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回從陽明山的別墅落荒而逃後,她就再也沒有見到耿駿翼,而他也不曾再來騷擾她,仿佛那次的見面只是一場夢境。
要不是那張猥瑣的光碟片一直在身邊提醒她,她幾乎要忘了他的威脅。
“小顏,在想什麼?”
趙樹山的呼喊拉回她神游的魂。
“沒……沒事。”楚顏虛弱的回以一笑。
“你別擔心,有我在,俊仲和文馨不敢對你無禮的。”
趙樹山以為楚顏是擔心他的孩子會破壞兩人的婚禮。
“不,你別為難他們兩人,我相信時間一久,他們就會接納我了。”
楚顏不要趙樹山為了她,而和自己的子女鬧得不開心,這不是她所想見到的。
趙俊仲和趙文馨從頭到尾反對這樁婚事,所以每每見到她,總沒給她好臉色看,還處處在私底下為難她,但她從沒跟趙樹山抱怨過,只因為她不想因為自己的介入而破壞了趙樹山的子關系。
“小顏,你真好,實在難為你了。”趙樹山謙和有禮的握住她的手。
“不,為了你,我願意這麼做。”楚顏堅定的說著。
趙樹山是她的大恩人,家裡的經濟能好轉以及母親的腎髒病能得到妥善的照顧,全是趙樹山無私心的幫忙,吟香說得沒錯,她願意以身相許來報答他無上的恩澤,就算要她粉身碎骨,她也決不皺半下眉頭。
“小顏,你正值年輕,嫁給我這個半百、一只腳已踏人棺材裡的老頭,你……會後悔嗎?”
趙樹山覺得自己老牛吃嫩草,楚顏的年齡不過和文馨一樣大,甚至比俊仲還小,做自己的女兒綽綽有余,他竟妄想娶她。
“樹山,你怎麼這樣說,你對我這麼好,又把我照顧的無微不至,我嫁給你是心甘情願的,只要你不嫌棄我,我願意當你一輩子的老婆。”楚顏反握他那滿是皺紋的雙手。
趙樹山擁有一頭花白的頭發,以及圓潤的體態,矮胖的體型讓他的行動略顯遲緩,黑色西裝褲掩蓋不住他那臃腫的啤酒肚。
雖然她不愛他,但是她敬重他,她會一輩子對他好。
“小顏,謝謝你的話,只要你不後悔,這我就放心,那我先出去,婚禮就快開始了,你再准備一下吧!”得到楚顏的保證,趙樹山心滿意足,笑呵呵的離去。
楚顏轉過身,看著鏡中身穿自紗的人兒,她突然覺得心神恍惚。
這樣的情境她也曾幻想過,但她以為自己會嫁給耿駿翼的,誰知……
“終於飛上枝頭做鳳凰,趙少奶奶這個位置想必得來不易吧!”
新娘休息室突然多了低沉的男音,楚顏忙轉過身,原本皙白的肌膚顯得更加蒼白。
“你……怎麼進來的?”楚顏一陣慌亂,戴著白手套的雙手緊緊扯著婚紗。
“我是新娘最親密的……朋友,當然可以進來。”
耿駿翼上身穿著一套白色西裝,那模樣有說不出來的帥氣,和楚顏站在一塊,仿佛才是今天的主角。
“你來做什麼?”楚顏開門見山問道,她相信耿駿翼無事不登三寶殿。
“你出嫁,前男友來討杯喜酒喝,不行嗎?”耿駿翼大手一攬,便將楚顏置人懷中。
盛裝打扮的楚顏,此刻看來,依舊動人美麗,而且那新嫁娘嬌羞的模樣,仍是教他看得心兒怦跳、小鹿亂撞。
她是這麼地美,比他記憶中的形象還要美,他幾乎要忘了自己今天來的目的。
“你放開我。”楚顏掙扎要脫離他的懷抱,教他箝制住雙手。
“你還是乖乖別動的好,要是弄花了妝,可就麻煩了。”耿駿冀故意靠在她耳邊輕喃。
“你……到底想怎樣?”
眼前的情況是如此暖昧,楚顏擔心隨時會有人闖進來,她怕遭人誤會,而破壞了趙樹山的名聲。
“我怕你貴人多忘事,忘了咱們的約定,所以特地來提醒你一聲。”耿駿翼的反掌撫過她的俏臉,順勢來到裸露的臂膀,滑向她裸空的背脊,觸摸著。
楚顏全身一顫,她挺直著腰身,絲毫不敢亂動。
“你放過我,好不好?”她哀聲請求。
他的碰觸對她來說,是一種甜蜜的折磨。
“不好,反正你也是以身體去換來今日的榮華富貴,那讓我玩玩又有什麼不可?”耿駿冀的手指不停在她裸空的背脊游走。
楚顏聞言,面色慘白,她清楚坊間的八卦雜志向來是這麼報導她和趙樹山的關系,誰也不會相信她和趙樹山的關系真的單純的可以,她只不過是趙樹山事業上的得力助手,但就連趙樹山的兒子、女兒也不信,如今她要嫁給趙樹山,更是增加了八卦的可信度,但無妨,她一向不介意外面的人如何說她,只要她清者自清,行得正、坐得直,便不怕人家。
但今日從耿駿冀的口中聽到這樣的話語,她覺得好難堪,心好痛。
他竟是這樣看她的。
他以為她是什麼?
妓女嗎?
“耿駿冀你太過分了。”楚顏瞪著泛紅的眼眶,很難接受昔日情人竟然這麼傷害她。
“我說錯了嗎?你要不是用你的美色去迷惑趙樹山,他怎麼會糊塗到要娶你這個小妖精為妻,就算他要續弦,那對象也不該是你。”耿駿翼粗暴的摟緊她的纖腰。
雖然他恨楚顏,但想到楚顏要嫁給別人,他就很不爽,想到楚顏的身體要讓別的男人觸摸,他就恨不得脫下她的禮服,立刻占有她。
“你……我和樹山的感情,你不會明白的。”
單親的她,對於趙樹山,除了敬重還有一種父愛的移植。
“哼!樹山、樹山叫得那麼親熱,要說你沒勾引他,他怎麼肯拿錢給你開花店,又幫你母親治病,又買大房子給你們住,他怎麼不對其他下屬這麼好,為什麼獨獨只對你好?你少在我面前演戲了。”
關於楚顏這些年來的生活,他早調查過。
“我今天就要嫁給樹山了,我根本不需要也沒必要跟你解釋。”楚顏別過頭去。
其實八卦雜志只是補風捉影,根本不知道情況,她大學畢業後考進公司當董事長秘書,趙樹山待她便如親生子女不斷的給她機會學習,讓她從一個什麼都不懂的新人變成一個商界精英,還在她最窮困潦倒、母親生病最需要錢的時候,給了她援手而不求回報,在那一刻,她就下定決心,今生今世一定要報答他的大恩大德。
“你要嫁給誰是你的事,但是你可別忘了,我的情婦位置非你莫屬。”耿駿翼腑身,吻住兩朵櫻紅的唇瓣。
那熟悉的味道是他一輩子也忘不掉的。
楚顏頓覺頭暈腦脹,一股曖昧情愫直沖腦門,雙腿虛軟無力,兩手得緊緊攀住耿駿翼的雙臂,才不致於站不住腳。
好一會兒,耿駿翼才放開了她,輕挑的說:“不過是一個吻,就讓你失了神,相信咱們在床上的合作,應該會是很美好的,是很值得期待的。”
“你……下流、無恥。”楚顏悲痛的低喊。
惱怒對方,也恨自己,如此的沒有定性。
“別說我,你也比我好不到哪裡去。”耿駿翼收回笑容,陰冷的瞪著她。
“你出去、出去……”
她不要再見到他,因為他只會帶給她無盡的痛苦。
“我會走,但別忘了明天你和我的約會,如果你敢不來,那你知道後果的。”
耿駿翼話一說完,便轉身離去,沒再多看楚顏一眼。
楚顏捂住雙唇,不敢讓哭聲逸出。
為什麼耿駿翼會變得像惡魔一樣?
踏入莊嚴肅穆的教堂,楚顏和趙樹山並肩站在神父的面前,說著屬於兩人一生一世的誓言。
當兩人互視時,她的視線卻越過了樹山的身上方,直直的落在第一排,身穿白色西裝服的英俊男人身上。
而耿駿翼也正巧盯著她,那眼神是極為冰冷、極為不屑,這適宜的溫度中,她竟感到不寒而栗。
雖然教堂裡觀禮的人數眾多,而她的丈夫就站在她的面前,但她的眼裡卻只有耿駿翼的人,神父的祝福,丈夫的低語,她什麼都聽不見。
在耿駿冀的眼中,她看到了昔日的自己,思緒被拉進記憶洪流中,她想起了過往的點點滴滴。
那日,窗外下著傾盆大雨,她讓滂沱大雨困住,一時半刻回不了家,遂和耿駿翼窩在書房裡研究課業,待雨勢小些,她才能騎自行車離去。
“你母親和宋叔叔不在嗎?”楚顏四處張望著,心裡有些忐忑。
宋啟邦是耿駿翼的繼父,耿駿翼曾經告訴過她,他的親生父親在他很小的時候,便因為一場車禍而奪去其生命,他母親當時還很年輕,這樁意外幾乎讓他母親活不下去。
幸好後來碰見了也是商場界的名人宋啟邦,宋啟邦一見他母親便驚為天人,於是展開熱烈的追求,在宋啟邦的百般呵護下,他母親得到了妥善的照顧,最後決定嫁給宋啟邦。
原本他的每親天性便極度依賴人,在嫁給了宋啟邦之後,更是事事以宋啟邦的意見為依歸,也幸好宋啟邦還算疼愛耿駿翼,所以兩人的感情亦師亦友,一家相處還算融恰。
“他們去參加一場晚宴,要很晚才會回來。”
一聽到宋啟邦不在,楚顏像似松了一口氣。
雖然宋啟邦一直對她是很客氣的,但不知怎麼地,每回她遇見宋啟邦,他盯著她的眼神,總莫名的教人害怕。
不過,這事她從沒對耿駿翼說過。
耿駿翼從書包裡拿出課本,立刻專心於書上的文字。
“這一題,我不懂。”她指著復雜的微積分,認真的問道。
原本坐在她對面的耿駿翼,挪一挪身子,改坐到她旁邊,以便看清楚題目。
“很簡單呀!就是把這個x帶入……”
由於兩人彼此坐得近,盯著認真講解的耿駿翼,她突然發覺他的眼睫毛好長、好翹,難怪他盯人看的時侯,那眼神是很迷人的,像會放電似的,常讓人心兒怦怦跳著。
“懂了嗎?”
耿駿翼沒發覺她的不專心。
她緩緩搖著頭,心底隱藏著笑意。
其實她根本沒注意聽,因為她的心思不在書本上頭。
她的心怦怦跳著。
“還不懂嗎?這一題真有這麼難嗎?”耿駿翼有些困擾,他專注的盯著書本,思索著該如何讓楚顏明白。
“很難、很難,微積分我向來就是弄不懂。”她纖細的手指,隨意指在書本上頭。
他沿著她纖細的手指瞧,瞬間眼裡沒有了題目,只有她那修長白嫩的蔥蔥玉指。
頓時,他覺得口干舌躁,暗暗吞了下口水,他要自己集中精神,重看題目。
“阿翼、阿翼,你怎麼了?”楚顏察覺出對方的心不在焉。
“沒……沒事……”怕讓楚顏笑話自己,他連忙掩飾。
“沒事?那你為什麼臉紅?”楚顏將手放在耿駿翼的額頭上,測著溫度。
“我臉紅了嗎?”耿駿翼不自覺的撫上自己的臉龐。
“好燙,阿翼,你生病了嗎?”楚顏靠近他,關心的詢問著。
她身著單薄的T恤,豐滿的胸部,貼著他寬闊的胸膛,正值青春的他,得用很大的克制力,才能不去想她。
“我……我……沒……”話說得吞吞吐吐,他的心思全在她那柔軟的胸脯上。
但他不敢對她造次,因為他好珍惜她。
“你怎麼了?一向辯才無礙的你,怎麼連話都說不全了?”楚顏一臉不明白,她只手撫著他的臉,希望能幫他降溫。
但他的溫度卻越升越高,他情難自禁的摟著她的雙肩,定定的看著她。
“怎麼了?”楚顏溫柔的詢問著。
“我要吻你。”他話一說完,沒給她回答的機含,便將唇貼了上去,緊緊的,久久不放。
兩人胸貼著胸,他的吻熱情且纏綿,她的蓓蕾因他的貼近而突起,他的胯下因她的柔軟而堅挺。
她輕拍他渾厚的胸膛,示意自己已喘不過氣來。
這時。他才放開了她。
“我……我……太唐突了?”耿駿翼滿臉羞慚,他不該這麼粗魯的。
楚顏微笑搖著頭。
“我沒生氣,你別介意。”
“真的?”耿駿翼輕捧她的俏臉,不敢進一步逾矩。
“我好高興,你是如此的尊重我,和一般的富家子弟不同。”
“因為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永遠都不會傷害你。”
“最重要的人……”她輕喃著。
儀式完成,趙樹山在她的面頰上輕輕一吻,才驚醒了她迷失的靈魂。
兩人交換了對戒,此刻她已是趙樹山名正言順的妻子了。
再看向趙樹山身後,已沒有了耿駿冀的身影。
教堂外,茶宴已開始了。
樂隊奏著悅耳和諧的樂章,女高音吟唱著天籟般的歌聲,庭園裡,有人舞起了曼妙的舞姿,精致的茶點、糕餅,一一出籠,令人目不暇接。
楚顏換了另一件背部裸空、低胸削肩鑲鎖的桃紅色禮服。
她從新娘休息室走出來,第一眼就看到耿駿翼高大挺拔的身影夾雜在人群中,他和趙文馨有說有笑,那模樣好不親密。這場景令她心頭一陣刺痛,她轉過頭,不願去看。
“小顏,你真美。”趙樹山笑容滿面的來到她的身旁。
楚顏不想讓趙樹山看出一絲端倪,她勉強自己擠出笑容。
“樹山,謝謝你的贊美。”
“今天有很多商界的朋友來觀禮,我來幫你介紹介紹。”
趙樹山希望能把美麗得體的妻子,介紹給全天下的人知道。讓大家一起分享他的喜悅。
她努力撐著笑容,不斷的對每一位來賓示好,不願因為自己的緣故而壞了趙樹山的面子,盡管她的臉就快笑僵了,她仍挺起腰桿,打起精神。
“小顏,我跟你介紹,這一位是遠從美國夕谷回來,雷斯科技公司的總裁,耿駿翼先生,他是咱們公司的大客戶,將來和咱們公司將有一筆大生意要合作……”
面對著耿駿翼,楚顏再也聽不進趙樹山的話。
“趙先生,你的新娘子端莊又美麗,你的女兒活潑又可愛,你老真是好福氣。”耿駿冀的視線一直不曾落在楚顏的身上。
“耿先生,你說得對極了,我真是三世修來的好氣,才能娶到小顏這麼乖巧的女孩。”趙樹山喜孜孜的說著。
楚顏面色慘白,聽見耿駿翼談她,令她覺得渾身不自在。
“耿先生,我二媽要不是長得頗有姿色,怎會把我老爸迷得天昏地暗,甘心娶她進門呢?”
趙文馨一點面子都不給楚顏。
耿駿翼淡漠的笑著。
“文馨!”趙樹山怒斥。
楚顏拉著趙樹山的手,不願樹山當著她的面給趙文馨難堪。
但這樣的舉動落在耿駿冀的眼中,他當成兩人的親暱舉動,心又更陰沉了一些。
“爸,你不必吼我,我又沒說錯。”趙文馨怒瞪著楚顏,她深深認定楚顏不安好心。
“樹山,我口有點渴,我去拿點飲料。”
楚顏不願讓耿駿翼看笑話,她想避開這樣尷尬的局面。
“趙先生,我可否請新娘子共舞一曲?”耿駿翼突然開口邀請。
楚顏微愣了下,心裡好緊張。
趙文馨一臉不悅,十分嫉妒楚顏的外型與容貌。
趙樹山不以為意,反倒笑嘻嘻的點頭稱好。
“樹山,我……不會跳舞。”
楚顏想拒絕,她沒辦法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還能對耿駿冀無動於衷。
“我也不會跳舞,但我誠摯的邀請,新娘子該不會連這點面子都不給吧!”耿駿冀頻頻施壓。
楚顏面有難色的向趙樹山求救。
“去吧!去吧!我沒那個精力跳舞了,你去玩一玩吧!”
趙樹山沒察覺楚顏的反常。
“趙先生,那我就借一下你的新娘子了。”耿駿翼交代完,不等楚顏同意,便擅自牽著她手,走進中間的舞池。
楚顏想甩開他緊握的手,反被他握得更緊。
現在放的音樂是三拍的華爾滋,耿駿翼牽著楚顏,將她的身子帶進自己的身邊。
“你想怎樣?”楚顏有些氣惱他的放肆。
“新娘子不該繃著一張臉,來,笑一個,你不想讓人起疑吧?”耿駿翼輕聲威脅著。
“你!”楚顏雖氣結,但不得不露出微笑。
“我記得你以前很會跳舞,也很愛跳舞的,怎麼有人說起謊來,就是可以如此的面不改色。”
楚顏默不作聲,不想與他爭辯。
耿駿翼的大掌沿著她的後頸,一路滑下她的腰際,撫摸著她背脊的線條。
楚顏敏感的直挺腰身,狠狠的瞪著他。
“你別亂來。”
“你的肌膚嬌嫩動人,像掐得出水來,搞得我心猿意馬。
我真想迫不及待就要了你。“耿駿翼在她耳邊輕聲。
“你胡說些什麼?”楚顏羞慚的低吼。
他怎麼可以當著她丈夫的面,這樣放肆的調戲她。
“我是胡說嗎?你別不承認了,你的身體要不是對我有反應,為什麼會這樣緊繃?”
曲調轉為四拍的慢板,耿駿翼將楚顏的身子帶離了眾人釣視線,肆無忌憚的摟著她的腰身,與她胸貼著胸。
“我已經嫁人了,請你放尊重一點。”楚顏想退,逃離不了他的胸懷。
“反正你明天就成了我的情婦,我與你調情一番,也無可厚非。”耿駿翼故意拉扯一下她的低胸禮服,讓她的雪白胸脯幾乎呈現在他的眼前。
“你住嘴,我不會去的”楚顏用力踩住耿駿翼的腳尖,趁他分神之際,掙脫他的箝制,拉好自己的禮服。
“你會來的,我等你。”耿駿翼在她跑開的同時,送上飛吻。