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德國首都柏林市郊,有一幢非常先進的私人醫院。
與其說這座由花牆圍起來的建築是醫院,還不如形容它是一間設備完善的療養院來得更加貼切。
這間療養院的主人來自遙遠的台灣,而這間醫院服務的對象卻始終只有一個病人。相傳那個昏迷的女人是那男人的妻子,來到這裡將近一年的時間,她始終沒有醒來過。
在陽光燦爛的午後,一個英俊挺拔的男人帶著寵溺的笑容,懷中抱著一個白衣白裙的小女嬰,一路說笑著走到病房。
替床上的女人細心擦拭著清秀的小臉、瘦弱的纖手,以及白皙盈潤的身子,坐在她的床邊,她臉色好得讓那男人忍不住含著淚水微笑。
「糖糖,你好像又胖了一點,雖然只有一點點,可是我知道對你來講已經很可貴了。你真是個好榜樣,星星每次不肯吃飯時只要送來你身邊,她馬上就會乖乖的吃東西了。」
東方旭的聲音含著寵愛,他將小女孩送到床上的辛憐兒身邊,撫摸著她們同樣柔細的黑色長髮。
「星星今天就要滿一週歲了,你還是不打算醒過來為她慶生嗎?我的耐心已經到達極限了,星星總是流著口水要我抱,纏著我帶她來醫院,常常不肯吃飯睡覺,總會煩上我老半天。你曾經答應過我,這些事你會負責的不是嗎?星星還不會叫爸爸媽媽,也要你來教她才行,我好想看你教女兒說話的樣子。」
東方旭的聲音帶著輕斥與溺愛,他深情的目光始終不離辛憐兒的臉。
「你的手術很成功喔,修斯那個傢伙果然有兩下子,那個女孩也很偉大,在你最危急的時候,如果不是她救你,我真的不敢想像後果會是怎樣。」
那是一段苦澀的回憶,一年前的今天,他在她的床前痛哭失聲,求她回到他的身邊,一年後,在德國,他帶著女兒慶祝她的重生。
「你換了一顆健康的心臟,糖糖,如果你能聽到我的話,一定會很高興吧。你終於可以像正常人一樣活得長長久久,你現在可以帶小星星去玩雲霄飛車,還可以跟我一塊飄車大叫大鬧。你醒過來好不好?不要這樣一直睡,害我們的星星也想睡了。」
東方旭努力地讓自己微笑,他從憐兒懷中把昏昏欲睡的星星抱進自己懷中,卻沒有發覺憐兒的手指似乎正因他的動作而微微動了一下。
「你在作夢嗎?夢中有什麼事情值得你這麼開心?」
憐兒的氣色今天看起來格外紅潤,讓東方旭高興的同時,也免不了又要擔心起來。
「最近你的心情似乎不錯,常常都會在睡夢中微笑,你夢到我了嗎?還是你夢到了星星?如果你只夢到星星沒有夢到我,我可是會吃醋的喔!」
他突然笑起來,笑自己竟然會吃女兒的醋。
長指劃過睡夢中憐兒的額頭、鼻子與紅唇,東方旭仍然難掩心中的激動。
「這段時間發生了許多事,修斯那天被我揍得好慘,誰讓他那天騙我,明明你還有救,他卻不把話說清楚。害我揍了他好幾次,現在修斯每天努力的為你治療,天天盼著你能早點醒過來,他才能脫離苦海。」
東方旭愛戀地吻了吻憐兒微喘的小鼻子,繼續和她聊天。
「我知道你沒有失約,一直很努力地為我們活著,你的朋友都來看過你,她們也都找到了各自的幸福。我已經在準備一個盛大的婚禮,就等著你醒過來參加。你是主角,不可能缺席的對不對?星星雖然還小,也是可以做小花童,你們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我們一家人要一輩子相親相愛,對不對?」
東方旭將臉埋入辛憐兒的心窩,感受著她強而有力的心跳。
時間彷彿靜止了一樣,在靜寂中突然傳來的女聲讓東方旭全身一震。
「我們……還缺個……男花童……」
一雙美麗的雙瞳含著淚,與東方旭火熱興奮的眸子相對,辛憐兒的眼中滑過一滴清亮的淚水,正一臉柔情地盯著他看。
「天吶,是你嗎?糖糖,是你在跟我說話,你醒來了?」
東方旭的聲音興奮得顫抖,他伸出手不敢相信地輕觸憐兒的臉。
「我們的星星……還不會說話……不是嗎?」憐兒低喘著將眼睛睜得更大,她有點吃力地蠕動著小嘴,說出讓東方旭悸動的柔情蜜語。
「天吶,這是真的嗎?你真的醒了,你聽到了我說的話?你一直知道我在你身邊,對不對?」
東方旭喜極而泣,他將懷中的女兒放在床上,站起身走到憐兒身邊,緊緊地將她擁在懷裡。
「你真的醒了,你還記得我們嗎?你換了一顆心臟,你不是一直害怕會忘記我們嗎?你還記得對不對?」
「旭……」初醒的辛憐兒聲音裡有著沙啞的悸動,她努力伸出手,緊緊擁住他的背。
「我好想參加……我們的婚禮……我也好想……教星星說話……還想生個男花童,旭,我還要生個兒子……」
她流著淚擁住自己的幸福,辛憐兒的心中充滿了重生的喜悅。
「好。」東方旭流著眼淚點頭。「等你的身體完全好了,我們就再給星星生個小弟弟,我們一家人要永遠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糖糖,我等這一天的到來,整整等了一年,已經等到快要心碎,等到快要發瘋了。」
緊緊地抱住懷中溫熱的嬌軀,東方旭放任自己將淚水滴在憐兒臉上。
「我知道你就在我身邊,所以一直努力著要醒過來,現在,我終於做到了,以後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辛憐兒的指尖撫著他的黑髮,滿心歡喜地在旭的扶助下起身,緊緊地與他貼合相擁。
「我愛你愛的一顆心都痛了。」
東方旭激動地找到憐兒的唇,心動不已地用嘴唇愛撫著。
「沒有人比我更愛你,再也沒有什麼可以將我們分開了。」
四片唇瓣帶著初生的悸動與久違的甜蜜貼合在一起。
為了他們能在今生再次相戀,也為了他們未來美好而又長久的幸福生活,流著淚訴說對彼此的愛戀與想念。
突然,兩人之間傳來一陣騷動,東方旭驚訝地放開憐兒,低下頭看著那作怪的小東西正咿咿呀呀地爬向驚喜的辛憐兒。
「嘛嘛……」
東方晨星脫口而出的熱情叫喚讓憐兒感動得落淚,也讓東方旭再次欣喜地將她們一併擁入懷中。
「星星竟然自己學會叫媽媽了,她認得你,我的糖糖和星星。」
東方旭的話讓憐兒笑著流眼淚。「我們也愛你,旭!」
隔著女兒親吻著彼此,但星星在兩人中間不安分地要嚷著要抱抱。
東方旭和辛憐兒擁著星星微笑起來,無論是快樂還是痛苦,是悲傷還是等待,他們一直牽著手並肩同行,從不曾放棄彼此。
幸福的暗流在他們四周湧動,溫和的春風不停地送來希望的消息。只要相愛的人還願意堅持,傾心相守,愛情就始終不曾真的離開過!
【全書完】
◎編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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