕觸微腫的腦袋。「嘶!」好痛!
這齜牙咧嘴的模樣,發生在帥哥男與豬頭男之間的差別是──前者會引來女性不由自主冒出的母愛天性呵護憐惜,後者則是得到女性殘酷的嗤之以鼻外加「沒路用」的嘲笑。
可法-雷當然是屬於前者,並且還是其中佼佼者;是以一路走來,他已得到不少女性上前關心慰問,也謝絕了不少的邀請。
可如今Tender Men的首席紅牌已經完成手術回歸原位──哼哼,打死他都不承認那傢伙有他好看──但是,因為紅牌回歸,他的工作也就到此為止是鐵錚錚的事實。
那黑心肝的老闆曾出言慰留過,加上他也己經習慣賣笑生涯,意欲繼續販賣男性「靈肉」,怎奈真正的大老闆冰山魔女並不打算讓他如意;是以,現在的他又回到無業遊民的身份。
唉,工作有工作的累,沒事也有沒事的惱,此時此刻閒得發慌的他,實在不知道下一秒要做什麼好……
沒有想攫取的目標、也沒有特別想做的事,除了那票古怪的傢伙,更沒有什麼朋友,全然逐世於外、半點煙塵不沾──真懷疑自己是怎麼長成現在這副俊美無儔的模樣的?!
「啊──」忍不住怒吼出聲的帥哥還是帥哥,依然能吸引路人目光。
可惜,路人的視線純屬欣賞,無法理解這位俊美男子腦袋裡究竟在想什麼。
果然,只要一閒下來,腦袋就會胡思亂想。可法-雷懊惱極了。
過去不值得追憶,未來……好像也並非那麼可期;坦白說,在一場短暫的皮肉生涯之後,他己厭倦了和不同女人交往的短暫遊戲。
現代女性因為知道自己要什麼,所以變得不再柔情似水、甘心為所愛的男人傻傻付出一切,她們要求平等──不不,是要求平等之餘,還要男士發揮紳士風度為她們拉椅子的「不公平」平等,她們也自主,寧可把更多的時間花在自己身上,而男人就成了她們生活中的調劑品。
她們的思想愈來愈先進、也愈來愈女權,昔日面對愛情的單純、執著已不復見,處處可見只為遊戲而遊戲的速食愛情;思考方式也和男人愈來愈相近,上半身和下半身漸漸可以分得清晰,愈來愈功利。
女人的觀念這樣演進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太多的估算計較,最後又會得到什麼?身為愛情遊戲中的老手、流連花叢中的他,好像沒什麼資格去評斷……
咦?對街那個人的身影好眼熟。
可法-雷的思緒被視線一角截斷,佔滿了駱駝色套裝的纖影──
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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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思琪忍不住自問:是不是她的生活像鐘擺,太過規律,才會讓人如此熟悉自己的作息時間?
每天提早半個小時上班,晚一個小時下班,這個長久以來的習慣,加上車子偏又巧合送檢,讓她落得此刻的下場。
「好巧,在這裡遇見你。」男人的聲音帶著某種程度上的炫耀。「還是跟以前一樣晚下班,難怪能當上經理。」
「真的只是巧合?」唐思琪反諷的口氣很是明顯。「我不只一次在這裡遇見你。」卻是第一次,他在他新女友面前叫住她。
陳立民的臉上閃過瞬間的狼狽,但很快的,在身旁女人的面前武裝起強勢。「我是帶我女朋友逛街,碰巧經過這裡才遇到你。」轉頭看向身旁的女子。「她就是我跟你提過的唐思琪,冠亞集團投資部門的經理。」
「原來立民說的前女友就是你。」陳立民身旁的女子傲聲傲氣,一雙眼睥睨著高她半顆頭的都會女子。
這種女人她看多了,小有成就自以為了不起,就擺出一副冷傲高貴的樣子,難怪會把男人嚇跑。「我終於明白你兩年前對我說的話,立民,你放棄她是對的,她不適合你。」太強勢俐落的女人只會讓男人寒心、受辱。
女強人,這名詞附隨而來的是「感情路上的失敗者」的稱謂。
未痊癒的心傷,如今竟會添上一道連唐思琪自己都覺得荒唐的新傷──
兩年前?原來整件事情早在兩年前就開始了?!
就只有她還傻呼呼地被蒙在鼓裡。
兩年前……是她升上副理的時候。
原來如此,她在工作上的成就讓他失了面子──早在兩年前就起了開端,他當時就瞞著她與另一個女人交往,放棄了彼此之間的感情。
但她怎麼也想不到,先背棄的人居然還帶著女友到她面前耀武揚威,而這名女子竟能如此夾著勝利的姿態對待另一個女人?!
而他──她的前男友,指責她太強勢、不夠愛他,卻早在兩年前就背離了她,而今如此出現在她面前,是想炫耀嗎?
是要告訴她,他分手的決定再好不過?還是要強調他在感情路上的無往不利,順道來看她跌得有多狼狽?
分手之後,她努力重新適應一個人的生活,他卻一再故意製造巧合,提醒她情感上跌跤的事實,到底意欲為何?
這個男人──說得乾脆,卻做不到決絕。
一股怒氣由心底竄上,姣好的白皙臉孔冷凝開口:「如果兩位唱戲還唱不夠,我建議不妨到新公園去,想必觀眾不會像我這般毫無反應,令兩位失望。」
「唐思琪!」惱羞成怒的陳立民出言一喝,「你是什麼意思──」
「是你要自取其辱,又想把責任推到我頭上?」她為什麼會愛上這個男人?
唐思琪臉上無動於衷的表情,讓陳立民更覺尷尬。
「我當初真瞎了眼,才會被像你這樣──」
「嗨,讓你久等了。」
突地,天外一道悅耳的男音闖入尷尬的三角世界,截斷了陳立民的另一波攻訐。
「我錯過什麼了嗎?」可法-雷揚言道。
「你是誰──」被突然出現的俊美男人比下去,陳立民馬上將憤怒轉移炮口。
「我才想問閣下是哪尊。」俊美得近乎沒有天理的男人在注目下從容應對。
Tender Men的牛郎?認出來人,唐思琪直覺不可思議。
那夜室內昏暗,加上心情極差,她並沒有仔細端詳這個人的長相,如今仔細一看,只能說──不愧是職業牛郎。
猶記當時對他的態度極差,如果不是再見到他,她不會想起來。
只是──他突然出現是想做什麼?
其實可法-雷此舉純屬湊熱鬧,在對街認出這個讓他自尊心受挫的女人後,本來想轉身走開,如果不是看見這兩個人攔住她吱喳著什麼,又看見她臉上淡淡的不悅,他不會好奇地走過來。
可一靠近,這一男一女的話愈聽是愈讓他冒火,不由自主便伸出援手。
他的確伸出了援「手」,救難之餘不忘吃些小豆腐──
長臂環住唐思琪,可法-雷用著低沉幾乎成誘惑的嗓音輕喃:「寶貝,你朋友?」長指點點兩人。
寶貝?唐思琪蹙起柳眉斜睨,注意到他戴著手套。
「原來你也有別的男人!」陳立民臉上的表情令人難以讀清,但口氣裡的責備顯而易見。
尤其,在發現攬在身邊的女友一雙眼也巴巴黏住對方陰美俊邪的容貌上時。
「嘖嘖,聽你的口氣,好像她不應該有新男友一樣,這是不是叫做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你、你是誰!為什麼這樣跟我說話!」
「哎呀呀──」俊臉露出揶揄:「閣下到底是哪尊,憑什麼干涉我和思琪兩個人的事?」
「我是她的前男友──」
「我是她的現任男友,注意哦,是『現任』。」
言下之意是:老兄,你過時了,哪邊涼快哪邊去。
陳立民注意到對方戴著手套的怪異,刻意斜唇哼笑:「你的新男友是個潔癖狂?」
「總比某人不愛乾淨來得好。」吁,應對自如。
「你說誰不乾淨──」
「哪個人應聲就是哪個人囉。」區區斤兩,不足視之為掛礙。
陳立民身邊的女子聽出男友介懷的口吻,強迫自己跳出眼前俊美的迷霧,回頭捍衛自己的領土。「立民,你到底是愛我還是愛她?為什麼這麼介意她有新的男朋友?」
「我……」陳立民一時語塞,不知如何回答。
真是夠了!面對這出鬧劇和不請自來的救難超人,唐思琪並沒有被救離苦難的逃生欣慰感,反而覺得自己陷入更深的泥淖。
現下,她只想逃離這裡,無風也無雨地過自己的生活,不要再有任何人介入干涉她,永遠不要!
「陳立民,過去式已經是過去式,你有新女友,我祝你幸福,這位先生,我並不認識你,也不需要你多餘的英雄救美,更不會感謝你的相助;相反的,你只是讓我陷入更難堪的境地。三位如果想過戲癮,儘管在此切磋,我還有事,恕不奉陪。」
從容退場,唐思琪走得決然。
這是她的傲骨,也是她的自尊。承認感情路上的失敗並非怯懦,正因為承認,才能揮別過去,讓自己真正死了心。
死了心……是的,如果今天沒有看見陳立民如此張狂又孩子氣的言行,她會無法忘懷當初他對自己的全心全意。
只是……仍然感到難過,她被欺瞞了兩年是鐵錚錚、也是令她感到狼狽不堪的事實。
感情路上,她失敗得好徹底。
不理身後人的叫囂,她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場爛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